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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悲惨的童年,萧天摇了摇头,觉得彻底清醒了过来,奇怪的是,身上居然一点不疼,仔细检查了下,见鬼,怎么一点伤也都没有?   那是青城山,那叫一个高,那叫一个陡,每天爬上爬下的,山上的道士想不成武林高手都不成。自己倒好,一千多你摔下来愣是一点事没有?   命大,命大,萧天从地上翻身而起,朝着周围看了看,这什么地方?汽车呢?那些熙熙攘攘的人流呢?怎么一个都看不到了?   放眼看去,荒凉,除了荒凉没别的话说了,远处似乎还有几块田,来青城山的路上,自己可没有看到田那?   想找人问个路都没有,萧天活动了下筋骨,双手合成喇叭状大叫了一声:   “有人没有?”   没有人回答自己。   萧天忽然感觉到了一些不对,自己从上千米的高空摔了下来,衣服裤子居然还是新的,和自己身体一样一点事情都没有?难道……   一个不好的预感从萧天心里升起。   正好也算巧了,远处一个人影走来,抗着一把锄头,萧天赶紧迎了上去:“大叔!”   农人好奇的打量着萧天,好像在看一个怪物一样:“外乡人?洋学生?”   洋学生?不详的感觉愈发强烈起来,萧天赶紧点了点头:“大叔,我是……”   “啥是不是的啊,你说你们这些洋学生。”农人打断了萧天的话:“好好的读书也就是了,做什么非把辫子剪了,不知道县城里正在抓你们这些人吗?逮到一个杀一个那!”   萧天的脑袋“轰”的一下就炸开了,终于可以确定了,自己从一个时代,穿越到了另一个时代!   辫子?满清?剪了辫子的洋学生?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自己穿越到了满清末期。   农人哀怜地看着萧天,过了一会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油布包:“给,前些日子也有个洋学生把辫子剪了,结果害怕,央求我帮他买条辫子,谁想到我才去县城买来,这学生就被官府抓了,咔嚓一下,当场脑袋就砍下来了,算你运气好,这辫子那,哎,你拿去用吧,可怜的娃那……”   萧天心里大是感激,想着应该怎样报答,可自己拿出报答人家?忽然看了看农人身上穿的衣服,戴的帽子:“大叔,我这衣服很值钱的,我和您换一身咋样?”   “你这学生,怕自己这身装扮让官府的抓了吧?”农人摇了摇头:“走,我家就在边上,我拿套我儿子的衣服给你,我那儿子也在县城里上学,可不和你们这些洋学生似的喜欢闹事。”   跟着絮絮叨叨的农人来到家里,换上衣服,戴上顶瓜皮小帽,把个辫子塞在脑后,恍惚间萧天只以为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农人也怕惹出点事情来,等萧天换好衣服,只管挥手让这洋学生赶快离开,别给自己招惹麻烦。   走了段,在田间小埂坐了下来,刚问下下大叔,现在是光绪三十一年,也就是1905年。   光绪三十一年,满清离灭亡也没有几年了。自己能做什么?当军人?倒是合格,论战场上的拼杀,论军事素养,论知识,自己没准能混个旅长什么的当当,这倒不错,自己在这个时候实现了祖父的梦想:   三代军人!   可谁要自己?北洋?萧天心里动了一下。北洋倒是不错,可人家那里人才济济,多自己一个不多,少自己一个不少,人家要不要自己还没个准。   在路边坐了下来,萧天把身上的东西一样一样掏了出来。   香烟一包,一次性打火机一个,钥匙一串,皮夹一个,里面有萧天身份证一张,人民币若干,信用卡两张,手腕上还带着一块自己生日那天祖母送给自己的三十年代的老式浪琴表,这可是被祖母当成宝贝一样藏着的。   难道自己就凭这些东西在这个时代生存下来?左手拿着打火机,右手拿着钥匙上战场去?是拿打火机烧死敌人,还是用钥匙捅死敌人?   可惜自己那个旅行背包不知道落到哪去了,不然里面还有手机、照相机可以用。   忽然想起了什么,从脖子里掏出了一个条始终带着的红绳,下面垂着一个小小金牌,据说这是当年祖父在战场上缴获的,后来就成了萧家的传家宝。   还好,这金牌没准还能换两钱,说不定还能做些小生意。   这金牌自己仔细看过,正面是个“萧”字,和自己姓一样,说不定这就是自己祖父为什么当年不上交的原因。背后写着一个略小些的“容”字,不知道什么意思,难道金牌的原主人叫萧容?   在那呆呆坐了半天,脑子里乱成一团,想去北洋当兵,也得找到地方,现在唯一要考虑的,是怎么在这个时代活下去…… 第2章 当铺   渍流县城,位于河间府西面大约一百多里处。   这是个小小的县城,可最近什么革命党、什么留洋学生的新式观念,近两年也都传到了这。   县太老爷如临大敌,革命党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没准哪天就弄颗炸弹,“轰”的一下就扔进了你家院子里。   县城门口最近查的越来越严了,萧天进县城的时候心里大是紧张,自己头上的这条辫子可是假的,万一被那些盘查的兵丁拉上一拉自己这条小命就算交代在这了。   忽然想起自己带着的那包烟,拿在手上,迎着穿着勇字号号衣的兵丁头目迎了上去,一边问着:“大老爷,衙门往哪走?”一边顺势把烟塞到了头目手里。   这是一个心理诱导了,“大老爷”是哄头目开心,说要去衙门是让头目心理上放松警惕,一边说话一边塞烟是为了让头目没有反应时间,彻底丧失警惕。   这些动作说话一气呵成,那头目果然一边闻着香烟一边说道:“嘿,这烟还真香,你个穷小子居然有那么好的烟,别是偷来的吧?”   “我娘给的,我娘让我到了城里一定要记得给大老爷烟,这烟可是我娘借了钱托人从城里买来的。”萧天揉了揉鼻子,满脸不服气地说道。   这时那些看守城门的一众兵丁笑嘻嘻地围了上来,头目藏好了烟:“去衙门找谁那?”   “找我表叔,我表叔是这的师爷……”萧天说着,忽然重重的咳了起来,咳的满脸痛苦,断断续续说着:“大夫说我……说我有病……没钱治……所以……”   那咳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让小头目捂着鼻子躲到一边:“他妈的,有这买烟的钱还不如给你买条草席给埋了,没准就是孙师爷家的,听说孙师爷是有这么号穷亲戚。去,去,进了城往东面就是衙门了!”   萧天心里暗叫侥幸,总算闯过了一关,自己也没个去处,要不在这县城里找点事做,不定什么时候就饿死在道上了。   去投北洋的念头只能暂时搁一搁了,先把肚子填饱,再想办法凑些路费才是真的。   可去了几个地方,居然没个店家要人的,时近中午,饥肠辘辘,萧天苦笑着摇了摇头,现在才知道什么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了。   抬头看去,不远处有个当铺,摸了一下自己脖子里的那块小小金牌,终究有些不舍,这是祖父当年拿命换来的。   又摸向了藏在怀里的那快浪琴表,咬了咬牙,迈步进了当铺。   一进去,内摆一列大屏风,为的不让他人看见当铺内的情况,也不让熟人看见来典当者的窘相。   “先生,这能当多少银子?”   当铺里有坐柜的和站柜的两位先生,萧天多少知道一些当铺知识,那坐柜的只怕就是这当铺掌柜的了。站柜的朝表看了一眼,懒洋洋地问道:“活当死当?”   “活当,六个月。”   站柜的立刻用抑扬顿挫的声音叫了起来:“破烂西洋表一只,六月,月息二分五厘,扣当年息,实得银子二钱,开票!”   “等等。”萧天再也忍耐不住:“先生,您可看仔细了,这是浪琴表……”   “客人不当,送客!”那站柜的连理都懒得理萧天,直接又叫了起来。   萧天大怒,拿起表就要朝外走,这时候坐柜的赶紧站了起来,打着圆场说道:“这位小爷,您这表让我看看成不?”   萧天把表给了坐柜的,坐柜的只草草瞄了一眼,就交还给了萧天:“小爷,您这又不是金表,样子又古里古怪的,到哪都是这价。”   萧天拿过手表,见表带上不为人知的划了二道指甲印,冷冷笑了一下:“您怕是掌柜的吧?你这一看,在我的‘辕子’上做了‘饼子’,我到哪家店子里,人家一看您的记号,这出的价可多不出二钱银子那,末了我还得到您这来。”   这是当铺里的黑话,又叫“春典”。“辕子”的意思就是“表”,“饼子”的意思就是“二”,掌柜的悄悄在表带上做了记号,外行人看了不懂,可当铺里的人一看着这暗记当时什么都明白了,所给的当价绝对不会超过第一家。   掌柜的拿着水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萧天:“小哥,一家人?”   “不敢,以前也在这行帮过几天忙。”萧天硬了一下头皮,吹了个牛。   掌柜的恍然大悟,朝着站柜的说道:“既然是内行,好表一只,四钱银子!”   这价钱也压得低的不能再低了,可这算给自己这个“内行”面子了,接过了银子和当票,萧天抱了抱拳,苦笑了下朝外走去。   “等等!”   后面忽然传来一个姑娘声音,萧天回过了头,看到是个估摸着十五六岁的姑娘叫住了自己,这些山西商人开的当铺,姑娘家的没有那么多避讳。   这姑娘长的眉清目秀的,仔细看也是个美人,走到萧天面前,打量了会萧天:“小哥尊姓大名。”   “不敢,萧天。”   “认识字不?”   “上过几天学,认识。”   姑娘点了点头,走到掌柜的面前嘀咕了几句,掌柜的先是不断摇头,接着禁不住姑娘央求,只能点了下头,请萧天坐了下来,让人上了茶:   “小哥,老哥我说句话,您听了别介意,瞧您这样子似乎过的不太如意,您要愿意的话,我这店里一个跑街的伙计刚回老家那帮忙去了,您做过这行,又识字,我呢,这也破个天大的例,请你这外人来做个跑街的,管吃住,不给钱,您要是做满一年大家满意,我给您一厘的股,您看如何?”   萧天怔了一下,进当铺当跑街的?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会入这行,可现在似乎这是自己唯一出路了。在那想了一会,终于点了点头。   见萧天应了下来,掌柜的顿时恢复了威严:“那好,从现在开始你就算我‘喜庆铺子’跑街的了,记得,别人要问起来,你就说是从老家来的。我姓武,你就叫我武掌柜的,那是金先生。这个帮你说好话的,是我女儿武盼男。”   萧天一一记了下来,心里苦笑不止,自己居然成了个当铺伙计。不过话说回来,还真得多谢这位武盼男姑娘,要不是他自己还真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第3章 崭露头角   “喜字号”的多了个跑街的,原也是件平常的事,这本是山西商人里的一个老字号了,也没人去多问什么。   这跑街的又叫顶生意的,说白了就是拉客户做销售的,这可不是萧天特长,这里人生地疏的,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   谁想到正当萧天发愁的时候,第二天一个机会就落到了萧天面前。   这日萧天正想出去,外面忽然进来一个客人,穿着华贵,武掌柜的一见,长声说道:“贵客到,请茶!”   倒茶小厮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萧天干脆自己去泡了茶水,递给了那位先生。   先生自称叫孟,河间来的珠宝客商,因为银子一时未到,所以要拿一颗冬珠典当,为期一个月,说着拿出了那颗冬珠。   武掌柜的一看,这珍珠精滑光润,千金珍品,急忙说道:“上屏风。”   萧天把那宽大屏风将两人遮挡起来,自己站在一边等着武掌柜有事叫唤,就听武掌柜的恭恭敬敬说道:“孟先生,请问这珠子您想当多少?”   “五百两银子。”   武掌柜的顿时流露出为难表情:“先生,这珠子的确是好东西,可我最多只能给您四百两,还得扣了一个月的息……”   孟先生冷笑连连,拿起冬珠就走,可走到门口忽然又调转回来:“掌柜的,请您再仔细看看,这颗宝珠的价值在千金之外。我经营的是珠宝,您经营的是典当,大家都是内行,不会不知时价。我因急用钱,非五百不当。您若给四百,我可另取二十颗小珠子凑到五百两银子,您看怎么样?”   这是一笔划算买卖,武掌柜的掂量一会也就同意了下来。   当武掌柜全神贯注地挑选小珠时,孟先生在一旁斜视着武掌柜,嘲笑道:“您真可谓缜密到家了,还是先收好冬珠吧,莫光在小珠上面斤斤计较,一月之后我就赎回去的。”   武掌柜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正想让金账房开当票拿银子,边上忽然一个声音响起:“且慢!”   两人回头看去,正是萧天,武掌柜顿时不悦,正想责怪萧天为何如此没有规矩,却看到萧天走到孟先生面前客客气气地说道:   “先生,这颗冬珠是宝珠,还是请你收好,小铺生怕有所损伤,赔不起您的珠子。”   孟先生面色大变,武掌柜也忽然醒悟过来,重新拿起那颗冬珠仔细观看,一看大惊失色,原来方才那颗真的冬珠已经被调换成了赝品。   武掌柜忍住怒气,把冬珠和那二十颗小珠子推到了孟先生面前:“先生请回,小铺就不久留了。”   姓孟的拿起珠子,慌里慌张的就跑了出去,到了门口,还不忘了回头狠狠瞪了萧天一眼。   武掌柜心里大叫“侥幸”,这次如果没有萧天,失了一大笔银子也就算了,这要传了出去,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同行?自己也甭想在这县城混下去了。   虽然萧天做法有失规矩,可武掌柜哪里还想那么多,握住萧天的手,连声对着里面叫道:“盼男,晚上多加一个菜,烫壶酒,我要和萧天喝上几杯!”   武盼男匆匆走了出来,问清情况,却只淡淡“哦”了一声,自顾自转了回去。   这一整天武掌柜的什么事也不让萧天去做,只让萧天陪着自己,问是如何发现客人掉包的。   萧天心里好笑,这掉包之计在自己那个时代实在司空见惯了,孟姓客人先走后留,自己已经留意上了,再仔细一些,有什么难发现的?当下编了一个借口,也就糊弄了过去。   武掌柜却是连声赞叹,只道萧天年少有为,在自己这个铺子做上十年,肯定也能升到掌柜。   十年?难道自己来到这个时代,真的就只厮混在了当铺之中?萧天苦笑一声,也没有说话。   熬到晚饭时间,武掌柜的早早让打佯,和萧天、金账房一起用饭,武盼男给几个人倒上了酒,自己也倒了一杯,陪着在炕上坐了下来。   武掌柜的酒量不大,喝了两杯已经有了一些醉意,居然在那说起自己没有儿子,如果萧天是自己儿子那就好了。   武盼男低头抿着酒,只偶尔抬起头来看上萧天一眼,酒上脸颊,借着灯光看起来分外姣美。可惜萧天现在心思哪里会在女人身上,只管低着头一杯一杯喝酒。   “掌柜的,萧老弟如此能干,陈家的那笔银子何不让萧老弟去试着讨要一下?”金账房忽然说道。   萧天怔了一下,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听武盼男放下杯子不屑地道:“陈家?就那个二世祖?家产都被他败光了,哪里还有什么银子还咱们的?”   萧天好奇追问,就看武掌柜放下酒杯长长叹息一声:   “这事说来长了,这陈家原本和我世交,后来问我借了一笔银子去做生意,结果遇到拳匪作乱,货物被抢的干干净净,陈掌柜的又急又怕,死在了路上。他有个儿子叫陈少东,不争气,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老子出事那天还在青楼里,本来还有陈掌柜的看管着他,可陈掌柜的一走,这人可不就没了约束?   不过半年时间,陈家留下来的一点家产眼看就要被败的精光,我上门要了几次银子,陈少东总是推托没有,他母亲又总是哭自己儿子不争气,我看在老掌柜份上,又不好过分为难他们母子,哎,这银子只怕是没有了那。”   萧天倒没有想到武掌柜的居然还有这份善心,在那想了一会:“掌柜的,陈家欠您多少银子?”   “一千两,整整一千两那!我要逼着他们还,只怕被人说成落井下石,这行里要坏了名气,这买卖可就难做了啊?”武掌柜唉声叹气的,又把一杯酒灌了下去。   萧天沉默了下:“武掌柜的,您要信的过我,就把借据给我,我帮您试着去讨要讨要。”   武掌柜双目放光,哪里还有不答应的?却听武盼男在一旁冷冷说道:   “可别逞强,陈少东虽然是个二世祖,可他身边总聚着一帮泼皮无赖,别银子没有要到,自己就先被人打了一顿回来,可没人侍候着您。”   这个姑娘倒也奇怪,明明担心自己,却偏偏这么对自己说话,萧天喝干了杯子里的酒也只当没有听到。 第4章 割肉对酒   “陈少爷,我是喜庆铺子的萧天。”   “喜庆铺子?”一大群喝酒的人里,陈少东摇摇晃晃站了起来,醉眼蒙胧的上下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萧天?他妈的武掌柜那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号角色?怎么着,知道爷身上没花的了,给爷送钱来的?”   这是一个明显酒色过度的年轻人,长条的面孔上有道浅浅的疤,萧天躲避着扑面而来的酒气,客客气气地说道:   “陈少爷,您府上欠我们掌柜的银子,时间长了,柜上最近周转不是很方便,还请陈少爷您抬抬手,把这笔银子给结了。”   “银子?啊,对,对,银子!”陈少东倒一点抵赖意思也都没有,拍了一下自己脑门:“你说我怎么可能赖武掌柜的银子是不?可我现在不是没钱吗?你回去告诉你们掌柜的,等过个八九年的,爷赚了钱,第一个就还他武掌柜的银子!”   萧天笑了一下:“陈少爷,您拿我开玩笑了吧?八、九年,这得让我们掌柜的等到什么时候?听说您前段时候,在和堂姐身上就扔了十几两银子,您要实在一时拿不出那么一大笔银子,你分批还着也成,小铺本小利微……”   “一个小小跑街的,在这教训爷?”陈少东回头朝着那些喝酒的人喊了一声“军哥,有个小王八蛋来问我讨债了!”   一个眉清目秀,估摸着比萧天大不了几岁的汉子来到了萧天面前,很快有人搬来了一张小桌子两把椅子,端了酒坛两只空碗,那些同伴都笑嘻嘻的站在一边等着看热闹。   “兄弟,我叫革文军,我们家老二欠你们银子的事我知道,来,坐着,先陪着爷喝了几碗酒,咱们再说银子。”   看着革文军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萧天也坐带了椅子上,革文军在两只酒碗里倒满了酒,举起敬了萧天,自己一饮而尽。   萧天陪着喝了,就听革文军不阴不阳地说道:“可惜有酒没有下酒菜了,不是待客之道,兄弟,请你吃肉!”   说着从腰间掏出一把锋利尖刀,割开自己裤子,拿起尖刀,竟然慢慢在大腿上割下一条细细肉条,也不顾鲜血直流,放到萧天面前:“请!”   边上同伴还是笑嘻嘻的样子,似乎这情景也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了。   萧天好像根本不知道这肉是从一个活人身上割下来似的,居然拿起了那肉条,放到嘴里,和着酒一口吞了下去。   这一来所有人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好像在那看着一个怪物一般看着萧天。革文军脸上肌肉也跳动一下:“兄弟,懂得来而不往非礼也吗?”   萧天笑了一下,拿过了革文军面前把把尖刀,同样撕开裤子,在大腿上慢慢割下一条细小肉条,默默放到了革文军面前。   这一来所有人都彻底变色,革文军迟疑了下,手缓缓伸向肉条,放到嘴边犹豫了一会,这才勉强放进。   谁想到还没有去拿到酒,已经“哇”的一声全部吐了出来……   萧天站起了身子:“几位爷,我只是个跑街的,不要惹什么事情,陈少爷,您要方便的话,麻烦您多少给我带些银子回去。”   陈少东还是傻傻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革文军猛然抬起头来大声吼道:“他妈的,家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都给老子拿出来还了!”   “军哥,家里哪还有值钱东西啊。”陈少东愈哭无泪,摊着双手说道。   “等等,等等。”说话间从内屋出来了中年妇人,满脸挂着泪水,捧着一副画来到萧天面前,哭的和泪人一样:   “小兄弟,我们家掌柜的走的早,我知道陈家对不住你们,可实在没有办法,这家,这家早就空了啊,什么也都没了,就剩下这画了,掌柜的在的时候说这是传家宝,不到万不得已不许动它。小畜生不争气,我死活没有拿出来过,现在就当还您银子吧。”   萧天有些不忍,可自己就是做这个的,拿过画来,打开来一看却大失所望。   虽然自己不是很懂画,可这画画工粗糙,肯定不是出自名家之手,扔在路上都未必有人要。   看了看陈母不像欺诈之人,想想陈掌柜的怎么会拿这画当传家宝?仔细看了一会,画上有片墨竹,竹林下有一口月巴猪,头部已钻进竹林,画面上部有四字题款“竹内有猪”,没有下款和时间。   萧天忽然灵机一动,摸了一下画轴,一般画柚都是实心,而这幅画柚是空心的,在画柚一头有个塞子,不仔细看发现不了。   萧天微微笑着,拔开塞子,露出一个黄绸包来,解开了,五颗璀璨夺目的珍珠呈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一屋子的人都看的呆了,陈少东眼睛直愣愣的瞪着珠子,恨不得马上就能抢过来,咽了一口口水,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这有什么,爷,爷这珠子,就和玩一样,拿去,拿去!”   话是这么说,可这心疼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萧天收好了三颗珠子,拿着另外两颗放到陈母手里:“伯母,这两颗您收着,权当养老用的,千万别再给您那败家儿子了。”   陈母捧着珠子的手直在那里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萧天冷冷地看了陈少东一眼:“听着,这珠子的价钱我算着呢,只要你敢动它脑筋,一两银子我割你一刀,保证不会让你有机会赊欠!”   陈少东吓的哆嗦了下,又看萧天朝革文军抱了抱拳:“革大哥,你是条好汉,烦您帮我看着,我就一句话,您要当陈少爷是您兄弟,就千万别让他身上少肉了。”   革文军也抱了抱拳,却不知道说什么好,萧天这样的汉子,自己当真从来没有见过。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吓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萧天朝那看了一眼,那人也就十七、八岁样子,笑了一下,瘸着腿朝外走去。   血,顺着萧天的腿一滴一滴流了下来…… 第5章 县太爷的举荐信   渍流县城本就不大,萧天割肉对酒,智取宝珠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县城。   陈少东、革文军那群是什么样的人?一群混混,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家里或多或少有些背景,满县城没人敢招惹他们的,就连衙门里的人平时见了这伙人也都得带着笑脸。   现在好了,终于出了一个萧天了。   割肉对酒,这群人里的老大革文军,遇到麻烦事,总是喜欢割自己身上的肉来吓唬对方,偏偏萧天不但吃下了革文军的肉,还割了自己腿上的肉请对方吃。这叫勇。   一眼就看出了画里玄机,得了五颗大珍珠,这叫智。   只拿属于自己的那份,其余的还给了家主,这叫仁。   这等有勇有谋有仁的少年,在这世道可当真不多见了。   萧天这个名字,短短几天功夫渍流县城当真是大人小孩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连带着喜庆当铺这个招牌也瞬间变得响亮无比。   恐怕唯一不高兴的就是武盼男了,打从萧天回来之后,这位大姑娘可没给过萧天好脸色看,山西姑娘都是如此,脾气直,肚子里藏不住事,一边帮萧天换药一边还在那里唠叨着:   “能,能,就你能,整个县城都找不到比你更能的了……”   自己说着说着眼泪“吧嗒吧嗒”就落了下来,滴在萧天的伤口上,武盼男又是急又是气,赶紧的拿出丝娟小心的擦去。   萧天笑了一下:“掌柜的交代的事我能不去吗?”   “掌柜的,掌柜的。”武盼男咬着牙齿:“爹也真是的,你一个外乡人,让你去做这事,难道爹不知道那群都是泼皮无赖吗?”   说着忽然死死地盯着萧天:“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萧天……”   萧天话还没有说完,武盼男已经一把抓住萧天辫子拉了下来:“你还要说谎,这是什么?昨天你在后院辫子落下来当我没有看到?你这是要被杀头的啊!”   萧天倒吸了一口凉气,忽然听到武盼男放低了声音:“今天早上你还在睡的时候,县太爷来了,县太爷说了。河间府那正在招兵,叫啥,啥北洋来着,县太爷说你这样的少年英雄,委屈在咱们县城里可惜了。这次北洋的招兵那个谁的,是县太爷的亲戚,所以县太爷修了封书,想让你带着这信去河间,也为咱们渍流县争光……”   萧天的心“扑通扑通”一下跳了起来。北洋?这正是自己一直在那等待的机会。可武盼男后面的话却又一下把萧天的希望给浇灭了:   “可是爹没有答应,说你是喜庆铺子的人什么什么的,县太爷只好留下了那封信,说你要是愿意的话就去……”   萧天苦笑着摇了摇头,眼看着这么好的机会自己却无能为力。可等腿上伤好了,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继续在这呆下去了。   呆的时间越长,自己的锐气就会消磨的越快。   武盼男怔怔地看着萧天,忽然幽怨地道:“我知道,像你这样的人,是做大事情的,那些小混混根本不在你的眼里,根本不要说喜庆铺子了……”   说着拿出了封信放在了萧天面前:“县太爷的信我帮你偷出来了,等你伤好了,就去吧,偷偷的走,别让爹知道了伤心。”   武盼男转过身子走了出去,背影看起来有些落寞。   这时候萧天的目光并没有在那封信上,他一直在看着武盼男的背影,这个姑娘也许嘴上厉害了些,可这心却是如此的善良。   也许来到这个时代,并不是什么坏事……   ……   将养了一个多月,腿上的伤大半好利索了,这段时间,饭都是武盼男送到自己房间的,每次送进来的时候,总是默默地放下,然后默默的离开。等到萧天饭吃好了,武盼男又会准时来把碗筷归好。   一个月来两个人说的话不满十句,谁都知道,萧天的伤好的越快,离开这里的时候也就越近了。   武掌柜也每天都来探望萧天,乐呵呵的样子什么也不知道,萧天在武掌柜眼里就好像是个宝贝一般,这段时候自己走到大街上这腰杆都是挺的笔直的。   往日时不时的会有一些小混混到自己当铺,刷的一下,变戏法似的从自己身上弄出一块肉来,是人是鬼的都说是从自己身上割下来的,要当银子,当铺里为了求个安稳,总是会或多或少拿出一些银子来打发了事。   可现在不一样了,再有这样的小混混来,金账房总会一挺胸膛:“哎哟,当肉那?爷,您等着,萧天萧爷就在里面,我去叫萧爷出来,看看您这肉值多少银子。”   “萧天”这两个字现在就好像辟邪符一样,听到这名字,那来勒索银子的小混混,当场就会拿着肉一溜小跑的跑了出去。   据说在自己养伤的时候,陈少东还来看过自己,可现在的武掌柜哪会给陈少东好脸色看,总会找出各种各样借口打发这个二世祖走人。   金账房有次悄悄地告诉萧天,武掌柜的没有儿子,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瞧武掌柜的意思,是想招萧天入赘。   萧天听了只有笑笑,自己的心思根本不在渍流县城,也许等到这次走了,就再也没有机会回到这个地方了。   武盼男越来越显得郁郁寡欢了,做的饭菜许是心不在焉,口味根本没有以前好了,武掌柜的只当自己宝贝女儿想着萧天尽快入赘,时不时的还取笑女儿一番,可是武掌柜的哪里知道,这个“未来女婿”很快就要走了。   萧天走到院子里,活动了下身子,其实自己腿上的伤也没有什么,就是割了一小条肉,可武掌柜早把自己当成了大功臣,非要让自己躺在床上把伤养好不成。   好的差不多了,眼瞅着也该离开了,可自己身上一文钱都没有,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和武掌柜实话实说,没准武掌柜能看在情面上,借给自己一些盘缠。   实在不行的话,只能把脖子里的金牌抵押在武掌柜这了。 第6章 结拜   武盼男把一个包裹放到了萧天面前,脸上一点表情也都没有:   “这里面有你换洗的衣服,县太爷的信也在里面,对了,还有六两银子,你带在身上花销着,听说那些当兵的可黑着了,记得去了以后自己可要多小心点。”   也不等萧天说话,又拿出一条连着头兜的辫子塞给了萧天:“换上这个,这个不容易露馅,千万小心点了,抓住你没有辫子就要杀头的。”   萧天默默地换上了这条辫子,也不知该怎样表达自己心里的感激,人家姑娘早就帮自己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武盼男忽然又拿了一样东西出来,居然是萧天当日当给武掌柜的那块手表:“我知道这是希罕东西,指不定是你家里人留给你的,我从爹那偷了出来,拿着吧。明天一早爹会回老家去,我把金先生也支开,你走吧!”   说着,武盼男回够身子走了出去,没有回头,可是萧天清楚地看到,当武盼男跨出门口的时候,手悄悄抬了起来抹了一下眼睛……   ……   天才蒙蒙亮,武掌柜已经让人备好了车,一阵喧闹之后,就听到武盼男大声说道:   “爹,路上千万小心那!”   萧天翻身从床上起来,草草洗漱了下,拿起包裹,出去的时候,又看了一眼自己这个住了有段日子的屋子,然后慢慢走了出去。   武盼男早就在外面等着了,把几个煮熟的鸡蛋放到了萧天的包袱里,默默把萧天送到门口,忽然说道:   “外面世道不太平,要是实在不行了,就回来,反正喜庆铺子总是少个跑街的……”   也不等萧天说几句别离的话,武盼男已经把门板上好,将萧天关在了门外。从门缝里悄悄朝外看去,见到萧天在门外站了一会,也不知从身上挖了什么出来,放到了门口,然后转身离开。   武盼男在门缝里一直等着再看不到萧天,才悄悄重新打开门板,外面放着的,是那块自己才刚刚还给萧天的表,武盼男手里捧着这块表,知道这是萧天留给自己的一个念想,这么想着,眼泪忍不住“吧嗒吧嗒”落了下来……   ……   街面上做早点的已经摆起了摊子,见到萧天都在那亲热地打着招呼,问起萧天背个包袱去哪,萧天胡乱编了个借口蒙了过去。   问了去河间府的路,出了城门,盘算着要走几天才能到,正想着要不要雇辆马车,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叫着:“萧兄弟,萧兄弟!”   回头一看,居然是革文军、陈少东,还有当日自己割肉对酒那天被吓哭的人,萧天后来知道,这人叫俞飞,胆子特别小,也不知怎么和这群混混弄在了一起。   陈少东有些躲着萧天,革文军上来说道:“萧兄弟,你这样子是要去河间府投军吧?”   萧天正想否认,忽然看到陈少东涎着脸上来笑嘻嘻地说道:“您就别瞒我们了,前两天县太爷去您那,我们都知道了,我们就合计着,像您这样的人物,能做一辈子跑街的?今早上看到武掌柜的前脚一走,您后脚就跟着出来了,我们可不就猜到您是去哪了吗?”   这些人反应倒快,见三人一人拎着个包袱,萧天有些疑惑:“您三位这是要去?”   “和你一样,去河间府投军去。”革文军面上居然红了一下:“萧兄弟,自从上次折在您的手里,这渍流县城我们可是混不下去的了,到哪都被人耻笑,打从我们知道您有投军心思后,哥几个一商量,得,跟着您一起去投军得了!”   说着瞪了一眼畏畏缩缩的俞飞:“我把这心思一说出来,可好,老二没说的,当时就要和我去,其他人都他妈的一个比一个怕死,末了倒是老七算讲意气,别看平时胆子和兔子似的。”   “萧哥,老七,我,我就是老七!”俞飞从革文军身后探出头来,连连指着自己,好像生怕萧天不知道一样。   陈少东忽然一拍大腿,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得,我有主意了,反正咱哥几个不是外人是不,又都是去投军,干脆这么着,咱们拜了把子得了,将来到了军中互相也好有个照应!”   谁和你不是外人?萧天哭笑不得,这个二世祖脸皮倒厚得可以,前些日子还在那动刀动枪的,一转眼居然要和自己拜把子了?   革文军恍然大悟:“对啊,老二这主意好,萧兄弟,你是条汉子,你要瞧得起咱,不嫌咱过去做的那些事情,咱就拜了把子,将来谁动咱兄弟,大家伙的一起拿着刀子招呼!”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再矫情可当真不给别人面子了,萧天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也没弄什么仪式,四个人跪倒在地上,互相拜了三拜。   站起身来一算年纪,革文军二十岁,老大,陈少东也二十岁,月份小了,还是老二,萧天萧天十八岁,老三,俞飞十七岁,排了个老末。   “老三,现在咱是兄弟了,都是自家人,你说,咱们现在怎么办?”陈少东挺胸凸肚,洋洋得意,当初窘迫好像全都忘了,当场就摆出了二哥的架子出来。   “河间府,河间府。”萧天在脑海里搜索了半天,这才想了起来:“应该是北洋第六镇在那募兵,对了,听说朝廷要在河间举行秋操,没准咱还能赶上,大哥,二哥,老四,大家伙把身上银子都拿出来,我这有六两,咱们雇个马车,早些到河间府去。”   “没有!”陈少东想也没想,张口就道:“老三,我这口袋里可瘪了几天了,你那珠子又给我娘了,动一动我小命就没有,哪里来的银子?”   “我也没有。”革文军拍着自己身上:“前天把家里凳子桌子都卖了,这才凑了点饭钱,要说也怪你,坏了我们名声,弄到现在城里的人都不怕咱了,要弄些银子都没地方去弄!”   合着这也怪我?萧天把目光投到了俞飞身上,俞飞赶紧说道:“三哥,我有,我有,我出来的时候带着银子呢。”   说着拿出一把散碎铜钱……   萧天哭笑不得,合着这三位大爷出来不带钱的?还好盼男给了自己六两,得,自己不是认了三哥兄弟,是认了三个不带钱的大爷! 第7章 又来一个   “来呀,给爷弄几道上好的菜来,再弄一坛好酒来!”   陈少东才叫嚷着声,萧天急忙捅了捅他:“二哥,咱银子可不多了啊,再按照这么吃法,只怕不够到河间府了!”   这一路上旁人倒也算了,这位二世祖可当真不把银子当银子,饭菜要吃好的,住的地方要住好的,这才几天时间?一大半的银子花去了!   这六两银子,几乎能买上一亩良田了,这位二世祖倒好,忽然没有放在心上。   陈少东怔了一下,忽然眉开眼笑地道:“不怕,不怕,银子真要用没了,老三,瞧到我身上这件袍子没有?送到当铺里可能换来不少银子。”   萧天苦笑着连连摇头,按照陈少东这么做法,只怕到了河间府,兄弟几个都得光着屁股了,一再坚持,四个人要了四碗面。旁人倒也算了,陈少东怕丢了面子,只是自己不饿,可后来看到几个兄弟吃的香甜,终究忍耐不住,放下大少爷架子稀里哗啦吃了起来。   “他妈的,这给老子的是什么酒,兑水的也拿来糊弄老子!”   正想结帐走人,忽然边上炸雷一样响起一声怒吼,接着劈里啪啦一顿乱响,朝那看去,一条威猛大汉浑身都是汤水站在那里,面前桌子早就被掀翻。   还真少见脾气那么暴烈的,店里掌柜的大怒,几个店伙计扑了过来,被大汉一拳一个打翻在地,大汉却还不肯放过,在店里边砸边骂。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一群瞧着像泼皮混混的人进来,一见到这场景,领头的那个大声叫了起来:“姐夫,怎么回事?”   掌柜的本来吓的六神无主,一见混混进来,顿时觉得有了主心骨,指着那条大汉就叫道:“打,罗索,给我往死里打!”   那群混混一起扑了上去,大汉虽然勇猛,可终究双拳难敌四手,渐渐的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本来这和萧天他们一点关系也都没有,谁想到陈少东不知道中了哪门字的邪,忽然拿起一只碗就扔了出去:“干他们个娘的,打啊!”   这一来那群混混注意力一下转到萧天这里,看到恶狠狠的冲过来的几个人,萧天也来不及多想,一下跃了起来,操起条凳一下就把冲到自己面前的一个混混砸趴到了地上。   这一来,场面顿时大乱,那些混混扔下倒在地上的大汉不过,一个个都抽出凶器直扑这群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人。   萧天一边抡圆条凳,一边朝周围打量了下,不错,就自己和革文军两个人在玩命,俞飞早就躲在了桌子底下,那个挑起事端的陈少东,居然躲到了一个角落里,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一壶酒,正在那有滋有味的喝着。   除了革文军外,这两人都什么兄弟?萧天心里唯一冒出来的想法就是这个。   开始打着还有一些放不开,终究在属于萧天自己的时代,要这么打架,不用多少时候警察非来不可,可越打到后面,就越无所顾忌起来。   这本来就是个靠拳头说话的社会,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一条板凳“呼呼”轮动,当场砸倒几个,那边革文军也是锐不可当,一个还被他砸成重伤。   这些混混本来就是得利时务必逞强,失利时一定退后的,眼看对方两条汉子威风凛凛,下起手来如此的不要命,一个个早就没了先前争勇斗狠心思。   等到又一个同伴被重重砸倒在地,也不知是谁先叫了一声,扔下家伙就跑了出去,这一来好像发出讯号一般,那群混混人人都和他一般轰的一下跑了出去。   只剩下掌柜的那个舅子,叫什么罗索的,一个人手里还拿着把刀,紧张地指着对方,可这样子,哪怕萧天把个胸膛送个他死,只怕他也下不了手。   “我让你丫个狠,我让你丫个狠!”忽然,陈少东一下冲了过来,拿起了空了的酒壶没头没脑的就朝着罗索砸了下去,这样子,好像方才那些混混全是他一个人打跑的一般!   罗索被打的扔掉了手里尖刀,抱着头蹲在地上不敢说话,要不是萧天制止住了陈少东,只怕罗索头上真会给砸出几个洞来。   扔掉扁了的酒壶,陈少东居然跑到那个摇摇晃晃站起来的大汉身前,用力捶了大汉一拳:“他妈的,司徒耀,你个狗日的还没被人打死?”   萧天和革文军面面相觑,感情这两人早就认识?   “你个王八蛋还欠着我二两银子呢,老子怎么能死?”大汉司徒耀周围看了看,抓起一个碎裂的酒坛,把里面还剩下的一点酒全倒在了嘴里,眼睛红红的盯着罗索,这样子好像要杀人一般。   掌柜的生怕闹出人命,赶紧上来求爷爷告奶奶的,末了拿出一小锭银子来息事宁人,陈少东也不客气,拿过银子就塞在了萧天手里。   几个人大模大样的坐在那聊了起来,听到陈少东这些人是去河间府投军的,司徒耀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说什么也要跟着他们一起去投军。   陈少东只当自己是这老大了,也不去问萧天和革文军意见,拍着胸脯大包大揽下来。   这不错,一个喜欢割自己肉的混混,一个二世祖,一个爱打架的酒鬼,加上一个怕死鬼……想到怕死鬼,萧天忽然发现俞飞不见了,在店里巡视一圈,猛然听到桌子底下传来了打鼾声,低头一看,几乎被气的晕倒。   合着这位俞飞俞大少爷,已经在桌子底下睡着了。   把俞飞从桌子底下拉了出来,生怕那些混混再纠集人来报复,萧天想了一下,一把抓过了蹲在地上的罗索:   “听着,我们要去河间府,你给我们带路,到了河间府我们就放了你,不然,和你这些同伴一样下场!”   朝地上那些哀号呻吟的同伴看了一眼,罗索打了一个哆嗦,赶紧应了下来。   萧天有些纳闷,就自己这些人,去投大名鼎鼎的北洋,人家会看重自己?别到了后来全被人家轰了出来,这人可真丢到姥姥家了。 第8章 辎重营   “……头目每月饷银五两,正兵每月饷银四两二钱,每月扣头目一两五钱,扣正兵一两,每半年派人发给家属,地方官对士兵家属妥善保护,不得放任土豪地痞欺负,军属家庭要有诉讼,地方官应该优待;每名士兵准许免掉三十亩差徭,以示体恤……”   看着这张招兵布告,萧天连连咋舌,这工资高的吓人,一个小兵两个月的饷银,就够买一亩良田还有富裕,想想这一路上,自己这群人就这么几两银子还得盘算来盘算去,放到北洋军里那当真不算什么。   布告下面写的又是病夫不要,没有固定的户籍,溃勇、游民一律不要,非常严格,怪不得北洋能够成为一支精锐之师。   那个被强行“绑架”来的罗索,看着布告也是目瞪口呆:“妈妈的,这我得做多少时候啊,早知道出兵粮那么好,我还费那力气做什么那,妈妈的。”   罗索忽然转向萧天:“老大,英雄,您瞧咱们呆着也有几天了是不?这狗啊猫的呆一起时间长了还有感情呢,别说咱们人了,您瞧,这世上的事那……”   萧天和自己几个同伴听的头都大了,这一路上可算领教罗索的本事了,这人一句话能翻来覆去说上几个时辰,当真是个名副其实的“罗嗦”。   不用问,这也是个想吃北洋兵粮的了。   来到募兵之处,萧天找了个看起来像头目的人:“军爷,请问十一协的曹得利曹大人在吗?”   “曹大人,你谁啊你?”   萧天拿出县太爷的举荐信,递到了头目手里:“我们是渍流县城来的,这里有胡父母的书信在此。”   “胡刚之啊?他妈的上次路过渍流,这老小子居然下乡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敲诈勒索去了。”头目懒懒地接过了信,也没有看:“你们几个都是来投军的啊?吸不吸大烟那?”   “不吸。”   “恩,既然有胡刚之的举荐信,其它的也不问了,去那登记。”头目有些无精打采,叫过了一个手下带着萧天这几个人去了边上。   原本以为还要费些周折,却不想胡刚之的一封举荐信,这些麻烦事情都省去了。   等了两天,来了个管带,把那些征召入伍的新兵带走,陈少东忽然紧走几步,腆着脸和这管带说了会话,才知道自己这一批招募进来的人,都属于这位管带的。这管带是个辎重营的,萧天在后听了,恍然大悟,怪不得招募时候询问的不甚严格。   陈少东陪着笑脸说道:“大人,我们哥几个都是一起从渍流县来的,您抬抬手,把我们安排在一起得了,谢您了,大人!”   那叫施彦的管带瞪了陈少东一眼:“他妈的,你当这是你家呢?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吗?”   陈少东也不怕,悄悄拉了拉施管带的袖子,把个东西塞到了施管带手里,萧天眼尖,一眼看到,那正是自己还给陈母的珍珠!   这个二世祖是不把珍珠当回事情,还是有什么目的,居然为了让几兄弟在一起,下了那么大的血本。   施管带也是个认货的人,一看,脸上当时露出笑容,随即又把笑容掩去:“恩,都是哪几个人那……”   等到事情安排妥了,陈少东洋洋得意回到同伴之中,只等着别人夸奖自己,萧天猛然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沉声说道:   “我说过,只要你敢动这珍珠脑筋,我一寸寸割了你身上的肉!”   “哎哟,哎哟,老三,松手先!”陈少东疼的脸上变色,连连求饶:“我这可不是偷的骗的,是老太太给我的,真的,真的!”   萧天松开了手,忽然发现这个二世祖也许和自己想像中的并不一样。   这一路上陈少东对有珍珠的事,一句话也没有透露过,要真按照他的性子,这路上没有好酒好菜,只怕珍珠早就拿出来卖了。   可这个败家子,居然能够硬生生忍住,而现在却又毫不心疼的拿了出来。   也许,自己在地方看错这个人了,也许,自己还需要好好适应这个时代……   萧天和几个同伴,在的是第六镇第十一协二十二标的辎重营。许是陈少东在施管带面前说了什么,萧天被任命为了这一棚的头目,管着十四个人,大大小小也算是个官了。   萧天本来想进的可不是什么辎重部队,可这里终究是别人地盘,怎么着都得听别人调度。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自己总算朝着既定目标迈进了一步。   这一棚里萧天兄弟四个,加上个司徒耀也算自己人,还有个罗索,这人虽然嘴碎,可人聪明,知道站哪边,这么一来,一棚里有六个自己人,其他人势单力孤,自然也是以萧天马首是瞻。   每天都是出操训练,有次下了操,萧天看到施管带在写折子,有个字不知道怎么写,萧天征得施管带许可,帮着写了这个字。   施管带本是个半瓶子墨水,上过两年私塾,底子也没有打扎实,加上当了兵后,用笔的时候不多,一些学过的字早还给了先生,眼看萧天像个有学问的人,顿时大喜,干脆让萧天帮着把这份折子写完。   萧天学过毛笔字,可终究在自己时代不太用毛笔,请施管带帮自己找来枝西洋水笔,施管带一边念,萧天一边写,没有多少时候一份折子完成。   施管带接过折子看了,啧啧赞叹不已:“这字写的漂亮,小子,上过样学堂?”   萧天硬了硬头皮:“回管带大人,以前在英国求过学,后来过不习惯洋人生活,于是就回来了,惭愧,惭愧。”   “我就说嘛,不是在洋人学堂里学过的,哪能用西洋水笔用的那么顺溜?回来好,回来好,洋人那有什么好的,听说吃个肉都是生的。”   这一来,这位在英国“留学”过的萧头目,不光在施管带心里,在那些同伴心里地位也顿时倍增。   可打这以后萧天却又多了份差使,帮着施管带抄抄弄弄外加帮着同伴代写家书。 第9章 遇伏   “萧天。”   “到!”   “去,领上枪,带上你的人,方排长带着你们去名德,他妈的,这眼看秋操就要开始了,要的东西一样没有送来,他妈的,到时候上峰责怪起来,还不是拿老子开刀?”施管带在那骂骂咧咧的,一脸阴沉:   “方士元,你给老子看好这些小王八蛋了,要出这批东西路上出了事情,他妈的老子掉脑袋前,先砍下你们这帮王八蛋的脑壳子!”   方士元懒懒应了,无精打采,指使着萧天那伙兄弟去领了枪,还是平时用的北洋军的制式装备,八毫米口径,后装连发的奥地利造曼利夏步枪。   革文军这一伙人一听说能够出去,一个个倒是兴高采烈的,好像不是去领物资,倒是去旅游一样。   连着萧天在内十五个人,在方士元的带领下,出了河间,从这去名德,两天半的路程,路上太平无事,就是经过一个叫歪脖子岭的地方,萧天好奇的打量了下:“要是打起仗来,在这埋伏下一支队伍倒也能打个小小伏击。”   方士元瞪了萧天一眼,本来派这差使就没什么好处,萧天这么一说没来由的引起方士元一阵不快:“打什么伏击?平时说书的那听多了?他妈的,一通大炮轰过去什么样的伏击都没鸟用!”   到了名德,管事的看到方士元带了一群毛头小伙子,嬉嬉笑了起来:“哎哟,方排长,啥时候带起娃娃兵来了?”   “去,去,快把我们的东西弄来,老子赶着回去,妈的,你们这帮鸟人整天吃干饭拉鸟屎,合着非我们自己来拿是不?”方士元一边骂着一边瞪了萧天他们一眼:   “妈的还看什么呢,赶快去给老子赶车!”   这位方排长好像和萧天这一棚人有仇一样,一路上没说过一句好听的。   整整两牛车的军火,打了收据,看到萧天他们还在等着自己,方士元拉大嗓门又嚎了起来:“妈的还在看什么呢?还不赶快跟着老子出发?”   “这王八蛋要不是老子上峰,非活剐了他不可!”革文军嘀咕了句。   回赶了两天路程,眼看又到了歪脖子岭,方士元好像急着要回去,看看天色傍晚,大着嗓门嚎了起来:“妈的,走啊,加快了,争取天亮前回到河间!”   “我看,还是……”   还没有等萧天把话说完,方士元已经不耐烦地瞪了一眼:“妈的,等你变成了我上司再来告诉我怎么做!”   自己究竟哪得罪这人了?萧天就没有想明白,可现在方士元是自己上司,他要走,自己也只能跟在后面慢慢朝歪脖子岭里走了进去。   方士元大摇大摆走在了第一个,陈少东瞅着又想去拍马屁,萧天忽然一个激灵,一把拉住了陈少东,朝着前面大声叫了起来:“方排长……”   “轰”的一声,就在方士元听到叫声回过头来的一瞬间,爆炸声在方士元身前响起,所有的人都看到方士元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散开,散开!”萧天厉声吼了起来,举起步枪,朝着山头“砰”的放了一枪。   再看周围,自己手下那些兄弟不等召唤,早一个个趴伏在了地上,俞飞更是离谱,枪都不要了,趴在地上两只手紧紧抱着头,一动也不敢动。   北洋,中国最精锐的部队,可是袁世凯袁大帅如果看到自己手下这群士兵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心里会做何感想。   “北洋的弟兄们,我们是‘秋知会’的,就是你们所说的革命党,我们不想杀人,只要你们的这两车军火,把军火留在这里,你们走,现在山头两边都是我们的人!”   一个声音在歪脖子岭上响起,接着好像要示威似的,“砰砰”两声枪声响了起来。   “早说只要军火不要命啊,我……”陈少东嘟囔了声,从地上爬了起来,正想站起,又被萧天一把拉着躲到了牛车后面,低声说道:   “弟兄们,方排长死了,现在这里我最大!咱们丢了军火也是死,和这帮革命党拼了也是死,左右都是个死,还不如和他们拼一下!”   “老三,你疯了?”陈少东一下瞪大了眼睛:“你没听到周围都是他们的人?他们居高临下,打我们就和玩似的!”   萧天看了看周围,冷笑了下:“刚才他们朝方排长扔炸弹的时候,方排长离咱们老远,他们这才敢炸,为什么还要和咱们谈条件?那时生怕硬打,误炸了这两车军火,不然他们招呼不打一声就杀了方排长,难道还在乎咱们性命?”   “老三说的有道理!”革文军咬了咬牙:“丢了军火,咱们肯定是死罪,跑哪都要被抓到杀头,拼了!”   “北洋的弟兄们,没时间给你们多考虑了!”   听到那个声音再度响起,萧天大叫起来:“北洋没有投降的孬种!”   说着,对着喊声方向放了一枪,“哎哟”一声惨呼传来,接着一个人就从上面滚落下来。   这一来,这群北洋士兵军心大振,连俞飞也跟着欢呼起来,“乒乒乓乓”的,对着山头就是一顿乱枪。   “狗日的鹰犬,有本事报上个名号来!”   显然山头上的人被打急了,咬牙切齿的叫了出来。   萧天指挥着弟兄们散开,笑着叫道:“北洋第六镇第十一协第二十二标辎重第一营,老子叫萧天!狗日的,别当老子不知道,你们别说不敢打,就算打,就你们手里能有几杆打的响的火枪!”   山头上“秋知会”的那些人,又怒又急,可都知道萧天说的是实话,这些人非但怕把军火炸了,手里除了几个土制炸弹,真没有几杆枪。   秋知会通过内线,盯着这批军火时间长了,眼看着就能到手,谁想到却冒出来了不怕死的家伙。   “大哥,你在这和他们耗着,老二,老四,司徒耀、罗索,你们几个跟着我,从边上绕过去端了他们的屁股!”萧天忽然低低说道。 第10章 全歼   正在那里想着怎么摸到这伙伏击者的身后去,忽然发现俞飞不见了人影。   这个家伙刚才就是一付吓的快尿裤子的样子,趴在地上身子不断朝后挪着,现在只怕已经趁着同伴不注意的时候跑了。   “不管老四了,我们上!”萧天恨的牙齿发痒,朝着几个兄弟挥了挥手,趁枪声乱响个不停的时候悄悄离开了这里。   剩下的人在革文军的指挥下,手里的曼利夏步枪乱响个不停,好像子弹永远也用不光似的,可这一通乱枪,却把山上设伏的那些革命党打的根本无法抬头,更加不用说想着来劫这批军火了。   萧天带着几个兄弟悄悄的朝这伙伏击者的身后摸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忽然看到远处一个人影爬着过去,萧天举起枪低低喝了一声:   “谁?”   “三哥,三哥,别开枪,我,我啊,俞飞!”   “狗娘养的,跑起来倒快!”陈少东一把拉过了俞飞,咬牙切齿。   看到二哥举着拳头要打自己,俞飞哭丧着脸抱住了脑袋:“二哥,别打,我是想跑,可我看到,我看到刚才几个革命党,从那上了山,我怕是他们帮手到了,你们要吃亏,所以……”   “哪?”萧天一下变得振奋起来:“马上带我们上去!”   俞飞胆小,认路的本事倒不小,带着萧天这一行人七绕八绕的,居然真给他找到了一条通往山头上的小路。   这帮所谓“革命党”,也是一群乌合之众,那么重要的一条上山之路,竟然一个防守的人也都没有。   几个北洋士兵摸了上去,藏身在灌木丛里,借着对方的火把能够看到一大群人,正在山顶上唧唧喳喳的吵着什么。   总是三十来个人的样子,总共只有六、七条老式火枪,边上一个筐子,里面放的都是土制炸弹。   萧天朝着陈少东几个人比划了下,却忽然发现陈少东这几个人根本没有看懂自己手势的意思,一齐朝着自己茫然摇了摇头。   他妈的,萧天第一次在肚子里骂出了句脏话,自己带的这都是些什么兵?比土匪还要不如!   也管不了许多了,萧天平举起曼利夏步枪,瞄了一下对过看起来像是头的人,吸了口气,然后扣下扳机。   “轰”的一声,那人应声而倒,对方顿时乱成一团,有枪的匆匆忙忙举着枪转过身子,没有枪的慌里慌张的想要去拿炸弹。   “都给我别动,谁动打死谁!”   萧天厉声叫着,眼看一个不知死活的人拿出一颗炸弹就想点燃,萧天手里步枪再度发出轰鸣,准确无误的击中了对方。   这一来,再也没有个人敢动弹的。   萧天从灌木丛后缓缓走了出来,手里稳稳的端着步枪,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这群革命党反应过来,熄了手中火把就不好办了。   好在这些革命党已经被如此精准的枪法吓的惊呆在了那里,举着火把的人居然愣愣的一点反应也都没有。   其实这个时候如果这群人要反抗的话,就萧天一条枪真不好应付,可这些人已经被彻底打懵了,谁还能想到这点?   终于,陈少东、司徒耀、罗索可算反应了过来,一个个端着枪咋咋呼呼的冲了出来,就连俞飞居然也哆哆嗦嗦的举着枪对准了这些“革命党”。   “狗娘养的,和老子斗?老子吃人都不带吐骨头的!”   现在这里已经全是陈少东的天下了,抬起脚就踹翻了一个“革命党”,洋洋得意,才到这的人铁定以为这些人都是被陈少东一个人制服的。   萧天本以为这些人会骂出“鹰犬”之类的话,谁想到“革命党”竟然没个出声的,垂头丧气,更有一个人冲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了萧天面前:   “别把我送官,别把我送官,都是他们逼我来的,我实在没有办法那!”   这都什么“革命党”?“秋知会”?不定是谁听到了革命党几个字,借着这个名头出来吓唬人的。   总共三十八个“革命党”,被萧天前后打死三个,剩下三十五个人都被押了下去,这一次辎重队被伏击居然在萧天的指挥下大获全胜!   唯独死了一个方士元,也不知道回去后会不会被责罚。   可有一样事情萧天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这次“作战”,自己总共打了六发子弹,打死三个“革命党”,可自己手下的人,放枪就和放爆竹似的。   最离谱的就是革文军,随着携带的子弹竟然打了一个精光,眼看着如果再不解决了这火伏击者,只怕这位老大真会拿出自己押送的军火来打……   押着三十五个俘虏,不敢久留,连夜打着火把朝河间而去,路上大略审了一下,没想到,这伙人还真是革命党。   “秋知会”的头目是个叫丁鼎的人,原先也是个读书人,后来出洋见了世面,回来就组织起来“秋知会”。   丁鼎家里有钱,地方上又交游广阔,不多时就聚集起了百十来个人,原本是想夺取这笔军火,然后再进行暴动的。谁想到遇到了萧天带着的这么一支古里古怪的队伍,丁鼎派出来的人居然全军覆灭。   萧天冷笑着摇了摇头,这个丁鼎只怕也没有一点军事经验,秀才造反,十年不成,让这一群乌合之众来打劫军火,就算不是自己指挥也只怕不能成功。   可自己手下这批人,可也算是乌合之众了,没有自己镇着,估摸着只要“秋知会”的人一叫,就得扔下武器投降。   放眼整个北洋,只怕也只有这支辎重队的人这么废物了。今天真实情况要是传了出去,只怕会被同僚笑死。   忽然想到俞飞,这人倒是个福星。别看平时胆小,可关键时刻还算讲义气,跑了又回来了,顺带着还发现了上山的路。   看着得意洋洋的辎重队,萧天苦笑一声,这群人都是自己兄弟,将来天天都得和自己在一起,带着这支队伍,难道次次都能像今天这样好运? 第11章 见到了陆建章   辎重队的归来,顿时在河间引起巨大轰动!   还没有到河间的时候,已经见到了来接应自己的队伍,带队官长见到这伙辎重队的,赶着两辆牛车,押着一群“革命党”,眼睛都看的直了。   才一进城,交了军火,就看到自己长官施彦急匆匆走了过来,也不等萧天说话,忙着说道:“快,快,陆大人昨天到的河间,今早上刚听说了你的事,点名了要见了,赶紧的跟我去见陆大人!”   陆大人?北洋第六镇第十一协统领陆建章?   跟在施彦后面,来到陆建章的官邸,门口站岗的听说是陆大人要见的人,进去回报了声,不一会让萧天进去见陆大人,施彦想要跟着进去,却被卫兵大声喝斥拦在了外面。   进去有人带着萧天来到一间不大的屋子外面,朝里面指了指,萧天大声说道:   “报告,十一协第二十二标辎重第一营萧天报道!”   里面正在说着话的几个人,被这大嗓门弄的吓了一跳,一个四十来岁军官抓起放一旁的马鞭就要抽上去,却被一人阻止:   “萧天,进来吧!”   走了进去,那人打量了会萧天:“很好,有精气神,我就是陆建章。”   “萧天见过陆大人!”   “萧天,渍流县城的,曹得利,是你家乡人吧?”陆建章背负过手,不紧不慢问道。   刚才那个拿着马鞭要打萧天的军官,急忙凑上前去说道:“大人,正是卑职那的,渍流县胡刚之曾有书信举荐萧天,但卑职不敢徇私枉法……”   “好了,好了,不要给自己脸上贴金,那是萧天没有拿银子孝敬你曹大人。”陆建章笑着说道,话里也没有什么恶意,曹得利陪着干笑了几声,就听陆建章问道:   “萧天那,中了埋伏,打死三个革命党,生擒三十五个,了不起那,小小的辎重队,居然能做到这样,给我说说怎么回事?”   萧天不敢隐瞒,把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大人,那些革命党不过是些乌合之众,其实打败他们也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   “好,好,年轻人,有了功还知道谦逊,你这样的人可不多了。”陆建章显得大是赞赏:“听说你还在西洋留过学,有洋墨水,又写得一手漂亮字,这样吧,我身边正好少个司书,你明天就过来吧。”   曹得利大是羡慕,看着萧天的眼神也都变了,这司书虽然不是什么正经官,可整天跟在大人身边,不定什么时候就得到提拔了。   可他哪里知道萧天心里想的?司书,整天在那抄抄写写,虽然受人尊敬,可自己的理想却从来都不在这上面。当下大了胆子说道:“多谢陆大人栽培,但是萧天还是愿意留在辎重营里!”   “哦?”陆建章一怔,边上几个军官也都大是好奇,陆建章是个聪明人,略想一想已经明白萧天意思:   “也好,年轻人,屁股尖,坐不习惯,留在下面也好,多磨练磨练,没准将来能够成个人物。来呀,拿二十两银子,赏了!”   接过银子,萧天谢了,不管怎么样,总算给陆建章留下了个印象,走到门口,忽然回头说道:“大人,听说秋操快要开始了,不知……”   “秋操,秋操不管我的事了,段芝泉是这次秋操总统,眼看也要到第六镇来接替统制官了,没准我这位置也要挪挪了,去吧,去吧,没事别瞎琢磨和你没有关系的事情。”   出了这里,施彦还在外面等着,一见萧天出来,急忙拉着问起情况,萧天把陆建章对自己说的话重复了遍,施彦连连顿足:“哎呀,我的小祖宗,那么好的机会你愣能不要,你要在陆大人身边,咱们全营上下也都能跟着沾些光是不?”   萧天把那二十两银子拿了出来,塞到施彦手里:“施管带,我就是过不习惯那日子,还是在你手下逍遥自在,这是陆大人赏我的银子,我留着也没有用,放您那吧。”   “这哪成,这哪成。”施管带眉开眼笑,嘴里一边说着,一边把银子塞到了自己怀里,然后恢复了长官威严:   “萧天,这次保住了军火,还抓了那么多的革命党,有功。老方时运不济,死在了革命党手里,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了,这样吧,老方留下来的位置你就顶上了吧!”   “多谢管带大人!”   看样子来到这个时候,自己运气还算不错,来到军营没有多少日子,已经当上了排长,只是听陆建章的话,河间秋操自己是没有机会参加了,不过后面还有个漳德秋操,也不知道能不能够参加……   萧天摇身一变成为排长,那些弟兄人人兴高采烈,走出去的样子都和往日大不一样,个个昂首挺胸,不可一世。   要知道这个排长虽然依旧是个小官,可那是得到陆建章陆大人亲自接见的!   萧天征得施彦同意,让革文军当了这棚头目,陈少东神神秘秘的对萧天说道:“知道不,方士元那天为什么那么不开心?嘿,那天是他女儿生日。方士元就是河间人,只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本来答应要陪自己女儿的,谁想到忽然施管带让他带着咱们去名德,你说方士元心里能开心的起来吗?”   萧天恍然大悟,怪不得方士元一路上总是板着个脸,又那么急着要赶回来。   陈少东消息灵通,又告诉萧天方士元老婆也死的早,把个女儿疼的和什么似的,这下好了,就只剩下了那姑娘一个人。   这些兄弟心地大多不坏,听了连连叹息,萧天想了一会,让棚里兄弟都凑凑身上银子,给人家姑娘送去,也当慰问。谁想到这几个兄弟搜罗遍了全身,总共凑出来了不到二两银子。   萧天去隔壁排问罗排长借了三两银子,说好发了薪饷还,凑足了五两银子,让陈少东带着自己这一棚兄弟,说去看看方士元的女儿,顺便把这银子送去表表自己心意。 第12章 打这帮狗日的   来到方士元家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施管带居然也在这里。   方士元的女儿方玉把萧天一行人迎了进去,方玉顶多十六岁的样子,穿着一身孝服,模样长的相当俊俏,脸上悲伤样子,让人看着又倍觉爱怜。   按照晚辈之礼在方士元的灵位前磕了头,萧天拿出白纸包着的五两银子放到案上,方玉却急忙说道:   “萧大哥,你已经托施管带拿来了二十两银子,已经够我过上好长一段日子了,这银子你一定得拿回去。爹是死在那些革命党手里的,和你们没有关系,千万不要老挂在心上。”   萧天和那伙同伴怔了一下,就看到施管带站了起来:“小玉,人死不能复生,不要太悲伤了,以后有事就到军营里来找我,我也会让人常来看你的,营里还有些事,我们就不在这呆着了。”   方玉把这些当兵的送到门口折了回去,萧天赶紧说道:“施管带,这……”   “你当你拿着二十两银子,我就真能给你个排长当当了?狗屁,那是看在你立了功的份上。”施管带头也不回地说道。   萧天怔了一下,这时代的人和自己想像中的大不一样,施管带一副贪婪爱钱样子,谁想到这位管带大人却根本没有把银子放在心上。还用自己名义把银子给了小玉。   “好了,都给我听着……”施管带正想说话,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了打斗声和惨呼声,几个当兵的急忙跑了过去,一看之下萧天当场就要动手。   四个穿着和服的人日本人,明显酒是喝多了,正在那对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国男人又踢又打,那中国男人已经捂着头在地上到处打滚求饶,可这几个日本人却一点住手意思也都没有。   最让人气的要爆炸的,边上看热闹的人群里居然就站着几个官府衙役!   “干这帮狗娘养的!”萧天大吼了声,正想冲上去,施管带却一把拉住了他:“小王八蛋想做什么?小命不要了?这是日本人!”   司徒耀在边上也大吼了一声:“管带,东洋人一样干个狗日的!”   “站住,谁都不许给我动!”施管带对着司徒耀踹了一脚,自己一溜小跑过去,连连摆手:“等等,等等!别打了,别打了!”   看到一个军官过来,四个日本人一点住手意思也都没有,施管带冲上去,一把抓住了一个日本人,陪着笑脸说道:“等等,我是……”   “八噶!”施管带话还没有说完,领头的一个日本人已经一拳把施管带打翻在了地上,接着操起了边上一个箩筐盖到了施管带头上。   看着施管带狼狈样子,几个日本人这才住了手,哈哈大笑起来。   “施管带,施管带!”萧天这一行人冲了过来,摘去施管带头上箩筐,扶着施管带站了起来。   施管带气喘吁吁的,脸上怒容一闪即失,依旧陪着笑脸说道:“您瞧,我们都是北洋第六镇的……”   “叭”的一声,一个又响又脆的耳光落到了施管带脸上。接着又是一阵日本人的哄笑声响起。   “给老子干这帮狗日的!”   炸雷一样的怒吼发出,可这次的吼声却是从施管带的嘴里传出来的。   “干这帮狗日的!”   萧天早就等着这句话了,飞起一脚,猛然把面前的一个日本人踹飞出去,操起边上一张条凳,“砰”的一下又砸倒一个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日本人。   “干这帮狗日的!”   十几个北洋军人一边叫着,一边把几个日本人围住了“劈劈啪啪”就是一顿乱打。四个日本人身手明显不错,可人数上实在吃亏,又喝醉了酒,不一会就给这些北洋军人打的抱头鼠窜。   边上老百姓一个劲的拍手叫好,就在这个时候,“砰”的一声枪声响起,接着“哎哟”一声,所有人的动作都随着这两声声音停了下来。   施管带的手捂着胸口,鲜血正顺着他的指缝流下,怔怔地看着,然后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施管带,施管带!”北洋军人都冲向了施管带,只有萧天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一个日本人。   这个日本人的手里拿着一把手枪,硝烟还未从枪口散去……   “八噶!”   “混蛋!”   两个声音同时从萧天和这个日本人的嘴里发出,萧天紧紧握着手里条凳,正想不顾一切砸上去的时候,忽然听到后面革文军的声音响起:   “老三,施管带叫你!”   萧天一步步朝后退去,那个日本人也一动不动的拿枪指着萧天……   “萧天,听,听我说,王,王八蛋有,有枪,别,别硬拼……”施管带大口大口喘息着,满是鲜血的手死死抓住了萧天的胳膊:   “君子,君子报仇,十,十年不晚……记得,记得帮我,报仇,杀了,杀了这几个狗日的东洋人!”   萧天用力点了点头:“施管带,我向你保证,我一定拿着东洋人的脑袋来给你看!”   “帮我照顾小玉,照顾小玉……”施管带笑了,又看了身边这些自己的部下,明显已经回光返照,就连口齿也变得清晰起来:   “你们一个个都没正形的,贪杯的,胆小的,可我知道,你们都好军人,迟早有一天,你们都会成为好军人的!你们施管带我参加过甲午年的那场战争,咱们打败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在东洋人面前抬起过头,我是报不了仇了,可你们成,记得,早早晚晚,帮我把这仇报了!”   这些北洋军人都在那拼命点着头,贪杯的,胆小的,所有所有的北洋军人,都在那用力点着头。   施管带笑了,然后笑容凝固在了他的脸上,施管带喃喃地说道:“我恨那,我恨那……”   忽然拼尽最后的力气大声吼道:“我恨那!”   施管带死了,萧天轻轻放下了施管带的手,然后慢慢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朝那几个日本人走过去,在他身后,那群北洋兄弟也全都站了起来,就和萧天一样,一步一步朝着日本人走了过去…… 第13章 天遂人愿!   “住手,住手!”   远处几个穿着官服的人匆匆跑了过来,连连摆手,气喘吁吁冲到现场,朝着日本人连连点头:“误会,误会!”   正想呵斥萧天,可一看萧天这伙人是北洋军的,面色顿时又变得尴尬起来,再一看地上,大惊失色,居然打死了一个北洋军官,这可了不得了。   场面一下僵在了那里,地方官一边安抚两边,一边赶紧着派人通知北洋当官的去。   僵持在那半个多小时,眼看到陆建章带着几名军官,当看到地上施管带尸体的时候,陆建章的脸色一下阴沉了下来:   “腾野先生,我们是请你们来当教官的,不是让你们来杀我们军官的!”   萧天这些北洋军人一下怔在了那里,教官?这些日本杂碎居然是请来的教官?   这四个日本人的酒也醒了,腾野对着陆建章鞠了一躬:“非常对不起,这完全是一场误会。”   “是啊,误会,误会,一个误会就把我的一个军官给打死了!”陆建章冷冷笑着:“这事咱们谁也做不了主,免不得只能让袁大人来裁断了!”   说着回过身子:“立正,带上施彦,走!”   “陆大人,施管带被这帮杂碎打死了啊!”   “滚,都给我滚回去!”陆建章再也克制不住,大声吼了起来。   “回去!”萧天冷笑一声,低声说道:“这几个杂碎既然是咱们的教官,还怕没有帮施管带报仇的机会?”   看到自己这群部下在萧天的带领下,带着施彦尸体大步离开,陆建章忽然说道:“你们觉得刚才萧天说话的样子像什么?”   “什么?”陆建章部下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像狼,一只随时随地都会把对方喉咙嘶开的狼!”陆建章看着萧天背影,怔怔说道……   ……   施管带死了,整个辎重营成天都是一片死寂死寂的。   施管带这人人缘特别好,都没个仇家的,谁要有了个困难也乐意帮忙,加上资格又老,军营上下没有个不说施管带好的。   可就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居然死在了东洋杂碎的手上。   施管带也是一个人过,萧天他们收葬了施管带的尸体,检查施管带的遗物,发现了当初陈少东贿赂施管带的那颗珍珠。   小玉来为施管带送别的时候,眼眶哭的红红的,施管带待小玉就和自己亲生女儿一样,这没几日一下失去了两个亲人,小玉这样的姑娘哪里受得了?   萧天静静的把那颗珍珠塞到小玉手里,然后淡淡说道:“小玉,我会帮你杀了那几个日本人的,我保证,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杀了他们!”   小玉打了一个哆嗦,这位萧大哥说这话的时候若无其事,就好像说起要去吃个饭那么简单,尤其是萧大哥说话时候的样子和语气,虽然一点都不凶狠,可却杀气腾腾的……   ……   自从送走施管带之后,萧天一个人完全沉默了下来,有的时候一整天都听不到他说一句话,甚至看自己兄弟的时候眼睛里一点感情也都没有。   几个兄弟都有些担心,想着法子要劝萧天,可陈少东却懒洋洋地说道:“哥几个谁都别劝,还没有看出来?老二这是憋着劲等那几个东洋人呢!非得杀了东洋人,帮施管带报了仇,萧天这股气才能平下来。”   萧天现在唯一害怕的,就是因为杀了施管带,那几个日本杂碎会被调到别的地方,这样自己再想要报仇可就难了。   也许萧天的乞求让老天爷听到了,天遂人愿,几天后,随着新的管带段明的任命,东洋教官也终于随着新任管带出现在了辎重营里。   “这两位,是我们请来的日本教官,腾野陆川中尉,广泽本原少尉!”段明说话的时候,脸色看起来也有些难看:   “我知道,大家有些过节,但训练归训练,私人恩怨归私人恩怨,我可告诉你们了,谁要是把私人恩怨带着进来可别怪我段某人不讲情面!萧天!”   “到!”   “看着你排里的兄弟,我不管你和施彦有多少交情,可你要给我惹些事情出来,老子第一个拿你是问!”   “是!”萧天面色铁青:“如果是有人先惹事情呢?”   “胡说,这里除了你那棚的人,还有谁会惹事?”段明鼻子里哼了一声,朝着两个日本教官看了一眼,慢吞吞地说道:   “不过,要真有人在咱们北洋的地盘上招惹些事情出来,咱北洋的人要是想当缩头乌龟,那可也就别在这营里呆下去了。”   “是,北洋没有缩头乌龟!”   看着萧天挺的笔直的身子,段明居然笑了一下,凑到萧天耳朵边上说道:“兔崽子,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袁大人那怎么处置,不是咱们能够知道的,可你知道不,你们小小辎重营,为什么也要派两个日本教官来?”   萧天懂了,嘴角牵动了下,好像笑了。   段明回过头去,朝着两个日本人点了点头:“腾野中尉,广泽少尉,这帮兄弟我可就交您二位了,您二位可千万别和我客气,使着力气训练他们!”   “哈依!”腾野陆川微微一点头,走到辎重营的士兵队伍前,操着生硬的中国话说道:   “我们,朋友的,对于施管带的死,我们非常遗憾。但是这件事情会怎么处理,请相信,不管你我的上司会做出什么决定,我们都会无条件服从,但是,我们来这,是为了训练你们的,我希望你们暂时把个人恩怨放在一边,专心训练!”   队伍里的萧天一直在那冷冷笑着,冷冷盯着两个日本人。   腾野陆川也注意到了这个中国士兵,想起来了,就是那天一板凳砸在自己身上的那个年轻人,腾野陆川被萧天看的有些心里发毛:“你的,出列!”   萧天朝前迈了一步,腾野陆川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这个中国军人:“你的,什么名字!”   “萧天,北洋第六镇第十一协第二十二标辎重第一营萧天!” 第14章 我叫萧天!!   “萧天,北洋第六镇第十一协第二十二标辎重第一营萧天!”   腾野陆川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这个中国人眼里杀气腾腾,如果现在这个叫萧天的人手里有把刀的话,腾野相信萧天一定会不顾一切刺到自己身上的。   “你眼里的杀气很重,很好,这是军人需要的!”腾野陆川定了下神:“但是对于你们的教官,完全不应该有这样的杀气,对长官必须要有充分的尊重和无条件的服从!”   萧天身子挺得笔直:“腾野教官,对于长官,我将会非常尊重,但是你是教官,教官,必须有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才能得到我们尊重!”   腾野陆川的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那么在你看来,你认为我们应该指点你一些什么?”   萧天冷冷的笑了一下:“听说日本剑道非常厉害,所以,我想请教腾野教官一下日本剑道!”   “八噶!”广泽本原大声骂着走了过来:“你没有资格和腾野中尉挑战!我,将接受你的挑战!”   “谁都一样!”萧天笑了,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齿。   段明就好像没事人一样,让人找来了两把训练用的竹刀,广泽本原狞笑着推开了竹刀:“不,军官先生,我建议用真刀比试!”   段明看了萧天一眼,萧天大声说道:“长官,我愿意接受广泽教官的要求!”   真刀被送了过来,段明有些担心,来之前自己就听自己的长官介绍过这两个日本人,这个叫广泽本原的,是个用刀好手,据说在日本的时候还是个什么流派的。   拿着刀交到萧天手上的人萧天认得,是以前施管带身边的,叫什么蒋杰的,年纪不大,二十一岁,据说还曾经在国外留过学,只是以前也没有怎么深谈过。把刀递给萧天的时候,蒋杰忽然低声说道:   “小心,东洋人是左手刀!”   萧天怔了一下,却看到蒋杰板着个脸,看也不看萧天一眼就转过身子走了开去。   格斗之时左手刀和右手用刀的差别实在太大了,往往胜负就在其中。萧天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紧紧握着了手里的刀。   段明看了两个人一眼:“此次只是切磋,所以必须限时,三十秒,三十秒内必须决出胜负!”   “八噶,三十秒怎么可能决出胜负!”广泽本原大声骂了出来。   段明冷冷看了这个日本人一眼:“广泽教官,这里是我段某人的地盘,什么事都得听我的,你要是不服,大可以不参加比试!”   广泽本原还想争论,却被腾野陆川拉住摇了摇头。   萧天知道,这是段明想要保护自己,谁都没有看过自己用刀,甚至包括自己在内,对能不能取胜心里都没有把握。在自己那个时代,虽然也打过架,可却从来没有这样拿着真刀生死较量过。   何况,即便自己真的杀了这个日本人,只怕也会惹出大麻烦来。段明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三十秒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别说伤人性命,就连胜负也都很难分出来。   可是这个时候的萧天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广泽本原把命留在这里!   “三十秒,我看着时间,时间一到我就喊停,谁要是还想动手,别怪我段某人不讲情面!”段明冷冰冰地说着,看到萧天从自己面前经过的时候同样冷冰冰的低声说道:   “小王八蛋,别真弄出人命来,到时候没人能保得了你!”   萧天的脚步停顿了下,然后说道:“段管带,我叫萧天!”   我叫萧天!   对面的把个日本杂碎,杀了施管带,在中国人的地盘上,我叫萧天,哪怕将来会掉脑袋,我也一定要杀了日本杂碎!   萧天什么话也没有说,可段明却好像听到了萧天心里的话。   广泽本原脱掉了军装,赤裸着上身,个子虽然不高,可肌肉非常发达,个子大约在一米七十左右,在日本人里算高的了,可比着萧天却还矮着大半个头,但往那一站,杀气腾腾。   “底盘好稳,萧天要吃亏!”   段明朝边上一看,是自己手下那个叫蒋杰的,蒋杰低低对段明说道:   “我有个表弟叫沈谰哲,在武当当过几天道士,后来受不了那苦,偷偷跑了出来,据说也和东洋人打过,和我说过一些东洋人剑道方面的事。东洋人个子虽然矮,但剑道有独特之处,配合着特殊剑道,身高劣势反而变成了优势。底盘越稳,越是容易发挥,所以……”   段明皱了皱眉头,担忧的神色从脸上流露出来。   萧天依旧穿着自己的军装,眼中带着一丝残酷,腾野陆川全都看在了眼里,狼!这人绝对是狼,眼里的目光就和狼一样残酷!   自己认识的中国人太多了,但没有哪个中国人眼里的目光和萧天一样!   萧天平稳地站在那里,死死地盯着广泽本原,忽然裂了下嘴,好像是在那冷酷的笑了:   “广泽教官,有人送你的尸体回日本吗?”   “八噶!”   广泽本原再度发出了愤怒的叫声,那把武士刀高高举了起来,然后,如同一只被激怒的野猪一样朝着萧天冲了过来。   萧天垂手握着刀,一动不动。   广泽本原都一百个理由相信,无论萧天如何闪避,这一刀看起来是从上而下,其实自己身高不及萧天,一切都是假象,这一刀真正的目的,是快砍到萧天的时候,刀换左手,然后在对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会忽然变向,从下而上洞穿萧天胸膛!   日本剑道,“春川一刀流”的奥秘所在!   腾野陆川在一边看着,笑意浮现到了嘴角,自己和广泽本原实在太熟悉了,这一刀是“春川一刀流”的最精华所在,无论萧天怎么躲避,全身都已经被笼罩在了广泽本原的刀光之下,萧天必死!   萧天必死!   这一刀的气势所有人都看在了眼里!   “完了!”蒋杰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完了!”司徒耀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完了!”所有北洋军人都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甚至,就连萧天自己的眼睛都好像闭上了! 第15章 约战   “去死!”   “八噶!”   两声大呼同时传出,双刀一交而过,一切又都恢复了平静,好像刚才什么事情也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萧天还是那么沉着地站着,甚至身子也没有动过一下。可是,鲜血正顺着他的右胸缓缓流下。   广泽本原就站在萧天身边,那口刀还握在他的手里,广泽本原的身子抖动了一下,然后“丁”的一声,那口刀落到了地上,随着刀一起落下的,还有广泽本原。   那丝让腾野陆川害怕的残酷笑意,又在萧天嘴角浮现,萧天看着广泽本原的尸体,把手中沾血的刀扔到了尸体上:   “一命换一命,可惜我的命大!”   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重复了一遍自己曾经问过的话:“广泽教官?有人带你的尸体回日本吗?”   广泽本原的咽喉被切开了,躺在满是鲜血的地上,这个日本教官的眼睛还是瞪的大大的,似乎一直到了现在依旧无法相信,萧天用了最简单的,最直接的一命换一命的方法置自己于死地。   萧天没有想躲,一个真正的中国人,当这些杂碎欺负到自己头上的时候,从来也都不会躲避!   “广泽教官?有人带你的尸体回日本吗?”可惜,这句话广泽本名再也无法回答了!   欢呼声在萧天兄弟的嘴中发出,所有的人都想冲过去拥抱萧天。萧天带着流血的身子,慢慢走到了段明身边:   “段管带,没有到三十秒!”   “疯子,疯子,你这个疯子,你娘的你真是个疯子!”段明不断的在那摇头,不断的喃喃重复着自己的话。   “萧疯子”这个称呼,第一次在段明的嘴里喊了出来。   鲜血正在不断顺着伤口流出,萧天面色苍白,可依旧笔直的在那站着,当他的目光投掷到腾野陆川身上的时候,腾野陆川勉强笑了一下:   “萧天,广泽君失败了,我恭喜你!”   “你呢?”萧天苍白的脸上,那种残酷的笑意愈发浓郁:“我说过,当教官总要有些真本事的,腾野教官,你有什么可以教我的?”   腾野陆川脸上忽然也带了和萧天一样的残酷笑容:“拼刺,我想如果你答应的话,我愿意用拼刺的方式来挽回帝国军人的尊严!”   “我答应!”萧天平静地说道。   “那好,用公开的方式,来告诉所有的人,谁才是最强者,中国人,或者是我,大日本帝国的军人!”腾野陆川的声音一下提高起来:   “我会向贵部最高长官要求,在河间府,在所有河间军人和老百姓的面前,和你公开进行拼刺,你和我两个人,最后只有一个能活下来!”   “我答应!”萧天还是那样平静。   腾野陆川忽然说道:“当然,考虑到你目前受了很重的伤,那么,为了公平起见,我给你十天的休息时间,我想十天后你的身体应该能够允许你参加这次决斗了!”   “放你妈的屁的死东洋人!”司徒耀再也忍耐不住,大声叫了出来:“你你娘的让老子在胸口捅上这么一刀,爷爷给你十天时间,你和爷爷再来打过看看!”   能够看出段明强行在那克制自己怒气:“腾野教官,十天,这伤根本不可能会好的……”   腾野陆川仿佛已经成竹在胸:“萧天,由于误伤到了施彦,所以我的上司有可能把我调去别的地方,以免进一步激化矛盾,十天已经是个极限了,你认为呢?”   萧天似乎脸上永远都带着那份平静,他淡淡地看着腾野陆川,然后说道:   “我答应!”   ……   “疯子,疯子,你个狗日的萧疯子!”   一堆兄弟围在重伤的萧天身边,几乎异口同声的在那骂着,革文军情绪最是激动:“你脑子也不动动,十天,你这伤能好?你娘的就是华佗来了也没办法!”   强忍着伤口带来的疼痛,萧天躺在那里强笑了一下:“腾野陆川抓到了我的弱点,他要走了,很难再为施管带报仇了,无论如何我也要把他的命留在河间!”   司徒耀来回走动,暴跳如雷:“狗日的东洋杂碎,萧天,十天后,我帮你去和腾野陆川个杂碎玩命!”   “你们谁都不是腾野陆川的对手!”   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众人看去,是那个提醒过萧天的蒋杰,身边还跟着一个油头滑脑的年轻人,蒋杰走到萧天身边,阴沉着脸说道:   “萧天就算没有伤也未必是腾野陆川的对手,这个腾野陆川,号称是日本陆军拼刺之王,据说曾经创造过一个人打倒五个对手的记录。萧天,你能那么快速杀了广泽本原,靠的是以命换命,难道这次还能以命换命?”   日本陆军拼刺之王?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萧天却一点反应也都没有,只是轻声说道:“我不会让腾野活着离开的,施管带不会白死!”   “疯子,真是一个疯子!”蒋杰摇了摇头,叫过了身边那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这就是我的表弟沈谰哲,在武当呆过,下山的时候偷了几张秘方,就靠这个过活,听他吹牛说专治刀剑创伤,我把他带来给你看看伤势!”   沈谰哲笑嘻嘻地走了过来,对着萧天一竖大拇指:“兄弟,好样的,那次我和东洋人打架,为的是抢个姑娘,可您这不一样,‘春川一刀流’,啧啧,这要传到日本只怕那些日本人的脸都会气得绿了。”   一边说着一边解开萧天伤口上的纱布,一看惊呼了声:   “我的祖宗,就您这样子还想十天后和东洋人玩命?妈呀,这要体质差些的,只怕就这么得过去了,您这……”   “你就说你能不能治?”萧天牵动了下嘴。   沈谰哲把随身药箱里的坛坛罐罐都拿了出来:“您命好,遇到我这么个贵人,治是能治,十天后也能下床活动了,可要和东洋人拼刺,爷哎,你还是别做这个梦了。”   萧天微微闭上眼睛,只要能够下床,能够站到擂台之上,自己就什么也不会再去想了。   自己,绝不会让腾野陆川活着离开! 第16章 事情闹大了!   “萧排长,瞧瞧,瞧瞧,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罗索兴冲冲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堆的书,眼看着屋子里的人拿好奇地看着自己,罗索得意洋洋地说道:   “瞧见没有,瞧见没有,这都什么?《杨家回马枪》、《岳家枪》、《呼家枪》,还有这本《关武圣枪法》,你要和东洋人拼刺非靠这些不可……”   说着自己也好像觉着不对,摸着脑袋自己在那说道:“关二爷好像是用刀的是不?”   “去你妈的,滚蛋,滚蛋,不知又被哪个王八蛋骗了!”革文军把罗索骂了出来,看了一眼床上的萧天,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沈谰哲的药的确有些作用,可再神奇的药,也不可能在十天里就让萧天复原。蒋杰已经再三强调了腾野陆川的可怕,“日本陆军拼刺之王”?听蒋杰话里的意思,只怕萧天没有受伤都未必是腾野陆川的对手,更加不用说现在这个样子。   几个兄弟也都尽量想了办法,该找的药也都找来了,可要治愈萧天简直是在那里痴人说梦。   方玉又来到了军营,眼眶红红的,这姑娘的两个亲人都死了,现在军营里萧天和身边这批兄弟,都像小玉大哥一般,尤其是听说了萧大哥拿自己的性命杀了广泽本原为施管带报仇,小玉哭了整整一天,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小玉带来了外面的消息,萧天要和日本人公开决斗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河间府,几乎河间府上上下下没有人不知道此事了。   不过在老百姓那传出来的话有些不太一样了,都说是萧天主动公开约战腾野陆川!   这一来性质可就变了,萧天已经被逼上了绝路,只许胜,不许败,一旦败了丢了性命还是事小,只怕北洋这批兄弟头就别想再抬起来了。   “你说,你这样子……”小玉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着,可话到了嘴边,小玉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出来,眼泪好像断线一样“扑哧扑哧”落了下来。   萧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小玉,这姑娘人善心善,两天来天天都来军营,本来军营里不许女人来的,可大家伙敬佩萧天为人,又看着小玉可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过去了。   “不好了,这次事情闹大了!”   屋子里的气氛正沉闷着,蒋杰匆匆走来了进来:“事情闹大了,河间秋操本来就快举行了,段祺瑞段大人、王英楷王大人、德国教习伯罗恩、炮兵教习祁开芬、骑兵教习曼德都已经到了河间,还有日本国驻大清公使武官青木宣纯,各国武官,中外记者、各省代表近五百人即将到达河间,而且知道了你要和腾野陆川公开决斗的事情!”   这一来,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呆在了那里,这事情可真闹大了,公开决斗这些人全都知道了?   所谓“河间秋操”,指的是袁世凯从北洋军的六个镇中抽调精兵二万余人,兵分两路,由第二镇统制王英楷任总统官的南路军由山东北上进攻,由第三镇统制段祺瑞任总统官的北路军由保定南下防御。两军于军事重镇河间府会操。   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现代化野战军事演习,意义重大。   谁想到蒋杰的话还没有完:“就连陆军大臣铁良大人,还有咱们的袁大帅,很快也会到达河间,听说袁大帅已经派人问起陆大人这决斗究竟怎么回事了!”   “我的妈呀,二哥,咱们跑吧。”俞飞整个人都吓傻在了那里。   “跑,立刻跑,这不光是段管带的意思,也是陆建章陆大人的意思。”蒋杰低声说道:   “萧天,广泽本原已经被你杀了,施管带的仇也算报了。赶快走,让你的兄弟们带着你跑,马车我帮你备好了,城门那的弟兄我也都打好招呼了,弟兄们敬佩你为施管带报仇,大家都只当没有看到你出城,跑得越远越好,再也别回来了!”   萧天裂着嘴笑了一下:“蒋兄,多谢,可是我不能跑。”   “什么?你疯了吗?”   “我不能跑了,河间百姓都已经知道我要和东洋人决斗了,我要跑了,不光是这些弟兄,咱们中国人的头也别抬起来来!”萧天语气平静,却斩钉截铁。   “你娘的真是个疯子!”蒋杰一下大声骂了起来:   “你这样子怎么和腾野去拼命?送死?好,就算你运气好的没边了,侥幸杀了腾野,你以为你一口气杀了两个日本人,不,两个日本军官,日本方面能放过你?别的不说,一个折子上去,你萧天有八个脑袋都得落地!”   萧天平静的等蒋杰说完,然后平静地问道:“蒋兄,要是你是我,你跑还是不跑?”   蒋杰一下怔在了那里,怔怔地看了萧天好大一会,才苦笑着摇了摇头:“成,萧天,你个萧疯子,可要换了老子,老子也宁可掉了脑袋和东洋杂碎玩命!他妈的,你个疯子有什么遗言趁早留下,老子可以帮提前去办!”   “蒋兄,这批兄弟都是和我一起来这的,麻烦蒋兄在陆大人面前帮衬一下,千万不要连累到了他们。”萧天说着,又把目光转向了革文军:   “老大,我要真死在了腾野枪下,把我的尸体带回渍流县城交给武掌柜去。”   “你要死了,弟兄们帮你报仇!”革文军冷冷地说道。   蒋杰从怀里掏了两瓶伤药放在了萧天床边,一边摇着头一边朝外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下来回头说道:   “萧天,你这次真的死定了,铁良大人不会放过你的,就算陆建章陆大人想保你,也保不住你。可你要输了,就是丢了咱袁大帅的脸,我看,恐怕你萧家满门都会遭殃!你横竖都是个死,可你家蒋少爷佩服你,到了那天,谁敢杀你萧天,你家蒋少爷拿着枪去玩命。他妈的不就是个死,还真当咱们中国没人了?”   萧天笑了,谁说咱们中国没人了? 第17章 北洋之狼   “八噶,军部派你们来中国不是为了争勇斗狠的,广泽君已经死了,难道你也想把自己性命送在支那吗?”   “对不起,青木大人!”腾野陆川的头低在了那:“但是那个萧天实在太可怕了,他看起来非常冲动,但其实却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他一直在有意无意的激怒我们,逼迫我们和他决斗,请原谅,青木大人,我们无法控制住自己,更加让我们没有想到的,萧天居然敢以命换命!这个支那人和别的支那人不一样!”   青木宣纯收起了怒容:“这事暂时不用提了,我已经向袁世凯提出了抗议,很快我们会向中国政府提出抗议,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不要忘记你在支那的使命。萧天已经受了重伤,绝对不是你的对手,当着所有支那人的面杀死他,再给予支那人心理上狠狠一击!”   “一定做到,青木大人!”腾野陆川大声说道:“如果连一个受了重伤的支那人我都无法杀死,那么我也没有脸面再继续活着了!”   “北洋,北洋是支那唯一有战斗力的队伍了,在我看来,他们远远比支那其它所谓新军更有战斗力。”青木宣纯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但是现在北洋正由德国人把持着,要让他们亲日本,让他们变成一支帝国可以掌握的军队,这才是最重要的。一个萧天再厉害,也算不了什么,但绝对不容许支那再出现第二个、第三个萧天!”   腾野陆川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有多重大,万一决斗那天真的出现任何意外,那么自己就算能够活下去,也没有脸面再面对青木大人了……   ……   “萧天,萧天。”段祺瑞背负着双手看着墙上的西洋画:“咱们北洋里面居然出了这么个狠角色?都说我段某人凶狠,给要让我以命换命,我怕我也是做不到的。”   王士珍笑了一下:“争勇斗狠,不过一勇之夫而已,原也算不得什么。如果没有陆建章的怂恿和暗中的支持,我看萧天也没有那么大的胆量。不过这人胆量还是有的,居然在受了那么重伤的情况下,居然还敢接受东洋人的挑战。   还有陆建章让萧天跑,萧天居然没有跑,真要想跑,别说看守城门的人同情他,就算全河间的人都同情,我也一样会把他法办,也算给东洋人一个交代。芝泉,东洋人逼的紧那,大帅那里也吃紧那。”   “萧天这次死是死定了,腾野陆川是东洋陆军有名的拼刺之王,我看咱们北洋没有一个人单打独斗是他对手的,可惜,可惜。”段祺瑞摇着头连连叹息,无限惋惜:   “要是萧天伤养好了,以他的狠劲,或许还有一拼,可是现在一点机会也都没有那。好好培养上几年,说不定这个萧天会成立有用之才,听说此人还在国外留过学。”   王士珍笑了一下:“不管怎么样,萧天都是死定的了,被东洋人打败,那是有辱国威,杀;杀了东洋人,嘿嘿,你以为铁良肯放过他吗?袁大帅不会为了一个小小兵卒得罪陆军部大臣铁良铁大人的。”   段祺瑞忽然转过身子说道:“骋清兄,你说这个萧天像不像当年大帅身边卫士萧盛年?”   “什么?”王士珍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那个救过大帅的萧盛年?”   “不错,一样姓萧,萧盛年跟着大帅时候,也和萧天一般年纪。”段祺瑞似乎陷入到了回忆之中:   “当年若不是在最危急的时候萧盛年挺身而出,替大帅挡了一刀,只怕现在也没有咱们北洋了,可惜这人性子和萧天一样,大帅好好的要提拔栽培他,结果他偏偏不领情。甲午一战,以身殉国,可惜,可惜!”   王士珍的脸色也黯淡了下:“以前在济南的时候,德国胶州总督称你、我、冯国璋为‘北洋三杰’,自此德国胶州总督开始,才有了‘北洋三杰龙虎狗’这一说法,大帅却和德国人说,如果当年我身边卫士萧盛年活着,那北洋就有四杰,还记得大帅是怎么评价萧盛年的吗?”   “记得,当然记得。”段祺瑞的脸色看起来有些灰暗:   “大帅说,论行军调度,成竹在胸,非你王士珍为首,为龙;论狡厉凶猛,非我段祺瑞第一,为虎;论忠诚善于打仗,无人能超冯国璋,为狗;可要论坚忍卓绝,不击则已,一击致命,则大帅身边上下非萧盛年莫属,萧盛年要活着,就是我北洋之狼!”   “失我萧盛年,断我臂膀;失我萧盛年,损我栋梁!”当年,在听到萧盛年战死于甲午之战的消息后,袁大帅曾经悲恸不已:   “萧盛年虽然没有你们名气大,甚至默默无闻,可是那是因为他不愿意争这名利,不愿意让自己出现在人前,萧盛年最喜欢做的,就是藏身在黑暗中,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最需要他出现的地方!可惜,可惜那么样一个人,竟然英年早逝,我苦心精联新军,萧盛年若还活着,又何必如此辛苦!”   段祺瑞和王士珍还清楚记得,最后袁大帅指着天上说道:   “老天,老天,你待我何其不公!萧盛年,萧予才,你个蠢材,蠢材,你让我袁某人到哪再去还你一条性命!”   “北洋三杰”,龙、虎、狗,还少了一头狼,最凶残、最有力量的一头狼。   王士珍苦笑了下:“芝泉,不要瞎想了,萧盛年是萧盛年,萧天是萧天,萧盛年没于甲午之后,大帅曾经派人去过他的家乡,后来才知道失了一把火,唯一的儿子也已经没于大火之中,萧家再无后人了。”   “我也是随便想想而已,随便想想。”段祺瑞叹息一声:   “此次决斗,你我皆要一起前去,还有那么多的中外人士,萧天要是败的太惨,只怕咱们北洋威风丢的干干净净,总希望他能抗争一番才殉国吧!” 第18章 伍家兄妹   在整个河间府,已经没有人不知道萧天即将和东洋人决斗的消息了。   老百姓并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决斗的,更加不知道参加决斗的萧天已经受了重伤。所有的人都在那里热议的唯一焦点,就是萧天如何一刀砍死了广泽本原。   传的正常一些的,是萧天和东洋人大战八百回合,最后使了一招什么什么的绝技,一刀把广泽本原砍死在了刀下。   传的邪乎一些的,说的是萧天是谁的谁的得意弟子,见面仅仅一招,就把东洋人砍落刀下。   大街小巷茶馆里,每个人只要一见面,就都在说着很快就会到来的这场决斗。萧天这个名字,甚至已经超过了知府大老爷的知名度。   可是没有一个人知道,现在他们嘴里热议的萧天,却正静静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无论胜和负,对于萧天来说只有死路一条。   “小玉,小玉。”   小玉走了出来,一见到进来的那个姑娘,一把抓住了那姑娘的手:“伍芸?芸姐,你怎么到河间来了?”   “别说了,这次河间什么操的,我爹也来了,我听说爹要来河间,可不就能看着你了?我和爹赌了几天气,爹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带我来了。”伍芸一边“咯咯”笑着,一边朝外面叫了声:   “都还傻站在那做什么呢?赶快把我从京里带来的礼物拿进来啊。”   十多个下人捧着大包小包的,排着队走了进来,放到了屋子里,又赶紧走了出去。   “芸姐,你每次来总这样。”小玉牵着伍芸的手,到自己屋子里坐了下来,伍芸却一点也不在意:   “这算得了什么啊,当年要不是你爹和施叔叔,我都死在大火里了……”   说到小云的爹,两个姑娘眼眶一齐红了,伍芸抓紧了小玉的手:“那些天杀的东洋人,怎么就敢在大白天的杀人?我知道后央求爹好久,可爹也说他管不了这事。小玉,你也知道京城里的那些官爹大多瞧不起,我哥也瞧不起,所以也说不上话,如果是美国人那里,爹或许还能帮衬着点。”   小玉抹了抹眼睛:“芸姐,都过去了,再说,已经有人帮我报仇了。”   “你说的是那个萧天是吧?”伍芸眼睛一下亮了起来:“我还没有到河间呢,到处都能听到萧天的名字,刀砍东洋广泽本原,又约战日本陆军拼刺之王腾野陆川,乖乖,那可不是个大英雄吗?”   伍芸说上了兴头,没有注意到小玉脸上起了异样:“我还和爹说了,反正不管怎么着,我都一定要去决斗现场,看看萧天是怎么杀死东洋人的!”   “芸姐,萧大哥杀不了东洋人了!”小玉再也忍耐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伍芸吓了一跳,赶紧安慰着小玉,小玉一边抽泣着,一边把前后经过说了出来。   伍芸在那怔怔听着,忽然猛力拍打了下手边梳妆台:“反了还,这还有没有王法了?这不是趁人之危?东洋人太不要脸了!小玉,你别哭,我这就找爹去,哪怕我在爹面前抹脖子上吊,也不能让萧天去参加这次决斗!”   “晚了,芸姐!”小玉凄然一笑:“谁都阻止不了萧大哥了,萧大哥说了,死,也要死在擂台上,不能给咱中国人丢脸。他,他连棺材都已经买好了!”   伍芸怔在了那里,萧天?萧天!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那?   以前只在书上看过抬棺决战,没有想到在这自己却即将亲眼看见!   “小姐,少爷来看你和方姑娘了!”   这个时候下人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接着一个二十岁都不到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小玉急忙站了起来:“伍朝枢大哥!”   “小玉,几年没见,可变得生分了。”伍朝枢笑着走了进来,话还没有说完,已经看到自己妹妹伍芸一把抓住自己胳膊:   “哥,你听说萧天的事了吗?”   伍朝枢被弄得莫名其妙,就听伍芸大声把事情又说了一遍:“哥,你不是才被朝廷封了个什么广东劳工局及农工实业局委员吗?我看你这次也别去广东了,赶紧回京去,把这事告诉朝廷里的那些大官小官,好歹你也是从美国留学回来的,说话他们或许能听的!”   “我?我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能当上广东劳工局及农工实业局委员,朝廷已经很给爹面子了,难道还指望朝廷里的那些人能听我的话?”伍朝枢苦笑了下。   伍芸咬了咬牙:“那爹呢?爹好歹当过驻美国、西班牙、秘鲁公使,就连咱们的民刑律都是爹主持下制定的,难道朝廷会不给爹几分面子?”   “小芸!”伍朝枢叹了口气:   “如果萧天现在要决斗的是其他人,没说的,就凭萧天帮方伯父报仇的这份胆气,我伍朝枢一定帮忙,爹也会的!可现在对方是日本人,才打败咱们的日本人!爹说过,弱国在外交上从来没有谈判资本!你想想,爹为了解救咱们的美国、秘鲁的劳工,为了签订咱们第一个平等的条件《中墨通商条约》,费了多大功夫?遭了多大压力?受了多大惊吓?朝廷不会为了一个无名小子去得罪萧天,更加不会给爹这个面子!”   “伍大哥,你喝茶。”小玉一边流着泪,一边把茶碗递给了伍朝枢。   “自古弱国无外交,自古弱国无外交那!”伍朝枢接过茶碗,喃喃说着,忽然用力把茶碗狠狠砸在了地上,满脸愤怒:   “堂堂中国,连自己一个子民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尊严?还说什么国格?什么都没有了,最后一层脸皮都不要了!东洋人在我中华无法无天,杀人放火,奸淫掠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好容易出了个萧天帮咱们争这么一小口气,还……”   说着,怒气冲冲的朝外走了出去:   “不行,我得找爹去!爹和袁世凯好歹有几分交情,和铁良也相熟,不能让萧天就这么死了,哪怕跪我也要跪着求爹把萧天给救下来!” 第19章 救人?   “听着,你们都是萧天的兄弟!这批左轮枪是我偷出来的,大家拿着!”   蒋杰小心掩好屋子的门,把左轮枪分到了萧天这干兄弟手里:   “萧天要是杀了腾野,那也是个掉脑袋的罪名,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会让沈谰哲闹出大动静,然后大家一涌而上,抢了萧天就往城门口跑。城门那的兄弟我都安排好的,都是自己人,出了城,有马车接应你们,只管离这越远越好。沈谰哲,你那怎么样了?”   沈谰哲洋洋得意地道:“放心,我已经使了一批银子,找了帮地痞无赖,等到我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放爆炸,烧房子,大叫革命党进城了,城里保证大乱!”   “万一老三死了呢?”陈少东忽然问道。话才一说出口,一见众人都在那死死盯着自己,急忙打了一下自己的嘴:“万一,我说的是万一……”   “万一萧天死了,你们这批兄弟直接冲上去,开枪打死腾野,为萧天和施管带报仇!我则和沈谰哲冲到观看台上,打死青木宣纯,这人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蒋杰说完了自己的计划,看了萧天的弟兄们一眼:   “就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胆量了!”   “我们是有这胆量,可就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革文军冷冷看了蒋杰一眼:“我是这些人的老大,万一你设了个圈套害我们怎么办?”   蒋杰也冷冰冰的回了革文军一眼:   “你家蒋少爷真要怕死,也就不从丹麦回来了,蒋少爷在丹麦听说咱们战场上输给东洋人,回来就是为了报仇!我还告诉你了,你家蒋少爷这二十年来女人玩过,银子使过,就差东洋人没有杀过了!”   革文军裂开嘴笑了笑,也没有再说什么。   这个时候门忽然被人踢了开来,段明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看到众人手上的左轮枪,冷声道:“你们想造反吗?还是想劫走萧天!”   屋子里的人大惊,蒋杰站了起来:“段管带,枪是我偷的,是我逼着他们的!”   革文军和司徒耀互相看了一眼,悄悄握住了手里的左轮枪,陈少东和罗索笑嘻嘻地站了起来,好像不经意的朝门口慢慢走了过去。   “小王八蛋,想杀了我灭口吗?”段明一下就看出了这些人的用意,抢先把枪掏出了对准了屋子里的人。   屋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都没有,计划还没有开始,难道就要失败了吗?   段明看了这些人一会,忽然把枪收了回去:“这次大帅、统制官都要来,戒备森严,你们这么做除了送死没有任何意义!”   说着,段明竟然转身离开了这里。屋子里的人面面相觑。   “什么意思啊?”罗索摸着脑袋莫名其妙:“进来拿枪指着我们说两句话就算完了?”   革文军笑了一下:“那是段管带只当没有看到今天的事。”   “哥,哥,快去看,快去看!”猛然冲进来的俞飞打断了屋子里的沉闷,所有人都知道俞飞胆子小,这次密议特意没有让俞飞知道,只是让他看护萧天。   俞飞这么一冲进来,众人只当萧天伤势恶化,急忙冲回萧天屋子,就看到俞飞在床边拿起一条辫子:   “哥,刚三哥头上这东西翻身的时候掉下来了。”   “天,老三不是革命党吧?”好半天,陈少东怔怔说道。   正说话,萧天醒了过来,蓝到俞飞手里辫子,摸了一下自己脑袋:“我,我从英国留学回来的,辫子剪了,这是武盼男后来送我的。”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谁想到蒋杰居然也摘了帽子,一把拉下了自己辫子:“都大惊小怪的,我在丹麦留学,辫子可不也剪了?”   说到这,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到时候辫子反而碍事,干脆帮萧天递个秃瓢算了,到时候就说是个广泽本原决斗时候被刀风割断的。”   “万一,要是以后朝廷因为这个原因砍了萧哥脑袋呢?”罗索怔怔问道。   “还有以后吗?”蒋杰冷笑了下,和沈谰哲一起走出了屋子。   “老大,你说这两哥们,究竟是真心想帮咱们还是想害咱们?”陈少东摸了摸脑袋问道。   “不管是真是假,这是老三唯一活命的机会了。”革文军把众人叫出了屋子:“咱们也得做好准备,司徒耀,你力气大,到时候一见不对,咱们也甭管什么信号了,直接掏枪打死腾野,你冲上去打昏老三就跑!”   “打昏?为什么要打昏?”司徒耀没有反应过来。   革文军真想给这人一腿:“萧天那牛脾气,会跑?你背着老三朝城门冲去,我,老二,帮你开枪制造混乱,罗索,你负责帮着司徒耀开路!”   等他话稍一停,陈少东问道:“老四呢?”   朝着屋子里正在帮萧天擦汗的俞飞看了一眼,革文军苦笑了下:“老四这人胆子小,还是先别把这事告诉他了,是死是活,听天由命吧。”   “哎,我好好的陈爷,不想要命丧河间。”陈少东掏出面小镜子照了下自己,理了下头发,恋恋不舍:   “想咱当初在渍流可也算是一号人物,打从萧疯子一来,得,什么都变了。咱几个死了那还是小事,只怕到时候落个满门抄斩!哥几个,谁这次要是侥幸活了下来,千万记得去下渍流,看下我那苦命的小红姑娘,人家还在等着我回去呢。”   屋子外在那窃窃私语,商议如何救萧天,屋子里,萧天却在那里低声对俞飞说道:   “老四,那天你就别去了。”   “为什么,二哥?”   “刚才我看到蒋杰和沈谰哲也在,再看他们现在这样子,要是我猜的没有错的话,他们现在一定在想怎么把我救出去。”   萧天笑了一下,捏了一把俞飞:   “老四,救不出去的,他们连擂台只怕都不能接近。可我劝不了他们,咱们这些兄弟里,总得有个人回到渍流,把咱们的死讯给带回去!” 第20章 北洋军人!!   “走啊,看萧天决战东洋人去啊!”   “走啊,走啊,还做啥买卖啊,看萧天杀东洋人啊!”   整个河间府都沸腾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个个扔下了手里的活计,关上了自家的大门,熙熙攘攘的朝着决斗地点涌去。   还早呢,现在离决斗还有八个小时,可谁又会去管这些?要是去的晚了只怕只能看别人的后脊梁了。   小玉没有去,小玉害怕看到自己最害怕的事情出现在自己面前。   小玉换上了一件崭新的大红衣服,这是方士元活着的时候帮小玉买的,方士元那天还开玩笑说,等自己宝贝女儿出嫁了,就穿这件大红衣服。   记得那天施管带也在,两个大男人都喝醉酒了,施管带哈哈笑着说,那感情好,等我们家小玉嫁人了,我得和新姑爷说说,生了第二个儿子那得跟着我姓施。   记得那天爹和施管带都喝醉了,当时就争了起来,爹说凭什么要和你姓施?咱闺女生的第二个儿子得和自己一样姓方。   两个大人吵好大半个晚上,小玉在一旁听的脸直发红,自己将来和未来夫君的第二个孩子究竟该姓什么?可这念头才一出来,小玉都被自己吓了一跳,趁人爹和施管带没有注意,狠狠捏了一下自己大腿。   一个大姑娘家的,没羞没躁的,怎么想起这个来了。   现在爹不在了,施叔叔也不在了,如果有可能的话,如果而已,自己一定要生好多好多儿子,姓方、姓施……   小玉起身关上了门,不能让人看到自己在做什么。   然后小玉从外面抱来了好多柴火,堆满了大半个屋子,然后小玉拿来了两枝自己悄悄买的,结婚时候才会用的贴着喜子的大红蜡烛,点燃了插在案台两边。   看着这对大红蜡烛,小玉的脸腾的一下又红了,死妮子真不害羞,那有这样做姑娘家的?   等到这对蜡烛燃完了,萧大哥还是没有回来的话,自己就会点燃屋子里的柴禾,让熊熊的火焰淹没自己。   爹没了,施叔叔也没了,现在自己唯一的亲人就是萧大哥了,萧大哥再死了,自己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活下去了。   小玉拿出了那颗萧大哥给自己的珍珠,紧紧的攥在了手里,就算自己再穷,也不会动着颗珍珠的。   这是萧大哥给自己的,或许让这颗珍珠陪着自己一起葬身火海是最好的选择吧。   蜡烛的火光照映着小玉的脸,红扑扑的,红扑的,就好像准备出嫁的新娘正害羞的红了脸……   ……   “萧天!”   “到!”   “这位是新任第六镇统制官,秋操北军总统官段祺瑞段大人!”   “段长官好!”   段祺瑞不大的眼睛盯着萧天看了好大一会,冷冰冰地问道:“萧天,你知道这次拼刺结束以后你会是什么下场吗?”   伤口还在那里发疼,萧天的身子挺的笔直:“知道,段长官!”   “知道还要比?为什么?”   段祺瑞的话让萧天稍稍迟疑了下,然后大声说道:“段长官,您知道我为什么要比!”   这次是段祺瑞迟疑了下:“袁大帅已经到河间了,知道你杀了一个日本教官,很生气,非常生气,铁良大人也很生气,甚至连皇上太后知道了也会很生气!你的脑袋是一定会掉的了,没有人可以保得了你!”   “我知道,段长官!”萧天的声音依旧那样响亮,却再也没有任何犹豫。   段祺瑞冷冷地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用红布包着的东西,放到了边上的桌子上:“我在你们军营里拣到了这个,一定是你丢的,还有来生的话记得不要丢三拉四了!”   萧天一怔,随即说道:“知道了,段长官!”   段祺瑞走到萧天身边,说了一句只有萧天才能够听到的话:   “杀了腾野陆川,别给北洋丢脸!”   萧天的身子就如青松一般一动不动,然后用力点了点头。   自己一定是会死的,可一定要杀了腾野陆川,绝不给北洋丢脸,不给中国军人丢脸!   段祺瑞才走出去,陈少东已经抢过了那个红布包,打开来,里面还有一只木盒,再打开,里面是只和蛤蟆一样的东西。   “雪蛤!”沈谰哲终于是在武当混过的,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什么。   萧天一笑,拿过雪蛤,交到俞飞手里:“老四,帮我拿去厨房炖半个小时,一会给我。”   萧天整了下军装,笔直的坐在了那里。   罗索听了雪蛤的名字好奇:“萧哥,雪蛤这东西有什么用?”   沈谰哲摇头晃脑,正想帮着萧天回答卖弄起自己学问,就听萧天已经说道:“雪蛤,增强机体免疫力,提高身体耐力,镇静、抗焦虑,提高脑袋部供氧……”   说着停顿了下,又说道:“还有,增强性功能。”   陈少东咽下了一口口水,讨好似的对萧天说道:“老三,要不一会剩口汤给我喝?”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那流逝,俞飞终于拿来了雪蛤,萧天从汤水中抓起,连皮带骨头的囫囵吞下,把汤推到了陈少东面前:   “二哥,你还有命玩女人吗?”   陈少东哈哈大笑起来,革文军哈哈大笑起来,俞飞哈哈大笑起来,司徒耀哈哈大笑起来,罗索哈哈大笑起来。   蒋杰和沈谰哲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这几个人,终究也忍俊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这帮人想做什么,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萧天站了起来,整了一下军装:“咱们都要死了,老四,你留下,好好活着,告诉以后的人,我们这群人是怎么死的!”   俞飞还在那笑着,可是眼泪却不争气的“扑哧扑哧”流了下来:   “大哥,二哥,三哥,等我回去后,我一定好好读书,我以后帮你们写本书,我要让我儿子孙子,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们!”   萧天大步走了出去,伤口似乎也不那么疼了。   “哥几个,去死嘞!”陈少东怪声怪气的声音在兄弟们的耳边响起。   “敬礼!”   “敬礼!”   当萧天从辎重营面前兄弟走过的时候,所有的北洋军人都不约而同的举起了自己的手。   北洋军人,中国军人!   在暗处,看着这一切的段明低低地说道:   “萧天,萧疯子,好样的,好样的,放心去死吧,老子年年去你坟前看你!” 第21章 决斗之前   “萧天!!萧天!!”   当走出军营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军营外早就站满了百姓,看到萧天在兄弟们的陪同下缓缓走出军营,如潮水一般的欢呼瞬间爆发。   萧天一步一步朝前走着,他必须要让自己的步伐稳定下来,这样才可以避免伤口疼痛,节约每一分体力。   这些百姓并不知道萧天正在强行忍受着什么样的痛苦,并不知道萧天踏上的是一条不归路,他们只知道现在面前的这个年轻军人,就是他们心目中的英雄!   一步一步,走的很沉重,可终究还是看到了擂台。   那些早就已经等在擂台,甚至都有些不耐烦的百姓,见到一大群北洋军人来到,为首的那个年轻人和传说中的萧天一模一样,“萧天、萧天”的欢呼再度响了起来。   萧天的面孔如岩石一般凝固,这一段路太费体力了,现在甚至连笑上一笑,都会不由自主的牵动到伤口疼痛。   “站住!”   一群北洋军拦住了萧天的弟兄:“奉上司命,除了萧天之外,辎重营的人一律不得入内!”   “轰”的一下,辎重营的兄弟脑袋好像要炸开来了,除了萧天之外,辎重营的人一律不得入内?   之前制定的计划,已经派不上用场了?   自己只能站在这里,眼巴巴的等这萧天去死?   “兄弟,行个方便,我们都是萧天过命的兄弟,总不能这么在外等着吧?”陈少东笑嘻嘻的,拿着刚发的饷银想要塞到那个制止他们的军官手里。   军官推了回去:“兄弟,不是我们不给面子,咱兄弟是段长官身边的,要是放了你们过去,只怕第一个掉脑袋的就是我们!咱兄弟也佩服萧天,可咱少有老下有小的,总不能让全家老小陪着咱们一起掉脑袋吧?”   眼看着辎重营的兄弟骚动起来,那军官后退一步,手朝上一举,负责警戒的北洋士兵枪全举了起来,军官抱了一下拳:   “诸位兄弟,在下杨林,我请诸位行个方便,别逼我们开枪!萧天要是死了,我给他披麻带孝当孝子去!我求求你们了!”   萧天慢慢回过头来,居然裂着嘴笑了:“弟兄们,何必为难这位长官?萧天去了!记得帮我把尸体带回去!”   所有的兄弟愣愣地看着萧天慢慢走了进去,革文军忽然蹲了下来,喏大的一条汉子,竟然捂着脸抽泣起来。   司徒耀的手悄悄伸进了怀里,怀里放着的是左轮枪,边上蒋杰一把按住了他,大声对着萧天说道:   “兄弟,走好!北洋第六镇第十一协第二十二标辎重第一营的兄弟一定帮你报仇!”   说着大声吼了起来:“全体都有,敬礼!”   每个人都对着萧天的背影敬了一个军礼,甚至连那个叫杨林的也举起了自己的手……   ……   一口红木棺材出现在了萧天眼前,段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点了点那口棺材:   “萧天,正经的楠木棺材,放心去吧,帮弟兄们杀了小东洋,我段明没有什么用,可就算拼着脑袋不要,我也一定帮你收尸!”   萧天笑了:“谢谢段管带!”   腾野陆川还没有来,萧天摘下了自己的帽子,脱下了军装,只留了一见白色衬褂,摸了一下被弟兄们剃了头发的光头,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萧天,接枪!”   萧天接过了段明递过来的枪,新枪,又接过了刺刀,娴熟地安装到了枪上。   阳光,照射在了刺刀上,雪亮雪亮的刺刀,泛起了森森寒光……   ……   “辫子呢?我大清的辫子呢?”   观看台上,陆军部大臣铁良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萧天的辫子呢?难道这个萧天也是革命党吗?”   陆建章赶紧说道:“大人,萧天在和东洋教官广泽本原对刀的时候,广泽本原的刀割到了萧天的辫子,所以……”   铁良鼻子里冷冷哼了一声:“光凭这一条,就可以不用比试,直接砍了萧天脑袋!”   “铁大人言重了。”边上一个声音传来,不紧不慢,若有若无。   可铁良一听到这个声音,却换了一张面孔:“袁大人,你也知道,萧天这回祸可闯得大了,杀了一个日本教官那,连日本公使也都提出了正式抗议,我铁良可不是针对您袁大人那!”   “我袁世凯也不是针对铁大人那!”那人忽然一脸笑容说道。   此人正是北洋大臣、政务处参预政务大臣、练兵大臣、督办电政大臣、督办铁路大臣和会议商约大臣袁世凯!   袁世凯目光从铁良身上收过:“日本人怎么还没有来那?”   “是啊,按说时间也快到了。”段祺瑞皱了下眉头,掏出块西洋表看了一下,见到铁良起身许是解手去了,段祺瑞低声说道:   “大帅,难道哪怕萧天胜了,也真的要杀了吗?”   “芝泉,不杀不行那!”袁世凯叹了口气:“你知道我现在身上担子有多重吗?我不会为了一个萧天去开罪日本人,更加不会为了一个萧天去开罪朝廷的,现在朝廷对咱们已经有了非议,是非之秋那。”   段祺瑞沉默了下来。   袁世凯朝着观看台上看去,段祺瑞、王士珍、日本公使武官青木宣纯、各国武官、各国记者、各省代表,这些原本前来观看北洋秋操的人,却已经提前聚集到了这里,却看一场中国军人和日本军人的决斗!   袁世凯的心里是盼望是萧天取胜的,反正萧天肯定要死了,可在死前能在秋操之前为北洋争些光彩,那自己在外国人面前,在朝廷面前说话的分量自然也就重了。   萧天,萧天,自己和姓萧的当真有些缘分,以前有个自己信任的萧盛年,现在这又出了个萧天。   “予才,予才,你要是现在还在我身边该有多好……”袁世凯低声叹息了声。   这个时候,场上忽然起了一阵骚乱,接着无视日本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大日本帝国万岁,天皇万岁!”   “帝国陆军万岁!腾野必胜!” 第22章 中华怒吼   “大日本帝国万岁!天皇万岁!”   在日本人疯狂的呼声中,腾野陆川终于出现在了擂台场上。   这个时候,袁世凯看到青木宣纯也站了起来,跟着那群日本人一起挥动着拳头大声呼喊着。   “日本必胜!腾野必胜!”   听着耳边苍蝇一般的叫喊喧闹声,袁世凯有些厌烦地闭上了眼睛。   忽然,段祺瑞猛然站了起来,张开嘶哑的嗓子大声唱道:   “于斯万年,亚东大帝国!山岳纵横独立帜,江河漫延文明波;四百兆民神明冑,地大物产博。扬我黄龙帝国徽,唱我帝国歌!”   起初,是段祺瑞一个人在唱,接着,王士珍站起唱出,陆建章站起唱出,所有的那些卫士都随着段祺瑞一起唱了起来!   渐渐的,这首北洋陆军军歌,从北洋军官们的嘴里,从士兵们的嘴里,从老百姓的嘴里一起唱出。   歌声交汇在了一起,此时已经没有军官和士兵之分,没有军人和百姓之分,歌声飘荡在现场,歌声迅速淹没了日本人的呼声。   青木宣纯恼怒地看着段祺瑞,但段祺瑞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一样,依旧在带着北洋的兄弟们,带着现场所有的中国人大声唱着这首北洋陆军军歌:   “于斯万年,亚东大帝国!山岳纵横独立帜,江河漫延文明波;四百兆民神明冑,地大物产博。扬我黄龙帝国徽,唱我帝国歌!”   不管最终拼刺如何,起码在这一回合,中国胜了!   当歌声终于渐渐停止的时候,在擂台上站了很久的萧天忽然爆发出了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   “腾野陆川,萧天在此!”   “萧天!萧天!”   中国军民的暴吼声再度传来!   腾野陆川脱去了军装,接过了步枪,检查了下上面的刺刀,然后大步走到了擂台之上。   一瞬间,所有的响声都停止了,每个人的眼睛都投到了擂台之上!   “萧君,伤好了吗?”端着步枪,腾野陆川狞笑着看向萧天。   “没有,还很重!”萧天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接着又问了一句自己曾经问过广泽本原的话:“腾野教官,有人带你的尸体回日本吗?”   怒气从腾野陆川的脸上一扫而过,腾野很快恢复了冷静:“萧君,你激怒不了我的,不要忘记,冷静是军人最重要的守则!”   这个时候身为裁判的陆建章和一名日本军官走到了擂台上,在检查了两人的武器之后,陆建章对着二人说道:“按照之前约定规矩,此次决斗,除非有一人身死或者投降,否则不会结束,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萧君,现在投降还有机会。”腾野陆川狞笑着道。   萧天只是淡淡笑了一下,然后握紧了手里的步枪。   陆建章走到擂台边上,大声道:   “日本帝国陆军拼刺之王腾野陆川对决北洋第六镇萧天之决斗,开始!”   日本人的呼声再度响起,可这个时候中国人却一下沉默在了那里。   所有人都发现,一丝血迹正顺着萧天胸口白色衣服上慢慢渗出。   天,天,萧天受伤了,萧天在决斗之前就已经受伤了!   而就是这个伤员,却要和腾野陆川决斗!   日本陆军拼刺之王,腾野陆川!   ……   “萧大哥,蜡烛快要点完了,小玉不怕,小玉知道你很快会来陪我的!”小玉微笑着看着快要燃尽的蜡烛,微笑着说道……   ……   “萧天,萧天,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沈谰哲跪倒在了地上,放声大哭。   边上,那群被自己找来准备闹事的混混,正被一群荷枪实弹的北洋军人虎视眈眈的看押着……   ……   “萧天,萧疯子,保重!”蒋杰的手已经放在了怀里的枪把上。   “老三,哥哥为你报仇!”革文军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表情。   “萧天,好汉!”所有萧天的兄弟都默默地说道……   ……   “叮当”一声,萧天第三次格挡开了腾野陆川的刺刀,但脚下却是一个趔趄,险些没有站稳。   头脑里一阵眩晕,甚至连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已经互相拼了三个回合了,每一次都是全力以赴,体力正在急速流逝,伤口开始迸裂,鲜血把雪白的衣服染得一片通红,萧天的精力也正随着一点一点消逝。   而对面站着的,是日本陆军拼刺之王,腾野陆川!   腾野陆川故意姗姗来迟,为的就是尽可能多的消耗萧天体力!   腾野陆川也看出来了,对面的这个中国军人已经不成了,好像在那猫戏耗子一般,腾野居然停止了进攻:“萧天,你快死了,还不投降吗?”   萧天手里依旧紧紧握着步枪,嘴角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意:“腾野教官,有人送你的尸体回日本吗?”   “八噶!”这次,腾野陆川被彻底激怒了!   这个支那人,不可饶恕!   刺刀恶狠狠的朝着萧天捅了过去,萧天用最后的力气勉强格挡了一下,但当两人再度分开的时候,萧天手里的枪居然飞到了一边。   擂台下的中国人绝望闭上了眼睛。   腾野陆川不想再给萧天任何机会了,他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又是一枪朝着萧天扎出。   腾野陆川亲眼看到刺刀刺进了萧天小腹,腾野笑了,正当他想把刺刀拔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并没有能够将刺刀和萧天身体分离。   腾野忽然看到,萧天左手紧紧抓住了自己的刺刀!然后,就在朝野拼命想拔出来的时候,萧天的身子竟然向前挺了一下,刺刀更加深了几分。   腾野知道萧天没有疯,而是萧天的体力已经不足以让其抓住刺刀,他在用自己的身体死死拖住腾野的刺刀,好为自己争取时间!   争取时间?腾野忽然醒悟到了什么。   朝边上看了一眼,腾野惊恐的发现,之前被自己格飞的萧天步枪上,并没有刺刀!刺刀,在被格飞的那一瞬间,已经被萧天取了下来!   萧天,是故意让这把枪被打飞的!   腾野明白了,但已经太晚了,刺刀,在萧天手中出现!   一道绚烂的白光落下,萧天手里的那把刺刀,准确地落在了腾野陆川的脖子之上!   扎了进去,深深的扎了进去!   萧天把自己的身子,一点一点的从腾野的刺刀上拔了出来,然后,就在腾野快要跌落的时候,萧天抱住了腾野,又把刺刀朝着腾野脖子全部刺了进去,一直到刀身完全没入!   “腾野教官,有人送你的尸体回日本吗?”   这是腾野陆川在这世上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了。   “萧天,万岁!!万岁,萧天!!”   中国军民终于反应过来了,好像疯了一般在那狂呼乱叫,无数的帽子飞上天空,似乎在那向他们心目中的英雄致敬!   “萧天,萧天,拼刺之王!中国陆军拼刺之王!”   当有人喊出这样欢呼的时候,萧天强迫自己不要倒下,他高高举起了才从腾野陆川脖子里拔出的刺刀,用力举到半空!   自己就要死了,可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不能倒下,就算死,也要这么站着死去!   来到这个时代的时间太短促了,但这一切对于自己已经足够了!走过,来过,杀了日本杂碎,没有什么可以遗憾的了……   ……   现场的日本人一片死寂,他们怎么也都不会相信,堂堂大日本帝国陆军拼刺之王,竟然死在了一个受了重伤的中国军人之手。   青木宣纯好像傻了一样站在那里,完全不知所措。   当青木宣纯把目光投向铁良的时候,错愕中的铁良终于反应过来,指着擂台嘶声大叫起来:   “拿下反贼萧天,就地正法!”   1905年,这一年,萧天十八岁;1905年,萧天来到这个时代;1905年,萧天手刃日本陆军拼刺之王腾野陆川!   “拿下反贼萧天,就地正法!”   听到这个声音,萧天忽然撕开自己衣服,露出满是鲜血的赤裸胸膛,发出了狼一样的嚎声!   这嚎声,就好像一头受伤的狼发出了最后的嘶鸣…… 第23章 辎重第一营!   “辎重第一营,出了个萧疯子;刀砍广泽猪,枪挑腾野狗,我们辎重第一营,专打狗杂碎!   辎重第一营,出了个萧疯子;大块把肉吃,大碗把酒喝,我们辎重第一营,北洋第一营!”   粗鲁的歌声在原野之中回荡,很快又是一大群人回应:   “小东洋,干你娘!干干干干干干干!!”   “轰”的一下,粗犷的笑声爆发出来。   几十个穿着北洋军服的人,赶着几辆牛车,懒散的背着枪,一边走一边放声笑着唱着,最前面牛车上坐着个长的像足了二世祖的棚目,拉开难听的嗓子又放声唱了起来:   “辎重第一营,出了个萧疯子……”   “小东洋,干你娘!干干干干干干干!!”   一队队的北洋兵从这些疯子一样的人身边经过,一个个都好奇的朝着这些人看了一眼,一个排长听着实在忍耐不住:“嚎什么呢,嚎什么呢,这成什么体统!”   “娘的,你个小小排长,和老子辎重第一营叫板是不?”那长的像二世祖一样的棚目一下从牛车上跳了下来,身边那些兄弟呼啦一下就把那排长围了起来。   “哎哟,陈少东,陈棚目,自家兄弟,自家兄弟。”   后面一个管带赶紧走了过来,笑嘻嘻的给陈少东递上了根烟:“这排长新来的,军装才穿上没有几天,仗着读了几天洋墨水,不懂事,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甭记在心里。”   说着管带又团团散了圈烟,不多时三包烟见底,陈少东这才满意了些,点了点那个排长:“小子,别和哥们叫板,自己我们是谁不?辎重第一营的,萧天的兄弟!”   说着重新坐上牛车:“弟兄们,走了!”   “辎重第一营,出了个萧疯子……”   那歌声随风飘来,排长看的目瞪口呆,这都什么事和什么事?不过小小的辎重营,不过一个小小棚目,怎么管带大人见了好像老鼠见到猫一样?   正想问,就听管带阴沉着脸说道:“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人不?”   “回大人,辎重第一营的。”   “日你娘的,知道是辎重第一营的还给老子惹事?这些狗日的一个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连东洋人都敢杀!萧天,萧天知道不?杀了广泽和腾野的那个不要命的家伙?就是辎重第一营的!那可是大帅亲口封的北洋第一营!”   排长听的嘴都合不拢了,萧天,辎重第一营?妈呀,自己怎么惹到这些杀星了?那萧天可是真敢拿命换命的人那……   ……   “萧天,萧管带!”   “长官,萧天在!”   “萧管带,奉段祺瑞段长官命,立刻前往段大人处召开紧急军事会议!”   “是!”那个英武的年轻军官大声应道……   ……   “报告段长官,北洋第三镇第六协第十一标辎重第一营萧天报道!”   正在那里和部下看着地图的段祺瑞,听到这个声音,猛然转过头来,哈哈大笑:“好,好,你个小王八蛋,说话还是和打雷似的,能把人吓一跟头!”   说着走到萧天面前,用力捶打了下萧天胸部:“怎么样,伤全好利索没有?”   “报告段长官,全好了!”   “为了救你个小王八蛋,袁大帅可把河北、北京一带的名医全请来了,西洋医生也请了十几个,总算把你小子救活了。”段祺瑞笑嘻嘻的,和过去那威严样子一点也都不像:   “怎么样,现在满意了吧?升了管带了,老子从第六镇再转到第三镇的时候,愣是把你从新任第六镇统治官赵国贤手里抢了过来,弄到老赵老大不高兴的,还顺带着把你那些兄弟都给弄到我的第三镇了!”   “多谢袁大帅,多谢段长官不杀之恩!”萧天大声应着,忽然就想到了当日擂台那天……   ……   “拿下反贼萧天,就地正法!”   听到这个声音,萧天忽然撕开自己衣服,露出满是鲜血的赤裸胸膛,发出了狼一样的嚎声!   这嚎声,就好像一头受伤的狼发出了最后的嘶鸣……   刽子手拿着鬼头大刀站在一旁,萧天的那群兄弟都被用枪指着,眼睁睁地看着萧天很快就要被砍下脑袋。   萧天的意志已经迷糊,伤得实在太重了,可萧天强撑着不让自己昏迷过去,忽然对着刽子手笑了一下:“兄弟,别让我跪下,让我站着砍了我的脑袋成不?”   刽子手怔了一下,接着悄悄的冲着萧天竖了一下大拇指。   就要死了,自己就要死了。萧天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也都不能倒下!   周围那些百姓哭泣着,不停地为萧天叫着冤屈,好好的一个为咱们中国人争了光的军人,怎么却要被朝廷砍下脑袋了呢?   亲自监斩的段祺瑞叹息一声,自己手下要全是萧天这样的兵,那北洋将天下无敌!   来到萧天面前,正想说上几句,眼睛却忽然落到了萧天脖子之下,整个人都好像怔在了那里。   萧天的视线已经变得模糊,就看到段祺瑞用力一摘,在自己脖子上摘下了什么,然后递到萧天面前:   “说,这东西哪来的?”   萧天努力让自己回复了下神智,勉强看清是自己一直带着的那快金牌:“祖,祖传的!”   “祖传的?祖传的!”段祺瑞在那怔怔说着,看到萧天就快因为坚持不住而跌倒,一把扶住了他:“卫队!”   “到!”   “给我看着他,给我看着萧天!”段祺瑞把萧天交到了自己卫士手上,咬牙切齿地道:“看着,谁要是敢砍萧天脑袋,给我拿枪先拿了他们脑袋!我回来之前,萧天不许少一根头发!”   段祺瑞讲的话萧天一句也都没有听清,忽然头一昏,再也坚持不住昏厥过去。   眼看着铁良的人围了过来,段祺瑞的卫士猛然拔出了枪,杀气腾腾:   “娘的,都没有听到段统治的话吗?谁再敢上前一步,格杀勿论!” 第24章 萧管带   “大帅,大帅,看,看那!”   看到有些跌跌撞撞的段祺瑞,袁世凯大是不悦,皱着眉头正想呵斥,忽然看到段祺瑞把个东西塞到自己手里:“大帅,你看这是什么?”   才看了一眼,袁世凯面上也是神色大变,竟然一把抓住了段祺瑞:“哪来的,这东西哪来的?”   “萧天,萧天身上带着的!”   袁世凯在那怔怔站着,手里紧紧握着段祺瑞交给自己,从萧天身上摘下来的那面金牌:“天,天,难道,难道真的是予才之后?”   段祺瑞上前一步,低声说道:“大帅,不管是还不是,此人既是姓萧,又有这块金牌,想来和予才有些干系,我看……”   袁世凯点了点头,忽然对着铁良笑容满面:“铁大人,世凯才知道,这萧天居然是世凯的一个晚辈,还望铁大人高抬贵手,暂且饶了萧天一条性命!”   “哦,还有这么巧的事情?眼看着就要杀头了,袁大人倒忽然认起亲戚来了?”铁良冷笑一声,满脸狐疑。   “这天下的事,可不就那么巧吗?”袁世凯还是在那笑着,把金牌递到了铁良面前:“铁大人请看,这金牌一面写有萧字,乃是当年我送给一个姓萧的至交好友,这另一面有个容字,见笑,见笑,世凯小号可不就叫容庵?”   铁良心里也信了八成,鼻子里冷哼一声:“袁大人,当年铁良也是大人手下,按理说这个面子那是一定要给的,可这萧天犯了朝廷大忌,又杀了两个东洋人,这老佛爷和皇上面前我可不好交代那!”   “不好交代?难道杀了萧天就能向天下百姓交代了吗?”   一声冷冷的声音传来,袁世凯和铁良见了,都恭恭敬敬地说道:“伍大人!”   中国第一个法学博士,香港大律师,香港立法局第一位华人议员,前大清国驻美国、秘鲁、西班牙公使伍廷芳!   袁世凯的面子铁良或许可以不给,可这位伍廷芳那是得罪不起的,尽管朝廷里大多数人伍廷芳都不看起,大家也都看不惯他,可此人在洋人面前极是吃的开,洋人也分外尊重此人,万一要是伍廷芳在洋人面前说上朝廷几句坏话可就麻烦了。   伍廷芳冷笑连连:“我游离欧美各国,也算有些见识,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为国家争了光的人,到头来却要被国家给砍了脑袋!”   铁良被伍廷芳的话噎在了那里,袁世凯生怕时间拖长了救不了萧天,对着段祺瑞使了个眼色,段祺瑞会意,急忙走下观看台去。   伍廷芳只当明天看到,一把拉住了想要跟下去的铁良:“铁大人,不就是皇上和老佛爷那不好交代吗?不怕,我随你一起回京面圣,圣上和老佛爷也是怪罪下来,就说人是我伍廷芳放的!”   眼看伍廷芳和袁世凯站到了一起,这两人一个是手握雄兵的重臣,一个是洋人面前八面玲珑的要员,铁良只好苦笑一声,把话咽了回去……   边上青木宣纯听在耳朵里,两只眼睛不由自主放出凶光……   袁世凯找了个借口离开,正好见到段祺瑞回来:“怎么样,人呢?”   “大帅,已经抬到我那去了,我派了我的卫队照看,不过伤的实在太重,能不能救活可就不太好说了。”   “救,不管什么样的代价,都给我把萧天救回来!”袁世凯恶狠狠地说道,忽然目光又落到了那块金牌上:   “如果真的是予才的后人,我要错杀了此人,那我将来还怎么有脸去见予才那!”   “大帅,那些人都和萧天是在一起的,携带武器,企图强行营救萧天,您看,这应该怎么处置?”   “放了,全都放了。”袁世凯叹息着挥了挥手:“能够舍身取义,也算得是忠肝义胆了。”   ……   “萧天,你说你个小王八蛋,大帅好好的要把你留在他身边,你非跑来这参合什么。”   段祺瑞的话把萧天从回忆里拉了回来,身子一挺:“回大人,萧天就想着在这里和大人学些东西!”   “娘的,一张嘴倒甜的很。”段祺瑞笑了起来:“来,诸位,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刀砍广泽,枪挑腾野的萧天,也是当年大帅身边卫士萧盛年的后人。”   一众人早就对萧天闻名,都亲热的和萧天打了声招呼。   “来,小王八蛋,给你介绍一下。”段祺瑞指着身边那些军官说道:“第三镇步队第五协统领雷震春,步队第六协统领张永成,步队第九标统带徐占凤,步队第十标统带唐天喜,这位是你的顶头上司,步队第十一标统带王振畿,步队第十二标统带张殿如,马队第三标统带张国泰……”   段祺瑞一一介绍,萧天默默记在了心里,这个时候又见到段祺瑞叫过了最后面的一个三十左右的军官:   “这位是北洋督练公所参谋处吴佩孚,正好到我第三镇来办理公差。”   吴佩孚?萧天不由多看了两眼,这位现在仅仅从事着谍报工作的军官,将来将会是叱咤中国大地的一代名将。   不过现在看来,面前的这位吴佩孚的官还没有自己这个管带大。不过想起来也多亏了袁世凯,知道自己还是想在军中之后,亲自下令,一下把自己从排长提升到了管带。   吴佩孚朝着萧天微微笑了一下,也没有说什么。   “好了,废话也都说完了,说正事。”段祺瑞面色一沉:   “这次河间秋操,要说起来也是好评如潮,英国的《泰晤士报》有个叫莫里逊的记者,还把咱们在报纸上大大夸了一通,让咱们北洋和朝廷都大有光彩!”   “咱们北洋和朝廷”,萧天知道,这些北洋军人心里早就只有袁大帅,而没有那个朝廷了。   段祺瑞忽然用力拍了一下案几:   “娘的,其实河间秋操究竟怎么样,咱们心里就和明镜似的,一塌糊涂,一塌糊涂,兵不知道官所在,官不知兵所处,简直就是乱了一堆!” 第25章 南军北军   “一塌糊涂,一塌糊涂!”段祺瑞气犹未消:“不要以为英国人在报纸上为咱们说了几句好话,咱们就可以沾沾自喜了,早呢,咱们和英国、日本的军队比起来相差十万八千里呢!”   在这些北洋将官里萧天资历最浅,如果不是什么“萧盛年”的关系,自己根本没有资格来参加这次会议。   忽然想到了“萧盛年”,如果不是这个人的话,也许自己现在脑袋都已经被砍下了,这人居然得到北洋上至袁世凯,下至段祺瑞如此多的人器重,又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传奇人物?   可惜这个萧盛年已经死在了甲午海战,自己再也无缘一见尊容……   这个时候段祺瑞的脾气稍稍小了一些:“所以,大帅上请朝廷同意,准备在光绪三十二年,也就是今年十月再举行一次秋操,这次不是咱们自己和自己玩,而是和湖北张之洞的新军较量!”   萧天心中一阵砰然,这才是真正中国陆军最大规模的军事演习!一旦秋操那天到来,未来中国的总统、执政、内阁总理、部长将会济济一堂,名将、军阀更是不计其数,简直就是满清政府提前为民国举行的检阅礼!   收回了心思,就听段祺瑞说道:   “此次秋操,湖北新军第八镇北上,混合河南新军第二十九混成协组成南军,由第八镇统制张彪任总统官,暂编第二十一混成协协统黎元洪为统制。咱们由张怀芝统制的北洋第五镇和曹锟统领的第一混成协组成北军……此外,再抽调第三镇第六协第十一标辎重第一营混编入北军!”   萧天一怔,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随着大喜。   这明显是段祺瑞刻意安排的了,能够参与秋操,那是最在朝廷重臣、中外武官、记者面前露脸的事情,段祺瑞,不,或许是袁世凯摆明了要给自己机会了……   段祺瑞看了萧天一眼,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北军还是由我任北军总统官,南军驻汤阴城北,取攻势。北军驻安阳城南,逆击之!次后两军会猎于漳德,以供朝廷和中外来宾检阅!   诸位,此次秋操一定要用心,咱们北洋绝对不能输给了湖北新军,不能给大帅脸上抹黑,不然别怪我段祺瑞不讲情面!”   这些北洋将领谁敢怠慢?赶紧一个个站的笔直的应了。   把任务一一交代下去,那些北洋将官匆匆离开准备秋操,段祺瑞留下了萧天,像是对这个“故人之后”相当欣赏:   “萧天那,论起官衔来,你和我相差甚远,可论起辈分来,你是我们的子侄辈,所以将来见到了我,见到了那些叔叔伯伯们,见到大帅不必那么拘谨。大帅知道予才有后,心里欢喜得很,只是朝廷政务繁忙,你又不肯随大帅一起回京,也不能当面聆听大帅教诲了。”   萧天笔直的坐在那里,神情一丝不苟,段祺瑞越看越是喜欢:   “恩,你这小王八蛋看来天生就是吃这饭的,我看要不了几年,凭大帅对你的厚爱,当个标统协统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有一点需要谨记在心。年轻人火气盛,爱冲动,原本无可厚非,可万万不能带到军中,如果再出个拼刺事情,只怕大帅保得了你一次,保不了你第二次了。”   说着叹息了声:“也怪不得你,予才没于甲午,你心里对东洋人有怨气那!”   萧天也不说话,知道袁世凯和段祺瑞都以为自己是因为那个“萧盛年”死在了甲午,所以做为“后人”的自己,一心想要报仇。   算着岁数也差不多,甲午海战爆发于1894年,萧盛年死于当年9月的大东沟海战,当时据说萧盛年死于大火中的儿子六岁不到,可不到了现在就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纪?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段祺瑞走到萧天身边,拍了一下萧天肩膀:   “萧天那,有恨,要藏在心里,拿自己的脑袋去玩命,战场上可以,平白送死就不可以,朝廷对东洋人甚是忌惮那!”   “段长官,萧天在病床上的这段日子已经想清楚了!”萧天忽然大声说道:“杀一两个日本人,不过是匹夫之勇,萧天会留着有用身躯,将来在战场上和日本人决一死战!杀成千上万的日本人,才显我中华军人英勇!”   段祺瑞一怔,没有想到萧天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萧天和日本人的仇看来是解不开的了:   “好,有志气,有志气!这次漳德秋操,我特意把你调到北军,原是栽培你的意思,本来辎重营承担秋操任务也不大,太太平平的跟着进行完了秋操,也算给自己加些光彩,将来大帅提拔你的时候也有了说法。”   说着停顿了下:“朝廷这次在保定成立陆军行营军官学堂,任命我兼任学堂督办,你一会回去后,叫上你的辎重营,把一些东西先运到保定去。然后再回来准备秋操!”   萧天站起身子,大声应了。“保定陆军行营军官学堂”?当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萧天脑子里忽然跳出了几个人的名字。   孙传芳,叶挺、唐生智、陈诚、白崇禧、傅作义……还有,蒋介石……   保定陆军行营军官学堂,名将辈出,北洋军官自此多是段祺瑞的门生故吏……   段祺瑞又勉励了萧天几句,挥手让其出去用心办事。萧天整了下军装,走出去的时候正好遇到吴佩孚,一见萧天,吴佩孚迎了上来,大拇指一竖:   “好样的,我在督练公署参谋处的时候,听说了你刀砍广泽,枪挑腾野,心里畅快的很。日本陆军拼刺之王?呸!萧管带,我这事情也办完了,明天就走,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做个小东,一起找个地方喝上两杯如何?”   萧天本就对吴佩孚甚有好感,看了下天色,今天想也办不成什么事了,也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第26章 和吴佩孚成了把兄弟   找了个偏僻的酒楼,选了个靠窗的雅座坐下,要了几个小菜,一壶酒,吴佩孚亲手把盏在萧天面前杯子里倒满了酒,举起杯子:   “萧管带,请!”   两个喝了杯子里的酒,吴佩孚抹了下嘴:“萧管带,吴某痴长你几岁,想叫你一声萧老弟也不为过,你这两次杀东洋人,那是杀的大快人心那!自从甲午之后,咱们这口气憋在心里那可实在太久了,总算你帮我们多少出了一些,来,吴某再敬你一杯!”   自己率先又喝了一杯,放下杯子叹了口气,像是心事无限:   “看你萧老弟小小年纪,已经如此得到器重,吴某心里惭愧那。吴某十四岁的时候,虚报年纪加入登州水师,拜登州府名儒李丕春为师。吴某未曾中断学业,二十二岁就考中了秀才,本想有一番作为,谁想到却染上了烟瘾,又因此被官府通缉……”   萧天微微笑这,吴佩孚当年的那些事情自己也略知道一些。   当年二十三岁的吴佩孚染上鸦片,烟瘾大发,去烟馆“普通座”,却已无空位,吴佩孚与当地著名豪绅翁氏相商,想借用翁氏所包的“雅座”一角抽几口过过瘾。谁知未过成烟瘾,却被翁氏踢了一脚,赶出了房门。   为出此口恶气,吴佩孚找到了当时蓬莱县城很有名气、由十个落第书生组成的“十虎”集团,求这些文痞、讼棍帮忙出气。不日“十虎”大闹翁府,遭到官府缉拿。为避此祸,吴佩孚连夜逃往北京,穷困潦倒。为了糊口,他只有凭自己念过四书五经的能耐,刻苦攻读“相命书”,为他人卜卦算命。   次年,驻扎在天津的淮军聂士成部,因在四年前的中日甲午战争中伤亡惨重,奉命招兵,扩充队伍。曾经在家乡当过水师营学兵的吴佩孚,决定投笔从戎,到天津应征入伍,从此踏上军旅生涯。   可吴佩孚本人或是翁氏都没有想到,烟馆“雅间”的一脚会踹出日后的一个手握重兵,叱咤风云的大军阀来。   吴佩孚又哪里知道自己日后命运?只顾着叹息了几声:   “我本是一个读书人,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所以军中同僚都叫我‘吴傻子’。要不是为巡警营幕僚郭梁丞送一份公文,发现郭梁丞错用了一个典故,郭梁丞才得知我是个秀才,和我结为把兄弟,又极力保荐进入保定陆军速成学堂测量科学习。以优等成绩毕业,任督练公所参谋处中尉,还不知道吴某现在如何落魄呢!”   “人生起起落落总是寻常事,子玉兄虽然少年时期不得志,可自从进入督练公署参谋处后,那可是大放光彩。”萧天回敬了吴佩孚一杯:“听说,日本人还给你颁了一枚‘单光旭日勋章’。”   “萧老弟这是在讽刺吴某了。”吴佩孚笑了一下:“萧老弟杀东洋人,可吴某却接受了东洋人的勋章,惭愧,惭愧,当日吴某也是被上峰命令,身不由己那!”   原来,日俄战争前夕,在日驻华军事顾问、日本公使武官青木宣纯的主持下,从北洋督练公所中选拔出包括吴佩孚在内的十六个能干得力的青年军官,与三十一名日本情报人员秘密组成中日混合侦探谍报队,由日军守田利远少佐带领渡海分别到旅顺、大连等地刺探俄军军事活动情报,尤其是俄国东方舰队的实力情况。   在执行此次任务中,吴佩孚给日本人的印象是“温和良顺,举动不苟;交人圆和而不露圭角;任事处变而不急近功和不邀虚名;所自信以为是者,则行之以渐……”因此给他起了个绰号叫“总有法子先生”。   吴佩孚出色的情报工作才能,深受守田的青睐。守田奖赏吴佩孚五百大洋,并破例准假一周让吴佩孚骑着自己的坐骑回家探亲。日俄双方开战不久,份日本海军对盘踞在旅顺口的俄国舰队进行攻击,遭到猛烈还击,久攻不下。主帅东乡平八郎决定对俄国舰队实行封锁战。   由于俄军设立多道防线,日本船只没能自沉在指定海区对俄海军实施封锁,导致日军遭到重创。吴佩孚建议用多只普通渔船日夜不停地对俄舰队进行骚扰、试探,趁其麻痹之际,把日军情报船混在渔船中送到海上阵地,港内各舰阵位信息成功地反馈到指挥舰,为日军歼灭俄国远东海军残余,以及陆上要塞决战作出了贡献。   十月,已荣升为上尉的吴佩孚奉命携带重要情报到奉天附近的新民屯参加秘密会议,途中被俄军以“间谍”之名逮捕。吴佩孚拒不承认自己谍报员身份,在押往哈尔滨途中跳车逃脱。   1905年9月,日俄战争以沙俄惨败告终。吴佩孚因屡次立功,日本赠其六等“单光旭日勋章”一枚。   吴佩孚好像不太愿意提到此事,匆匆把话题带了过去:   “萧老弟,做写情报工作,本不是吴某心里想的,日俄战争期间,双方军事之强大,作战理念之先进,让吴某大开眼界那。”   “日本军事,一无可取之处。”萧天忽然插了一句,眼见吴佩孚一怔,萧天笑了下说道:“我也听别人说的,我也听别人说的。”   “日本军事,还是强我甚多那!”吴佩孚听萧天说“日本军事,一无可取之处”,有些不以为然,随即笑着说道:   “萧老弟,我眼看着也要调到第三镇来了,这第三镇有了你萧老弟,声名显赫,将来免不得要蒙萧老弟关照,如蒙萧老弟不弃,你我也拜了把子如何?”   萧天一怔,随即明白,当日吴佩孚和郭梁丞拜了把子,自此走出落魄状况,现在要和自己拜把子,一是看中自己杀日本人的名声,二来更多的还是因为袁世凯和段祺瑞对自己器重的缘故。   吴佩孚未来本就是个风云人物,这点没有人比萧天更加清楚了,当下也没有推托,就在这酒楼之中和吴佩孚结成了把兄弟。 第27章 尊敬   “老三,回来了。”   “三哥,三哥!”   “萧天,伤好利索了?”   萧天再度出现在辎重营的时候,弟兄们欢快的叫了出来,那些当初和萧天在一个排的,人人都喜气洋洋的围住了自己的这位新任管带。   要说也真亏出了个萧天,辎重营名扬天下。还甭说是萧天统带的这个饿辎重营,就连北洋其它各镇的辎重营身份好像也一下提高了不少。   萧天微笑着和一个个的兄弟打着招呼,兄弟,这两个字也许在这个时代是最有分量的两个字了。   他们之中有人的怕死,有的人罗嗦,有的人好色,有的人是二世祖,可是当真正需要他们的时候,却居然没有一个人退缩的。   据说当天就连最胆小的俞飞,在能逃命的时候,居然愣是在城门那里哭着,哆嗦着,可就是不愿意离开河间半步。   好容易等到乱哄哄的声音稍稍平息了下,萧天正想说话,忽然看到了那个什么武当弟子沈谰哲。   这小子也算是条好汉了,虽然领着一批混混没能成功制造混乱,可为了萧天,几乎就把自己的命给丢了。   “小子命大,没被砍掉脑袋,我干脆让他吃上这碗饭了,省得有两个钱就往女人身上扔。”蒋杰阴沉个脸对萧天说道。   蒋杰也是个怪人,仗着自己曾经留过学,还真没把谁放在眼里过,要不是萧天连着杀了两个东洋人,只怕蒋杰眼里也没有萧天存在。   萧天朝他点了点头:“让弟兄们集合吧,有任务了。”   一声集合令下,这些兄弟原形毕露,一个个懒懒散散,吊儿郎当的,哪里有半分像军人的样子?   看来看去,也就蒋杰、革文军、司徒耀三个瞅着有那么几分当兵的意思,陈少东虽然升了棚目,可从始至终却一直在那嬉嬉笑着和沈谰哲在那低声说着什么笑话。   萧天心里苦笑了下,这些人不怕死,敢玩命,可要让严格的军纪束约他们,可真有些难了。   靠这些人,能打造出一支精锐之师不?   “弟兄们,段长官有令,命令咱们护送一批物资前往保定,一会就出发!蒋杰、革文军,你们带着几个兄弟去领枪,其他人赶紧着准备!”   萧天话一说完,队伍里居然一片欢腾。   “保定,大城市,嘿,这下有得乐了!”   “可不,姥姥,在这小破县城里咱们都快憋死了!”   队伍乱哄哄的散了,萧天在那想着,自己刚刚伤好归来,现在就板着个脸不太适合,可等到这次保定归来,无论如何要整肃下军纪了。   辎重营是刚从第六镇划到第三镇的,第三镇的军官敬佩着萧天为人,加上袁世凯和段祺瑞又对萧天格外看重,那些第三镇的军官谁也不愿多管辎重营,结果萧天养了半年多伤,辎重营可也散漫了半年多。   松下去易,可要紧起来就难了。   “老三,小玉姑娘安顿好了吧?人家这半年多可一直侍侯在你身边,眼泪流的只怕有半条河那么多了。”革文军来到萧天身边,笑嘻嘻的:   “当日小玉姑娘可是准备为你殉情的,要不是那个什么,什么伍芸正好去,只怕小玉姑娘已经不在了……”   萧天脸上红了一下:“大哥,安顿好了,半年多我的饷银都直接给小玉了,加上大帅,段长官,还有其他长官慰问金,够小玉用的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老三。”革文军意味深长地看了萧天一眼:“人家大姑娘家,服侍你一个大男人半年,除了你可再嫁不出去了。你被送到医院抢救的时候,昏迷了两天两夜,小玉可也愣陪着你两天两夜。咱们做男人的,得有个男人样,别辜负了人家姑娘!”   “知道了,大哥,等这次漳德秋操结束了,我就娶小玉过门。”萧天知道革文军这些人最看重这些,这时看到蒋杰和司徒耀也走了过来,急忙把他们两个叫过来:   “刚才在段长官那的时候,段长官已经把咱们辎重营划到漳德秋操北军行列了,我刚就在想着,这次是咱们出人头地的机会。眼下我瞅着大家伙对咱们辎重营是尊敬,可对咱们的战斗力可没几个人信服的……”   “萧天,你是想说咱们辎重营一个个吊儿郎当的,不像个军队样子吧?”蒋杰笑了一下:“是啊,放眼整个北洋,可没哪个部队和咱们一样散漫的,没人管,也没人愿意管,弟兄们的自制力又不强,所以现在辎重营倒成了第三镇的最特别的部队了。”   蒋杰这话一点也没错,打从辎重营划到第三镇后,也没人给他们下任务,也没人管他们操练,这些兄弟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事情不做,军饷照拿。   “可要怎么让别人真正尊敬辎重营,而不是因为你萧天才尊重辎重营,就是你萧管带要考虑的事情了。”蒋杰忽然说道:   “我终究在军中比你们呆的时间稍长一些,这段时候我也想过了,要想拿北洋那套军纪严格约束弟兄们,怕是不成,我看还得另外想法子。”   萧天怔了一下,“让别人真正尊敬辎重营,而不是因为你萧天才尊重辎重营”!这话才是最最重要所在!   革文军低沉着声音说道:   “老三,你看,司徒耀喜欢喝酒闹事,老二就喜欢把自己当个人物,老四胆小怕事,罗索除了那张嘴再没什么,沈谰哲有几分拳脚本事,可就是个小白脸,蒋兄倒是个军人,也不想管什么事。咱们这些人那,还真从来没有想当过兵,可既然已经穿上这身皮了,大家伙也共患过难,兄弟们可把命都交给你了,总之将来怎么带兄弟们,你可得仔细思量着些。”   萧天抓了一下耳朵,弟兄们为了自己,真差点把命都送了,怎么带这支队伍?怎么让弟兄们拧成一股绳?自己现在还真的没有想好。   或许,这些兄弟们身上还有什么潜能并没有开发出来吧。 第28章 五枪四个   “辎重第一营,出了个萧疯子……”   难听的嗓子又在那里大声唱了出来,肆无忌惮,旁若无人,边上的带队的“萧疯子”可当真有些不好意思了。   也不知道是谁编出来这歌的,弄到现在没有人不知道这是辎重营的“营歌”了。   “三哥,前面好像有动静!”   眼看着天色快黑了下来,前面负责开路的俞飞匆匆忙忙跑了过来。   还没有等辎重营的这些人反应过来,前面枪声已经骤然响了起来。   “隐蔽,准备战斗!”   萧天这话才一出口,才发现其实根本不用自己下令,那批兄弟早就在枪声的指引下很自觉的“隐蔽”了起来。   “老三,你个扫把星,咱们自己出来从来没出过事,可怎么和你出来两次两次遇伏!”陈少东一边胡乱朝外放着枪,一边恼火地大声叫了起来。   萧天也有一些纳闷,自从进了辎重营后,自己总共出了两次任务,可两次就和陈少东说的一样,居然都遇到了状况!   也奇怪了,这次护送任务是怎么泄露出去的?瞧着对面的敌人来了不少,自己运送的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是些段祺瑞的私人用品而已,可对方却好像大动干戈一般!   “萧管带,不对啊!”前面的蒋杰撤了下来,满头汗水:“不太对劲,来的好像不是土匪,也不是革命党,你听,用的枪和咱们一样都是毛瑟!”   萧天侧耳细听了一会,果然,从枪声判断,和北洋刚刚更换的德国造7·92毫米毛瑟步枪一模一样。   “老三,娘的,人太多,起码有四、五十个啊!”   革文军的声音传了过来,萧天沉静了下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这次护送的不是什么重要物资,自己总共只带了二十个人出来,弹药也携带的不多,对方却好像明显有备而来,人数是自己的两倍以上,又是清一色的毛瑟枪!   “轰”的一声巨响传来,最前面的一个兄弟顿时被炸飞。   “狗娘养的,炸弹!”   “不是炸弹,手榴弹,手榴弹!”萧天大声叫了起来:“是手榴弹,隐蔽!隐蔽!”   事情变得严重了,对方竟然用上了手榴弹!   手榴弹?萧天心里忽然一个机灵,手榴弹的大规模使用,在前年日俄战争的时候也兴起,当时日俄双方的工事有时只有十几米远,于是双方都采用土制炸弹,互相投掷。在此之后,日俄两国都开始了制式手榴弹的研制。   不容萧天多想,又是两颗手榴弹扔了过来,好在大家伙都按照萧天的话藏了起来,只是手榴弹的碎片又打伤了一个弟兄。   “萧管带,不行了!”司徒耀喘着气爬到了萧天身边:“妈的又是炸弹又是毛瑟,这又是荒郊野地的,连个帮忙的都没有,干脆放弃这批东西闪吧,反正都是些不值钱的!”   “不行!”萧天大声吼了起来:“狗杂碎的动用那么多人,一定有问题!”   抬起头朝前面看了一下,发现那群敌人似乎胸有成竹,一边压制着辎重营,一边不慌不忙的向前推进。   虽然那些敌人穿什么样衣服的都有,可从行进、放枪样子来看,训练有素,明显都是职业军人。   “老三,再这么下去弟兄们都得死在这里了!”   萧天调整了下呼吸,朝周围看了一下,发现不远处有个制高点,仅能容一人上去,抓起了手里的毛瑟枪:“子弹,多给我一些子弹!”   拿过子弹,又大声叫道:“掩护我,掩护我!”   萧天的声音好像一剂镇定剂,让那些慌乱中的兄弟回过了神。   这些辎重营的兄弟,旁的本事没有,打起枪来从来都不心疼子弹,“乒乒乓乓”没头没脑的朝着对面一顿乱放,煞是热闹。   萧天闪避着对方打过来的子弹,闪躲着接近了那个制高点。登了上去,把步枪和子弹都放到了一边。   活动了一下十指,拿过了步枪,压上子弹,瞄了一下,“砰”的一声,可却放了个空枪。   在病床上躺了半年,手有些僵硬了,萧天平整了一下情绪,又重新稳稳地端起枪来,瞄准,然后稳稳地扣下了扳机。   这一次,准确命中,随着一声惨呼,一个正在前进中的敌人倒在了萧天的枪口之下。   这一来,那群原本占着上风的敌人起了一些慌乱,无数子弹很快朝着萧天藏身的方向打来。   子弹就在萧天身边横飞,萧天却好像什么也都没有注意一般,继续端起枪来,再度扣下扳机。   又是一个!   “八噶!”   忽然,这样一个怒吼传来!   之前这些敌人虽然攻势猛烈,但却一个说话的人也都没有发出,每个人都是闷头进攻,闷头射击,存心要把辎重营置于死地一般。   可这一声,却暴露了他们的身份。   难道为了给广泽本原和腾野陆川报仇?   萧天很快否定了自己这样的想法,日本人没有那么傻,会为了两个军官如此大动干戈!真有取自己性命,也不必那么费事!   把这些想法暂时抛到了脑后,萧天第三次扣动了扳机。   第三个!   当看到第三个敌人在自己的枪口下血光飞溅,萧天舔了一下嘴唇,好像一只狼,重新嗅到了血腥的味道。   萧天发现自己或许更加适合做一个狙击手,冷酷、无情。无论多少条生命倒在自己的枪口下,都不会影响到自己。   第四个敌人继续死去,五发子弹打死了四个!   对方开始愈发慌乱起来,集中起火力朝着萧天疯狂射击,在如此压制之下,萧天一时被压得无法抬头。   “弟兄们,打啊,狗日的,给老子打啊!”   革文军大声吼了起来,许是被萧天神准枪法鼓舞,那些辎重营的兄弟们人人变得振奋起来,枪声变得愈发激烈起来。   只是这些人射击水平欠佳,又是没头没脑的乱打,虽然场面热闹,可打了半天,却一个敌人也没杀死。   蒋杰忽然把革文军拉到了一边:“文军,你和司徒耀带几个人,从左面包上去,我带几个人,从右面包上去,好分散狗日的注意力,让萧天在上面有机会发挥!” 第29章 十二枪十一个!   “第六个!”   萧天心里低低说了一声。   七枪,干掉了六个日本人,萧天嘴角抽动了下,好像是在那里笑了。   那些日本人的动静暂时小了一些,制高点上神准的枪法,让日本人也有一些害怕。之前情报工作做的非常扎实,段祺瑞是在利用运送物资到保定的时候,把一样日本人非常感兴趣的东西,混在那些不起眼的物资里一样送往保定,但这并不能瞒过日本情报机构。   辎重营除了有一个萧天,整个营其实战斗力非常低劣,甚至辎重营的那些人都不能算成真正的士兵。   对于这一点,日本人知道,段祺瑞更加清楚,而这也是最好的掩护。   对付辎重营这样的军队,兵力和武器上都占有优势,在日本人看来,战斗只是一件轻松简单的事,在听到枪声之后,那些不是士兵的中国士兵很快会一哄而散。   但日本人却还是忽视了一个人的存在:   萧天!   一个人,一条枪,就已经压制住了全部日本人!   所有的日本人都隐藏了起来,萧天一下失去了射击目标。而就在这个时候,袭击者的左右两侧忽然响起了枪声。   辎重营的弟兄发出一阵阵的噪音,毫不爱惜子弹的放着枪,在左右两侧大叫大嚷着压了上来。   一个日本人举枪还击,他的身子暴露了出来。   一声清脆的枪响之后,第七个日本人倒在了萧天枪下。   人数占据优势的日本人反而陷入了窘迫,他们无法抬头,一旦抬头,制高点上的萧天就会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致命的子弹很快会夺走一个同伴生命。   而面对两侧压上来的辎重营,日本人唯一能够采用的方式就是漫无目的凭着感觉开枪,再用手榴弹阻止中国士兵的逼近。   这个时候一个黑糊糊的东西忽然从中国士兵手中用力向这投掷归来。   “手榴弹,卧倒!”   所有的日本人一齐趴伏在了地上,但预料中的爆炸声却并没有发出,接着蒋杰的笑声传了过来:   “狗日的,爷爷的牛粪炸弹怎么样!”   一块干巴巴的牛粪,砸在地上裂成了几块,好像在那裂着嘴对日本人发出了耻笑。   “八噶!八噶!”领头的日本人再也忍耐不住,这是羞辱,对大日本帝国士兵的羞辱!   精锐的大日本帝国士兵,怎么可以败在那群根本不能称为士兵的中国人手上?而且还要蒙受这样的耻辱!   “宫木君,冷静一些!”边上一个同伴一把拉住了想要冲出去的宫木:“您这样做只会送死!您看到那里了吗?如果我猜的不错,那是支那辎重营里唯一有战斗力的军人萧天!他正在那里用枪等待着您的出现!”   “松本君,不可饶恕!不可饶恕!一个萧天难道让我们都无能为力了吗?”宫木眼里闪动着凶光:“这个人杀了广泽君,杀了腾野君,那都是我们最好的朋友!”   松木显得有些无奈,就在这个时候,在辎重营的身后忽然传来了阵阵枪声和大喊大叫。   不管是辎重营的兄弟,还是日本人都大吃一惊。   “八噶,支那援军上来了!”松本迅速的从喊声里判断出了那是中国方面的援军:“宫本君,支那人的援军上来了,行动失败了,赶快撤退吧!”   宫本心有不甘,但目前的局面已经不容自己多想了,任何迟疑,自己这支行动队都会全军覆灭的!   “八噶,萧天,早晚有一天,我会在战场上亲手报仇的!”宫本愤怒的朝着那个不断夺取行动队员生命的制高点看了一眼:“撤退!”   气势汹汹而来的日本特别行动队只因萧天一个功亏一篑,但制高点上的枪声却并没有停止。   撤退中的日本人成了萧天枪口下的活靶子,稳稳的填弹,准备的瞄准,愉快的响起枪声,这一刻的萧天,自从来到这个时代,第一次品尝到了畅快淋漓的滋味!   第十一个!   当日本人终于消失的时候,萧天站起了身子。   十一个!死在自己的枪口下的日本人整整十一个!   十二枪十一个!   日本人被打跑了,那些辎重营的兄弟似乎还不敢相信,等到确认之后,这才爆发出了欢呼!   两侧的支援给予了自己很大帮助,尽管这次兄弟们依旧没有杀掉一个敌人,但萧天已经隐隐看到了一些东西。   和当初遇到革命党袭击不同,自己不再是孤军奋战了,弟兄们正在知道如何配合自己,信心,也是一点一点建立起来的!   当从制高点上下来的时候,辎重营的兄弟们眼中明显有了一些不同,十二枪十一个,从来也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枪法!   陈少东带着一个年轻军官走了过来,是从后面增援上来的援军,那个年轻军官走到了萧天面前:   “湖北陆军暂编第二十一混成协步队一营左哨正哨官马弼!”   这个名字一出,陈少东这几个人都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萧天敬了一个礼:   “北洋第三镇第第六协第十一标辎重第一营管带萧天!”   “萧天!萧疯子?”马弼脱口而出,随即发现不妥:“对不起,官长!” 八_ 零_电 _子_书_ w _ w_ w_.t _x _t _ 0_ 2. c_o_m   “没事。”萧天摸着鼻子苦笑了下,看来自己“萧疯子”这几个字可远比自己名字响亮了:“马哨官,这次多亏你帮忙了,遇到一群土匪,差点被他们抢去了物资。”   蒋杰和革文军互相看了一眼,明明是东洋人,怎么萧天说成了土匪?   马弼疑惑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尸体,尸体边横着的可是毛瑟步枪,土匪能有这么强大的武器?想来萧天是在那里隐瞒什么:   “萧管带,弟兄们奉命前往保定公务,听到这里有枪声,这才支援了上来!”   这个时候马弼的一个手下悄悄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马弼脸色大变:“十一个?萧管带,整整杀了十一个?”   萧天笑了一下,也没有回答。   湖北陆军暂编第二十一混成协,黎元洪带的队伍,在未来的漳德秋操上,可不就是北洋的对手? 第30章 风流名将   终究是打死了十一个日本人,事情闹大了只怕对辎重营不利,萧天也没有过多声张,留下一个兄弟通知当地官府,至于怎么处理善后,那是当地官府的事情了。   几次想要看看自己负责押送的物资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可最终萧天还是压下了这份好奇。   一路上和马弼带领的湖北新军一路前行,没有再遇到什么麻烦,不过萧天心里一个谜团始终挥之不去,究竟段祺瑞让自己秘密押运什么,居然能让日本人动起那么大的阵仗?   和马弼聊了一会湖北新军,湖北新军中读过书的年轻人居多,马弼本人也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   萧天笑了一下,日后革命党起事,这些湖北新军可是主力。   走了几天,到了保定,早有一名兵备处的帮办在那等候,见到萧天来到,帮办给萧天看了接收物资的公文,把萧天拉到了一边:   “听说路上遇到袭击了?知道是谁做的吗?”   萧天迟疑了下:“土匪做的。”   帮办满意地点了点头:“是啊,眼下时局不太平,到处都是革命党和土匪,好在是你萧天押运,不然真出了事情还不一定!”   说着走到前面的牛车前,让人搬开上面箱子,打开最下面一口,里面都是些衣服什么的,帮办熟门熟路的把手伸到衣服之上,拿出一个小小木匣,轻轻松了口气,把木匣放到自己怀里,让人拿来六十两银子:   “萧天,这次差使办的好,弟兄们也都辛苦了,这二十两银子是段长官之前就特别交代的,拿着,带着弟兄们在保定城里好好玩玩!”   把银子交到了萧天手里,也不再管这些人,匆匆离开。   萧天拿出二十两银子交给马弼:“马哨官,这次多亏了你们,这些银子当是辎重营的一些谢意好了。”   马弼也没有客气,接过银子:“萧管带,弟兄们都听过你的名字,秋操很快开始,弟兄们都等着和北洋交一下手,到时候咱们秋操见!”   “秋操见!”萧天微笑着送走了马弼,忽然见到陈少东笑嘻嘻的走了上来,眼睛不怀好意的落在了萧天手里的银子上:   “老三,这一路上弟兄们可没有少担惊受怕那……”   萧天知道自己这位二哥在那想些什么,把银子全都塞到了陈少东手里:“二哥,你带着弟兄们去保定最大的馆子好好吃上一顿,我去看下保定学堂,一会来找你们。”   辎重营的兄弟响起一阵欢呼,萧天不放心嘱咐了几句:“二哥,银子可别都使了,咱们这次折了两个兄弟,回去的时候得给他们家里捎去一些银子。”   陈少东拍着胸脯应承下来,带着一票兴高采烈的朝着保定城里走去。   萧天感兴趣的是保定陆军行营军官学堂,这个名将辈出的地方,很快就会对外正式招生,也许到了明年再来的时候,自己会看到一大批中国历史上的风云人物。   如果记得不错的话,那位蒋介石蒋先生今年年底会从日本归来,然后报考陆军行营军官学堂。   不过看来自己恐怕是没有机会见到了。   来到保定学堂门口的时候,见到已经有个穿着长袍的年轻人站在门口,似乎在那打量保定学堂,见到萧天过来,对萧天微微笑了一下。   也不知道为什么,萧天对这人大生好感,回了一个笑容:“兄弟,是来报考的吗?”   年轻人微笑着说道:“不敢,在下已经在湖南帮着训练新军了,这次路过保定,只因我在日本学过军事,所以想来看看保定学堂和日本军校有些什么不同的地方。”   这人在日本学过军事?萧天大感兴趣:“冒昧请教兄弟尊姓大名?”   “不敢!”这个年轻人谦逊地欠了下身“在下湖南邵阳人蔡锷!”   蔡锷?蔡锷!   风流名将,白帽青衫最少年,“士官三杰”蔡锷!   萧天哪里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蔡锷?还没有从惊讶中回味过来,就听蔡锷说道:“看官长这样是北洋的?请教尊姓大名。”   萧天定了下神:“萧天!”   蔡锷也同样怔了一下:“北洋第三镇第第六协第十一标辎重第一营萧天?”   “见笑了。”   “好,好!”蔡锷猛然竖起了大拇指,压低声音笑着说道:“辎重第一营,出了个萧疯子,刀砍广泽猪,枪挑腾野狗!”   萧天不禁莞尔,这个时候保定学堂门口站岗的士兵眼见这两人“鬼鬼祟祟”的,举起枪来大声呵斥让他们离开,萧天笑着说道:   “蔡兄,我的一批兄弟正在那里喝酒,也到用饭点了,不如萧天做个东,请蔡兄一起用些酒饭如何?”   蔡锷是个爽快的人,当下答应了下来。   找人问了保定城里最大酒馆,忽然看到俞飞朝这走了归来,一见就叫苦不迭:“三哥,你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倒好,跑这来了,让我一通好找,快些吧,弟兄们都在那等着你呢!”   向萧天请教了俞飞姓名,蔡锷又竖了下大拇指:“好,又一条好汉,萧天血战腾野,俞飞兄弟死守城门,寸步不离,好汉!”   萧天和俞飞面面相觑,“俞飞死守城门”?怎么现在故事传成这样了吗?   俞飞大是得意,自己被人夸的机会那可不多。当初自己只是念着义气,在城门那哭了一天,不想现在在传说里,自己居然成了这么一条好汉!等一会见到那批兄弟,非得好好吹上一通不可!   到了酒馆,那些兄弟早就在那等的不耐烦了,看到萧天带着个陌生人进来,赶紧着让伙计上酒上菜。   萧天把蔡锷介绍给自己一众兄弟,这些人哪里听过蔡锷名字?想来左右不过和自己一样,是湖南新军那里一个低级军官罢了。   “诸位兄弟,这位蔡锷兄弟可是梁启超的弟子!”萧天请蔡锷坐了下来:   “蔡锷兄弟是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的,和蒋方震、张孝准那是赫赫有名的中国士官三杰。” 第31章 酒楼纵论   萧天的这些兄弟,眼里当真除了萧天,再无第二个人存在,听到面前这个叫“蔡锷”的年轻人,是什么“士官三杰”,也完全没有当成一回事情。   蔡锷也不在意,和这些大名鼎鼎的辎重营的兄弟喝了几杯酒,发现这些人对自己并不如何尊敬,甚至带着几分轻视,心里好奇,也不隐瞒,干脆问了出来。   革文军放下了酒碗,抹了下嘴直爽说道:“蔡老兄,我们可不是看不起你,你说你一个好好的人,去哪留学不成,非去什么东洋?那小东洋有什么值得你学的地方?”   “就是!”罗索接过话来:“别看小东洋在甲午打败了咱们,可还不是败在了萧管带手里?刀砍广泽,枪挑腾野,小东洋算个屁!”   蔡锷哑然失笑,在目前中国,不把日本人放在眼里的,只怕除了这些辎重营的兄弟当真没有几个了:“你们说,假如萧兄弟参加了甲午海战,咱们能赢不?”   一众兄弟怔了一下,萧天叹息了声:“一个萧天,左右不了战争胜负!”   对于萧天的直率,蔡锷甚是满意,点了点头:“不错,一个萧天,左右不了战争胜负,十个萧天,一百个萧天也不成!日本一个弹丸小国,为什么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能超过咱们?这就是我们去日本想要知道的答案。中国本来是个很强大的国家,可现在不光打不过英国人、法国人、美国人,连个日本也打不过,我们真的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日本有两样最不可取的东西,一个是教育,还有一个就是军事!”   萧天忽然说出来的话,让蔡锷怔了一下,当年自己的好友蒋百里也曾经说过相同的话,却不知道如何从这个才认识的萧兄弟嘴里说了出来。   萧天笑了一下:“其实日本的军事,不能说一无是处,但起码没有多少值得咱们学习的地方,蔡兄去日本,想来也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咱们中国打不过日本,不是因为中国无能,而是因为指挥这场战争的人无能……”   蔡锷吃了一惊,萧天的话是隐晦的在那说朝廷无能了,萧天淡淡地说道:   “中国缺的不是敢死之士,而是一个能把所有有志气、有血性的中国人凝聚在一起的领袖。以北洋来说,咱们武器未必落后,有些装备甚至还超过了日本人,真要在陆地上决一胜负的话,我看北洋未必输了。可战争并不仅仅是靠在陆地上的决一胜负,还有很多很多方面的因素,比如综合国力。”   眼看蔡锷和自己一众兄弟听的仔细,萧天沉没了下后说道:“其实之前我们很多次和列强之间的战争,都有机会胜的,比如海上力量我们不如人家,就把敌人拉到陆地上来打,利用我们的地理优势,把敌人一点一点放进来打……”   “加入中日开战,萧兄弟以为谁胜谁负?”蔡锷忽然问道。   萧天一笑:“如果朝廷决意开战,并且痛下决心要把这仗打下去,中国必然是个先负后胜的局面。前期大败,然后利用纵深,不断消耗日本实力,把日本拖到一个旷日持久的战争之中,中国决然能够取得胜利!”   此时酒楼里进来了几个官差模样的人,萧天闭口不再往下说了,蔡锷举起酒碗大笑:“萧兄,萧兄,前有方震,后有萧天,可惜你二人不得相遇,来,我敬你一杯!”   几个人把酒喝了,辎重营的兄弟也不如方才那样轻视蔡锷,随便闲聊了一会,看到那几个官差起身出去,不多一会回来,一群官差推着一个犯人走了进来。   这犯人年纪不大,虽然被枷锁锁着,可神情自若,笑嘻嘻的在那说道:“官爷,给口酒喝成不?”   这话当即召来官差谩骂毒打,那犯人被枷锁锁着,也没地方躲避,只是在那笑着,任凭官差拳脚落到自己身上。   打了一会,官差累了,骂骂咧咧坐了回去,就听那犯人唉声叹气:   “可惜,可惜,老子好好一条好汉,却连杯酒也都吃不起!”   司徒耀本是个好酒之徒,听到这汉子被打成这样,却还不忘了要吃酒,心里大生好感,起身端了一碗酒走到犯人身边,不管不顾,端着酒就给犯人灌了下去。   那边官差正待发怒,看清了司徒耀这伙人身上穿的都是北洋军服,袁世凯势大,北洋势强,不是这些小小差人能够惹得起了,又重新坐了下来,把怒气咽了回去。   “好酒,好酒!”把犯人喝了满满一大碗的酒,意气风发:“兄弟,在下杨天云,犯了些事,把个当官的给杀了,只怕这次不得活命,兄弟的这碗酒,只能来世再报了!兄弟,要看得起我的话,请再拿一碗酒来!”   这人也是有趣,已经死到临头了,念念不忘的就是喝酒,司徒耀也不说话,只让伙计端了一大坛的酒上来。   问革文军拿了二两银子,司徒耀拿着放到官差头目面前:“官爷,这顿酒饭我请,还请官爷行个方便,让这位杨兄弟痛快的喝上一顿断头酒!”   官差头目看了一下银子,脸上露出笑容,这犯人戴着脚镣,也不怕他跑了,况且真要跑了,黑锅还能放到这些当兵的身上。当下起身解开了犯人枷锁,对司徒耀抱了抱拳:   “兄弟,这人我可交给你了,要是跑了,咱们面子上可都不太好看!”   单独安排了张桌子,司徒耀拍开酒坛泥封,倒了满满两碗,大模大样的和杨天云喝了起来。   那边蔡锷低声说道:“萧兄,有没有办法救下此人?”   萧天一怔,却不知道蔡锷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个叫杨天云的看起来虽然像条好汉,可要当众救下此人,却等于是在那里公开谋反。   蔡锷是个精细小心的人,这么说想来必有深意,萧天在那迟疑一下,还是问出了自己心里疑惑。 第32章 救人   “这个杨天云,我才到保定的时候就见满城在那抓捕了。”蔡锷小声说道:   “此人父亲也在北洋舰队干过炮手,还是‘定远’舰上的,甲午海战黄海之战的时候,日舰‘赤城’舰舰长坂元八郎太,就是被其父一炮打死的!”   萧天听的心驰神动,一炮打死日舰‘赤城’舰舰长坂元八郎太之英雄,何等威风,却不想就是此人父亲!   蔡锷神情也是大为向往:“可惜后来其父虽然侥幸得生,却不知如何得罪了朝廷,结果不但没有丝毫赏赐,却反而被罢免职务,也算是本朝一个天大笑话。功臣不能得到嘉奖,宵小反而得志,这样的朝廷……”   叹息了声,蔡锷摇了摇头:“我到保定的时候,见到满城都在张贴告示,抓捕的就是这个杨天云,等我知道这人出自名门之后,特意询问了下,才知道此人英雄了得,竟然在保定大开杀戒,一口气杀了三个日本人。萧天,你手刃二贼,名满天下,此人却神出鬼没杀了三个,当真不得了……”   蔡锷声音虽低,边上萧天兄弟却都听到了,不由自主围了过来,看向杨天云时候神色也都变了。   “老三,有没有办法救下此人?”革文军把萧天拉到一边,低声问道。   “救!”萧天再度显现出了自己的果决,甚至没有任何犹豫:“只是如何救,怎么能够把他救出来,还能保全我们自己,还需要仔细商量一下!”   说着有意无意看了一眼蔡锷,蔡锷知道萧天心里在想什么,微微一笑:“诸位兄弟,蔡锷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办法,就看诸位敢不敢去做了!”   这个时候司徒耀也喝的面色通红的走了过来,对着萧天竖起了大拇指:“好汉子,这人当真是条好汉子。眼看着就要被砍掉脑袋了,居然还能这样喝酒!”   萧天笑了一下,在司徒耀的眼里,能够喝酒的当然都是好汉。   蔡锷把一众人叫到了自己身边,低声说出了心里计划,萧天在那微微沉吟了会,斩钉截铁说道:“干,就按照蔡兄说的,无论如何也要把此人救下来!”   蒋杰挖了一下耳朵,把手指放到嘴边吹了口气:“萧天,我现在有些想回到第六镇去了,我发现和你在一切,迟早都会早死……”   ……   “让开,让开!”   “妈的,没有长眼睛吗?没见到这是要押到京城去的重犯?”   几个官差骂骂咧咧的,驱赶开了那些看热闹的百姓,朝着上了重枷的杨天云狠狠踢了一脚:“妈的个死囚犯,快走,好好的日子,老子还得押着你去京城,妈的个巴子的!”   “官爷,何必呢?大家都是好好的中国人,您也不怕将来我变了鬼回拉找您。”杨天云也没恼,也没怒,反倒有些惫懒的回头朝官差笑嘻嘻地说了一句。   都到了这份上了,这人居然还有心思这么说笑,官差倒是怔了一下,忽然想起这杨天云连日本人都敢杀,没准将来真会变成厉鬼来找自己,一时倒也有些心虚。   出了保定,朝前走了一段,忽然见到远处走来几个穿着日本和服的人,官差赶紧推搡着杨天云让开了条路,点头哈腰的等着日本人走过。   谁想到那几个日本人到了面前,眼睛却死死的投到了杨天云身上,领头的那个日本人冲过去对着杨天云就踹了一叫,接着一大串的东洋话冒了出来。   那几个官差怔怔听着,哪里能够听懂东洋人在那说什么?还是边上一个年轻的东洋人指着杨天云用听起来并不太流利的汉语说道:   “这个人,杀了大日本帝国的人,死啦死啦的!交给我们,必须的!”   官差目瞪口呆,哪里想到东洋人居然提出了这样的要求?领头的赶紧陪着笑脸说道:“洋大人,您看,我们……”   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巴掌已经重重的落到了他的脸上:   “混帐,我们是大日本帝国的,回去告诉你们的长官,这个人已经被我们大日本帝国带走了,而且要就地枪决!”   说着那个充当翻译的日本人一挥手,身后他的两个同伴立刻冲了上来,不由分说,当着官差的面一把拉过杨天云就往外走。   走开大约百步距离,忽然传来一声强项,再朝那里看去,杨天云竟然已经被这些日本人开枪打死!   官差张大了嘴,完全不敢相信面前发生了什么,这些东洋人当真蛮横不讲礼,竟然说杀人就杀人?   年轻的日本翻译傲慢地看了几个官差几眼“我的,小野归二,这个是我的上司,沐司上尉,回去告诉你们的长官,人是我们杀的,为大日本帝国死难者报仇!尸体我们也必须带回去,现在,你们可以离开了!”   官差还在那里迟疑,却看到刚才杀了杨天云的那两个日本人拿着枪朝自己恶狠狠的走了过来,一时间吓的面色如土,哪里还敢再停留半分?   看到几个官差跌跌撞撞离开,几个日“日本人”相视而笑,朝着杨天云的“尸体”叫了起来:“嘿,兄弟,起来吧,官差都已经走了!”   戴着枷锁的杨天云有些吃力的从的上爬了起来,脸上一连迷茫,就记得刚才“日本人”把他来走的时候,在自己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枪一响,就倒下装死。”   杨天云完全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看到边上树丛里又走出了一票人来,领头的正是昨天在酒馆里请自己喝酒的那条大汉。   “兄弟,在下北洋司徒耀。”司徒耀笑嘻嘻的指向那几个“日本人”:“拉你去枪毙的,是蒋杰和革文军,冒充日本人头的,叫蔡锷,至于这位翻译,许你也听过他的名字,萧天萧管带!”   “萧天?刀砍广泽,枪挑腾野的萧天!”   杨天云好像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一般,眼睛直愣愣地看向了萧天。 第33章 嗜血之狼   “萧天?刀砍广泽,枪挑腾野的萧天?”   等看到萧天点了点头,被解开枷锁的杨天云倒头就拜:“萧大人,在下杨天云,久慕萧大人壮举,今蒙大人相救,从今后杨天云唯有以死相报!”   第一次被人叫做“大人”,萧天听着新鲜,把杨天云从地上搀扶起来:“杨兄弟,这次骗过了那些官差,不过想来他们很快就会回过神来,此地不能久留,我看杨兄弟也没有地方去了,不如来我辎重营一起吃这碗饭如何?”   杨天云哪里有不答应的,当即拍着胸脯应承下来。   等到他们把话说完,蔡锷微笑着说道:“萧天,我看我也回不去保定了,我这就回湖南去,这次漳德秋操,想我也能前去,蔡锷就等着和诸位在漳德再见了!”   萧天朝蔡锷抱了抱拳,就听蔡锷大笑几声,转身离开。   白帽青衫最少年,千古风流一名将!   萧天看着蔡锷背影,嘴角露出笑容。这是自己第一次见到蔡锷,也是第一次和蔡锷合作,但萧天相信,这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忽然想到,未来蔡锷和袁世凯之间的那些恩恩怨怨,当自己必须面对的时候,和蔡锷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   一路太平回到驻地,去见了段祺瑞,交上保定方面回文,萧天又把路上遇伏的事情说了一遍,段祺瑞眉头皱了起来:   “日本人设伏?日本人是怎么知道的?”   说着停顿了下:“萧天,此事不要声张,我自然会去处理的,眼下离秋操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你带着辎重营好好准备一下,别到时候被咱们丢脸。”   见段祺瑞似乎有难言之隐,萧天敬了一个军礼:“明白了,段长官,这一路上什么事情也都没有发生过!”   段祺瑞满意的笑了一下。   从段祺瑞处离开,本想回到军营,忽然转了一条路,去了小玉在城里新安顿的家那里。   那些兄弟早把小玉看成了萧天未来的媳妇,早就把萧天回来的消息告诉了小玉,等到了小玉家中的时候,小玉已经准备好了一桌子的菜等着萧天到来。   侍候着萧天坐下,给萧天酒杯里斟上了酒,小玉就这么双手支撑着下巴,痴痴地看着萧天喝酒,自己也不吃菜,也不说话。   在和腾野做生死对决尚且没有眨过一下眼睛的萧天,被小玉这么看着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可嘴动了半天,却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萧大哥,听说你们在路上遇伏了?”终究还是小玉也开口问道。   萧天“恩”了一声:“也没什么,就是几个土匪而已。”   “萧大哥连日本人都杀得了,几个土匪算什么?”小云甜甜笑了起来,对萧天当真充满了信心,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芸姐前天路过这,又来看了我,可惜你又不在。芸姐几次说要见你,可总是不太凑巧。上次你和腾野对决的时候,芸姐只远远地见到了你。后来你要被杀头了,听说伍伯父还杂铁良大人那里发了脾气。”   萧天知道这位芸姐伍芸是赫赫有名的伍廷芳的宝贝女儿,虽然自己未必对伍芸就有什么好感,可自己终究还是欠着人家一份情:   “小玉,下次见到伍芸的时候,帮我好好谢谢人家……”   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外面传来了一声声惊呼:   “走水了,走水了!西门那里走水了!”   萧天吃了一惊,急忙站了起来,一步就冲出了门外,正好遇到蒋杰匆匆忙忙过来,一见萧天就神色紧张地说道:   “不好了,西门军械库着火了!”   远处传来了几声闷雷般的声音,接着脚下的地也好像晃了几下。   萧天心里叫了一声“完了”,一定是军械库发生了爆炸。   不顾一切的朝着军械库的方向冲了过去,那里已经是一片狼藉,火光冲天,不时还有爆炸声响起,大量的军人都围在外围,谁也不敢靠近。   俞飞哭丧着脸走到萧天面前:“完了,三哥,全炸了,全被炸了,咱们一标的一半物资都没了啊!”   萧天板着脸一句话也不说,事情发生的实在太突然了,自己才一回来就发生了爆炸,而且是在军事重地!   “看守军械库的人呢?”   “死了八个!”俞飞指了一下那边。   萧天走了过去,看到革文军已经在那看着尸体,见到萧天走来,革文军直起身子阴沉着脸说道:   “是被人杀死的!”   萧天似乎早有预感,朝周围看了一下,忽然从地上的一具尸体上拔出了一把刺刀,大步朝边上的一条胡同走了过去。   狼的本性在萧天身上忽然复苏,萧天好像本能一般,在这条胡同里嗅到了什么。   制止了要跟随上来的兄弟,萧天一个人走进了胡同,脚步渐渐放慢下来,在一户并不气眼的人家停了下来。   停顿了下,猛然踢开了大门。   “呼”的一下,一道刀光落下,萧天站在那里并没有动,等到刀就快要落到自己头上的时候,猛然扬起手里刺刀,迅捷无比的没入了对方的身体之内。   一声低低的闷哼响起,萧天缓缓的从敌人身上拔出了刺刀,然后推倒了尸体。   “我叫萧天!”   萧天一边说着,一边跨过了这具尸体。   又是两个敌人举刀叫着朝萧天冲了过来,萧天身子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嘴角略略带着一丝讥讽:   “有人带你们的尸体回日本吗?”   刺刀好像长了眼睛一般,准确无误的刺入到了左面敌人的咽喉致命处,血光飞溅,萧天飞起一脚,又落到了右边敌人的心口上。   鲜血全部飞溅到了萧天的身上、脸上,萧天擦了一下血迹,手里握着那把刚刚杀了两个敌人的刺刀,这个时候的萧天,完全就如同一只刚刚嗅到血腥的狼!   狼,嗜血之狼!   然后萧天冷冷盯着那个躺在地上的敌人:   “我叫萧天,你可以自杀,我不阻拦你,但我可以保证,在你自杀之后,我会把你的尸体上的肉一刀一刀割下来!” 第34章 挑战   倒在地上的那个人浑身打了一个哆嗦,这个手里拿着刺刀,浑身都是鲜血的人,说话的时候若无其事,似乎根本没有把刚才的话放在心上,好像杀一个人就和杀只猪杀只狗那么简单。   可是地上的这个人知道,萧天会做到的,不光在中国人那,在中国的那些日本人耳朵里,“萧天”这两个字也被无数次的提起。   一个连自己的死都不放在心上的人,更加不会在意敌人的生死。   萧天在这人身边蹲了下来,这人依旧还有反抗的余力,可是萧天却好像已经忘了,只是用刺刀在那摩擦着这人的咽喉:   “日本人?”   这人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旋即又发现出了不妥,急忙摇了摇头。   萧天居然裂开嘴笑了,笑的让地上的这个人害怕,然后手里的刺刀加深了一些:“日本人?”   这人终于放弃了一切身体或者心理上的抵抗:“是的,馆陶琴男。”   “目的?”萧天见这日本人怔了一下,不紧不慢地说道:“炸毁军械库的目的?”   馆陶琴男嘴里发出了一声哀叹,尽管中国话说的非常生硬,但却还是勉强能够听懂:   “萧先生,我听过您的名字,我不想隐瞒您,上次袭击辎重队去保定,也是我们做的,您的枪法,非常神准。”   萧天脸上从容镇静,似乎对这一切早就已经知道,馆陶琴男又叹了口气:   “我们都属于青木长官指挥的中国方面第二特别行动支队,你们的段祺瑞长官,手里有一份我们的青木长官非常想要得到的东西,并且也知道了即将送往保定,所以命令我们半路把这份东西劫回来,但是我们失败了!青木长官严厉训斥了我们,同时要让我们炸掉这里的军械库,给段祺瑞长官一个警告!”   “什么警告?”   “萧先生,请相信我,关于这一点,就真的不是我这样级别的人能够知道的了!”   说着迟疑了下,声音抬高了有些:“萧先生,我知道您是个勇敢的人,但是我必须要告诉您,这件事情也不是您这种级别的人能够插手的。也许您杀了广泽君或者腾野君能够安然无事,但是如果您非要插手这件事情,不光是您本人,就连您身边的朋友和家人也都会受到牵连,甚至包括段祺瑞长官……”   萧天确信这人没有说谎话,也不是在那恫吓自己。   的确,这事既然已经牵扯到了段祺瑞和青木宣纯,就已经不是自己这种级别的人能够过问的了。   萧天手里的刺刀忽然寒光闪过,馆陶琴男发出了一声闷哼,捧起了左手,鲜血顺着指缝流下,地上,是被萧天斩落的小指和无名指。   “好容易来次中国,总得留下一些纪念回去。”萧天裂开雪白的牙齿笑了:“馆陶琴男,刚才我想杀了你,但我现在却改变了主意,或许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还会给我提供更多我想知道的情报……”   站起了身子,指了一下地上的两根指头:“我叫萧天,不要忘记我的名字。下次再见到我后,我问什么,你要做的就是在第一时间回答我的问题,不要有任何迟疑或者隐瞒。回去吧,好好的活着吧……”   “回去吧,好好的活着吧……”看着萧天离开的背影,馆陶琴男猛然发出了悲愤的嚎声,没有什么话比这句话更加能够侮辱人了。   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中国人,从来没有。   萧天是狼,一头嗜血的狼,这一点馆陶琴男毫不怀疑。可是这头狼却根本没有把自己这个猎物看在眼里,也许在萧天心里,自己只是一条狗,一条随时随地都可以侮辱的狗!   “一旦遇到萧天,要么立刻杀了他,要么就跑!”   在出发之前,青木长官对特别行动队的队员说了这样的话,当时许多人,包括自己在内都不服气,可是随后发生的事情证明了青木长官的话。   两倍的兵力伏击萧天,被萧天整整打死了十一个;三个人伏击萧天,被萧天杀了两个,只剩下了自己,却遇到了从所未有的侮辱。   是的,这个人未来一定是日本最大的敌人,不,是整个大日本帝国的敌人,不知道为什么,馆陶琴男的心里忽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   “怎么样?”看到萧天回到事发现场,蒋杰低声问道。   “没什么,三个刺客,被我杀了两个,跑了一个。”萧天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句。   自己不想让身边的兄弟牵扯到这件事情之中,至少萧天相信馆陶琴男的一句话:“不光是您本人,就连您身边的朋友和家人也都会受到牵连……”   这些兄弟都是差点为自己送掉性命的,如果真有什么危险的话,让自己一个人来抗好了。   定了下神:“蒋兄,漳德秋操还有两个多月就要开始了,听说湖北方面早就放出风声,一定要打败咱们北洋,还有人点名要击败咱们辎重营?”   蒋杰笑了起来:“这事我也听说了,是黎元洪身边卫队说的,那些人平时就被黎元洪宠着,骄横的很。不过咱们说句实话,那些卫队里的人大多读过书,有文化,而且训练非常刻苦,听说平常训练都是在那玩真的。不是我说丧气话,就凭咱们辎重营的这些兄弟,要是真遇到了黎元洪卫队,我看……”   蒋杰说话已经顾着萧天面子,留下很大余地了。   辎重营这些兄弟,革文军、司徒耀是最能打的,可是没有什么太多文化;陈少东、俞飞倒是正经上过学的,可真要让他们去和对方玩命,谈也不用谈了。   还有罗索、沈谰哲这些人,平常也都吊儿郎当的。   要真的现在就让辎重队去和黎元洪的卫队过招,结局谁都能够猜到。   萧天舒出了口气:“练,还有两个多月时间,往死里练,弟兄们怪我,也顾不得了,总比到时候被湖北新军耻笑,给咱们自己丢脸要好!” 第35章 训练   “跟上,跟上,后面的都跟上了!”   蒋杰的声音在队伍边上响起,辎重营的那二百来号兄弟,身上背着枪、子弹、干粮、问工程队地垒队借来的工兵铲、一只按照萧天设计样子做出来的野战急救包、一只背囊、每人负重三十八斤。   这对于这批从来不训练的兄弟来说,已经是一个快要达到极限的分量了。   二百来号人一个个跑的气喘吁吁的,前面的人跌跌撞撞,后面的人磕碰着前面的,落在最后的俞飞和罗索的表情好像要哭了,经过蒋杰身边的时候,俞飞眼泪汪汪:   “蒋……蒋帮带,杀人了,杀人了……不成了,真的不成了啊……”   蒋杰还没有说话,边上萧天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   “上身挺起来,挺起来!减少对心脏的压力,都挺起来!”   “姥姥,这么跑能挺的起来吗?”在武当山上当过几年道士,身手最后的沈谰哲也有些受不了了,边跑边嘟囔了句。   蒋杰笑了一下,悄声对萧天说道:“管带,这才第一天,兄弟们可受苦了,要按照这么跑下去,等跑完十里路,只怕得累趴下一半。你看,革文军、司徒耀、沈谰哲、杨天云三个算是身体素质最好的了,这才一半路还没有跑到,就已经有些不成了。”   “他们不是不成,是平常懒散过了。”萧天脸上一点表情也都没有:“我见过司徒耀打架,身手敏捷,力气大,可生活习惯随心所欲,平常仗着自己身体底子好从来也不锻炼,这么突然一加量,肯定受不了,可只要能坚持十天半月,弟兄们很快就会适应的。”   说着自己苦笑了下:“没办法,别的营都派到德国或者日本教官了,就咱们这里没有,以前第六镇的时候来的两个日本教官还被我给打死了,我现在只能按照我自己知道的办法训练。现在苦点,总比秋操的时候被湖北新军痛揍的好。”   萧天也有一些无奈。   辎重营目前在第三镇的状况,说的好听一些是受人尊重,旁人都不敢多说什么,更加不会来干涉辎重营的训练。   可要把话说穿了,那可就有一些难听了。   辎重营现在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本来就不是第三镇的编制,多少会让第三镇的人有些排斥,再加上自己这批兄弟,平时就吊儿郎当,不务正业,还经常找旁的营的兄弟打上一架,要不是看在自己面子上,只怕官长的皮鞭早就下来了。   整个第三镇上下除了对萧天敬重,没多少人看得起这支新来的辎重营,哪里还会给他们派什么德国教官?   自己这么训练,也是完全按照当初自己亲生父亲训练自己时候的那一条原本搬来照做的,也不知道到时候在实战中能不能起到什么作用。   到了快中午的时候,辎重营的兄弟终于跑到了目的地,顿时一大群人横七竖八倒在了地上,一个个恨不得把舌头都伸出来了。   司徒耀拿出水壶正想往嘴里倒水,边上忽然一条皮鞭“刷”的一下打落了司徒耀手里的水壶,接着萧天的声音吼了起来:“这个时候喝水,不要命了吗?”   “狗日的,早知道老子不来当这个鸟兵了。”司徒耀嘴里嘀咕了声。要不是萧天能够镇得住场面,这条脾气暴躁的汉子只怕早就跳起来了。   “站起来,都站起来!”萧天厉声说道:“才进行完负重越野跑,都这么躺着,身体马上就给你们颜色看!列队!”   “列队,列队!”   蒋杰一边指挥着,一边大声叫着。   好不容易排好了队伍,怎么点都少了两个人,正想点名,就看到远远的俞飞和罗索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好像两个败兵一样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报,报告!”   俞飞和罗索有气无力的站在了萧天面前,大口大口喘息,非要互相搀扶着才能不摔倒在地上,俞飞脸上挂着两条泪痕,一看就是已经哭过的了。   原本以为会恼怒的萧天,却只淡淡说了一声:“归队。”   看了一下时间,整整一个半小时,十里的路,负重跑这些兄弟居然跑了整整一个半小时才到齐。走到队伍前面,萧天目光从兄弟们身上扫过:   “全体都有,立正!”   “唰”的一下,辎重营的兄弟胸膛都挺了起来,这么一下还有一些军人样子。   “稍息!”萧天手里握着马鞭,声音从容:“革文军,累不累?”   “报告管带,累!”   “是累,因为你们之前从来没有这么做过,可你们又不应该这么累。为什么?因为你们跑步的方式不对!”萧天的声音沉稳:   “我让你们带上这些负重跑步,居然没有一个人跑前做任何准备,我一叫开始,一个个没头没脑的就冲了出去!前二里路的时候,革文军、司徒耀、杨天云三个好像在那比赛,一个比一个跑的快,三里路不到,你们三个的体力就已经在近乎冲刺的状态下消耗光了!结果到目的地的时候,你们反而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弟兄们,我们跑的不是三里,是十里,体力的分配,才是最重要的,前半程跑的好的人,后半程未必就能够追上大部队了!”   许是对刚才自己水壶被打落的事还耿耿于怀,司徒耀大着嗓门说道:“报告管带,我有话说!”   “司徒耀,上前一步,走!”   看到司徒耀从队伍里走了出去,萧天点了点头:“说吧!”   “管带大人,我奶奶告诉过我一句老话,看人挑担不吃力!”   “你的意思是说我吗?”   “不敢,管带大人,可要我也像管带大人这样骑着马,我到了这也能这么说话!”   萧天笑了,让司徒耀归队:“不错,看人挑担不吃力,我萧天骑着马,你们跑步,当然心里不服气了,那我就告诉你们什么才是真正的负重训练!蒋杰!”   “有!”   “按照弟兄们的分量,再给我加上两条步枪,你骑着马全程监督!” 第36章 咱们是爷,日本人是孙子!   “嘿,老三真跑那!”   “耀子,你小子可让老三有些下不来台了啊,这来回二十里的,还多加了两条枪,谁娘的能够吃得消?”   这些少了管带的北洋士兵,一个个懒懒散散地坐在那里,互相议论着,司徒耀朝远处看了看,萧天和蒋杰已经没了影子,挖了下耳朵:   “这可不管我什么事情,是萧天要自己要逞强,你们大家伙说说,这么个弄法是人做的事吗?嘿,我看将来有得咱们受苦的呢!得勒,兄弟几个也别怪我,让萧天自己尝尝这味道去,我耀子也算为兄弟们着想是不?娘的,这天,热的,还出来训练个球!”   在那唧唧喳喳议论着,二百来号兄弟都解开了衣服,七月底的天气,又是大中午的了,太阳毒辣辣的,要是这时候拿把扇子,光着膀子,找个阴凉的地方美美地睡上一觉那可多美!   在那议论了会,也都疲了、累了,大多人都眯上了眼睛打起了瞌睡,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在远处放哨的俞飞忽然一边叫着一边跑了过来:   “回来了,回来了,大哥,二哥,弟兄们,三哥和蒋杰回来了!”   所有的人都慌慌张张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马蹄声传了过来,蒋杰先来到兄弟们面前,猛然从马上翻身下来:“全体都有,列队!”   才把队伍列好,萧天已经出现在了辎重营兄弟们的面前。   背负着全部辎重,肩膀上斜挎着一枝枪,脖子上向后还挂着两枝枪,汗水不断顺着脸颊落下,整个军服都已经被汗水浸透。   萧天在那微微喘息,胸脯一起一伏,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蒋帮带,报时!”   “二十里路,五十三分钟!”   “轰”的一下,辎重营里炸开了锅,可真没想到萧天居然真的跑了一个来回,五十三分钟?这是人做的事情吗?   陈少东抓了抓脑袋:“蒋帮带,没弄错吧?”   蒋杰面色肃穆:“如果蒋某人有一句虚言,天打五雷轰!”   这时兄弟们看着萧天的眼神可又变了,当初萧天以命换命,弟兄们都当萧天是条不怕死的好汉,可今天大不一样了。   这是铜浇铁铸的人那!   萧天解下了枪支负重,来到弟兄们的面前:“司徒耀,出列,看到没有!”   “报告管带大人,看到了,服了!”   “归队!”萧天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因为来回跑了那么多路而如何喘息:“你们以为我很了不起吗?不,这其实只是一次正常训练!十里路,负重跑进二十分钟才算及格!也没有什么秘籍,掌握好了姿势、呼吸、体力分配、速度、节奏、距离,再加上不间断的训练,你们中的绝大部分人都能做到。以司徒耀而言,凭借他的身体,要不了半年就能超过我的速度!”   司徒耀顿时大是得意,胸脯都挺高了些。   萧天忽然说道:“负重越野跑只是训练的一个内容,可弟兄们别小看了这,这要练好了,将来在战场上逃命起来都比别人快是,是不?”   弟兄们怔了一下,接着轰的笑了出来。   等到笑声停止,萧天说道:“这次虽然是咱们辎重营第一次正规训练,大家都不及格,可有两个人,却是弟兄们学习的榜样!”   见到弟兄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萧天指了一下两个人:“俞飞,罗索,出列!”   别说其他弟兄,连俞飞和罗索也是莫名其妙,自己两个跑了最后,有什么值得学习的?就听萧天说道:   “弟兄们,俞飞和罗索是跑到了最后,可他们是互相搀扶着坚持跑完了全程,记得这四个字,‘互相搀扶’!   辎重营的人都是手足兄弟!什么是手足兄弟?绝不抛弃,绝不放弃,枪林弹雨,生死与共!我萧天对兄弟的信条只有一个,在战场上可以死,但绝不放弃任何一个兄弟!”   辎重营里鸦雀无声,这是这些兄弟第一次如此认真的听长官训话:   “其实大家也都知道,第三镇没多少人看得起咱们辎重营,可咱们不能看不起咱们自己!辎重营就是一个整体,少了谁都不成!在战场上谁肯拿身体帮着对方挡子弹,那就是真正的兄弟!腿断了,大家伙抬着他下来;肚子被打穿了,大家伙背着他下来;就算死了,尸体也要给我完整的带回家!都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   这是一个整体。萧天确信无疑,这些兄弟中大多数人最看重的就是义气,自己不会和弟兄们去讲什么大道理,讲了他们也未必听的进,义气或许是目前把他们凝聚在一起的最好办法!   让俞飞和罗索归队之后,萧天说道:   “练好了跑步可以用来逃命,这点不假,可咱们当兵吃粮的难道进了军营就是为了逃命的?将来上了战场,是和敌人去玩命的,你在战场上不玩命,命就玩你!都给我记清楚了这一点!”   “你在战场上不玩命,命就玩你!”蒋杰在边上低低重复了句,似乎体味到了什么。   萧天的声音清楚地传到了每个兄弟的耳中:   “一旦弹尽粮绝,最后玩命的手段是什么?拼刺刀!刺刀,是我们最后可以信赖,最后可以用来保命的武器!弟兄们知道我和腾野陆川在擂台上打过,我杀了他!腾野陆川是谁?日本陆军拼刺之王!我拿命换了他的一条命,可这没有什么希奇的!如果当时身体条件对等,我可以确信的一点是,我不用以命换命一样可以杀了腾野!   不是我萧天在这吹牛,论格斗搏杀,咱们是爷,日本人是孙子!”   这一来群情振奋,这话弟兄们爱听,咱们是爷,日本人是孙子!   萧天冷笑了几声,说道:   “不过,拼刺不同于平时的格斗搏杀,拼刺有自己特殊的地方,日本人总以为他们的拼刺天下无敌了,将来有机会在战场上相遇,咱们就拿刺刀打败他们!从现在开始,咱们辎重营要成北洋,不,天下第一拼刺营!” 第37章 拼刺   “拼刺要领,七个字,快、准、狠、一招毙命!”萧天的声音一字不拉的进入到了每个兄弟的耳朵之中:   “一招毙命,是最重要的一点!绝不给敌人任何反抗的余地!不然,也许在你刺刀还没有拔出的时候,敌人的刺刀已经落到了你的身上!”   萧天接过一把去了刺刀的步枪,比划着一枪刺了出去:“和敌人拼刺时,相距太远就够不上,太近了也不能发挥突刺的力量,以二刺刀尖相距十公分左右为宜。为了适当控制敌我之间的距离和抢占有利地形,就必须前进、后退和跃退……”   萧天每说一段,就亲自比划一次。萧天的杀人本事天下闻名,这些辎重营的,近水楼台先得月,一个个倒都听的看的津津有味。   整整一个多小时,刚刚进行完二十里负重越野跑的萧天,亲自比划刺出了二百多枪,嘴里也丝毫不停,详尽而仔细的讲解了什么是突刺、对刺、防刺、防下刺、防左刺、防弹匣击……   什么是欺骗刺的中刺左骗右、刺右骗左……什么是击打刺中的左打刺、打压刺……   这都是萧天在自己那个年代学到的东西,这些拼刺技巧,不知凝聚了几代人的生命和鲜血换来的经验。   “日本的拼刺技巧的确高超,这点不得不承认,但是并不是无懈可击,其中有很大漏洞,比如日本人拼刺技术,讲究对刺、突刺,而忽略了击打刺……”   祖父的话在自己耳边响起,萧天心中一阵黯淡,随即回复平静,大声说道:“现在两人一组,自己挑选对手,就当站在你们面前的,是广泽本原、是腾野陆川,杀了你的对手!”   “是!”   萧天忽然笑了一下,慢悠悠地说道:“胜者赏,败者罚!每组拼刺笔试三次,失败者,背着胜利者全部行囊回到军营!”   “我的妈呀!”俞飞的脚一软,几乎摔倒在了地上。   说也奇怪,辎重营的这批兄弟,平时吊儿郎当,懒懒散散,可一学到拼刺,一个个生龙活虎,人人振作。   萧天有些纳闷,原本以为要激发起兄弟们学习拼刺热情,非得费上好大功夫,谁想到会是这个一个局面。难道自己这些兄弟都是为了拼刺而生的?   蒋杰身为帮带,居然也加入到了拼刺行列之中。   最起劲的就是司徒耀,这人也不要好,居然挑了个罗索当对手,当日酒馆斗殴的时候,司徒耀本就和罗索结下了梁子,这次许是出气,许是看着罗索本来就不是自己对手。   按照萧天说的拼刺要领,前两个回合司徒耀轻松取胜,不想罗索大声叫了起来:“管带,耀子刺我的时候,嘴里叫着‘萧天,老子让你折磨人,老子让你折磨人’。管带大人,耀子目无上司!”   “轰”的一下,那些正在拼刺中的兄弟放声笑了起来,萧天也忍不住莞尔:“只要把拼刺练好了,你们把敌人想像成我也没错!”   “狗日的罗索,老子让你打小报告!”司徒耀哇哇怪叫着,完全忘记了现在在练拼刺,居然倒转步枪,抡着枪柄就朝罗索砸了过去。   “救命啊,耀子疯了!”   罗索一边大叫,一边转身就跑,手里却还拎着那条步枪,萧天看着,嘴角忽然露出了笑意。   看着司徒耀就快追上罗索了,没想到罗索一个急停,司徒耀收不住脚,眼看就要撞上罗索,罗索却忽然转身一枪,准确的刺中的司徒耀胸口。   出其不意,加上司徒耀冲的急了,结结实实的撞到了枪口之上,这一下撞的惨了,司徒耀闷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赢了!赢了!”罗索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成功了,挥动着枪大喊大叫。   嘿,自己真的打败这群兄弟中最能打的司徒耀了,这在之前可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耀子,论力气、论身体,你都远在罗索之上,可这一枪,要在战场上,你已经是个死人了!拼刺的时候,哪怕对手实力远在自己之上,也永远不要轻视!”萧天走到司徒耀身边,一把拉起了司徒耀:   “你刚才没有注意,罗索跑的时候,手里依旧拎着步枪,他已经算计好了你会追上来,虽然你胜了两个回合,可因为你的大意,必胜局却输了,还是判罚你败了,罗索的行囊全部由你背回去。”   看着萧天转过去的背影,司徒耀一边嘟囔着一边对罗索说道:“笑面虎,笑面虎,我还没看出这家伙那么会打击报复,不就是刚才说了那么两句嘛……”   此时拼刺场中,蒋杰、革文军都严格按照萧天教的,一板一眼的练着拼刺,沈谰哲是从武当山下来的,有武术底子,拼刺的时候动作灵巧飘逸,似乎加进了自己的许多东西。杨天云出身将门,底子扎实,拼刺时候像模像样。   那边陈少东和俞飞一组就有些不像样了,俞飞胆小,十枪里能够接触到的不到两枪,结果发展成了陈少东在后面追,俞飞在前面跑。   跑着跑着,俞飞脚下一个踉跄,被什么绊了一下倒在地上,陈少东冲了过去,笑嘻嘻的比着样子假装在俞飞身上刺了几下。   正想吹牛,忽然边上一声厉吼:“刺下去,为什么不真刺下去!”   陈少东吓了一跳,一看萧天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自己身边,萧天板着脸,指着地上的俞飞吼道:“现在这个不是咱们四弟,是敌人,难道你杀敌人也是游戏吗?我说了,现在是真打!这里就是战场,你面前的人就是要取你性命的敌人!”   陈少东还没有反应过来,地上的俞飞却忽然操起了滚落一边的步枪,一枪就扎到了陈少东的肚子之上。   陈少东“哎哟”一声,哪里想到俞飞会来这么一手?俞飞得意洋洋站了起来,然后赶紧后退几步,生怕陈少东会对自己报复:“二哥,你现在可是死人了啊!”   “不错,二哥,你被四弟杀死了。”萧天冷冷说道:“战场上的法则就是这样,你对敌人仁慈,死的一定是你!” 第38章 一天是兄弟,一生是兄弟   辎重第一营的训练,倒也在第三镇引起了不小的好奇。在第三镇上下官兵的眼里,整个辎重第一营除了萧天和留学生蒋杰之外,其他人都是废物加无能的代名词。   也就袁大帅和段长官看的起萧天,到哪辎重营都背着个“辎重第一营”的称呼。这次忽然到来的严格训练,在第三镇军官看来,不过只是这些人闲的实在蛋疼,做的无聊游戏而已。   什么背了那么多东西的跑步,能有个球用!还有每次训练回来,辎重营上上下下人人都是鼻青脸肿的,难道辎重营自己人打自己人?这倒好,早晚非得练出人命来不可。   就连一贯对萧天青睐有加的段祺瑞听到这事后,也笑着对身边人说道:   “萧天这个小王八蛋,急了,急了。眼看着咱们一个教官也不给他们分配,自己仗着一股蛮劲干上了。哎,这小王八蛋也不想想,德国教官、日本教官就那么几个,难道我给辎重营派去?这底下不得到我这叫起来?这孩子,为什么我让辎重营参加秋操?就是想着给这小子镀点金,等秋操结束了可以提拔他不是?”   “大人,萧天这是憋着劲要在秋操里表现一下呢?”   “荒唐,一个小小的辎重营,能有什么表现机会?难道靠那些整天不务正业的人去打仗?”   段祺瑞这话传到萧天耳朵里,萧天也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只是在一次训练结束之后,把弟兄们召集到了一起说道:   “有人说我是好汉,有人奉承着我。有人说辎重第一营的是孬种,有人说辎重第一营的人是废物。那些夸我、奉承我的人,同时也在骂着咱们辎重营,我萧天不需要这样的奉承!萧天是辎重营的长官,骂辎重营等于是在往我脸上打巴掌!你们都是我的兄弟,谁羞辱我的兄弟,就是在那羞辱我!   还是那句话,这里的每个人都是我的兄弟!一天是兄弟,一生是兄弟!打狗还得亲兄弟,我萧天没有家人,你们就都是我的亲兄弟,我的家人!秋操很快就要开始了,大家伙自己看着办,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说着,厉声说道:   “明天开始,训练量加倍!”   这次有些出奇,竟然没有一个人抱怨的,蒋杰走到队伍面前,大声说道:   “全体都有,右方,转!跑步,走!”   “一、二、三、四,辎重第一营!”   “一、二、三、四,兄弟如手足!”   一边跑着,嘹亮的口号一边从这些兄弟的嘴里传出。   骑在马上的萧天,看着兄弟们的背影,脸上如同岩石一般没有任何表情。但是萧天知道,自己不会看错这些兄弟的,他们怕死,他们贪杯,他们是二世祖,但迟早有一天,这些在其他人眼里什么都不是的兄弟,一定会成为真正的军人!   漳德秋操,将是检验辎重第一营最好的机会!   1906年9月10日,北洋第三镇第六协第十一标辎重第一营奉命开赴安阳,中国陆军最大规模的军事演习漳德秋操拉开序幕!   此次秋操,北军主力为北洋第五镇和曹锟统领的第一混成协,第三镇只派出了一个辎重营,可以这么说,辎重第一营代表了整个北洋第三镇。   几乎没有任何人对辎重第一营能给第三镇带来荣耀抱着信心,能不给第三镇丢脸那就不错了。   就连萧天的顶头上司王振畿在为萧天送行的时候,也显得忧心忡忡:   “萧天那,看好你的那批兄弟,这次让你们参加秋操,那是段大人的恩典,我不求你们能有多么抢眼的表现,只求你们别给我闹出乱子来就谢天谢地了。”   说着,把萧天拉到一边,低声说道:“萧天那,我和你说句实话吧,这次秋操一结束,段长官就准备另外给你委以重任,所以千万千万不能让你的那些兄弟惹出乱子来那!”   “标统大人,请放心,辎重第一营绝不会给第三镇抹黑!”萧天行了一个军礼,大声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王振畿言不由衷的说了几句,看着辎重第一营的人从自己身边向城门方向走去,叹息了声摇了摇头走了开去。   辎重第一营?除了个萧天还有个球……王振畿心里有些责怪段祺瑞,怎么会想到把辎重营混编到北军之中。   “萧大哥,什么时候回来?”来为辎重第一营送行的小玉,低着头红着脸问道。   “大概,保不齐参加完秋操就回来了。”萧天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   小玉悄悄的从随身带着的篮子里摸出几个煮鸡蛋,放到了萧天的口袋里,正好陈少东看到,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似地叫了起来:   “小玉妹子,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给都是你的大哥,怎么就老三有,我们就没有?”   小玉脸红红的,把一篮子鸡蛋朝着陈少东手里一塞,又赶紧的躲到了萧天身后。   “轰”的一下,兄弟们都笑了起来。   陈少东剥了个鸡蛋,塞到了自己的嘴里,好容易咽了下来,拉开嗓门就唱了起来:   “辎重第一营,出了个萧疯子,今天去秋操,老子逞威风……”   本来唱着挺好,谁知道到了第二段可就变了味道了:   “辎重第一营,来了个方小玉,鸡蛋不是蛋,那是定情物,咱们辎重第一营……”   边上辎重营的兄弟一起大声和了起来:   “出了个萧夫人!”   这一来,不光是辎重营的兄弟,连路过的那些第三镇的北洋兄弟也都笑成了一团。   小玉又羞又急,躲在萧天身后怎么也不敢出来,萧天抓了抓脑袋,哭笑不得,自己怎么摊上了这么一群兄弟?   “辎重第一营,来了个方小玉,鸡蛋不是蛋,那是定情物,咱们辎重第一营,出了个萧夫人!”   这歌声,打从开始唱就没有停过。   1906年9月,辎重第一营开赴安阳,这一年的秋操,辎重第一营将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在世人面前? 第39章 风云人物   “报告,北洋第三镇第六协第十一标辎重第一营萧天报道!”   段祺瑞从地图上抬起头来,一屋子军官的目光也都投向了萧天,段祺瑞敲了下腰:“我说你个小王八羔子,每次嗓门都那么大,吃了什么兴奋成了这个样子?”   北洋军官们都笑了起来,段祺瑞点了点萧天:“还芝,仲珊,这个就是萧天了!”   说着又转向萧天:“萧天那,过来见过第五镇统治官张还芝张大人,第一混成协曹锟曹大人!”   “萧天见过二位大人!”萧天敬了一个军礼。   也没有什么过多客套的话,段祺瑞让众人围到地图前,讲了秋操注意要点,以及各部任务,末了说道:   “这次咱们是和张之洞的湖北新军打,大家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谁要丢了大帅面子,我就撤了他的官职!”   “是,卑职等领命!”   萧天在那听了半天,也没有自己辎重营什么事情:“段长官,请问我部任务为何!”   “啊,这个。”段祺瑞倒有些不知所措,在计划里,根本就没有把辎重营算上,本来就是想着让萧天的秋操时候镀下金,等秋操结束了也好有借口提拔。谁想到萧天居然问自己要起了任务,又不好打压萧天信心,段祺瑞想了一下干脆把皮球踢给个张还芝:   “还芝那,你看辎重营有些什么任务那?”   张还芝怔了一下,把辎重营拉到秋操,可是你段祺瑞段长官的命令,现在倒好,把责任推卸到了自己身上?   辎重营的“名气”可不小,没准往秋操那一放就成了祸害,万一在秋操上出了什么岔子,丢了北洋的脸,那大帅到时候追究下来可是自己的责任。张还芝脑筋动的快:“仲珊那,我看就把辎重营放到你的混成协吧。”   曹锟脸色变了变,可这官大一级压死人,段祺瑞把辎重营扔给张还芝,张还芝扔给自己,自己可没地方扔了。在那愁眉苦脸想了一会,勉强说道:   “这个,辎重营辎重营,自然,这个……自然是保障后勤,这个,我看就由我来亲自掌握吧……”   其实曹锟说了半天还是什么任务都没给萧天,萧天心里苦笑一下,这真叫好事不出门,臭名飘万里了。   “大帅到!”   这一声声音在门外响起,屋子里的军官赶紧挺直了胸膛。   说话时袁世凯已经走了进来,一见满屋子的军官,笑着摆了下手:“都那么拘束做什么?我说过,你们不但是我的部下,更是我的手足,都坐下来说话。”   一众军官坐了下来,萧天陪在末座,以一个小小辎重营管带,能和北洋如此多的高级军官坐在一起,也算是希罕事了。   袁世凯坐下来的第一句话没有谈到秋操,也没有问自己手下这些重将,居然是对萧天说的:   “萧天那,我听到芝泉把你的辎重营也安排到了秋操之中,我心里高兴的很,别人看不起你辎重营,可芝泉看得起,我也看得起。别人都说你辎重营要坏事,可我不相信,我对那些在我嘀嘀咕咕的人说,辎重营的那些人将来是必定会成事的。为什么那?因为他们的管带是萧天,有什么样的将就有什么样的兵,是不是这个理那,萧天?”   这一刻萧天心里真的有一些感动,不管袁世凯这话是真是假,是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可这话听到人的耳朵里真有为其效死的冲动。   都说袁世凯会拉拢人,部下对其大多忠诚,连萧天这个从后世而来,熟知袁世凯为人的,听了这一番话,也是心生感激。   “好了,说正事吧。”袁世凯迅速把话题拉了回来:“芝泉,此次秋操事关重大,准备的如何了那?”   “回大帅,一切准备妥当。”段祺瑞欠了下身子:“昨日已经和湖北方面派来的联络官通过气了,只是还少一个秋操审判员。”   萧天听在耳朵里,想在心里,这个少的秋操审判员不用说了,很快就有答案,那人就是被袁世凯一眼看中,年仅二十四岁的蔡锷了。   袁世凯点了点头:“此次秋操,朝廷远比河间秋操更加看重,朝廷已经任命我和铁良担任检阅大臣,署军令司正使王士珍为演习总参议,军学司正使冯国璋为南军审判长,军学司副使良弼为北军审判长,徐世昌负责秋操参谋处。芝泉北军总统官,黎元洪南军总统官,大家务必都要打起精神,不堕了我北洋之威!”   “卑职等谨奉大帅帅令!”   袁世凯继续说道:“上次河间秋操,大家心里有数,其实练的不怎么样,但那没有关系,第一次做事,谁能够做到完美?可这次漳德秋操不一样喽。上次咱们自己和自己练,这次是咱们和湖北练,谁赢了,谁在朝廷眼里的分量就更加重,谁赢了,谁就是朝廷第一新军!   张之洞练兵还是很有一套的,湖北新军聘请的也大多是日本教官,日本人已经放出话来,说日本教官一定比德国教官优秀,听说这次日本人还会亲自参谋,为湖北新军出谋划策,咱们北洋要是败了那在皇上和老佛爷心里是分量大减那!”   “北洋新军,天下无敌!”   那些北洋军官一齐大声说道。   看着北洋军官意气风发的样子,萧天心里颇有几分感慨。   袁世凯、段祺瑞、王士珍、冯国璋、徐世昌、黎元洪、曹锟……这些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风云人物,这些未来的总统、总理!还有冯玉祥等等等,很快都将汇聚于漳德秋操。   自己能够亲眼见证这一段历史,也算不枉此生了。   可是自己在北洋中会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在未来风云动荡的中国大地又会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一个在未来军阀割据时代,听命于各路层出不穷的“总统”、“大帅”的旅长、师长?还是同样当一个割据地方的军阀?   萧天不知道,也无法回答自己。   可是不管怎么样,自己已经来过、走过、见过了,起码在这段历史上,也一定会书写下自己的名字:   萧天,1905年加入北洋,1906年参加漳德秋操……   后面呢?在历史上,自己还会留下一些什么事迹? 第40章 头狼   在那说了一会秋操的事,袁世凯单独留下段祺瑞、张还芝、曹锟三人,其他军官一一走出。萧天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听到袁世凯在背后说了一声:   “萧天,遇事沉着,不急不慌,方能成就大事!”   “萧天谨遵大帅教诲!”萧天大声回答,大步走了出去。   段祺瑞看着萧天背影笑道:“大帅,你对萧天那可是器重得很那。”   袁世凯也笑了一下:“我如此看重萧天,一是因为他的予才的后人,虎父无犬子,第二个原因,恐怕你们都不知道了。”   在那沉默了一下:“你们都以为萧天一口气杀了两个东洋人,凭的是一勇之力,其实你们错了,都错了。在和腾野陆川对决的时候,情况如此危急,生死只在一线之间,根本容不得人有分毫考虑,可是萧天却做到了,他成了最后的胜利者。一个在那样环境下依旧能够保持如此冷静头脑的人,他的心,他的肝胆都是铁打成的那!   你们都看不起辎重营,是不?我为什么那么看重?不是鼓励萧天,而是真的看重。你们大家伙都想一下,萧天要被砍脑袋了,他的那些兄弟居然都想着和他一起死,这样的勇气,一般人是做不出来的。将来上了战场,最重要的是什么?敢死!谁敢死了,谁就占了上风!   有人说萧天和他予才一样,是狼。我看这话也对也不对,萧天的确是狼,可他是条头狼,什么是头狼?狼群中领头的那个!而他的那些兄弟就是一群狼!一只狼不可怕,一群狼也不可怕,可是有了头狼的狼群,就是最凶猛的狮子老虎也不是他们的对手那!”   段祺瑞三人沉默在了那里,起初以为大帅如此看重萧天,不过是因为其父的缘故,谁想到大帅心里居然还想着如此多的事情。   头狼?   不错,看萧天现在这样子的确有些头狼的味道。   袁世凯忽然一笑:“我看,用不了几年,我北洋三杰龙、虎、狗里,又要多了一只狼了……”   ……   “萧兄弟!”   顺着这声声音看去,萧天笑着迎了上去:“蔡兄!刚才还在说起湖北方面派来的联络官,我猜着别是你吧,不想心想事成了!”   蔡锷笑了几声:“这次秋操动静大,我本来管着新军训练,谁想到上峰给我派了这么个差使,想着萧老弟你也参加了此次秋操,我这可一门心思在琢磨着能不能再遇到你呢。”   忽然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说道:“那次救了杨天云,我脚底抹油跑了回去,保定官府后来没有来找你的麻烦吧?”   “那关我什么事?”萧天一本正经地说道:“那是本人做的事情,和我一点关系也都没有。”   两人相视而笑,蔡锷说道:“我充当联络官到达之后,观看北洋训练果然与我湖北大有不同。湖北是学科(理论)重于术科(应用),北洋却是术科重于学科,两者孰优,我看也只有等到秋操结束之后才知道了。”   “论学问,可是你湖北新军比北洋要高得多了,听说湖北招募新军的时候,要求招纳‘实能识字写字,并能略通文理之人’,张之洞大人湖北练兵第一条就是要求‘入营之兵必须有一半识字’,这一点北洋可就不如你湖北了。”   两人在那讨论了会,蔡锷说道:“此次秋操,我湖北方面专门聘请了一个日本教习团做为参谋,领头的日本人叫山木太正,是个上尉,专门负责为湖北出谋划策,日本人这次可是下决心要打败你们由德国军官充当主要教官的北洋了。”   萧天冷笑了下,也没有说什么。   正在这时,袁世凯在段祺瑞几人的陪同下走了出来,见到萧天正和一个年轻军官说话,朝前走了过去:“萧天那,说什么说的那么热闹呢?”   萧天一个立正:“回大帅话,萧天正和湖北联络官蔡锷讨论秋操事宜!”   “湖北联络官?”   段祺瑞赶紧在袁世凯耳边低语了几句,袁世凯打量了蔡锷一番,这个年轻英武的军官让袁世凯大生好感,忽然恍然大悟:   “啊,我知道了。粱任公的弟子蔡艮寅,自己改了个名字蔡锷,留学日本归来的,好,好,年轻有为,年轻有为!”   蔡锷朝袁世凯敬了个礼,心里却大不以为然,许是因为老师梁启超的缘故,蔡锷心里对虽然并不厌恶,可也没有多少好感。   袁世凯却越看越是喜欢,忽然回头对段祺瑞说道:“芝泉那,你不是说秋操还少一个审判员?我看这个蔡锷就很合适!”   段祺瑞听的怔在那里,让一个二十来岁的低级军官充当秋操审判员?   萧天心里却笑了一下,这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袁世凯终究还是按照历史进展,任命蔡锷当了秋操审判员。   这一道任命,也算是袁世凯慧眼识人,当真平地一声雷了,不知要引起多少非议,可也正是借着此,蔡锷之名从此之后名满天下。   不管历史上对袁世凯有什么评价,可袁世凯这份识人功夫放眼当今天下却再没有一个人能够及得上的。   蔡锷也是愣了一下,哪里会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赫赫威名的练兵大臣袁世凯,对方竟然会委以自己如此重任?   “蔡锷,蔡锷谢过大人!”   “好,好。”袁世凯赞不绝口,指着萧天和蔡锷说道:“我袁世凯手下有个萧天,张之洞手下有个蔡锷,都是当世俊杰,当世俊杰那!芝泉,要是我看的不错,这两个年轻人,将来必定会成为一代名将那!”   萧天心里有些惶恐,蔡锷是一定会成为一代名将的,可是拿自己和蔡锷相提并论就有一些生受不起了。   萧天哪里想到蔡锷心里也是一般想法,萧天手刃日本陆军拼刺之王,名满天下,自己虽然从日本归来,有“中国史官三杰”之称,可是说穿了在国内还没有几个人认识自己。   现在袁世凯把自己和萧天并论,也是抬举自己了。 第41章 大幕拉开   1906年10月21日。   由北洋新军第三镇统治段祺瑞任总统官之北军,由湖北新军第八镇统治张彪任总统官之南军的秋操大典,拉开大幕。   北军驻安阳城南,南军驻汤阴城北,全副武装,计有马、步、炮、工、辎重各兵种人员三万三千余人。   在这三万人的庞大队伍里,像段祺瑞、黎元洪这样的高级官员早已成名,反倒让观摩嘉宾习以为常,而南北两军各有两个年轻人特别引人注目。   曾经让北洋新军名扬天下的英国《泰晤士报》的记者莫里逊在自己的报道中如此写道:   “短短一年不到时间,中国的第二次军事演习开始了,或许这的演习更带一些火药味,因为这是由中国最精锐的两支军队之间的比试……   演习前,中国的实权派人物,练兵大臣袁世凯出人意料的让一个二十四岁的,之前并没有多少人知道的湖北军队中的一名低级军官蔡锷,充当了演习的裁判。袁先生总是以能识人而著称,也许这次也能带给我们什么惊喜吧……   在北军方面,一颗将星正在冉冉升起,这个人就是深得袁先生以及北洋的高级将领段祺瑞喜爱的萧天。这个十八岁的中国军官尽管年轻,但却有着一段非常传奇的经过,我会用专门的文章来叙述这个年轻人的故事……   由于萧天的原因,负责演习后勤保障的辎重营,反倒成为了焦点所在。对于萧天和他所指挥的辎重营,中国人的心态是爱恨交织。   萧天毫无疑问是其中最出色的一个,但他所指挥的那些士兵,更加严格意义上来说,和北洋格格不入,甚至都不能算做士兵。中国人现在抱着这样一个奇怪心态:希望看到萧天能够在这次演习中再做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大放光彩,而另一方面,却又乐意看到辎重营的人出丑,好成为茶余饭后的笑谈……” ㈧_ ○_電_芓 _書_W_ w_ ω_.Τ_ Χ_t_零 _ 2 .c_o _m   如果萧天和他的兄弟们能够看到这篇报道,不知道应该哭还是应该笑。   这篇报道的确已经反映出了辎重营在演习中扮演的角色,以袁世凯、段祺瑞为首的北洋高级官员,希望看到萧天有杰出表现,可是其他人就更乐意看到辎重营出洋相,好杀一杀北洋的威风了……   “张大人。”   “袁大人,铁大人。”   “王大人。”   “冯大人。”   招呼声此起彼伏,袁世凯、铁良、张之洞、王士珍、冯国璋、良弼、徐世昌这些个朝廷重臣,一个一个出现在了观礼台上。   张之洞和袁世凯这一南一北两个新军领袖互相请着坐了下来,张之洞笑着说道:“袁大人,北洋精锐,那是天下闻名的,就连洋人也闻北洋之名,此次秋操还请袁大人千万手下留情那,别让我们湖北输的太难看了。”   “哪里,哪里,张大人这是太谦虚了。”袁世凯赶紧恭恭敬敬地说道:“北洋不过是借着莫里逊的一枝笔而已,徒有虚名,徒有虚名。湖北新军那是张大人一手练出来的,旁人都说,从湖北新军中随便挑个兵出来,那就能考上秀才,相比之下我手下的那些人可都是大老粗了。”   这两人互相恭维了几句,张之洞话锋一转:“袁大人用人鬼神莫测,我手下的那个蔡锷,虽然曾经留学日本,可资历太浅,不想袁大人却以其为审判员,惶恐的很,惶恐的很。”   “蔡锷虽然年轻,可我看来其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此次提携一下,将来或可成为美谈。”袁世凯对任何官员说话的时候,神态语气总是那样谦逊恭敬。   “多谢袁大人玉成。”张之洞说着忽然问道:“不知袁大人这次准备把那个萧天如何安置?论起单打独斗,我湖北只怕没有人是其对手。”   袁世凯还没有来得及回答,边上铁良已经冷哼一声:“萧天?上次没有掉脑袋已经很幸运了,老佛爷前次还问到了此人。哼哼,徒有匹夫之勇,又能成何大事?我看其人连做个管带也都勉强得很了。”   “铁大人教训的是。”袁世凯应了一声,也没有把铁良的话放在心上:“萧天此次秋操,不过是指挥辎重营做些后勤保障而已,不会有什么出色表现,恐怕要让张大人失望了。”   “我看未必。”   顺着说话声音看去,正是即将再度出任驻美国、墨西哥国、秘鲁国、古巴国的公使伍廷芳。伍廷芳冷笑几声:   “我大清好容易出了萧天这么个血性男儿,二十不到年纪天下知名,正该好好培养,袁大人却只使其做个辎重营管带,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使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伍大人教训的是,伍大人教训的是。”袁世凯连连应着,也不反驳。   伍廷芳性子耿直,可对自己心里所想知之甚少,袁世凯也不辩解,任凭伍廷芳冷嘲热讽。袁世凯涵养极好,又善隐藏自己,对于这些朝廷大臣,那是半点也都不会得罪的。   忽然看到后面次观礼席上一对男女青年,袁世凯急忙把话题岔开:“伍大人,这两位就是贵公子伍朝枢和贵千金伍芸吧?”   见伍廷芳点了点头,袁世凯大是赞叹:“不想已经如此大了,朝枢贤侄身兼朝廷重任,却还从广东赶着回来观看秋操,那是实在给世凯面子了。伍芸侄女更是出落的和一朵花似的,将来不知哪家少爷有福气把伍侄女娶过门那。”   伍廷芳无言以对,这位朝廷堂堂重臣,居然对晚辈也是如此客气,这让自己还怎么讥讽袁世凯用人之道?   “回诸位大人,南北两军完成准备!”   此时,南军总统官段祺瑞,北军总统官张彪齐齐出现,大声说道。   袁世凯和铁良、张之洞交换了下意见,袁世凯面色一正:“秋操开始!”   1906年10月21日,随着袁世凯的这一道命令,在中国历史上占据着重要地位的漳德秋操正式开始。   这一年,萧天年仅十八岁,他的人生也随着漳德秋操的到来再度发生重大转变。 第42章 枭雄   1906年10月21日,漳德秋操拉开大幕。   中国人有在金秋时节阅兵的习惯,名为“秋操”。一来,金秋能给军队后勤提供充足的粮秣;二来,战马到秋天长得膘肥体壮的,正是拉出来检阅和作战的时候。   10月21日,南北两军进入演习区域,翌日正式对垒。外国驻华使馆官员和北洋新军、湖北新军的德国、日本教官都来观摩。   先由北军总统官段祺瑞背诵演习总方略和特别方略。段祺瑞声音洪朗,对章法熟练。之后轮到南军总统官张彪背诵。张彪业务不行,由背后的参谋长念一句,他在前面背一句,样子相当窘迫。   下台后,张彪自知不能胜任总统官,便举荐了军校科班毕业的黎元洪代替自己指挥南军。   正式演习的前一夜,似乎所有人都处在紧张之中,连一向没有正形的辎重营的那些兄弟,脸上也都写满了期盼。   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再如何玩世不恭,再如何放荡不羁,一旦到了荣誉考验的时候,无论怎样伪装,也无法否认内心的渴望。   看着弟兄们的样子,萧天也不知道从哪找来了副麻将,招呼着蒋杰、革文军、陈少东三个一起玩起了麻将。   其他兄弟见管带压根没有把明日的秋操放在心上,这个时候还有心思玩麻将,倒也放下了心,三三两两要么在那吹牛,要么在那睡觉。   蒋杰手气不错,接连自摸了几把,打出一张一万:“萧天,明日咱们除了给炮兵运送弹药,可没什么别的任务那?”   萧天点了点头,革文军叹了口气:“这好,咱们这些人就是劳力,我看一直到秋操结束,也没咱们什么事情,辛辛苦苦练了那么多日子,一点用武之地也都没有。”   “等。”萧天抓了一张牌,又打了出去:“耐心等待,总有机会的。秋操不是一天两天就会结束的。”   “要我说那,咱们干脆也别这么傻等,傻等等到什么时候?”在后面观战的司徒耀指挥着革文军打出了一张九万,结果点了个炮给蒋杰,司徒耀赶紧闪到了蒋杰身后:   “其实明天给炮兵送弹药,人家有自己的辎重营,用不着咱们,那是曹锟曹大人怕咱们太闲,惹出点麻烦,这才找了些事情给咱们做。咱们留下一半人等候命令,让另外一半人自己找些事情做,没准还能立下一功。”   连着赢钱让蒋杰心情大好,一边砌着牌一边说道:“是啊,耀子这话说的有道理。反正咱们辎重营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只要不闯祸,也没人管咱们做什么。你们还别不信,就算咱们把麻将放到演习场上去打,人家也只当没有看到。”   萧天笑了起来,一不留神打错了牌,想要收回来,却被陈少东一把抢了过去:“其它事情我可不管,就一遭,这次秋操一过,老三那是铁定要被重用的,老三,咱别的不说,你到哪可都得把弟兄们带着。”   “得了,重用?别到时候撤了我就谢天谢地了。”萧天抓了张牌,看了半天都不知道打哪张好:   “耀子说的想都别想,演习怎么打都是规定好的,你抽冷子不招呼上峰这么一乱来,一个个非掉脑袋不可。不过就有一遭,咱们那……”   正说着,营房里忽然进来了个人,对着帘子坐着的蒋杰正想呵斥,忽然一下站了起来:“大帅好,段长官好!”   这一来可把这些人吓坏了,军营里打麻将那可是违反军规的事,辎重营虽然没规矩,也没人来管,可现在被袁世凯和段祺瑞抓个正着,那可麻烦大了。   萧天也赶紧带着兄弟们站了起来,额头上汗水流了下来,自己本来是想借着打麻将的机会,让弟兄们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谁想到袁世凯和段祺瑞会忽然出现?   段祺瑞脸色不太好看,狠狠瞪了萧天一眼,袁世凯眼光从麻将牌上扫过:“谁输了?”   萧天一个立正:“报告大帅,我输了!”   “打仗,你行,打牌,你不行。”袁世凯走到萧天位子上坐了下来,扒拉过了麻将牌:“坐,都坐,我陪你们打。”   萧天和一众兄弟面面相觑,谁敢坐下?段祺瑞稍稍抬高了些声音:“全体都有,听我命令,坐下,陪大帅打牌!”   蒋杰、革文军、陈少东胆战心惊坐了下来,袁世凯掷了色子,抓了牌,打出一张:“都不要紧张,秋操前还有心思打牌,那就是说明你们放松,虽然犯了军纪,不过这样的心态还是好的。”   几个陪着打牌的人心情稍稍放松了些,陈少东打出了一张二筒,袁世凯把牌往下一倒:“就你了。”   收了钱,袁世凯一边砌牌一边说道:   “我和你们萧管带曾经说过,别人看不起你们辎重营,可我袁某人看得起,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个典故谁听过那?”   “回大帅,卑职听过。”蒋杰停下手里动作,把典故说了一遍。   “恩,是个有文化的人,在丹麦留学,还没有忘了咱们老祖宗的东西。”袁世凯似乎对辎重营里的人非常熟悉:   “大家都认为一个人没有出息,未必这人就是真的没有出息了,那是没有到合适的时候,让这人展露自己的才能。你们就是如此,我看辎重营早晚必定一飞冲天!”   打了几圈牌,许是袁世凯手气好,许是兄弟们不敢赢大帅的银子,袁世凯面前的铜元、银元堆的满满的,袁世凯笑着站了起来,找块布把这些铜元银元包了起来,朝萧天手里一塞:   “打牌,我行,打仗,你行!萧天,不要辜负我的期望!还有你们,也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是,绝不辜负大帅期望!”萧天和自己的弟兄们一齐大声说道。   袁世凯笑着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说就和段祺瑞一起走了出去。   捧着手里那些钱,萧天知道,袁世凯这么一个举动,已经彻底把自己,把辎重营这些兄弟的心都收服了。   所谓枭雄,不是要多严厉多不近人情多冷血,或许真正的枭雄就是袁世凯这个样子吧。 第43章 蒋百里和土肥原贤二   10月22日,演习正式开始。   霎时间,炮声隆隆,枪声不断,人喊马嘶,尘土飞扬。新型炮兵、骑兵和步兵协同作战,依次操练冲锋战、遭遇战、防守战。   工兵忙着设雷布雷扫雷,辎重兵保障后勤。古老的中原大地见惯了冷兵器时代的金戈铁马,还是第一次见到现代武器的厮杀。   第一天演练的是军容和射击,也就是表演项目。   秋操前,人们普遍认为袁世凯编练的北洋新军优于湖北新军。但是在第一天的秋操中,湖北新军军容严整,枪法精准,士气高昂,被阅操大臣们赞为“东南各省首屈一指”。   总统官黎元洪从容指挥,下达命令干脆果断,声名鹊起,一下子从一名普通军官成为了南北瞩目的名将。   辎重营运送完了弹药,闲的无聊,萧天又接到命令,袁世凯调萧天前去陪自己一起观阅秋操。   袁世凯摆明了就是要提拔萧天了,只要在秋操的时候,萧天在袁世凯身边,在一众朝廷大臣身边站上一会,顿时会成为焦点,身价倍增。将来再行提拔时候,决然不会有人提出异议。   萧天到的时候,正好是中午吃饭辰光,秋操暂时停止,萧天远远看到蔡锷和一个年轻人一起走了,蔡锷也见到了萧天,一边打着招呼一边和那个年轻人来到萧天面前。   只看了那年轻人一眼,萧天忽然觉得这人非常亲切熟悉,似乎在哪见过一般,蔡锷兴高采烈地说道:   “萧老弟,介绍一下,这位也是袁大帅昨日提拔的审判员,和我一起从日本士官学校毕业的,浙江人蒋百里!”   蒋百里?中国真正的军神蒋百里!   “从前拿破仑说过,若干年后东方必出一伟大的将才,这或者就应在你的身上吧。”萧天脑海里忽然跳出了德国兴登堡元帅曾经这么评价过蒋百里的话来。   “方震兄,这位就是我和你一直提起的萧天!”   蒋百里微微笑着朝萧天敬了一个军礼:“萧兄,久仰大名,无缘得见,不想在这秋操相逢。蒋百里就等着看萧兄在秋操中大显身后了。”   “惭愧,惭愧!”萧天定了下神:“萧天负责的是辎重营,不会直接去第一线,想来要让方震兄失望了。”   这时袁世凯又派人前来催促,萧天恋恋不舍的和蔡锷与蒋百里道别,只想着今日一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和蒋百里促膝长谈。   原来蒋百里留学日本士官学校,以第一名的优异成绩毕业,获得日本明治天皇亲赐指挥刀,轰动海内外。回国后,马上成了各省督抚大员眼中的明珠宝贝。浙江巡抚张曾扬动之以乡情,以浙江新军第二标标统的职位吸引25岁的蒋百里留在浙江练兵。   不想,东三省总督赵尔巽破格提拔蒋百里担任负责训练新军的督练公所总参议,全权放手由他编练东北新军。蒋百里于是去了东北,大干之余也引起了旧式军队将领猜忌。旧派军人处处制造麻烦。蒋百里决心离开东北是非之地,赴德国深造,临行前来彰德观操。   袁世凯眼光毒辣,在提拔了年轻的蔡锷之后,再次提拔同样年轻的蒋百里充当秋操审判员。可惜彰德秋操一过,蒋百里即将远赴德国。   心中依依不舍,有些无精打采,见到袁世凯后精神这才振作一些。   袁世凯招呼着萧天和自己一起用饭,饭桌上还有两个日本人同在,一个是日本参谋本部亲自推荐,袁世凯的军事顾问坂西利八郎,还有一个却不知是谁。   袁世凯却介绍道:“湖北新军以山木太正上尉为参谋,同时,按照朝廷要求,南军北军还要有指导以及评判,坂西先生是咱们北军指导评判,这位是土肥原贤二少佐,将充当南军指导评判。”   萧天脑袋里“轰”的一下几乎炸开,土肥原贤二!   自己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彰德秋操,土肥原贤二可不就是指导评判?   暗叫自己糊涂,萧天眼中杀机一闪而过,脸上不带声色:“是坂西先生,土肥原先生。”   萧天眼中神色并没有瞒过土肥原贤二,不过土肥原贤二却站起来微笑着朝萧天鞠了一躬:“萧管带,您的名字我听闻很久了,也许我们之间有些不愉快的事,但那都已经过去了,希望您不要放在心上。军人自然以血性为第一,我完全能够理解您当初做的举动。”   土肥原贤二笑眯眯的,把萧天和腾野陆川之间的决斗,说成了“我们之间的事情”。袁世凯听了哈哈笑了几声:   “土肥原先生说的不错,过去的就过去了,不要再去多想什么。”   一顿饭默默吃完,袁世凯放下筷子抹了下嘴:“坂西先生,土肥原先生,今日操练,湖北新军似乎远胜于我北洋新军啊。枪法准确,军容严整,果然是天下精良之师。我北洋和其一比就要逊色不少了。”   土肥原贤二看了萧天一眼,依旧笑眯眯地说道:“说到枪法准确,我看湖北新军不过如此,袁大人麾下有员骁将,枪法那才是真的精准呢。”   “哦?我麾下还有这样的人?”袁世凯兴致勃勃地问道。   土肥原贤二指了一下萧天:“当然,就是这位萧管带,枪法之准,我看别说这里,就连大日本帝国中再找不出一个和萧管带能够媲美的。”   萧天恍然大悟,那日日本特别行动队袭击自己是青木宣纯所指挥安排的,但土肥原贤二一定知道全部内情,甚至可能亲自参与策划。   现在,自己和辎重营,一定已经成了青木宣纯和土肥原贤二的眼中钉、肉中刺!   袁世凯却大是奇怪,心里只想着自己都不知道,土肥原贤二又从哪里得知萧天枪法准确的?问了萧天,萧天随口含糊过去。   土肥原贤二微笑着说道:“萧管带,今日我就要去南军了,希望在实战演习中,能够见到萧管带和您的士兵身影,在战场上我让一睹您的风采。”   萧天语气淡然,但却坚定:“土肥原先生,我保证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第44章 讲评   第一日的演习,南军可谓是出尽了风头。   北军每天演习结束后都要举行总结讲评,段祺瑞亲自主持,各营管带以上官员一律参加。   由于在第一天的演习中被南军抢尽风头,因此气氛有些沉闷。过了一会,有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军官站了起来,萧天一看,笑了起来。   未来的民国总理,现在的军总参谋官,留日士官升张绍曾。   就见张绍曾站了起来,矛头直指第五镇统治官张还芝,问张还芝第五镇来了多少人?留守的有多少人?有多少病号?多少轻病?多少重病?帐篷来了多少?马匹来了多少?   北洋老将张怀芝一句也答不上来,脸红耳赤,只好说道:“我记不得,请原谅。”   这个时候的北洋气氛空前团结,关系融洽,甚至有那么一些开明的味道,张绍曾以下犯上,换在别的地方早被长官嫉恨,露了个丑的张还芝却笑着对着段祺瑞自我解嘲:“这可不怪人家,我这可是自找的。”   原来,当初张怀芝在第五镇任协统时,张绍曾任协参谋长。张怀芝为了给张绍曾一个下马威,就问他这一套,张绍曾说:“这些都有账可查,请查看账目就知道了。”张怀芝就说:“你答不出,凭什么当参谋长?”张绍曾觉得无理可讲,当即辞职走了,这次可算是找到机会扳回一城了。   萧天在那听着有趣,如果北洋上下将来人人都如今天这般团结,下级敢言,上级不嫉恨动气,虚心接受,那北洋必然是一支无敌之师。   在那论了一会,无非就是湖北新军如何如何有可取之处,北洋方面有何种不足等等。段祺瑞一边听着,一边把目光投到了萧天身上。萧天会意,当即就站了起来。   议论之声顿时停止,所有人都看向了这个名动北洋的萧天。   萧天大声说道:“其实我以为从秋操第一天表现来看,仅从辎重后勤方面来说,较之此前河间秋操已经有了巨大进步!   诸位知道,河间秋操的后勤工作之差难以言表,部队经常一整天没有吃饭,饿得肚里辘辘作响,又加演习时背负极重,路上泥泞油滑,士兵受的苦一言难尽。   最有名的一件事,河间秋操时,队伍接到命令去东林寺宿营。可事先没有人调查东林寺能容纳多少人。结果只能住二营人的寺庙,遭到十营队伍的哄抢。队伍糊里糊涂地开了去,前头大队一到,屋子里立时站满,不到一刻,院子里也满了。后头的部队越来越多,只因命令是住东林寺,于是不问青红皂白,一直往里拥进去。里面的几乎要被挤死,外面的仍然拼命往里挤。团长李进材被挤到里面,出不来,就爬到人群上,踏着人头爬到墙上。   河间秋操时候,常常是命令一下,队伍立时乱了起来。兵找不到官长,官长找不到兵。雨声人声,满街嘈杂,弄得天旋地转,莫名究竟。   但是彰德秋操从准备到正式开演,各项工作都有章可循,进展顺利,秩序井然,官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兵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我以为这就是进步。   反观湖北新军方面,上午演习结束之后,竟然没有人给那些参演官兵送中饭来,弄到下午演习湖北方面都是饿着肚子参演,状态大不如上午时候!”   “恩,有道理。”段祺瑞点了点头:“不过后勤辎重方面虽然有进步,但是不得不承认,湖北新军军容严整,枪法准确,连德国和日本教官都交口称赞不绝那,想比之下咱们北洋可就不如人家了。”   “这其中也没有什么!”萧天的回答引起了北洋军官极大兴趣:   “军容严整,队列整齐固然值得夸奖,可真上了战场,一支队列站得再齐的队伍也未必能够打胜仗,队列站的不齐的未必能打赢。   枪法准确值得学习,可靶子是死的,战场上人是活的,没有谁会在那里站着不动让你打!萧天以为到了真刀真枪的环节,北洋必然胜过湖北新军!”   稍稍停顿了下,见到所有人都听的仔细认真,萧天放开胆子说道:   “我北洋士兵普遍使用德国毛瑟98式步枪,还配备了相当数量的马克沁重机枪、麦德森轻机枪和克虏伯火炮。湖北方面,士兵使用汉阳造……不是,使用湖北枪炮厂自行生产的步枪,枪械性能欠佳,重机枪、轻机枪、火炮更是稀缺!   加上此前河间秋操之中,我北洋表现不佳,大家伙都卯足了一口气要在彰德扳回面子,三军者,士气第一,士气被提升上来了,什么都好办了!所有我认为明日开始将是我北洋全面占优!”   这一番话说的人人振奋,互相低声交头窃耳,议论不停。   段祺瑞和张还芝、曹锟互相交换了下眼神,微微点头,段祺瑞凑过去说道:“还芝,不想这个小王八蛋还有这般见识,明天开始之后,看有没有什么任务,不妨碍大局的,交代给辎重营的人去做。”   张还芝应了下来,心里想到,这次萧天又是大出风头,秋操一旦结束,萧天非被提拔不可,加上他和大帅特殊关系,自己将来许还要靠着此人不可。可在心里盘算了半天,却实在没有和段祺瑞说的一样的任务。   “静一下。”段祺瑞此时让室内安静下来:   “萧天说的话有些道理,大家都记在心里也就是了。这次秋操,大帅重视,朝廷重视,中外来宾重视,非同小可。河间秋操,咱们丢人丢的是自己的人,可这次要是输了,那就是丢的大帅的人,丢的咱们整个北洋的人。   明日秋操,所有人务必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不得懈怠,谁表现的好,我升谁的官,赏他银子;谁表现的不好,我撤他的职,打他的板子,到时候谁都别说我段某人不讲情面,不顾义气了,都听到没有!”   “振作精神,北洋必胜!” 第45章 机会来了!   次日秋操一开始,情景果然与昨日大不相同。   那些个北洋士兵,一个个和吃了药似的,部队刚一展开,长官立刻下达命令包抄南军,那些个北军官兵人人嗷嗷叫着,在炮火的支援下迅速向南军两侧包抄上去。   原本秋操将会举行一周时间,可看着北军架势,却好像要在今天就结束战斗一般。   南军在火力上远远不如北军,可在黎元洪调度之下,死命抵住两翼上来的北军,半步不让。   前面打的热闹无比,萧天的辎重营得了个不错的差使,负责为前面的部队输送补给。按说这也是辎重营的本行,可萧天那些兄弟一个个无精打采的。   之前训练的如此刻苦,辎重营的兄弟自己都不敢相信会如此玩命练习,为的可不就是在秋操时候一展身手?现在倒好,给炮兵运送完了弹药,轮到给步兵送补给了。   萧天也是板着脸,一句话没有。昨天评论结束之后,段祺瑞已经暗示自己已经和张还芝打过招呼了,今天会有任务,谁想到还是运送辎重。   不过这也怪不了别人,自己底子就没有打好,招兵的时候进的就是辎重营。   难道一日为辎重,终生为辎重?   把辎重送了上去,眼看着那些北军人人生龙活虎,辎重营的兄弟们一个个唉声叹气。更加气人的是,之前曾经在擂台前阻止过辎重营兄弟去救萧天的那个叫杨林的年轻军官,见到这帮“老朋友”的时候居然笑嘻嘻地说道:   “哎哟,我说还是你们舒服,咱们在前面拼死拼活的,还不定有没有战功,要说还是哥几个舒服,这东西往上一送,什么事情也都没了。”   也没人搭理他,辎重营的转身离开,谁想到朝前走了没有一会,那个杨林居然在后面跟了上来:“萧管带,萧管带,刚接到上峰命令,拿下午的作战方案却给审判团,走,哥几个正好顺路,一起回去。”   “向导官。”萧天苦笑着叫了声。   “到!”身为向导官的俞飞应着跑了过来。   “带路吧。”萧天挥了挥手。   张还芝终究还是给段祺瑞面子的,特意为辎重营制定了份“演习计划”,往前线运送完物资,回来的时候,辎重营“贪图路近”,找了条小路,结果遇到“伏击”,萧天指挥的辎重营“临危不乱”,成功打破伏击“突围”成功。   为了演好这出戏,张还芝还专门让一队北洋士兵换穿上南军衣服,就那路上等着辎重营到来。还特意交代了随便打两个完事,这么一来皆大欢喜。   段祺瑞的面子给了,辎重营也算立功了,萧天指挥部队成功“破围”,演习一结束再来个提拔顺理成章。   可在萧天看来,这哪里是什么演习?简直就是游戏。和南北军大演习毫无干系,硬凑上去的一场“伏击”,传了出去能有什么夸耀的地方?   最让萧天耿耿于怀的,自己和土肥原贤二有着一场约定,看来这场约定眼看就要泡汤了……   “俞飞,你这娘的当的什么向导官,带的什么路?”   性子一向不错的蒋杰冲着俞飞大声吼了起来,指着周围一片树林叫道:“你看看,你娘的自己看看,狗日的咱们现在该往哪走!”   俞飞看着地图,愁眉苦脸,这到底是哪?   在俞飞这位向导官的带路下,辎重营成功迷路!   萧天有些哭笑不得,这是什么向导官?这看的是什么地图?   杨林冲着萧天一竖大拇指:“成,萧管带,我见到的向导官多了,您辎重营这样的,甭说咱北洋了,整个中国都找不出第二个来!”   革文军又气又恼,自己这兄弟面子丢的大了:“找啊,娘的赶快把咱们弄出去!”   俞飞翻着地图,眼泪汪汪,辎重营的也不理会,四散着坐了下来,萧天捅了捅帽子,眼看着俞飞好像一只没头苍蝇一样东看看西看看,心里也下了决心,回去之后无论如何也要换个向导官!   在那休息了一刻钟辰光,俞飞还是没有弄清路到底在哪,萧天正想亲自拿地图来看,忽然看到前面放哨的沈谰哲和罗索匆匆跑了过来:   “萧管带,有支队伍正向咱们接近!”   萧天一下站了起来,罗索抹了一下汗水:“不急,穿的是咱的衣服!”   “那不就是自己人了?”正想站起身的司徒耀,又懒洋洋的躺倒在了地上。   “萧天,不太对吧,这地方按理说没咱们的人那?”蒋杰走了过来,低声说道。   萧天点了点头,叫上蒋杰、革文军,杨天云,想了下,又请杨林和自己一起去,让沈谰哲和罗索带着朝那个方向过去。   爬到一个高处,朝下看去,总有几百个穿着北洋军服的人正在那休息。   萧天压低声音问道:“杨队官,这是咱们哪部分的?”   “瞅着像五镇的……”杨林话说到一半,又摇了摇头:“不是啊,带队的我从来都没见过那,也没准,我来五镇时间也不长……”   萧天冷冷笑了一下:“不是每个向导官都和咱们俞飞似的,这里和演习地点毫无关联,是南军的!”   “咱们怎么办?”   看了一眼说话的蒋杰,萧天笑了:“咱们老说没机会立功,现在机会可不来了?”   几个兄弟一齐笑了出来,杨林却有一些担心:“萧管带,这可不在演习计划之中,万一到时候上峰追究下来……”   “南军可也没按照演习计划走那!”萧天带着兄弟们悄悄退了下来:“我看南军是想偷袭咱们侧翼,既然对方先不讲规矩,咱们可也没有什么规矩可讲了!”   革文军眉开眼笑:“别说,老四虽然胆小糊涂,可错打错撞,没准将来是个福将!”   眼看这些辎重营的人一个兴高采烈,浑然没有把这放在心上,杨林倒有一些纳闷,这些人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吧?   萧天沉声说道:“召集所有兄弟,准备开战!” 第46章 干!   “听着,蒋帮带带着五十个人从这上去,革文军带五十个人从这上去,其他的人跟着我直接从正面冲下去!”   萧天低低把自己的作战意图说了出来:“动作一定要快,要猛,不能让对方有任何反应时间!”   “万一对方反抗怎么办?”   萧天冷冷笑了一下:“这是演习,对方反抗,朝真里打!”   “得勒,知道了!”   辎重营的兄弟兴奋的样子好像已经打了胜仗,一个个忙不迭的准备起来,边上杨林看了连连摇头,都说萧疯子萧疯子,今日一见,萧天手下的这些人也是一个德行。   带着百来个弟兄,悄悄压了上去,在那埋伏了一会,算着蒋杰和革文军的人应该到达指定地点了,朝前看了看,南军那些人正在官长的命令下从地上站了起来,眼看着就要继续出发。   机不可失,萧天猛然从地上一跃而起:“弟兄们,上啊!”   那些个辎重营的弟兄,“呼啦啦”一齐从地上跃起,端着枪,人人疯子一样朝前冲了过去。   那些南军的人正准备列队,忽然边上冲出这么一大票人来,人人惊慌,还没有反应过来,敌人已经冲到面前。   一个南军军官拿起枪正想下令抵抗,却被冲到面前的司徒耀猛力一枪托砸倒在了地上,这一枪砸的狠,这南军军官两颗门牙都被打了下,满脸是血。   “不许动!不许动!”   左右两边此时也都响起呼声,大票辎重营的兄弟,瞬间就把这些南军士兵围困起来。   辎重营两百来号人,南军却足有四百人,要说包围有些勉强,罗索拿枪指着面前一个“俘虏”:   “别动,你别动啊,真的别动啊,你俘虏,现在是俘虏,你动,你动我也动,你不动……我,我也不动……”   那个“俘虏”听的莫名其妙,这人怎么那么罗嗦?   这时南军终于反应过来,一个士兵大吼一声:“弟兄们,他们人少,和他们拼啦……”   “砰”的一省枪响,顿时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萧天收好了枪,阴沉着脸说道:“演习就有演习的规矩,在真的战场上,你们已经全部被我们打死了!我们是第三镇辎重第一营的,辎重第一营不要俘虏!”   一片死寂,“辎重第一营的不要俘虏!”   那士兵试探着问道:“萧天的辎重第一营?”   见到萧天点了点头,这名南军士兵朝萧天敬了个礼:“湖北新军吴兆麟!”   吴兆麟?武昌起义时候的临时总指挥吴兆麟?   那被司徒耀打趴下的南军军官爬了起来,手里拿着两颗断牙,哭丧着脸说道:“萧管带,你手下的兄弟还真打啊!”   说着生怕又是一枪托过来,这军官赶紧着道:“弟兄们,咱们都是死人了,都死了!”   “对不住了,长官!”这南军军官还是个标统,按说是萧天上司,萧天朝标统敬了个礼:“等演习完了我再和您赔罪,不过现在您是唯一生还者,必须回答我的问题!”   “得勒,得勒,有什么话我直接告诉您成不?”这标统是真怕了辎重营的这些人,一迭声地说道:   “都是那个东洋指导土肥原贤二,狗日的,说什么北军炮火凶猛,再打下来咱们很难挡住,必须要派出一支队伍,从侧翼化装成北军样子偷袭一样,甚至还可以一举端掉你们的指挥部……”   萧天追问一句:“土肥原贤二现在在哪?”   “能在哪?这狗日的东洋人,亲自指挥咱们,就在离着不到二十里的地方,对了,张彪张统制官也在。”   “有多少人?”   “就一百来卫队的样子,那地方根本不在演习区域内。”   蒋杰捅了一下萧天,两人对看一眼,嘴角都露出了笑意。   萧天朝杨林抱了抱拳:“杨队官,烦您大驾,和标统大人一起带着这些‘死人’回咱们驻地去。”   杨林怔了一下,把萧天拉到一边:“萧管带,您别怪我多嘴,能破了南军偷袭,再抓到,不是,再打死那么多敌人,也算是大功一件了。难不成您还真准备去抓张彪和土肥原贤二?”   “谁先破坏规矩,我一定不会再讲规矩!”萧天淡淡笑了一下:“杨队官,麻烦你了,还得烦您把这情况和段长官说一下。”   “都将你萧疯子,我看……”杨林嘟囔了句,想起萧天官阶比自己高,话又咽了回去,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标统大人,劳您大驾,带着兄弟们和我一起回去吧?”   四百来号南军“死人”浩浩荡荡,按照自己向导官的指引,在杨林带领下朝北军驻地而去,这也算是一大希罕事情。   “你瞧人家那向导官,再看看你自己。”陈少东撇着嘴,大是不屑地对着俞飞说道。   俞飞也撇了撇嘴:“你见过哪个向导官领着一大群死人走路的?湘西赶尸的吧?”   “弟兄们,都过来了。”萧天把辎重营的几个军官叫到了自己身边:“这可是个机会,张彪和土肥原贤二要是被咱们抓了,辎重营可就着露脸了。对面一百多人,咱们手里有二百号人,我看能干一下!”   “老三,你可得想清楚了。”陈少东有些担心:“演习原本计划七天,你要真把张彪他们抓了,就剩黎元洪一个了,这演习可有可能提前结束那!”   提前结束?萧天笑了一下。原本这彰德秋操就会提前结束。在北军圈住了南军后,湖北新军也不怵近战肉搏,针锋相对。大家都没有演习的经验,真枪真炮地对了起来,眼看就要变成一场真实的鏖战了。指挥官亲自出面交涉,这才让南北两军各归原位。   现在,不过是让自己提前结束演习而已。   萧天呼出了口气:“干,捅不了娄子,这是给咱们北洋长脸的机会,顶多回去后,被段长官责骂几句,出了事情我担着。”   萧天心里的另外一个想法却没有和弟兄们说,自己和土肥原贤二有过一个约定,自己发誓一定不会让土肥原贤二“失望”的。 第47章 指挥部   “马弼。”   “到!”   “看好了,别让那些老百姓什么的到这来。”   “是!”   张彪摇了摇头,走回了自己的临时指挥部,见到那个东洋指导土肥原贤二正坐在那里津津有味的看着书,张彪勉强陪上笑脸:   “土肥原先生,您说您非要把指挥部弄到这来做什么?穷山恶水的,出刁民,万一有哪个不知好歹的刁蛮百姓冲了进来,容易吓到您不是?”   土肥原贤二放下了手里的书,微笑着说道:“张大人,这就是你们和大日本帝国军官之间的差别,身为指挥官,必须把自己的指挥部设在距离前线最近的地方,才能及时掌握第一手的战况,及时做出调整部署。”   张彪鼻子里哼了一声,也没有说什么。不就是个演习?还被这东洋人弄的似模似样的。又是指挥部换了位置,又是偷袭什么的。老老实实按照事先制定好的方案来进行不就得了?   东洋人,老喜欢弄些这神神秘秘的事情出来……   张彪心里终究不是太放心,返身走了出去,后脚山木太正走了进来,朝张彪背影看了一眼:“少佐,请原谅我的无礼,您没有必要对支那人的一次演习费上那么大的心。”   土肥原贤二面色阴沉下来:“不,山木君,这里面的道理您并不能明白。此次行动,一是检验一下北洋对特殊事件的防备应变能力,将来一旦帝国和支那再度爆发战争,北洋将是我们最大的对手,必须做到心里有数。   此外最重要的一点,这次演习必须要协助南军打败北军。眼下北洋之中有德国教官,也有帝国的教官,袁世凯也在选择犹豫,要用这次演习,让袁世凯知道,只有帝国的教官才是最可信赖的,让北洋全部使用帝国教官,将能把整个北洋,乃至整个支那控制在帝国手里!”   “是的,我明白了。”山木太正大声应着,随即发现自己声音太高了,又赶紧压低声音是说道:   “我们的情报人员从北军那回来了,萧天和他的辎重营依旧还在那承担运送物资的任务,同时张还芝弄了一份‘袭击’计划……”   土肥原贤二冷笑了下:“幼稚,这不是在演习,是在演戏,张还芝演给袁世凯和段祺瑞看的,随他们去。不过萧天这个人一定要找机会除掉,这个人杀害了太多帝国优秀军人,不可饶恕!”   土肥原贤二并没有把萧天看在眼里,在他看来,萧天始终仅仅是一名军人而已,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但却并不能对日本构成任何威胁的武夫……   ……   “马帮带,你说前面打的那么热闹,咱们这倒好,陪着几个东洋人在这干耗着。好歹您也刚升了帮带,可不正得在这次秋操里一显身手?”   底下兄弟的牢骚,马弼心里也有,不过自己身为带队军官,总不能在弟兄们面前表露出来:“都精神一点,咱们不是在陪着东洋人,是在保护张大人的安全,要是出了任何差错,咱们这脑袋也都甭想要了!”   马弼其实也知道,这里出不了什么事情,远离秋操地点,附近别说北洋的人,就连老百姓都看不到几个……   ……   “萧管带,看到了吗,前面就是张彪的临时指挥部了。”   手里也没有望远镜,萧天只能凭目测观察前面状况,对方人数不多,百来人的样子,不过带队军官颇有经验,控制住了两条主要干道,哨兵布置的位置非常好,任何人接近五十米内都会被轻易发现。   “看来只有利用人数上的优势硬打了!”萧天沉默了下:“还是利用老办法,三面包抄,然后算好时间,一起冲锋。速度一定要快,要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猛的冲到对方面前,近距离格斗,贴身肉搏,用最短的时间制服他们。”   几个兄弟一起应了,人人脸上都写满了跃跃欲试。   要是这次能够成功了,辎重营可就露了大脸了,甭管回去后长官怎么责罚,起码别的营的兄弟那是再也不敢小瞧自己半分。   萧天把几个兄弟叫到自己身边:“时间一到,大家拼命朝前冲,冲到面前,遇到反抗,朝猛了打。我带的队纠缠住对方,蒋杰、革文军带人,直接冲进他们指挥部里,生擒张彪和东洋人!”   蒋杰点了下头:“万一,万一东洋人反抗呢?”   “打,照打!”萧天没有任何犹豫:“还是那句话,这是演习,不分什么长官上司,更加不用说什么东洋人了!俞飞。”萧天又叫过了俞飞:   “看到那边的小道没有?万一进攻受挫,指挥部的人必然朝那条小道逃跑,你带二十个人,守在那条小道上,不管我们这打的有多热闹,你那都不要动,一旦指挥部的人出现,都给我拿下!”   “哎,三哥,您就瞧好了吧!”俞飞哪里想到萧天会给自己派上这么个任务,兴高采烈的应了下来。   看到俞飞悄悄离开,革文军有些担心:“老三,老四这胆子你也不是不知道。要是……”   萧天笑了一下:“大哥,感觉,我就感觉老四这人运气特别好。咱们第一次遇袭,老四逃跑时候还找到了上山的道,这次身为向导官,带错了路,却把咱们引到了这里,我总有感觉老四将来能成大事。”   一支部队要想成功,优秀的指挥官必不可少,勇猛的部下、足智多谋的帮手,能打善冲的硬汉一个也都不能缺了,还有一种人,也是非常重要的组成部队。比如俞飞。   这样的人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有什么特别出众的地方,可就是运气特别好,这样人的存在,也会给这支部队带来一些运气。   运气这种东西,虚无缥缈的很,摸不着,看不到,有些人不屑一顾,有些人认为荒唐,可你一旦需要它的时候,才能发现这有多么重要。 第48章 活捉土肥原(上)   空气有些沉闷,马弼整了一下军服,心情似乎不是那么愉快。   前面演习热火朝天,自己在这倒好,闲的什么事都没得做。保护张大人也就算了,还要保护什么鸟的东洋人。   傍晚了,几只飞鸟飞过,远处树林传来了沙拉拉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兔子还是什么的。   动静好像有些大了,马弼一下警觉起来,招来了自己兄弟,悄悄朝树林那走了过去。   才朝前走了几步,忽然一声大吼清晰地传到了马弼的耳中:   “生擒土肥原,弟兄们,上!”   呼啦一下,一大群人猛然出现,争先恐后,嗷嗷叫着就朝着马弼这里冲了过来。   “遇袭,遇袭!”   马弼反应神速,转身就往回跑,带着的几个兄弟却倒了大霉,一下就被淹没在了冲上来的一大票北洋军人之中。   而就几乎同时,左右两翼也同时响起高呼,无数北洋军人拼了命的朝着这里冲来。   南军指挥部那些卫士一阵大乱,马弼只管大声吆喝:“挡住,挡住!保护张大人先撤,保护张大人先撤!”   辎重营的兄弟此时已经冲了上来,双方混在一起劈劈啪啪一顿乱打,贴身肉搏,近身格斗。   萧天也冲了上来,正好和马弼遇个正着,都是一怔,这两人也算是老熟人见面了,不过见面方式有些特别。   萧天只略怔了下,挥起枪托就砸了过去。马弼也不含糊,拿枪格挡一下,回手一下反手朝着萧天身上刺去。   萧天侧身闪过,枪口灵巧地捅在了马弼肋骨,马弼闷哼一声,跌跌撞撞后退几步,这一枪捅得重了,却也捅出了马弼凶悍之气。面露凶光,怒吼一声:“再来!”   挡住了马弼拼尽全力刺来一枪,萧天抽空看了一下,北军辎重营已经和南军卫队打成一片,萧天厉声叫道:   “蒋杰,革文军,动手!”   辎重营兄弟抵死围住南军卫队,打出一条道来,蒋杰打倒一个对手:“弟兄们,活捉土肥原!”   “活捉土肥原!”   几十个兄弟叫成一片,在蒋杰和革文军带领下,朝着南军营房呼啸着冲了过去。   这时马弼也打出了性子来,和萧天枪来枪往,毫不相让。那边卫队士兵也都和自己帮带一般,红着眼睛和辎重营的兄弟战在一起。   什么演习规矩都忘了,被打倒在地的人本应该“阵亡”了,谁想到一个骨碌又站了起来,嗷嗷叫着又朝对手冲上去。   辎重营的人本来就多,前两个月苦练的拼刺技术这个时候又派上了用场,不多一会,南军卫队的士兵大多都被打的鼻青脸肿。   杨天云看到萧天和一个南军军官打的不可开交,端着枪冲了上来,一枪把马弼逼退:“萧管带,我来!”   萧天心里牵挂有没有抓住土肥原贤二,把马弼让给了杨天云,朝大营冲去的时候忽然对着马弼竖了一下大拇指。   马弼会意一笑,一个不留神,被杨天云捅了下,马弼顿时大怒,不管不顾一枪扎了过去。   杨天云一把抓住马弼刺来的枪,右手枪也朝马弼扎去,马弼动作敏捷,竟然也是一下夹住了对手刺来的枪。   两个人互相用力,谁也摆脱不了谁,忽然同时一声大喝,齐齐松开了枪,朝着对方跃出,顷刻扭打在了一起。   两人倒在地上,你一拳我一拳,拳拳到肉,谁也不肯认输。   互相殴打了足有一盏茶功夫,居然也没个上来帮忙的人,终于两人双手一松,一齐瘫倒在了地上。   “你,你可死了啊……”杨天云大口大口喘着气,鼻梁被打歪了,鼻血一个劲的朝外冒,杨天云连擦的力气都没有了:“不,不许耍赖……你,你是死人了……”   “放屁,放屁!”马弼连着骂了两声,想要起来补上两拳,可浑身酸软,一点劲也使不出,自己状况也好不到哪去,眼角被对方打裂:   “你娘的胡扯,胡扯……瞧瞧你这熊样,你娘的才是个死人了……”   两人互相就谁是“死人”的问题争论了半天,忽然齐齐笑了起来,杨天云捅了一下身旁“敌人”:“哎,叫什么名字。”   “马弼,你呢。”   “杨天云,姥姥,你下手真娘的黑!”   “娘的,你下手难道轻了?”   “哎,小子,拳脚可以啊,在这保护什么鸟的东洋人,开小差来咱们辎重营得了。”   “娘的,你当老子保护的是东洋人?老子保护的是张彪张大人。你让老子开小差,老子还有脸在兄弟们面前站着不?”   马弼说着看了一下,自己卫队弟兄全被打倒在地上,不过辎重营的人也好不到哪去,一半的人都带了伤。   演习演到这样份上,也算是古今罕见了。   陈少东喘息着走了过来,往马弼身边一躺:“马弼,对不住了,上次你帮了我们,这次可把你们揍惨了。”   “狗屁!”马弼眼睛一瞪:“娘的有本事大家人一样多再来试试!”   ……   “人呢?”萧天瞪着空空如也的营房,冷着脸问道。   “跑了,一进来就没人了。”蒋杰面色铁青:“这帮王八羔子反应倒快,估计外面一有动静,就从后面跑了。”   “还好,老四在那等着。”革文军把张翻倒在地上的凳子扶起了起来,坐在上面休息了下:“刚抓了个人问了,张彪和东洋人跑的时候,就带了四个贴身卫士。老四那人多,不怕!”   “你们带人在这清扫下,我带十个人追上去。”萧天脸色不太好看,尽管之前已经有了安排,不过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俞飞能不能截住张彪。   南军卫士抵抗决心还是超出了自己想像,也就耽误这么一小会的功夫,就让张彪带着土肥原贤二跑了。   端了南军指挥部并不算什么,只有生擒了张彪和土肥原贤二,才算真正完成了任务。   可是,被自己寄予厚望的俞飞,能够成功生擒土肥原贤二吗? 第49章 活捉土肥原(下)   “快跑吧,我的土肥原少佐。”   张彪连连顿足,一迭声的在那催促:“这都什么时候了,再不跑,咱们可都成北军俘虏了!”   “不,张大人,不要担心。”土肥原贤二摆了下手,显得并不如何担心:“成为演习的俘虏,虽然可耻,但并不是不可接受的,我必须要弄清楚,这些敌人是从哪里来的。”   山木太正匆匆忙忙从后面赶了上来:“少佐阁下,是北洋第三镇辎重营的!”   “辎重营?萧天!”土肥原贤二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又是辎重营,又是萧天!这个人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   张彪急得脸上汗水不住往下淌着:“土肥原少佐,土肥原君,不要再耽误了啊!”   ……   “袁大人,铁大人,再这么下去,南北两军可就要变成真打了啊!”   南北两军裁判长冯国璋和良弼急匆匆走了过来,语气里带着焦急说道。   此时北军已经围住了湖北新军,湖北新军不怵近战肉搏,针锋相对。大家都没有演习的经验,真枪真炮地对了起来,眼看演习就要变成一场真实的鏖战了。   不断的有受伤的人从前面运了下来,铁良皱起了眉头:“这样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铁大人,演习嘛,总要和平时打仗一样,现在受点皮肉伤,总比真的开战了送掉性命的好。”袁世凯显然对北军表现颇为满意,微微笑着说道。   北军总统官段祺瑞、北军指导评判坂西利八郎,南军总统官黎元洪,一众审判都来到了观礼台前,段祺瑞上前一步说道:   “诸位大人,场面再这么下去只怕要失控了。”   “是啊。”黎元洪赶紧把话接了过来:“虽然将士尽心,三军用命,不过真要闹出点人命来,只怕在外国友人和朝廷面子上都不好看。”   袁世凯清楚其中利害,此刻北军已经占据上风,也可以说北军已经赢了,这么收场,皆大欢喜,大家面子上好看,和铁良、张之洞低低商议了会,正想下达停止演习的命令,忽然环顾一下四周:   “张彪和土肥原少佐呢?”   黎元洪有些尴尬,在那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来,难不成告诉袁世凯和诸位大人,张彪和土肥原贤二不按照事先商定好的演习规定,带人偷袭北军去了?   这个时候有卫士上来,在段祺瑞耳边说了几句什么,段祺瑞面露诧异,走到袁世凯身边:“大帅,刚才我过去的卫士杨林押着一群人回来了……”   袁世凯听段祺瑞说完,面上也是阴晴不定,过了一会忽然站了起来,朝张之洞和黎元洪看了一眼:“秋操继续进行!”   说着微微一笑:“张大人,黎总统官,很快就有精彩的表演要来了。”   张之洞和黎元洪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袁世凯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   “别动,别动!”   呼啦啦一下,周围树丛里冲出几十个手里端着枪的人,一下围住了张彪这几个人。   土肥原贤二和山木太正还没有反应过来,忽然两只麻袋从天而降,一下套在了两个日本人的头上。   接着十几只枪托用力砸下,麻袋里的土肥原贤二和山木太正惨呼着倒在地上,困在麻袋里的这两个日本人什么也都无法看到,只能感觉到无数的枪托、脚,不断的朝着麻袋里的自己打来,踹来……   伴随着还有一声声中国人的“抓到探子啦,抓到探子啦”的声音。   张彪被吓的不轻,生怕面前穿着北洋军服的这些人也对自己动粗,四个卫士又都被制住,谁都无法帮忙。   正在担心时候,忽然看到一名北军低级军官走到张彪面前,笑嘻嘻的给张彪请了个安:“张大人,我们是第三镇辎重营的,奉萧管带命,前来,这个,这个,前来抓您。您是上司,这个,还麻烦您合作一些,现在您已经是我的俘虏了,成不?”   这人正是奉命在小道上堵截的俞飞!   张彪这才心神稍安,一指那些拼命殴打着麻袋里人的北洋士兵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不知道他们是……”   “张大人,我们也是奉命!”俞飞一下打断了张彪的话:“根据情报,您手下有两个身手好的惊人的卫士,就是麻袋里的这两个人,我们奉命先制服这两个卫士,您千万不要见怪,我们也是实在没有法子是不?”   “荒唐,荒唐!”张彪一下叫了起来:“你们知道你们打的是谁吗?那是南军指导评判官土肥原少佐和山木上尉!”   “哎哟,这可打错人了!”俞飞一拍大腿,赶紧着招呼起来:“住手,住手,都娘的别打了,你们可把东洋教官打了!”   一边叫着一边走了过去,趁着张彪没有注意,狠狠地抬起脚朝着麻袋踩了几脚,里面刚停息下来的惨呼再度传出。   “让你们别打还打。”俞飞骂骂咧咧的解开了麻袋。   土肥原贤二和山木太正被打得惨了,好不容易在张彪卫士的帮助下站了起来,两个人鼻青脸肿,土肥原贤二更加惨些,两只眼眶一片乌青,满嘴都是血,一张嘴,两颗牙齿落了出来。   “您瞧,您瞧,大水冲了龙王庙了,我们该死,我们该死!”俞飞一边轻抽着自己,一边强忍着想笑的感觉走了过来:   “这可真正对不住您二位了,这都什么情报,还说是什么武功高强的中国侍卫,谁想到是您二位日本教官!”   “八噶牙鲁!”涵养再好,土肥原贤二也忍不住暴怒地叫了起来,可这一喊,满嘴鲜血流了出来,疼得连连龇牙,手指着俞飞大声叫着:   “你的,什么名字,我要去袁世凯,不,我要去大清朝廷那里告你的状!”   “我?”俞飞一脸无辜,双手一摊:   “这不能怪我是不,我真当您是中国侍卫了,可您要真的告状,我也没有办法,我的名字?我是辎重第一营的陈少东。”   “陈少东,八噶,我会记得你的名字的!” 第50章 日本陆军公敌   “萧天,我知道你能打,这次被你俘虏,也没有什么可以多说的,可是东洋人被打成了这样,恐怕你在你们袁大帅面前也不好交代吧?万一朝廷动怒,这个……”   萧天带人赶到的时候,张彪早就已经在等着他了,也不怎么动怒羞愧,却好心地提醒了几句。   萧天知道张彪这人性格是个老好人,能够几乎没有,就喜欢和个稀泥。   看了一眼在那暴跳如雷的土肥原贤二,萧天心里也笑了出来,没想到俞飞平时看着胆小怕事,这次却居然给自己上演了这么一出。   土肥原贤二被打的惨了,只怕从来也都没有吃过那么大的亏,萧天正想着应该如何处置,忽然看到罗索一下冲了出去,跑到土肥原贤二面前笑嘻嘻的:   “那个,土,土,土少佐,是吧,您瞧,这哪和哪的事,您是东洋友人,这是朝廷说过的,您大老远的跑到中国来,可不就是为了帮助咱们,那是什么?大仁大义那!甲午海战也得亏您没有参加,您要参加了,凭着您的胸襟肚量,指不定的会用身子制止战争,是不?”   没头没脑的说了一通,土肥原贤二有些发怔,这人虽然会说中国话,对中国的政治经济、风土人情也都颇为了解,可罗索这个滑头滑脑的人说了一大通话出来,土肥原贤二哪里分得清这些话里哪句是真的,哪句是讽刺?   听罗索说的客气,土肥原贤二怒气稍稍消了一些:“是的,我来支,来中国,为的就是帮你们武装新军,但是……”   “别但是啊您那。”罗索赶紧打断了他的话:“这次辎重营偷袭,土少佐虽然身处重围,但临危不乱,嘿,一个人打八个,八个那,弟兄们,你们说是不?”   “是那!”那些辎重营的兄弟一齐笑嘻嘻地大声回答。   土肥原贤二也安静了下来,倒不是因为罗索的这一段话,而是这事要真疯传了出去,自己丢了面子倒是事小,大日本帝国军官的面子只怕也要被丢光了。   偷袭北军是自己的主意,结果偷袭失败,自己反倒被打成这样子,自己哪里还有脸继续呆下去?一个弄不好非切腹自杀不可。   可要按照中国人说的,自己是奋战不屈之后才遭的这样的罪,面子上多少也会好看一些。   “萧管带,我们可以找个清静的地方说话吗?”怒气从土肥原贤二的脸上消失,土肥原平静的来到萧天面前说道。   萧天点了点头,随着土肥原来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   “您说到也做到的,您没有让我失望,您是中国军人中的楷模。”土肥原贤二完全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好像刚才那些事情从来也都没有发生过:   “但是,您个人表现得再出色,并不代表着所有的中国军人都和您一样出色,您可以打败我,但并不代表能够打败整个帝国军队。国家和国家之间,比的是综合实力,在这一点上,中国和日本相差得太远了。   我知道您对日本有些误会,和日本陆军之间也有过不愉快的往事,但我希望,我们能够彼此抛弃这些误解,有什么样不愉快的事情都可以忘记。甚至,我可以通过我的方式,向贵国朝廷建议重用您,两年,也许更短时间,您就可以成为一名统制官,中国,不,全世界年纪最轻的一名将军,这将是您毕生的荣耀!”   萧天笑了,土肥原贤二正在那里拉拢自己。   日本人就是这样,他打疼了你,他就想着在你头上拉屎撒尿;可你打疼了他,日本人就会对你卑躬屈膝。   现在,土肥原贤二正是这么做的。   “我很感激你的这些建议,但有些事情并不是误解。土肥原少佐,你和我之间,不会成为朋友的。”   土肥原贤二的眼睛眯了起来,但萧天的语气淡定、从容:   “中国的国力是不如日本,军队也没有日本强大,但中国很大,日本很小……”   土肥原贤二的身子似乎微微颤抖了下,萧天又重复了一次自己说过的话:   “中国很大,日本很小。一个很大的国家,不会永远被一个很小的国家欺负的。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家,这个很大的国家早晚都会强盛的。你信吗?也许你不相信,但是我相信。”   萧天嘴角带着一些笑意,他看着土肥原贤二:   “我们输了很多战争,但不会永远输下去的,我不是你所说的军人楷模,中国像我这样的军人还有很多,我不过是在做一个军人应该做的事情。我拒绝了你,我也知道会给自己带来很多麻烦,但我不会后悔的,永远也都不会后悔!”   “你是一个优秀的军人,可惜你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土肥原贤二沉默了一会,用手绢擦去了嘴角血迹:   “你杀春川一刀流的广泽本原,春川一刀流有许多弟子都在日本陆军服役;你杀了日本陆军拼刺之王腾野陆川,腾野陆川在日本陆军有许多崇拜者;现在你又得罪了我,萧管带,很快,你就将是日本陆军公敌!”   “日本陆军公敌?”萧天忽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大了,在另一边的兄弟都纷纷把目光朝这投来,萧天大笑着说道:   “土肥原少佐,我可以把这看成是一种恭维和嘉奖吗?如果是,那么我接受!我将会把这看成是我的一份巨大荣耀!当战场上你的每一个敌人都把你恨得咬牙切齿,都想杀了你的时候,还有什么比这更加让人振奋的事情?”   土肥原贤二也笑了:“萧管带,你是一个有趣的人,诚如你所说的,我们之间不可能成为朋友,但我会把你看成是一个有趣的对手。如果有一天我们在战场上相遇,我会以砍下你的脑袋当成自己最大的乐趣!”   “我也是,土肥原少佐!”萧天还在笑着,来到这个时候之后萧天从来没有那么开心的笑过。 第51章 目瞪口呆   “张大人,这可是南军派来偷袭我北军指挥部的人那,您这可乱了规矩了。”   袁世凯脸上表情似笑非笑,指着那群“被俘”的南军官兵慢悠悠地说道。   张之洞表情大是尴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手下的人居然破坏了演习规矩,狠狠地瞪了黎元洪一眼,黎元洪恨不得有个地缝能让自己钻了进去。   要怪只能怪日本人不好,好好的弄什么偷袭,按照演习路子来走,可不弄个皆大欢喜?   段祺瑞在边上冷笑了声:“还好,要是这群人忽然出现在了指挥部,只怕我段祺瑞也要成了俘虏了。”   正在那说话,忽然远处杨林急匆匆跑了过来:“报告诸位大人,萧天的辎重营回来了!”   “好,诸位大人,随我一起去看看萧天又闯了什么祸那?”袁世凯似笑非笑,眼睛滴溜溜的在张之洞身上转了一会,也不说话,自顾自走了下去。   身后铁良、段祺瑞、冯国璋、坂西利八郎也都鱼贯跟下,张之洞在那犹豫了会,这才一跺脚跟了下去。   那外记者、各国武官、朝廷大臣也都听到消息,顷刻间观礼台上走的干干净净,正在前面进行的演习倒被暂时忘记。   “一、二、三、四,辎重第一营!”   “一、二、三、四,兄弟如手足!”   远远的就看到那些辎重营的兄弟一个个昂首挺胸,兴高采烈,大声吆喝着朝这走了过来。   “号子虽然有些鄙陋,却也不失军人风采,何其雄壮!”这边伍廷芳摇头晃脑,大加赞赏。   见到袁大帅带着诸位大人在那等候,萧天翻身下马,快跑两步,来到袁世凯面前,一个敬礼:   “大帅,北洋第三镇第六协第十一标辎重第一营完成任务归来!”   “完成任务?谁给你指派的任务那?”袁世凯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抬高了一些声音:“辎重营,辎重营,是做什么的?那是负责后勤保障的!你看看你,你看看你,给我整那么多俘虏来做什么?人家那是南军精锐,难道我北洋一个小小的辎重营,就胜过南军精锐了吗?荒唐,糊涂,我这次非好好的办你不可!”   这话一说出来,张之洞面孔涨得通红,萧天生擒了自己几百号人也算了,袁世凯这话说出来可就刻毒了。   袁世凯对朝廷大臣都是彬彬有礼,谦逊得就和后辈一样,可面对张之洞这样的竞争对手,一旦情势有利半分情面也都不留。   “袁大人,虽然辎重营这次侥幸得胜,但不是说南军就不如北军了!一次小小胜利岂可以评判两军真正实力!”   这个时候张之洞身后一个年轻人大声说道。   袁世凯冷眼朝发话地方看了一眼:“朝廷大臣对话,一个后辈小子焉能插嘴?成何体统?张大人,这位是谁那?”   张之洞定了下神:“袁大人,这人是我身边一个幕僚,从英国留学回来的夏侯远山,不懂事,袁大人见笑了。”   敢这么对袁世凯说话,也是个人物,萧天不由自主多看了夏侯远山两眼。   袁世凯也没把这么个小角色看在眼里:“萧天,你说你哪来的那么大的胆子?还把演习规定放在心里吗?还把朝廷法度放在心里吗?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回大帅,南军不守规矩在先,萧天被动应敌,况且这也是平常大帅教的!”   萧天的大声回答,倒让袁世凯怔了一下:“我教的?我什么时候教过你们那么无法无天那!”   “回大帅,大帅平常告诉我们,当兵的,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旦夕不可以松懈;为将者,要当断则断,随机应变;对方不守规矩在先,我方岂可被动挨打?要想成为一支铁军,就必须要懂得随机应变!”   “还要嘴硬,非给你上上规矩不可!”袁世凯嘴里这么说着,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萧天生擒那么多俘虏,那是给北洋,给自己挣了好大一份光彩,自己欢喜还来不及,又哪有半点责罚萧天意思?   现在萧天又把这功劳往自己身上一推,辎重营这么做可就全变成自己平常教导有方了。   “袁大人息怒,萧管带这么是虽然略显鲁莽,不过也并非理亏。”边上伍廷芳充当了次和事佬:“萧管带,既然破了南军偷袭,为何到现在才回来那?”   “我……”萧天迟疑了下,然后一挺身子,大声说道:   “回诸位大人话,我辎重营顺带着把南军指挥部给端了!”   “什么?”袁世凯一下张大了嘴。   “什么!”那些个外国武官、朝廷大臣、各界名流人人听的目瞪口呆,记者赶紧掏出了笔,拿起了照相机做好了准备。   “诸位大人,我辎重营生俘南军偷袭部队之后,一鼓作气,把南军临时指挥部端了,生擒南军统制官张彪张大人,南军日本指导评判土肥原贤二少佐,日本教官山木太正上尉,来人,把几位大人请上来!”   当南军临时指挥部的那些“俘虏”被带上来之后,“轰”的一下,整个现场都炸开了锅。   尤其是土肥原贤二和山木太正,两个人鼻青脸肿,样子狼狈不堪。   “你,你,这,这……”袁世凯指着两个日本人,一时之间话都不知该如何说了。   “诸位大人,土肥原少佐和山木上尉在遇到我军攻击之时,表现得非常英勇,进行了激烈抵抗,我们动用了十几个人才制服了两位,由此带来的后果,萧天愿意一力承担!”   坂西利八郎面色又是愤怒又是尴尬,哪里想到日本陆军会在这里出了一个大洋相?可自己有错在先,萧天话又说的漂亮,也算给日本陆军留了颜面,自己一时还无法找茬动怒。   边上照相机镁光灯“咔嚓咔嚓”响不停,所有记者的注意力此刻已经完全被这个叫萧天的中国年轻军官吸引了过去。   蔡锷和蒋百里藏在人群之中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会心微笑。 第52章 血腥规律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已经被这个叫萧天的年轻人吸引了过去。   生擒了南军偷袭部队,还顺带着把南军临时指挥部给端了,而完成这一切奇迹的,不过是负责后勤补给的辎重营而已。   “诸位大人,前面演习可打的越来越热闹了,又有几十个兄弟挂彩了。”这时冯国璋小心翼翼地说道。   袁世凯把脸转向了审判团:“诸位审判员,你们看呢?”   审判团在那商量了会,蒋百里走了上来:“诸位大人,虽然到现在双方依旧在混战之中,不过,南军指挥部已经没了,也等于失去了指挥,就连日本指导评判土肥原少佐都已经成了俘虏,所以审判团一致认定……”   “不分胜负,不分胜负!”袁世凯哈哈笑着打断了蒋百里的话:“什么端了南军指挥部,一派胡言,你看黎元洪总统官不还好好的在这?辎重营胡闹,胡闹,萧天荒唐,荒唐,所以我认为这次不分胜负,诸位大人以为如何?”   这也算是个皆大欢喜的局面了,袁世凯没有咄咄逼人,也是给张之洞和那些尴尬的日本人留下了足够颜面。   “正是,如此甚好。”铁良点了点头:“既然大家没有异议,传令秋操结束,下午于观礼台前举行联合阅兵!”   原本举行一周的彰德秋操,由于演习到了中途变成了真刀真枪厮杀,再加上萧天和他的辎重营异军突起,竟然一举端掉了南军指挥部,因此25日彰德秋操结束。   在下午举行的联合阅兵式上,当萧天和他所指挥的辎重营经过观礼台的时候,引起了中外来宾巨大欢呼。   这个时候的辎重营,再没有人会看不起了,辎重营,再也不是靠着萧天一个人在那苦苦支撑着了。   这是一个整体,一个两百多兄弟组成的整体!   在英国记者莫里逊的报道中这些写道:   “……我可以确信的是,在未来的十年里,萧天这个名字,将会成为继袁世凯之后又一个响彻中国大地的名字……   他年轻,充满了活力,他无所畏惧,当他站在你面前的时候,如同豹子那般敏捷彪悍,而在彰德演习之前,没有人相信他和他的辎重营能够给人带来什么亮点,但是偏偏这个年轻的中国军官做到了。   这个年轻的中国军官似乎生来就是日本国的克星,在东方充满了神秘色彩的擂台比武中,他杀死了在日本国很有影响的一个武术流派的传人广泽本原,然后又用刺刀杀死了日本陆军的拼刺之王腾野陆川。接着,又有两个日本人倒在了他的手下,这个人就是负责指导南军的土肥原贤二,以及他的助手山木太正。   下一个会是谁?我不知道,但我可以确定的是日本人再也不会轻视萧天以及他所率领的辎重营……”   在莫里逊的第一篇报道中,通过全世界都有影响力的《泰晤士报》,北洋威名传遍世界,而在这篇报道之中,萧天的名字,也第一次出现在了欧洲人的眼里。   1906年10月25日,彰德秋操圆满落幕。   在这次秋操之中,最出风头的不是北洋新军,不是湖北新军,而是那个叫萧天的年轻人和他所指挥的辎重营。   在短短的一年不到的时间里,萧天一次又一次的以不同的方式出现在了世人面前,一次又一次的给国人带来奇迹。   或许,这仅仅是开始而已……   1906年的这个秋天,站在彰德这个舞台上的袁世凯、段祺瑞、黎元洪、冯国璋、徐世昌、曹锟、萧天等人如耀眼的明星一般冉冉升起。也许他们还没意识到,背后飘扬着龙旗的大军会成为他们最大的政治资本。   中国历史上的血腥规律很快就会再次生效:乱世重兵!谁在乱世中掌握了最强大的军队,谁就是最有实力的政治人物。   志向远大者与军队素来都有着亲密接触。中国的这种政治情结已经深深融入了中国的社会和百姓的心里。   不管政治倾向如何,彰德秋操是全国舆论关注焦点。   1906年,河南、河北和山东等地年画的最时髦素材就是“秋操图”。人们用传统技法甚至是京剧行头,来描绘口耳相传的那场近代化军事演习。   不管画面多么不伦不类,画中最醒目的总是那些跨马配刀、披甲戴银的将领们。隐隐中,这个躁动不安的社会察觉了某种似曾相识的历史现象的即将到来。   那将是一个军权至上、由实力说话的大混乱大变革时期。   而在这些明星里,最闪亮的明星有两颗,一个是地位高高在上的练兵大臣袁世凯,一个是地位不高的小小管带萧天。   但是无论是袁世凯或者是萧天,都牢牢的记得这个道理:乱世,军权代表一切,谁拥有了强大的军队,谁就拥有了强力的政治资本。   袁世凯拥有强大的北洋,而萧天同样也有了自己的资本,那就是辎重营中的二百多个兄弟,尽管这资本现在看起来是如此的渺小不值一提。   萧天在彰德秋操中的出色表现,不仅仅是为北洋争了光,更多的是为袁世凯争了光。   就在彰德秋操结束后的第二天,萧天被任命为北洋第三镇第六协第十一标步队一营管带,而辎重营的那些兄弟,也统统划归萧天指挥。   虽然还是充当一个管带,但萧天却终于跨入了一线军官行列,而他的那些弟兄们,也不用整天和牛车、马车、粮草打交道了。   10月27日,萧天之步队一营奉命驻扎河南安阳。   彰德秋操,北军就驻扎在安阳,而现在却换成了萧天指挥的步队驻守安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萧天已经成为了小小的一方势力,尽管现在这势力渺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安阳对于萧天来说却有着特殊意义,因为在不久的将来,被解职的袁世凯也将会在安阳过上一段时候的垂钓生活…… 第53章 生意人   “一、二、三、四,步队一营!”   “一、二、三、四,兄弟同心!”   “立正!”   “管带好!”   “北洋第三镇第六协第十一标步队一营营训!”   “不怕死,不贪钱,爱国家,爱百姓,服从命令,严守纪律!”   二百四十二名弟兄的回答响亮整齐。   萧天甚是满意,从辎重营变成步队营,其实只是换了一个名字而已,兄弟们还是那些兄弟。   现在在这些兄弟身上,在训练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了过去的懒散、吊儿郎当,步队营的兄弟已经很有了一些真正军人的味道。   萧天从辎重营管带变成步队营管带,没有升官,袁世凯和段祺瑞问萧天要什么奖赏的时候,萧天只是要了几个人。   一个是第五镇的杨林,一个是湖北新军的马弼,和张之洞身边的幕僚夏侯远山。杨林好办,马弼和夏侯远山颇费了袁世凯一些心思,不过好在还是弄了过来。   原本还想把蔡锷和蒋百里留在自己这里,可惜蔡锷已经先答应了云南方面,帮助其训练新军,蒋百里则坚持要去德国留学。   每每想到未能留住这两个奇才,萧天心里总有一些惘然惆怅。不过再想一想,或许缘分未到。   只是蒋百里走的时候,给自己举荐了两个日本留学生,一个叫陈昱,一个叫徐钒,经得段祺瑞同意,萧天把这二人都留在了步队一营。   面前的这些兄弟们微微喘息,胸脯挺得笔直,萧天嘴角露出了少许笑意:“今天训练结束,解散!”   这几个字一出,陈少东这些人立刻露出惫懒本性,人人叫苦不迭,都在那说着非要到哪去消遣一下才好。   谁都没有叫萧天,人家才在安阳安家的小玉姑娘还在那里等着管带大人呢。小玉许是整个步队一营唯一的“随军家属”了。   换了身便装步出营房,小玉早在外面等着了。萧天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到了安阳,结果小玉也得跟着到安阳,一个大姑娘家的,跟着一帮大老爷们颠沛流离的。   小玉自己倒觉得没什么,反正辎重营,哦,不,现在应该叫步队营了,这就是自己的家,步队营里的那些人都是自己兄长,除了萧天……   “咱们看戏去?”萧天在那尴尬了会说道:“听说从京城请来了一个班子,今天唱全本的杨门女将。”   小玉笑着点了点头。   叫了车子,来到戏园子,找了楼上雅座,伙计瞅着这二位像有钱的主,殷勤得很。   前面垫场的过了,大戏正式上演,唱到精彩的地方,底下一片叫好之声,有钱的主纷纷把铜钱银元朝台上扔去,小玉也是听得津津有味。   萧天却实在听不懂在那唱些什么,心里总想着自己该好好补补这方面的功课了。   唱到半幕,中途休息,客人们纷纷起身解手、休息,萧天起身活动了下筋骨,见小玉没有动弹样子,和小玉说了声,自己走了出去休息。   到了外面,忽然想抽口烟,身上摸了下才发现忘记带出,正在无趣的时候,边上忽然有人递了根烟上来:“萧大人,您请。”   萧天怔了一下,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斯斯文文,西装革履,想又是哪留学回来的了,居然认得自己。   萧天道了声谢,接过了烟,年轻人划着洋火,给萧天点上,自己点了一颗:“萧大人今怎么有空来看戏?”   萧天支吾了两声:“不敢请教您是?”   “鄙人徐家洋火厂厂长徐海前,就开在城西面,原是家父开的,后来我从美利坚国留学归来,父亲便让鄙人接管了洋火厂。”   说着不等萧天问话,徐海前又说道:“当初秋操之时,北军驻于安阳,鄙人曾经远远见过萧大人带队训练,鄙人记性一下极好,见过一次便不会忘记,方才看到大人和尊夫人,一眼就认出了大人。”   尊夫人?萧天面上红了一下,自己对买卖方面知之甚少,徐海前是个八面玲珑的人,话题也不往买卖方面说,只闲聊了些彰德秋操的事情,又一再说后日是自己父亲五十大寿,请萧大人务必赏光云云。   “贵府买卖还成吧?”萧天顺口问了一句。   谁想到这话一说出来,徐海前脸带忧色:“萧大人,不瞒您说,鄙人留学美利坚国,眼见洋人工业何等强大,铁路纵横全国,工厂遍地都是,鄙人以为这正是洋人能够超过我国地方,所以鄙人毅然回国,想的就是靠着满腔热血报效国家……”   这是个实业救国的了,萧天想道,也不接口,就听徐海前说了下去:   “鄙人以为,只有大量开设工厂才能够富国,富国就能御侮,御侮就能救国。要救国也只有这么一条路,就是要增强国力,要增强国力就必须开发实业;社会主义、共·产主义、国家主义、无政府主义等等,在中国都是行不通的……”   这人也是个口无遮拦的人,要是边上有不怀好意的人听到,必然会到官府告上徐海前一状,“朝廷何等圣明,国家何等强大,哪里需要救国?徐海前诽谤朝廷,必然是革命党”云云。   “徐兄,是非多从口出,安心做事总好过被人抓住把柄。”萧天忽然说道。   徐海前怔了一下,很快会意,自己的确说的过了,感激地点了点头:“都说萧大人义薄云天,今日一见果然如此,鄙人惶恐。若是地方官员也都能如萧大人这般开明,哪里还用我等商人终日长吁短叹。”   萧天听他话里有话,问了一句,徐海前叹息一声:   “萧大人,不瞒您说,外人看着我们这些做生意的风光无比,人人都以为富得流油,因此谁都想来插一手,捞些好处。官府、衙役、巡捕、地痞流氓。官家那月月要交纳月贡,拖延一天那都不成,地痞流氓那里也是不断滋事索要银子,辛苦一年倒有一大半的银子落到了这些人的口袋里,保护保护,交了银子也还未必能求个太平。” 第54章 缺陷!   萧天默然,乱世之中这些生意人的日子又会好过到哪去了?   忽然想起,这中间休息十分钟时间那可早就过去了,怎么还没有听到开场锣声?   正在奇怪时候,后台那响起一阵骚动,接着,十来个汉子推推搡搡的把个中年人推了出来,那中年人不住的朝着这群人作揖:   “张爷,张爷,实在是在下糊涂,忘记孝敬您了,真正对不住您,您高抬贵手,饶了我们这一回,回头我就把那意思给您送去,您千万大人大量,容我们把戏演完成不?”   萧天朝徐海前看了一眼,徐海前指指领头的那人低声说道:“萧大人,您看到没有,那人名字叫张浩,安阳有名的一霸,但凡做买卖的,没有人不知道这位主的。外地来安阳做买卖,唱戏卖艺的,包括本地正经生意人,都得给这位爷上供,要不然您甭想太平。许老板许是请戏班子的时候忘记孝敬,这不就得罪了?”   萧天冷笑了声,按照自己过去脾气,非得管上一管不可,可现在自己是驻军,自己心里又存着大志向,这些地方上鸡毛蒜皮的事还是少管为好。   这些地痞流氓之所以敢如此肆无忌惮,大多与地方官府有所勾连,自己一旦贸然出手,很有可能就会与地方官府撕破脸皮,将来步队营在安阳不免处处受到牵制,更加不用说有所发展了。   那张浩抬手扇了许老板一个耳光:“今我就放了你,记得了,戏一唱完,那点意思加倍,送到爷的府上来,要不您这园子可也别再开下去了。”   许老板连连作揖,张浩领着手下走到徐海前身边:“哎哟,徐大少爷,有日子没见了,给您家老爷子问好。”   徐海前拱了拱手,张浩眼睛落到萧天身上:“这位爷是哪位高人那?”   “张爷,这位是我一至交好友,从京城来看我的。”徐海前赶紧说道。   张浩鼻子里哼了一声,抬脚就走。   萧天冷笑了下,这些恶霸流氓,气焰嚣张到了这等地步,别说普通百姓,正经生意人,只怕发展到后来当真无法无天到谁都不在他们眼里了。   谁想到张浩这群人前脚走,后面几个捕快就走了进来,领头的那个斜着眼睛看着许老板:“刚才谁在这里闹事那?”   “没有,没有。”许老板擦着满头汗水,怀里赶紧掏出几块银元,塞到捕快头目手中:“一场误会,一场误会!”   掂了一下银元,捕快头目脸上这才露出一些笑意:“许老板,有事以后您说话,您也知道兄弟们都不容易,可您许老板的事,那就是兄弟们的事对不?”   点头哈腰送走捕快,许老板苦着脸对着徐海前说道:“大少爷,您也看到了,这买卖往后可怎么做?流氓要钱,官府要钱,得,这次算我倒霉,一忙起来忘了孝敬张浩,我该死。双份孝敬,哎,这场算是彻底赔了……”   唉声叹气的离开,过了会,里面锣鼓声重新响起,萧天也没了看戏心思,给徐海前告了声罪,进去带着小玉出来。不想徐海前还在外面侯着:   “萧大人,后日家父寿筵,您务必得要赏光。帖子我明日就给您送去。”   萧天应了,带着小玉离开。   走到外面肚子里饥饿,找了家不起眼的小饭馆进去,点了几个菜,要了一壶酒,菜上来,萧天给小玉夹了几筷子菜,自己只顾在那喝闷酒。   小玉忽然问道:“萧大哥,刚才有人招惹你了吗?”   萧天摇了摇头。小玉放下筷子轻声说道:“萧大哥,我要说错话了你别生气,你要心里有事,脸上都清楚写着呢。”   萧天一怔,“你要心里有事,脸上都清楚写着呢。”   小玉又说道:“就好像上次,你要和东洋人决斗,脸上杀气腾腾,看了让人害怕。这次也是这样,所以我猜一定是谁招惹你了。”   “你要心里有事,脸上都清楚写着呢。”萧天不断的在品位着这句话。   的确,这是自己的一个缺陷。   自己对人的好恶感太强,对自己不喜欢,讨厌的人从来不假颜色,比如在见到日本人的时候,始终都是一见就和日本人有深仇大恨的样子。   但这,不是成大事者应该有的。   比如袁世凯,也会有自己喜欢的人,会有自己厌恶的人,但对待自己厌恶的人,袁世凯从来都不在面上显现半分。   他会出卖你,会想办法除掉你,但在此之前却绝对不会让你看出来。   如果自己始终都是这种脾气的话,自己也许能够当到一个团长,一个旅长,但绝对无法达到袁世凯或者段祺瑞那样的高度。   基础已经打好了,凭借着“萧盛年”和袁世凯的关系,凭借着“萧盛年”在北洋那些高级军官中的威望和人脉,凭借着自己的辎重营在彰德秋操中的杰出表现,自己已经一跃而成为了北洋系中最有发展前途的年轻军官。   但以后呢?   自己杀了“秋知会”的革命党,革命党必然痛恨自己;杀了日本教官,打了土肥原贤二,成了日本陆军公敌,日本人必然欲取自己性命而后快。   在自己力量可以小的忽略不计的前提下,现在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北洋,是袁世凯。   袁世凯很快就会被满清贵族排挤,暂时失去权利,等到了那个时候,自己这个步队营管带随时都有可能被撤换。甚至铁良还会想方设法拿了自己脑袋。   必须要仔细考虑一下了,起码自己现在能做到的,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袁世凯失势的那段时间,是如何做的,如何布置的?一个被朝廷赶走的人,再被朝廷恭恭敬敬的请回来,这不是每个人都能办到的。   步队营的兄弟是自己最有力的武装,安阳是自己的发展基础,其实袁世凯已经帮自己打好了底子,下面就要看自己的了。   萧天忽然举起了杯子:“小玉,我敬你一杯,谢谢!” 第55章 东洋人也会流眼泪?!   “萧天,出来!”   “出来,萧天!”   “大日本帝国万岁!萧天,出来决斗!”   步队营的营门外,乱哄哄的,三个日本浪人不断的在那大呼小叫,样子疯狂,周围围了一群人,不断的在那指指点点。   “得勒,我的管带大人,您可终于来了,出去吧。”陈少东懒洋洋的驻着枪,把三份文书朝萧天面前一递:   “给您,又是三个,生死文书也都送来了。”   说着揉了揉鼻子:“我说您累不累那,格三差五的就来那么一拨,还一个个都带着生死文书来的,要换我,宁可这管带不当了。”   萧天苦笑不已,谁说自己不累?打从秋操结束之后,天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日本浪人,三三俩俩的要找自己决斗,说什么要为广泽本原和腾野陆川报仇之类。   不胜其扰,自己已经个段祺瑞做了汇报,可段祺瑞也无能为力,早和日本领事馆交流过了,但日本人那是这些浪人都是自己来中国的,一切后果他们都由浪人自己承担。   又说什么以血还血,决斗死人那是常有的事,领事馆管不了也不想管。   现在萧天何止是日本陆军公敌,简直成了日本公敌。   萧天自己也琢磨过这事,磨练心性要的,可总不能日本人都打到你门口了,自己去当缩头乌龟?   从陈少东腰里抽出刺刀,萧天大步走了出去。   才一露头,欢呼声很快从那些看热闹的人群中响了起来,“萧天、萧天”的欢呼声不绝于耳。   打从知道驻安阳的步队营管带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萧天之后,安阳百姓士绅的心气一下就被提上来了。   当初萧天刀砍广泽,枪挑腾野,自己只在故事里听过,眼下可见到真的了。   就这么半个月时间,死在步队营营门外的东洋人已经八个了,过瘾,过瘾,这些个东洋人,平时耀武扬威的,眼下威风哪里去了?   “萧天,我们是……”   领头的那个日本浪人话还没有说完,萧天已经摆了下手:“别告诉我哪的,既然已经有生死文书了,我赶时间,你们一起上吧。”   “八噶牙鲁!”日本浪人一起愤怒的叫了起来。   蔑视,这是彻头彻尾的蔑视!   三个日本浪人狂叫着挥动着武士刀冲了上来,呈三面合围之势,他们坚信,仅仅手持一把刺刀的萧天绝对无法应付三人合击!   萧天迎着刀锋而上,忽然腾身跃起,一刺刀准确无误的落入了左面浪人的颈部大动脉中。   典型的萧天式杀人手法!   手握刺刀,要么不击,一击必然是颈部大动脉的最致命处!   身子落下的一瞬间,灵巧地避开右面一刀,反手刺刀挑出,再度没入右面日本浪人的颈部。   忽然松手,迎着正面砍下的刀光,出手一拳,闷哼声里,正面那个日本浪人弃刀捧着鼻子坐倒在了地上。   萧天一探手,在右面那具尸体快要倒到地上的时候,把刺刀从尸体颈部拔了出来。   电光火石,弹指之间,还没有等看热闹的百姓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萧天已经杀了两个,打倒一个。   那些个百姓目瞪口呆,甚至忘记了欢呼……   “滚!”萧天擦去刺刀上的血迹,冲那个还蹲在地上的日本浪人喝了一声。   “八噶,八噶!”日本浪人捂着鼻子,可血还是不断的顺着鼻子流出,嘴里虽然在那叫着“八噶”,可声音却已经只有自己才能听到。   “快看,快看,东洋人哭了!”忽然,一个老百姓希罕的指着地上的日本浪人叫了起来。   “嘿,真哭了,真哭了!”   “快来看那,快来看那,东洋人也会流眼泪!”   百姓们像看头牲口似的围了上来,不断指指点点。   “走开,走开……”   日本浪人不断用日语叫着,不断挥动着手。可没一个百姓离开的。   刀,就在日本浪人触手可及的地方,只要浪人一伸手就能拿到,然后能砍向这些无辜的中国百姓,但是这个浪人却没有这么做。   不是忽然发了善心,而是他的胆量已经被萧天打破了……   ……   “青木长官,又有两个日本人死于决斗。”   “停止,停止吧,暂时没有人能杀得了萧天。”青木宣纯脸色阴沉:“立即向日本侨民发布命令,严禁任何形式的决斗,否则,我们将考虑将他们遣送回国!”   “是!”土肥原贤二低了下头:“但是,这样会不会更加助长萧天和支那人的嚣张气焰?”   青木宣纯冷笑了下:“土肥原君,我们来支那,不是为了萧天而来的,不是为了意气用事。一个萧天,改变不了支那。”   说着,似乎在那安慰土肥原贤二:“我知道你们都想杀了萧天,我也想,但是不能耽误了我们的大事,在萧天身上继续浪费时间,那是不明智的。以萧天的个性来说,即便我们不杀他,支那朝廷自己也会杀了他的。”   “是的,我明白您的意思。”土肥原贤二恭恭敬敬地说道:“您之所以默许我们的人前去挑战,就是想要彻底摸清这个人的脾气,现在您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青木宣纯微微笑了一下:   “一个脾气暴躁,不善于克制自己的人,永远不可能成大事。萧天很勇猛,但也仅仅限于此而已。他会是一个优秀的战将,但不会成为一个优秀的指挥官。我听有人说萧天会成为下一个袁世凯,不,决不,袁世凯身上的东西,萧天不会学到!”   土肥原贤二还是有些担心:“青木长官,万一萧天自己意识到了这一点呢?这个人在支那人中拥有很高的声望,一旦被他改正了自己的缺陷,那么我担心他会成为一个可怕的对手。”   “不用担心,不用担心,性格这个东西是天生就注定的。”青木宣纯继续微微笑着:   “现在,让我们把注意力从萧天身上移开,着力对付支那朝廷去里的那些官员吧!” 第56章 面粉厂   “有客到!”   “萧……”唱官看着礼单,迟疑了下:“萧先生送上贺礼纹银二两!”   萧天交了贺礼,朝里面走了进去,就看到徐海前匆匆忙忙迎了出来,见着萧天先施了个礼:“萧大……萧先生,里面请,里面。”   进去见到一个五十来岁年纪的人早在那等候着了,徐海前介绍了下,正是徐家当家的,徐海前的父亲徐东,萧天抱了抱拳,说了两句吉利话,徐东张罗着请萧天坐下:“萧大人今日能来参加寿筵,陋室蓬壁生辉,幸甚若何。”   “徐公客气了。”萧天微微笑了一下。   请了茶,说了些不相干的事情,徐东忽然说道:“萧大人不知对生意上的事情可有所了解?”   “知之甚少。”萧天老老实实说道。   徐东微微笑了一下:“萧大人客气了,不过萧大人乃是朝廷将官,威名远镇八方,岂会为了一些铜钱上的事情操心。可我徐家乃是商人,自然得在商言商了。我徐家洋火厂勉强维持度日,可徐某终究是心里不甘,因为变卖了几处祖产,又卖了一些店铺,又找志同道合者张罗了一笔银子,想在安阳开办一个面粉厂……”   “好,好。萧天恭祝徐公生意兴隆,财源滚滚。”萧天拱拱手说道。   徐东对儿子使了个眼色,徐海前很快拿出一份文书放在萧天面前:“萧大人,这是面粉厂的二十份股份,请萧大人收下。”   萧天一怔,随即明白,这是徐家要让自己吃个干股。   这些生意人买卖做的艰辛,不断要遭到各方势力盘剥,赚的银子一年倒有一半流到了那些人的口袋里。若是徐家舍下二十份股份,能够拉到自己这个手里拥有军权的军人入伙,从此后腰杆自然硬了,又何必在乎那些什么地痞流氓、衙门捕快?   这么一来自己也算安阳面粉厂的一个小小股东了,萧天在那沉吟一会:“大少爷,这股份我收下了,不过麻烦您帮我拆换一下,换成一份十股的,两份五股的。”   徐海前有些莫名其妙,看到父亲朝自己微微点头,赶紧出去办理,不大一会就按照萧天说的拿了拆换好的股票进来。   “老爷,少爷,张浩和衙门捕快头目郭二宝来了。”   刚把事情办完,管家已经匆匆进来说道,徐海前苦笑了下:“萧大人稍坐,我去支应一下。”   “等等,把这二人叫到这里来。”萧天忽然出人意料地说道。   今天萧天做事有些希罕,让人摸不着头脑,可徐东又朝儿子点了点头,徐海前硬着头皮把那两人请了进来。   “哎哟,这不是大少爷京城来的朋友吗?”郭二宝不认识萧天,可张浩却笑嘻嘻地说道。   徐家要办面粉厂的事情,两个人早知道了,这可是一大笔油水,将来格三差五的去上面粉厂一趟,这些个商人还不得乖乖的把银子孝敬上?   萧天平静地说道:“在下不是京城来的,在下萧天。”   “哦,萧……”郭二宝也是笑模笑样的,可随即一个罗嗦,笑容僵在脸上:“萧,萧什么?”   萧天微微笑着:“北洋第三镇第六协第十一标步队一营萧天!”   刹那间郭二宝和张浩面色如土,身子有些不听使唤的哆嗦起来,今天可真撞了邪了,怎么遇到这么个杀星?   徐家使了什么法子,居然把萧天给请来了?这萧天坐镇在徐家,别说银子了,徐家随便告上几状,萧天随便找个借口,拿下自己脑袋还不和杀只鸡似的简单?   这可是连东洋人都敢杀的主!   “二位请坐。”萧天客客气气地说道。   两个人小心的挨着椅子边角坐下,心里忐忑不安,却听萧天说道:   “我知道二位来做什么,这徐家面粉厂眼看就要开了,在二位眼里那可就是一个聚宝盆,今天没酒喝了,去面粉厂,明天没肉吃了,去面粉厂。”   “不敢,不敢,但有萧大人在,我二人从此后不敢踏入徐家半步!”张浩一边擦着汗水一边说道。   萧天淡淡笑着:“其实也没什么,这银子谁都喜欢,世道有些乱,谁都想弄些银子防身。可你们这么个弄法能弄到多少银子?今天人家孝敬你们几个银洋,明天孝敬你们些散碎银子,转眼就被你们花得精光,吃了花酒了,找了姑娘了。郭二宝,按说你也是为朝廷当差的,请问有多少积蓄,家里过的如何?”   “萧大人见笑,萧大人见笑。”郭二宝许是害怕,口齿变得有些不太清楚:“哪里有什么积蓄,前几天我家婆娘还又给我添了一个儿子,衙门有两个月没发薪俸了,这添了一口人,日子过的更加紧巴了,这不我才想着……”   “想着来徐家看看有什么好处,好买些东西回去给夫人进补。”萧天帮着说了下去。   其实萧天清楚,这些个衙役什么的,平时在百姓面前作威作福,其实自己过的也未必就如那些百姓了。   官府拖欠薪俸,衙役只能在老百姓身上想办法,可是那些那些百姓身上能搜刮到多少油水?衙役捕快又不敢做的太过分了,又要打点上司,应付家用,同僚之间还要互相往来,顺带着去吃上一场花酒,到头来能剩下多少银子?像郭二宝这样的只怕还没有张浩这安阳一霸过的逍遥自在。   “张浩张先生过的如何?”   听萧天问起自己,张浩赶紧说道:“萧大人,小人过的一样不如意,手下兄弟多,都指望着我吃饭,拿到手的银子最后落到自己手里的也没几个。说出来不怕萧大人笑话,上个月我那岳母过寿,我那婆娘要送枝金簪子,小人还是让手下兄弟悄悄去了趟当铺当了些东西这才凑齐银子的。”   “都不容易那,都不容易那。”萧天叹息几声,忽然说道:   “既然都过的如此艰辛,我送二位一个面粉厂如何?” 第57章 借力使力   这话一出,张浩和郭二宝只当萧天在那说反话,满头大汗,连声称不敢。   “我没有在骗你们吓唬你们。”萧天微微笑着:“不过是送个面粉厂你们有些夸张了,只是让你们成为面粉厂的股东,股东的意思,就等于这面粉厂从现在开始也有你们一份了。”   拿过两张五股的股票,交到两人手中:“这里一共是十股股份,现在归你们了,每年年底按照股份分一次红,我还告诉你们,面粉厂经营的好了,拿到手的红利你们做几年也都挣不到,到时候拿着银子,买上两幢房子,置上几亩地,不比你们现在这样好?”   “真,真有这么多?”张浩捧着股票,好像捧着珍宝一样,只是表情还是有些不太敢相信。   “我也入了股,难道我还会拿自己银票打水飘玩?”萧天把手边那张十股的股票朝前推了一下。   “萧大人,我们不敢怀疑您,只是,这真跟做梦似的。”郭二宝悄悄掐了一下自己,疼,真娘的疼,不是在做梦。自己一转眼,竟然也成面粉厂股东了?要靠着自己,哪年哪月才能有自己的工厂?   “不是做梦。”萧天站起了身子:“知道为什么要给你们股份?不是因为你们手里有权,更加不是因为你们耍赖使泼的本事。论起狠来,谁能有枪狠,你们二位说是不?”   张浩和郭二宝打了个哆嗦,连声称是。   萧天不慌不忙地说道:“我终究是个当兵的,有些事情不是太好出面,徐当家的呢,只管做好他的买卖,安心为我们大家赚银子,大家到了年底也好乐和乐和。至于厂子外面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就要有劳二位了,毕竟这厂子也有你们二位一份是不?”   “萧大人,您放心,但有个正经事情,谁娘的愿意做这讨人嫌遭人骂的行当?”张浩一拍胸脯:“再说了,现在厂子弄好了,我们哥俩分的钱也多,厂子弄砸了,大家干瞪眼。萧大人,徐当家的,大少爷,您只管放心,从现在开始谁敢给咱厂子使绊子,咱让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郭二宝也赶紧说道:“我明就派两个捕快,天天扎厂子门口,谁敢捣乱,我直接把他扔大牢里去,给他定个革命党的罪名!”   这两位一旦成了厂子里的股东,果然大不一样,杀气腾腾,现在谁要敢说面粉厂一句坏话,这二位真敢拿刀子砍人。萧天笑了一下:   “也没那么严重,我不光是要让面粉厂省心,其实还有一点更加重要,我看重你们二位的为人,二位虽然过去不招人待见,可在我看来二位都是汉子,是好汉子的,将来见面大家都是兄弟。”   张浩和郭二宝心里大是感激,名满天下的萧天和自己论兄弟!其中自己心里也清楚,别看安阳的人怕自己,可还真没一个真正尊重自己的。萧天这么看重自己,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萧大人,那士为……士为什么死来着,您就瞧好了吧!咱哥俩给您丢不了脸!”张浩不断拍打着胸脯,赌咒发誓地说道。   请了两人出去用茶,看看宾客还未到齐,徐东急忙让儿子又去拿了十股股份,萧天摆了摆手:“徐当家的,把这些股份给彰德府送去,他终究是你们的父母官,有他的支持,什么事情都好办了,至于我的,我不用。不瞒你们说,军中军饷已经足够我用了。”   “这,这如何使得。”徐海前急忙说道:“方才萧大人已经帮我们摆平了那些地方势力,我徐家上下感恩戴德,又岂有让萧大人空手而归的道理?”   “我是军人,不贪钱、不怕死是军人的准则。”萧天说话的时候从容平静:“我知道你们这些生意人,都想为强国做一些事情,尽管我和你们的理念不同,但双方的出发点是一致的。国家强大了,你们才能更好的做买卖,是这道理不?”   说着走到了门口:“我来安阳也有一段时候了,安阳有京汗铁路,有支线通六沟河煤矿,洹水虽为安阳境内的惟一水运航道,但下至内黄入卫,南至楚旺、道口,北至天津,有航船往来,水陆交通便利。按理说这样的地方应该经济、文化发达才是,可现实情况却并非如此。   徐当家的,大少爷,安阳纺织、面粉等工业几乎没有,新式学堂寥寥无几,和邻近府县相比,已经被扔到了身后,为什么?”   徐家父子听的非常仔细,萧天走回坐下:   “因为安阳少了一些你们这样的人,多了一些张浩、郭二宝这样的人,此次秋操之后,北军驻扎安阳,安阳名声大噪,正是借力使力,大加发展的时机。我虽然对生意上的事情不懂,但是这些道理我却还是能弄清的。   给张浩和郭二宝股份,不是因为怕他们,东洋人我都敢杀,不用说这些人了。但是你用武力压服了他们,他们面上不敢怎样,暗中给你使坏却防不胜防。既然这样,干脆让他们成为面粉厂的股东,好让他们尽心尽力为你们办事!”   而在这个时候,在萧天的内心最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告诉着萧天:“武力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用另一种办法解决,武力和银子,在乱世中,这两样缺少任何一样都不可以!”   或许,将来自己还有许多事情要交给张浩和郭二宝这样的人去办。他们为了银子什么都可以做,又为什么不能让他们因为银子而为自己尽心办事?   借力使力,面粉厂就是自己借的那个力……   或许通过这件事情,自己能够在商人心目中竖立起另外一种形象。   不光是面粉厂,还有纺织厂、机器厂,甚至是兵工厂……这些安阳都应该有,或者说自己的这一块根据地都应该有。   安阳水运陆运便利,遏止河北,监控中原,或许这也是将来袁世凯选择在这里垂钓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吧。 第58章 第十一标标统大人!   1906年底,满清政府的那个实际掌权人西太后,决定将东北改行省制,派载振和徐世昌出关考察。   载、徐路过天津,在北洋督署暂驻。当时,段芝贵以候补道任天津南段巡警局总办,随进出入督署,管理庶务,对于载振的供张伺候极为周到。一日,袁世凯在督署演戏,款待载振一行,载见女伶杨翠喜,惊为天人,赞赏不绝。   及载振由东北回京过津,段芝贵即购买杨翠喜献给他。载振大喜。同时,袁世凯也将东三省督抚及其他要职拟定,开一清单,交载振转致奕匡力。不久东三省督抚发表表,总督徐世昌,奉、吉、黑三省巡抚唐绍仪、朱家宝、段芝贵,全是袁党。尤其是段芝贵,以一候补道超级拔耀,而杨翠喜事又为人所知,一时官场哗然。   军机大臣瞿鸿几乘机唆使御史赵启霖奏劾段。西太后派载沣、孙家鼐查办。此即轰动一时的“杨翠喜案”。   为掩护同党,袁世凯先请载振密送杨回津,由张镇芳托盐商王益孙出面领去。及载沣、孙家鼐派员至津查访,而一切布置己定。王益孙自己承认参劾案前已购杨为使女,人证物证俱在。载沣怕得罪奕匡力,也不敢深究,虽然提王、杨至京面讯,也是官样文章,即据以复奏。结果赵启霖以“任意污蔑”亲贵重臣名节褫职。   但西太后对袁党也不无怀疑,于结案前宣布撤销段芝贵布政使衔署黑龙江巡抚职,改命程德全署理。载振也被迫自请开去农工商部尚书及一切差使。   袁世凯、奕匡力不甘罢休,立即还手反击,大张挞伐。首先借口两广发生军事,排挤瞿的同党岑春煊出任两广总督。继而于由杨士琦拟稿,以白银二万两买得御史恽毓鼎具名,弹劾瞿鸿几“交通报馆”,泄漏机密。终于使其失宠,被逐回原籍。   岑春煊知朝局大变,即逗留上海称病乞假。袁世凯深知必牵引康有为和梁启超,方能耸动西太后,使之震怒,把岑春煊推倒。于是,指挥亲信诬奏岑在沪“暗通康、梁”,“谋为不轨”,并伪造岑春煊与梁启超合影照片,密呈西太后,以为佐证。终于使岑春煊开缺。   徐世昌出任东三省总督,北洋军第三镇和由其他镇抽编的两混成协开入东北,东北三省便成了北洋的外府。袁世凯的势力不仅笼罩了华北和东北,而且各省文武要职,无不遍布私人为之羽翼。就是朝廷要政,也“每由军机处问诸北洋”,才能作出决定。   当时梁启超称天津督署为“中国第二政府”。   而在袁世凯逐渐走向政治生涯顶峰,第三镇几乎全部开赴东北的同时,唯一留在关内的编制,即萧天所统帅的步队一营则奉命扑灭了发生在磁州的一次小小暴动。   当时的萧天并不知道,这次不值一提的军事行动会带给自己什么……   “萧天办事干练,自驻防安阳,民生兴旺,地方安宁……萧天扑灭乱党有功,擢升北洋第三镇第六协第十一标统带,仍驻安阳!”   “谢大帅恩!”萧天大声应着,但心里有些莫名其妙。   本来之前事情就有一些怪异,第三镇全部调往东北,偏偏留下了自己的步队营,这不莫名其妙?   现在自己又立了什么功了,怎么莫名其妙就升了个标统?标统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自己一下成了实力派人物!   磁州所谓暴动,其实甚至都不用自己的步队营出面,仅凭地方力量就能扑灭,但不知为何,此次行动命令却是由段祺瑞亲自下达给萧天的。   前后不过几天时间,袁世凯再看重自己,也不会那么草率的因为这一小小行动而擢升自己为掌握实权的标统!   下达命令的乃是第六协协统张永成,朝萧天抱一下拳:“萧老弟,恭喜,恭喜,萧老弟那么年轻有为就升任统带,那是我北洋从来没有的事情。”   萧天请张永成坐了下来:“那王标统呢?”   “王振畿啊,和第三镇一起去了东北。”张永成摆了下手:“本来这次段大人要亲自前来,不过实在公务缠身那。萧老弟,十一标的主力都被抽调到东北编成了混成协,所以目前来说十一标其实只有你一个步队营,是个空架子,段大人有命,由你自行招募新兵,重新组建十一标,军费稍后自会拨来,萧老弟当可大展宏图了。”   “多谢大帅,多谢段大人,多谢张大人。”萧天说着,心里愈发纳闷起来,这究竟是怎么了?   张永成喝了口茶:“萧老弟那,我知道你心里奇怪,你这才来安阳几天那,一下成了标统?其实也奇怪,也不奇怪。当初秋操结束,大帅就想提拔你为标统,只是怕东洋人面子上不好看,才让你平调了一下。现在平定磁州暴动,虽然是举手之劳,也算大帅对你秋操中表现的一个补偿吧。”   这话说来也是道理,萧天心中疑惑稍去,张永成示意萧天把门关好:   “萧老弟,有些话本不该我和你说的,可谁让你受大帅器重呢?最近朝廷上下,对大帅和咱们北洋多有非议之声。说什么咱们北洋想要控制朝廷,大帅想要挟朝廷号令全国,大帅对朝廷那是最忠心耿耿的,哪里有半点非分之想?”   萧天忽然明白了,这时候张永成又说道:   “朝廷里那些满人的少壮派,什么载沣、铁良、良弼、善耆等等,千方百计在那诋毁大帅。秋操结束之后,大帅进京参加讨论改革官制,提出取消军机处,设责任内阁。铁良等则坚决反对,而另提出设陆军部统辖全国军队,军权集于中央。”   萧天嘴角露出了笑意,现在,自己终于明白一切都是为什么了。   为什么第三镇全镇都被紧急调到东北,而只偏偏留下了自己的步队营依旧驻防此处,又为什么自己会一跃成为标统大人了! 第59章 危险和机遇!   “太后否决了责任内阁,又任命铁良担任陆军部尚书,这是摆明了想要剥夺大帅权利。”张永成面露担忧之色:   “大帅准备全部按照朝廷说的去做,可有一样那是万万不能放的,萧天,你知道是什么吗?”   萧天想也未想:“北洋各镇!”   “不错!”张永成微微笑着点了下头:“看来你不光是个武将,对这方面也细致得很。说说你的想法。”   萧天叹息一声:“大人,我看朝廷意思,大有让陆军部接管全国陆军的想法。首当其冲的必然是我北洋六镇。   六镇之中,一镇已调京北仰山洼,在铁良掌握之中。三镇也全都开往奉天驻扎。五镇在山东,六镇驻北京南苑、海淀,守卫宫门,在朝廷亲贵们身边,以上各镇非交不可。只有二、四两镇,一在永平,一在小站,都在直隶地面,可以借故留在大帅自己手中。”   张永成眼中露出赞赏:“这些话大帅可从来都没有对我们说过,我也是在来的路上自己琢磨出来的。如果把六镇军权全部交了出去,大帅就是人家刀口下的鱼肉了,咱们北洋要少了大帅,那可也就什么都不是了。”   说着,张永成站了起来,拍了拍萧天肩膀:“萧天那,话咱们只能说到这,至于其中缘由,你需要做些什么,自己好好想想去罢。”   送张永成出了营房,萧天在那沉默一会,忽然说道:“召开紧急会议!”   ……   “所以大帅在控制住二镇、四镇同时,还要在邻近安排一支自己信的过的部队。”大致介绍完了朝廷目前情况之后,萧天说道:   “这支部队非但要忠诚于大帅,而且还要不怕死,敢效死!还有一点非常重要,就是带领这支部队的人,绝对不能是北洋的高级军官,否则必然引起朝廷怀疑。所以选来选去,就选到了我萧天的头上。”   看了一下一众兄弟,萧天笑了一下:   “我萧天不怕死,弟兄们不怕死,这些人人都知道。我萧天的命是大帅救的,我萧天的一切都是大帅给的,我萧天除了以死报效大帅,再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蒋杰冷笑了声:“所以这标统其实是把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铁良,嘿嘿,萧标统,当初铁良可是一心想要拿你萧标统脑袋的,现在他成了陆军部尚书,你萧标统的脑袋还能挂上几天可就难说的很了。”   “一个铁良还好对付……”马弼接过话来:“我来北洋时间不长,本来有些事情也不好我插嘴,可是将来一旦袁大帅有事,咱们是动还是不动?动,等于反叛朝廷,人头落地;不动,违犯大帅帅令,自己抹脖子拉倒……”   “娘的!”革文军低低骂了一声:“早知道娘的当个官那么闹心,还不如当初在渍流县城自由自在。”   萧天原想告诉一众兄弟不会有什么大的变乱,可又一想不定因为自己的出现,历史会发生什么样的转变,生生把这话吞到了肚子里。   “萧标统,总得尽快想个法子那。”司徒耀在那闷声闷气地说道。   “扩军,既然我现在是第十一标标统,又有大帅支持,扩军天经地义,但是必须赶在铁良正式出任陆军部尚书,大帅正式交出北洋军权之前!”萧天目中眼光流动:   “不用等银子到了,立即开始募兵。听着,这次募兵和以往大有不同,过去咱们北洋招募兵丁的那些规矩暂时不管,老的、少的,咱们一律都要,先拉进军营然后再慢慢遴选!只要能尽早把第十一标完整建制弄出来,铁良就有忌惮,朝廷就不敢轻易动咱们!”   弟兄们一一应了,萧天又当场任命了管带、帮带、队官,蒋杰忽然问道:“标统,咱们招募多少兵丁?按照规矩,每标人数当在1512人!”   “不管,召到多少是多少,别说一千五百人,三千人咱们也照样招!”萧天停顿了下:“多出来的人,都编到骑兵、工程兵、辎重兵、司书、夫役里面去,总之能安上什么名目就安上什么名目!”   “得勒,明白了!”那些兄弟赶紧着走了出去。萧天留下蒋杰、马弼、革文军、司徒耀四人:“马弼,你是生面孔,带上几个兄弟,去京城,向大帅密报我们的动静,必须一字不漏的告诉大帅我们所做的一切,然后尽快的把京城的情报带出来!”   马弼应了,萧天又对着蒋杰说道:“你秘密监视城门,看最近有什么什么可疑人等入城,虽然铁良暂时不会想到我们,不过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让两个去办这些事情,又低声对革文军和司徒耀说道:“招募新兵的事你们亲自把关,那些身份可疑的千万不能要,对了,吸食大烟的也不能要,这些人容易被收买。新兵招募到后,立刻精选出两批,差的一批留在城里,精选出来的带出城外去,由你们两个亲自控制,没有我的命令,哪怕皇帝来了也不能调动!”   “老三,听你的话咱们好像处境危险那。”革文军皱了一下眉头。   “暂时不会有危险,可不能不防备在前,大帅尚且自身难保,何况我们这些无关轻重的小人物?”萧天冷笑了下:   “大哥,耀子,还是那句话,这世道,手里有了军权就等于有了一切。大帅委任我当标统,是危险,可也一样是个机遇,就看咱们怎么掌握了!”   司徒耀在那迟疑了下:“标统,你说要真把大帅给逼急了,大帅会不会……会不会真的起事?”   “大帅会不会起事我不知道,但我就知道一样,大帅在,咱们北洋就在,大帅不在,别说咱们这些人,就连段祺瑞长官,冯国璋长官一样也会遭殃!”萧天面色肃穆:   “现在咱们和大帅是一条船上的,现在这船开始遇到风浪了,就看咱们能不能和大帅在一起同舟共济渡过去了!” 第60章 我把这人抓了?   萧天所在的十一标开始招募新兵,这在安阳可是件希罕事。   世道不好,当兵或许是个出路,听说北洋军饷丰厚,一个人拿的饷银够养活一大家子人的,因此募兵公告才一贴出,当日募兵处就被围的水泄不通。   “排队,排队!娘的,那个谁,谁,排队,加什么塞!”罗索精神抖擞,摆出了长官样子在那大声吆喝。   几条队伍一眼看不到头,中间革文军亲自坐镇,看了一眼面前的应征者,吓了一跳:“您老多大年纪了?”   “官长,四,四十。”   “胡扯,您这样子四十?”   “实不相瞒,六十了。官长,您就发发善心留下我吧。”   “我可告诉您了,我招您,可您能不能留下,那就不是我说了算的了,到时候您别怨我!”   “哎,哎。”   革文军摇了摇头,记下了这老头名字,挥了挥手,让到后面用饭,又召着手让下面的人上来……   此时城门方向也出现大量士兵亲自盘问进出城之人,蒋杰亲自带队守在城西方向,一天了,也没查出半个有嫌疑的人,眼看着天快黑了,到了关城门的时候,城外忽然匆匆进来四五个穿戴整齐的人。   瞅着像正经人家,士卒也没过问盘问,草草检查了下,正想放行,边上蒋杰忽然叫了声“慢”。   走到这几人面前,领头的急忙掏出一包烟来,笑容满面的递上一棵。   蒋杰推开了手,目光冷冷地在几人身上上下打量,其他几人也还罢了,后面个年轻人避开蒋杰目光不敢直视,手也悄悄的摸了下手里拎着的皮箱。   “把那皮箱拿下来检查。”蒋杰冷冷地说道。   “总爷,总爷,您瞧……”   “检查!”蒋杰冷着脸厉声说道。   把皮箱硬夺了下来,士兵打开的时候,蒋杰眼睛死死盯着几人,领头的那个手里拿着香烟,整张脸都因为紧张而有些变形,汗水也顺着额头落了下来。   蒋杰冷笑不断,身后士兵忽然叫道:“找到了,找到了!”   蒋杰回首,几枝枪、几颗土制炸弹都被压在衣服下面。   “事败矣,何不殊死一搏!”那领头的人眼看事情泄露,大声叫道,接着和身而起,直扑蒋杰。   蒋杰飞起一脚,踹翻这人,边上士兵一起动手,早把这人同党齐齐制服。   接过了枪,是几把左轮手枪,几颗炸弹也经过精心制造,看着威力甚大,一旦爆炸,后果不堪设想。   “姓名!”   听了蒋杰问话,那人抬起头冷冷一笑:“今日事败,多说何益?恨不能杀贼,唯死而已!”   “严密看押,不可走漏半点风声,我这就去标统那汇报此事。”蒋杰冷眼看了此人一眼,匆匆离开……   ……   “三哥,今日你猜招了多少人?一千七百二十个!”俞飞兴冲冲的冲了进来。   “多少?”萧天倒被吓了一跳:“近二千个?那么多?”   后面跟着的革文军苦笑着说道:“老三,这一千七百个人里,将来真正能用的只怕不会超过五百个。剩下的你去看看是些什么样的货色就知道了。”   萧天笑了一下,反正也不指望这些人将来真能打仗,不过就是临时充数而已,才想交代,蒋杰走了进来,脸色阴沉:“城门那抓了几个人,看样子像是革命党。”   “革命党?”萧天抓了抓脑袋,革命党倒是个麻烦的事情,眼看着革命党越来越多,自己防地必然少不了这些人的出现。   可问题是抓住了应该怎么处理?杀了?放了?   杀了问心有愧,这些革命党除了领头的那几个人只会满嘴跑火车外,其余的大多都是热血青年,怀着满腔救国大志。   起码在推翻满清,恢复中华这一点上,自己和这些革命党的志向是相同的……   放了?一旦传了出去,自己脑袋当场就会落地,朝廷不杀自己,袁世凯第一个会拿自己问刀。   蒋杰端起一碗茶喝了几口:“领头的那个看着倒像个人物,硬气得很,反正我看着不怎么怕死。”   “带进来。”萧天忽然说道。   领头那人被带进来的时候,萧天打量了下,二十来岁模样,容貌英俊,气宇宣扬,萧天看着眼熟,似乎在哪看过一般。   “姓名?”   听到萧天问话,那人只是冷哼一声。   萧天淡然一笑:“我知道你们不怕死,可死是死,总得留下个名字来是不?难不成就这么默默无闻的被砍了脑袋?”   那人一怔,品位了下萧天的话,也觉得有些道理,大声说道:“听好了,我乃广东番禺人汪兆铭是也!”   “谁?”   旁人也还罢了,萧天一听,整个人都怔在了那里。   “广东番禺人汪兆铭!今日事败,唯死而已!汪兆铭大好头颅在此,来,来,且拿去染红了你的顶子!”   汪兆铭?汪精卫!   “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年轻时行刺满清摄政王,慷慨赴死,次后却成了天字第一号大汉奸的汪精卫?   自己可做梦也没有想到,驻防安阳,居然抓到了个汪精卫……   汪兆铭冷笑着盯着萧天:“你呢,那官,你又叫什么名字?”   萧天定了下神:“北洋第三镇第六协第十一标标统萧天!”   “萧天?”汪兆铭也是一愣:“你就是那个萧天?”   见萧天点了点头,汪兆铭大声说道:“萧天,你也是条好汉,名动天下,何不登高一呼,使天下归心,恢复我浩瀚神州!若你真能如此,我汪兆铭甘为马前一卒,百死无悔!”   “等等,等等。”萧天摆了下手,让人去把大门关上,不许放任何人进来:“汪兆铭,这些道理不必告诉我,你且说你们此次来安阳为了刺杀何人而来?”   汪兆铭冷笑连连,再不说一句。   萧天让蒋杰松开绑着汪兆铭的绳子,客气的请他坐了下来:“汪兆铭,这里终究是我负责驻防的地方,你和你的同伴在这行刺,未免有些不够朋友了吧。” 第61章 精卫誓水,其海终断!   汪兆铭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小着几岁的年轻军官,有些摸不清萧天心里真实想法。   原在行动失败之后,汪兆铭早就已经抱定了必死之心,可是到了这里,忽然发现萧天的态度和自己想像中的并不一样。   在那聊了一会,汪兆铭渐渐放松了对萧天戒备,慢慢把此行目的说了出来。   原来汪兆铭原本是想去南洋投奔在那里活动的孙文孙逸仙的。话说到这个的时候,汪兆铭发现萧天嘴角向上撇动了下,似乎对孙文这个名字大是不屑。   汪兆铭只当是因为孙中山乃革命党的缘故,也没有特别在意,只顾说了下去。在汪兆铭正准备启程前往南洋的时候,忽然听说铁良的得力部下,曾经留学日本,陆军部军学司司长,兼参议上行走的良弼要路过安阳,并在此呆上几天,故此动了刺杀这个自诩“军事天才”的满人。   这事萧天倒也知道,良弼完全是正巧路过此地,让萧天感到有些好笑的,是汪兆铭正是凭借刺杀良弼名满天下,不想这个时候年轻的汪兆铭却已经和同样年轻的良弼成了死对头。   “汪兆铭,你以为凭借你的这几个人,这几颗炸弹,就能刺杀良弼?”萧天冷笑了下:“且不说良弼那里,就是在我十一标就过不了关,良弼若是死在安阳,我萧天是死是罢官事小,可我十一标全体兄弟都要受到牵连,我不会为了任何一个人害了我的兄弟!”   汪兆铭一笑:“本来就知道你不可随我举事,罢了,是杀是剐,汪兆铭决不皱一下眉头!”   “革命党真能救中国?还有你们那个孙文,真就那么值得你们这些人去效命?”萧天忽然冷笑几声:   “孙文,不过夸夸其谈之辈,以‘洪秀全第二’自居,洪秀全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眼见汪兆铭露出愤怒之社,萧天毫不在意:“就说一件事情,日本人欲请孙文离开日本,乃给予其一万五千元要求其离开日本,孙文不经同盟会内部商量,拿了款子私自离开日本,结果引起同盟会内部分裂,此等行径是个领袖应当做的事情吗?”   汪兆铭愕然,这事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萧天又是如何知道?萧天却笑了一下,此刻孙文正从日本到达南洋,私自成立同盟会总部,分裂所谓“革命同志”,看着汪兆铭愕然表情,萧天说道:   “你以为革命党真能成事?全国这些年来在你们革命党的策划下,爆发了大大小小几百起暴动,无一成功。这些暴动,无组织,无纪律,散漫随心,徒使义士流血,民心动荡。原来就积弱的国家更加困顿。能救中国的,绝不是革命党!”   “救中国的难道还是满清朝廷不成?”汪兆铭大声说道。   萧天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摇了摇头。   能救中国的不是革命党,也更加不会是拖着辫子的满清朝廷!   满清让曾经强盛的中国变得任人欺凌,革命党却让中国变得四分五裂。   这两个势力,谁都不能真正救中国。   能救中国的,只有一个人……   “汪兆铭,我不杀你,你走吧,去南洋。”萧天忽然下了一个决心,汪兆铭这人暂时不能杀,留着将来还有用处:“但你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这些话,人有的时候总要做出些抉择的,一旦决定了自己的路,就千万不要放弃。精卫誓水,其海终断!”   “精卫誓水,其海终断!”汪兆铭做梦也想不到萧天竟然冒着巨大危险把自己放了,念着这几个字起身说道:   “萧天,昔日李鸿章冒死以放康有为、梁启超,今日你萧标统亦是如此,其担风险犹超李鸿章!我汪兆铭感念你的恩情,可汪兆铭为革命效死之心已决,精卫誓水,其海终断!翌日汪兆铭当以‘精卫’为笔名,感念萧标统今日之恩!”   萧天苦笑了一下,不想“汪精卫”这个名字却是从自己这里开始。   汪兆铭忽然问道:“萧标统,那我的那些同伴呢?”   萧天冷笑一声:“汪兆铭,难道放了你一个人,还要把你的同伴都放了吗?官面上总要有一些交代才是。去罢,去罢,好好保住自己才是!”   汪兆铭沉默不语,过了会抱了抱拳:“萧标统,它日革命成功之后再见!”   这些口口声声言必提及“革命”的人真能成功?萧天看着汪兆铭的背影,坐了回去。   他们从来没有弄清楚“革命”的真正含义……   “萧标统,这人颇有胆量,标统把他放了,或许将来也能成就一个英雄也未必。”蒋杰走了进来,在萧天身边坐了下来:   “只是此事却要办的干净利落,不可走漏一点风声,关押着的那些同党,我会帮你处理掉的。”   萧天点了点头:“马弼那有消息了吗?”   “没有。”蒋杰说道:“刚刚走了两天,没有那么快,只是明日良弼就会来到安阳,虽然只是路过,咱们也不可不妨。十一标虽然招了一些人,但大多是老弱病残,我倒有个想法。”   蒋杰低声说出自己盘算,萧天点头说道:“好,就按照你说的去办,得尽快把良弼此人弄走。先让铁良对咱们丧失警惕,接着利用这段缓冲时期,尽快把十一标的完整建制弄出来。还有,我听说良弼此次出行是为了开办新式枪炮工厂,你说咱们有没有可能……”   “萧标统,难那。”蒋杰苦笑了下:“别说良弼不可能把枪炮工厂放在安阳,就算真的他吃错药放在安阳,咱们怎么弄?银子呢?人员呢?湖北张之洞开办新式工厂,后面有当地士绅支撑,财大气粗,拔根毫毛就比咱们大腿粗。咱们说句难听的话的,当真是穷的丁当响。”   萧天也知自己这想法有些不切实际,只是顺口一说。一个刚刚提拔上来的标统,还是先想办法怎么把十一标弄好吧。   至于什么枪炮工厂,离自己实在有些遥远了。 第62章 军营   良弼的到来,让安阳十一标多少增加了一些紧张气氛。   秋操时候,良弼曾经担任过北军审判长,他又是铁良的人,铁良早想置萧天于死地,这次良弼到来是福是祸可就有些难说了。   良弼来到安阳,没有直接奔赴十一标,而是直接去了府衙。闲聊中问了一下十一标在安阳可对当地有所侵扰,奇怪的是,安阳府却对十一标和萧天赞不绝口,只说自从十一标驻扎安阳以来,当地地痞流氓畏惧萧天之名,大有收敛,使得地方为之一清云云。   倒也不是安阳府对萧天有多尊敬,实在是那徐家送去的干股起了莫大作用。安阳府也知道自己凭空得了纺织厂的干股,多是萧天之力,因此对萧天也透着别样亲热。   良弼不以为然,简单用了一些中饭,直赴十一标驻地,谁想一到却大跌眼镜。   营房门口居然连个站岗的也没有,更加不用说有人为自己通报。进了大营,就看到大堆大堆的士兵围拢在一起,良弼凑上去看了一下,却是军官带头在那开庄赌钱。   台面上堆满了铜元银元,开庄的那个军官吆五喝六,满头都是喊水,看样子输了不少的钱。   有认识这军官的随从告诉良弼,此人就是萧天手下悍将司徒耀,良弼嘴撇了一撇,这又算是什么悍将?   才从聚赌之地抽身出来,忽然听到一座营房之内传来丝竹之声,良弼大是好奇,到了门口一看,居然是几名低级军官拉着二胡,敲着小鼓,当中又是个军官在那大唱《空城计》。   “边上拉二胡的是革文军,敲鼓的是俞飞,唱的是陈少东,都是萧天的结拜兄弟。”   良弼听了冷笑几声,拔腿离开,看到远处正有几队人在那操练,良弼心道这才终于有了几分军营样子,上前一看,却又目瞪口呆。   原来那些正在操练的士兵,老的老,胡子头发都已花白;少的少,个子只怕还没有步枪高。   这些人哪里像个士兵?一个个懒洋洋的,带队将官也一样提不起精神来,在那敷衍似地叫着号令。   “大人,这次萧天被任命为十一标标统,不过手里只有两三百号人,卑职已经打探过了,听说萧天招募兵丁时候,是人就要,不管老少,早已坏了北洋募兵规定。”   良弼一脸不屑:“我和日本武官青木宣纯谈过,青木认为萧天不过是一勇之夫,徒有蛮力,不是一个大将之才,先前我还有些疑惑,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袁宫保识人无数,这次只怕是走了眼了。”   说着又是冷笑几声:“萧天以为凭自己一个人就能带好一标人马?荒唐,从来未曾留过洋,不曾接受正统指导,荒野蛮夫,不堪大用!”   这时萧天终于得知良弼来到自己军营,匆匆带了几个部下迎来,一见良弼之面,挺直身子大声说道:   “北洋第三镇第六协第十一标统带萧天参见陆军部军学司司长!”   “萧标统,你倒是个标准的军人,可惜你的这些官兵就未必是了。”良弼点了点头,指了一下散漫毫无军纪可言的军营:   “光靠你一个人那可不成,难道你还能指望这样的士卒为朝廷效力,保境安民?”   萧天面上一红:“蒋杰,这是怎么回事?”   蒋杰赶紧说道:“标统,这边的是刚招募进来的士卒,那边,那边我实在管不了,我上午说了司徒耀几句,结果他差点和我动手!”   “抓起来,成何体统!”萧天愈发显得恼怒地说道。   良弼摆了摆手:“算了,此非一朝一夕之功,急也急不得。萧标统名满天下,但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如何训练士卒,萧标统还得好好学习一下。”   “是,谨遵司长教诲!”萧天把良弼请到了自己营房,蒋杰叫过杨天云,低声说道:“让弟兄们玩得再疯一些,最好在良弼出来的时候再让弟兄们打上一架!”   杨天云会意一笑,转身离去。蒋杰掸了掸衣服,不慌不忙走进营房。   一进营房,正听良弼说道:   “萧标统,本来朝廷知道袁大人擢升你为标统,是有一些意见的,但是袁大人力排众议,那是袁大人对你的信任,还望萧标统千万不要辜负才是。”   萧天应了,蒋杰递上花名册:“大人,这是我们新近招募的兵丁,截至今日,总共招募士卒两千一百二十二人,请大人过目。”   良弼眼睛朝花名册上瞟了一眼:   “这我就不用看了,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我留学日本陆军士官学校,也曾在朝廷练兵处呆过,萧标统,容我说句不中听的话,像十一标这样的士兵我可从来没有看过。你看看,老的几乎是爷爷辈了,少的只怕连枪都举不动,这样的士卒焉能打仗,焉能为朝廷效力?”   说着口气渐渐变得严厉起来:“还有你的那些兄弟,赌钱的赌钱,唱戏的唱戏,这里是军营,不是他们自己家里!纵观朝廷新军,怕也只有你十一标一家这样了!”   萧天连声应是,良弼放缓了口气:   “我话许有些重了,不过这也是为你萧标统好。不瞒你说,你刀砍广泽,枪挑腾野,虽然,这个,这个破坏了友好邻邦关系,不过说句心里话,其实我觉得你还是为朝廷争了光的。我爱惜你的才能,所以说些逆耳忠言,你再这么带兵,只怕你这标统位置难保那!”   “大人教训的是,萧天不会带兵,惭愧,惭愧。”萧天接口说道。   见萧天态度客气谦逊,和铁良大人嘴里说的性格完全不一样,良弼脸上缓和不少:   “其实这些事情本也不该我来管,我不过顺路经过而已,但是我既然看到了,等回京后不得不上报朝廷,至于朝廷如何处置,那就不是我的事情了,还请萧标统见谅。”   萧天嘴上连说惶恐,心里却巴不得你良弼尽快回去告诉铁良。   现在铁良正在全力对付袁世凯,听到自己这些混乱局面,必然不会再来提防自己,只要能给自己一段时间那就什么都好办了。 第63章 精诚团结,成功成仁!   在那闲聊了会,萧天忽然问道:“听说司长此次乃是为了办枪炮工厂路过此地,不知可有眉目?”   军营中既是“混乱不堪”,萧天毫无“统兵之才”,又表现得谦逊有礼,良弼也渐渐失去警惕,顺口说道:   “说起来,这次本来也不是朝廷的意思,而是有个早年就随其父飘洋过海到南洋的广东人,这次向朝廷提出来的,要拿出一笔银子开设枪炮工厂。   这人倒也是你本家,姓萧名志远,三十一岁,父子两代苦心经营,富甲一方,在国内已经开设了几家工厂,南边北边都有,过去开办的都是机器厂、纺织厂、面粉厂,这次也不知怎么就想开办个枪炮厂,既然如此,那非得经过朝廷恩准不是?”   “这人现在还在南洋?”萧天试探着问了一句。   “前个到了京城了,也是个怪人,放着朝廷为其安排的馆驿不住,非要自己找地方,朝廷官员拜访,也不见客,成天把自己关在新买的房子里。听说铁良大人想要拜见,也都被吃了个闭门羹。”良弼摇了摇头说道。   又在那里说了会话,良弼旅途劳顿,有些乏了,起身告辞,萧天将其送出军营,却看到良弼在见到自己那些兄弟时候,还是相当不屑地冷笑了几声。   “我想去趟京城。”送走良弼,回到营房,萧天忽然说道。   蒋杰一笑:“为了萧志远的事吧?”   “也是,也不是。”萧天沉默了会:“我想去当面请教一下大帅,看我十一标未来该当如何行事,毕竟现在整个第三镇都调去了关外,我十一标势单力孤,稍有闪失,当时就会被朝廷收回。二来也的确对我那个姓萧的本家有些好奇,想去拜访一下。”   其实萧天心里想法再清楚不过,才听到良弼这次是为了开办枪炮工厂而来,萧天已经动了心思。不过当初只当是朝廷意思,自己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不想却是一个生意人和朝廷合作开办,萧天这份心思顿时又开始活动起来。   虽然成功把握几乎没有,不过不试一下萧天终究不肯死心。   蒋杰在那想了一下:“良弼后日就走,这里暂时没有什么事情,就交给我们好了,你只管去你的京城,那里有马弼照应着。”   忽然停顿一下笑着说道:“记得把小玉一起带着去。”   “走,先去城外看看那些咱们挑选出来的新兵。”萧天拿起帽子,朝外走去,叫上自己几个兄弟,只留下蒋杰看管军营。   出了城外二十来里地,来到一处山坳,革文军指着这里不无得意:“老三,看我挑的这个地方如何?此处隐蔽荒凉,又有野狼出没,几乎没人来这里,能藏两三千人,离安阳也近,最是适合练兵场所。”   萧天打量了下地形,满意地点了点头,忽然对司徒耀、杨天云说道:“野狼出没?耀子,杨天云,你们带上两个士兵,去给我抓头野狼来,明天天亮前我要用,超过时间当违犯军规论处!今夜我就在此过夜!”   司徒耀和杨天云听的目瞪口呆。野狼,这位爷要野狼做什么用?可见萧天说的严肃,只得嘀嘀咕咕的点了两名强壮士兵一起离开。   被精心挑选出来的士兵有四百来人,都是十八岁出头,三十岁不到,膀大腰圆的汉子,更加难得的是其中居然还有几个读过书的人。   列队完毕,萧天走到队伍面前,眼看这些人站的队列虽然歪歪扭扭,可人人精神饱满,挺胸凸肚,精神气十足。萧天大是满意,点着其中一人说道:   “听说你以前考过秀才,怎么忽然想来当兵了?”   “回大人话,宁为百夫长,不做一书生。国家困顿,读书何用?学生宁可弃笔从戎,血染沙场!”   “很好,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话,程德远!”   萧天手又一指一个彪悍汉子:“你呢?名字,以前是做什么的?”   “回大人话,魏常,以前是种地的!”   “种地的?种地的不好好种地,来当兵做什么?”   “回大人话,种地填不饱肚子,听说这里能拿银子,俺就来了!”   “好,实话!”萧天大声说道:“你们一个书生,一个种地的,一个要为国效力,一个只是要填饱肚子,虽然出发点不一,但本标统一样看重你们,全都收下了!”   “多谢大人!”   萧天眼睛在程德远和魏常身上扫了一下:   “程德远志向远大,宁为百夫长,不做一书生,国家困顿,弃笔从戎,这话我爱听,太平时节读书,危难时节报国,本是我等五尺男儿应该做的。但是读书一样重要,认识字的和不认识字的有很大区别。程德远,从现在开始,每天训练结束,拿出一个时辰,由你负责教兄弟们读书识字!”   “是!”   听程德远大声应了,萧天又说道:   “魏常说的也没有错,填饱肚子,当兵打仗,不先填饱肚子怎么行?皇帝不差饿兵,我萧天也不让饿着肚子的兄弟为我卖命!可有一点,肚子填饱了,谁要给我在训练中偷懒,别怪我萧天用鞭子把他轰出去!”   “是!”   “革文军,十一标标训!”   “不怕死,不贪钱,爱国家,爱百姓,服从命令,严守纪律!”   萧天满意地点了点头:“都给我牢牢记住这几句话,每天都要大声背诵!还有十六个,我也要你们牢牢记得,只要穿着军装,谁都不能忘了:   服从长官,尽忠国家;精诚团结,成功成仁!”   “服从长官,尽忠国家;精诚团结,成功成仁!”   听着这些官兵们一遍又一遍大声念着,萧天身子站得笔直,开始了,从这一天开始,自己会把自己全部的思想都灌输到这些官兵们的脑海中,不管自己的这想法是对是错。   服从长官,就是服从自己;尽忠国家,是尽忠这个民族,而不是那个后面拖着辫子,喜欢把人当成奴才使唤的朝廷! 第64章 群狼   “服从长官,尽忠国家;精诚团结,成功成仁!”   四百名士兵齐声叫着排成了数排,中午的阳光照在这些新兵的脸上,让这些刚刚入伍的士兵看起来精神焕发。   这对他们来说的确是从来没有体验过的生活,过去睡到自然醒,起来不是读书就是下地,但现在却完全不一样了。   准时入睡,准时起床,准时吃饭,准时出操……一切,都有着精密的时间控制。   程德远大口大口喘息着,汗水不断顺着脑门流下,虽然五里路的来回跑,让这个读书人生理上疲惫到了极点,但是巨大的新鲜感却也是自己从所未有体验过的。   “宁为百夫长,不做一书生。”这句话一直都在心里不断的激励着这个书生。   萧天出现在了士兵们的面前,在他的身后,是一个用布蒙着的笼子,笼子里不断传来让人心悸的低嚎咆哮。   萧天缓缓地看着自己的部下,然后一回身掀开了笼子上的布,里面出现的东西顿时让这些士兵们大吃一惊。   狼,一只真正的狼!   “程德远,魏常,出列!”   “是!”   两把刺刀交到了两人手里,这两人拿着刺刀,不知所措,萧天缓缓说道:“用你们手里的武器,杀了这只狼!”   所有的人都吃一惊,程德远大声说道:“标统,这是狼,万一……”   “我知道这是狼,但你们是两个人,两个拿着武器的军人!”萧天厉声打断了部下的话:“万一你们杀不了它,就只有被它咬死!在狼的牙齿咬到你们咽喉的时候,我保证,没有人会来救你们!”   程德远和魏常打了一个哆嗦。   “在狼的牙齿咬到你们咽喉的时候,我保证,没有人会来救你们!”   他们相信,长官说到就会做到!   “退后,把狼我给放出来!”   士兵们一齐退后几步,留下一块空地。司徒耀和杨天云大是同情地看了一眼两个新兵,小心翼翼地打开笼口,然后赶紧朝后退去。   狼在笼子里停顿了下,然后慢慢地走了出来,血红的眼睛冷冷的扫视了一下周围,到处都是敌人!   狼很清楚自己被包围了,而在它的对面,是两个拿着武器的人!   低低的咆哮从狼嘴里发出,狼稍稍退后了几步,忽然一跃而起,如同闪电一样扑向了程德远。   程德远只拿过笔,从来没有拿过刀,眼看狼凶猛无比的朝自己扑来,吓得面色惨白,根本忘了躲避。   边上魏常忽然大吼一声,横空里一扑,在狼的利齿即将咬向程德远咽喉的那一刻,奋不顾身的把狼扑到在了地上。   人狼一齐落地,魏常手里的刺刀滚落到了一边,狼一口咬在了魏常的左肩,魏常发出一声惨呼,右手不要命的死死抵住了狼头。魏常再清楚不过,只要自己一送手,狼牙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的咽喉!   “刺它,书生!”   “程德远,你娘的快刺啊!”   周围士兵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响起,可却是能干着急,标统大人早就有令,人死,狼活;狼死,人活!没有人可以上去帮忙!   程德远呆了几秒钟,猛然“啊”的一声大叫,一下冲了过去,扬起刺刀一刀扎在了狼的后背!   狼松开了咬在魏常左肩上的牙齿,拼尽力量一回身,又是一口咬在了程德远的小腿上。   程德远倒在了地上,但是奇怪的是,在这生死关头,这个平时杀鸡都不敢多看一眼的读书人,竟然丝毫也都感觉不到疼痛,而是死命和受了重伤的狼扭打在了一起。   就两一人一狼滚成一团的时候,程德远咬紧牙关站了起来,跌跌撞撞拿起了刺刀,跌跌撞撞的走了过去,用尽自己最后的力量,一刀狠狠刺进了狼的身子。   然后拔了出来,接着又是一刀……   狼终于被刺死了,可是程德远和魏常一个肩膀被撕下一块肉,一个小腿被咬下了一块肉,这个时候两人才感觉到了巨大的疼痛,“哎哟哎哟”大声呼起疼来。   “程德远、魏常,归队!”   当萧天声音响起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归队?这两人这个样子还能归队?   “程德远、魏常,归队!”   萧天几乎毫无感情的命令再度响起,在同伴的搀扶下,程德远和魏常勉强站了起来,忍着巨大的疼痛回到了队列之中。   萧天看了一下狼的尸体,语气依旧毫无感情: ( 重要提示:如果 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0 2 . c o m ) , ( t x t 8 0 . c c) , ( t x t 8 0 . l a )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狼为什么会拼命?狼是最有组织性,最团结的动物,同时也是最聪明、最凶残的猛兽。它知道自己已经被包围了,它更加知道我们都是它的敌人,绝对不会放过它的,它唯一的生路,就是咬死面前拿着武器的敌人,死中求生!它也这么做了!   力不能敌,强弱分明,却依旧要战,这就是狼!它是被你们杀死了,可是它却一样咬伤了你们,甚至有机会咬死你们其中的一个!今天你们看到的一切,我想你们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的部队是狼,你们都是一群狼!   当有朝一日你们面临绝境,必死无疑的时候,不要忘记今天发生的事情,不要忘记这只狼在濒死时所表现出来的血性:   明知力不能敌,强弱分明,却依旧要战!死,也要让你的敌人付出惨重代价!”   士兵们一片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但正如萧天所说的,今天发生在他们眼前的事情他们一辈子也都不会忘记!   明知力不能敌,强弱分明,却依旧要战!死,也要让你的敌人付出惨重代价!   萧天语气略略缓和一些:“可是对于程德远和魏常来说,狼一样是他们面临的强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也许单独作战都不是狼的对手,可是他们携手奋战,死里求活,他们做到的,他们活下来了!当一群狼在一起的时候,再威猛的狮子老虎也不是狼群的对手!一只狼或者能很轻易的被比自己强的对手杀死,但是一群狼在一起,没有任何力量能够摧毁他们!”   萧天相信士兵们会明白的,萧天要士兵们永远都不会忘记,十一标,是一群狼组织在了一起!   群狼一出,还有什么力量能够阻挡? 第65章 银子   在士兵的脑海中种植下狼的精神,剩下的就是士兵如何去吸收消化了。   心里牵挂着京城里的事情,嘱咐司徒耀、夏侯远山、杨林等人在此练兵,自己选了副手蒋杰、革文军,身手好的沈谰哲、杨天云,嘴皮子利索的罗索,俞飞,大少爷做派的陈少东几个人陪着自己和小玉一起上京。   小玉开心的和什么似的,以前就听说过京城有多繁华,可只在故事里听过,这次可能亲眼见到真的了,没准在京里还能见到伍芸。   伍芸在书信里老念叨几次都和萧天擦肩而过,从来没有好好见过这位大英雄,这次可不就有机会了?   司徒耀三人老大不乐意,可没办法,军营里总得留下管事的人。   临走的时候去安阳纺织厂看了一下,厂子已经运转起来,徐海前忙前忙后,不亦乐乎,外面是张浩负责维持秩序,郭二宝也不时过来巡查有没有人捣乱。   打从这两人有了纺织厂的股份以后,当真是以厂为家,对厂子爱护的简直比徐家父子还要热情。   人要有了动力,当真潜力无限。   见到张浩,萧天忽然心里一动,把他拉到一边,问起手下有多少兄弟,张浩摸了下脑袋:   “原本有一百来号人,后来大人募兵,我想着为大人效劳,就选了十几个精壮汉子从军,也算代我略对大人表些孝心。”   “这些人不能散。”萧天低声说道:“不过也不能全要,你把那些胆子小的,抽大烟的,有家室的剔除,再多招些精干的人来补充进去,安阳人手不够,去邻近州县找,一定要找讲义气的,胆子大的,亡命之徒最好……”   “大人,怎么才算讲义气?”   张浩的问题倒让萧天怔了一下:“这个,就是别人捅你刀子的时候,敢拿自己性命帮你挡的。”   张浩似懂非懂,在那点了点头,又听萧天说道:“我一会先问徐大少爷借上几十两银子给你使着,愿意来的,每人一两银子安家费,银子要不够……不够等我回来再想办法……”   张浩应了,这可是件好事,自己这势力可不一下变大了?而且身后还有萧天这等人物撑腰,放眼邻近州县自己可就算是头份的了。   交代完了事情,换上便装,雇了一辆马车,载着小玉,带上一众兄弟骑马出了安阳。   一路上想到方才和张浩交代的事情,深感到银子还是不够使唤,虽然现在薪饷甚厚,弟兄们吃穿不愁,可要真做起事情来,那就捉襟见肘了。   “你们说,咱们能到哪去弄银子?”萧天一边走一边问道:“我的意思是要有一大笔银子,能办几个工厂的。大家伙儿帮了想想办法。”   “做买卖呗。”陈少东想也未想,脱口而出:“瞧人家徐家纺织厂,弄的风生水起的,你倒好,给你股份你都不要,怎么着,现在后悔了吧?”   萧天看了他一眼:“你会做买卖?你看咱们兄弟里,除了会行军打仗,看到算盘,有哪个不是上眼皮打下眼皮的?入了干股,你好意思白拿银子?”   “得,得,您那,正人君子。”陈少东说着忽然想起了个事:“你说你当初在当铺的时候,做买卖眼光可毒辣得很那,怎么这回说起自己不会做买卖来了?”   萧天也不搭理他,罗索倒是兴致勃勃:“这要想快来银子,非得走旁的门道不可。一个卖大烟……你们看我做什么,我就是说说,难道会真做了?一个是当强盗,绑票呗……得,得,当我什么也没有说……”   革文军在边上说道:“卖武器倒能赚钱,别说土匪抢着要买,听说那些革命党也在到处张罗武器。老三,你要真急着用银子,我看这倒是个办法。”   萧天苦笑了下:“大哥,咱们再穷可也不能动武器的脑筋。”   蒋杰在那想了一会:   “标统,知道咱们大帅原来是怎么弄银子的不?光靠朝廷拨下来的那些银子,咱北洋能有现在这样规模?   这一是在自己地盘加抽烟酒税。以直隶地面而言,烟酒一斤收税十六文,每年能有银八十万两。长芦盐每引加价四文,实交银一两二钱,每年得银七十万两。整理永平七属盐一项,每年又得五十万,光是这烟酒税,一年尽得二百万两那!”   话说到这,沈谰哲也兴致勃勃地说道:   “是啊,不光这些,还有督硝公司向硝户征税,渔业公司征收鱼船捐和鱼税,这两项每年能得一百二十万两,田赋附加和徭差银,每年足足三百万两,还有摊派公债,咱大帅以银一百二十万两作抵,发行公债四百八十万两。标统,您想下这一年下来大帅能有多少银子!”   “你们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我就是一标统,又不是总督,没这权利!”萧天叹息了声,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权利之小。   要说在整个北洋里,自己这官升的最快,可一个标统却根本无法完成自己心里设计的那份蓝图。   其实有的时候想想,自己真有些贪异想天开,以自己目前地位身份,什么蓝图不蓝图的,不过是在那里痴人说梦而已。   北洋一年能赚几百几千万两和自己无关,谁现在能给自己几十万两银子可就真解了自己天大难题了。   “老三,你怎么会忽然想起要银子来了?”陈少东说着不怀好意的瞅了坐在马车边沿的小玉一眼:“难道准备和小玉妹子成亲了?那没说的,弟兄们砸锅卖铁也得给你凑齐银子!”   一众弟兄纷纷起哄,小玉羞红了脸急忙钻进了马车。   “真要是为了结婚倒好了,我也不必费那么大的力气。”萧天也笑了起来,暂时把银子的事抛到了脑后,再烦也烦不出个结果来,还是老老实实做好眼前的事最好:   “走,咱们进京去,没准到了京城银子就会从天上掉下来了!” 第66章 进京   行了几日,远远看到京城京城,此时天黑已经关了城门,找了个客栈休息了一个晚上这才继续朝着京城启程。   到得京城,城门盘查甚严,萧天一行人一个个看着气度不凡,反倒在城门口被盘查了好大一会这才放行。   进了京城,果然热闹非凡,似乎外面乱世和这一点关系也都没有。   时正清晨,萧天几个找了个摊子,买了几个驴打滚,一人要了一碗豆汁儿,驴打滚就着豆汁儿,胡乱塞饱了肚子。   想着要在京城几日,找了家干净客栈,把马匹交给伙计,叮嘱仔细照看。不想皇城脚下一个客栈伙计脾气也大,只说了声“爷,那么多大爷都要小的照看,小的哪里照顾得过来?”   陈少东上前给了赏钱,伙计这才露出笑容,拍着胸脯保证一定用上好精细草料喂着。   赶路起得早,都有一些累了,想先找个地方歇息下聊聊天,打探打探北京风土人情,问了伙计,伙计让几位爷去离这一条街的“老一张”大茶馆,只说那老北京人平时遛鸟遛累了,总会到那去歇歇腿,喝喝茶。   还有那些商议事情的,说媒拉纤的,也都常去,就连打架的、说和的中人也总爱往那凑,去那保准没错。只是一遭,小玉是个姑娘家,怕去了多有不便。   小玉本也乏了,只推说不去了,在客栈里补上一觉,萧天也不勉强。   按照伙计指引找到了“老一张”,一掀帘子,掌柜的眼尖,赶紧把这几位客人迎了进去。请了座,问几位爷上些什么,别人倒也算了,陈少东却大大咧咧的只说按照店里好的来。   掌柜的见是几个外乡人,看着又多像是有钱的主,笑容满面,喊着“给几位爷上高的”。亲自侍候着上了茶这才算完事。   茶馆里总有七、八桌客人样子,边上一桌客人神秘兮兮地说道:“哎,您听说了吗,昨儿夜里打雷,结果你们猜怎么着?嘿!北门那儿坎一狐狸精被雷劈死了!哎哟,可不得了喂!听说修炼了有一千多年了,结果不知犯了什么天条,触怒了玉帝,一雷就废了千年道行。什么?我从哪儿扫听的?您这话儿说的,我亲眼看到的,那狐狸精的尸体估摸着现在还在那坎儿呢……”   “哎,这年月,不太平那,先是闹了义和拳,把洋兵给招来了,把咱这闹腾的,现在又出了狐狸精了。”   “说起这洋兵,我倒有一个抵御洋兵的办法,咱把海边都修上了大墙,足以抵挡百万洋兵上岸!”   “哎哟,高见那,匡二爷究竟是中过举人的,这见识!”   “见笑,见笑,我倒给铁大司马上过书,可惜大司马不肯用我之计那。”   “人家现在是陆军部尚书,用的都是洋人的办法。再说了,这海边都造成大墙都花费多少银子那?”   “咱大清国有的是金山银山,还在乎这点银子?”   那边说的热闹,这桌罗索摸着脑袋低声说道:“哎,甭说,这办法好啊,海边都围上大墙,这洋人的军舰可不就进不来了?”   桌子底下革文军踹了他一脚,萧天几人都是笑而不答。   萧天笑着叫过掌柜的,问那位提议海边造墙的人是谁,掌柜的悄声说道:“这位是匡德匡二爷,旗人。当初买了个举人,后来家道败了,靠着旗人例行发放的银子和粮食过日子。本来还凑合,后来银子越发越少,粮食也越发越粗,日子过得紧巴,可还就是摆不下这个架子,就好到我这来说说事,喝口茶,让爷您见笑了。”   过了会进来两个穿着灰色大衫的侦缉,刚才还热闹的茶馆里顿时清静下来,侦缉左看看,右看看,注意到了萧天这桌。   萧天这几个人穿戴打扮一看就不是地道北京人,两个侦缉右手插在怀里走了过来,萧天朝着几个兄弟努了努嘴。   侦缉这架势是在握着怀里的手枪,但有情况可以在第一时间掏出枪来。   “一眨眼就可以摆平他们?”杨天云嘀咕着说了一句。   “在那说什么呢?”说话间侦缉来到萧天桌子前:“哪来的,进京来做什么的?”   俞飞站起身子笑嘻嘻地说道:“二位官爷,我们是从彰德来的,布商,来北京办些货物。”   “布商?”侦缉人见得多了,这几个人哪里像是布商样子:“我看你们不像布商,倒像是革命党!”   “哎哟,爷,爷。”掌柜的一下慌了,这年月什么都好当,就千万别去当革命党,被这两个侦缉诬陷了,别说这几个客人人头要落地,就连自己这店子也别想开了:   “这是正经来我这喝茶的,我可以保证……”   左面那个高些的侦缉斜着眼睛看了掌柜的一眼:“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说着冲着萧天冷笑几声:   “瞅你这样子像个领头的,走吧,跟我们走一趟!”   掌柜的赶紧俯在萧天耳边说道:“爷,您给我个面子,使俩小钱打发了得了……”说着故意抬高了声音:“您说是不客人?两位官爷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的,可不容易。”   两个侦缉眼睛朝上翻了翻,也不说话,就等着这些外地人拿出孝敬银子来。银子到手,管你是不是革命党!   萧天也不说话,蒋杰站起来慢吞吞地说道:“两位官爷,银子我们倒好,可这不是我们的,使唤这银子我们也得别人答应了才成。”   “谁!”   蒋杰凑过去低声说了几句,侦缉一个哆嗦,互相看了一眼:“真的?”   “我敢拿自己脑袋和二位官爷开玩笑。”   “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大水冲了龙王庙了。”两个侦缉赶紧低头说道:“您几位慢用,慢用,有什么事只管支会一声就是。”   等到一回头,看向其他茶客的时候态度却又变了:   “都看什么看,喝你们的茶,让我们查出你们中谁和革命党有牵连,当时就把你们下到大牢里去!”   说着雄赳赳,气昂昂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倒没有忘了朝萧天微微鞠了一躬。   这是萧天第一次进京,可也总算看到了京里这些官差侦缉们的嘴脸。 第67章 二萧合作   正想离开的时候,又见茶馆里进来一个三十左右的人,穿戴朴素,茶馆掌柜的一见此人进来,急忙迎了上去:“哎哟,萧先生,您可有段日子没来了。”   萧先生?萧天和几个兄弟互相看了一眼,瞅着年纪,又姓萧,别就是这次来京想要拜会的萧志远?   等掌柜的把这人安顿好了,萧天叫过掌柜的:“这位先生看着气度不凡,请问是?”   掌柜的一竖大拇指:“南洋来的大财主,啧啧,人家的工厂那多的,够买我几百个这样的茶馆了。”   萧天和一众兄弟相视一笑,果然是此人。萧天让兄弟们在这喝茶,自己站起身来走到那客人面前:“萧志远萧先生?”   萧志远抬起头来,态度冷淡:“阁下?”   “在下北洋萧天。”萧天低声说道。   “北洋萧天?”萧志远神色略变,没有任何迟疑:“掌柜的,给个雅间。”   随萧志远进了雅间,关上了门,萧志远抱抱拳说道:“早闻萧标统大名,前次秋操结束,我在京里遇到蔡锷和蒋百里二位老弟,皆你对赞不绝口,早就拜访之意,不想标统先来京城,失敬!”   萧天没有想到蔡锷和蒋百里已经在此人面前推荐过了自己,请萧志远坐了下来:“萧先生,这次我来京城,也是特意来拜会先生的。”   “为了开办工厂而来的吧。”萧志远微微一笑:“良弼考察工厂选址,路过安阳,我猜若标统心里和蔡松坡蒋方震说的一样有雄心壮志,那么必然会来找我。”   心思既然已经被对方猜到,萧天也不隐瞒:“不错,先生,我正是为了此事来京城的,新式枪炮工厂乃是国之基础,不过萧天也知道要想通过朝廷,把枪炮工厂放在安阳绝不可能,萧天只是想请先生屈尊去安阳看看,那里水陆交通便利,民风淳朴,最是合适开办工厂……”   “要去,自然要去。”萧志远点了点头:“不过,萧某在商言商,标统大人现在最着急要办的不是要在安阳开设多少工厂,而是到哪里去弄银子。枪炮工厂也好,纺织、面粉厂也罢,只要有了银子,什么都好办了……”   说着略略停顿了下:“北洋之所以能有今日,那是因为袁宫保手里有了银子。变相加税、举借外债、摊派公债等等之类,不过在我看来,这却还不是大头。什么才是大头?一个是从铁路督办大臣盛宣怀手里夺取了关内外铁路督办权利,唐绍仪、梁士诒、叶恭绰、赵燧山皆是能干之吏,故以文人身份亦能左右北洋。   一是夺取夺取轮、电两局。这又是从盛宣怀手里夺取的,同样也是最赚银子的买卖。再有一个,就是煤矿生意了,我看这也是标统大人目前最切合实际做的事了。”   萧天心里一动,煤矿?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个,看来自己和做生意果然无缘,就应萧志远继续说道:   “这煤矿一开,财源自然滚滚而来。据我所知,袁宫保把持着开平、滦州、井径等等煤矿,而这些煤矿都要从营业额中抽百分之五,报效北洋。同时,在运费和杂税等方面都享有很多特权,因而可以获得高额利润。   依据商部所颁矿务暂行章程,每矿矿区不得过三十平方里,而滦州矿经袁宫保奏准面积广达三百三十平方里,将矿脉相连的公私土地一概予以租购。税厘也依开平的先例,每吨煤只缴纳税银一钱,钱八十四文。标统大人,其中利润巨大那……”   “又有一个银元局。”萧志远喝了口茶:“比如周学熙创办的银元局,用一万两纯银,加铜后铸成价值一万四千两银元,利润高达百分之四十,我看做生意做到这等地步,恐怕要羞煞其他生意人吧。”   在做生意方面,萧天完全就是一个学生,在那恭敬的听着,就听萧志远忽然问道:“可不管做什么,这其中都有一个最重要的因素在内,标统大人可知是什么?”   “大帅!”萧天想也未想就答道:“若无大帅,则一事无成!”   “不错!”萧志远微微点头:“没有袁宫保的支持,那只能是痴心妄想。标统大人要想成事,非得得到袁宫保首肯,如今既然已经来到京城,标统大人何不尽快与袁宫保见面?”   萧天称了声是,又有一些为难:   “先生,即便大帅应肯,只是这开办工厂的银子……”   萧志远一笑:“这有何难,只要袁宫保答应让标统大人放手去干,萧某愿意先期出银八十万两,以助标统大人开设煤矿。”   萧天大是感激,却听萧志远继续说道:   “标统大人不必谢我,我也没有那么好心拿着银子到处送人。我的目的无非就是赚钱而已。在目前中国,要想安心地赚银子,离开官府地面决不可行。我出资弄个枪炮工厂,你也想抢,我也想夺,弄的没有一刻安生。   我看标统大人入仕尚浅,还没有沾染到官场风气,又驻军安阳,维系地方,或者可以合作。标统大人,若是煤矿能够顺利开办,你占百分之二十股份,我再学着其它煤矿,每年从营业额里拿出百分之五归你使用。但有一条,你必须保证我的工厂不能受到任何干扰!还有,银子不能落到私人口袋里!”   保护费?萧天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么几个字来。站起身来朝着萧志远施了一礼:   “先生慷慨豪迈,萧天立誓,若萧天贪墨了一两银子,人神共弃!”   “请坐,标统大人。”萧志远站起身来回了一礼:“萧志远人虽在南洋,可心里还是放不下咱们的国家,总想着为国家做些事情。可等回国一看,政治非但没有清平,反而更加腐败,做事处处受制。几次都想变卖工厂回到南洋,可终究割舍不下。标统大人,希望你和他们不一样,能开中国官场风气之先!”   萧天默默点头,现在,就等着袁世凯答应自己去办这些事了。 第68章 交通银行   从茶馆出来的时候已近中午,萧天让兄弟们去京城逛逛,自己胡乱塞了一碗面下肚,想着小玉也该起来了,慢慢踱步回到客栈。   才进客栈,见到马弼已经在那等着自己,让伙计给小玉房里送些吃的去,自己和马弼回到客房。   也没有什么寒暄,马弼开门见山说道:   “标统,我见到大帅了,大帅让你就按照自己意思去做。现在大帅自己那也忙得很。朝廷要把全国军权统一归陆军部指挥,大帅请求留下第二、第四两镇,以及第三镇咱们的十一标归自己‘统辖督练’,可朝廷只答应了大帅‘调遣训练’,大帅愤怒。而且不光如此,大帅的会办练兵大臣及办理京旗练兵大臣、督办电政、山海关内外铁路、津镇铁路各差全部都被撤消,就连会议商约大臣,也不让大帅担任了。大帅气的连海河大桥落成典礼都没有参加!”   萧天冷笑一声,“统辖督练”权和“调遣训练”权看起来不过字面不一样,可这其中权利有天差地别了:“朝廷有咱们十一标的什么风声没有?”   “有。”马弼接口说道:“良弼来了口信,就是关于咱们十一标的。说咱们军纪不整,散漫懒惰,军营里赌钱、唱戏,招募的士兵里十个中有一个能打仗的就谢天谢地了。现在朝廷里那些官员已经把咱们十一标引为笑谈了。说,说你……”   “说吧,没什么。”萧天淡淡说道。   马弼恨声说道:“说你萧天当个标统可惜了,凭你的身手,和你带兵‘才能’,当个妓院的龟公护院绰绰有余。又说什么彰德秋操你破了南军临时指挥部,不定踩到哪块狗屎撞了大运。”   萧天听了这话不但没有恼怒,反而还笑了起来:“大帅和铁良反应如何?”   “大帅生气得很,当着群臣的面说你辜负了他的期望。至于铁良,反倒反过来安慰大帅,说什么萧标统还年轻等等之类。”   萧天笑了起来:“好,好得很。马兄,你在京城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到时候和我们一起回去吧。”   马弼早就想回军队中去,听了这话哪里还有不答应的道理。   让马弼暂时先回去,萧天在屋子里坐了一会,起身去了小玉房里,才到门口,里面居然传来了女人“咯咯”的笑声和说话声,萧天听着好奇,敲了下门。   小玉开了门,把萧天迎了进去,屋子里坐着个和小玉一般大的女孩,见到萧天进来,慌慌张张站了起来,小玉抿嘴笑道:   “萧大哥,这就是我常和你说的伍芸。”   萧天微笑着朝伍芸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要说伍家伍廷芳和伍朝枢父子对自己也算有恩,当天要砍自己脑袋的时候,伍家父子也帮自己求了情。小玉的性命还是伍芸救下来的。   “听说伍大人再度出任驻美、墨西哥、秘鲁、古巴公使,伍姑娘没有一同前去?”坐了下来,萧天随口问道。   伍芸面上红红的:“那些个洋夷国家没甚好的,还是在自己这觉得舒畅一些。”   萧天“哦”了一声,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一会闲话,伍芸跟着小玉叫了一声“萧大哥”:“听说最近朝廷里……朝廷里对萧大哥多有非议?我哥从广东回来述职,还说……”   “还说对我萧天看走了眼吧。”萧天一笑:“是啊,这带兵累人的很,实在不是我所能胜任的啊。”   伍芸一怔,没有想到萧天会说出这样丧气话来:“这倒不是,我哥说萧大哥满腔赤忱,不畏生死,算是咱们中国第一条好汉,只是可惜没有进过军校,在带兵上终究差了一点。如果能去英国或者日本学上几年,必然是员大将。”   萧天谦逊了几声,心里略略有些得意。   自己在良弼面前演的戏看来奏效了,最好人人都看不起自己,好把铁良的注意力彻底从十一标身上移开。   伍芸怕萧天心里不开心,急忙把话题转移:“对了,你们知道不?咱们又有一家银行在筹备中了,叫,对了,叫交通银行。”   萧天心里一动,自己对交通银行了解甚少,只知道大概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忙着追问几句。   见萧天对着感兴趣,伍芸说道:“我也是听我哥说的,说这交通银行官股占四成,商股占六成,总资本为一千万两白银。我哥又说这是什么股份有限公司性质,经营模式可谓创中国本土银行之先河……规模和地位就比大清银行略差一些。”   萧天听了频频点头,又听伍芸说道:   “据说朝廷有旨,交通银行一旦成立,首要任务就是借款赎回京汉铁路的经营权。可是现在连一千万两白银尚未凑齐,赎回京汉铁路的经营权事宜只能延后了……”   “什么?银子还没有凑齐?”萧天一怔。   “可不,朝廷的四百万银子,到现在只凑到二百万两,我听我哥说不是朝廷没有银子,而是一旦落到实处,各部都想借机捞些好处,层层下来,原本四百万两银子就可以解决的事,非得八百万两不可。”伍芸撇着嘴大是不屑:   “至于商股就更加不用说了,有人没银子却变着法子要占干股,诚心要做事情的商人,却捧着银子不知道该送到哪里去。听说山西有个商人愿意一次性入股一百万,可连筹备处负责人的面还没有见到,就已经用去了六万两的孝敬银子。那个商人哪里还肯再往这个无底洞里扔银子?当时就扔下句‘六万两只当喂狗了’,然后连夜就回了山西。”   “交通银行,交通银行。”萧天嘴里念了几遍这个名字。   交通银行成立不想如此大费周折,可惜自己手里没有银子,要不然无论如何也要想着法子在其中入上几股。   忽然想到了萧志远,不知这个南洋来的大富商,对参股这个银行有没有兴趣。 第69章 再见大帅   “萧天参见大帅!”   “恩,坐吧,还没吃早饭吧?来人,给萧大人添副碗筷。”   见到自己爱将进来,正在用着早餐的袁世凯也没有起身,让萧天在自己身边坐下,剥了一个煮鸡蛋放到萧天碟子里:“吃了,吃了。”   萧天就着鸡蛋,喝了碗粥,不想又是三个剥好的鸡蛋放到了自己面前,萧天急忙说道:“大帅,够了,够了。”   “哪里够?好好的棒小伙子,吃,吃,一顿不吃满五个鸡蛋,不喝下三碗粥,那就不叫军人。”袁世凯笑眯眯的样子,哪里有半点在朝廷里受了气的模样?   大帅这么说了,萧天也不再客气,只管低头猛吃,袁世凯微笑着看着萧天狼吞虎咽的样子,甚是享受。   等到五个鸡蛋,三碗粥下肚,眼看着大帅还要为自己剥蛋,萧天赶紧说道:“大帅,这次可真的吃饱了。”   “恩,这就对了,能吃才能打仗,才能那个,那个什么来着,对,刀砍广泽,枪挑腾野。”袁世凯一边说着,一边也是三个鸡蛋下肚:“什么时候到京城的那?”   “回大帅,昨天就到了。”   “昨天到,怎么今天才来我这?”   “回大帅,萧天给大帅丢人了,不敢来见大帅!”   “丢人?”袁世凯擦了下嘴:“你的那套把戏,只好糊弄糊弄铁良良弼,在我这是行不通的。弄些老弱残兵,唆使部下赌钱唱戏,你萧天才是唱的一出好戏那!”   萧天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萧天听到大帅责骂,以为……”   “以为我真的生气了?”袁世凯站起身子,洗了下手,让萧天陪着自己到书房里坐下:“我要不这么配合你下,铁良还会心存疑虑,你的拳脚可就施展不开了。”   话已说开,萧天也不想隐瞒什么:“大帅如此维护萧天,我……”   “萧天,我不是在维护你,而是在维护我自己。”袁世凯收去了脸上笑容:“朝廷里的那些满人,说我贪私误国,权重势高,甚至说我不免要步曹操、刘裕之后尘,真正可笑,我袁某人对朝廷忠心耿耿,却被宵小诬陷,可怜可叹。”   萧天不敢插嘴,袁世凯自顾自说道:“为了对朝廷表示忠心,我自行请求开去所兼各差,又上交北洋军权,只求督练二、四两镇和你的十一标,可朝廷里的那些人,就连我这点小小要求都不肯答应。二、四两镇也被陆军部收去了,现在我手里能直接使用的,也就只有你的十一标了,萧天,懂我的意思没有?”   “大帅,我明白了!”   萧天是真的明白了,北洋各镇划归陆军部指挥之后,虽然各级长官依旧是袁世凯老部下,依旧对袁世凯忠心耿耿,但一旦真要使用起来,不免多受陆军部牵制。   十一标却是一个例外,良弼的报告,必然让铁良等人对十一标不屑一顾,也落得做个顺水人情,把十一标依旧交给袁世凯“督练”,以免得罪袁世凯太过。   这样,十一标就变成了袁世凯能够不必通过陆军部,由自己直接下达命令的嫡系部队。   “现在有多少人了?”袁世凯忽然问道。   “回大帅话,原本步队营有三百二十六人的底子,后来从招募的人里,又精心挑选出了四百人,如果一切顺利,到下个月能有一千五百人左右。”萧天赶紧回道。   “还是少了。”袁世凯沉吟了会:“我已经派人给你送银子去了,这会估计银子应该到了,这样,我再给你调拨一批军饷,你按照三千到五千人的规模给我把十一标弄起来,记得,除了继续演戏之外,真正的十一标兵丁一定要严格挑选,我要你给我练出一支精兵来!”   “萧天绝不辜负大帅期望!”萧天大声应了,提到银子,萧天趁机把话带到了这上,说起了萧志远准备在安阳弄煤矿的事情。   袁世凯在那想了一下:“我看可行,这也可以弥补一下你的军费问题,不过千万不要大肆声张。”   说着起身拿了一包烟放到了萧天面前:“你吸烟,我不吸,这是前两天莫里逊来采访我的时候放在这的,吸吧。”   萧天客气了下,袁世凯坐下继续说道:   “朝廷里已经传出风声,朝廷要把我和张之洞从直隶、湖广总督的位置上调任军机处担任军机大臣,这是要进一步削弱我们权利,然后互相牵制,趁着我现在还在直隶总督的位置上,一些能办的事情我先帮你办了。   一个是煤矿,还有一个我准备再办一个银元局,我看也交给你去办,一旦等我真的调离了直隶总督任,你十一标做起事情来不免受到牵绊,恐怕连军饷都成问题,总要想着法子解决才是。”   萧天知道袁世凯这么做既是为了十一标,也是为了自己。   其实萧天更加清楚袁世凯大可不必过滤,袁世凯调任军机处后,为了安抚其不安,西太后慈禧提拔袁世凯的亲信杨士骧继任直隶总督,作为对他的补偿。   而杨士骧受任后,“一蹑故迹,不少变,内外晏然,不知帅之易者”。   不过自己可没有那么傻,会把这些说出来,眼下袁世凯给自己的,可是实打实的好处。只要银子问题能够得到解决,那什么事情都好办了。   “萧天那,十一标是要紧所在,千万谨慎小心。”袁世凯微微叹息一声:“咱们这些汉人,在满人手下为官,那是始终得不到信任的,他们信任的只是自己。当年曾国藩如此有大功于朝廷,为官任上尚且如履薄冰,度日如年,更加不用说我袁世凯了。   太后现在对我还是信任的,有什么事情也都和我商议,可是太后春秋一天天高去,总有,总有那么一天……等到了那个时候,我怕我袁某人的祸事就要来了。”   “大帅自有贵相,再加上我北洋将士一心,何虑之有?”   萧天说这话的时候,一点奉承意思没有,这满清江山迟早亡在你的手里,现在那些上蹿下跳的满人不过是在那里苟延残喘罢了。 第70章 埋头十年与日本抬头相见!!!   袁世凯对萧天甚是亲善,也许是因为萧天表现出了自己的过人之处,被袁世凯视为北洋系年青将领的杰出代表,也许是因为萧天是袁世凯最器重的部下之“子”的缘故。   两人在书房里也不知谈了多久,袁世凯从做人的道理,到做官的诀窍,北洋如何强大起来,自己当初出卖维新党人时候的无奈等等等等,竟是倾囊告诉给了萧天。   萧天听的非常仔细,生怕漏了一个字。   自己原本以为知道袁世凯是个什么样的人,但这番长谈,才知道自己其实了解的太少了。   在萧天所掌握的知识中,历史上对这位大帅评价向来以负面为多,但是这些负面评价又是否真的公正?   正是面前的这个未来的大总统,废除了在中国沿袭一千多年的科举制度,大力兴办各级新式学堂教育,引进了西方先进科学技术,广泛延纳从海外学成归来的新学精英并委以重任。自小站练兵到接掌北洋,袁世凯建立了中国近现代第一支新式军队,采纳西法编练新军,并与徐世昌等编就了两部兵书《新建陆军兵略录存》,《训练操详晰图说》。   袁世凯废除衙门创立警察治安管理模式,领衔仿效西方建立巡警制度,成立中国第一支警察部队,令中国军警分离。袁世凯还积极开矿设厂办公司,发展实业经济,甚至在遭谴归隐之后还说出“官可不做,实业不可不办”的话。   在财政捉襟见肘的情况下,袁世凯宁可压缩军队,也要推广全部免费的国民学校,即四年制初级小学。   袁世凯在推动中国走向近代化的路上确实做了很多实事,比一些以“革命者”自居的人做得要多的许多。   而在维护国家领土完整上,也正是这位日后的大总统,以晚清从来没有过的强硬态度在谈判桌上逼迫俄国、蒙古签订了《恰克图协约》,外蒙古分裂势力被迫取消独立,俄国承认外蒙古为中国领土。   他力图恢复中断二百多年的传统汉文化,断然拒绝承认英国企图分裂西藏的麦克马洪线,维护了西藏的领土主权……   像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至于称帝?也许称帝真的是袁世凯这一生最错误的一个选择。   但这是一个以立法形式下令永不录用太监,永不录用宫女,永不用各地进贡,皇室成员不得组织政党,不得担任重要政治官员,皇室成员不得经商与普通百姓争利的“皇帝”;   这是一个当时知识分子中的精英,以及鼓吹民主自由的斗士所共同推举出来的“皇帝”,因为他们认为君主立宪更适合当时中国的国情,没有皇帝的国家未必就能实行民主,有皇帝的国家未必不能实行民主;   这是一个欧洲列强、以及日本生怕袁世凯一旦称帝,中国就会重新强大的“皇帝”……   如果袁世凯没有选择称帝,后世对他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评价?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历史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在一个人生十字路口你做了一个自己认为正确的选择,但却会让你身败名裂……   萧天忽然想到了袁世凯曾经说过的一句掷地有声的话:   “埋头十年与日本抬头相见!”   “埋头十年与日本抬头相见……”萧天低低地说出了这句话。   “什么?”袁世凯没有听清。   萧天大了一下胆子,把袁世凯的这句名言借取了一下:“大帅,我说若是我们能够埋头苦干,十年之后必然能够重新超过日本!可惜……”   萧天想说的是可惜在满清统治之下,这样的理想只能成为幻想。如果袁世凯现在能够举兵推翻满清,萧天相信自己一定会不顾一切的以性命相助!   “埋头十年与日本抬头相见。”袁世凯也重复了一遍这话,忽然说道:“萧天,我知道你恨日本人,难怪啊,予才就是死在日本人手上的。可是这一句‘埋头十年与日本抬头相见’,好,甚好,我中华上下若都能埋头苦干十年,何惧任何列强?”   说着像是有无限感慨:“我中堂堂堂上邦之国,如何沦落到日本一弹丸小国亦敢欺到头上?可叹,可恨!可朝廷里的大臣,想的却不是如何富强中国,想的尽是些龌龊勾当,算了,算了,不说了。”   说着忽然拍了拍肚子:“奇怪,为何刚刚用过早餐,这肚子又饿了?”   袁世凯这么一说,萧天也感觉到了饥饿,此时外面有下人说道:“老爷,该用中饭了?”   中饭?萧天和袁世凯面面相觑,袁世凯起身推开窗户,忽然哈哈大笑:“这一谈,竟然从上午说到了中午,你我竟然毫无察觉。走,走,吃中饭去。”   两人笑着走了出去,外面忽尔有人笑道:“袁慰庭,何事如此开心?”   萧天吃了一惊,谁那么大的胆子敢这么称呼大帅?   就看到外面走进来一个年轻人,目光炯炯有神,温文而雅之间却又透露着气度不凡。   “哎呀,我的皙子,你可真会挑时候,一到用饭时间准来。”袁世凯大笑着迎了上去。   皙子?杨皙子?杨度?萧天一下就想到了这人。   袁世凯拉着那人的手,来到萧天面前:“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杨度杨皙子,我已经向朝廷推荐他进朝廷为诸大臣讲授宪法了。”   果然是那个做《湖南少年歌》,帝王术的传人,蔡锷的至交好友,孙中山为了请其做为自己帮手,在日本和其秉烛而谈三天三夜也未能改变其心志的杨度!   尚未等袁世凯为杨度介绍萧天,杨度已经上下打量了下萧天:“袁宫保莫说,我来猜猜,这样年轻,又能和大帅如此亲密,此人必是十一标标统萧天无疑!”   萧天笑着点头承认,杨度拍手笑道:   “蔡松坡曾给我来信,说十年之后中华豪杰非萧天莫属,能承北洋大业者亦非萧天莫属,不想今日竟然在此得见!” 第71章 实力说明一切   杨度这人当真是个怪人。   此人少即有大名在外,在日本时候,孙中山仰慕其名,为招揽此人,促膝长谈三日三夜,但杨度并不赞成共和,只愿君主立宪,三日三夜竟然无动于衷。   可孙中山在失望而去之后,却和杨度立下誓约,如果共和成了,则杨度当孙中山助手,君主立宪成了,则孙中山为杨度效命。   蔡锷虽然与其政见不同,但却是至交好友,每到放假必然要去杨度那里吃饭。   杨度不是正经读书人出身,却在殿试中高中榜眼,中了榜眼没有几天,却莫名其妙成了“康梁同党”,成了慈禧太后钦点的要犯。   1905年清政府为了挽救危亡,准备立宪,派载泽、端方等“五大臣”出洋考察。杨度除了日本,哪里也没去,可是五大臣却请这位朝廷要犯捉刀代笔,为他们的出国考察写考察报告《中国宪政大纲应吸收东西各国之所长》和《实行宪政程序》。杨度从此暴得大名,政府的高层人士都知道了中国还有个“懂法”的杨度。   再回国之后,不但什么事都没有了,袁世凯还亲自去火车站迎接,送了块“旷代奇才”的牌匾给他,又和张之洞联名上书保举杨度担任为朝廷官员讲解“宪法”的老师。   从榜眼到要犯,从要犯再到朝廷重臣之师,这人的人生轨迹谁也捉摸不透。   进来的时候杨度态度和萧天亲热得很,可是一坐下来,面色就变得阴沉了:“慰庭,你把我骗了过来,说朝廷要弄什么立宪,结果呢?立宪没有成功,却弄了个什么‘十年准备立宪期’出来,古往今来,要用十年准备立宪,也只有在咱们这才能出这希罕事了!早知如此,我还不如干脆在日本就和孙文弄共和去了!”   这人胆子大,说起话来没有丝毫忌惮,袁世凯却赔着笑脸说道:“你看,你看,又急了不是?这其中道理我已经和你说过了,只要太后在一天,这立宪就没有可能!”   “难道她还能活十年,二十年,咱们就得等十年、二十年吗?”杨度冷哼一声。   萧天这个时候很想插上一句嘴,明年慈禧就得归天。可就算慈禧归天了,这立宪也一样弄不起来。   “快了,快了。”袁世凯给杨度和萧天倒满了酒:“前些日子太后召见,我看太后精力大不如前。这话我可就和你们二人说,不要外传。”   杨度却忽然把话对准了萧天:“你呢?你赞成立宪还是共和?”   萧天倒怔在那里,普天之下哪有这么问话的:“这个,哪个对国家好就用哪个。立宪也好,共和也罢,要看中国更加适合哪个。”   杨度鼻子里哼了一声,显然对这含糊回答并不满意,袁世凯却微笑着鼓励道:“说,但说无妨,这屋子里就咱们三个,传不出去。”   萧天也知道袁世凯和杨度不会出卖自己,当时说道:   “其实我以为立宪和共和,以目前中国来说,一个都搞不成。先说立宪,皇帝,自古以来在咱们中国人看来就是天,就是握有无上权利的君王,让皇帝忽然成为一个傀儡、摆设,事事都要听内阁的,一点权利也都没有,别说皇帝自己,就连老百姓也未必能够接受。”   袁世凯微微点头,杨度却抱起了双臂,萧天一笑继续说道:   “共和呢?我看也很难实现。我以为共和在中国即便能够成功,可做为国家元首的,如果手里没有实力,只怕没有人会听你的。比如那个竭力赞成共和的孙文,假设他共和成了,当上国家元首了,可那些实力派能听他的?到了后来……”   萧天冷笑一下,继续说道:“到了后来,不过是以武力解决一切而已。谁有实力,谁就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搞立宪或者共和,所以说现在我们应该讨论的不是中国应该采取什么制度,而是谁拥有最大的实力能在这场角逐中取胜。”   “恩,这话有道理。”袁世凯接口说道:   “现在太后尚在,镇压朝廷,太后说出来的话,没人敢说一个不字,可是一旦太后归天,这可就难说的很了。   实力证明一切,恩,好,这话好。现在朝廷里奕匡力是一党,载沣又是一党,张之洞是一党,我袁世凯也是一党。萧天,你说将来谁最有实力能够摄政朝廷那?”   “载沣!”萧天想也不想脱口而出,见袁世凯略有不悦,萧天说道:   “现在的朝廷终究还是满人的朝廷,满人对汉臣从来都不信任,大帅便是最好例子。可在我看来,载沣一旦摄政,必然会对大帅下手,可到了后来必定还是要请出大帅……”   “哦,这话怎么说?”见萧天说的如此斩钉截铁,不光袁世凯,杨度也都有些好奇。   萧天心里只道难道我告诉你们这我早就知道了?在那想了一会说道:   “还是刚才那句话,实力说明一切,北洋六镇,除一镇外皆效忠大帅,朝廷能够夺走大帅军权,却夺不走北洋将士之心!革命党四处发动暴动,将来还会愈演愈烈,靠谁弹压?除了我北洋,还有谁?可指挥得动北洋的,除了大帅又还有谁?”   袁世凯面上露出微笑:“不要忘了,还有张之洞张香帅的南洋!”   将来发动大一起的可就是南洋,湖北新军,萧天心里嘀咕了声,这话可不能说出来:“革命党多在南方活动,所以,我看南洋军队多少有些牵连,终究不如北洋可靠。”   “大帅,萧标统,外面有个萧标统部下叫蒋杰的求见标统大人。”   此时下人的话打断了几人谈话,征得袁世凯同意,萧天让蒋杰进来,心里有些奇怪,出了什么事情,怎么蒋杰找到这里来了?   蒋杰一进来,就急匆匆地说道:   “不好了,刚刚接到电报,两个美国商人,在安阳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给当地百姓扣押下来了,当地已经啸聚近千百姓对抗官府!” 第72章 危机处理   “什么?把美国人给抓了?”   袁世凯和萧天都吃了一惊,蒋杰也有一些无奈:“具体情况还不知道,电报是安阳知府亲自拍来的,请标统大人立即回去。”   “你就先回去吧。”袁世凯很快平静下来:“萧天,记得,不要弄出国际矛盾,国家经不起再一次战乱了,但是,也不要轻易在洋人面前低头,不要做出有损国格的事情出来。”   “大帅放心,萧天一定尽量处理好!”萧天站了起来:“不过,我想问大帅借一个人。”   袁世凯眯着双眼:“要什么人自己去选,不必来告诉我了。”   “是,大帅,杨先生,告辞!”   看着萧天背影,杨度有些担心:“慰庭,我知道你喜欢此人,但萧天终究是一介武夫,让他去处理这事恐怕……”   “皙子,我和你打个赌,我赌萧天一定能够把这事处理好了。”袁世凯微微笑着:“我不会看错人的,这人不光是个武夫,而且还是个顶聪明的人。”   “万一你看走眼了呢?”杨度还是有些担心:“这事要处置不当,不光洋人,就连朝廷也会开罪下来的,到时候还会牵连到你。本来这事和萧天还有咱们北洋一点关系没有,犯不着让萧天去趟这浑水。”   “我不是要害萧天,而是要再考验他一下。”袁世凯沉默了下:“万一我真的看走眼了,那就说此人不堪大用,念在予才的份上,我会养着他,但不会再让他去做什么大事了。”   出了大门,萧天停住脚步:“蒋杰,安阳民风淳朴,必然不会无缘无故啸聚千人扣押美国人,我看此事必然是美国人有错在先。这样,你去把《泰晤士报》的记者莫里逊给我请来,我已经向大帅请示过了。还有,能请到多少记者就请多少记者,不管是哪个国家的,都给我请到安阳去,一切费用咱们全包了!”   蒋杰面露为难之色:“标统,这可得花费好大一笔银子那。”   “这你别管,照着做就是了,立刻去办!”萧天停顿了下:   “立刻派人去买明天的火车票,再给安阳府拍电报,就说我们明天一准能回!在此之前,一定要想方设法稳定住局势!”   蒋杰应了,萧天匆匆回到客栈,让小玉收拾东西赶紧准备和自己一起回去,忽然问道:“对了,那个伍芸和他哥哥你能找到他们不?”   “能啊。”小玉有些莫名其妙。   萧天也来不及过多解释:“你马上去请伍芸和伍朝枢和我们一起去安阳,就说安阳出了大事,这次一定要请他们帮下忙!”   小玉略略显得有些兴奋,自从认识萧天以来,终于能为萧天做些事情了。   萧天交代完了小玉事体,马不停蹄,急匆匆赶向萧志远的府上,看门的通报后放萧天进去,一见到萧志远,萧天张口就道:   “萧先生,借我两千两银子!”   萧志远怔了一下,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询问,萧天从脖子上摘下了一个小小金牌:“萧先生,这面是当初袁大帅给我父亲的信物,我抵押在您这,顶多两个月我就……”   萧志远推开了金牌,微笑着道:“好,好,才认识不到两天,居然一张口就问我借两千两银子,这可不是小数目那。金牌你收着,我不要,银子,我借给你,你萧大人的名声可不止两千两银子。”   说着进内室拿出两千两银票交给小天,萧天也不客气,收好了银票:“萧先生,您收拾一下,明天和我一起去安阳,咱们有些事情路上再说。”   “我现在去那做什么?”萧志远莫名其妙。可一抬头,看到萧天已经朝门外走去,一边还不回头的大声说道:   “萧先生,明天一大早我就派人来接您去火车站!”   “得,遇到个强盗了。”萧志远笑着摇了摇头。   管家走了过来:“老爷,您还真把银子借给他?这些当兵的借了银子会还吗,到时候您都没地方说理去,听说袁世凯对他可器重得很。我看您也甭去安阳了,别把您给绑了。”   “我看萧天不是那样的人。”萧志远拍了下管家:“给我收拾一下东西,明天我就和他一起去趟。”   次日,正当萧天一行到达火车站的时候,却意外的看到袁世凯陪着一个美国人一起来到车站。见到萧天,袁世凯微笑着说道:   “萧天,他是美国驻大清国全权特命公使柔克义先生的全权代表约翰先生。他将和你一起去安阳,监督处理此事。”   萧天礼貌的和约翰打了一个招呼,这个时候萧天让蒋杰请的记者也都来到了车站,总有二十来个人的样子,见到萧天和约翰,镁光灯闪了不停,不断的有记者问这问那。   约翰耸了耸肩:“我很遗憾出了这样的事情,两个诚实正直的美国商人遭到了野蛮的绑架。上帝保佑他们。”   “如果此事无法得到解决,或者说美国商人不幸死了,那么美国政府会采取什么样的态度?会用战争的形式来解决吗?”   “上帝保佑保佑不会出现这样可怕的情况,在我看来……”   就在约翰回答记者问题的时候,袁世凯悄声对刚赶到车站的杨度说道:“我说萧天要问我借莫里逊做什么,原来如此。”   杨度微微点了点头:“萧天是要先把这事弄的尽人皆知,告诉美国人,咱们正在努力解决此事,让美国人抓不到什么把柄。哪怕美国商人真的出现了意外,也和中国政府没有任何关系,等到时候真正开始处理事件的时候,美国人在这么多记者面前也无法过多蛮横干涉。”   “所以我说了,我不会看走眼的。”袁世凯的笑意愈浓,这个时候记者涌到袁世凯身边,请袁世凯发表对此事的意见,袁世凯急忙说道:   “这事我已经奏明了太后、皇上,太后已经应允,由萧天全权处理此事,所以,你们大可以跟着萧天去看看,我们处理得公正不公正!” 第73章 滑县露村   “萧标统,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难道不怕日后不好收场?”   萧天笑了一下,对萧志远说道:“我也不想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可目前的形势,你不弄出一些动静来,事情就不好收场……”   外面车轮滚动,一排排的树木飞快闪过,萧天看着窗外说道:“萧先生,这事其实应当如何处理,原也有过例子,无非就是抓上几个带头闹事的‘刁民’,救出洋人,咱们陪礼道歉,然后再赔些银子,事情也就平息了,没准官员还会立上那么一功,朝廷夸奖几句,再大些,弄不好还赏件黄马褂穿,可我不想这样。”   萧志远若有所悟:“看来萧标统这次不想向洋人低头了。”   “如果错的不在我们,我又为何要向洋人低头?”萧天淡然一笑:“头低的习惯了,脊梁可就弯了,脊梁要是弯了,这辈子咱们也甭想抬起头来了。临走的时候大帅和我说了,不要丢了国格,国格要都没有了,还谈什么救国?”   “萧标统看样子是准备挺直脊梁和洋人交涉了。”萧志远忽然问道:“可你把我绑架到这来做什么?”   萧天回过神来:“萧先生,你要不说,我还险些忘了。交通银行正在筹备,想来萧先生也听说过了?”   见萧志远点了点头,萧天说道:“现在没银子的想着法子要往里挤,有银子的捧着银子找不到入股地方。咱们……萧先生,我有一个想法,您有兴趣弄个银行不?”   萧志远大吃一惊,这法子听起来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   且不说那上千万两的银子的资本去哪弄,就是朝廷能不能批准也是个未知数。就看看那个交通银行,朝廷上下但凡有点权势的都想在里面捞些好处,这样的朝廷又岂能做出事情?   “萧标统,这个,这个恐怕有些难了吧……”萧志远为难的搓了下手:“标统大人心存远大,那是好的,只是……”   “先生想说只是有些痴人说梦了吧。”萧天帮萧志远说了出来:“我有这个想法,真的。但具体怎么做,我也只有一个大概构思。如果萧先生有把握凑集到二百万两银子,咱们就有机会。”   说着朝周围看了看,低声说道:   “萧先生想来也听说了,袁大帅不久就要到军机行走,授军机大臣。虽然大帅兵权被夺,但太后对大帅还是相当信任的,每有大帅必找大帅商议。而且直隶地方我看太后为了安抚大帅,必然会任命大帅亲信继续担任直隶总督,只要大帅答应,咱们就有机会。”   萧志远在那仔细盘算了会:“如果真的如你所说的,倒未必不可能了。银子好办,银行又是个最赚钱的生意,我看咱们可以试试。这样,萧标统,咱们实话实说,只要你那么大帅肯点头,并且肯全力以赴帮忙的话,银子我来想办法!”   萧天点了点头,不过心里也没有多少底子,毕竟,开银行不像开个煤矿那么简单……   ……   “哎哟,我的标统大人,您可回来了。”   远远看到萧天领着一大群人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彰德知府管维忠好像看到救星一般赶紧迎了上去,谁想到那些跟在后面的记者一通镁光灯乱闪,照得管维忠赶紧遮挡住了自己的脸:“这怎么说呢,这怎么说呢,砸来了那么多的记者。这事情可闹大了!”   萧天把管维忠拉到一边:“府台大人,究竟怎么回事?”   管维忠叹息连连:“标统大人,您是不知道,这事可把我愁坏了。是这么一回事,那两个洋人,一个叫,托,托米,一个叫啥来着……”   身后师爷赶紧说道:“斯文因顿。”   “对,对,就是斯文因顿,你瞧这洋人名字拗口的。”管维忠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那个托米是个美国商人,斯文因顿是个啥工程师,两人拿了朝廷的批文,要在滑县那里办厂,您办就办了吧,谁想到那么巧,这就闹出事情来了。   办厂子的地方,正好要把滑县露村的一片坟地给划进去,您说,这都是人家祖坟,甭管您说什么,村子里的人哪肯答应?   这两个洋人也是的,您谈不妥,赶紧回来,让官府出面不就得了?嘿,他们不但不走,居然还在那安了个帐篷过夜。我的亲祖宗哎,您猜他们把帐篷安在哪了?就安在坟地不远的地方。这洋人也真胆大,不怕撞了邪。   到了后半夜,那个叫托米的洋人出来解手,巧事就发生了,正好解在了一块墓碑上,这巧上加巧的,又正好被个连夜回村的人撞见了。当时那个村民就大叫了起来。村子里的人都被惊动了,一个个都从家里出来,当时就把洋人给围住了。   这就着火光一看,可不得了了,您猜洋人尿在哪了?村子里一个乾隆爷年间,露村出的一个翰林他祖父的坟上,这还了得?翰林大人的祖父那!村民哪里肯答应,这是坏了露村的风水那。   到了天亮,大家争执得越来越凶,后来也不知道是洋人也动手呢,还是露村人先动手了,反正露村的村长被打伤了。   村民们不依不饶,把洋人扣了起来,滑县县令听说了,急忙带着衙役赶到,要村民放人,可村民就是不答应,结果滑县想要强行把洋人带走,衙役们却被村民给轰了出去。   滑县报到了本府这,本府这个,这个为了国际关系,也准备先把洋人带出来,可谁想到这事情传了出去,周围村子里的人也不知被谁唆使,都赶到了露村,一天不到,就啸聚了一千多人那,光凭本府衙役,那是断然无法解决此事,所以把萧标统请了回来,还请萧标统带着弟兄们尽快弹压,把洋人给救出来!”   萧天听完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冷笑了声:   “府台大人,这可不是露村村民的错那!” 第74章 进村   “萧先生,萧先生,请您发表一下对此严重事件的看法!”   “萧先生,您认为两个美国人已经遇害了吗?”   这个时候采访完了约翰的各国记者一涌而到萧天身边,莫里逊直截了当地说道:“萧先生,清国政府特命您全权处理此事,您认为假设在美国人还没有遇害的情况下,能成功把他们解决出来吗?”   又一个美国记者抢着问道:“萧先生,毫无疑问,这已经给友好的清国和美国关系蒙上了阴影,您认为您有能力处理好这场人质危机吗?”   “莫里逊先生,诸位记者先生,美国人是否有伤到伤害我不知道,但为什么会发生这起事件我却知道。我希望诸位记者先生能够把我所说的每一个,都如实的发表到报刊上。”等到记者暂时安静了些,萧天缓缓的把事情经过重复了遍。   约翰显得有些尴尬,之前并不知道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才造成了美国人和中国村民的冲突,现在听萧天这么一说,如果一切属实的话,的确让人有些很难下台了。   萧天停顿了一会,面对记者沉稳地说道:   “墓地,是死人最后的归宿,是神圣而又必须得到尊重的,不光在中国,在任何一个文明发达的国家都是如此。   如果我跑到美国的墓地里,对着托米或者斯文因顿的去世家人的墓碑做了这样的事,或许我想一场决斗已经无法避免。我知道在一些欧洲人和美国人的眼里,中国的百姓是愚昧的,未开化的,但是我要告诉所有的人,从这件事情上来看,像托米和斯文因顿这样的美国人才是真正愚昧无礼的,未开化的!”   记者们响起了一片窃窃私语,约翰有些恼怒,该死的托米和斯文因顿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蠢事来?   萧天冷笑了一声,自己玩了一个文字游戏。   其实实事求是地说,托米之所以会做出那样的事,一个是天黑,一个是人处在半梦半醒状态下做出的无意识的举动,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就是巧合。   自己说出了事情的经过,但却刻意避免谈及以上因素。起码从现在记者们的反应来看,自己在这一点上是做的非常成功的。   “现在要做的,是尽快把美人救出来。”约翰走到萧天身边说道:“至于事情的真相是否如您所说的,我们还需要见到当事人才能做出判断。”   “真相?我会把真相带给你的。”萧天冷冷地看了约翰一眼,说着把自己的兄弟叫了过来:“我现在就进村子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调动一个士兵!有人敢擅自开枪,弹压自己同胞,格杀勿论!”   “是!绝不开枪!”   看到闻名遐迩的萧天慢慢朝露村走了进去,那些记者们的镁光灯再次劈劈啪啪亮了起来……   “萧先生,您不怕受到村民的伤害吗?”莫里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萧天的身子停顿了下,没有回头:“我相信,中国的百姓是善良的,他们不会无故伤害一个无辜的人!”   在路口站岗的村民们看到一条人影出现在了视线,紧张地拿起了手里的锄头、镰刀。没有人不害怕,毕竟,这是在和洋人,在和官府对峙。   “我是北洋第三镇第六协第十一标标统萧天,我一个人来的!”   村民们怔了一下,接着带着兴奋的大声叫了起来:“标统大人,是标统大人来了!”   “这下好了,可有救了!”   村民们如同迎接一个贵宾一般把萧天迎进了村子,很快,所有聚集在这的村民都知道了这个消息,纷纷朝着这里拥挤而来。   “可有救了,标统大人来了!”   “是啊,标统大人连东洋人都敢杀,西洋人也一样不怕!”   “标统大人,我们是无辜的啊,那些洋人太不讲道理了!”   一个接着一个声音传到小天耳朵中,萧天摆手让他们安静下来:“谁是管事的?”   “我,我。”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走了出来,朝着萧天“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标统大人,青天大老爷,草民们冤枉那!”   萧天赶紧把他扶起了起来,问明了事情经过,果然和管维忠说的一模一样:“那两个洋人现在呢?”   “我们就把他们看管起来了,要个说法不是?您说这坏了祖宗风水,还打伤了村子里的人,大摇大摆的想走,谁咽得下这口气啊?可标统大人,我们真的没有对他们怎么样,还好吃好喝招待着呢!”   萧天皱了一下眉头,悄悄把村长拉到了一边:   “听着,中午饭不要给他们送去,把他们关在一个见不到阳光的屋子里,不许有一个人和他们接触,不许任何人和他们说话,不管他们怎么大喊大叫。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屋子周围必须保证绝对安静,一点声音都不能有,有这样的地方吗?”   “村子里的地窖啊,那是以前挖了躲避洋鬼子和土匪用的!”村长想也未想就说道。   萧天一怔,又笑了起来:“好,就把他们送到那里去,还有,把那个发现洋鬼子撒尿的人给我找来。”   “哎,哎,二皮子,过来,标统大人找你!”   一个三十来岁,长的瘦了吧唧的长条汉子赶紧小跑过来,到了萧天面前,二话不说,“咚咚”的就是几个响头。   “村长,找间屋子,我要问二皮子一些事情。”   村长带着萧天和二皮子来到自己家中,给标统大人上了茶,返身出去关上了门,亲自为标统大人把风。   萧天喝了口茶,半晌都不说话,开始二皮子还是笑嘻嘻的,可是随着时间流逝,二皮子明显开始显得局促不安起来。   终于,萧天语气低沉地说道:“说吧,那天晚上你做什么去了。”   “我,草民去隔壁村子拜访了个亲戚,亲戚家地小,没地方住,所以就连夜赶回来了。”二皮子艰难地咽下了一口口水,说道。   萧天放下了茶碗:“二皮子,说实话吧!” 第75章 美国人的目的   “大人,草民有罪!”   二皮子再也控制不住,“咚”的一下跪倒在了地上,萧天淡淡说道了:“说,从头到尾都仔仔细细地说出来。”   “是,是,草民不敢对大人有任何隐瞒!”二皮子擦了一下汗水:   “草民日前赌输了钱,债主逼得紧,草民实在走投无路了。正好两个洋人来了,草民想着洋人总会带着点值钱的东西,就趁他们睡熟了,从他们住的篷子里摸出了一个包来,跑回家一看,结果大失所望,里面全是一些记载着洋文的纸片,一点值钱东西也都没有。草民不甘心,又摸了回去,谁想到正好看到洋人在那……”   “那个包丢了没有?”   “没有,没有,就藏在草民家的灶台里。”   “二皮子,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去把那个包拿来给我,不但没罪,还有赏!”   二皮子大喜,哪里想到还有那么好的事情?赶紧出去,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已经拿着一个帆布包走了进来:“大人,就是这个。”   “好了,你先出去,这事不许对任何人说起。”萧天挥手让二皮子出去,自己打开包,里面装的都是一些文件和图纸,总算当初英文学的扎实,现在倒派上了用场。翻看一会,从中拿出一份文件,仔细看着,嘴角慢慢浮现出了笑意……   过了总有一个多小时,外面村长说道:“标统大人,出来用些饭吧。”   萧天摸了一下肚子,收好了这些文件,信步走了出去,用饭时候也不说任何和洋人有关的事情,只在那聊些趣闻杂谈。村民们听的津津有味,村长却总有些不放心,不时着朝着关押着洋人的地窖方向看上一眼。   “标统大人,这次我们关了洋人,不会砍我们脑袋吧?”一个村民大着胆子问道。   “砍脑袋?为什么要砍脑袋那?”萧天微微笑着:“有人闯到你们村子,要偷你们的东西,侮辱你们的祖先,如果这样也不反抗的话,那还算是个人吗?谁要想砍你们脑袋,那就先砍了我的脑袋!”   “标统大人,我代乡亲们给您叩头啦!”   随着村长的这一句话,呼啦啦一片村民全都跪倒在了地上……   ……   “萧回来了!”   “萧先生回来了!”   当萧天身影再度出现的时候,天色已黑,那些依旧在那等候着的记者一下围了上来,唧唧喳喳的不断把自己的问题塞给了萧天。   萧天挥了下手,让现场安静了下来:   “诸位,我可以告诉大家的是,托米和斯文因顿还活着……”   这一个好消息再度让现场变得热闹起来,约翰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上帝,人质还活着……”   “不是人质,约翰先生!”萧天打断了他的话:   “两个美国人没有受到伤害,相反,村民们还把他们当成客人一般对待,如果说这是人质的话,那么我很愿意也当一回这样的人质!”   记者们响起了一片笑声,约翰整了整衣衫:“那么,什么这两位‘客人’才可以从村子里走出来?”   “随时随地!”萧天冷眼看了约翰一眼:“但是在此之前,有几个问题必须得到解决,我也希望记者们把村民的要求让所有人都知道,看看那些村民是不是蛮横不讲理的人。第一,对于侮辱村民祖坟的行为,美国人必须做出道歉,并且必须负责重新修缮祖坟的一切花费。”   约翰耸了耸肩,如果换一个时刻,自己绝对不会答应的,让美国人向中国人道歉吗?可是现在那么的记者都在看着自己,这就让自己非常为难了。   萧天继续说道:“第二,这次冲突之中,露村两个村民被打伤,做为肇事者,托米以及斯文因顿必须做出赔偿!”   “这点我可以答应。”约翰总算找到了一个能挽回颜面的话题:“我们是文明社会出来的文明人,如果责任确实在我方,那么我们将全部负责受伤村民的医药费。”   “是吗?”萧天笑了一下,拿出了一个帆布包,从里面掏出了一份文件:“那么这件事情应当如何处理?”   记者们的目光一下都被吸引过去,萧天举着手里的文件大声说道:   “我国政府批准托米和斯文因顿所工作的美国道华拉格公司,在滑县开设机器工厂,请注意,是机器工厂!但是在这份托米先生随身携带的公司内部文件上,却显示出了道华拉格公司的真实目的!他们来这并不是开办什么机器工厂,而是以此为幌子,开开采此地丰富的钼矿资源!”   “轰”的一下,记者们轰动了,纷纷朝前涌着,竭力想要看到文件上所写的内容。   “不要急,一会每个记者都会看到!”萧天冷笑几声:“约翰先生,未经我国政府允许,以开设工厂之名私自开采矿产资源,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文明国家的文明人应该做出的行径!”   约翰目瞪口呆,这事自己完全并不知情。那些该死的美国公司,为什么在做每件事情之前都不喜欢先和公使馆通下气?   被动,现在已经完全陷入了被动之中。   “感谢我在英国留学时候学到的英语,能让我看懂这上面写的什么。”萧天对最前排的莫里逊微微笑了一下,然后忽然凑到约翰耳边低声说道:   “我想《泰晤士报》或者其它报刊,明日可以刊登这样的文章了,美国人私自盗取中国矿产资源,恩,请注明是盗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更好的词汇可以代替。至于我们的朝廷会采取什么样的方式应对,就不是我这个小小的标统能够管得了的了。约翰先生,您说我要这么做吗?”   “标统大人,我想我们应该冷静下来仔细商量一下如何处置此事,如果报刊真的这么登的话,会让我们陷入被动的。”   约翰擦了一下汗水,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第76章 坏事可以变成好事   约翰很快恢复了平静,天色已经黑了,萧天保证明天一定妥善处理好此事,疲乏了整整一天的记者们再也支持不住,很快在管维忠的带领下散去。   “萧先生,道华拉格公司的确有欠妥当的地方,但是,我想他们也一定有他们的难处。”约翰恢复了全权特使的“威严”:   “并且说句也许您并不愿意听的,您认为清国朝廷会对这件事情做出何种态度呢?”   “只当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美国人没有死人,皆大欢喜,甚至会拘捕几个带头‘闹事’的中国人。”萧天的回答非常坦然:   “可是这件事情很快就会见报,而在下一次采访的时候,我也会把你的态度老老实实地告诉每一个记者,每一个!我会让全世界都知道,美国公使采用一种什么样的态度来袒护他的那些犯下罪行的人民……”   萧天的话语不带着任何激动,好像在说一件最平常的事情:“特使先生,美国最苦最累,最容易遭人骂的工作是什么?”   约翰怔了一下:“码头工人?”   “不,是美国总统。”萧天居然露出了一些笑意:“坐在那张位置上的人,战战兢兢,随时都要遭到责难,任何一点细小的错误,都会被无限制的放大,任何一件细小的决策失误,都有可能导致总统下台。人民可以谩骂总统,可以指责总统一些根本不能称之为错误的错误,我说的对吗?”   约翰也笑了:“是的,正如您所说的,美国总统在看似风光的背后,其实一点也不快乐。坐在那张位置上,就等于是一种煎熬。”   “责任大于权利,工作多于享乐,这是一种先进的制度。”萧天出人意料的夸了几句,忽然话锋一转,指着一边始终一言未发的伍家兄妹:   “这位是我中国驻美国公使伍廷芳先生的公子、小姐,我已经请求他们在明日上午拍电话给伍公使,就此事件向贵国总统提出私人抗议!”   “很乐意为标统大人效劳!”伍朝枢彬彬有礼的欠了欠身。   “您疯了吗,标统大人?”约翰被吓住了:“您真的要把这点小事,弄出一点国际事件来吗?您知道这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吗?”   “当然知道,从把记者请来开始,我已经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了!”萧天指了一下自己头上的帽子:“我的帽子会被摘了,甚至我的脑袋会被咔嚓一下砍掉。但是我确信,一旦这事闹到了贵国总统那里,闹得全世界都知道,首先,道华拉格公司会名誉扫地,很少有人再愿意和他们合作。其次,公使先生有可能会被招回。”   约翰张了张嘴,萧天很快又说道:   “美国总统不好当,美国公使也一样不好当。一件小事闹成了国际纠纷,不也正从侧面说明了贵国驻华公使先生的无能?哦,也许总统先生不会招回柔克义公使,但是我相信贵国国内会有各式各样的看法!”   “疯子,疯子。”约翰低低地说道:“我知道你有一个外号叫‘萧疯子’,对,你就是一个疯子,你居然拿自己的脑袋来做这事。”   伍朝枢和伍芸、萧志远对看了一眼,面上都露出了笑意。   美国人不是没有弱点的,相反,美国因为他的体制而存在着太多可以利用的地方。美国总统受到的牵制太多,任何一点微小的事,都有可能使总统阁下焦头烂额,甚至遭到国会弹劾。   萧天坚信美国人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闹到全世界都知道,这对于美国的在华利益有百害而无一利。   约翰在那沉默了一会:“好吧,你的前两条条件我答应,我会让托米和斯文因顿先生在获释后,向当地居民道歉,同时,一切医疗费用都由道华拉格公司承担,关于这一点,我会去和他们交涉的。   至于您所说的盗取钼矿事件,我会向公使先生汇报,并建议取消道华拉格公司在中国的经营权利!”   “不!”萧天却忽然说道:“为什么要取消?”   所有的人都被小天的话弄得有些莫名其妙,约翰苦笑了一下:“标统大人,难道您真的要不依不饶吗?”   始终都让约翰有些害怕的笑意,重新从萧天的脸上浮现:   “我说的不是反话,坏事,有的时候可以变成好事。道华拉格公司做了一件他们原本可以通过正常途径获得,但却偏偏没有这么做的蠢事,但我认为我们之间不是没有继续合作的可能。   据我所知,钼矿是用在钢铁制造以及民用建设上的,其中利润相当可观,而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还有更多的资源可以开发,既然这样,为什么我们不能携起手来一起赚钱,而不用偷偷摸摸的!”   约翰似乎有些懂了:“您的意思是,您和道华拉格公司准备合作?”   “是的,合作,共同开发。”萧天毫不犹豫地说道:“我相信不光是我,中国还有许多商人愿意合作,这对于公使先生来说,是不是一件好事?”   约翰点了点头:“的确是好事,公使先生的个人威望会有很大提高,但是记者们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报纸上很快就会刊登,那又该怎么处理?毕竟美国以及道华拉格公司的声誉已经受到了损害。”   “我说过,好事可以变成坏事。”萧天似乎一点也不为这个担心:“我已经有了一些想法,但我需要和你,以及道华拉格公司的具体负责人面谈,我保证,道华拉格公司会迅速从丑闻中摆脱出来,并且以另外一种形象出现。”   约翰在那考虑了很久:“好吧,我会安排这件事的,但是前提是托米先生和斯文因顿先生必须尽快营救出来。”   萧天笑了,笑的非常舒心。   已经赢了一局,而且,随着合作谈判的开始,已经还将从美国人身上获得更多!   商人永远都是商人,他们想的是如何获取利润,但自己却和他们的想法完全不一样! 第77章 赔偿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那些记者一早就来到了露村之外,等候着那个昨日做出郑重承诺的萧天出现。   骑在马上的萧天身影缓缓出现,越走越近,有些眼睛尖的记者惊奇的发现,今天的标统大人竟然全身戎装,指挥刀垮在他的腰间,手按刀柄,马匹走的速度并不快。   阳光照射到了他的身上,在他的身后,忽然出现了大队大队士兵,排着整齐的队列,分成四排以小跑的形式紧紧跟随。   “全体都有,立正!警戒开始!”   随着这一声声音响起,记者把萧天包围了起来。莫里逊第一个凑了上去:“萧先生,您带那么多的士兵到来,是不是意味着如果无法顺利把人质带出,您就会以武力解决?”   “不是人质,这里没有人质!”萧天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带我的士兵到来,不会使用任何武力,我只是要让那些无辜的百姓们平安离开,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不会有任何人被捕!”   记者们沉默了下来,在这个除了特权阶级之外,其他人都是草民、贱民的国家,真的出现了一个愿意用武力来维持这些“草民、贱民”尊严和权利的将军!   约翰凝视着萧天:“不管您对我们采取什么样的态度,但您对于国民的做法值得我尊敬!”   萧天又笑了一下,然后大步朝着村子走了进去……   ……   托米和斯文因顿终于见到了久违的阳光,整整一天一夜完全与世隔绝的生活,几乎要让他们崩溃。   生理上的痛苦可以忍受,但是心理上的折磨才是最可怕的。   两个人被分别关到了两个地窖里,没有人和他们说话,周围也没有一点声音,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无论他们如何喊叫,无论他们如此发出动静,回答他们的,只有让人恐惧绝望的安静……   “你们自由了。”看着这两个美国人,萧天表现得异常平静:“现在,我会带着你们离开这里。”   然后又把头转向了村民们:“我将派我的士兵,把你们安全护送回各自的村庄,我可以保证,露村没有人再会来骚扰他们,你们也不会遭到任何形式的事后追究!”   “青天大老爷”的呼声响了起来,那些村民兴高采烈。之前他们虽然聚集到了一起,但却一样害怕,害怕遭到官府的报复。   但现在随着萧天的出现,一切担心都已经是多余的了……   ……   记者看到成群结队的中国人从村子里出来,士兵们两排整齐站立,好像在给这些普通的中国人站岗放哨一般。   “士兵的作用,是用来保护国家,保护自己的百姓,而不是用来欺凌自己百姓的!在你们披上这身军装之前,你们和他们一样,也都是再普通不过的百姓。唯一不一样的,是穿上了军装的你们多了一层义务!”   萧天的训话清晰的在每个士兵的脑海中盘旋。   百姓们终于渐渐散去,当萧天带着托米和斯文因顿慢慢从村子里走出来的时候,记者们如同潮水一般的掌声淹没了整个现场。   在记者们的眼里,萧天就是一个英雄,一个成功把人质安全带出来的英雄!   镁光灯这个时候从萧天的身上移到了托米与斯文因顿身上:   “请问你们在遭到扣押期间遇到伤害了吗?中国人有没有采用暴力手段?”   托米有些不太适应,迷茫地摇了摇头:“不,我想没有,我们没有遭到伤害,仅仅之前有过一些小的冲突。但是,但是……”   托米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但是”了好半天才说道:“但是他们把我们关押到了一个很安静的地方,虽然给我们吃的,但是……”   “轰”的一阵笑声从记者中传出,莫里逊用最快捷的速度在笔记本上写道:   “中国人给美国人吃的,喝的,并且把他们安排到了一个清静的地方,那么美国人还需要什么呢?再给他们安排几个女人吗?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么我也很乐意成为人质。”   记者总能妙笔生花的,“安静”和“清静”,在字面上看是一样的,但用到不同的地方会产生很大的不同。   “这位是露村村长和被你们打伤的村民!”   萧天的话让现场安静了下来,约翰走到村长和受伤的村民面前,微微欠了下身子:   “对于托米以及斯文因顿的鲁莽行径,我必须向你们致以诚恳道歉。希望你们能够接受我们最真挚的歉意。”   当翻译把约翰的话完整的表达出来之后,村民简直傻了,自己别是听错了吧,洋人竟然给自己道歉了?   就连官府老爷,见到洋人的时候谁不是陪着笑脸的?可现在,可现在这是怎么了?   “至于赔偿问题。”约翰停顿了下:“关于赔偿方面,我们在和道华拉格公司做出商议之后,我会给出一个答复的。请相信,我们会竭力敦促道华拉格公司尽快妥善解决此事,赔偿款我们会委托萧天先生转交给你们的。”   “不用,不用,这点小伤不算啥……”村长连连说着,可当看向萧天的时候,眼里已经明显带着泪花。   萧大人答应村民的事,都做到了,洋人不但向自己赔罪了,甚至还答应赔偿银子。这要放在过去,根本连想都不用想了。   管维忠也在那目瞪口呆的听着,洋大人这是怎么了啊。   那可是洋人被“暴徒”“绑架”,洋大人没有兴师问罪,没有问咱们拿银子已经谢天谢地了,怎么现在倒反过来,给这些“贱民”赔起银子来了?   别说洋大人使了什么坏哦心思,到时候来自己官府中再敲诈一笔吧?   莫里逊落笔飞快,在笔记本上写道:   “自从联军进入中国以来,在我的记忆之中,这是外国人第一次向中国人赔偿银子,这个叫萧天的年轻中国将军究竟还会带给我们多少奇迹?” 第78章 擢升   “小李子,你说这是真的吗?”   慈禧放下了老花镜,揉了揉眼睛:“这洋人居然向几个老百姓道了歉,还赔了银子?”   李莲英赔着笑脸说道:“老佛爷,我瞅着是真的,您说这报纸上都白纸黑字登出来了,老佛爷您也亲眼看到了,我估计着假不了。”   “这事情可就希罕了。”慈禧站起了身,李莲英赶紧把胳膊伸了上去,慈禧却没有搀:“那年八国联军进了咱们北京,咱们和皇上一起西狩,后来赔了多少银子,杀了多少官员,答应了洋人多少条件,这才能移銮回宫。可这倒好,出了个什么,叫什么来着?”   “回老佛爷,萧天。”   “对,萧天,不但没给洋人面子,还逼着洋人陪礼道歉,你说这洋人心里怎么琢磨的呢?”   “老佛爷都不知道,奴才就更加不知道了。”   “老了,看来这人一来,脑袋就跟不上了。”慈禧好像还是不太相信,又拿起老花镜仔细看了会报纸,这才叹了口气:   “要说这萧天那,这次也算给朝廷争了面子,将来咱们再和洋人打交道,可不多少也有一些底气了?萧天,恩,这个萧天该赏,咱们当初要多几个萧天,能让洋人打到紫禁城了吗?”   “老佛爷,直隶总督袁世凯求见。”   “袁世凯啊,让他进来吧。”   “臣袁世凯叩见太后,太后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袁世凯。”慈禧赏了袁世凯座:“今儿个召你来,有这么几件事,一是我准备调你和张之洞进军机,担任军机大臣,辅佐朝政。”   “臣袁世凯谢恩!”   “不忙着谢,既然辅佐军机了,这直隶总督你也当不了了。”   “是。”袁世凯心里一阵黯然。太后终究还是听了满人“自家人”的话,不但夺了自己军权,还免了自己直隶总督。   调自己进军机,却又弄个张之洞来牵制自己。这官,不好当。   慈禧看了袁世凯一眼,缓缓说道:   “至于谁来接任直隶总督,我寻思了好半天,我看,就让杨士骧暂时署理直隶吧。”   袁世凯心里顿时从大悲转为大喜。   这杨士骧非但是北洋老人,而且和自己私交深厚,自己每升一级,杨士骧必然跟着升一级,眼下太后任命杨士骧署理直隶,那是摆明了为了安抚自己:   “太后圣明,杨士骧为人精明能干……”   “圣明?我哪里圣明了啊?”慈禧打断了袁世凯的话:“你北洋出了个能干将领,只怕朝廷上下就我最后一个知道了,还谈得上什么圣明?”   袁世凯一脸迷惑:“太后说的是?”   “北洋第三镇第六协第十一标标统萧天是你的人吧?”   “臣不敢,都是太后的人,士凯哪里有什么自己的人?”   慈禧笑了一下:“不管是你的人也好,我的人也好,可这萧天如今连洋人都服他。自从李鸿章之后,放眼朝廷能让洋人服的,可没有几个了。”   袁世凯心中得意,太后夸萧天,就等于是夸自己。萧天是自己一手提拔的,太后如此夸奖那是给自己脸上贴金。   “来,给我说说萧天是怎么回事?”   袁世凯赶紧应了,把萧天身世,如何从军,如何摆设擂台,带伤大战“日本陆军拼刺之王”腾野陆川,如何在彰德秋操一举端掉南军临时指挥部的事迹,一一详细说了出来。   萧天虽然名动天下,但终究只是一个标统,那些朝廷官员谁会把这些事情告诉慈禧?再说当初萧天怒杀日本军官,一旦传到慈禧耳中,以慈禧喜怒无常的脾气,那些官员谁知道会不会自己惹火烧身?   再说彰德秋操,传到慈禧耳里的时候,大多是秋操如何如何成功,洋人如何如何叹服,我大清国如何如何扬眉吐气等等之类。   萧天端掉南军指挥部,那是断然不会提起。   此时这些事情从袁世凯嘴里说出,袁世凯口才了得,又存心要讨太后欢心,只拣太后愿意听的,故意剔除那些容易让太后生气的段子。因此等到说完,太后和李莲英都是听的如痴如醉。   “我的亲祖宗啊,还真把东洋人给杀了?带了那么重的伤,和个半死人似的,居然把日本陆军拼刺之王给弄死了!这人是人不?”李莲英拍着胸脯连声说道。   “不是人难道还是鬼?”慈禧白了李莲英一眼:“你们说你们这些奴才,这么给朝廷长脸的事情,居然没有一个人告诉我的。整天给我说些这里出了祥兆,那里出了瑞兽。这世上哪有这么多祥兆瑞兽的?我看萧天才是咱们真正最吉祥的!”   袁世凯赶紧说道:“臣代萧天谢过太后。”   “朝廷现在最缺的就是这样的人,咱们要好好表彰,让洋人们看看,咱大清国有的是人才。”慈禧在那想了一会:   “拟旨,萧天武勇无敌,洋人折服,准赏戴花翎,加‘奋勇巴图鲁’勇号!对了,萧天现在是个什么官衔来着?”   “回太后,第三镇第六协第十一标标统。”   “恩,擢升安阳知府仍留原省补用,授三品衔!”   “太后,不可!”袁世凯赶紧说道:“萧天不过一介武夫,况且十一标眼下正在重遍,处处都离不开萧天那。”   袁世凯倒不是想要阻挡萧天富贵,而是一旦萧天升任知府,自己寄予厚望的十一标大有可能再度易手。   “袁世凯那,十一标仍旧让萧天统带着吧,先试着,不行,还是让他专心带兵,可要把安阳弄好了,咱们再升他的官。”慈禧叹息一声:“朝廷里现在一片暮气沉沉,也该有几个和萧天一般的新人了。”   说着对李莲英说道:“再从内帑拿一千两银子出来,当成我私人赏给萧天的,有空那,我还真想见见这个年轻人。”   见没有剥夺萧天兵权,袁世凯这才放下心来:   “太后高恩,臣再代萧天谢过太后!”   袁世凯现在是真的放心了,安阳将成为自己最器重的后方,而萧天,袁世凯也有充分信心不会辜负自己的期望。 第79章 实业救国、军事救国!   “恭喜标统大人!”   “标统大人,给您贺喜了!”   朝廷擢升萧天的消息很快十一标的弟兄们全都知道了,一个个忙不迭的来到萧天住处,人人兴高采烈。   萧天的高兴和弟兄们大不一样,自己兼了安阳知府,地方大权在握,从此之后就可以在此大展拳脚。   外面自己可以励精图治,埋头做事,朝廷里有袁世凯上下操持。其实等于自己已经有了一个再好不过的平台。   拉过萧志远,低声说道:“萧先生,现在不会再说我是绑架你了吧?”   萧志远一笑:“我可也得恭喜府台大人了,从此这安阳就是府台大人说了算了。我看这煤矿也可以尽快弄起来。只是可怜管维忠,露村事件处理不当,生生被免了一个知府。”   “煤矿的事情尽快弄。”萧天让一众兄弟准备酒菜,自己宴请庆祝,请萧志远坐了下来:“我已经给大帅拍去电报,是关于银行事物的,这事我看咱们也可以准备起来了。”   “府台大人心急的很那。”萧志远笑着说道。   “别叫我府台,听着那么别扭。”萧天摆了摆手:“萧先生,我是急那,时间不等人,我恨不得现在把自己心里所有想的事情一股脑的都给办了。咱们落后的实在太多了。我在京城的时候,和大帅说了这么句话,‘埋头十年和日本抬头相见’。”   “埋头十年是日本抬头相见。”萧志远一怔,接着击案叹道:“好一句埋头十年和日本抬头相见!”   萧天请了茶:“萧先生,日本用了短短几年时间,一举超过了咱们,我就不信,如果咱们埋头苦干,纵然无法全面超越日本,起码在某一方面占据优势。十年,十年……”   “可惜那,可惜咱们这个朝廷……”萧志远冷笑一声:“标统纵然有雄心大志,纵然现在顶上那个女人看起来对你又是恩赏又是褒扬,可在这个国家要想做些事情,难那!三十九年,咱们要赔偿四万万五千万两白银,四万万五千万两那!这些银子用到国家建设之上,试看列强谁敢小看我中华天朝?”   “光有国家建设未必够了。”萧天这个时候保持着出奇的冷静:   “国家要想强大,光靠有钱未必有用,要有强大武力做为保障,没有武力,那些银子迟早都是别人的。日本靠着甲午一战,一跃成为列强之一,接着又打败了俄国人,靠的就是武力。萧先生,我这么说可能有些过了,武力虽然不能解决一切,但却是保卫国家必不可少的手段!”   “标统大人,你的意思我懂了。”萧志远猜测出了萧天话里的意思:“煤矿一旦成功营业,除了之前我们约定的外,我再每年额外拿出一笔银子,专门给你发展军事相关。不光如此,之后但凡我开办企业,每项皆如此例!”   “萧先生,我得谢谢你了!”萧天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对着萧志远施了一礼。   “标统大人不必多礼,其实你我都是一般心思。”萧志远赶紧起身回了一礼,和萧天一起坐了下来:   “我心里想的是实业救国,标统大人军事救国想法更重一些。大家都是为了救这个国家,又何必如此客气?   标统大人,有些话我也不妨敞开了心扉和你说,不管实业救国,还是军事救国,要靠现在这个朝廷,难!一个君主立宪,弄出个十年准备期来,简直成了国际笑话!朝廷里的那些大臣,除了袁世凯、张之洞寥寥几人,谁是真心为了国家办事的?我们这些久居南洋华人,一腔热血想要报效国家,可却……”   “先生,事情早晚会有改变的。”萧天低声说道:“我也和你说句心里话,这个朝廷,已经烂到根了,没救了,改朝换代不过是几年之中的事。可不管将来谁来管理这个国家,咱们踏踏实实做好自己的事情才是第一位的。”   萧志远目光闪动:“你说的是南边的那些革命党?”   “革命党?”萧天冷笑一声,不置可否:“萧先生,这事咱们放着放着再说,就说说这次露村事件。   我事后找村子里的问了下,你猜为什么会忽然来了那么多的村民?后来我才知道,是‘秋知会’的人做的。或许‘秋知会’这么做动机是为了团结民众,抵抗洋人,可是做法实在不经考虑。   原本此事不是大事,‘秋知会’的这么一煽动,上千人聚集在了一起,洋人到朝廷去一告状,定一个聚众叛乱,到时候朝廷下旨,我该怎么办?这事根本就无法收拾!”   在那喝了口茶,清了下嗓子:   “革命党也是如此,一次次的起事,一次次的失败,哪一次起事前是有充分准备的?几个革命党的头目一鼓惑,呼啦啦不管敌我实力强弱,不管具体情况,拉起大旗,反了!长的不过一月半月,短的才只几天就被镇压,徒使志士流血,英雄赴死!这不是起事,这是帮着朝廷在削弱自己力量!”   萧志远不断点头:“是啊,过去我还没有怎么觉得,你这么一说,我深以为然。如果能有一个完整的计划,经过周密部署,把力量聚集在了一起,而不是如此慌慌张张,足以做一件轰动全国的大事。纵然不能成功,也必然给朝廷沉重一击!”   “就是这个意思,分散起事不过隔靴搔痒,无济于事!”萧天说着,听到外面传来兄弟们的笑声,萧天也笑着站了起来:   “今天说的多了,咱们点到为止。先生,今天就请在这用饭,弟兄们把酒菜都买回来了,关于办厂之事,萧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向先生请教!”   兄弟们吵闹着走了进来,小玉就跟在后面,那些兄弟见了萧天,忽然一个个都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革文军板着脸说道:   “老三,论官衔,你是长官,可在这,我是你大哥。父母不在,这事情可都得兄长做主,我看你和小玉的婚事也该办了吧?” 第80章 成婚   革文军话才一出,边上起哄一片。连一贯沉稳持重的萧志远也微笑着道:   “不错,标统大人,我和你一般大的时候,已经有了孩子了。所谓成家才能立业,标统大人一旦成婚也算少了后顾之忧了。”   成婚?虽然早就有了这样心理准备,可这事真到了必须要面对的时候,萧天心里却还是一片迷茫,自己真的这么快就要结婚了吗?   小玉是个非常好的姑娘,美貌、贤惠,总之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可萧天总有些转不过弯来,按照自己岁数在自己那个时代连法定结婚年龄都没有到那。   不过自从来到这个时候,环境在逼迫着自己尽快成熟起来,或者结婚对自己也是一种考验吧。   “老三那,我们都帮你合计好了。”把酒菜安置好,弟兄们团团围坐在一起,陈少东摇头晃脑地说道:“老三,你和小玉都没有长辈了,小玉这呢,我去和徐家老爷子商量,就把徐家当小玉娘家,成婚那天小玉从徐家走。你这呢,你面子大,大帅咱们是不指望请的了,不过段祺瑞长官或者可以当成你的长辈,要是段长官没有空,咱们再想办法。”   陈少东说一句,萧天点一下头,这方面萧天可全然没了主意。小玉红着脸,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手只管在那绞着衣角。   “至于媒人,这么着,蒋杰蒋帮带当男方媒人,女方媒人嘛。萧先生,不知您愿不愿意?”陈少东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朝萧志远鞠了一躬。   “愿意,愿意,这等好事岂有不愿意的?”萧志远哈哈笑着应了下来。   眼看安排好了这些事情,陈少东得意非凡:“正好太后赏了一千两银子,咱们就可着劲的花,安排得热热闹闹的,第十一标兄弟到了那天,队官以上官员全部参加,其他兵卒每人赏一斤酒,半斤肉!”   一边马弼白了他一眼:“我看这得翻个倍才是。”   “对对,翻倍,翻倍!”   这边讨论得热闹,萧天心里叫苦不迭,本来从天而降一千两银子,自己正想着派大用场的,谁想到已经被二哥给这么分配光了。   忽然心里一动,捅了捅陈少东说道:“二哥,我可还少着萧先生两千两银子呢,我看这……”   一众兄弟一怔,萧志远生意场上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立马反应过来,放声大笑:   “成,标统大人,我可一直把您当老实厚道人,您这是变着法子和弟兄们挤兑我呢。又是拉我当媒人的,又是要还银子的,我要逼着您还银子,这兄弟们非把我撕了不可。成,坏,你可真是坏透了,这二千两银子我当成您的贺礼了成不?”   这话一出,哄堂大笑,纷纷举杯向萧志远敬酒。   萧天也大是不好意思,什么叫人穷志短可真算是领教过了。哪一天自己能和萧志远一般,随便拿着几千两银子送人,那才算是真正有钱了。   小玉拉了拉萧天,一起举起了杯子,酒席上顿时安静下来,就听小玉说道:   “萧先生,我们没钱,一时半会还不出您的银子,萧大哥是个做大事的人,一准不会赖您的银子,可您宽宏大量,我代萧大哥敬您一杯!”   “请!”萧志远和这对小夫妻喝了一杯:“标统大人,弟妹,我萧某人见的官员也算多了,可如标统大人一般的,当真从来没有见过。我说句醉话,说错了你们都别见怪。谁说贤伉俪没有家人了?我看这些兄弟们都和你们家人似的。这一家人只要同心协力,这世上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萧先生这话说的好。”马弼接口说道:“我在湖北新军的时候,张香帅也曾和我们说过,只要全国上下同舟共济,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和萧先生的意思一般无二。”   萧天忽然说道:   “用不了几天整个安阳都会知道我出任安阳知府,也算是这的父母官了,发帖子给安阳有头有脸的人,请他们都来参加我的婚礼!”   陈少东大拇指一竖:   “好,老三这招高,父母官成婚了,地方士绅岂有不参加的道理?参加了岂有不送礼的道理?旁的咱们不说,光这礼金就是一大笔银子。这人手里要有了银子,什么事都好办了。”   “银子咱们照收,不用客气。”萧天想了一会:“但不许乱用,我听说安阳府库里也没有多少银子,咱们暂时指望不上。要用银子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大帅恩许我在此成立银元局,我意先发行一万银元,这具体应该如何做……”   萧志远见标统大人把目光投到了自己身上,微微一笑:   “其实无非就是在银元里面参铜,那是最赚钱的事情了,仅此一项,标统大人就可以从中赚取三四千两银子。”   “按照四千两的利润给我出。”萧天没有任何犹豫:“还有萧先生的煤矿必须尽快弄起来,蒋杰,调派二十名士兵当成萧先生的贴身保镖,再通知郭二宝和张浩,萧先生不管去哪里,都要给予最大方面。”   “美国道华拉格公司已经拍来电报,特命全权代表将于后日到达安阳。”蒋杰接口说道:   “在电报里他们也说了,一说为了向村民赔偿医药费,二是对合作的事情很有兴趣。”   萧天点了点头:“给他们回电,让他们在来之前,先在报纸上对私自开采我国矿产道歉,为什么这么做,这些洋人会明白,而且也会乐意做的。”   “标统大人,我明白你的意思。”萧志远叹了口气:“洋人都给咱们道歉了,这太后知道后,自然觉得倍有面子,心情大悦之下,再申请开采钼矿等等资源哪里还有拒绝道理?”   萧天冷笑了一下,这样的太后,这样的朝廷!   洋人一个道歉,在朝廷里的那些人看来比什么都要有面子,洋人次后再放个屁,太后也一定会说是香的,国家让这样的人把持,正是这个国家最大的悲哀! 第81章 振兴社   “标统大人,可见到您了。”   张浩兴冲冲的来到萧天面前,好像表功一般说道:“打从您走了之后,按照您的意思,我在安阳和周边府县到处招揽人手,您猜怎么着,大人,我现在手下可有三百八十来号人,您有空瞅瞅去,嘿,那一个个精神的。”   “有抽大烟的吗?”萧天淡淡问了一声。   “大人,您放心,这可是您专门交代过的,抽大烟的我是死都不肯招进来的。”张浩拍着胸脯,大声说道:“不瞒您说,连那些平时坑蒙拐骗的我都没要,这不怕丢了您的人吗?”   萧天赞许了几句,想起问萧志远借的二千两银子里还剩下了几百里,转身回到内室,拣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交给了张浩。张浩大喜,却听萧天说道:   “张浩,这银子可不是给你私人的,是当成你招募来的那些兄弟平日的活动经费。那么多人跟着你,要吃,要喝,没点银子那可不成。”   “大人待兄弟们恩重如山,我代兄弟们谢过大人!”张浩恭恭敬敬地说道。   萧天忽然说道:“过去有天地会、青帮、洪帮、丐帮,现在南面有革命党的同盟会,我也给你想个名字出来。”   萧天的话让张浩精神大振,过去自己只是个小混混的头目,可一旦标统大人正式赐名,那自己可就算是开帮立派,算得上是龙头大哥了!   “我看就叫‘振兴社’吧。”萧天在那想了一会:“振兴之意,努力奋斗,振兴国家的意思。”   张浩精神抖擞:“多谢标统大人赐名。努力奋斗,振兴国家,小人会让弟兄们每天都念诵大人的话,一刻不敢忘记!”   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听说天地会拜的是万云龙大哥,咱们振兴社,拜的,就拜标统大人为开山祖师!”   萧天心里发笑,自己什么时候成了祖师了?不过这样也好,和这些江湖汉子总不能去讲什么大道理,让他们心里知道有个祖师爷也好。   “张浩,虽然振兴社有我给你撑腰,等于是官府给你撑腰,但凡事不可太张扬了,行事低调,才可以成其大事。”   “谨遵大人教诲!”   萧天挥了挥手:“好了,去吧,下月初二,是我成婚日子,记得来喝杯喜酒。”   张浩前脚离开,徐海前后脚跟了进来,一见萧天,春风满面:“标统大人,恭喜荣升知府,从此安阳了萧府台,必定地方安宁,百姓愉悦!”   “徐兄客气了。”萧天拱拱手请徐海前坐下:“纺织厂生意如何?”   “第一批货已经出了,现在厂子里有郭二宝和张浩照应,太平得很,我只管负责生产也就是了。”徐海前说着掏出一张银票放到萧天面前:   “听说标统大人下月大喜,这是我和家父的一点小小意思,标统大人千万笑纳。”   萧天看了一眼,吓了一跳,足足三千两银子,自己打从来到这个时代,还真没有见过那么多的银子,正想推辞,就听徐海前说道:   “标统大人,其实说句实在话,这三千两银子放在旁的大贵人家不算什么,可在安阳,谁家有了三千两银子也就是一富。我徐家做生意时间长了,也算家底殷实,可要一下拿出三千两银子,还是有些吃力,但这银子大人非要收下不可。”   “这是什么道理?”萧天问道。   徐海前微微笑了一下:“海前一心想要靠实业救国,可大人想的更加远大。我知道大人想要练兵,可手里没有银子,袁世凯大人那调拨的经费,一时半会也到不了。大家都怀救国之意,这些银子,既当我徐家贺礼,又当我徐海前为大人做的一些心意吧!”   萧天沉默一会,收好了银票,抱了抱拳,什么感激的话也没有说。   徐海前心中欢畅,这是标统大人把自己也当成兄弟一般看待了。   “徐兄,我这有桩买卖,也算一点回报。”萧天在那沉吟了一会说道:“道华拉格公司的全权代表很快就要到安阳了,这次除了赔偿村民医药费外,更加主要的是我想和洋人合作。”   一听此话,徐海前精神大振,萧天缓缓说道:   “道华拉格公司颇有实力,我让人调查了一下,这家美国公司非但做矿产、机器生意,而且还做军火买卖。一些火炮工厂、枪械工厂都有他们投资。所以这次合作,我当成是一个探路石,第一次合作大家愉快,下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这个美国人的公司我也听说过,有背景,一些美国国会议员都和这家公司有来往。”徐海前微微点头:   “只是如何合作,采取什么样的方式却颇费周折。毕竟,和人合作需要的是银子,咱们去哪弄那么多的银子?不过听说标统大人从京城请回来的萧志远实力雄厚,或者……”   “萧先生现在要把全部精力放在煤矿上,过多分散注意力反而不好。”萧天摇了下头:“这次如果能和道华拉格公司合作,我想用官商合作的办法。美国人出大头,当大股东,你呢,如果有兴趣的话,也出一笔银子,当二股东。我这,为合作公司提供一切官面上的便利,用入干股的方式加入,算是个小股东。”   徐海前笑了起来,标统大人上次不肯收纺织厂的干股,可一旦要和洋人合作了,只怕这收起干股来绝对不会手软。   心里也有些佩服标统大人,这放眼整个大清,敢和洋人这么干的,可当真找不出几个了。   这位标统大人年纪轻轻,手握实权,朝廷里不光有袁世凯撑腰,连太后都大是欣赏,只要能和标统大人搞好关系,徐家何愁不能大富大贵?   要合作,就要舍得银子。   徐海前也打定了主意,将来只要对标统大人仕途有利的事,不管要多少银子,徐家就是砸锅卖铁也要双手奉上。   这是一种投资,只要投准了,就会获得十倍百倍的回报! 第82章 股份   “这位是美国道华拉格特命全权代表恩伯力先生。”   萧天礼貌的和恩伯力握了下手,然后对翻译说道:“好吧,你可以先退下了,我要和恩伯力先生单独说会话。”   翻译怔了一下,随意说道:“标统大人,我是受雇于美国道华拉格公司,我只听命于公司高层人员命令,况且,没有我在场的情况下,难道您能听懂吗?”   萧天笑了一下,然后用英语回答了这位翻译:   “翻译先生,这里是我的地盘,就算道华拉格公司的董事长总经理来了,也必须听从我的命令。”   “孙,你先下去吧。”恩伯力耸了耸肩,然后说道:“萧天先生,能够见到您非常愉快,我听说您在英国留过学,我完全相信您的语言能力。”   和萧天一起坐了下来,恩伯力拿出了一份报纸:“按照您的要求,我们已经在报纸上刊登了道歉启事,希望能够得到您的谅解。同时,赔偿给受伤村民的医药费我也带来了,请您转交给那些村民。”   “谢谢,恩伯力先生,这样我们就开了一个好头。”萧天收下了赔偿的医药费:“我会转交给村民们的,至于报纸上刊登的道歉,我想这可以看成一次危机公关,这对于重新竖立贵公司的形象大有好处。”   恩伯力笑了:“您和别的清国官员不一样,危机公关,亲爱的萧天大人,从任何一个清国官员的嘴里都不可能听到如此新鲜的词语。”   “好吧,这事暂时告一段落,我想我们应该说些正事了。”萧天的手指在那份报纸轻轻点了点:   “我知道道华拉格公司对于此地的钼矿,以及其它资源非常感兴趣,我们大家都清楚,这些资源将会带来巨大的利润回报。所以合作是最好的方案。”   恩伯力又笑了,仿佛从萧天的脸上看出了什么,他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了一个信封:   “萧天先生,这里是两千两的银票,我知道你们清国的官员都很,对,都很清苦,每个和我打过交道的清国官员都是这样说的,我想您也不例外吧?”   萧天打开信封,拿出银票,仔细看了看:“我的确非常清苦,这张银票我收下了。”   恩伯力笑的愈发开心了,这些清国官员的脾气秉性自己实在太了解了,只要有银子,任何事情在中国都会变得轻松而且简单。   这个萧天虽然表现出了自己的才能,但同样也是可以用金钱打倒的。   “恩伯力先生,现在我把这张银票重新交还给你,当成是我在贵公司加入的股份。”谁想到,萧天却忽然又把银票推到了恩伯力面前:   “股份,从现在开始,我就是贵公司的股东之一了,我希望在每年分红的时候,你们不要忘记把我应得的送到我的面前。”   恩伯力的眼睛眯了起来,似乎要从萧天的脸上读出一些什么:   “萧天先生,那么您的意思是要采取股份合作的方式共同开采钼矿吗?”   “是的,我喜欢和你这样的美国人打交道。”萧天笑了:“我喜欢钱,但不希望用这样的方式获得金钱。我希望能够参与到贵公司的日常经营之中,希望能够成为贵公司的股东之一。”   “好吧,那么我们之间的谈话就变得轻松愉快许多了。”恩伯力收好了银票:“您现在加入了二千两银子的股份,我会折算成美元的,这不是一个小数目,但是,要想加入未来公司的经营以及决策,仅靠这点钱是远远不够的,您还打算投入多少?”   “一块美金都没有!”萧天微微笑着说道。   萧天不加思索的回答,让恩伯力怔在了那里:   “一块美金都没有?萧天先生,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是的,一块美金都没有。”萧天显得胸有成竹:“贵公司想要获得此地的经营权,就必须得到我国朝廷的允许,这会费上许多事情,耗上大量的时间,当然,还有银子。我想具体操办此事的朝廷官员,你们需要孝敬多少金钱,你的心里比我更加清楚。”   恩伯力并没有想隐瞒什么:“是的,会消耗一些时间以及金钱,但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不可以接受的。况且,和别的官员打交道,我们只需要一次性的投入,而您,我们却需要每年都分给您大量红利。”   “你们对我们的朝廷非常了解啊,对那些官员更加了解。”萧天叹息了一声:   “可是中国还有一句老话,现官不如现管,这里归我管理,你们会每天都要和我打交道的。你们完全可以跳过我,成立几十个公司,但是你们认为公司能够顺利经营吗?”   看到恩伯力想要说话,萧天挥手制止:   “还有当地村民的情绪,你们会不会破坏他们的风水,这些到了后来都必须要把官司打到本官这里。本官可以用一天就做出判决,也可以拖上个一年半载的。恩伯力先生,我想贵公司消耗在这上面的时间,会让你们损失多少经济力量,你比我更加清楚吧?”   恩伯力在了想了一会:“萧天先生,我们听说您是一个正直,并且充满了热情,具有非凡勇气的人,但是我没有想到您会采用这样的方式。”   “正直不能让国家强大,勇气也换不来银子?”萧天的话淡然平静:   “你们在我们的国家,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大肆掠取着我们的金钱,获得了难以计数的金钱,现在,我不过是从你们手里拿回一些原本就属于我们的金钱,这没有什么可以觉得羞愧的。   我可以很坦率的告诉你,在我的地盘上,你们想要安心营业,就要按照我的意思来做。”   恩伯力苦笑了一下,现在自己非常明白,这位中国官员的主意已经定了,不过恩伯力还是比较认同萧天的一句话的:   “我不过是从你们手里拿回一些原本就属于我们的金钱……”   恩伯力重新换上了笑容:“好吧,您打算要多少股份?” 第83章 比较   “百分之四十!”   “上帝,您疯了,这是不可能的!”恩伯力一下叫了出来:“百分之五,这是我们能给您的最大限度的股份了!”   “那就没有商量余地了?”萧天笑了一下:“那我就不留客了。”   “等等。”恩伯力不知道该拿这个“贪婪”的官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百分之十,这绝对不能再多了!”   “三十五,我也让步!”   恩伯力拿出手绢擦了一下汗水:“十五!”   “三十!”   “萧天先生,二十,百分之二十,如果您还想获得更多的,我会被我的顶头上司辞退的!”   “成交,恩伯力先生。”萧天笑着站了起来:“恩伯力先生,就百分之二十,从现在开始,贵公司申办公司的一切批文,以及在安阳当地的一切利益,都将受到我的保护!”   萧天心里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这恐怕是自己来到这个时代收的第一笔“保护费”了。   “我相信和您合作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恩伯力耸了耸肩,显得有些无奈:“您是一个精明的人,和我们所知道的那个萧天并不完全一样。希望这个不太愉快的开始,能有愉快的过程。”   “会的,恩伯力先生,当然,我还会给你引进一部分资金。”   萧天的话让恩伯力大感兴趣,萧天笑着说道:“安阳当地的徐家,是一个很有实力的家族,他们愿意拿出一部分现金入股,这能帮助你们解决在公司初办期现金短缺的问题。”   恩伯力这才显得高兴了许多:“对于拿现金入股,我们完全欢迎。但是如您这样入股的,上帝保佑,希望我再也不要遇到了。”   萧天“哈哈”大笑起来:“好吧,我想这事你一个人也做不了主,下个月的初二是我结婚的大好日子,我现在真诚地邀请你能参加,希望到了那天,能把合约当成我们的贺礼!”   “那么我就提前恭喜您了,萧天先生。”   送走了恩伯力,萧天送了一下筋骨,这个时候蒋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电报喜气洋洋:“标统,段祺瑞长官来电,下月初二前,段长官一定赶来。同时王士珍长官将充当标统大人的主婚人,冯国璋长官将祝贺词!同时,赵秉均大人,杨士骧大人,杨度大人共计三十七位大人都将到场!”   萧天倒被吓了一跳,自己就请个段祺瑞,没想到却把北洋这些巨头都给惊动了。   蒋杰凑上前去道:“标统,我们也给大帅拍去电报了,不过大帅没有回电,看样子大帅是来不了了。”   “就这么些长官,就够我们招待的了。”萧天苦笑了下:“大帅马上就要入军机了,朝廷政务繁忙,我看大帅是来不了的了。”   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对了,蒋杰,这么多大人要来,安排接待都马虎不得,咱们这银子……虽说徐海前给了我三千两,可这银子我不想用在自己的婚事上。”   蒋杰笑道:“标统,段长官已经帮你想到了,段长官特意给了咱们一笔特殊招待费,用在招待各位大人之上。”   萧天这才放下心来,段祺瑞也算帮了自己大忙了。   又想到自己婚事,却成为北洋实权派人物的聚集之地,不知将来历史上会怎么写。   自己一个小小标统,却能请到如此多的重量级人物,也算人生一大幸事。   “蒋杰,结婚归结婚,咱们正事可不能耽误了,招募新兵进展如何?”萧天把思路拉了回来问道。   “最近咱们十一标,已经招募到合格新兵一千九百余人,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不过离大帅要求的标准还很远,只是有件事情……”蒋杰迟疑了下:   “在招募到的新兵里,我们发现了几个散布革命党理论的,我已经让人把他们赶出军队了,不知道属下做对没有。”   “当然做对了。”萧天毫无犹豫:“必须要把军队牢牢地抓在手里,不能让这些革命党的思想散布军中,听说……马弼,进来!”   话说到这里,正好看到门外马弼经过,萧天把他叫了进来:“以前你是南洋的,湖北新军那听说有很多革命党?”   马弼怔了一下:“标统,也说革命党,也不算。反正那些人整天都在说什么进步、民主,说什么国外如何如何,有的说要君主立宪,有的说要共和。要真说是革命党吧……反正强安个罪名也不算冤枉他们。”   “张之洞也不管?”蒋杰有些好奇。   “张香帅?”马弼苦笑了下:“香帅那是最早的洋务老人了,看看咱们现在朝廷,有谁办洋务比香帅早的?香帅时常告诉自己部下,说些开明思想没有什么,朝廷里都在准备君主立宪了,底下士兵讨论下也情有可原。只要不真反了朝廷,大可不必草木皆兵的。”   萧天忽然眯着眼睛:“马弼,你呢?你是各革命党不?”   “哎,标统,这可不能乱开玩笑,掉脑袋的事情。”马弼吓了一跳,随即老老实实地说道:   “革命党我肯定不是的,不过以前我带的兵里,倒真有革命党,是被我偶然发现的。我也没向上峰报告,偷偷把他放了。按说这也是条罪名。”   “你在南洋做的事情,咱们北洋管不着。”萧天笑着摆了下手:“我和你们打个赌,将来要真有大的起事,肯定先从南洋开始。到时候南洋对北洋,可有得热闹看了。前次的彰德秋操,没准就是个预演。”   这话萧天说的,蒋杰和马弼可不敢说,马弼把话题拉开:   “要说现在在湖北,除了张香帅,就是黎元洪了。香帅奉旨入京,黎元洪隐隐然有成为南洋领袖意思。要说在彰德秋操,黎元洪也是出尽了风头。”   萧天笑了一下,忽然想到,如果将来自己率领的部队真的要和革命党战场对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面?   自己也想推翻满清,只是,和南方的那些革命党相比起来,自己的思想却和他们不太一样而已。 第84章 大婚(上)   1907年,满清光绪三十三年十月初二。   这一天的安阳笼罩在了喜庆之中,新任安阳知府,北洋第三镇第六协第十一标标统萧天大婚。   萧天这个名字在安阳如雷贯耳,甚至有些万民景仰的意思。不是因为他曾经杀了多少日本人,而是在滑县露村事件上,萧天所表现出来的果敢、勇决,以及对老百姓的那份爱护。   这样的官员,如今可当真不多见了。   安阳城中大凡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受到了邀请,收到请帖的可都以此为荣,可也是,谁不想借着这个机会亲近一下安阳的父母官?   十一标的弟兄们每人放假两天,又分到了二斤酒,一斤肉,还加发了一个月的饷银。具体负责操办此事的陈少东陈大少爷,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准备为标统大人省银子。在陈大少爷看起来,人生第一次大婚,可不得弄的隆重热闹一些?   弟兄们一大早就到了,喜气洋洋,蒋杰和革文军充当总调度官,两个人忙得不亦乐乎。   “督办陆军各学堂,镶黄旗汉军副都统段祺瑞大人到!”   “立正!”   随着蒋杰的一声令下,所有刚才还在嬉笑打闹的十一标军官一齐站直了身子。   一身军装的萧天从屋子里一路小跑而出,来到段祺瑞面前,“叭”的一个立正:“北洋第三镇第六协第十一标萧天见过段长官!”   “好了,好了,大喜日子,不要弄的那么严肃,今天没有什么长官不长官的!”段祺瑞春风满面,上下打量了萧天好大一会:“好,越来越精神了,可怎么今天还穿着这身衣服那?”   “回段长官,萧天是军人,军人自然有军人的成婚方式!”   段祺瑞满意的点了点头:“萧天,第三镇虽然全部调往关外,但你十一标还在,你就代表着我北洋第三镇!好,好得很,你是我北洋军官楷模!”   “多谢段长官夸奖!”   段祺瑞一摆手:“好了,我现在是男方家长,今天一切都听我的,时辰选好没有?”   蒋杰上前说道:“报告长官,吉时已经选好,我们正好准备动身迎亲。”   “迎,要热闹风光的迎!”段祺瑞大声笑了起来:“我北洋军官结婚,这动静不能小了!告诉鼓乐手们,使着尽的给我吹!”   “吉时到,新郎迎亲!”   萧天端正的朝段祺瑞敬了一个军礼,翻身上马,鼓乐大作,那些兄弟簇拥着萧天,浩浩荡荡朝着徐家而去。   这也算是别开生面的一次婚礼了,大队北洋军官出现在了街头,一个个英武不凡,中间骑在马上的青年军官,身板坐得笔直,意气风发。   那些看热闹的百姓,人人拍手叫好。“府台大人”,“标统大人”的欢呼响成一片。   这里郭二宝和张浩倒没有忘记自己本行工作,尽心尽力为标统大人维持着现场秩序。   此时在人群中一人低声说道:“大哥,萧天现在越来越风光了,不但是十一标标统,还当上了安阳知府,咱们要为弟兄们报仇可就更加难了。”   边上的年轻人冷笑了声:“总有机会的,本来我想在今天动手,刺杀萧天,为我‘秋知会’死难弟兄报仇。可听说北洋那些头目全都到了,只怕没有成功机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会有机会的!”   ……   到了徐家门口,徐家早就安排了徐海前的表弟把着“轿门”,徐海前的表弟是个小滑头,哪里肯放过那么好的机会?笑嘻嘻地拿着一串新娘陪嫁的柜子箱子的钥匙在那不断晃着。   俞飞也是笑嘻嘻地上前,塞给小滑头一个红包,小滑头掂了掂了,拿了一把钥匙交给俞飞,却不让开。   俞飞又塞一个,小滑头又给一把,看这样子,这个小滑头今天不捞足了油水绝对不会放行。   眼看着迎新娘的吉时快到了,俞飞急了,一瞪眼睛,低声说道:“娘的,再不让开,老子把你抓到军营里抽皮鞭!”   别说,这一招果然管用,小滑头吓了一跳,赶紧把一串钥匙朝俞飞手里一塞,拿着几个红包嬉皮笑脸的让到了一边。   “新郎官来了,新郎官来了!”   萧天一进徐家的门,里面早已热闹成了一片。   徐家把新娘子小玉送了出来,交到萧天手里,徐母在那哭了一会,这才笑道:“大人,我们昨儿已经认小玉当了干闺女,从现在开始,我们可就是小玉正经的父母了,您可不能欺负了我们家的闺女。”   萧天一迭声的应了,拜了丈人丈母娘,又拜了自己的大舅子徐海前,俞飞看了下表,挺胸徒肚,大着嗓门吼了一声:   “吉时到,新娘出门!”   鞭炮劈里啪啦放了起来,两个媒婆搀着小玉出了家门,两边小孩子一齐拍着手唱着:   “前拢七,后拢八,婆家娘家一齐发。婆家发了二顷半,娘家发了二顷八,走到半路发庄嫁。”   “好,好,唱的好,有赏!”这边罗索大喜,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钱就洒了出去。   这一路上上娶亲队伍当真风光无限,人群延绵不绝,一眼看不到头,人人都想亲眼看一下新郎官的风采。   有和张浩相熟的悄悄问起萧天,张浩一挺肚子:“知道不?咱们标统大人那是朝廷正经封的‘奋勇巴图鲁’。”   “张爷,什么是奋勇巴图鲁?”   “恩,这个,这个,反正就是大官的意思。”张浩一怔,他哪里知道什么是“奋勇巴图鲁”?嘴里却还要硬着:   “那可是了不得的事,北洋上下,眼下除了袁世凯袁大帅,就得属咱们标统大人了。西洋人,东洋人,有谁不服咱们标统大人的?听说西洋人见了大人,都得给大人叩头!”   “我的祖宗,西洋人都给标统大人叩头?”   反正吹牛不用上税,张浩洋洋得意:“可不,那天我亲眼见到的,西洋人见到了标统大人当时就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响头,那声音咚咚咚咚的脆着呢!” 第85章 大婚(下)   “有客到!”   “署理江北提督王士珍大人到!”   宾客里顿时一片窃窃私语,又听唱官大声说道:“王大人贺礼银票两千两整!”   负责操办婚礼的蒋杰和革文军急忙上前把王士珍迎了上去,还没有等萧天来得及行礼,又听外面唱道:   “有客到!陆军部军咨处正使冯国璋大人到!”   “有客到!保定巡警局总办,巡警部右侍郎赵秉均大人到!”   “有客到!署理直隶总督杨士骧大人到!”   ……   一声接着一声,来的无不是北洋嫡系,朝廷重臣,今日萧天之婚礼,却成了北洋要员云集之处。   那些宾客先前还在那议论纷纷,随着一个一个北洋要员要到,整个宴会现场竟然变得鸦雀无声,谁也不敢擅自说话。   这些人手握大权,执掌生杀,宾客稍有闪失,言辞不当,只怕明日就会人头落地!   可宾客也不禁骇然,萧天虽然身为安阳知府,标统,可和这些大人比起来,不过一小小官员而已,但这些朝廷重臣却偏偏都给了萧天这个天大面子!   萧天的婚礼,简直成了北洋嫡系会聚之宴!   “有客到!湖南宪政工会会长,宪政编查馆提调杨度大人到!”   随着这一声声音,刚才还在互相寒暄的北洋重臣一齐停住声音,齐齐迎了上去,态度亲热无比:“皙子来了。”   “哎哟,皙子,上次我请你喝酒,怎么连着请你几次都不来?”   “皙子,你可不够朋友,上次请你看戏你也不去!”   杨度微笑着一一个打着招呼,逐个和这些老朋友互相寒暄问好。   论官衔,杨度仅有举人身份,不过是个候补四品官员,可一来杨度名满天下,二来又和袁大帅关系非同一般,杨度但有建议,袁世凯无不要深思熟虑,谨慎对待。因此这些个北洋要员谁都不敢对杨度有丝毫怠慢。   “萧天,大帅让我带来口信,朝廷公务繁忙,大帅虽然有心想来,却实在抽不开身,只能委托我来向你道贺了。”杨度转向萧天说道,说着摸出一张银票交给萧天:“这是大帅一点贺礼,此外,你的军饷也已经随我一起到了!”   萧天大喜,军饷是自己最关注的事情。急忙谢了。趁着没人注意,悄悄打开银票一看,身子一震,这竟然是张五万两的银票!   萧天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当真从来没有见到如此巨额银票,拿在手里只觉得沉甸甸的。   袁世凯为了招揽人心,从来出手阔绰,一向都是上万,十几万的银子往外送。当初为了迎銮时候想要弄清宫里规矩,弄明白慈禧喜好,一次性的就给李莲英送上了一百万两的银票,弄的见多识广,见惯了银子的李莲英甚至还以为那银票是假的。   自此后李莲英一力为袁世凯说话,可李莲英哪里知道,袁世凯当时为弄银子,费尽心思,连自己夫人的首饰都拿出去悄悄变卖了,一共弄到了二百万两。   其中一百万两用于迎接慈禧回銮,另外一百万两眉头都不皱的送给了李莲英,这一来,袁世凯可谓倾家荡产。   但二百万银子,为袁世凯换来的却是无尽的荣华富贵,滚滚财源……   袁世凯对朝廷重臣,对自己部下向来不惜血本,朝廷里受了袁世凯好处的大臣又焉能不帮袁世凯说话?那些北洋嫡系又焉能不为袁世凯卖命?   按照仪式拜了天地,把新娘带回新房,萧天转回来一一敬酒,这一来婚宴变得热闹无比。   北洋系的酒宴放在了屋子里,那些个北洋嫡系一边开着萧天玩笑,一边谈论着当今时局,萧天不过是个晚辈,只能陪在一旁听着。   席间蒋杰送来几份电报,有蔡锷的,有吴佩孚的,这些人身在外地,不能抽身道贺,只能用拍电报形式恭喜萧天成婚。   过了一会,蒋杰又走了过来,悄悄捅了下萧天,使了个眼色。萧天找了个借口离开。蒋杰把他拉到没人地方,交给了他一份电报:   “革命党同盟会伪总理孙文发来电报,恭贺标统大人!”   “什么?孙文发我发来电报?”萧天接过电报看了一眼:“还有人知道不?”   “没有了。”蒋杰摇了摇头:“我看这孙文不怀好意,一旦这电报被别人知道了,随便就能给你安个罪名了。”   萧天想了一会:“不要声张,我想想怎么处理再说。”   回到宴席,忽然又听唱官唱道:   “有客到,日本国参谋本部部员,日本国驻中国武官坂西利八郎副官,日本国陆军大尉土肥原贤二先生到!”   刚才还热闹无比的宴席,再度变得安静下来。   萧天眼睛眯了起来,段祺瑞不紧不慢地说道:“萧天那,来的都是客,伸手不打笑脸人,凡事莫要冲动。”   萧天却忽然笑了起来:“段长官,来的都是客,我亲自出去迎接!”   看着萧天大步出去,段祺瑞一笑:“诸位,这萧天现在变得沉稳许多了那。记得才认识他的时候,这个小王八蛋是真冲动,拿着刀子就敢捅人。”   王士珍点了点头:“予才没于甲午,萧天心里痛恨日日本人,这也可以理解,不过现在却能克制自己脾气,我倒没有想到。”   那边萧天迎进了土肥原贤二,微笑着说道:“土肥原先生,如此赏光,不胜感激,请进去喝杯薄酒,一会我亲自给土肥原先生敬酒!”   “不了,我代表坂西武官和青木武官给萧标统道喜。里面都是清国重臣,我就不进去了。”土肥原贤二鞠了一躬,送上贺礼:   “听说萧标统大婚,我特意前来贺喜,我还另有要事,不敢久留!”   “等等,土肥原先生。”萧天叫住土肥原贤二,让人拿来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土肥原贤二:   “土肥原先生,请!”   土肥原贤二喝了,再次道贺,然后转身而出,但土肥原贤二在转身的那一瞬间,却忽然有了一个感觉:   眼前的这个萧天,和自己认识的那个萧天已经大不一样了! 第86章 家长   才送走了土肥原贤二,马弼神色匆忙地走了进来:   “诸位大人,袁大帅到了!”   这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把在座所有人都给吓了一下,才想站起来迎接大帅,又听马弼说道:“大帅有令,不许让任何人知道他来了。不用迎接!”   北洋文武绵面面相觑,正在手足无措之间,就见到大帅素衫便装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自己部下全都站在那里,挥了挥手:   “坐下,坐下,不要弄的那么拘谨。”   三桌子的北洋文武这才坐了下来,萧天赶紧迎了上去:“大帅,您来了也不提前说声,我这……”   “本来是没有空来的,昨天忽然想到,予才的儿子成婚,我岂有不亲自来的道理?”袁世凯笑着走到席间,眼看段祺瑞要让出上座,摆了摆手,让萧天加了张位置坐下:   “你萧家两代为我袁世凯卖命,忠心耿耿,再忙,我也得抽出这个空俩。只是想到为了避免动静太大,太过招摇,这才特意没有通知你。”   在这一瞬间,萧天是真的有些感动了。   无论自己知道的袁世凯是怎么样的,无论史书上如何评价袁世凯,但今天袁世凯的举动,却足以让任何人心折。   大凡能成大事者,总有让人钦佩的地方。   袁世凯举起手中酒杯:“萧天,我敬你一杯,来,我祝你夫妻白头偕老,早得贵子,予才在地下英灵也会安心了。”   萧天喝了杯子里的酒,陪着大帅坐了下来,袁世凯忽然问道:“萧天那,我倒一直忘了问你,你表字是什么?”   萧天一怔,自己哪里有什么表字?含糊说道:“大帅,我没有……”   “恩,也难怪,予才去的时候,你才多大?”袁世凯点了点头:“在座的都是你的长辈,芝泉,你帮他取一个。”   段祺瑞笑着说道:“大帅在此,哪有我等的事?”   “滑头。”袁世凯也笑了起来,在那沉吟一会:“我北洋军人,志存高远,救国救民,为军人者,最重勇武刚毅,我看就取字存毅吧。这存毅二字,一是我刚才的说法,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就是要心存忠义!”   “谢大帅!志存高远,勇武刚毅!”萧天大声应道。   萧天,萧存毅?   萧天忽然发现自己越来越融入这个时代了,也许自己从一出生开始,就已经注定了这样的命运?   在那说了一会闲话,袁世凯把目光投向杨士骧:“萍石,你署理直隶,原是最紧要所在,不可有一日大意。直隶一切事物,我看还是按照咱们原来的办,不要轻易改动了。”   杨士骧应了,其实他心里也很清楚,自己不过是袁世凯在直隶的一个影子而已。   “萍石,今天萧天大婚,你送了什么贺礼那?”袁世凯话锋一转。   “大帅,送了一对玉狮子。”杨士骧笑道:“狮子,百兽猛者,这是希望萧天能成为我北洋猛狮,为大帅效力意思。”   “你堂堂直隶总督,就送这么点东西可实在拿不出手。”袁世凯却显得并不满意,笑着说道:   “我看这礼还要加。萧天,哦,不,存毅要办煤矿,要弄银元局,前些日子,还给我拍来了电报,说要弄个银行。这很好,这就是志向远大。   可话又说回来了,要弄煤矿,要办银行,不是那么简单的,首先银子就是个大问题,萧天穷的那是丁当响的,我看这事上你要多加帮忙。”   “大帅放心,但在士骧范围之内,无有不竭力尽心帮忙的。”   袁世凯点了点头:“存毅,听说你把那个萧志远请来办煤矿了?”   萧天应了声是,袁世凯在那沉吟一会:“这个萧志远,是南洋的大富豪,有的是银子,让他来弄煤矿也好。可话说回来了,萧志远终究不是咱们北洋的人,和咱们北洋不是一条心,让个外人来经营,心里多少有些不放心那。”   萧天一怔,很快明白了袁世凯话里意思。   袁世凯这是要让自己前期先借助萧志远的银子把煤矿办起来,等到煤矿经营纳入轨道之后,再一步步把煤矿的经营权掌握到自己手上。   站在这个时代人,更加准确地说站在这个时代的袁世凯的角度上来说,这么想也是理所应当。北洋的事情自然应该北洋的人来弄。   不过萧天有些不以为然,自己赞成军事救国,萧志远赞成实业救国,走的路虽然不一样,但出发点都是一样的,都是为了救国。   再说了,自己又不懂生意,将来还得多靠萧志远帮忙。   在那喝了一会酒,袁世凯说道:“赶路赶的有些累了,你们在这吃着,存毅,给我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北洋诸人都知这是大帅有话要和萧天单独说,纷纷起身恭送大帅。   萧天把袁世凯引进一间干净卧室,让人上了茶,关上房门:“不知大帅有何教诲?”   “露村的事做的不错,太后知道了心里也高兴得很。”袁世凯活动了一下手臂:“我先给你透个信,道华拉格公司已经答应了个你合作,约翰估计下午或者明天就到了。我看你这大喜日子可就得忙着公事了。”   “这是萧天应该做的。”   “有这想法就好。”袁世凯赞了一句:“道华拉格公司申请开采钼矿,我会暂时扣着不批,然后由你上书,我再批。这样一来,在和美国人的合作里你就又占了上风了。”   萧天一个立正:“多谢大帅栽培!”   “在这不要那么多礼。”袁世凯让萧天坐了下来:“我说过了,北洋是一个家,你们都是这个家庭里的一员,我呢,就是家长。当家长的,总要竭力维护家人的利益,你说是不?”   “北洋是一个家,你们都是这个家庭里的一员,我呢,就是家长。”袁世凯的这句话,忽然触动到了萧天。   这是袁世凯治理北洋的经验,而这也正是自己值得学习的地方。要让自己的部下和士兵,都对十一标有种家的感觉。   而自己,也将会是这个“家”的家长。 第87章 蒋志清   随着萧天大婚之后,以美国道华拉格全权代表约翰,首席谈判代表米格莫为首的美国谈判代表团到达安阳。   由于双方在此前于最敏感、最关心的股权问题上已经达成一致,谈判进行的非常顺利。   1907年10月初8,《中美安阳矿业公司合作协约》签署完毕。   在这份协约中,双方确定了合作方式,各自所尽义务,以及对利益可能遭到损害的当地中国居民补偿方案等等。   这是一份在当今中国及其罕见的平等条约,而在协约的签名处,落在的那两个字是大大的“萧天”!   10月11日,美国勘探工程队抵达安阳。28日,中美安阳矿业股份公司成立。   29日,安阳煤矿公司成立;同日,安阳银元局成立。   这些公司的相继成立,让萧天一下感觉到了人手吃紧。萧天的那些兄弟,多是军伍出身,行军打仗行,要做起生意来一窍不通。   陈少东倒是跃跃欲试,可萧天知道要让这位大少爷去管公司,不用一个月,那些公司就得被他吃光败光。   次后徐海前向萧天举荐了几个人才,萧天一概纳用,其中有个叫盛龙行的,格外让萧天注意。   此人平时沉默寡言,但做起事情来兢兢业业,一丝不苟。萧天试着让其办了几件事情,结果无一例外都顺利完成,这让萧天顿时刮目相看。   萧天开始对盛龙行青睐有加,委了他个银元局的差使,以便日后提拔。   11月,十一标第一次募兵完成。此次募兵,招募到合格士兵三千六百人,十一标声势大振。   11月18日,以步队营的老底子,和首批招募到并且完成第一阶段训练的四百名士兵为主体的演习开始。   这些士兵被分为甲乙二方,甲方由革文军统带,马弼前敌统率;乙方由司徒耀统带,杨天云前敌统率。蒋杰充当裁判长。   此次演习动员将士八百人,不分进攻方防守方,先夺取一个名为“马头岭”的小山坡者为胜。   演习从一开始就呈现出了白热化状态,随着三颗绿色信号弹升空,两边士兵嗷嗷叫着朝目标冲了过去。   当冲到马头岭下,甲乙两军开始分别从南北山坡朝上攀登。双方在山头甫一接触,迅速展开贴身肉搏。   马弼和杨天云这两个前敌统率也亲自冲了上去,也算是老对手了,见了面没有半分客气,乒乒乓乓扭打到了一起。   什么样的将带什么样的部队。   司徒耀所指挥的乙方,一次性的将全部兵力投入到了演习战场,企图一鼓作气,用最短的时间取得胜利。   革文军指挥的甲方,却将部队分成了三个梯队,不断轮换冲击,保持旺盛之战斗力。   前期乙方占据上风,但随着演习呈现胶着状态,甲方靠着不断补充的新鲜血液,逐渐扭转被动。   “标统大人,裁判长,已经伤了二十九个,其中几个骨头都被打断了!”   “赏!”萧天冷静地说道:“告诉弟兄们,拿出全部本事来,胜的,放假三天,败的,取消例行假期!”   “好家伙,真打了。”蒋杰把望远镜递给了萧天:“瞧,好像仇敌似的,拳拳见肉,秋操的时候也没见打的那么凶的。”   “每次演习要的就是真打。”萧天看了一会,放下了望远镜:“我看这样的演习隔上一段时候就来上一次最好。”   蒋杰一笑:“不过每次演习一结束,咱们就又得多上一批伤号了。”   萧天也笑了一下:“现在的伤号,总比真打起来送命要好。你看……”说着手指朝演习地点那指了一下:“司徒耀按捺不住,亲自冲上去了。”   “司徒耀将来必然是我十一标第一猛将。”蒋杰淡淡笑道:“不过革文军倒沉得住气,要是我没有算错的话,革文军手里还有五六十号人没有动用。看来他是想等到决定胜负的时候,再把这支生力军投放到战场上去。”   说着点了点头:“不错,我猜一定是这样的,你的这位大哥,利用山头狭小,不易把兵力全部展开的地形,不断的用轮换保持人数上的劣势,到了关键时刻再来上个致命一击。”   “标统大人,抓到一个探子!”   卫兵的报告打断了两人谈话,萧天也没有放在心上:“带过来。”   说着指着山头说道:“我看这次演习甲方能胜,好家伙,又倒下去两个。革文军以前我认识他的时候,只当是个鲁莽冲动的人,没想到入伍了,倒能沉得住气。”   说话的时候,那个被抓住的探子被押了过来,萧天没有回头:“谁派你来刺探我军军情的?”   “回长官,我不是探子!”   蒋杰冷冷问道:“不是探子,来这做什么?难道不知道这里已经划成禁区了吗?”   那个声音再度响起:“回长官,我是从保定陆军速成学堂来的,炮兵系的。原本准备东渡日本求学,后来在学堂里听说了北洋第三镇第六协第十一标萧天萧标统威名,转道安阳,想一睹标统风采,不想误入禁区,请长官惩罚!”   “保定陆军速成学堂毕业的?”萧天把望远镜交给了卫兵,慢慢回转了身子。   当萧天看到此人之后,身子一震,整个人都怔在了那里。   面前的这人年轻,充满了朝气,眉清目秀,身子站得笔直,目光炯炯看着萧天,一点也不害怕。   这人,这人长得太像一个人了,虽然和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形象有所差别,但整个脸型的轮廓却丝毫不差。   但自己怎么可能在这遇到他?他现在应该在东渡日本的路上。   萧天随即想到,随着自己的出现,一些原本不该发生的事情都发生了。自己已经见过了汪精卫,再见到此人也没有什么希奇的了。   萧天定了下神:“姓名?”   “回长官,保定陆军速成学堂炮兵系,蒋志清!”   萧天缓缓呼出了一口气,是他,自己没有认错:   蒋志清,蒋中正!   未来叱咤风云的蒋介石! 第88章 三年之约   蒋介石!   萧天呼出了一口气,自己已经见到了这个时代太多的大人物,那些叱咤中国政治舞台,疏狂傲慢不可一世的将军政客,却谁都无法比面前的这个至今还默默无闻的年轻人更加来得让自己震撼。   这个未来中国的领袖,现在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而这个时候萧天心里忽然涌现了一个荒谬的感觉,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已经改变了一些历史,而随着自己的出现,蒋介石还会成为未来中国的领袖吗?   荒谬,荒唐!萧天很快压制住了自己的这个想法:“我就是萧天!”   蒋志清一怔,赶紧一个立正:“回长官,长官于洋人面前不卑不亢,始终保持民族大义。是志清心中楷模。尤其是在对待日本人的态度上,更始中国军人之典范,所以志清无论如何也要在东渡日本前见长官一面!”   “典范?我看你蒋志清才是典范!”萧天的话让蒋志清怔在了那里,和面前的这位萧标统相比,自己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而已。萧天淡淡笑了一下:“因为五千万个微生物!”   蒋志清的脸上忽然露出了笑容:“是,五千万个微生物!”   在蒋介石考取保定陆军学堂之后,学校里的教员大多是日本人。由于他们国家刚刚打败沙皇军队,取得了辉煌的胜利,早些时候还战胜了中国军队,所以他们一个个都显得趾高气扬,毫不掩饰对中国人的蔑视。   有一次上卫生课,日本教员拿出一个土块,将它比作中国,看到学生们一个个脸上都露出迷惑不解的神色,这个教员解释道:“中国有四亿人,而他手中的那个土块正好有四亿个微生物。”   听到这,蒋介石不顾军纪走上前去,把那土块一下掰成差不多大小的八块,两眼怒视着教员问道:“日本有五千万人,是否也像五千万个微生物,寄生在这土块的八分之一中?”   教员被问得哑口无言,不一会儿,他用手指着蒋介石剪去了辫子的头威胁他说道:“你是个革命分子!”蒋介石大声回答:   “先回答我说的对不对,请别把问题岔开。”   在军校,是不允许学员这么做的。对蒋介石来说,他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他可能因此而被军校赶出来;还有可能被秘密逮捕。   但蒋介石,面前这个现在叫蒋志清的年轻人却还是毫无犹豫的这么做了!   蒋志清只当萧标统是从别人那里听到过这个故事:“标统,日本人自从战败俄国之后,再没有把中国放在眼里,志清之所以那么做,完全是因为心中义愤!”   “看看我的十一标如何。”萧天把望远镜递给了蒋志清。   蒋志清接过望远镜,仔细看了好大一会,这才把望远镜放下:“标统所率之军,堪称中国军队精锐,士卒在演习时尚且如此忘命搏杀,何况在战争之时?但志清以为,一旦它日与日军在战场相遇,胜负犹未可知!”   “说说看。”萧天目光紧紧盯着演习战场说道。   蒋志清一点也不畏惧:“如果将来有遭一日中日再有一战,标统所率之军或可取胜,但两个国家发生战争,打的是综合实力,标统一军可胜,国家未必可胜!国家若不能胜,标统一军纵然百战不败,却也无力阻止国家失败!”   “混帐,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来!”蒋杰低声斥道。   萧天摆手制止了部下:“继续说下去。”   蒋志清眼里露出感激:“标统,原本有些话不是志清应该说的,但标统大人手刃东洋军官,志清以为标统绝非常人,如果说错了话,标统大人即便现在砍了志清脑袋,志清也绝无怨言!   志清以为,中国之所以屡遭洋人欺凌,根源在于制度,制度不变,强国无望!一个十一标,救不了中国!一个北洋,同样救不了中国!我们需要的是百个千个十一标,需要的是百个千个北洋!志清此次东渡日本,为的就是学习日本强盛之源!等到它日学成归来,希望能用日本的军事打败日本!”   “百个千个北洋。”萧天低声说道,忽尔又抬高了声音:“要学军事,又何必一定要去日本?强国之道不在于去学谁,强国之道,其实就在我们身边!”   蒋志清愣了一愣:“志清不懂。”   萧天神色肃穆:“几千来来,中国的制度让百姓忠于自己的家乡、家人、家族,但真正最需要忠诚的,是自己的国家。如果从官员到百姓,从军官到士兵,都能无限忠于自己的国家,那么这个国家即使遭到再多的失败,也早晚都会强盛!团结一心,埋头奋进,这才是真正的强国之道!   你去日本,即便你学全了日本的军事体系、学精通了日本的政治制度,但那真的有用吗?你可以让朝廷去学习吗?朝廷不会的,朝廷只会砍了你的脑袋!强国之道,在下,也更加在上!”   蒋志清明白了,萧天的意思,是在隐晦地告诉自己只有推翻了现在这个朝廷,才能够真正的让中国走向富强。   萧天注视着蒋志清:“既然你已经决定东渡日本求学,我不阻拦你,去外面多看看也好。蒋志清,等你学成归来,如果我还没有死,来我这,我和你一起探索强国之道!”   “标统!”蒋志清“叭”的一个立正,眼露感激:“志清不过是一介无名小卒,却得标统如此器重,志清无以为报!三年,三年之后,待志清学成归来,必然追随标统,报效标统!”   “不是报效我萧天,是报效这个国家!”萧天让蒋杰拿来一张银票:“拿着吧,会有用的,好好学习军事,不要去顾虑任何事情!记得,三年之后,我等着你回来!”   “三年之约,志清死不敢忘!”蒋志清没有推辞,接过了银票。   萧天朝蒋志清点了点头,无论如何,自己决定相信蒋介石一定会回来的,无论如何,不管如何等待,自己也一定要把蒋介石抢到自己身边来! 第89章 军人,总是要有一些骨气!   十一标的第一次演习,以甲方胜利而告终。   这次演习,并不在于谁取得了最后胜利,而在于演习的最终目的。而在此后的训练中,萧天制定的训练计划,防御开始偏重于进攻。   没有人知道标统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在十一标的将领看来,北洋乃中国最精锐之师,国内除了南洋,再无可以和北洋相抗衡者。   进攻,才是北洋唯一应该有的!   1908年,满清光绪三十四年,“二辰丸案”爆发。   2月,清廷侦知澳门广和居商人谭壁理等委托日本商船“二辰丸”将神户辰马商行的步枪2000枝、子弹4万发自日本私运往澳门。清廷于是派出4艘兵船在澳门附近巡逻。此是一宗案情严重的特大的偷运军火案件。   2月5日上午,“二辰丸”驶近澳门,停泊在路环岛柬面约二浬的大沙沥海面,准备在此卸货。清廷官兵截获后,广东水师巡弁李炎山等上船查验属实,船主亦无可置辩,由于罪证确凿,日轮船主承认违法罪行,服从惩处。于是弁员将船货暂时扣留,一齐带回黄埔,以凭照章充公;并且撤去船所挂的日本国旗。   中国主张“二辰丸案”由中日双方按照海关章程进行审理,但日方断然拒绝。其后,清廷外务部通知日本公使,拟请英国舰队司令对此案进行公断,也遭到日方的拒绝。   3月6日,清外务部照会日本公使,对“二辰丸”上日本国旗被中国士兵扯下一事表示歉意,并答应“将办事失当之员弁加以惩戒”。   但是,日方仍不肯罢休。3月13日,日本公使林权助向外务部提出解决该案的五项要求:一、立即放回二辰丸;二、在放还二辰丸时,中国兵舰鸣炮示歉;三、扣留的军火由中国购买,货价为21400日元;四、处置对扣留二辰丸负有责任的官员;五、赔偿此事件所造成的损失。林权助声称,只有全部答应这五项要求,二辰丸案才能和平了结。   终于,清廷于3月15日表示全部接受日方提出的无理条款。   3月19日,清政府竟然全部接受日本方面的五项无理要求。是日,九洲洋海面的清军水师军舰按日本提出的条款,在九洲洋释放日商船“二辰丸”号,并鸣炮21响,向“二辰丸”号致歉。   岸上,许多聚集的中国人痛哭失声。消息传出,举国上下引为大耻。   同日,粤商自治会为“二辰丸”案举行数万人大会,定当日为“国耻日”,当场烧毁日货。决定推行维护主权,抵制日货运动。   不久,抵制日货之风遍及全国,日商损失惨重。   3月22日,日本公使林助权强迫外务部严禁国人抵制日货。事件进一步扩大。   3月30日,安阳。   “标统,搬运工人拒绝为日商搬运货物,日本商会会长管原忠直要求官府出面干涉,下令搬运工人复工!”   “标统,各商铺拒绝再进日货,管原忠直再次要求安阳知府必须立即出面制止此等对日本国挑衅行径!”   一个接着一个消息不断送到了萧天面前,抵制日货的浪潮终于来到了安阳。   萧天放下了手里正在看着的书:“出动两个步队营!”   蒋杰一怔:“标统准备答应日本人的要求?”   “要求?我是日本国任命的官员吗?”萧天冷笑一笑:“维持秩序很重要,日本人要求咱们出面,咱们就出面。告诉弟兄们,他们的任务是维持秩序,不许携带武器,可要咱们的人有了死伤,我撤了带队军官的职!”   “是,维持秩序,保障权利!”   萧天摆了摆手:“对外就喊维持秩序,秩序很重要,不能让现场失控,除了要保护咱们人的安全之外,也要刻意不能出现大规模混乱。”   说着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去把张浩给我叫来。”   没有多少时候,张浩匆匆走了进来,萧天仔细交代了几句,张浩脸上阴晴不定,等到萧天交代完毕,张浩咬牙用力点了点头:   “标统大人,这事交给我去做好了,只要东洋人敢动咱们一根小手指头,老子活剐了他们!”   “不是活剐,不要冲动!”萧天笑了一下:“而是协助官府维持秩序,一些官府不好出面的事情,你们帮着办了。但是有一条务必记得,一定不能弄出人命来。让弟兄们下手的时候要掌握好分寸,不要落下任何口实。”   事情一一交代完毕,趁着屋子里再没他人,蒋杰揉了一下鼻子:   “标统,这东洋人欺负得咱们也够狠了,先是甲午打败了咱们,接着又伙同西洋人一起打到咱们京城,一把火把那么好的园子给烧了。现在倒好,贩卖武器不但没事,还要咱们给他们陪礼道歉。想当初,日本不过是咱们身边的一个弹丸小国……”   “政府软弱,对方自然爬到你的头上,没有什么希奇的。”萧天目光里却隐隐透着担忧:   “其它事情倒也算了,我就怕一件事情。蒋杰,你还记得《辛丑条约》有这么一条没有,外国军队有权在中国驻军以保护本国侨民安全。有权驻军,这就意味着参与《辛丑条约》签订的各国,随时随地都可以派遣军队到中国任何他们想去的地方!”   蒋杰身子颤抖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东洋人有可能武力干涉?”   见标统点了点头,蒋杰眉头紧紧锁在了一起:“既然这样,标统……”   “有些事不应该做,有些事必须要做。”萧天这一刻却显得沉稳无比:“我们是军人,如果军人连自己国家的百姓都无法保护,还要我们这些人做什么?军人,总是要有一些骨气的!”   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不知道,在未来会发生些什么,所有人都不知道,从这一天开始,萧天,乃至整个中国的命运都已经开始发生了重大的改变! 第90章 打他娘的!!   “八噶,还是这样吗?”管原忠直面色铁青。   “是的,会长阁下,那些支那人还是不愿意复工,并且支那所有商铺都拒绝接受任何帝国货物!”龟本隆之助显得忧心忡忡:   “如果继续下去,那么帝国的损失之惨重将难以用语言表达!”   管原忠直推开窗户,朝着外面看了过去:“龟本君,不仅仅如此,这次滞留的货物中,还有藤口商社的一批贵重货物,必须立刻搬运出去。这是藤口商社在支那耗费三年时间,花了无数人力物力才得到的东西,藤口本是我的好朋友,他再三拜托我一定要照顾好这批物资,让它们平安送回日本,可是现在……”   龟本隆之助也变得烦躁起来:“藤口商社在帝国商界、政界、军界都拥有很深厚的人脉,如果他们的事情无法做到,对会长您的影响将会非常之大。”   管原忠直重重的关上了窗户,似乎再不愿意多看一眼外面:“支那政府还没有弹压的迹象吗?”   “我已经再度和安阳知府进行了交涉,要求他们立即派兵镇压,但是会长先生,安阳知府是帝国的敌人萧天,到目前为止,他还是没有出兵动静。”   “萧天,八噶牙鲁!”一提到这个名字,管原忠直忽然重重的一拳头砸到了墙壁上:“萧天,萧天,杀害了我最尊敬的恩师的唯一儿子,腾野陆川!一直到了现在,我的恩师还不知道这件悲惨的事情,我无法面对我的恩师,无法!恩师在腾野身上倾注了一辈子的心血,萧天,我一定会报这个仇的!”   这个时候管原忠直的一名部下匆匆冲了进来:“会长先生,支那搬运工人和商会人员发生冲突!”   管原忠直和龟本隆之助面色大变。   当他们赶到之后,现场已经一片混乱,中日双方人员各自以简陋武器对峙,双方都有了几个伤员,其中一个中国搬运工伤势沉重,头上被打开了一个血洞。   管原忠直大声呵斥,但他的叫声却很快被淹没在了中国工人愤怒的呼声之中。   正当冲突眼看就要进一步升级之时,忽然大批的军人开始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全体都有,立正!”   士兵们停下了自己的脚步,齐刷刷的笔直站在了那里。   让人有些惊奇的是,这些中国士兵并没有携带枪械,而是每人手里拿了一条半米长的木棍。   随着军官命令下达,中国士兵右手紧握木棍,面色肃穆,身子站的纹丝不动。   管原忠直长长出了一口气,那个萧天终于抗不住日本方面的压力,出动了自己的军队!自己认得那两个带队军官,一个叫革文军,一个叫马弼。   “军官先生,你们来的非常及时,必须立刻进行弹压,场面已经非常混乱,再不得到及时制止,我们将不得不和贵国朝廷进行交涉!”管原忠直的话里明显带着赤裸裸的威胁。   革文军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会长先生,我们接到的命令是维持秩序,不得干涉任何事物。”   管原忠直怔了一下,又听马弼接口说道:“在事情没有解决之前,任何人不得离开现场!围起来!”   “刷”的一下,两个步队营的中国士兵迅速散开,组成一个扇形圈子,死死地监视住了现场的每一个人。   现场暂时安静了下来,一个上了些年纪的中国工人怯生生地走到了马弼面前:“军爷,阿牛,阿牛被东洋人打伤了……”   马弼朝伤员那看了一眼:“伤员立刻送走!”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在中国士兵虎视眈眈的监督之下,所有的人都不敢有任何过分举动。   时近中午,对峙了几个小时的中日双方,都已经开始感觉到饥渴、疲乏正在向自己袭来。   “军官先生,我要求立即驱散中国工人!”管原忠直再度站到了革文军面前:“复工我们可以暂时不提,但是聚集在这的中国工人必须立刻离开!”   革文军又冷冷笑了一下:“我接到的命令是,维持秩序,在没有接到命令之前,除了伤员,任何人都不得离开现场!”   说着特意加重了一句:“任何人,也包括你,会长先生!”   管原忠直勃然大怒,但是面对虎视眈眈的中国士兵,又不得不悄悄后退一步。   马弼来到革文军身边,低声说道:“大批的日本浪人和侨民,正在朝这里接近。”   革文军面色不变:“命令兄弟们警械,不得先动手!”   “如果日本人先动手呢?”   革文军沉默了一下,只回答了几个字:   “打他娘的!”   “是,只要东洋人敢先动手,打他娘的!”   这道多少显得有些古怪的命令被迅速下达到了中国士兵之中,不过这道命令传到后来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东洋人先动手,打他娘的。”   “打他娘的,东洋人!”   “东洋人一到,打他娘的!”   下午一点,超越三百日本浪人和侨民组成的队伍到达现场,一片“支那人,复工!”,“大日本帝国万岁!”“支那必须赔偿”的声音充斥在了整个现场。   而就在这个时候,二百多“振兴社”成员也在张浩指挥之下到达现场。   “两位管带大人,奉标统大人命,现场由振兴社暂时接管。”张浩低声说道:“士兵暂时不要插手,一旦场面失控,军队再行弹压!”   革文军朝振兴社那看了一眼,这些人都穿着搬运工人的衣服,一个个膀大腰圆,杀气腾腾。   朝马弼使了一个眼色,两个步队营的士兵很快悄悄让开了一个缺口,两百多振兴社成员迅速混了进去。   “抵制日货!纪念国耻!”   “东洋杂碎,滚出去!”   这样的呼声从振兴社成员的嘴里发出,开始和日本人的呼声相互抗衡,很快,人多势众的中国一方的声音渐渐压倒了日本人。   “阿牛死啦!”   忽然,一个悲怆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第91章 维持秩序   “阿牛死啦!”   忽然,一个悲怆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骚动的现场变得安静下来,抬着阿牛出去的工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阿牛死啦,阿牛死啦!”   翻来覆去只有这几个字,不断的在寂静的现场发出。   “打他娘的!”   猛然间一声愤怒的吼声传出,这就好像命令一般,又如同在一个巨大的火药桶上扔下了一个火把,刹那间,所有的中国人的怒火都被点燃。   第一个冲上去的,是张浩。   早就准备好的短木棍从衣服底下掏出,不管不顾的冲到一个日本人的面前,猛力一木棍挥下,血光飞溅,毫无准备的日本人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   “打他娘的!”   每个人都发出了这样的吼声,先是振兴社的兄弟,接着是那些搬运工人。   这些搬运工人,原本从来也都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做。他们没有远大的理想,没有什么宏伟报复,只是想凭借着自己的一身力气,养活一家大小,就这么简单而已。   当“二辰丸”案引发的风暴传到他们耳朵里后,仅仅凭借着朴素的感情,想对这场抵制日货的行动,对这个国家贡献自己一点点的力量。   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并不懂得什么民族大义,也不是非常明白国家尊严。他们想的非常简单,自己大家都是中国人,其他中国人做的,尤其是抵制东洋人的东西,自己跟着做一定没有错。   他们维护的,许只是自己的尊严。   其实维护了自己的尊严,某种意义上也等于维护住了民族尊严!   他们现在已经不再是搬运工人了,他们是一个个的士兵,他们用自己的力气,用再简陋不过的武器和对面的东洋人红着眼睛扭打在了一起。   阿牛是他们中的一员,和他们中的每个人一样,一早起来,搬运沉重的货物,换取微薄的薪水,到了晚上能够填饱一家人的肚子。   也许平常省着,再省着一点,到了过年时候,还能给媳妇买上一段花布。   仅此而已。   但现在,阿牛连这个权利也被剥夺了!   如果再不打这帮狗日的东洋人,或者下一个倒下的将会是自己……   眼看着自己的同胞在那舍命和东洋人搏斗着,两个步队营的中国士兵眼里也开始闪现着愤怒,一些士兵,甚至是军官的脚步也开始悄悄朝前移动。手里的木棍,几乎要被攥出汗来。   “保持队形,维持秩序!”   几乎用尽了全力,革文军才能下达这样的命令。   革文军忽然不想再当什么军官了,如果自己现在这个时候还是渍流县城的那个小混混,自己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干那些狗日的东洋人!   可是自己不是小混混了,自己是名军官,北洋第三镇第六协第十一标步队一营管带!   自己,必须要对整个团体利益负责!   马弼的手轻轻的按在了革文军的肩膀上:“不要紧,咱们人都,现在占着上风。张浩他们有备而来,不会吃亏的!”   革文军点了点头,场面上中国人的确占据上风,不过那些日本人,在几个浪人的指挥之下,三三两两结成一个个小小的圈子,虽然被动,但却依然没有被中国人冲垮。   “有东洋军人混在里面!”马弼皱了一下眉头。   革文军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管原忠直已经满面怒气的冲了过来:“军官先生,你的责任是什么?维持秩序,难道现在你还不准备动手吗?暴民必须得到弹压,日本人的生命安全和利益必须得到维护!”   革文军忽然笑了:“不错,场面已经失控,秩序必须维持!”   说着厉吼一声:“全体都有,维持秩序!”   “全体都有,维持秩序!”马弼的声音紧接着传出。   两个步队营的中国士兵,终于动了起来。   中国士兵迅速冲了上去,但他们的行动方面却有些诡异。   中国士兵不断开始穿插,用手里的木棍驱赶着周围的人,很快,那些原本结成了一个个小小防御阵型,防卫井然有序的日本队伍迅速就被中国士兵冲开。   几个日本指挥不断的在那大声吆喝,企图重新组织起阵型,但那些中国士兵冲得太猛了,根本不再给日本人任何机会。   这个时候革文军再度下达了命令:“抓人!”   受伤的中国人迅速被“抓”了起来,然后第一时间带离现场。   中国士兵的行动快速、简捷,在开始“维持秩序”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日本人完全乱了。   他们被分成小块小块,给人数超过自己的中国人围困在了中间,拳头、木棍不断朝这些日本人身上招呼下去。   惨呼声、哀鸣声,不停的从日本人嘴里传出。   龟本隆之助被困在人群之中,竭力呼喊,但却没有人理他,忽然,龟本隆之助一个踉跄,满脸是血的倒在了地上。   马弼迅速把手里带血的木棍朝自己身边张浩手里一塞,然后大声呼道:   “秩序,维持秩序!”   这场斗殴整整持续了两个小时,很快,绝大部分的日本人倒在了地上,而在中国士兵的努力之下,现场秩序终于得到了恢复。   “散啊!”张浩猛然大喊一声,第一个冲出了现场。   “散啊!”   所有的中国工人都反应了过来,蜂拥着冲了出去。   “抓人!”等到中国人散得差不多之后,革文军再度下达了抓捕命令。   那些倒在地上哀号的日本人被一个个提了起来,中国士兵显得有些粗鲁了,那些被打断腿的日本人也被他们毫不顾忌的推搡着强迫他们站好。   此即为“安阳搬运工人事件”。在此次事件中,中国方面死亡一人,伤二十四人;日本方面伤五十八人,其中八人重伤。   “我会向你们朝廷申诉此事!”铁青着脸的管原忠直咬牙切齿地说道。   马弼走了过来,低声不知道说了一些什么话,革文军忽然露出了微笑:   “会长先生,我们找到了一些东西,你这次有大麻烦了!” 第92章 铜人!   “标统大人,这是双方受伤人数。”蒋杰把一份名单放到了萧天面前:“目前我们总共抓获了十七名日本人,而日本商会会长助手龟本隆之助也受了重伤。”   萧天眼睛从这份名单上一扫而过:“那个死了的阿牛,家人照顾好了没有?”   “照顾好了,已经给他们家送了一笔银子过去。”蒋杰略略怔了一下,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标统大人却问起了一个普通百姓:   “标统,这事必然会闹到朝廷里去,一旦日本人对朝廷施压,恐怕……”   萧天嘴角牵动了下:“还是按照老法子,把事情闹大,让各报都刊登此次事件,同时立即派员和日本商会交涉,要求他们交出幕后肇事黑手,动作要快!”   蒋杰点了点头,标统大人这是要先发制人了。   “这次可不光那么简单,革文军和马弼还有意外收获。”萧天的脸一下板了下来:“在堆积的货物之中,革文军他们发现了日本藤口商社从中国启运的一批货物,马弼偷偷打开其中一口箱子看了一下,里面装着的,是大批中国文物!”   “中国文物?”蒋杰似乎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不错,大量的中国文物!”萧天脸色相当难看:“这其中有大量的唐代白瓷、黑瓷、三彩灯、古钱币等等,都是无价之宝。革文军和马弼在第一时间封存了这批文物,同时我已经派人去检点那批文物了,一时没有这方面的专家,我就让同样喜好收藏古董的萧志远带着几名官员暂时去看一下……”   正在那里说着,萧志远已经转了回来,面色阴沉,一见萧天的面就说道:“不得了,还好发现的早,不然这些东西被偷运出国,从此瑰宝再不属我中华!”   “都有一些什么?”萧天和蒋杰异口同声问道。   萧志远冷哼一声:“旁的不说,光打开其中最大的两口箱子,我看了就吓了一跳。里面放的是两尊宋代雕彩铜人,这是宋朝仁宗年间汇集天下名匠费时六年制成,一共只成四尊,工艺之精美、铜人之逼真传神,无法用语言形容。仁宗虽然在宋代各帝之中知名度较低,但这四尊铜人,却代表了当时世界上,不,就算到了现在,也是最高工艺水平……”   萧天和蒋杰对这些艺术品都是门外汉,仔细听着萧志远说了下去:   “后来这四尊铜人据说陪着仁宗一起陪葬到了永昭陵中,再也没有了消息,我也只在古书上读过这方面的内容,一直以为铜人故事不过是传说而已,谁想今日竟然在安阳亲眼得见。这两尊铜人的价值……”   萧志远迟疑了下:   “这么说吧,一尊铜人如果卖给了国外,足够组建两个北洋还有富裕!不,不,这东西不能这么说,这是无价之宝,出多少银子都不能卖,谁要卖了,谁就对不起祖宗,谁就是千古罪人!”   萧天还从来没有见萧志远那么激动过,待萧志远情绪稍稍平复,在外面叫进了杨天云和沈谰哲二人:   “你们立刻率领一百兄弟,携带武器,跟萧先生一起去。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萧先生指定范围一百米内!任何人胆敢擅闯,鸣枪示警!”   “是!”杨天云大声应了,又问道:“如果鸣枪示警不起作用怎么办?”   萧天冷冷笑了一下:“格杀勿论!”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看三人走了出去,萧天在那想了一会:“立即给大帅,给朝廷发电,日本人偷挖国宝,企图偷运出境,我安阳……不,我安阳搬运工人偶然发现此事,竭力制止,乃酿成中日冲突,请朝廷示下应当如何处理!”   蒋杰却没有立即出去办理:“标统,我有一个想法,咱们的几个工厂虽然已经开始运转,但效益一时难以产生,咱们现在最缺的是银子,我看除了铜人咱们不能动……”   “不行,绝对不行!”萧天知道蒋杰想的是什么,开口断然说道:   “不光铜人,一样东西都不能动。再缺银子,也不能动文物的脑筋。文物这东西,虽然是死的,但却代表了一个民族的文明、历史……   萧先生说的对,谁要是让这些文物流落到了外国人手里,谁就是国家民族的罪人,这责任,咱们担负不起那!”   蒋杰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一切按照标统说的去办,只是此事一经公开,日本方面虽然陷入被动,但却绝对不肯善罢甘休。听说藤口商社在日本有着很深背景,我看这里面说不定日本政府也牵扯到了其中。”   “我不管谁牵扯到了其中,只要我在,就必须保证这些东西的安全!”萧天的回答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回旋余地:   “八国联军从咱们这抢走了太多东西,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对方得逞。哪怕到时候必不得已要以武力相见,我也会不惜代价!”   心里忽然有些黯然,即便满清朝廷知道了,难道真的有用吗?   “二辰丸案”,日本人毫无道理可言,中国方面完全是在执行正当权利,但在日本人的压力下,却不得不采用了最屈辱的方式向日本人低头。   这次呢?如果日本同样给予满清朝廷强大压力,又会是什么结果?   把文物拱手交给日本人?或许能够平息搬运工人事件,但这些珍贵文物从此再也不属中华。   顶住压力不交?先不说日本人那,满清朝廷会怎么对待自己?大帅在朝廷里能够抗得住吗?   原本已经想好了如何处置搬运工人罢工、商人拒绝购买贩卖日货,但是这些事情的出现,却打乱了自己的部署。   自己刚刚走上正轨,现在巨大的挑战却又出现在了自己面前。稍有不慎,之前一切努力都将化为流水。   萧天咬了咬牙:“向中外记者通报日本人盗挖中国文物事件!”   无论如何,自己绝对不做这个民族的罪人! 第93章 战争!!   “日本国藤口商会盗挖中国古墓,窃取珍贵文物不计其数……清国安阳知府萧天提出严正抗议,扣押全部盗取赃物,要求日本国藤口商社并日本国安阳商会做出解释……”   青木宣纯脸色铁青地拿着手里这份报纸,死死地盯着被紧急召见的管原忠直:“八噶,帝国的颜面都被你们丢尽了!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这件事,萧天,八噶牙鲁!八噶牙鲁!”   “是,是我的过错!”管原忠直身子站得笔直,一动不动:“对此事件,我会负全部责任。”说着停顿了下,瞧了一眼青木宣纯:   “藤口商社已经拍来了电报,要求立即处理此事,追回商社全部货物,不许有任何损失。青木阁下,这批东西对藤口商社和帝国的意义太重大了!”   这个时候土肥原贤二匆匆走了进来:“长官阁下,帝国海军军令部部长东乡平八郎伯爵以私人名义发来电报,要求必须妥善处置此事,尽快将属于藤口商社的物资归还!同时电报里还明确指出,‘二辰丸案事件’和‘安阳搬运工人事件’绝不是偶然发生的,这两者之间是有联系的,是支那对帝国权威的一次严重挑衅,必须要把这种势头镇压下去!”   “是吗,惊动到东乡伯爵了?”青木宣纯的脸色不太好看。   “事态正在急剧恶化之中,支那各地纷纷声援安阳,广东、江苏、江西,几乎所有地方都掀起了反日浪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随着这声声音,日本国驻扎清国公使伊集院彦吉铁青着脸走了进来:“支那各地都在抵制日货,几乎所有的搬运工人都在罢工。各国公使也都纷纷来电询问所谓盗挖文物事件真相,我拿什么真相去给他们?”   眼看青木宣纯想要说话,伊集院彦吉几乎咆哮着说道:“桂太郎首相、海军部、陆军部都给我拍来了电报,‘二辰丸案’余波未消,现在又出了个安阳事件,难道做为战胜国的我们,要向那些支那人低头认罪吗?”   青木宣纯低着头说道:“我已经准备向清国发出照会,严惩凶手,发还货物。同时,我将亲自前往安阳,要求萧天立即放还被扣押之日本侨民……”   听青木宣纯滔滔不绝一口气说了十多点处置办法,伊集院彦吉冷冷笑了一下:“清国会不会答应我不知道,但我相信萧天一定会拒绝的。青木君,要明白我们现在的处境,支那正在掀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反对帝国势力,如果我们不能以强硬态度尽快处置,帝国在支那的威严将会丧失殆尽!”   土肥原贤二上前一步,必恭必敬地说道:   “我有一个想法,在发给清国照会的同时,我们不妨考虑一下以武力解决此事!”   “什么?”伊集院彦吉和青木宣纯同时怔了一下,土肥原贤二用力说道:   “是的,武力解决!我认为清国政府在经历了‘二辰丸案’后,正面临国内抗议浪潮的压力,所以对待安阳事件上,有可能采取拖延态度,避免进一步激化国内矛盾,而时间拖得越长,对我们来说就将会越陷入被动。   诸位请不要忘记,目前清国政府主持朝政的军机大臣袁世凯,在外国人面前素来是以强硬著称的,八国联军入山东以及天津驻军改巡警这些事情上,我们都可以看清楚地看出袁世凯的为人。同时袁世凯又深得慈禧信任,所以我有理由相信袁世凯为了自己部下,会鼓动慈禧用强硬或者圆滑的态度来对待此事。   还有萧天,我以帝国军官的名义担保,他绝不会答应帝国任何要求,即便他有可能遭到清国政府解职,他也会用自己的办法,把我们推到风口浪尖,让我们下不了台,甚至有可能遭到西方国家的敌视!在八国联军攻入北京之后,西方国家目前更加重视的是自己的在华商业利益,出于这种目的,他们甚至可能联合起来对日本施加压力!”   伊集院彦吉听的非常仔细:“继续说下去。”   “是!”土肥原贤二点了一下头:“我认为此事用越短,并且越强硬的手段解决,越能让我们及早摆动这种被动。外交手段加以军事压力,能让清国政府不得不接受我们的要求,西方国家即便想要插手也没有机会!   还有一点最重要的,在经历了几次事件之后,萧天已经成了支那人的民族英雄,他的一举一动都受到支那上下注视,虽然他并不是一个高官。如果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解决萧天和他的十一标,将能把支那人的那点幻想击的粉碎!这对帝国未来是非常有利的!”   “战争?”伊集院彦吉的眉头紧紧锁在了一起:“战争?在这个时候发动一场战争?”   “准确来说,不是战争,而是武力保护侨民利益。”土肥原贤二微微笑了一下:   “依照《辛丑条约》,我们有权驻扎军队保护本国侨民安全,现在日本侨民的安全已经受到了威胁,根据条约,我们完全有权利出动军队!”   说着身子一挺:“请相信,这将是一场非常简单并且快速的战斗,萧天个人虽然勇猛,但根据我们的情报,他并不是一个善于带兵的人,他的十一标毫无战斗力可言,乐观估计,在武力解决的第一天,萧天的十一标就会遭到溃败!”   “战争!”伊集院彦吉再次重复了这两个字:“我会向国内请示的,但是在此之前,必须给清国政府持续施加压力!”   “我赞成土肥原的意见。”青木宣纯显然非常欣赏自己部下的意见:“既然决定以武力解决,我们可以从山东等地调集兵力,以及侨民组成义勇军,我亲自负责此事!”   战争?战争!   在这场密谋中,日本人其实已经下定了决心,萧天和他指挥的十一标,将成为日本军队的下一个牺牲品!   清国和俄国都相继成了日本的手下败将,十一标呢?他们又有什么力量来抵抗日本军队? 第94章 拖字决   “日本国的照会大家伙儿都看到了吧?”慈禧阴森的目光从几个大臣身上一一扫过:“这好,‘二辰丸案’还没有了结,又出了个安阳,我老了,就想过上几天太平清静的日子,难道这都不成吗?”   大臣们肃手而立,谁都不敢先说话,慈禧鼻子里哼了一声:   “日本人要咱们惩办凶手,陪礼道歉,还要赔偿银子,一共提出了十九条要求那。自从甲午以来,咱们这是一次次的赔银子,一次次的道歉,一次次的杀朝廷官员,这大清的颜面何在!你们不要脸了,我还要脸!”   太后的话越说越严厉,话说的急了,连声咳嗽,李莲英急忙轻轻捶打几下,递上茶来,慈禧却推了开去:   “说吧,别事情临头了,一个个都和哑巴似的,都说说该怎么办?这次是继续赔偿银子那,还是再杀几个官员那?”   “太后……”载沣大了一下胆子:“奴才以为,此事既然由安阳而起,那么安阳当地官员决然脱不了干系,可先罢免安阳知府萧天,再让其留任戴罪立功,缉拿肇事凶手,与日人交涉。等到事情平息之后,再由太后圣裁如何处置萧天以及安阳当地官员。”   “不妥。”袁世凯接口而道:“臣以为萧天非但无罪,反而有功。安阳事件,乃日人挑衅在先,若非萧天及时出动军队维持秩序,恐怕事态更加不可收拾,此其一也。   其二,日人盗挖我国文物,此朝廷奇耻大辱也,若非萧天及时截住,一旦这批文物流落日本,非但损失巨大,而且易在国际上引为笑柄。萧天有功无过,何来罢免之说?”   庆王奕匡力素来与袁世凯交好,听了也道:   “奴才以为袁大人此言甚妥,况且,朝廷才加封了萧天官职,还封了奋勇巴图鲁勇号,这个时候问罪,朝廷上下必然议论纷纷。”   “难道不惩办萧天,还由朝廷帮着收拾这个烂摊子吗?”铁良冷哼一声:“萧天此人一贯与日人做对,早成日人眼中钉肉中刺,此时不惩治萧天,日人焉能答应?”   “铁大人,越是这样,越不能惩治。”袁世凯不紧不慢地说道:“萧天虽然与日人作对,但几次都处置甚为妥当,要是按照日本人的意思惩办了萧天,岂非亲者痛、仇者快?”   说着对慈禧说道:“‘二辰丸案’后,国人引为国耻,各地无不纷纷抵制日货,百姓、士绅,连一些朝廷官员也都牵扯其中。如果在这个时候办了萧天,臣以为国民情绪必然一点就爆,再无法控制。若是这个时候,革命党趁机蛊惑民心,必然一呼百应,朝廷到了那个时候,要应对的可不仅仅就是一个日本了!”   慈禧听了这话沉吟不语,载沣急忙说道:“难道听任萧天不管?若是日人借着这个借口动武,联络西夷,怕不成又是一个八国联军!”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袁世凯的声音一下抬高了许多:   “太后,诸位王爷,臣袁世凯以为西洋各国此次必然不会和日人联手!西洋各国在华都有各自商业利益,此事和西洋各国毫无关系,他们不会,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兵帮助日本!国民针对的只是一个日本,若是激起民众反感,从抵制日货到抵制洋货,西洋各国必然得不偿失!臣和洋人打交道的时间长了,没有好处的事他们是绝对不会做的!”   见慈禧微微点了点头,袁世凯声音又落了下来:   “臣还以为,日人即便动武,针对的也仅仅是萧天和安阳,根据《辛丑条约》,日人自然有权利调动军队‘保护’侨民,可朝廷没有侵犯到日本侨民那。再者,就算要打,也不会大打,日人才和俄国进行完战争,虽然取胜,却也元气大伤,所以大战,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充其量只是对付一个安阳而已。”   “袁世凯那,你这话也有一些道理。”慈禧微微点头:“那么你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那?”   “拖!”   “拖?”   “不错,一个字,拖!”袁世凯毫无迟疑:“能拖多少时候是多少时候,臣料日人一旦丧失耐心,或许会自行武力解决。只要日人一对安阳动手,这道义上咱们就占了上风,必然能得到列强同情,进而出面调停!”   说着略略停顿一下:   “臣已经想好了,不但对日本采取一个拖字决,而且朝廷也不管不问安阳,对安阳同样采取一个拖字。日本人打安阳也好,安阳还击也罢,朝廷只当不知道这件事,今天商议,明天复议!   安阳一打,臣当立刻游走于列强之间,争取他们支持,调停此次事件。如能在战端一开,即取得列强调停那是最好,不能,也伤不到朝廷。日本如果胜了,朝廷立即颁旨缉拿萧天,给萧天定个谋反罪名,到时萧天所做所为,和朝廷一点关系也都没有,萧天是个反贼,反贼岂能听朝廷的话?朝廷三令五申善待日人,萧天充耳不闻,到时日人自然抓不住咱们把柄。”   “萧天如果胜了呢?”慈禧忽然问道。   袁世凯微微一笑:“如果萧天侥幸得胜,那到时候谈判起来咱们不是更加占着上风了?”   慈禧叹息一声:“萧天也算你的子侄辈了,可许就因为你的这句话,萧天就要死在你的手里,死了还落个反贼罪名。要说吧,我还挺喜欢这个萧天的,帮朝廷挣了几次面子,又破获了那么个盗挖盗卖文物答案。”   袁世凯淡淡说道:“臣忠的是朝廷,是太后,必要时刻,臣连自己这条性命都可以舍去,又何况一个萧天?”   “我知道,其实你是想保萧天,心里盼着萧天能胜呢。”慈禧笑了一下:   “好吧,既然大家伙都没什么好办法,那就按照袁世凯说的先做着吧,从现在开始,不管是日本来的照会,还是安阳方面上的折子,一律都先暂时扣押着!” 第95章 既然要打,我就打!   “标统,大帅密电!”   萧天接过了电报,越往下看,面色越变得凝重起来,少顷,缓缓放下手中电报:“召集所有军官开会!”   “我们被抛弃了。”当十一标全体军官到场之后,萧天的第一句话就是如此。   军官们怔在了那里,没有人能明白萧天的话。   “我们被抛弃了。”萧天又着重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   “从现在开始,在安阳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和朝廷无关!也就是说,即便日本真的出动军队,铲平整个安阳,朝廷也会保持……中立!”   “什么?打自己国家的城市居然保持中立?”军官们顿时好像炸开了锅一般。   萧天笑了,笑的是如此的愤怒。   日俄战争,就发生在中国的土地上,满清政府宣布“局部中立”,是为国家奇耻大辱!而现在,一旦日军真的进攻安阳,满清那个朝廷同样会“中立”!   全世界再也没有比这荒谬的事情了,在满清政府眼里,安阳好像根本就不是中国的一部分!   萧天知道,当袁世凯想出这个办法之后,目的也是为了保护自己,也是在无奈情况下采取的无奈举动。   满清朝廷,除了带给国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耻辱,不会有任何拯救国家的做法。当自己的人民在列强铁蹄下呻吟哀号的时候,满清朝廷唯一会做的,就是一次接着一次向洋人低头。然后签署下一份接着一份丧权辱国的协约。   袁世凯只能这么做,才有可能侥幸保住萧天。不然,满清朝廷一定会以萧天向日本人“谢罪”!   谢罪?萧天忽然又笑了。   自己不需要向谁谢罪,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即便自己的生命会留在安阳,自己也死而无憾!   保护自己的国民,保护国家的瑰宝,本来就是一个军人应该做的事情!   “既然要打,我就打!”萧天笑的愈发灿烂:   “弟兄们,如果倭寇真的敢犯我安阳,即便没有任何人的支持,我也决定打这一仗!”   陈少东摇了摇头,似乎还是不太敢相信:“倭寇真的敢在咱们这动武?朝廷真的会不管咱们?怎么说,这也是朝廷的土地那!”   “日本人的要求如果无法得到满足,那他们一定会打!”萧天冷笑几声:“至于朝廷,主意已经下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孤魂野鬼!诸位弟兄,不要再有什么幻想了,不管倭寇来不来,咱们都必须从现在开始做好准备!”   说着大声说道:“杨天云!”   “到!”   “立刻护送全部文物进入安阳城内!”   “是!”   “沈谰哲!”   “到!”   “通知咱们的厂矿,工程人员随时做好准备,一旦命令下达,撤到中美合作矿业公司内,那是美国人的公司,日本人真的来了也不会侵犯!”   “是!”   “其余诸将,即日起严加约束本部士兵,分发实弹,扼守各要道,随时等候命令!”   “是!”   “张浩呢?把张浩给我叫来!”   “标统大人,张浩到!”   “张浩,给我监视住安阳附近日人一切动静,尤其是那个什么日本商会,情况必须每天向我汇报!”   “是!”   “标统大人,段祺瑞大人到!”   “诸位兄弟,立即准备,我去见段长官!记得我们是军人,军人职责,保家卫国,血洒疆场!”   “保家卫国,血洒疆场!”   萧天整了一下军装,大步走了出去:“段长官好!”   “不好,你跟我来!”段祺瑞阴沉着脸,自顾自走了进去,一进屋子,劈头盖脸就骂道:“你做的好事!”   “段长官,保护国民,保护国宝乃是军人使命,萧天永不后悔!”   段祺瑞大怒,扬起手里鞭子就想打下去,到了半空,却又停了下来,长长叹了口气:“算了,换成是我,没准也会这么做的。”   “多谢段长官!”   “不要怪大帅,大帅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谁都想不到事情会到这一步。”   “段长官,请告诉大帅,萧天从来没有怪过他,萧天永远不会怪大帅!”   段祺瑞拍了拍萧天肩膀,轻声说道:“存毅那,这次本来是个小事,但是情况实在特殊,二辰丸案爆发后,国人群情激愤,反日情绪浓厚,朝廷不想在这个时候进一步激化国民情绪,日本呢,也想借着这个机会杀一下咱们老百姓的反日举动,结果安阳这么一闹,事情就变得不可开交了。”   萧天点了点头,段祺瑞又说道:   “这次就是大帅让我来看看你的,日本人的照会又到了,除了继续坚持之前提出的条件外,还着重说明那批文物是藤口商社通过合法途径购买的,中国政府没有权利没收,必须在限定时限内交还日本,否则……”   “否则强行夺取?”萧天冷笑一下:“请转告大帅,萧天已经做好准备了!哪怕萧天打不过日本人,就算全部炸毁,也绝不给日本人留下一件!”   “这次是打得过要打,打不过也要打了。”段祺瑞的声音低沉:“你要记得,朝廷不能给你任何帮助,北洋同样也无法给你任何帮助。大帅还让我带给口信给你,你打赢了,一样会被朝廷治罪,可你要打败了……存毅,自己自杀谢罪吧。”   萧天笑了,这一幕幕何其熟悉。   当日自己与日本军官决斗,也是一样的境遇。打不赢要死,打赢了一样要死。   这样的朝廷,这样的国家。   可现在自己为的却不是满清朝廷,现在自己为的是自己而战,为的是这个民族而战!   同样的境遇,却是不一样的死法!   “萧天,还记得上次你和腾野陆川决斗前我送给你的话吗?”段祺瑞目光炯炯,直视萧:   “不要忘记你是北洋军人,不要给北洋丢脸!”   萧天认真的敬了一个军礼:“长官,萧天永远不会忘记,萧天不但是北洋军人,更是中国军人,萧天不会给北洋丢脸,也一定不会给中国丢脸!” 第96章 精锐中的精锐   战争,似乎离安阳越来越近了。   日本方面几乎每天都在给满清政府以及安阳施加巨大压力,而清廷方面的态度始终是沉默,安阳萧天则顶着巨大压力,坚持着自己绝不妥协的态度。   十一标正在紧急动员,内黄、汤阴等地已经分别驻入军队。从十一标的态势来看,萧天已决心不惜代价的用武力来维护国家尊严。   以武力对武力,这就是萧天就日本人的答案。   那些“人道”、“公正”的列强们集体失声,谁都不愿在此事件上太早的牵扯进来,只要不侵犯到他们自身利益,列强们很乐意看一下中日双方谁能够取得最后胜利。   1908年4月11日,日本驻华公使伊集院彦吉发明声明,在日本“正义”要求无法得到满足的情况下,日本方面将以武力来维护侨民安全,夺回被扣物资。   一切都已经表明,一场武力对决已无法避免!   当夜,日本国内发来密电,同意在中国境内进行一次小规模的军事行动,维护日本在中国一切合法利益。   4月12日,也就是在伊集院彦吉发明声明的第二天,日本近卫步兵第二旅第四原田步兵联队抵达山东。   “花一样的梅泽旅?”萧天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什么?什么花一样的梅泽旅?”陪同萧天一起视察内黄防御蒋杰、司徒耀二人似乎并没有听明白。   “近卫步兵第二旅,原来不过是日本的二级部队,后备役旅团,指挥官梅泽道治。”萧天冷声说道:   “日本的后备役部队,年龄性偏大,比起现役兵干劲很低,作为作战能力与现役部队相比相当差是常识。同时,装备的也是旧式武器,步枪使用的还是老旧的村田枪,对于补充也没有特别的关怀。   日俄战争,梅泽旅毫不起眼,只是日军正面陷入兵力不足,不得不把他们拉上战线,不过,也只是把他们当做前线的支援和警备部队。然而,梅泽道治让这个二级部队改变了。他不断地对部下灌输不输给现役兵的自信,干劲从不落后,到部队的军歌都是自己制作传唱,从部下那获得了绝对的信赖。   日俄辽阳大会战后,日俄两军夹隔沙河对峙。位于日军右翼的是第一军,是那个阵地里面,最面向俄罗斯军阵地推出去的,守备本溪湖附近梅泽指挥下的近卫后准备混成旅。满洲军总司令部给予梅泽旅下达了退却命令,不过,正午三倍以上的俄罗斯军大部队发起攻击。梅泽旅以寡兵拼命守护,激烈搏斗三个多小时后成功击退了俄军。   可是次日被更大规模的俄罗斯军猛烈攻击了。梅泽旅再次陷入反复苦战恶斗。此后连续七天俄军与日军反复正面冲突,不得已退却。由于这个奋战,近卫步兵第二旅被授予‘花一样的梅泽旅’的光荣称号,梅泽本人则一跃成为名将。旅本身也被增强一个后备步兵联队,成为了步兵三个联队组成的破例大旅。”   “花一样的梅泽旅?”蒋杰念了一遍这个有些娘娘腔的名字:“日本拿出一个主力联队来对付咱们,摆明了就是要在最短时间里击溃咱们,取得战争胜利了?”   司徒耀鼻子抽动了下:“我管它什么花啊草的,标统,我保证我的步队营钉在这里,没有你的命令绝不后撤一步!”   “有信心不代表能够取得胜利。”萧天笑了一下:   “日本的战术没有任何值得学习的地方,无非就是死打硬拼,像你司徒耀到了日本军队里,以你的勇猛和冲劲,当个旅长绰绰有余,不过那些日本士兵的凶悍,却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蒋杰接口说道:“还有就是日本连续取得胜利,目前士气和信心已经处于一个顶点,能够打败俄国军队,咱们更加不会在他们眼里。”   “司徒耀!”萧天忽然大声叫道。   “到!”   “日军一旦发起攻击,必然选择内黄做为优先攻击目标,我给你一个步队营,任务只有一个,在这给我顶上三天!”   “是,三天!”   萧天的眼中却带着一丝忧虑:“不要大意,咱们的步队营虽然扩充到了四百四十二人,但你要面对的,可能是日军一个大队,甚至是整个第四联队!”   司徒耀嘴角不屑地撇了一下,什么话也没有说。   “马弼,杨天云!”   “到!”   “你们两个也留在内黄,协同作战!”   “是!”   “蒋杰。”   “到!”   “你掌握一个步队营,沿安阳河一线驻防,一旦内黄顶不住了,立刻组织增援!”   “是!”   蒋杰眼睛眨了一下:“标统,看你的样子好像不光是要守住安阳,这架势似乎还要吃掉原田联队?”   “哦,是吗?”萧天不置可否的答了一句。   让人拿来地图,蒋杰指着上面说道:“用内黄当个幌子,拖住日军,让我驻防安阳河一线,从其他步队营的驻防情况来看,只要日军进攻,耀子能够顶上三天,即可以完成左右两翼包抄,正面再强行进行反击……”   萧天笑了一笑:“我们人数占优,装备虽然比起梅泽旅来说差了一些,不过人手一枝步枪还是能做到的,又有机枪,日本人真的当咱们中国是他们想来就来,想打就打的地方吗?”   忽然问道:“你们说,咱们北洋成立之后,和外国军队打过仗没有?”   一众部下怔了一怔,一齐摇了摇头。   “北洋号称第一精锐,可是却没有和外国军队作战过,对外第一枪,就从咱们十一标开始!”萧天的话坚定沉稳:   “日军不来便罢,只要出现在我安阳,哪怕我十一标打光了,我也绝不让日军有一个活着离开的!北洋第一精锐,我十一标就是精锐中的精锐!”   这个时候的萧天,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让所有的外国人知道,无论满清政府腐败无能到了什么程度,中国还有一个北洋,安阳还有一个十一标! 第97章 萧天声明   “那里,那里再给我安上几个人!娘的,眼睛瞎了是不,那么重要的地方,就放这么几个鸟人在这?”   司徒耀的大嗓门不断响起,几乎内黄每个地方随时随地都能听到。   相比之下,马弼和杨天云则显得沉稳得多,只是不断视察着各处阵地,不断弥补着有可能出现的漏洞。   “卖报,卖报!日本调动兵力,准备武力解决安阳事件!”   稚嫩的童声在不远处响起,司徒耀有些恼怒:“娘的,卖报怎么卖到老子这里来了?轰出去,娘的给老子轰出去!”   马弼捅了一下他:“哎,人家可原本就在这卖报的,是咱们抢了别人地方。”   “卖报,卖报,本地骗子猖獗,内黄十一标驻军指挥官管带司徒耀、马弼、杨天云上当受骗,损失惨重!”   本来悻悻然的司徒耀一下瞪大了眼睛,和马弼、杨天云面面相觑,大声叫道:“喂,卖报的,来三份报纸!”   顶多七、岁的卖报孩子一溜小跑来到三个军官面前,爽快地把两份报纸交给了三位军官。   三个人把报纸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却半点骗子消息也没找到,司徒耀大怒:“娘的小骗子,老子上当受骗的消息在哪?”   “卖报,卖报,本地骗子猖獗……”那报童却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一样,还在那里不断叫着。   司徒耀正想发火,马弼却苦笑着道:“耀子,咱们还没有上当?三个大人,上了一个孩子的当。”   “哪上当了……”司徒耀话才说到一半,忽然醒悟,想了一会,自己也笑了起来:“嘿,这倒不错,被骗着买了三份报纸。这小王八蛋,来人,给老子抓过来!”   报童被抓到司徒耀面前,却笑嘻嘻的一点也不害怕:“长官,报纸售出,您已经看了,概不退还。”   看到司徒耀恶狠狠地瞪着自己,报童有些害怕的后退了一步:“哎,我可知道你就是司徒耀,你别打我,我才八岁,你司徒大将军打一个八岁的孩子可不算本事。”   “嘿,你个小王八蛋,大帽子先给老子扣上了?”司徒耀被冲得哑口无言,半天才说道:“叫什么名字那?”   “回大人,我没名字,人家在麦地里找到我的,都叫我穗子!”   “穗子?”一听和自己一样,从小就是孤儿,司徒耀那些火气消失得无影无踪,马弼在旁怂恿:   “耀子,瞧叫没有,这小王八蛋眼睛长得和你多像,干脆,收他当你干儿子得了。”   本来也只是一句玩笑话,司徒耀却当了真起来:“穗子,卖报能有什么出息?干脆,做了我的干儿子,和我一起打日本人得了!”   “你让一个八岁的孩子和你打日本人?”穗子瞪大了眼睛,忽然颁着手指头在那盘算了半天:“不过好像当你干儿子,将来没人能欺负我了是吧?”   “当然,我司徒耀的儿子谁敢欺负?”司徒耀得意洋洋地说道。   穗子歪了一下脑袋:“得勒,那就这么着吧,让你拣个便宜算了!”   “你个小王八蛋,老子认你当干儿子,你倒吃亏了是吧?”司徒耀哭笑不得,自己这是拣了一个活宝了:“得了,老子占便宜了,成不?以后你小名就叫穗子,至于这大名,大名……恩,我们要和日本人打仗了,从现在开始,你就叫司徒定倭!”   “司徒定倭?那么大人了,连个名字都取不好……”穗子大不满意,嘴里嘀咕了声。   司徒定倭,小名穗子,孤儿,司徒耀义子,1908年4月13日,跟随司徒耀加入北洋第三镇第十一标步队二营,是年八岁。   1908年4月13日,北洋第三镇第十一标步队二营在内黄布防,积极进行战争准备!   13日下午,日本国驻清国公使伊集院彦吉发表最后通牒,限定安阳方面必须于4月18日前惩办安阳事件全部中国“凶手”,清国安阳知府萧天必须亲往日本安阳商会陪礼道歉,进行善后谈判。否则由此产生一切后果,将由中国方面独自承担!   14日,安阳知府,北洋第三镇第十一标标统萧天拒绝日本方面要求,同时发表声明:   “……日人于我中国国土撒野伤人,前有二辰丸案,后有安阳事件,中国主权竟被践踏如此。萧天身为中国官员,绝不向日人势力妥协;萧天身为中国军人,绝不向日人武力屈服……   日本陆军近卫第二旅第四步兵联队近日进驻山东等地,大有攻击安阳之意,安阳是为中华领土,而外国武装竟猖獗如此,国家尊严无存,军人尊严无存!萧天并十一标全体将士明誓,日人武装若悍然犯我安阳,十一标全体将士誓必血战到底,维护国家主权,维护军人尊严,虽战至最后一兵一卒,绝不后退半步!”   萧天声明一出,举国哗然。   14日,安阳商人罢市,学生游行,声援萧天及十一标全体将士。   列强继续保持沉默,满清政府继续保持沉默。   在自己的国土上即将发生战争,自己的政府却用这种方式来应对,是为可笑,还是可悲?   15日,伍廷芳之子伍朝枢连同朝廷几个尚有天良之官员上书朝廷,请求朝廷拒绝日人无理要求,声援安阳,协助安阳备战。   折子是上上去了,但却没有了下文。   15日一日,伍朝枢接连上书七次,跪拜于宫门之外,泣血哀求。却只在傍晚得到了一个冷冰冰的回答:   “太后、皇上和大臣们正在研究商讨,此非你份内之事,不必再行操心了。”   “国家沦陷至此,朝廷糜烂至此,国家不国!”如丧考妣的伍朝枢回到家中,愤然大呼:“洋人在我国土撒野,朝廷却不闻不问,还有比这更加无能的朝廷,还有比这更加腐烂的国家吗?”   说着指着安阳方面放声大哭:   “萧天,萧天,你为国家死战,国家却辜负于你!你若身死,伍朝枢与你同赴九泉!” 第98章 “真军人者,唯萧天一人尔!”   16日,规模浩大,席卷全国的抵制日货在中国各地爆发!   “安阳事件”的影响,已经超过了“二辰丸案”,而此次事件却正是因“二辰丸案”而起。   17日,抵制日货进入最高潮,部分城市甚至发生焚毁日本国旗事件。   日本坐不住了,列强也坐不住了,美国、英国、法国呼吁各方保持克制冷静,尽量用谈判的方式解决此次争端。   日本采取了强硬立场,坚持必须在中国方面满足了自己的要求之后才有坐下来谈判的可能。   慰问电雪花似的飞向安阳,大量青年开始赶赴安阳,准备参与发生在安阳的任何事情。而在这个时候,满清政府却不再沉默了。   一些激进青年遭到了秘密逮捕,许多青年在赶往安阳途中遭到逮捕,驱赶。   革命党、南洋同盟会也开始派出秘密使者,与十一标进行接触,在表示对十一标在维护国家尊严方面做出的态度表示赞赏之后,愿意与十一标进行合作,但这些要求,却都被萧天礼貌地婉言拒绝。   17日,一篇署名为“汪精卫”的文章发表在南洋报刊之上,在这篇文章之中,笔名为“汪精卫”的作者竭力赞颂了萧天的民族气节,竭力讴歌了十一标的军人气节。并号召全国人民动员起来,支援安阳,反抗倭寇。   当萧天看到这篇文章的时候,笑了,汪精卫这个名字,由自己而始终于诞生了。   同日,一个叫蒋志清的留日中国学生在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扼腕长叹,也许自己犯的最大错误就是不该来到日本,而是应该选择留在安阳,这样自己就能亲眼见证,亲身参与到这一大事件之中。   同日,中国士官三杰中的蔡锷和张孝淮聚于蔡锷家中饮酒,酒宴上只有两个人,但却放了三副碗筷,蔡锷和张孝淮举杯而敬空着的那张位置,蔡锷拍案而道:   “今日之中国,真军人者,唯萧天一人而已!”   “恨不能见萧天之面!”张孝淮仰天长叹。   是夜,二人共醉。   还是在同日,德国。   深受德国兴登堡元帅喜爱的德国第七军见习连长蒋百里连夜被兴登堡元帅召见,在通报了中国国内发生的事件之后,兴登堡元帅询问蒋百里是否认得这个叫萧天的年轻中国人。   蒋百里在沉吟了一会之后回答:   “是的,我认得他,我们曾经有过短暂的接触。”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元帅又继续追问道。   “坚毅、勇武、刚强,百折不挠,他在中国最著名的事情就是在几乎濒临死亡的状态下,还杀死了日本陆军拼刺之王!”   “哦,那你认为此次这个人能够战败日本吗?”   蒋百里又想了一下:“我不知道,但不管胜还是败,萧天的名字已经足以名垂青史!”   “好吧,我曾经对你说过一句话,‘从前拿破仑说过,若干年后东方必出一伟大的将才,这或者就应在你的身上吧’,也许,我得考虑下收回这话,也许拿破仑的预言指的是萧天?”兴登堡元帅认真地说道。   “我一点也不生气。”蒋百里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当我在德国的时候,萧天却已经在我的祖国准备为了维护国家尊严和日本开战,和他相比,我远远不如,他才是真正的伟大人物!”   萧天的名字,自此响彻欧洲!   汪精卫、蒋介石、蔡锷、张孝淮、蒋百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安阳,全世界的目光都落到了安阳。   鸦片战争,中国败了;甲午之战,中国败了,那么这一次呢,萧天和他的十一标会败吗?   萧天几乎以一己之力,对抗强大的日本,他会活着笑到最后吗?   日本陆军公敌,萧天,终于将和日本面对面的站到一起!   “明天就是通牒的最后一天了,标统大人,过去别人叫你萧疯子,我还不太明白其中意思,现在可总算是懂了。”萧志远坐在那,手里不断转动着一个玉扳指:   “疯子,你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想以一个十一标对抗日本,除了你这个的疯子谁都做不出来!”   “人,有的时候总是要疯一下的。”萧天淡淡笑着:“人家已经准备骑到你头上拉屎撒尿了,难道咱们还能忍下去?萧先生,这次不管是胜是败,我萧天的这颗大好头颅只怕都是保不住的了。”   “你要真的死了,我每年清明都给你上坟去。”说这话的时候萧志远显得非常认真:   “虽然你是个疯子,可咱们国家要是多些你这样的疯子,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我已经把你的事迹传到了南洋,并且号召南洋华侨为安阳捐款。我是个商人,能够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谢谢!”萧天的神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先生,安阳煤矿成立不久,不管仗打成了什么样子,煤矿都必须保住,实业救国,军事救国,咱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一旦,我是说一旦,我要打败了,你必须在第一时间摆脱和我的任何关系,甚至可以在报纸上骂我!”   萧志远点了点头,他知道萧天这么做的意思。   萧天说着又拿出了一叠文件:“先生,这是我在中美矿业公司的股权,现在全部交给你,我如果死了,这些股权全部由你处置,只有一点,每年该从美国人那拿的钱,一个大子也都不能少了!”   萧志远小心地收起:“怎么,在提前交代后事了?”   “我也不知道这仗会打成什么样子,早些交代下后事也好。”萧天笑了一下:“我费尽心思的从美国人那弄到了股份,不能让美国人白拣了便宜!”   这个时候,蒋杰匆匆走了进来:“标统,夏侯远山叛逃!”   “什么?”萧志远一下站了起来:“此人是湖北新军那被标统大人招来的,怎么在这个时候叛逃?”   “人各有志,随他去吧。”萧天脸上的愤怒一闪而过:   “总会有叛徒汉奸的,眼下安阳形势吃紧,再出几个夏侯远山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第99章 八十九头狼!!!   “大佐阁下,明天就是最后通牒日子了,我军已经完成攻击前的准备!”   原田淆一大佐点了点头:“支那人已经不准备接受帝国提出的条件了,为了帝国的荣誉,让士兵们准备给支那人最沉痛的教训吧!”   “大佐阁下,请允许我充当前锋!”渡边伍雄大声说道:“广泽君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他却死在了萧天刀下,这样的耻辱,我绝对无法忍受,我一定要为广泽君报仇!”   “要报仇的不只是你,渡边君!”原田淆一淡淡说道:“我听说萧天有一个外号,日本陆军公敌,难道这样的人真的配当帝国陆军的对手吗?耻辱,这才是真正的耻辱!渡边君,攻击命令一旦到达,我会完成你的心愿!”   “谢谢大佐阁下!”   “大佐阁下,一个叫夏侯远山的支那人叛逃至我军!”   “叛逃?什么人?”   “此人原是支那湖北新军的,后被萧天要到十一标,充当幕僚!”   “带进来!”   “是!”   当夏侯远山被带进来的时候,原田淆一仔细打量着面前的这个中国人,忽然拔出了指挥刀,架在了夏侯远山的脖子上:   “奸细,你,萧天派来的奸细!”   夏侯远山面色惨白,身子颤抖,但却想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害怕:“大佐先生,我当奸细,对萧天没有任何好处……”   “玩笑,我和你开的玩笑。”原田淆一脸上忽然露出了笑容,收起了指挥刀:“很好,能够为帝国效力,你的忠心,帝国是不会忘记的。和我们说一下萧天的布防状况。”   夏侯远山擦了一下额头汗水,勉强笑道:“是,大佐先生,萧天在内黄安排了一个步队营,人数四百四十二人,带队军官司徒耀、马弼和杨天云。同时,在安阳河一线,还有蒋杰指挥的一个步队营随时可以支援……萧天的安排,是用内黄拖住大佐的军队,然后动员全部力量分成左右两翼包抄……”   “哦,包抄?”原田淆一在地图上看了一会,脸上露出了笑容:“是的,萧天的计划非常好,可以看出,萧天并不是一个莽夫。”   渡边伍雄大声说道:“大佐阁下,既然这样,请加强左右两翼防御,防备支那军队偷袭!”   “不,渡边君,看问题不要那么片断,一个再好的计划,也必须有强有力的军队坚定执行才能达到目的,但显然中国军队做不到这点。”原田淆一微微笑着:   “如果我们对面的对手是英国军队、德国军队,不,哪怕是俄国军队,这样的计划也有可能对我们造成威胁,但是支那军队,不行!”   说着在地图上用力拍了一下: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将计就计,利用萧天的计划来打败萧天!渡边君,指挥你的大队,六个小时之内突破支那军队防线,占领内黄,同时,迅速向支那军队右翼展开攻击,而我则在同一时刻,从我左翼发起攻击!”   “是,六个小时内占领内黄!”   “诸君!”原田淆一驻着指挥刀,环顾室内诸将:“请诸君做好充分准备,我们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命令,命令一旦下达,三天之内,彻底击溃支那军队,生擒萧天,占领安阳!”   “生擒萧天,占领安阳!”   夏侯远山也一起跟着喊了起来,多少良心上有些愧疚,自己泄露了萧天的计划,可是,为了能够活下去,这些也就顾不得了……   ……   “快点,快点,怎么都和娘们似的?哎,那个谁,你那倒再加厚一些啊!”   稚嫩的童音在阵地上响起,士兵们都在笑嘻嘻地看着这个叫司徒定倭的孩子,程德远捅了捅身边的魏常:   “这可奇怪了,咱们什么时候又多了个管带了?”   魏常抹着汗水笑了起来:“这孩子,是个话痨,整天那张嘴就没停过。甭搭理他,他喊他的,咱们做咱们的。”   看着穗子似模似样的在那指挥着,程德远坐了下来,喘息了一会:“老魏,别说,我这心里还真有些害怕。日本那可是强国,俄国人牛不?一样败在了日本人的手里。我最近就在那琢磨着,这日本怎么就用那么短的时间变成强国了呢?”   “你是读书人,想的事情多,我可不去想这些,反正长官让咱们怎么着,咱们就怎么着。”魏常在好友身边坐了下来:   “我以前是种地的,现在吃上军粮了,每月还能有那么多银子送到家里去,知足。还记得标统大人以前和咱们说的话吗?咱们是狼,看到猎物就得扑上去!”   “这话说的好!”   前面声音响起,程德远和魏常急忙站了起来:“杨帮带!”   杨天云挥挥手让他们坐下:“咱们现在就是一群狼,日本人就是咱们的猎物,看到猎物不光要扑上去,还要撕开他们的喉咙,喝光他们的血!”   “帮带,你出身将门,和咱们说说日本?”   杨天云沉默了下:“其实,日本没有什么可怕的,当年咱们北洋舰队在的时候,其实日本不是咱们对手。”   “可为什么咱们败了?”   “咱们不是败给日本人的,咱们是败给了自己。”杨天云咬了一下嘴唇:“朝廷不想打,那些当官的也不想打,弟兄们再卖命,可又能怎么办?标统大人的父亲就是没在了甲午,能说咱们不拼命不?可没办法,输了就是输了!”   弟兄们沉默了下来,杨天云抬高声音说道:   “弟兄们,这次和日本人打,咱们是前阵,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为标统大人父亲报仇,为甲午阵亡兄弟报仇的机会到了!咱们八十九个兄弟,就是八十九头狼!死死地钉在这里,不让日本杂碎前进一步!”   八十九个兄弟,就是八十九头狼!   日本人每前进一步,一定会让他们付出最惨重的代价!   杨天云的拳头不知不觉握了起来,这里,将是雪耻的最好地点,为了甲午,为了所有的耻辱,战斗! 第100章 冉闵故里!!   1908年4月18日,整个中国都似乎停止了呼吸。   每个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一个地方:安阳!   4月18日,日本通牒限定期限最后一日!   安阳方面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一切都似乎已经停顿住了。   北京、上海、广州……所有的城市都呈现出了静止状态。   战争,真的会来临吗?   1908年4月18日,晨六时。   “全体都有,集合!标统大人训话!”   一身戎装的萧天出现在了士兵们的面前,脚下的皮靴锃亮,指挥刀悬挂在腰间,身板挺得笔直。目光在士兵们身上一一扫过,萧天语气低沉平静:   “弟兄们,今天就是日本所谓最后通牒的最后期限了。十一点,一切都会揭开谜底。现在我命令你们,一旦日本人率先进攻,还击,坚决还击!   我知道你们许多人心里害怕,自从道光年间开始,咱们失去了几乎所有的对外战争,任何一个洋人国家,英国、法国、美国、日本、俄国,意大利,奥地利,甚至一些在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国家,在朝廷眼里都是不可战胜的。任何一过弹丸小国派上几个士兵,一艘火轮,咱们就得答应他们的要求,就得割地赔银子!   可是,现在这一套在安阳不行,行不通!要想让我们赔银子,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中国很大,可是那么大的国家,安阳却得不到朝廷任何支持,那么大的国家,我十一标却只能孤军奋战。   安阳很小,可是我们却正在得到全国民众的支持。上海、广州、南京,所有的中国人都在看着我们!看着我们如果为了国家尊严和外国军人作战!   军人的职责是什么,你们每个人心里都知道。日本人也许很快就会进攻,现在我命令你们,以机枪对机枪,以刺刀对刺刀!每一个士兵在战死前,刺刀上必须见到敌人的血!”   然后萧天沉默了下:   “去吧,北洋第三镇第六协十一标的兄弟们,去吧!”   这是1908年4月18日,晨6时10分……   ……   内黄,6时20分。   “报告长官,日军已摆好进攻阵型!”   “全体都有,进入战斗岗位!”   “全体都有,进入战斗岗位!”   士兵们忙碌的运动着,焦虑、期待、紧张,清楚地写在了每个人的脸上。谁也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谁也不知道战斗会不会打响。   处于第一阵的指挥官杨天云平静的擦着刺刀,似乎即将发生的一切和自己毫无关系。   连自己在内,一共八十九个兄弟,在这个叫小黄滩的地方,也许早已将自己和弟兄们的命运注定。   “知道不,这内黄可是鼎鼎大名,四朝古都,咱们中华始祖三皇五帝中的颛顼、帝喾二帝和商中宗太戊都建都建陵在此,是咱中华寻根祭祖的圣地。商鞅、冉闵就出生在这,楚霸王项羽夺军救赵、破釜沉舟也在这。岳飞岳爷爷从小也长在这!”   这声音又是程德远在那卖弄自己的知识了,杨天云也被吸引了过去:“怎么,冉闵也出生在这?”   “可不。”眼看队官也向自己请教,程德远顿时得意洋洋,边上魏常好奇地问道:“冉闵,冉闵是谁啊?”   “一个大英雄,大豪杰,杀胡夷的大英雄!”杨天云的目光里写满了向往:   “冉闵故里,大英雄的故乡!咱们能在这里作战,死了也值了!”   程德远悄声说道:“队长,知道不,就在离这不远的地方,还有个冉闵庙呢。”   杨天云怔了一下:“走,带我看看去!”   一座小小的庙宇,已经显得非常破败,庙外杂草丛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人来过了,杨天云走了进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冉魏皇帝的神像。   这座庙不知道是谁建的,不知道建在什么时候,甚至当地人也早忘了有这么一座庙的存在。   神像残败不堪,边上是几块已经断裂,记载着冉闵这个大英雄事迹的石碑。   杨天云掸去了上面的灰尘,模糊地能够辨认出几个字:   “内外六夷,敢称兵杖者斩之!”   杀胡令!   “帝左操双刃矛,右执钩戟,骑朱龙,每战冲锋在前,勇猛无敌……”程德远轻声念着另外一块石碑上的字,神色之间也是无限向往:   “……首战汉骑三千夜破匈奴营,杀敌将数名,逐百里,斩匈奴首三万;再战五千汉骑大破胡骑七万;三战以汉军七万破众胡联军三十余万;四战以万人斩胡首四万;五战以汉军六万全歼羌氐联军十余万;六战以步卒不足万人敌慕容鲜卑铁骑十四万……十战十捷,名动天下……”   “十战十捷,名动天下,冉闵故里作战,虽死何憾!”杨天云缓缓跪倒在了地上,朝那尊冉闵神像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冉魏皇帝在上,佑我得胜,重塑中华风采!杨天云若能不死,必然整修神庙,重塑金身!”   “冉魏皇帝保佑!”程德远也跟着跪了下来,大声说道。   当杨天云重新站起来的时候,已经什么都不害怕了。这里是冉魏皇帝故里,杨天云坚信皇帝在天之灵一定能够保佑全军!   冉魏王朝时间很短,大臣多自杀殉国,没有人给冉闵写书立传。后来统治北方的北魏在史书上把冉闵大骂一顿,而后代又只能根据以前遗留的资料来整理。所以,某些“史学家”据此强调冉闵的杀胡,而不说明冉闵杀胡的原因。   试想冉闵一声令下,中原百姓和入塞胡寇无月不战,日日相攻。杀胡令顺应民意。   冉闵皇帝昭告天下,邀四海豪杰奋起杀胡。屠胡令所到之地,中华子民纷纷响应,正因为冉闵,汉族方才免于重蹈古印度人之悲剧。   而在内黄,在冉魏皇帝之后,又有一个英雄振臂一呼,号召中国军民奋起抗击异族侵略,这个人的名字,也必定会和冉魏皇帝一样名传青史:   萧天! 第101章 4月18日   1908年4月18日,11时。   “进攻开始!”   随着原田淆一一声令下,安阳之战爆发!   这一天,继八国联军之后,中国士兵再一次面对外国军队!   日军火炮开始漫无目的轰击内黄十一标阵地,日本人的确没有把对面的军队当做对手看待。   在外国军队面前,支那军人不堪一击,哪怕是所谓的支那最精锐部队北洋也是一般如此。   原田淆一放下了望远镜,居然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   ……   “标统,日军炮击我内黄阵地!”   “命令内黄,还击!”   没有一分一毫的迟疑,萧天大声说道:“通电,光绪三十四年四月十八,日本国近卫步兵第二旅第四联队炮击安阳内黄,北洋第三镇第六协第十一标被迫还击!此电,安阳知府,北洋第三镇第六协第十一标标统,萧天!”   开始了,这一天终于开始了!   自己曾经无数次的在梦中加入到血与火的战场,无数次的梦到和日军决胜于疆场,而现在,这一天真正到来!   萧天忽然发现自己并不激动,心情甚至平静的波澜不动。   其实也没有什么希奇的,也许这就是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唯一的使命?也许等到这一战结束,自己就会失去生命?   不会有什么遗憾,起码,自己在这个时代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   “炮火,还击!”   十一标克虏伯75毫米野炮、克虏伯14倍75毫米管退山炮开始凶猛还击!   北洋各镇,火炮数量丝毫也不逊色于日军,每镇俱是满编五十四门火炮,这在当时,乃至其后几十年内中国任何一支军队都望尘莫及的。   第三镇奉命调赴关外,在袁世凯和段祺瑞的命令之下,绝大部分火炮都留在了安阳。而此时,面对日军炮火,北洋炮兵开始逞威!   日军炮兵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自己的炮火轰击之下,中国军队非但没有任何退缩,反而还以凶猛炮火进行压制!   以大炮对大炮,以刺刀对刺刀!   日军炮兵明显准备不足,在北洋大炮的猛烈轰击之下,日军炮火竟然被逐渐压制!   “都说北洋是支那第一精锐,看来有一定的道理!”原田淆一却并没有过多在意,靠着银子堆积起来的部队,总是多少一些出人意料的地方的,但最后解决问题的,还得靠步兵:“渡边君,该你了,在支那人面前展示你的武勇吧!”   “是的,大佐阁下!”渡边伍雄用力点了下头,然后拔出了指挥刀,如同野兽一般拼力大叫:   “进攻!”   ……   “全体都有,进入各自岗位!”   炮声一停,杨天云的声音在阵地上开始回荡。   “进入阵地,进入阵地!”   “机枪,把机枪给老子拉上来!”   “娘的,动作快,快点!”   一声声急切耳朵声音在阵地上此起彼伏,这些初次面对真实战争的中国士兵,第一次多少显得有些慌乱。   马克沁水冷式重机枪被端了上来,第三镇为全德式装备,不同于采用日式装备的镇选用的法国哈奇开斯气冷式重机枪或者日本的38式重机枪,第三镇重机枪清一色的都是马克沁水冷式重机枪。   第三镇给十一标留下了半个重机枪营,12挺重机枪中的两挺,被派放给了内黄!   北洋有足够骄傲的资本,他们不光拥有数量众多的大炮、满编的重机枪营,甚至还拥有全亚洲唯一的18门克虏伯150毫米重榴弹炮、氯气炮,也就是毒气炮,以及成立不久的气球侦察部队!   这是一支强大的武装,也正是因为这支武装的存在,才让萧天拥有了对抗日军的本钱!   日军莫名其妙的涌了上来,汗水顺着程德远的额头流了下来,紧张的朝身边的杨天云看了一样,却发现队官好像没事人一般的悠闲自在。   “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开枪!”   “放近一些,再放进一些!”   杨天云沉稳而平静的声音不断传到每个士兵的耳中,这让紧张不安的士兵们心情多少得到了一些放松。   “打!”   忽然,这一个“打”字,从杨天云嘴里石破天惊的迸出!   “打!”   重机枪“突突”的发出了吼叫,一道道火舌发出咆哮,朝着对面的敌人喷吐而出。   重机枪手魏常的双眼发红,操持着扳机的双手不断抖动,似乎要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到上面。   自己只是一个庄稼人,但现在自己手里的武器,却足以宣判无数人的生死。   程德远手有些哆嗦地扣动了手里的毛瑟步枪,“叭”的一声清楚的响声,让这个读书人身子抖动了一下。   以前从来也没有想过,握惯了毛笔的手,有一天会握上杀人的武器!   又打了一枪,抽空看了一眼身边的魏常,却发现自己的这个好友早已处于物我两忘的境界,一心只有手里的重机枪。   也许,这人天生就是为了战争而生的吧,程德远这么想着心里也就平衡了不少。   “瞄准一些,打的稳一些。魏常,娘的,你拿的是重机枪,不是娘的拿着镰刀在割麦子!”   “程德远,你娘的,和个娘们似的,发什么呆,魏常不是娘们,用不着你看着他!”   “狗日的,你拿的是步枪,不是烧火棍!”   从第一声枪声一打响,之前所有的冷静、平静都瞬间离杨天云而去,取而代之的是不断的大声咆哮、斥骂!   可也奇怪,正是这样的骂声,却带给了士兵们莫大的激励,很快让士兵们从紧张害怕中摆脱出来,完全都把注意力放到了这火热的战场!   1908年4月18日,中日安阳之战爆发!之前所有人对和平的幻想,都在这一天破灭。   1908年4月18日,北洋士兵第一次面对外国武装,被赞誉为中国第一精锐的北洋,开始面对亚洲第一军事强国的日本!   1908年4月18日,北洋第三镇第六协第十一标,打响抗击日军的枪声,这一天将永远铭记史册! 第102章 小黄滩   “中日安阳开战!日军悍然进攻,北洋十一标奋勇还击!萧天通电全国,绝不妥协,武力维护国家尊严!”   报童的声音在各个城市响起,如同平地一声惊雷,炸响了之前的平静!   报纸被抢购一空,大街上,没有报纸的,聚集在买到报纸的人中,全神贯注的听着念出报纸上的每一个字。   到处都在传颂着安阳之战,到处都能听到“萧天”和“十一标”这几个字。   此时的中国,也许有人不知道光绪皇帝究竟叫爱新觉罗什么,但一定不会有人没有听过“萧天”这个名字。   开战了,终于开战了!   萧天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一旦日军敢打响第一枪,自己和自己的北洋军,将会在第一时间进行还击!   这,才是自己国家的军人!   但是,开战之后的安阳,现在怎么样了?战斗进行的顺利吗?日军被打退了,还是安阳被占领了?没有人知道这个答案……   ……   阵地上静悄悄的,一片死静。   前面,视线能够看的到的地方,几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那里。一面残破的日本国旗,被火焚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依旧还在燃烧之中。   中国士兵们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日本人呢?那些刚才还在气势汹汹进攻的日本士兵们?   怎么呼啦啦的上来,忽然之间又呼啦啦的退下去了?   杨天云抱着枪,背靠在阵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程德远东张西望:“队长,日本人呢?怎么不见了?”   杨天云恨不得起身踹上他一脚:“傻子,撤退了,日本人撤退了!”   “撤?撤退?”程德远好像还不相信,又追问了一句,等见到队官点了点头,程德远怔怔的呆在那里,忽然,爆发出了一声欢呼:   “弟兄们,日本人撤退了,撤退了。被咱们打跑了,打跑了啊,咱们赢了!”   “赢了,赢了!”   顿时,阵地上的欢呼响成一片,士兵纷纷站起身来,不断挥动着枪大声欢呼。   “蹲下,娘的,都给老子蹲下!是打退,不是打赢了!蹲下,全部蹲下!”杨天云竭力叫着,可是他的叫声却被迅速淹没在了士兵们的欢呼之中。   赢了,自己就是赢了!   这些第一次走上战场的中国士兵们,用坚定无比的信心告诉自己,打赢了,不可一世的日本士兵被自己打退了!   日本人不可怕,日本不是不可战胜的!   杨天云苦笑着摇了摇头,战争,才刚刚开始而已,日本人的傲慢自大,日本人看不起中国士兵的心态,让他们的第一次进攻遭到了挫折。   真正的战斗,还并没有开始……   ……   “耀子,小黄滩传来消息!”马弼兴冲冲的冲到司徒耀面前:“11时,日军发起攻击,11时20分,日军撤退,我军打死日军9人!自己仅轻伤一人!”   司徒耀大笑了几声:“狗日的,杨天云这消息干的不赖,没给咱们丢脸!好样的,干掉九个,自己一个没死!”   马弼收住了笑容:“不过那只是第一次进攻,日军吃亏在对咱们毫无提防之心,冲锋的时候大摇大摆,遭到咱们重机枪扫射这才慌了神。我看经过重新调整之后,苦战还在后面!”   “把首战得胜消息报告给标统大人。”司徒耀交代了声,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不错,咱们的任务是要在这坚守三天,我看日本人吃了一次亏,第二次必定会对咱们重视起来,近卫第二旅是和俄国军队真刀真枪干过的,和他们比起来,咱们的士兵全都是第一次上战场,小黄滩能不能坚持到明天,关系到咱们整个内黄能不能守住三天!给杨天云发电,谨慎小心,不可大意!”   11时40分,日军第四联队司令部。   “大佐阁下,我辜负了您的期望!”渡边伍雄笔直地站在那里,满面羞愧:   “支那人拥有重机枪,火力非常猛烈,我们的进攻阵型被他们完全打乱,士兵们处在混乱之中,为了帝国士兵高贵的生命着想,我不得不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你做的很对,渡边君!”正在看书的原田淆一并没有愤怒指责:“不光是你,我也没有预料到支那人的抵抗会如此激烈,换成是我,我也会下达撤退命令的,请不要自责了!”   “谢谢您的宽宏大量,大佐阁下!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原田淆一放下了书,站了起来:   “重新集合部队,12点30分发起第二次进攻,不要再给支那人任何机会了,六个小时占领内黄,现在必须要做出一些调整了,支那人的决心和武器都超出了我们的想像。但是,今天日落之前一定要占领小黄滩!明天上午8时,准时对内黄发起总攻!”   “是的,大佐阁下,日落之前占领小黄滩!”   渡边伍雄大步走了出去,当这个日本军官再度出现在自己部队面前的时候,杀气腾腾:   “我们的进攻失败了,英勇的近卫第二旅的名声在我们手里蒙受羞辱!现在,我命令你们,半个小时之后重新发起进攻,两个小时内,全歼支那军队,一个不留,全部杀光,展现帝国军队武勇!天皇万岁,大日本帝国万岁!”   “天皇万岁,大日本帝国万岁!”日本士兵发出了整齐的呼声。   12点25分。   渡边伍雄脱下了上身军装,拔出了指挥刀,看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当指针终于落在那个位置的时候,渡边伍雄扬起了他的指挥刀:   “为了帝国,为了天皇陛下,前进!”   日本国旗再度飘荡而起,那些蒙受了挫折的日军士兵,开始排成队列,带着复仇的决心向着对面阵地呼啸而去。   小黄滩中国阵地。   这一刻的杨天云知道,真正的考验终于来了。日军会不顾一切的占领这里,而自己将会不顾一切的守住这里。   今天,将是最难熬,最漫长的一天! 第103章 机枪,机枪!   “机枪,机枪!”   “机枪压制,压制住!”   一瞬间,重机枪手魏常成了阵地上被呼喊名字最多的人。   “突突”的机枪声,疯狂地发出吼叫,一串串的火舌,拖拽着妖艳的光彩没入敌人阵中。   一个接着一个日本士兵倒下,这一挺重机枪,完全就成了死亡的代名词。   魏常的脸在机枪的不断抖动中显得有些扭曲,两只手死死的握住扳机,一刻也不愿意放松。   那些初战时的紧张不安,早就已经抛到了九霄云外,眼里唯一有的,是对面那些不断冲上来的敌人。   魏常从来也没想过,自己这么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有一天会杀死那么多的人,还是那么多的洋人。   过去老听村子里的人说,东洋人有多么多么可怕,但当自己亲身面对的时候,才发现东洋人其实不过如此。   和自己一样,有头有手,也一样会流血,一样会死!   “好样的,狠狠的给我打!”杨天云的声音在魏常的耳边响起,在那大声鼓励着这个勇敢的士兵。   程德远举起了枪,瞄了一会,“叭”的一声枪响,然后程德远的欢呼响起:   “打死了,打死了,我打死一个东洋人了!”   这是程德远打死的第一个东洋人,也是他这辈子杀死的第一个人。魏常听到了,朝自己的好朋友竖起了大拇指。就这么一下,机枪声短暂停止了。   “机枪,机枪!”   吼声让魏常的心思赶紧又收了回来,机枪的轰鸣再度响起!   程德远发现自己有信心了,魏常可以做的事,自己一样能做到。自己也能变成和魏常一样优秀的士兵,而不仅仅只是一个读书人!   日本人发现了这挺重机枪的可怕,简直就好像死神一般,不断的在那收割着日本士兵的生命。   火力被日军集中起来,开始朝着重机枪阵地倾泻。   子弹激起的尘土,爆炸带来的碎片,不断的在魏常身边飞舞,但这个时候的魏常,却好像什么也都没有感觉到一般,在他的眼睛,已经只有这个火热的战场……   “轰”的一声爆炸响起,机枪声一下停顿了下来。   “机枪,机枪!”远处杨天云愤怒的吼声传来。   就在机枪阵地不远的程德远,朝重机枪那看了一眼,他忽然发现魏常整个人都趴在了重机枪上,在那瞬间,程德远傻了。   很快,他看到魏常的身子动了一下,然后又抬起了身子,机枪再度轰鸣起来。   可是,程德远还能清楚地看到,鲜血,正顺着魏常的胸膛、脸颊流下……   正想叫人,魏常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转过头来,朝程德远微微摇了摇头。   又是一阵爆炸在重机枪阵地上响起,弹药手被高高炸上了半空,机枪第二度停止吼叫。   可是杨天云的吼叫却比爆炸声来得还要响亮:   “机枪,娘的机枪给老子打起来!”   程德远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拿起子弹带,用力朝魏常点了点头。   魏常笑了,这挺对于日军来说,代表着死亡和恐怖的机枪,只要魏常还在,就永远也不会停止轰鸣!   听到机枪声欢快而轻灵的吼叫起来,杨天云松了一口气。   朝那看了一眼,嘿,魏常和程德远这对好朋友居然成了机枪搭档。魏常这小子表现不错,等到日本人退了一定要好好嘉奖他!   可是这个时候的杨天云却并不知道,他的部下正在忍受着多大的痛苦。   鲜血,把魏常脚下的土地染成红色,通红通红的。   鲜血,顺着魏常的额头流下,开始让魏常的视线变得模糊。   “帮我擦擦!”   程德远帮着擦去了血水,魏常似乎一下又恢复了神采,一边死死握着扳机,一边大声叫道:   “德远,痛快,痛快!”   “魏常,挺的住不?”   “放心,我还死不了。德远,昨天你教我的那句话我记得了。”   “记得了,背给我听听!”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魏常脑袋里一阵眩晕,几乎就要晕倒,但他很快强迫自己恢复了神智:“窈窕淑女,君子好求……”   “对啦,魏常,对啦!”   “可我就不明白,这啥意思啊?”   “这说的是雎鸠关关在歌唱,在那河中小岛上。善良美丽的少女,小伙子理想的婆娘!”“婆娘”两个字一说出来,程德远自己都失声发笑。   要是被自己的恩师听到自己说出那么粗鲁的话来,非要被气死不可。   “德远,你来当机枪手。”忽然,魏常的声音传到了程德远的耳中。   “什么?”程德远怔了一下。   “我不成了,顶不住了。”魏常说着,“扑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竭力爬了一步,然后奋然大叫:   “快啊,机枪不能停,我当你的弹药手!”   程德远终于看清了魏常受了怎样的伤,额头上被撕开了一块皮,更加致命的是胸口上,被打开了一个大洞,一块弹片还能清楚的看到就嵌在肉里……   “快,快,机枪不能停!”   “机枪,娘的,机枪!”   魏常和弟兄们的话不断的传来,程德远咬了咬牙,一步冲到机枪面前,两只手死死握着扳机,“突突”的机枪声伴随着程德远的吼声一齐发出:   “娘的小日本,我草你十八代祖宗!”   在这刹那,程德远的面孔变得如此狰狞,魏常紧紧咬着牙,忍受着常人完全无法忍受的痛苦,不断的为自己的兄弟输送着弹药。   机枪不能停,一秒钟都不能停!   机枪在那吼叫,步枪在那鸣叫,阵地上强大火力,终于再度让日本人退却!   在这一次防御战中,这挺顽强的重机枪,成为了决定胜负的焦点所在!从头到尾,它都给予了弟兄们最大的帮助,从始至终,它都在无情的剥夺着敌人的生命!   “魏常,东洋人退了……”   松开扳机,欢呼凝固在了嘴边。程德远看到,魏常已经死了……   嘴张的大大的,手里还握着弹药带,半边身子死死地顶在弹药箱上,程德远知道,这是魏常在活着的时候,必须要依靠弹药箱才能不让自己倒下。   魏常死了,魏常真的死了。   程德远呆呆地看着,忽然,狼一样的哭嚎声,在程德远的嘴里发出。 第104章 兄弟   战场上的硝烟犹未散去,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之中,但那些士兵们却好像根本嗅不到一般,只是疲惫地散坐在阵地之内。   程德远呆呆地看着魏常的尸体,眼眶红红的,眼泪早就已经哭干。   一个大活人,怎么说死就死了?就在半个小时前,还是活蹦乱跳的。   魏常身上的遗物都被掏了出来,两块银元,这是魏常把自己的绝大部分饷银都托长官带给家里之后,自己省吃俭用省下来的。   魏常说了,等到休假的时候,就给自己老娘买上一件新衣服,老娘为自己苦了大半辈子,除了成婚那天,就没穿过一件新衣服。   一本小本子,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关关‘O’鸠,在河之洲。‘OO’淑女,君子好逑”几个字。当中不会写的字,都用一个圈代替了。   程德远知道魏常一门心思想着要学认字,对自己虔诚得好像真正的学生对待老师一样,如果魏常还能够再站起来,程德远发誓一定要把自己的全部知识都一股脑的教给魏常。   原本干涉的眼睛又变得潮湿起来,眼泪又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埋了吧。”杨天云在后面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这次进攻,打死了三十多个日本人,自己这也阵亡了七个。七个活蹦乱跳的兄弟!   战争才刚刚开始,八十九个兄弟,只剩下了八十二人,而战争,还将继续下去……   ……   “标统,大帅电报!”   “大帅说什么?”   “大帅问我处战况如何?”   萧天想了一下:“回大帅,日军已经开始进攻,我军奋力还击,目前日军以一个大队进攻我小黄滩阵地,战况激烈,小黄滩阵地还在我军手中,我已下令小黄滩坚持至明日下午方允许撤退!”   “是!”   萧天在地图上看了一会,拿起了军帽:“来人,去内黄,把蒋杰给我叫到内黄去!”   此时内黄阵地正忙碌成一片,标统大人到了,居然士兵们也都没有注意。进了指挥部,看到蒋杰比自己先到,正在那和司徒耀和马弼争吵着什么。   “拉我的两个队去小黄滩!”   “凭什么?老子在这打的好好的,你现在来抢什么功?”   “耀子,这么说可就没意思了啊,你在这打的畅快,我的弟兄们在那看得眼穿!有好事的,不能让你一个人独享了是不?再说,我可是你的长官!”   “蒋老兄,这长官是长官,可抢功你想都别想!”   蒋杰和司徒耀两个人嗓门越来越大,马弼在边上抽着烟,笑嘻嘻的也不说话。   萧天在那听了一会,眼看居然到了现在还没有人发现自己到了,有些气恼:“都争什么呢?”   “标统!”三个人这才发现标统到了,急忙停止了争论。   萧天让人拿来地图:“咱们的步队营,正在朝日军两翼包抄,最早后天下午,革文军、沈谰哲就可以到达日军左翼。不过我发现咱们的一个疏忽。大黄滩!”   萧天的手在大黄滩的位置重重砸了一下:“现在日军也没有发现此地,一旦日军以一部兵力正面攻击小黄滩,一部兵力侧面偷袭大黄滩,对小黄滩形成夹击之势,同时直接对内黄展开攻击,我军形势危急!”   说着朝蒋杰看了一眼:“蒋杰,你亲自带两个队赶到大黄滩,立即启程,只要日军对大黄滩发起攻击,必须死死给我顶住!”   “是!”蒋杰大喜过望,兴冲冲地走了出去。   “前面情况怎么样了?”   “标统,前后打死四十多个日本人,不过……”马弼先是兴奋地说了声,接着神色有些暗淡下来:“咱们也阵亡了七个兄弟,有个叫魏常的,你也认识,重机枪手,身带重伤,还是一直坚持到了最后……”   “打仗,总会死人的。”萧天神色也暗淡了下:“魏常家里还有什么人没有?”   “就一个老娘,一个弟弟了。”   萧天轻轻叹了口气,慢慢走出指挥部,目光,停留在了小黄滩方向……   ……   “队长,日本人又上来了!”   “那边,拉几个人去那!”杨天云连着放了几枪,亲眼看到一个日本士兵倒在了自己的枪口下,大声喊道。   日军开始集中炮火轰击小黄滩右侧阵地,猛烈的炮火迅速将整个右侧阵地笼罩。   此时在小黄滩阵地身后,十一标炮兵也开始拼命以炮火给予小黄滩支援。但这个时候,日本炮兵较高的作战素质和丰富的作战经验开始得到体现。   炮弹准备的落到右侧阵地,迅速切断了这里和小黄滩主阵地之间的联系。   炮声终于稀疏下来,还没有等人喘上口气,十几个日军士兵已经嗷嗷叫着冲了上来。   李一抖落了身上的尘土,看了下周围,几个兄弟全在炮击中阵亡了。   以前记得长官好像和自己说过如何躲避炮火攻击,可自己记得那次根本没有仔细听,娘的,现在后悔可晚了。   “李一,你他娘的还活着啊?”   “棚目,你也还活着那?”李一欣喜的大声叫了出来。   “娘的,你死了老子都不会死!”棚目屈正连着呸了几声,也不知是吐到嘴里的泥土,还是在那啐着李一的衰话。   “棚目,就咱们两个了!”   “娘的,两个也打!”屈正拿袖子插了下枪:“全体都有,进入战斗岗位!”   “是,进入战斗岗位!”   “打!”   两枝枪同时欢快的鸣叫起来,清脆的枪声一声接着一声,最前面的两个日本士兵一声未哼的倒在了枪口之下。   原本以为在猛烈的炮火之后,这个阵地上已经没有活人了,但是再度遭到打击,让冲锋着的日本士兵变得有些慌乱起来。   这些支那士兵,绝不和之前想像的那么无能!   他们一直都在战斗,从第一枪打响到现在,他们始终都在用自己的武器牢牢的守卫着自己的阵地!   小黄滩,必然成为原田联队里所有日本士兵永远无法忘记的恶梦! 第105章 刺刀,刺刀!   “李一,知道不,老子可是屈原的后代!”屈正放倒了一个日本士兵,在那不无得意的吹嘘了一下。   “吹吧您就!”李一压根就没有把屈正的话放在心上,自己这个棚目,平时老喜欢吹嘘自己身世多么多么不平凡,将来一准是个能成大事的人。   可棚目的话,整个棚里的兄弟没一个当真的。   “小子,你还不信怎么着?”屈正有些懊恼,一边放枪一边还不忘记瞪上李一一眼。   这个小王八蛋,自己要是不死,一准给他穿小鞋穿穿。   “您要是屈原后代,我还是李世民后代呢!”李一也恶狠狠地回了棚目一眼。都这个时候了,还有谁怕谁的啊。   两枝步枪渐渐压制不住日军了,日本人的脸看得越来越清楚了。   “上刺刀!”   屈正大吼一声,一跃而起:“全体都有,上刺刀!”   李一紧随着跃身而起:“报告棚目,全棚上刺刀完毕!”   六个鬼子,虎视眈眈的朝着这里涌了上来。   屈正擦了一下嘴角血迹:“李一,和东洋杂碎拼啦!”   “拼啦!”   李一不要命的冲了上去,恶狠狠的一刺刀扎向了对面的敌人。   “叮当”一声,刺刀相交,李一侧身让过边上敌人,大吼一声,刺刀准确无误的扎进了对手的胸膛!   萧天用刺刀天下无双,十一标的兄弟都是标统大人亲自挑拣出来的,用刺刀一样天下无敌!   那边屈正吼声连连,血光飞溅之中,也是扎倒一个敌人。   忽然听到后面响起怪叫,屈正朝前一蹦,哎哟一声,伸手在屁股上一摸,满手都是鲜血,屈正大怒:   “狗日的东洋人,你扎老子屁股,老子还怎么坐啊,老子和你拼了!”   李一想笑,可是笑不出来,自己大腿上也被扎了一刀,趁着敌人刺刀还没有拔出来的当口,李一狂吼一声,拼尽全力,把扎伤自己的鬼子捅了个对穿过。   一转眼,面前三个敌人已经只剩下了一个,唯一剩下的这个日本士兵,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开始害怕起来。   这个不要命的中国士兵,眼里流露出来的杀气,好像,好像……   狼!狼!   一头已经嗅到血腥味的狼!   “来呀,来呀!”李一嘶声叫着,拖着伤腿,一步步朝着那个日本人走去:“来呀,来呀,和老子拼刺刀,老子是天下第一营的!”   忽然不顾腿上伤疼,疯子一般冲到了日本人面前,就在日本人刺刀将将快要刺到自己的时候,一刀扎在了对手的胳膊上。   那个日本士兵吃疼,怪叫一声扑上,和李一扭打在了一起。   两个人在地上翻滚着,厮打着,李一气力渐渐不支,手臂上的力气也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猛然,李一用尽最后力气一伸脖子,竟然一口咬在了日本人的咽喉上。   日本人疯狂的叫着,疯狂的用拳头打着李一的面颊、眼睛,可是不管怎么用力,下面的这个中国士兵就是死不松口。   李一感到一股热乎乎的东西流进了自己嘴里,血,一定是血!   再坚持一下,再最后坚持一下!   李一的脸被打的麻木了,李一的眼睛被打的都是鲜血,李一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球都被打出来了。   可不能松口,无论如何不能松口!   渐渐的,那个日本人挥出的拳头越来越软,越来越无力了,不久,一个尸体轰然倒在了李一身上。   李一还是不敢松口,他生怕自己一松口,这个日本人就会活过来。   “李一,小杂碎,死了没有。”   当屈正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李一这才拼了命的推开了日本人的尸体。   那具尸体,脸上写满了恐惧、不信。   李一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竟然喝下了那么多的人血!   李一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什么也都看不到了,用力擦了下右眼,一阵巨疼袭来:“棚目,你在哪,在哪,我瞎了,我什么也看不到了啊!”   “在这,朝左面爬。”   “棚目,你在哪啊,我杀了三个东洋杂碎!”   “再朝左一些,对,就这,我也杀了三个。”   李一终于摸到了棚目身边,可朝棚目身上一摸,感觉上都是鲜血。   “李一,我不成了,东洋杂碎在我心口捅了一刀,我要死了!”   “棚目,棚目!我也快不成了,我瞎了啊!”   李一忽然听屈正叫道:“李一,东洋杂碎又上来了,快,给我一刀,再补我一刀!”   一把刺刀塞到了李一手里,屈正握着自己兄弟的手,把刺刀对准了自己已经受了重伤的心口:   “就这,来一刀。”   “棚目,我扎了啊!”   “扎啊,我还真告诉你,我真是屈原的后代,我老祖宗投江而死,我自杀而死,总算没有辱没了祖宗颜面!”   屈正笑着,然后死死握住了李一的手。   李一一用力,刺刀深深的扎了进去……   李一也想自杀,可是却真的没有力气再拔出那把刺刀了……   李一靠在棚目的尸体上,忽然大声唱道:   “辎重第一营,出了个萧疯子;刀砍广泽猪,枪挑腾野狗,我们辎重第一营,专打狗杂碎!   辎重第一营,出了个萧疯子;大块把肉吃,大碗把酒喝,我们辎重第一营,北洋第一营!干干干,干死东洋狗杂碎!”   边上响起了无数脚步,李一虽然看不到,可是能感觉到,他大声叫着:“东洋人上来了,全体都有,上刺刀!”   他想起来,可是却起不来,几次努力都失败了,李一终于放弃,软软地躺在棚目的尸体上,然后忽然笑道:“东洋人?”   “是的,士兵,你的英勇作战,让我们深受感动,但现在你的使命已经结束了!”   李一又笑了:“东洋杂碎,爷爷够爷们不?来,给爷爷来个痛快的,爷爷谢了你了!”   日本军官沉默着,然后说道:“士兵,你的番号?”   “老子是辎重第一营的,天下第一营!”李一大声笑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然后,无数的刺刀落到了他的身上…… 第106章 汉奸   “哥,多少吃一些吧。”小玉把冷了又热,热了又冷的饭菜重新端了上来,眼睛里满是担忧:   “昨晚上你又一夜没睡,再这样……”   萧天揉了一下眼睛,伸展了下胳膊,握住了小玉的手:“来,陪我一起吃。”   小玉倒怔了一下,从安阳事件开始,自己丈夫终日都是皱着眉头,满面阴云,可战争真的爆发了,却一反常态,变得温柔起来。   萧天几口扒下半碗饭:“小玉,明天开始,我的指挥部将直接移到内黄,家里就剩你一个了……”   小玉点了点头,萧天起身拿过一个盒子,走回来坐下,打开盒子,里面是支小巧的手枪:“这是前段时候,约翰送给我的,射程近,威力小,就是看着好看,我拿着用处不大,留给你。”   以前萧天教过小玉打枪,可真要把枪带在身上,小玉还是有些害怕,萧天又轻轻握住了小玉的手:   “安阳城里日本探子多,咱们门口虽然有卫兵,可万一……”   说着抬起头来,盯着小玉:“只要日本人踏进这间屋子,打死他!”   小玉害怕,可萧大哥的眼神,让自己渐渐鼓起了勇气,用力点了点头。   萧天有些愧疚:“小玉,本来大帅说要把你接到京城,可是被我拒绝了,我总觉得在这个时候,我的家人留在这里要好一些……”   “我知道……”小玉莞尔一笑:“哥,你忙你的去,男人都是做大事的,你别顾虑这里,家里有我呢。”   萧天微微笑了一下,手略略用了下力……   ……   “渡边君,你太让我失望了。”几次进攻失败,却让原田淆一依旧没有太多愤怒:“在支那军队面前,帝国从来没有遭遇过这样失败。萧天是日本陆军公敌,难道他的部下也都是我们的克星吗?”   渡边伍雄头垂得低低的:“让您失望了,大佐阁下,但是支那人的火力非常凶猛,并且……并且他们士兵的作战决心非常强大!”   “那么你的作战决心呢?”原田淆一淡淡说道:“在支那人面前,你,帝国军官,作战决心难道已经不再有了吗?”   渡边伍雄眼里闪动愤怒,咬牙切齿:“大佐阁下,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如果这次再不能拿下小黄滩,我将自杀谢罪!”   “我们之前都低估了支那人的抵抗决心,不要轻言自杀,你是帝国的军官,还没有完成天皇陛下交给你的使命!”原田淆一摇了摇头:“把夏侯远山叫进来。”   “夏侯先生。”看到夏侯远山,原田淆一的脸上堆满了笑容:“请坐。”   “大佐先生,有什么事您就说吧。”夏侯远山有些畏惧的坐了下来。   原田淆一微微笑着:“夏侯先生,我们的进攻遇到了一些小小挫折,小黄滩方向,支那人的抵抗非常激烈,现在我需要你做的,就是找到支那人防御上的薄弱点。”   “地图。”夏侯远山没有任何迟疑地说道。   当地图摊开之后,夏侯远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般,自信从容:   “大佐阁下,您看,整个内黄阵地,都是以小黄滩为支撑点,萧天的目的,是在这里拖住贵军,而后再以内黄核心阵地继续抵抗,让两翼军队完成对贵军包抄。   包围,必须以绝对优势之兵力完成,因此萧天在内黄安排的兵力并不是很多,主要集中在了小黄滩和内黄核心阵地,而忽视了一个地方,大黄滩!   如果大佐阁下能够派出一支部队,以最快速度抢占大黄滩,则可以对内黄侧翼发起攻击,再配合正面之强大攻势,则萧天必败无疑!”   原田淆一的眼睛死死盯着地图:“萧天没有在大黄滩安排兵力?”   “起码在我投诚之前没有!”   “好!夏侯先生,如果真的能够击败萧天,那么你将是帝国的功臣!井口刚也!”   “大佐阁下!”   “井口君,立即指挥你的部队,抢占大黄滩!”   “是!”   “渡边君!”   “在!”   “继续对小黄滩发起强攻,不给支那人有任何喘息机会!”   “是!”   “一个小时之后,发起总攻,彻底击溃支那军队!”原田淆一忽然之间变得杀气腾腾:“我命令,从现在开始,帝国军队枪口之下,不分军人平民,格杀勿论!”   “是,不分军人平民,格杀勿论!”   杀气一下从原田淆一脸上消失得无影无踪:“夏侯先生,你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夏侯远山点了点头,起身告辞。渡边伍雄犹豫了下:“大佐阁下,您真的相信这个支那人吗?”   “支那人是不可信的,但有些支那人完全可以相信。”原田淆一笑了一下:“这种人的名字叫汉奸,他们为了自身的利益,可以出卖一切。你们注意到了吗?夏侯远山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他不甘心永远屈居萧天之下,那么在这种情况之下,投靠我们是他最好的选择。”   说着好像若有所感:“要想彻底征服支那,像夏侯远山这样的人是必不可少的。虽然现在帝国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征服支那,但我们已经可以考虑多培养一些这样的人,一旦帝国正式启动战争步伐,这些人或者将成为决定性的力量!”   “大佐阁下,我明白了!”渡边伍雄用力点了下头。   “好了,去吧。”原田淆一挥了下手:“把支那人的阵地给我夺下来,把萧天的脑袋送到我的面前,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是!”   原田淆一走到窗口,炮声依旧在那激烈的轰鸣,原田淆一忽然发现,中国并不是那么好征服的。   北洋的强大,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像,即便一个小小的十一标,也表现出了顽强的战斗力。   自己必须要把这些情报,汇报给国内,要想征服支那,必须先解决掉北洋,尽管现在帝国还不具备这样的力量,但像萧天这样的人却绝对不能在支那继续出现了! 第107章 “新扩哦”和“干你娘”!   “全体都有,报数!”   “报告队长,弟兄们还剩下五十一个!”   杨天云只觉得自己浑身骨头都快要散架了,疲乏的坐在地上,掏出一包烟来,闷声不响的大口大口抽着。   八十九个兄弟,活着的就五十一个了,第一天的战争却还没有过去。   对中国军队开始重视起来的日军,还是表现出了他们的顽强和丰富的作战经验,而自己和手下的这些兄弟,也终于体味到了战争的残酷性。   坐在重机枪边上的程德远,脸上满是尘土和血迹,这个平时老喜欢卖弄自己学问的读书人,自从魏常死后,整个人都变得沉默了不少。   火炮又开始对射起来,可这一切已经让士兵们觉得麻木了。   炮弹在头顶上呼啸着,爆炸声就在不远处轰然做响,可是士兵们就这么坐着,没有一个人愿意站起来的。   等到炮声一停,就又该继续战斗了。   “杨天云,杨天云!”   忽然,一个声音在阵地后面响起。   “谁?”杨天云翻身而起,等看清了来人,嘴一下张大在了那里:“穗子?你,你来这做什么?”   穗子,司徒定倭,这个八岁的娃娃大摇大摆的在杨天云身边一屁股坐了下来:“没事,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打东洋人,来看个热闹呗。”   “耀子知道不?”   “干爹?他正在那忙着呢,哪有空来管我?”穗子笑嘻嘻地凑了上去:“杨天云,给我一枝枪呗。”   “滚!滚蛋!”杨天云正想把穗子赶回去,忽然士兵们的声音四处响起:   “东洋人上来了,东洋人上来了!”   “穗子,你给老子呆在这,哪也别去,伤了小命,我没办法给你干爹交代!”杨天云大叫了声,哪里还有空来管穗子,端着枪大吼起来:   “全体都有,准备战斗!”   枪声劈劈啪啪的好像放爆竹一下响了起来,阵地里士兵们的呼喊声此起彼伏。脏话、骂声响成一片。   这是穗子第一次亲身经历战争,可这个八岁的孩子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害怕,反而还津津有味的蹲在后面仔细看着。   一个士兵中弹倒下,就倒在穗子身边,鲜血顺着士兵的身子流下,可这士兵居然还裂嘴朝穗子笑了一下:   “小子,怕了吗?”   穗子摇了摇头:“你还没死呢,为什么不继续打东洋人?”   笑意僵硬在了士兵的脸上,被个孩子嘲笑,是绝对无法容忍的事情。竭力想要站起来继续战斗,可试了几次,剧疼却让士兵不得不放弃了这样的打算。苦笑了下,士兵说道:   “得,看来还真被你小看了。”   穗子却指了一下步枪:“这东西,怎么用?”   士兵张大了嘴,好像不相信这孩子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过了好大一会才说道:“拉动那个枪栓,扣下那个扳机……”   穗子吃力的把枪放了上去,按着士兵教的,用尽全部力气扳下了那个扳机。   “轰”的一声巨响,穗子几乎要被撞飞出去。解开衣服,发现后坐力已经把自己身上撞出了一块淤青。   穗子却一点也不在乎,把枪支撑在阵地上,双手抓住枪秉凹口,又是一声枪声传出。   “疯子,又是一个疯子!”受伤的士兵看着这个孩子,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一天,是穗子第一次上战场,这一次,也是穗子第一次打枪。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6 . c o m   没有任何害怕,没有任何不适应,也许这个孩子,从一出生开始就是为了战争而生的吧……   这一次日军的进攻,比任何一次都要更加疯狂。   大队大队的日军,在炮火的支援下,层层叠叠涌了上来。   炮火在那对射、机枪在那对射、步枪在那对射!   不断的有士兵倒下,中国士兵,日本士兵。可却没有一个人害怕退缩的,似乎这一次,双方已经决定在这较量出个高下。   “新扩哦!新扩哦!”   那些日军指挥官不断的挥动着指挥刀,不断的从嘴里发出这样的叫声。   “新扩哦!新扩哦!”   那些日本士兵也不断发出这样的喧嚣,似乎这样的喊声充满了魔力,激励着这些日本士兵完全不顾生死的朝前涌去。   “队长,狗日的东洋人在那叫些什么呢?”   “进攻,他们在叫进攻!”杨天云大声吼着:“顶住,弟兄们,明天天黑之前,不许放一个东洋杂碎通过!”   “干你娘的东洋人!”   不知道是谁,发出了这样的大声叫唤。   “干你娘的东洋人!”   阵地上一齐发出了中国士兵的呼声,过了会,似乎觉得这个叫法费事,又有一个士兵大声叫了起来:   “干你娘!”   “干你娘!”中国士兵们齐齐大叫,喊声竟然压过了枪声。   一时间,进攻方不断叫着“新扩哦”,防守方大声叫着“干你娘”!两军除了要在战场上分出胜负,好像在叫喊声上也同样要决出高低!   日军这次进攻完全是在拼命了,前面一排倒下,后面一排又迅速补充了上去。   渡边伍雄精赤着上身,不断指挥着两挺重机枪疯狂向中国阵地扫射,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够再失败了,帝国军人的尊严决不能在自己这里丢失!   中国阵地上的那挺重机枪实在太疯狂了,在几次的进攻中,一半以上阵亡的日本士兵都倒在了那挺重机枪上。   “可怕的死神”,已经有日本士兵开始悄悄的称呼那挺机枪。   在两挺日军重机枪的压制下,程德远却表现得愈发疯狂起来,握在扳机上的两只手,已经完全变得麻木起来。只知道机械地死死扣动在那。   无论如何,都不能被东洋杂碎压制住,这是小黄滩唯一的重火力点,一旦失去了这个火力点,后果将会变得不堪收拾。   子弹不断的在程德远周围飞溅,几次都几乎要击中程德远,可是程德远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程德远怕死,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死,程德远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勇敢。   可是到了这个火热的战场,无论之前再如何怕死,死亡带来的恐惧也会在纷飞的枪炮声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108章 刺刀见红,不许后退!   “协标统,离大黄滩还有十里!”   蒋杰还没有来得及恩上一声,前面探马已经飞马而来:   “协标统,日军正在向大黄滩进军!”   “什么?”蒋杰吃了一惊,一旦大黄滩落到日军手里,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弟兄们,冲,都给我冲,一定要比东洋人先拿下大黄滩!”   “冲,冲啊!”   呼啦啦的,那些个弟兄一个个都不要命的飞奔起来。   天天的负重越野跑,在这终于发挥出了作用……   ……   “少佐阁下,支那人的军队正在向大黄滩进军!”   “八噶,全速前进,抢占大黄滩!大日本帝国战无不胜!”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井口刚也发出了同样的命令……   ……   两支军队都在赛跑,和对手赛跑,和自己赛跑!   “协标统,前面就快到大黄滩了!”   “协标统,日军一个先头小队即将到达!”   蒋杰大口喘息:“上刺刀!把东洋杂碎给我赶出去!”   “上刺刀,把东洋杂碎赶出去!”   “哗哗”声不断响起,一把接着一把雪亮的刺刀在阳光下泛出让人心寒的光芒。   用刺刀,把东洋杂碎赶出去!   兄弟们狂呼着,大叫着,争先恐后,疲劳、恐惧,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丝毫也都感觉不到。似乎这些中国士兵,根本就是为了这一天而生!   几十个中国士兵和几十个日本士兵,几乎同一时间冲入了大黄滩,白刃格斗,不用任何军官下达命令瞬间爆发!   刺刀相交,士兵嘶吼!   刺刀“叮叮当当”的不断发出碰撞声。一个中国士兵刺倒了一个敌人,可还没有等他把刺刀从敌人身上拔起来,已经一个踉跄,血,从自己的心口冒了出来。   “刺刀见红,不许后退!”   这是蒋杰的吼声。   这个从丹麦留学归来,一心报效国家的青年军官,从来也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在这样的场面下和日本人浴血搏杀!   他所想的,是指挥着迟早有一天都会强大的中国军队,指挥着千军万马在战场上和敌人一较生死,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可是现在,已经什么都不管了,不顾了!   这些自己就是野兽,就是狼!要么撕开敌人的喉管,要么自己的喉管被敌人撕开!   日本士兵也同样表现出了他们的凶悍,在中国士兵的刺刀下,没有任何退缩,也同样和中国士兵一样舍生忘死的在那搏杀。   两边士兵都很清楚,不能退缩一步!退缩,就意味着把这里拱手交给对方!   “刺刀见红,不许后退!”   蒋杰又大声吼了起来。   不许后退,也没有地方可退!这里,就是自己的战场!   这是毅志的较量,也是时间的较量!   搏杀着的士兵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可谁都没有任何放弃的意思!双方就如冷兵器时代一样,用刺刀、用枪托、用拳头、用牙齿,用身上每一寸可以利用的地方扭打在一起!   “弟兄们,抢占阵地,杀光东洋人!”   忽然,俞飞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大批的中国士兵冲进了战场!   “俞飞,抢占大黄滩,构筑阵地,不许再放日本人进来!”蒋杰嘶声力竭吼着。   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到了,终于到了!在这场和时间、和日本人的赛跑,自己终于赢了!   那口气一旦松了,蒋杰几乎要瘫倒下来。   一个日本士兵趁着蒋杰没有防备,一把刺刀呼的一下向着蒋杰背心捅了上去,正在生死瞬间,枪声响起。   蒋杰回身,看到偷袭自己的日本士兵已经倒在血泊之中,朝着边上看去,一俩河南害怕的俞飞手中的枪口还在那里冒着热气,俞飞哆嗦着嘴唇说道:   “协标统,你,你可欠我一条命啊!”   蒋杰苦笑了下,这个俞飞好歹也是个队官了,居然胆子还是那么小,杀个人竟怕成了这样。   从双方前锋部队同时进入大黄滩,同时展开搏杀,到中国军队占领大黄滩,不过只有短短的十分钟不到,可就是这短短的时间,却决定了整个战场的走势。   井口刚也的心情毫无疑问是沮丧的,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几十个部下葬送在了大黄滩,而是战略目标无法达成!   夏侯远山的计划是正确,可是失败的却是自己。   只要能够早行进几分钟,只要路上能够再加快一点,也许现在在大黄滩的,是自己!   可是,战场上永远也都没有也许!   “八噶!夺取大黄滩,前进!”冷静下来的井口刚也,迅速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这个参加过日俄战争,有着丰富作战经验的日本军官,知道现在中国军队也刚刚进入大黄滩,阵地尚且没有构筑,正是把大黄滩重新夺取过来的最好机会!   一旦错过,攻击势必又会和小黄滩一样陷入僵持状态!   对大黄滩的二次争夺很快展开!   大批大批的日本士兵,在准备根本就不充分的情况下,汹涌着向大黄滩发起了攻击。   同样准备不充分的中国军队,也迅速展开还击。   大黄滩之战,就在这样的情况下爆发!   枪声弥漫在大黄滩,中国军官不断大声激励着自己的部下奋勇作战,不断在指挥人手构筑简易阵地。   日军占着人数上的优势,呼啸着一波一波朝前涌来。   炸弹不断的从中国士兵手里扔出,“轰隆隆”的爆炸声奋力阻挡着敌人的前进。   随着重机枪的到来,局面迅速得到了控制。   重机枪,永远是这个时代防御战中最有效的武器。   “哒哒哒”的机枪声,就如同小黄滩一样,开始收割日本人的生命。   但是日军表现得太疯狂了,前面的同伴如同稻草一般倒下,后面的士兵又不顾一切地冲了上来。   这就是日军士兵的经验在帮助着他们,这些日本士兵知道,不管付出多少代价,也务必要在中国军队立足未稳的情况下占领这里。   不然等中国军队站稳了脚跟,自己付出的代价远远要比现在更加沉重! 第109章 兵痞   “蒋杰已经抢占了大黄滩,小黄滩方面仍在激战之中,杨天云部损失较大,我欲进行增援!”   司徒耀的报告让萧天抱着双臂很久没有说话,过了好大一会问道:“左右两翼运动如何?”   “日军已经察觉出了我军正在从两翼进行包抄,在正面加紧攻势的情况下,也分出一部分力量进行侧翼防守。”   “你们知道我有一个好朋友曾经说过什么话吗?”萧天忽然嘴脚动了一下,好像在那笑了:“日本有两个东西最不可取,一个是教育,还有一个是军事。”   看着部下有些茫然,萧天终于笑了出来:“日军只知道一味在正面强攻,尤其是在大小黄滩都已经控制在我军手上的情况下,还是一成不变,拼命企图用士兵的性命换取胜利,两侧完全暴露给了我军。一部分力量?原本人数不多,要么干脆全部投放到正面战场,要么干脆加强两翼,由进攻变成防御,可日本人却偏偏选择了最下策的办法!马弼!”   “到!”   “你拉一个队上去增援小黄滩,但必须只能在明日中午前到达!”   “是!”   萧天冷冷笑了一下:“再让杨天云坚持一下,把日本人再放进来一些!”   马弼大声应了,迟疑了下:“标统,从目前的状态看,我军继续坚守,乃至于打败日军问题都不是很大,不过一旦原田大队被歼灭的话,会不会让战争进一步扩大?”   “是啊。”司徒耀接口说道:“我和马弼讨论了一下这事,毕竟咱们手里只有那么一点本钱,打一两场仗咱们打的起,可要真把战争蔓延扩散下去,只怕……”   “只要这次赢了,日本人就不可能继续扩大战争!”萧天一笑:   “你当日本人真的想打?他们唯一没有想到的,是咱们用如此强硬的态度去对待他们所谓的最后通牒。骑虎难下,不得不打!日本没有那么大的力量,能把战争继续扩大。咱们只要打赢了,日本内部自己就会先乱起来!”   说着看了两个部下一眼:“现在不要去考虑日后的事,先把眼前的仗打好!目的只有一个,给我干净利落的把原田大队吃了!”   小黄滩阵地,下午5点30分。   对面的日军正在重新集结队伍,也许这将是今天最后一次战斗。   阵地前一地的尸体,日军前后四次进攻都被弟兄们打退,杨天云检点了一下,自己这还剩下三十九个兄弟。   不对,三十八个,那个叫穗子的小屁孩根本不能算是士兵。   拿了一个冷馒头扔给穗子,杨天云轻轻踢了他一脚:“穗子,怎么样,打仗好玩不?”   “好玩!”穗子的回答让杨天云倒怔了一下,就见穗子一边津津有味的啃着馒头,一边说道:   “我以前听说书的说岳爷爷打金兀术,先故意失败,把金兀术引到埋伏里,然后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咱标统大人为什么不这么做?”   “屁!”杨天云啐了穗子一下:“说书的能和真的打仗比?瞧见没有,现在都是大炮机枪了,那时候都有这些东西吗?”   “反正将来要是我能当官,我就按照岳爷爷的办法打!”穗子不满的嘟囔了一句。   “队长,东洋人准备进攻了!”   杨天云弹簧一样从地上跃起,刚才还三三两两的士兵们,也都迅速进入各自岗位。   望远镜里看到,几个日本军官正在那里大声呵斥着什么,日本士兵一个个站得笔直,不断的在那大声回应着什么。   “东洋人这次是想要玩命了。”杨天云自言自语了句,随即吼道:   “弟兄们,都打起精神来!东洋人要上来了,顶过这次,晚上许就太平了!”   例行公事一般的炮击开始,日军开始向阵地涌来。   不需要任何命令,士兵们都静静的在等待着,没有一个人说话。   程德远居然也学会了抽烟,朝阵地外看了一眼,脸上什么表情也都没有,蹲在那里“吧嗒吧嗒”抽着卷烟,好像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职责。   “打!”   这一声命令传到耳中,程德远的手却好像上了发条一样,分秒不差的弹到了机枪上。   嘴里依旧叼着半截卷烟,手里的机枪却开始吼叫起来。   从战争开始到现在,程德远用了最短的时间,把自己从一个读书人变成了一个士兵,然后又变成了一个对战场上发生的一切都再也无所谓的兵痞。   也许程德远过去会认为“兵痞”是个贬义词,但现在却完全不这么认为了。   边上传来一声沉闷的倒地声音,程德远都不用看,知道自己的弹药手又阵亡了,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大叫了一声:   “再来一个!”   一个瘦小的身影猫着腰冲了过来,程德远看了一眼:“穗子?”   “秀才,我看都看会了!”穗子笑嘻嘻的大声说道:“秀才,等有空你教我读书呗?”   程德远心里紧了一下,这话听起来那么熟悉,以前魏常也经常这么和自己说。两只握着扳机的手握的更加紧了,似乎要把全部的郁闷都从机枪里宣泄出去:   “成,等打完了这仗,我要是还活着,我一定教你读书!将来做什么,都别当兵!”   “秀才,我还就喜欢你们这样的!”   “小王八蛋,这有什么好的?除了饷银高点,打起仗要就要死人的!”   “反正我就是喜欢!”   “小王八蛋,将来没准你能有出息!”   机枪的轰鸣声,很快将一大一小两个人的对话淹没。   日军潮水一般冲了上来,阵地上机枪、步枪、炸弹拼命的发出让人颤抖的吼叫,生命在这里成了最下贱的东西。   炮弹不断的在阵地上爆炸,可这些士兵早已经已经无动于衷。早死晚死,其实没有多大分别。   麻木了,这些士兵都已经麻木了,感觉不到痛苦,感觉不到死亡的害怕,战争对于这些士兵来说,已经变成了一个伤亡数字的游戏而已。 第110章 夜袭   夜色悄悄降临,枪炮声却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   日本士兵似乎完全陷入到了疯狂之中,无论对面的火力有多凶猛,无论自己这里付出了多少巨大的损失,都毫不在乎,一波接着一波拼命向上冲着。   战场上混合着血腥味、死人味、硝烟味的古怪气味几乎要让人窒息。   那些第一次走上战场的中国士兵,也是第一次遇到如此疯狂,如此不要性命的部队。日军,完全是在拿人命铺垫一条道路。   日军的唯一战术,就是死人!   人弹,每一个日本士兵在此刻都成为了人弹!   而此时在大黄滩阵地,完全相同的一幕也正在上演着。   小黄滩中国士兵总算还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可是成功抢占了大黄滩的中国士兵,却在第一时间就陷入到了可怕的恶战之中。   在大黄滩落到中国军队手中之后,井口刚也做出的最正确,也是最可怕的决定,就是不顾一切,无论付出多么惨重的代价也要把大黄滩重新夺回来!   日军士兵波浪一样一浪一浪席卷向中国军队,面对不断增加的伤亡,井口刚也脸上看不出有任何表情。   一直到了天黑,伤亡惨重的日军这才暂时停止了进攻。   蒋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口大口喘息着。   “疯了,那些东洋人疯了!”俞飞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脸上余悸未退:“我估摸着,能有两百多东洋人被打死了。”   “咱们的人呢。”蒋杰在身上摸出了一包烟,点着了一根,顺手把烟扔给了俞飞。   俞飞抽了一根出来:“死了四十二个兄弟,伤了二十来个。对了,还有一个被吓疯了。”   如果换成以前,蒋杰毫无疑问的会鄙夷那个被吓疯的士兵,但现在,蒋杰却一点感觉也都没有,甚至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看着那么多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面前,看着满天飞舞的断胳膊断腿,稍稍胆小一些的人都会被吓疯吓傻。   蒋杰就是奇怪,怎么俞飞那么胆小的人居然一点事没有?   “我,我不是一直在后面指挥吗……”面对蒋杰的疑问,俞飞尴尬地笑了一下,很快把话题岔了开去:“协标统,你说东洋人晚上会攻击咱们不?”   “不知道。”蒋杰老老实实的摇了下头:“这事没准,指不定那些东洋人晚上就得打过来。”   俞飞哆嗦了下,赶紧朝周围看了看,似乎在那寻找能让自己逃跑的地方。   蒋杰苦笑了下:“俞飞,我说你当初可讲义气的很那,怎么一到了战场,就成了这个样子?”   “协标统,讲义气是讲义气,打仗是打仗,对不?”俞飞赔着笑脸说道:“那天你们都要陪着三哥死,我要跑了,将来还怎么做人?可打仗就不一样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是不?”   蒋杰无言以对,也许俞飞当兵本身就是一个天大错误……   日军似乎不太习惯在晚上发起进攻,入夜之后,喧嚣了一天的战场,终于出现了难得的安静。   蒋杰捅了下俞飞:“我忽然有个想法,咱们趁着夜里,打东洋人一下?”   “什么?”俞飞怔在了那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协标统,咱们的任务是坚守住大黄滩,标统可没有下达主动出击的命令那?”   蒋杰沉默了下:“标统是没有下达,可你看,今天打了一天,咱们是打死了不少敌人,可自己损失也够大的。日军本来人数就远远超过咱们,要是明天还这么打,只怕不用等到完成包围,咱们就得死一大半兄弟……”   俞飞艰难地咽下了口口水:“成,你是协标统,你怎么说就怎么地……”   “集合!”   “集合!”   军官们的声音低低响起,士兵们被迅速召集起来。当夜袭日军的命令下达之后,士兵们先是吃了一惊,接着又变得有一些兴奋起来。   老实说,白天的战斗让这些兄弟们憋了一口气。   虽然成功抢在日军之前占领了大黄滩,可从头到尾都是日本人在进攻,简直就是在那被压着打。   这次夜袭能不能成功,不是士兵们要去考虑的。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把白天的这股子气给宣泄出去!   “咱们分成两个部分,我和俞队官各带一部。”蒋杰低声吩咐着自己的弟兄们:“每人都上刺刀,携带两枚炸弹。接近日军营地,先把炸弹都扔出去,然后左右两股一齐杀进去!趁着东洋人没有反应过来,给我见人就杀!记得,十分钟,十分钟后立即撤离!”   “是!”   “一个小时之后出发,立即准备!”   蒋杰说着,不无担心地看了一眼俞飞:“记得,动作要猛,要快,俞飞,这次不是闹着玩的,千万千万不能害怕!你要真的不敢冲上去,就带几个人在后面指挥……”   俞飞长长松了口气,连连点头。   心里多少有些怪萧天,三哥也真是的,明知道自己胆子小,还非把自己拉到上面去。   蒋杰这些人都是打起仗来不要命的,自己可不一样,自己最大的理想就是当个文书官什么的,薪饷一两银子不少,又不用上战场拼命。   原先也和三哥提过几次,可每次三哥都笑着拒绝了,说什么不会看错的,自己迟早都会成大事。   成大事?自己这样的人能成什么大事?在这积攒够了银子,自己说什么也不再穿这身皮了。带着银子回到老家,买上几亩地,太太平平的过完这一辈子也就是了。   时间在那一分一秒的流逝,两队中国士兵都已完成准备。   重机枪被调给了俞飞,或许这样能给他增加一点胆量也说不定。   “出发!”蒋杰挥动了下拳头,低声说道。   中国军队的第一次主动出击,由大黄滩开始。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蒋杰违反了萧天下达的坚守阵地的命令。   可这一次主动出击,又能够给十一标带来一些什么? 第111章 俞飞创造的奇迹   夜色沉沉,四周静的让人有些害怕。   日军军营门口,站岗的哨兵四周巡视着,不过从本能让这些日军哨兵认为中国军队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月色下,中国士兵开始静悄悄的聚集在了日军军营周围。   看了一下时间,蒋杰的手举了起来。   当这只手落下来的一瞬间,无数的炸弹从士兵们的手里扔了出去。   “轰隆隆”的爆炸声,瞬间刺破了夜色的宁静,伴随着日军哨兵的哀号惨呼,大队大队的中国士兵呼啸着从藏身之处冲出。   炸弹奋力从士兵们的手里投掷而出,火光中,中国士兵刺刀闪亮!   军营里乱成了一团,日军士兵无论如何也都想不到,中国士兵会在这个时候,用这样的方式进行反击!   几个日本人慌慌张张的冲出营房,无数雪亮的刺刀闪电一般没入了他们的胸膛。   “杀啊!冲啊”   中国士兵的喊杀声遍布整个军营,到处都是火光,到处都能见到奔跑的士兵。   “冲,冲!”俞飞挥动着手里的枪,大声叫着。   士兵们几乎都冲了出去,俞飞胆战心惊的看着远处乱成一团的日军军营,带着一挺重机枪和几个士兵躲避在了黑暗之处。   万一日本人从惊慌中醒来,忽然带队朝自己这个方向冲来,那就糟了。   重机枪手也是个马屁精,一眼就看出了队官的胆怯:“队长,要不咱们去那?我刚才看过了,那地方僻静。”   俞飞连连点头,赶紧指挥着这挺重机枪去了马屁精说的地方。这里是一个小小的制高点,地势不错,晚上又不太容易让别人发现,这让俞飞心里放心了不少……   ……   “少佐阁下,支那人冲进来了,到处都是!”   “抵抗,抵抗!”井口刚也疯狂的大声叫道。   “少佐,为了您的安全,请立即离开这里!”   “不!”井口刚也红着眼睛叫了起来:“我是帝国的军官,绝对不会做任何有损帝国军人荣誉的事情!”   “您不光是军官,更是一个指挥官!来人,保护少佐阁下撤离这里!”   几个忠诚的部下冲了过来,不容分说的架起了井口刚也撤离军营,哪怕事后会遭到严厉处罚,为了长官的安全现在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这个时候包括井口刚也在内的所有日本人都不知道,蒋杰仅仅下达了攻击十分钟的命令。   人数上,中国军队并不占据优势,一旦让日军反应过来,很有反过来被包围的可能。   如果让井口刚也和他的部下们再做一次选择,他们绝对会选择再坚持一下,如果让井口刚也的部下知道他们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的少佐离开这里……   ……   “队长,看!”   “什么”俞飞一个激灵。   “好像是日本人,对,对,是日本人!”   顺着部下手指的方向看去,几个日本人正匆匆朝着这里走来。   这个时候的俞飞,紧张到了极点,那个马屁精重机枪手凑过去低声说道:“要不,咱们逃吧?”   “逃?笨蛋,丢了重机枪的责任你负得起?”总算俞飞头脑还算清楚,一枪不发就把重机枪丢人,就算三哥也保不了自己了:   “打,给我打,就这么几个人,等大队东洋人到了咱们再跑也算有借口!”   机枪“哒哒”的吼叫起来,夜色之中一串串的火光喷射而出。   这里的地形对于俞飞来说太有利了,月色下,这几个日本人简直成了活靶子。   机枪拼命的在那吼叫着,就如同不要钱一般。俞飞捂着耳朵蹲在一边,只保佑着这挺重机枪千万能阻挡住东洋人冲上来。   “队长,队长。”机枪声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不打了,打啊!”俞飞闭着眼睛说道。   “队长,日本人,好像都被咱们打死了。”   俞飞这才将信将疑的睁开了眼睛,探头探脑的朝前面看了一下,果然,几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前面一动不动。   朝周围看了看,应该没有其他日本人了。大着胆子站起了身,使唤着哆嗦的双腿,在部下的保护下咬着牙摸了上去。   到了那,一看,几具日本人的尸体几乎要被打成了马蜂窝。   “我的妈呀,打死了八个。”俞飞拍了一下胸脯,好像还是不敢相信似的,接着一怔,目光落到了一具尸体之上,接着一声欢呼从俞飞嘴里发出:   “娘的,打死一个少佐!”   “少佐?”   “少佐!少佐!”俞飞变得兴奋起来:“娘的,这什么运气,别,别是日本人的指挥官?”   “队长,撤退,撤退信号!”   “走,走啊!”俞飞第一个扭头想走,忽然想起什么:“把这具尸体给老子带上!”   俞飞猜的没有错,这具尸体,正是日军少佐井口刚也!   没有人会想到井口刚也会死在这里,更没有人想到井口刚也会死在俞飞手里!   即便撤退回大黄滩的蒋杰,亲眼看到了这具尸体,依旧不敢相信,这人是俞飞打死的!   “协标统,从尸体的军衔和随身携带的文件看,的确是日军指挥井口刚也少佐!”   报告终于让蒋杰从震惊中醒了过来,指着尸体,看着俞飞:“你?真的你打死的?”   俞飞得意洋洋:“协标统,这还能有假的?这不,您可也亲眼看到了。我当时一看那几个东洋人,我就知道准有大鱼在里面。咱也是三哥的兄弟,总不能给三哥丢脸是不?当时就下了命令,哒哒的几串子弹过去,可不就解决了?”   俞飞的话,蒋杰半句都不相信,这人要真有那么勇敢,世上可再也没有半个怕死的人了。   可井口刚也的确确是俞飞打死的,这人运气也算邪门到了极点。   打仗,看来有的时候的确需要一些运气。   蒋杰忽然有些明白,标统为什么一定要把俞飞安排在前线部队了,这个胆小如鼠的军官,有的时候总能创造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奇迹出来。 第112章 转折   井口刚也的意外被击毙,让战争出现了戏剧性的转变。   当战场上无数的偶然构筑在一起之后,战争便不再顺着任何人的意愿进行。   大黄滩的日军陷入混乱之中,失去了指挥的他们,一直到了天亮才勉强制止了这样的慌乱。   显然,原本制定好的进攻已经无法再次发动,对于日军来说,在战争开始后的第一天就被迫面临失去最高指挥官是从来也没有遇到过的事情。   而做为大黄滩中国军队的最高指挥官,蒋杰很快捕捉到了这一良机。   手头全部可以利用的力量,都被集中起来,在天色微亮的时候,迅速再度投入到了反击之中。   中国士兵的信心被无限的提升起来,日军不过如此,在夜袭下他们同样会害怕、会慌乱,他们的指挥官一样也能被轻易击毙!   山呼海啸的士兵向着日军军营奋勇冲击,距离上一次被袭击仅仅过去了非常短暂的时间,日军并没有完全从惊慌中清醒过来。   在中国军队的突击之下,日军的抵抗完全没有任何章法,失去了指挥官的他们,信心士气受到了严重打击,军队在甫一接触即开始呈现溃败迹象。   接替井口刚也指挥的山本中尉,被迫下达了撤退命令。   这是之前完全无法想像的,抢占大黄滩的行动败给了中国军队,而现在在中国军队的强力突击之下,做为“花一样的梅泽旅”的一部分,竟然在开战的第二天就不得不在中国军队的强力攻击之下后撤。   “命令,停止追击,就地构筑防线!”蒋杰大声说道,战果完全出人意料,原以为会面临的艰苦防御作战,却演变成了一场追击战!   日军再派来新的指挥官接替井口刚也,重新组织进攻,也需要一定时间,而现在对于整个战场来说,时间成了最宝贵的东西!   在大黄滩的战斗中,蒋杰出色的完成了任务,而还有一个之前并不起眼的军官,却成了战场上最耀眼的明星:   俞飞!   这个胆小怕死的军官,却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改变了整个战斗的进程。   晨,7时,内黄指挥部。   “什么,击毙日军少佐井口刚也,击退大黄滩之敌?”萧天怔了一下,好像不太敢相信这个报告。   “是的,标统,蒋杰夜袭日军,俞飞亲手击毙井口刚也,黎明时分蒋杰趁势发起反攻,日军已经全部退出大黄滩!”   “俞飞?”司徒耀瞪大了眼睛:“俞飞打死井口刚也!没有弄错吧?”   “没有,的确是俞队官亲手打死的!”   “这可真有些古怪了。”司徒耀嘟囔了声:“那小子又胆小又怕死,敢不敢上战场都成问题,这倒好,立了开战以来的第一个大功!”   萧天笑了起来:“战场古怪的事情总是层出不穷的,耀子,有的时候浴血奋战换来的功绩,及不上一个凑巧。传令,左右两翼加快行军速度。传令,小黄滩坚守到今日夜间,主动后撤!”   “是,传令小黄滩坚守至今日夜间,主动后撤!”   萧天开始感觉到了胜利正在向自己走来,尽管这和之前的安排有些不太一样,可是只要能够取得胜利,无论采用什么样的方式都是值得的……   ……   小黄滩,晨,6时。   杨天云活动了下筋骨,清点了下兄弟。还有三十一个。   程德远正在那里擦拭着他的机枪,这个秀才变得越来越沉默了,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那挺重机枪上。   战争,让每个人的命运都发生了改变,魏常的,或者程德远的。   死去的人再也看不到胜利,还活着的,谁也不知道下一颗子弹会不会落到自己身上。   拿起望远镜朝着日军阵地看了一眼,有些奇怪,日军并没有如同之前一样摆出进攻架势,相反显得有些混乱。   发生什么事情了?   “杨天云,让我看看呗。”不知什么时候,穗子爬到了杨天云身边。   杨天云把望远镜顺手递给了穗子,小孩子,总是好奇的,自己在那自言自语嘀咕了声:“奇怪,东洋人怎么还不进攻?”   穗子一边端着望远镜津津有味地看着,一边顺口说道:“还用想?东洋人那肯定出事了呗。没准他们在大黄滩那被打败了。”   “大黄滩?”   “是啊,我来这的时候,听说蒋杰带人奔大黄滩去了。瞧东洋人这样子,我猜肯定他们在大黄滩那吃了败仗了。”   杨天云不由自主多看了穗子几眼,虽然对这孩子的话不太相信,不过内心还是希望穗子能够猜准。   大黄滩那如果真的打赢了,不光给蒋杰争取到了时间,也等于给自己争取到了时间。   穗子猜的一点都没有错,此时的原田淆一正面临着一个选择。   大黄滩战败,井口少佐身死,这都不在原田淆一的计划之中。现在他必须做出抉择,是继续在大小黄滩同时发动进攻,还是暂时放缓攻击。   “派管浈少佐接替井口少佐位置,指挥继续向大黄滩发起猛攻!”原田淆一终于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渡边君,支那军队同样伤亡很大,今天,我将亲自坐镇在这,看着你夺取支那阵地!”   “是的,大佐阁下!”渡边伍雄羞愧之色一抹而过:“虽然我们几次进攻失败,但是支那人也同样损失惨重,昨日最后一次进攻,他们的火力已经明显不如之前。大佐阁下,您将在今天踏上小黄滩支那阵地!”   原田淆一点了点头:“去吧,渡边君,为井口君报仇,为所有死难的帝国将士报仇!梅泽旅的荣誉不允许再有任何损害了,拜托了!”   渡边伍雄用力鞠了一躬,大步走了出去。   其实,渡边伍雄心里充满了困惑,自己参加过和俄国人的战斗,但是面前的这支支那军队,却和俄国人的军队完全都不一样。   他们似乎充满了战斗热情,他们也不知道害怕和恐惧,而这一切和自己之前听到过的支那军队是完全不一样的。 第113章 援军   8点。   日军发起的攻击已经整整进行了半个多小时。决战的命令,已经由渡边伍雄亲自下达。   无论如何都必须在中午前结束战斗,夺取小黄滩阵地,并进而向内黄进攻。否则,第四连队将不可避免的陷入到包围之中。   中国人的军队,正在全速向自己两翼靠拢,一旦合围完成,第四连队将面临被动而又可怕的境遇。   从望远镜里能看出,阵地上已经没有多少活着的中国士兵了,可让日军沮丧的是,就这么几十个中国士兵,在自己的疯狂攻击之下,却依旧没有任何撤退的打算。   尤其是那挺让日本人又怕又恨的重机枪,从头到尾都在那里嘶鸣着。火舌不顾一切的压制着冲锋中的日军,让日本士兵每前进一步都必须付出最惨重的代价!   其实这个时候的中国军队,也早已经精疲力竭。昨天整整一天的战斗,让杨天云损失了大半手下。即便到了夜晚降临,士兵们也还无法从战争中摆脱出来。   日军靠着炮火支援,靠着亡命冲锋,几次都冲到了距离阵地之前,兄弟们完全是靠着炸弹,靠着重机枪的支援才勉强把日军重新赶了回去。   又损失了六个兄弟,杨天云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每一个兄弟,都是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但现在就这么一个接着一个,倒在了自己面前。在这一刻,杨天云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无助。   “轰”的一声,一颗炸弹在不远处爆炸,掀起的巨浪冲倒了杨天云。   等杨天云从泥土的淹没中昏沉沉的醒来,面前的一切都是如此的模糊,用力揉了揉眼睛,才能分辨清楚面前发生的事情。   背后在那火辣辣的作疼,杨天云知道自己负伤了。   “队长,机枪,机枪打不响了!”   这一个声音让杨天云一个激灵,这是阵地上最赖以信任的武器。   他恼怒的朝机枪那看去,却发现程德远比自己还要恼怒。鲜血正顺着程德远的额头上流下来,可程德远却根本没有察觉。   “怎么回事?”杨天云大声吼道。   “队长,挨炸了,打不响了!”程德远的话里几乎带着哭腔。   杨天云苦笑了下,抬起身子放了一枪:“报数!”   “一……二……”   “队长,咱们还有十九个人!”   十九个?八十九个兄弟就剩下十九个了?   “胡说,二十个,还有我呢!”穗子不服气的声音传到了杨天云的耳朵之中,杨天云笑了起来:“对,二十个!”   说着又大声说道:“穗子,可惜你被耀子先认了当了干儿子,要不然我肯定当你干爹!小子,好样的,走吧,走吧!我们挡不住了!”   穗子嬉嬉笑着摇了摇头:“我不走,想让我当逃兵,门都没有!”   缺少了重机枪的威胁,日军重新焕发出了士气。   成群成群的日本士兵,开始肆无忌惮的朝着阵地涌来。   最后的炸弹也扔了出去,现在能够依靠的,只有手里的步枪,和:   刺刀!!   “全体都有,上刺刀!”   “上刺刀!”   弟兄们知道最后的时刻很快就要到了,当敌人冲上来之后,这十九,不,二十个兄弟将会很快被淹没在敌人的潮水之中。   其实仔细想想,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不过就是一死,人早晚都得死的,有那么多的东洋人给自己陪葬,死的也算值了!   枪声,在阵地上一下停了下来。   阵地上所有的中国士兵,刺刀闪亮,每个人都静静的在等待着,等待着……就连穗子,这个八岁孩子的手上,也紧紧握住了一块石头……   穗子觉得自己没什么好担心的,东洋人要冲上来了,自己虽然打不过他们,可抽着冷子,来上那么一石头,将来也有和小伙伴们吹牛的资本。   穗子没有想过死,穗子总是觉得自己不会死的。   中国那么大,怎么会打不过小东洋?中国人那么多,挨着死也轮不到自己……   “队长,东洋人上来了!”   “全体都有,准备!”   “全体都有,准备!”   声音一个接着一个响起,程德远手心里全是汗,抓着一枝步枪,心里不断的默念着拼刺刀的要领……   “突突突”。   就在这个时候,机枪声忽然再度响了起来。那些大摇大摆的日本士兵,在机枪声中如同割麦子一般纷纷倒下。   机枪?机枪!   杨天云满脸诧异的朝着机枪声响起的地方看去,看清楚了,一挺重机枪,正在一个小高坡上欢快的奏着战场乐章。   弟兄们,是弟兄们来了,自己的援军来了!   在身后,大股大股的中国士兵呼啸而来。   一排的炸弹扔了出去,“轰隆隆”的爆炸声中,眼看就要冲上阵地的日军士兵不断倒下,被炸断的胳膊、大腿飞的到处都是。   援军迅速接管阵地,机枪声、步枪声、炸弹的爆炸声清脆的再度在阵地上奏鸣。   杨天云好像用尽了全部力气一般,瘫软的倒在了阵地上,这个时候,背后伤口的疼痛这才忍不住一阵一阵的袭来。   “干,给老子干死这帮东洋杂碎!”马弼大声吼着,捅了捅身边的杨天云:   “怎么样,死了没有?”   “没呢,还能喘气。”杨天云闭上眼睛,有气无力。   “成了,你们可以撤下去了,这里由我们接管!”   “撤?放屁!”杨天云猛然睁大了眼睛,大声吼了起来:“八十九个兄弟,八十九个兄弟啊,就剩下这么几个了,你让我现在撤?”   “发什么脾气,想打就打呗。”马弼嘀咕了声,猛然抬高了嗓子:“弟兄们,打啊,打啊,够日的,给咱们的弟兄们报仇啊!”   “报仇,报仇!会喘气的都给老子打啊!”这话一下刺激到了杨天云,一个骨碌翻身而起大声嘶吼起来。   只要自己还没有倒下,只要自己还能拿得动枪,战斗,就还没有停止!   八十九个兄弟!八十九头狼!那些死难的兄弟,从来也都没有离开过这里! 第114章 平等自由?   “听说了吗,打死了个日本少佐!”   “少佐?什么是少佐?”   “大概,大概就是游击吧。”   “嘿,还真打死个日本当大官的?”   “可不,早说了,萧标统就是东洋人的克星。”   “知道不?东洋人都管标统大人什么?日本陆军公敌!啧啧,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吗?”   安阳城里到处都在疯传着这个消息。也不知道井口刚也少佐被打死的消息,怎么那么快就传回了安阳。   那些不管是道听途说,还是有特别消息来源的,有在那有模有样的传播着这个故事。茶馆里、饭店里,每个人都在热情高涨的讨论着。   在身处安阳的英国记者莫里逊的笔下如此记录着安阳的这一天:   “……我注意到人们的注意力完全都被吸引到了萧天身上,这个充满了传奇色彩的中国将军,越来越多的被他的同胞们传诵着……   上午传来了日本国一名少佐被打死的消息,这一下激发起了中国人的热情,到处都在传说着这个让中国人倍觉振奋的事情……   安阳的反对日本国的情绪,因为这个消息而被推到了最高潮。每个人都在欢呼着这样的胜利,人们正在用不同的方式表达着自己快乐的情绪。   搬运工人继续拒绝运送日本物资,商人继续拒绝接受日货,我亲眼看到的是,就在半个小时前,一个日本商人出现在了一家中国店铺之中,或许是因为什么事情他们之间发生了争执,那个中国店铺主人用轻蔑的语气告诉日本商人:   ‘你们的军官都被打死了,你还在这里耍什么横?’   是的,中国人的热情和信仰被充分调动起来了,他们不再会害怕日本人,他们完全有理解相信,他们的军队完全有力量保护他们……   我准备在明天就去前线,采访一下萧天和那个打死日本军官的中国军人。不过略略让我有些遗憾的是,原本准备采访萧天夫人的计划落空了。   这个叫方玉的夫人,是个典型的,保守的中国妇女,在丈夫不在家的情况下,她们拒绝和陌生男人见面,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身份……”   莫里逊文章中所提到的方玉,萧天的妻子小玉现在也正和徐家人一起沉浸在快乐之中。   他们也得到了萧天正在取得胜利的消息,小玉是为自己的丈夫骄傲,而徐家父子在骄傲的同时,也感觉到萧天完全可以保护住自己的工厂。   徐家父子特意摆上了一桌,宴请了萧志远、张浩、郭二宝,还有那个中美矿业公司的总经理托米,以及即将去前线的英国记者莫里逊。   在徐家父子看来,打死了一个日本军官,这完全是值得庆祝的事情,在敬完酒后,徐东带着一些得意说道:   “托米先生,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有萧标统的军队在前面顶着,商人的利益就不会受到侵犯。”   托米耸了耸肩:“我还是对此持保留态度,徐先生,战争才刚刚开始,而标统大人面对的,是刚刚打败了俄国人的日本军队,一场小小的胜利并不能说明什么。”   徐东觉得和这个洋人完全无法沟通,难道他不知道在中华历史上,无数次的出现过一个名将就能决定一个王朝诞生的故事吗?   当然,美国人的历史实在太短了,他们是无法理解浩瀚的中华文化的。   “你们对萧天充满了信任,我很好奇,这样的信任是从何而来的?”莫里逊问了一句。   萧志远在那想了一会:“莫里逊先生,这个问题很难圆满的回答你,信任,是发自内心的。当萧天带着部队与日军开战之后,我们就觉得他能取得胜利,就是那么简单。”   莫里逊并不太能够明白其中意思,这些中国人真的非常有趣,有的时候会盲目的某人产生信任或者崇拜。   莫里逊擦了一下嘴:“萧先生,您是南洋当地非常有名的一位富商,孙逸仙博士也正在那样展开旨在推翻清国的革命,并且得到了一大部分人的支持。那么,请问您是站在哪一方的?”   这是一个狡猾的问题,稍有不慎就会落到莫里逊的陷阱里,萧志远在那想了一会:   “我站在国家的立场上,莫里逊先生。孙逸仙博士有他的主张,同样,我们也有自己的主张。对孙逸仙博士的某些看法,我是赞同的,但这必须在不损害国家整体利益的基础上。”   “如果,我是说的如果……”莫里逊还是不太死心:   “如果孙逸仙博士领导的革命党,开始大规模的武装暴动,那么在您看来,已经被视为民族英雄的萧天,会帮助清国政府镇压革命党,还是会站到革命党的立场上?”   “这个问题我想你应该却问萧天本人。”萧志远笑了一下说道:   “不过我同样相信,标统先生尊重的,也是自己的国家,正如北洋效忠的,也是国家。革命党有他们的主张,清国朝廷也想着君主立宪,但是,我想标统先生的想法,你和我谁也无法猜到。”   “中国是个缺少自由平等的国家,完全不像我们美国。”这个时候,托米嘟囔了一句。   “自由平等?难道美国就真的自由平等了吗?”萧志远冷笑了声:   “你们不是很为你们作为美国人而自豪吗,你们的国家代表着世界上最高的现代文明,你们也因你们的平等和自由而自豪,但你们的排华法案对华人来说是自由吗?这不是自由!因为你们禁止使用廉价劳工生产的产品,不让他们在农场干活。   你们专利局的统计数字表明,你们是世界上最有创造力的人,你们发明的东西比任何其他国家的总和都多。在这方面,你们走在了欧洲的前面。因为你们不限制你们制造业的发展,搞农业的人不仅限于搞农业,他们还将农业、商业和工业结合了起来。你们致力于一切进步和发展的事业。在工艺技术和产品品质方面,你们也领先于欧洲国家。   但不幸的是,你们还竞争不过欧洲,因为你们的产品比他们的贵。这都是因为你们的劳动力太贵,以致于生产的产品因价格太高而不能成功地与欧洲国家竞争。   劳动力太贵,是因为你们排除华工。这是你们的失误。如果让劳动力自由竞争,你们就能够获得廉价的劳力。华人比爱尔兰人和美国其他劳动阶级都更勤俭,所以其他族裔的劳工也就仇视华人!” 第115章 从一开始就胜了   第四联队已经不得不面对一个非常窘迫的状况。   在大黄滩,随着井口刚也被击毙,日军信心跌落到了谷底,即便新的指挥官到位,也再无法组织起有效攻势。   在小黄滩,随着中国援军到达,以及之前一次接着一次攻击受挫,日军锐气再不复从前。   而在第四联队两翼,中国军队已经非常接近,行将完成包抄。   原田淆一必须要做出选择了,是继续进攻到底,完成自己的使命,还是暂时后撤,等待新的增援。   “撤退吧,大佐先生。”夏侯远山轻轻叹息了声:“萧天防范严密,十一标作战决心极其顽强,大黄滩又被萧天死死控制在了手里,要想迅速击溃,已经不太可能了。在我们的两翼,十一标正在完成合围,等真到了那个时候再想全身而退将会变得非常困难……”   “现在已经不能全身而退了。”原田淆一似乎显得有些忧虑:“我们在这损失了太多帝国士兵,并且我们的目标完全没有达到,这么撤退,只会让帝国的威严在支那人面前荡然无存。这不是我们想要的。”   夏侯远山又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了。   日本人往往就是这样,非要固执的一再去尝试一件已经被证明根本无法做到的事。有的时候或许会有奇迹,但更多时候,带来的只能是被撞的头破血流。   “夏侯先生,现在证明,你对我们是忠诚的,之前提出的方案,一旦能够成功,完全可以取得战场上的主动。”原田淆一忽然没头没脑的夸了夏侯远山一通,接着说道:“现在我需要你再帮我找到支那人的薄弱点……”   夏侯远山苦笑了下:“薄弱点?在大黄滩,蒋杰的队伍刚刚得胜,已经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取得胜利。在小黄滩,请您注意,随着援军的到达,他们的士气正在恢复。如果非要找到一个办法,那就是集中起全部兵力,在十一标完成对我们的合围之前,尽快取得一个突破点!”   “把战火燃烧到萧天的心脏去。”原田淆一点了点头,猛然大声吼道:“下令,集中全部力量,猛攻小黄滩!”   日军的疯狂,随着这一声命令再度开始!   密密麻麻的日军,以密集阵型对小黄滩发疯狂攻击,人弹战术,在这里再次得到体现。   不再讲究什么战术,原田淆一开始孤注一掷的赌博。用日本士兵的生命为代价,撕开一条血路。   这一战术似乎取得了成效,小黄滩中国阵地好像有些抵抗不住这样疯狂的,完全不计较任何伤亡的进攻。   中午,中国军队开始出现撤退迹象,这让苦苦等待着原田淆一看到了希望,手里最后的预备力量也被全部投入进去。   下午2点,小黄滩之中国军队开始撤退。   2点30分,日军终于占领了这块被鲜血染得通红的阵地。   没有欢呼,没有狂叫,在这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   日本人开始知道,这次战争,并不是一次愉快的旅行,中国军队的作战能力,以及作战决心,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像。   随着原田淆一来到小黄滩的夏侯远山,看着触目可见的尸体,重重叹息了声:“大佐先生,仅仅一个小黄滩,您已经损失了如此多的力量。您还准备继续攻击吗?”   “在梅泽旅的历史上,没有撤退!”小黄滩的占领,多少鼓舞起了原田淆一的信心:“进攻,继续进攻,只要占领内黄,战争就能发生转机!”   夏侯远山继续保持自己的沉默。   日本军官的脑袋里,似乎只有一根筋,他们并不会在乎对面的敌人有多强,也不会在乎自己将要蒙受多少伤亡。   完成上级交给的命令,是他们唯一所想的。   可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2点40,内黄十一标指挥部。   “标统,马弼已经从小黄滩开始撤退!”   “标统,日军全部占领小黄滩!”   报告一道一道的传到萧天耳中,萧天舒展了一下筋骨:“小黄滩阻击任务完成,命令全体士兵,进入作战岗位!”   “标统,东洋人在小黄滩死伤惨重,还会继续向内黄进攻?万一……”   “没有万一,他们一定会来的。”萧天笑了一下,看了一眼身边的司徒耀:“对于这些日本军官来说,完不成任务就是他们最大的耻辱。况且,即便他们真的不再追击,优势也依然在我们一方……”   这一仗要的不是彻底胜利,也不是歼灭了多少日军,而是要在安阳这块战场,给日军以沉重教训,以战争结束战争。   只要第四联队在安阳无法取得重大战果,日本方面迅速就会陷入被动之中。   继续增兵也不太可能,日本在短时间内没有发动大规模战争的能力。日本的用意,只是让满清和萧天屈服而已。他们唯一没有想到的,只是萧天真的敢战。   其实从一开始,主动权就已经掌握在了萧天手里。   司徒耀逐渐明白了萧天的意思:“标统,那这仗咱们其实已经赢了?”   见到萧天点了点头,司徒耀变得兴奋起来:“这么说,咱们已经打败东洋人了,标统,这可了不得啊,这要一传开,咱们可人人都成大英雄了!”   “大英雄?还算不上。”萧天淡淡说道:“我们只不过是在一块很小的战场上,取得了一次很小的胜利而已。一个十一标,打不过一个日本。这场胜利,我只希望能够唤醒国人……”   “朝廷能,能唤醒吗?”   “朝廷?朝廷已经死了。”萧天冷笑了声:“哪怕我们把整个第四联队全部歼灭在这,最后朝廷还是会坐到谈判桌前,去接受日本人的无理条件。甚至会拿我的脑袋去向日本人谢罪。”   自己所效忠的,不是这个满清朝廷,绝对不是!   萧天比任何人都清楚,1908年,在中国大地将会发生太多太多的事情,这一年,将会决定中国的命运,也会决定自己的命运! 第116章 信心   枪炮声在阵地上拼命响着,轰鸣声压倒了一切。   萧天如同岩石一样笔直站着,望远镜一直放在眼前,始终也都没有放下来过。   日军已经到达内黄,但亲临前线指挥的原田淆一,却很快绝望的发现自己又陷入到了另外一个可怕的防御之中。   日本全部的锐气几乎都留在了小黄滩,内黄的日军士兵,纵然冲锋依旧疯狂,但士兵一样必须的东西却已经悄悄流失:   信心!   这是战争中必不可少的,维持着军队取得一场接着一场胜利的最重要元素!   而此时小黄滩之八十九兄弟浴血奋战的消息也早传到了内黄十一标守军的耳中,这对于十一标的全体兄弟来说,都是一种巨大的振奋,是巨大的无辜!   重机枪交叉组成的火力,在阵地上构成了绚烂的景色,火舌妖娆飞舞,串串流动,如同精灵一样没入敌人的身体。   萧天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战争,已经没有任何悬念可言了。   经历了日俄战争的日本军队,战术依旧没有任何进步,僵化、死板,除了知道密集冲锋,拿人命来换取胜利,似乎并不知道再去寻找别的任何办法。   萧天忽然想到了那个乃木希典。   “军神”?萧天鄙夷地笑了一下。   如果用“人弹自杀战术”,就能被称为“军神”,那么自己这个标统或许也可以给自己加上这么一个称号。   “耀子,马弼。”在进攻暂时停止的间歇,萧天忽然把这两名前线指挥官叫到了自己面前:   “日军认为军旗是部队部队的象征,是生命和荣誉的表示,是绝对不能丢失的。一旦完成合围,我交给你们一个任务,去把日军第四联队的军旗都给我夺过来!”   “是,一面不少的都夺过来!”   马弼忽然说道:“标统,你说咱们是不是也应该有自己的军旗?”   萧天怔了一下,是啊,也应该有自己十一标的军旗了。突然解嘲似的笑了起来,这仗打完,自己这颗脑袋能不能保住还难说的很,更加不用说什么军旗了。   在这一天的战斗之中,日军第四联队除了继续在中国阵地前丢下了数百具的尸体,依旧一无所获。   而在当日夜间,左翼革文军、陈少东所部已经到达指定攻击地点,黎明时分,右翼杨林、罗索所部到达右翼攻击地点,对日军第四联军合围已经完成。   同日,在日军对内黄发起新的攻击之前,大黄滩之蒋杰所部,也开始向日军侧翼移动。   4月20日,英国《泰晤士报》记者莫里逊到达内黄北洋十一标指挥部。   出现在莫里逊面前的一切让这个英国记者感到了极大震惊,他看到的,是对面一地的日军尸体,是十一标阵地上中国守军高昂的士气。   这个叫萧天的中国军官,年轻、冷静、威严,站在那里,总能给人一种安全感,似乎胜利女神随时都在佑护着这个年轻的中国军官。   “标统先生,您认为自己还可以坚守多长时间?”   “六个小时。”   “六个小时?”莫里逊吃了一惊:“难道您认为自己的阵地在六个小时之后将会被日军国的军队攻破吗?”   “我们还需要坚守六个小时,然后,就可以发起总攻了。”萧天淡淡笑着。   “什么?”莫里逊瞪了一下眼睛:“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六个小时之后,你们将对日军发起总攻?您的意思是……”   “歼灭!”萧天语气坚定的帮着英国记者说了下去:   “六个小时之后,做为一个外国记者,你将亲眼见证这一切。我们将彻底的击溃、并且歼灭日军原田淆一联队!”   “上帝,不可思议。”莫里逊耸了一下肩,总觉得这个中国军队有些过于乐观了。   是的,自己看到日军付出了大量伤亡,这在莫里逊看来已经是中国军队创造的奇迹了。能够在“强大”的日本国军队面前坚守到现在。   而萧天对这却丝毫也看不到满足,他竟然用了“歼灭”这两个字。   “您的信心从何而来?”莫里逊好像要从这个中国军官身上找出这样信心的来源。   “来源于我的军官,我的士兵。”萧天平静地说道:   “北洋是全中国最精锐的部队,我们的装备,我们的士兵素质,并不逊色于日本军队。我的十一标也用实际行动回答了我,日军并不可怕。”   莫里逊耸了一下肩:“您的乐观态度感染了我,但是请您不要忘记,日军就在不久前击败了强大的俄国军队……”   “是吗?”萧天再一次打断了莫里逊的话:   “用阵亡六万人的代价,才能夺取203高地?强大的日本国军队?记者先生,请耐心的等待着吧,六个小时之后,你将会看到我所说的一切。”   莫里逊点了点头,然后在他的本子上写道:   “……我依旧无法理解他的强大信心从何而来,这个被称为‘日本陆军公敌’的中国军官,似乎鄙夷着日本的一切。他完全就不在乎自己面临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对手,胜利,似乎已经深深铭刻在了他的心里……   我很乐意在这见证一切,见证中国究竟是出了一位名将,还是出了一个只会说大话的将军。不过从我对北洋的了解来看,萧,或许有可能实现他的诺言,如果真的这样的话,日本或许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头疼,应该怎么对待这个中国将领了。   袁世凯先生的爱将,有些激进的中国青年将领,充满了非凡勇气的铁汉,创造着战场奇迹的将军,我该用什么样的称呼来形容萧?清国政府又会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他们的英雄?一切的谜底,或许很快就会有答案的……”   莫里逊看了一眼岩石般站立的萧天,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充满了期待,或许能够见证一位名将的诞生也是一生中最荣幸的事情吧。 第117章 袁世凯的谋划(上)   “袁世凯,外面怎么样了啊……咳、咳,把那药拿开,我闻着胃里泛水……”   袁世凯坐在一边,太后的确是老了,说上几句话就喘成了这样,瞅着这个样子,怕是熬不过明年开春了。   慈禧问的“外面”袁世凯知道指的是安阳那:   “太后,给您道喜了,我刚接到安阳方面电报,十一标死守大小黄滩,击毙日人无数,还把日本人的井口刚也少佐给打死了?”   “什么,把日本人的少佐给打死了?”慈禧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老佛爷,奴才也听说了。”奕匡力接口说道:“听说日本人在十一标面前,死伤累累,那个叫井口刚也的少佐,还参加过日俄战争,拿过日本国的什么勋章。”   慈禧浑浊的眼神闪出了一些光彩:   “你们说,你们说,谁说我大清打不过洋人?咱大清有的是名将,一个小小的标统,就把日本人的什么,什么佐的给打死了……”   袁世凯原想告诉太后,标统可比少佐大,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太后既然高兴,自己何必点破?   “你们说。”慈禧显得兴致勃勃:   “八国联军那会,要是就有北洋了,那个萧天要是就在了,洋人能进北京?进不了。可惜,都是那些义和团的闹事,仗不会打,神神叨叨的把戏倒是一大堆……对了,日本公使那怎么说?”   “太后,还是抗议,臣都给压下来了。”袁世凯必恭必敬地说道:   “臣告诉日本公使伊集院彦吉,朝廷早就下了命令,可萧天目无朝廷,朝廷本来是想要派兵弹压的,可是眼下日本军队参与进来,生怕产生误会,所以朝廷还在商议之中。”   慈禧点了点头:“这些事情交给你去办,我放心得很。不过,这仗会打到什么时候,会打到什么程度?”   袁世凯胸有成竹,微微笑了一下:“臣以为,还有几天就会结束了,日本人不想,也不敢继续把战争扩大化。况且,臣早就已经有了对策。”   “哦,你有了对策,说说看?”这一来,连一向和袁世凯私交不错的奕匡力也起了兴趣。   “臣说的日本国不想打,那是因为日本经过日俄战争之后,虽然取胜,但自身也元气大伤,在这个时候发动一场战争,并不明智,此其一不想打。”袁世凯微笑着道:   “其二不想打,朝廷准备将汉阳铁厂、大冶铁矿、萍乡煤矿合并为‘汉冶萍煤铁厂矿公司’,根据洋人工程师估算,汉冶萍煤铁厂矿公司一旦运行,能达到年产钢近七万吨、铁矿五十万吨、煤六十万吨,占朝廷全年钢产量九成以上。此前三家厂矿公司,已经前后问日人借款白银三百一十三万两,合日圆四百二十五万圆,汉冶萍煤铁厂矿公司成立,还需用银一千一百万两,这其中绝大部分需要贷款。   问谁贷?美国人?英国人还是法国人?我看日本人是最愿意,最迫切想要贷款给咱们的。不光是今年,经过计算,在未来三年之类,汉冶萍煤铁厂矿公司需要资金达到了白银三千二百万两,太后,庆王爷,这可是块肥肉那。和这比起来,藤口商社的损失可就算不得什么了。”   “为什么?”慈禧有些不太明白。   “日人目的,是要控制汉冶萍煤铁厂矿公司,控制了它,就等于控制了咱们大清国的命脉!”袁世凯的声音稍稍提高了些:   “在和日人谈判的时候,日方提出的条件是,借款以厂矿财产和铁砂为担保;期限为三十年;铁砂除汉阳铁厂自用外,应尽先售与日本人;铁砂售价由双方议定,不受国际市场影响;日本八幡制铁所可以预购。这么做的目的,日本人就是要逐步把借款变成投资,然后用几年时间把汉冶萍煤铁厂矿公司完全变成日本公司。   安阳开战之后,臣已经暂时停止了谈判,并且放出风声,英美商人也对该公司有意,并且臣频频派出手下与英美商人接触,这已经以起了日方代表团的惊恐。   所以,从这一方面考虑,日方不会继续把安阳之战扩大化,因为和控制汉冶萍煤铁厂矿公司相比,安阳所获得的利益要远远小上许多。毕竟,一些文物和日人想控制咱们大清命脉相互比较,根本不值一谈。臣猜测日本政府会暂时忍让一下的。”   慈禧微微点头:“还有呢?除了这个,我看你还有别的安排吧?”   “太后圣明。”袁世凯欠了一下身子:“臣还准备以夷制夷!”   “以夷制夷?”   “正是,去年,美国海军决定派遣一支由十咯艘精锐战列舰和七艘后勤保障舰组成的美国舰队,做环球访问,其最终目的地是日本和大清,以显示美国的海上实力。   我们已经邀请了美国舰队访问大清,就在臣进宫两个小时前,臣接到了美国方面的照会,美国政府接受了中国政府的邀请,并由美国驻华公使柔克义照会大清政府外务部。照会中是这么说的:   ‘美国水师提督伊摩利将带领第二队装甲舰八艘,于西历10月29日开至厦门,停泊六日。’   这八艘美国军舰组成的舰队访问大清,成为这次环球访问日程中重要的一部分。臣已经下令将此消息散布,以显示两国之友好。   太后,在前几年里,我大清和美国之间,先后经历了八国联军、粤汉路权之争、抵制美货、连州教案等一系列事件,使大清和美国关系十分紧张。大清需要改善和美国关系,美国同样也需要改善和咱们的关系,那么利用此次美国舰队访问日本以及随后的访问大清,请美国公使出面调停,那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日本国不想打,不愿意大打,在这个时候美国公使出面,大家都有台阶下,两方面都退让一些,甚至日本国多退让一些也不是不可能的。” 第118章 袁世凯的谋划(下)   “美国公使会答应咱们的要求吗?”慈禧问道。   “臣以为一定会!”袁世凯毫不迟疑地说道:   “美国人要改善中美关系的决心,远比咱们来的更加强烈。庚子退款已经在美国国会及参、众两院得到通过,虽然附加条件有些苛刻,但这却是一个强烈信号。如果能成功调停,那么美国人的形象就会在国人心中得到极大改观。”   奕匡力说道:“老佛爷,奴才以为袁大人此言可行。”   慈禧在那想了一会:“既然你们都认为可行,那就去做吧。”   “请问太后,萧天当如何处置?”   慈禧沉默了下来,袁世凯有些紧张,太后的任何决定,都将直接关系到萧天的生死。   “怎么处置,怎么处置……”慈禧叹息了声:“杀了,难免激起国人愤怒,庚子年后,好容易出了这么个萧天,贸然杀了朝野上下难服那;不杀,日本人那又交代不过去,况且,朝廷本来就说了萧天抗旨不遵,不惩治朝廷颜面上也不好看……”   说着看了袁世凯一眼:“袁世凯,你这么说只怕心里早有打算了吧。”   “太后圣明,臣心里倒真有了一些想法。”袁世凯淡然一笑:   “萧天有个外号,叫‘日本陆军公敌’,这还是日本人自己先叫出来的,为什么这么叫?臣看还是日本人怕萧天。留着一个让日本人害怕的将领,将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派上用场了。杀了,只会让日人更加肆无忌惮。”   “那日本人那边怎么办?”   “好办!”袁世凯斩钉截铁说道:“要是败了,萧天那是抗旨不遵,胜了,就是将在外,军令头所不受,这话就看怎么说了。臣再请洋人记者大肆渲染萧天功绩,明明打了一个小胜,让他写成大胜,大胜写成完胜!把萧天写成我大清第一名将,写成日本军队最怕的人,逼着日本人迫于舆论压力,不敢强行要求我们杀了萧天!”   “不光是逼着日本人,也是逼着朝廷不敢杀萧天吧。”慈禧淡淡说道:“袁世凯,你为了保住萧天,那真是不遗余力啊。”   袁世凯的心跳了一下,低头不语。   “算了,我老了,一些事情,不想看到,也不想伤这个脑筋,只要能保住了大清江山,保住了朝廷颜面,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慈禧疲倦地叹息了声,忽然若有所指:   “袁世凯,你是一个能臣,帮朝廷练出了精兵,一个十一标就打的日本人损兵折将,你又熟悉洋务,洋人多给你一些面子,这是朝廷之福。可做能臣,更要做一个忠臣。我能,看这样子也活不了多少时候了……”   “圣母皇太后万寿无疆,寿于天齐!”   袁世凯和奕匡力赶紧一齐跪在地上说道。   “起来,起来,这世上哪有什么万寿无疆的。”慈禧让他们站了起来,笑了一下:“我这一生,为大清也做了不少事情,我也可以歇一歇了,将来这大清的江山就交给你们去辅佐了,要尽心尽力,大清是不会亏待你们的……好了,我也乏了,都去吧。”   “老佛爷,您可真是仁德那。”等到两位大臣一走,边上李莲英急忙说道。   “不是仁德,而是为了大清江山考虑。”慈禧的话里多少显得有些无奈:   “朝廷已经夺了袁世凯的军权,袁世凯虽然对我忠心,但这心里怨气总还是有的。要是在这个时候再杀了他的爱将,我活着袁世凯还不敢怎样,只怕我死了以后他心里那些怨气就会爆发的……”   说着喘息了声:   “北洋虽然从袁世凯身边调走了,可北洋那些将领心里还是只有一个袁宫保,咱们大清那,就靠北洋撑着了。杀了萧天,就算袁世凯不说什么,那些将领心里能服气?别说其他,十一标第一个就非反了不可。   南方的革命党闹腾的厉害,那个,那个什么孙文,惯会蛊惑人心,要是借着这个机会大肆宣扬,没准北洋有些人就会反了。革命党如果得到咱们大清最精锐的军队,无异于虎添两那!”   “太后,为了这个大清,您可真是操碎心了。”李莲英擦了一下眼睛说道:“您都病成这样了,心里却还是想着朝廷里的事情。”   慈禧苦涩地笑了一下:   “我是操碎心了,可我就希望朝廷里的那些咱们满人的大臣,将来千万不要趁着我不在了,就变着法的排挤袁世凯,这样非但保不住大清,反而会逼反了袁世凯那!”   “既然这样,那何不……”   慈禧摇了摇头:“你不懂,袁世凯的翅膀硬了,咱们非但杀不了袁世凯,还得处处仰仗着他。旁的不说,杀了袁世凯,朝廷上下有谁能接替他的位置?那些满人大臣,都不明白这个道理,要降伏一只猛虎,光靠拳头可不行。要让猛虎心甘情愿的为你所用,这里面学问大着呢。”   或许这个时候的慈禧,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但慈禧真的老了,又或者袁世凯的翅膀真的已经硬了……   ……   “大帅,怎么样了?”   见到袁世凯出来,心腹幕僚梁士诒匆匆问道。   袁世凯点了下头:“太后已经答应了。”   “这就好了。”梁士诒松了口气:“如此不光保住了萧天,还顺带着试验出了太后的态度,太后不想动大帅分毫,这朝廷也同样离不开大帅!”   “太后是信任我,朝廷也离不开咱们北洋,可太后之后,就说不准了。”袁世凯似乎显得忧心忡忡:   “我看太后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了,咱们也该着手准备一些事情了,别真到了那天措手不及。”   面色一下阴沉下来:   “给萧天发报,务必把日军第四联队给我击溃,打的越热闹越好,朝廷里的事情,不需要他去多考虑,他唯一要做的,就是给我把仗打好了!” 第119章 总攻开始   “大帅电报,只许胜,不许败,痛歼第四联队!”   “标统大人,日军停止进攻,已在就地构筑防线!”   “标统大人,我军完成包围,等待命令出击!”   萧天的嘴角微微上翘,神色冷静,等到所有汇报的声音都落定,这才从容镇静地说道:   “各部准备,下午4点,准时发起攻击!痛歼第四联队!”   “下午4点,发起攻击,痛歼第四联队!”   命令被一道道传达下去,所有的人都开始进入自己战斗岗位。   这是1908年,满清光绪三十四年四月二十日。   战争,仅仅进行到了第三天……   这个时候的日军近卫步兵第二旅第四步兵联队,全联队已经处于惊慌之中。   攻下内黄,变成了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对面阵地防御强大,远远超出了日军的想像,在小黄滩所蒙受的惨重损失,到现在还清晰地印刻在每个日军士兵的脑海之中。   原田淆一竭力不让自己的焦虑和惊恐流露在部下面前,做为一个指挥官,必须要保持自己的冷静。   但是失败,现在看来已经无法避免了。   中国军队已经从几个方面围困住了自己的联队,求援电报已经拍了出去,但是结果却让自己感觉到了巨大失望。   上峰很明确地告诉自己,暂时不会有援军调拨给自己,除了对自己的无能加以大加训斥之外,还严厉命令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想尽一切办法突围!   突围?原田淆一苦笑了一下。   怎么突围?从哪突围?   三天来士兵们已经精疲力竭,初来的锐气丧失的干干净净,而更加让人担忧的,是炮兵和自己的联系已经被切断了。   一旦中国军队击败了自己的炮兵,那么那些帝国的火炮很有可能反过头来对付自己……   原田淆一感觉到了一种绝望,一种自己从军以来从来也都没有出现过的绝望。   “大佐阁下,大黄滩的部队已经到达我处,但是,支那军队一直都在后面追击,我军蒙受了很大损失。”   渡边伍雄的报告让原田淆一的心再度沉了下来,但在部下面前,还是面前笑了一下:   “命令他们稍事休整,加入到防御之中。渡边君,支那军队很快就会发起攻击了。”   “是,大佐阁下,请放心,我们会用比支那人更加勇猛的作战决心,捍卫帝国军人的荣誉!”   夏侯远山在一边上说道:“大佐先生,趁着现在还有机会,尽快突围吧!”   “支那人围困的那么严实,强行突围,只会造成重大损失。我必须坚持在这,一直等到援军到达!”   夏侯远山迟疑了下:“大佐先生,如果全军突围,不太可能,我建议命令全部军队立即发起攻击,然后大佐先生亲自率领少量士兵化妆突围。这样敌人的注意力都将被我们的进攻所吸引,大佐先生的突围将变得容易很多。”   “让我扔下我的部队逃跑吗?不,我宁可切腹。”原田淆一摇了摇头:“夏侯先生,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才,我欣赏你。但是帝国没有逃跑的军官。如果这次能够侥幸突围,夏侯先生,我一定会在长官面前推荐你的。”   “谢谢,大佐先生。”夏侯远山微微欠了一下身子。   这种空头许诺,自己并不想听。自己之所以投靠日本人,为的就是前途,但是让自己觉得讽刺的是,现在在这却成了最没有前途的事……   ……   1908年4月20日,下午3点55分。   萧天心中有些感慨,北洋装备之精良,还是大大超出了自己的想像。大炮、重机枪,应有尽有,完全不逊色于对面的日本军队。   这次战斗,其实并不是特别困难。   除了日军的骄狂自大,十一标兄弟的英勇奋战,装备在其中也起到了重要作用。   如果这支精锐的武装,一直能够完整的保存下去,未来的中国会是什么样的?   萧天笑了一下:“攻击开始!”   “攻击开始!”   4点,北洋第三镇第六协第十一标对日军近卫第二旅总攻开始!   大炮轰鸣,炮弹呼啸着落向日军阵地,火光冲天,地动山摇,顷刻间,整个日军阵地完全没入到了十一标猛烈炮火之中。   出人意料的是,日本炮火的还击却零星而又微弱。   4点05分,日本炮兵阵地。   “向标统发报,日军炮兵已落到我的手中。”陈少东笑嘻嘻的捅了一下帽子,看着一地的日军尸体:   “对了,再加上一句,日军抵抗兄弟,大部被我歼灭。”   缺乏炮火支援的日军,不得不蒙受中国大炮的猛烈轰击。一发一发炮弹呼啸而来,毫无感情的摧残着每个日军士兵的神经。   一个日军士兵被炸飞了,等到落到地上的时候,尸体已经碎裂成了几块。   所有的中国军官都在自己的岗位,平静淡然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其实在战争爆发之前,他们也并没有想到战争的过程会是如此的顺利。   平心而论,之前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兵,对日军的战斗力还是有着相当的忌惮,毕竟,中国军队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取得过对外国军队的战斗胜利了。   但是当战争真的爆发之后,阴影正在一点一点的消除。   日军不过如此,无论从装备还是士兵的作战素质、军官的指挥素质之上。北洋,绝不逊色于日本军队!   只是军官们有些奇怪,甲午怎么咱们就输了?北洋舰队那么雄厚的海上力量,怎么就败的那么惨?   看来,头顶上的那个朝廷真的已经没有救了,也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候了。可是最终取代这个朝廷的是谁?是南方的那些革命党,还是自己的大帅?   不过这样的念头,也只能放在心里想想而已。   如果是大帅当皇帝的话,那自己这些北洋系的,可就真的威风了,不过大帅会当皇帝吗?   以前也曾经悄悄问过标统,但标统却每次都含糊着把话题岔了开去。 第120章 北洋,北洋!   “青木阁下,第四联队已经被十一标包围!”   “我已经知道了。”青木宣纯有些疲惫,土肥原贤二的话并没有引起他的任何惊讶愤怒:“北洋的战斗力还是超出了我们的想像,萧天和他的十一标的作战决心,也远远超过了我们的想像。国内已经来了命令,鉴于目前形势,战争不会再继续进行下去了。”   “什么?青木阁下?战争不会再继续下去了?那么第四联队怎么办?帝国的利益怎么办?”土肥原贤二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青木宣纯变得非常冷静:   “土肥原,利益,并不只能看眼前的利益,而是要长远利益。帝国的这次战争,愿意只是想要惩戒一下支那军人,让支那屈服于帝国压力,但是,看来我们错了。萧天的安阳之战,必须承认打的非常好,这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你想过了没有?”   见土肥原贤二摇了摇头,青木宣纯说道:   “胜利,只会更加激发起支那人的野心,他们会不顾一切的继续反对帝国的一切,声援安阳,而萧天的声望也得到了进一步加强。现在这个人已经成为了支那的民族英雄。我们当然可以继续增兵,一直到彻底打败萧天为止。但是帝国又能得到什么?   就算萧天死了,支那人也会把其视为英雄,从而对帝国进行无休无止的抵抗、袭击,甚至有可能演变为一次巨大的动荡,现在的清国朝廷存在,远远比其它新的政权取代它要好的多,帝国没有精力,陷入到这样被动的局面之中。”   土肥原贤二沉默了下:“我想我明白了……”   “不,你还不明白。”青木宣纯冷笑了下:“不光如此,美国也正在想方设法和支那重新改善关系,他们的舰队已经接受了支那的邀请。同时,关于支那向帝国借款的事宜也暂时停止了下来,袁世凯正在准备向美国人和英国人借款。尽管这只是袁世凯在那演戏,可一旦发展到谁都下不了台的地步,那么演戏就会成真了。”   “我想这次我真的懂了。”土肥原贤二叹息了声:“但是事情以这样的方式了结,真的有些让人不太甘心。”   青木宣纯笑了一下:“在政治上,有些时候该退让的还是需要退让的。暂时的退让,只是为了将来更好的索取。只要一步步将清国政府控制在手里,萧天迟早都会死在自己人的手上……”   说着转身说道:“但是在此之前,我们不会主动示弱,反而还要摆出一副大打出手的架势,以让很快就会到来的谈判,我们可以占据上风!”   “是的,青木阁下!”土肥原贤二大声应了,很快又说道:“但是,第四联队怎么办?他们的处境已经非常危险了。”   “让他们坚持住!”青木宣纯眼里杀机一闪而过:“原田淆一率领的是帝国最优秀的士兵,如果在谈判开始之前,就被支那人击溃,那让原田淆一自裁以报效天皇陛下吧!”   ……   内黄,4月20日4点30分。   总攻开始已经半个小时了,炮火开始延伸,阵地里的中国士兵刺刀闪亮,都在等待着最后命令的下达。   4点35分,三颗绿色信号弹腾空而起。   无数中国士兵呐喊着从阵地中一跃而出,四个方向的士兵呼啸呐喊着席卷而上。   日军机枪也开始同时响起,攻防战再度爆发。   只不过,这一次的攻防战却换了一个方向……   日军的抵抗决心同样顽强,相比于进攻,防御总会显得轻松一些。   机枪同样疯狂喷吐着火舌,竭尽全力阻挡着中国士兵的进攻。 八_零_电_子_书 _w_w _w_ .t _x_t_ 0 _2. _ c_o_m   日本军官亲临一线阵地,挥动着手里的指挥刀,不断疯狂叫喊着,疯狂指挥着机枪扫射冲上来的中国士兵。   这是血和火的比试,这是胆量和勇气的较量。   莫里逊看着战场上发生的一切,现在这位英国记者终于知道,萧天,说到并且做到了!   六个小时,在六个小时之后中国军队真的开始了大反攻!   在望远镜里,莫里逊能够清楚地看到,中国士兵勇猛的发起一波接着一波进攻,无论对面的火力有多么强烈。   双方在战场上舍身忘死的搏杀着,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有人倒下,死去……   没有人害怕,没有人畏惧,每个人都拿自己的生命在那进行着最后的较量。   莫里逊看到,一个年轻的中国士兵双腿被打断了,可是他依旧用自己的双手奋力朝前爬行着,爬行着。   当接近日军阵地之后,一颗炸弹从士兵的手里扔了出去,然后在爆炸声中,这个年轻的中国士兵死了……   莫里逊看到,一个中国军官勇敢地指挥着他的士兵朝前冲锋,一颗子弹打中了他,军官倒下了。   可是,那个军官很快又从地上爬了起来,带着滴血的身体继续在那指挥战斗。但是,更多的子弹没入了他的身体内,这名中国军官,永远地告别了这个世界……   “战争,永远都是最残酷最残忍的事情。”莫里逊低声说了一句。   莫里逊不知道这场战争会在什么时候,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结束,但这个时候的莫里逊却坚信,胜利一定是属于十一标的。   中国军队绝不是欧洲人传说里的那么无能,中国人也绝不是欧洲人印象里的那么懦弱。   一旦他们的勇气和信心被激发出来,他们会以让人难以置信的决心,毫不犹豫的为自己的国家捐躯。   就和历史上任何一支伟大的军队一样!   北洋,北洋!   自己亲眼见到了北洋的精锐,又亲眼见到了北洋的勇敢。有了这支军队的存在,中国,也就有了希望。   像萧天这样的人,北洋还有多少,中国又还有多少?   莫里逊觉得自己是个幸运的人,能够看到在中国发生的如此多的事情,能够看到如此精锐强大的军队是怎么战败日本的。   北洋,北洋! 第121章 密议   4月20日,下午6点。   总攻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日军的抵抗非常顽强,尽管之前损失惨重,但此事在临时构筑起的阵地上,依旧表现出了顽强的战斗力。   十一标前后发起的三次进攻,虽然给予了日军第四联队大量杀伤,但却并没有取得实质性的突破。   这一点,已经在萧天的预料之中,防御,本来就是日军近卫第二旅赖以发家的本钱所在。   6点30,萧天下令暂时停止进攻,重新部署兵力,次日再战。   入夜,情况发生改变。   “标统,大帅来电。”   萧天接过电报,匆匆看了一眼:“给大帅回电,就说我知道了。”   “怎么了,情况有变化?”马弼在一边问道。   萧天点了点头:“美国人已经准备调停,明日可能会递交照会,大帅至多拖延一天,日本人一定会要求两军停止交战状态!”   “那意思是,咱们要想吃掉第四联队,只剩下一天时间了?”   “不错,一天!”萧天咬了下牙:“必须要把第四联队全部吃掉,再不济也要把他们打残了!命令,集中全部力量,明日凌晨5时发起最后攻击!”   北京,20日夜8时。   “大帅,萧天来电,十一标决意不惜一切代价,于明日发起强攻,歼灭第四联队!”   “还说什么没有?”   “没有了。”   “要想用一天时间,完全歼灭日本一个联队,时间太匆忙了。”袁世凯来回走了两步,显得有些担忧:“我最多只能拖延一天,萧天那的压力有些大那。”   杨度在那沉吟了下:“宫保,为什么你那么执意要歼灭第四联队?”   “你们先下去吧。”袁世凯摆了摆手,等到下人全部离开,这才说道:“皙子,不是我想歼灭,而是必须要歼灭,不管为了萧天,还是为了我本人。”   杨度有些不太明白,袁世凯笑了一下:   “皙子,太后虽然有意放了萧天一命,但是朝廷里那些满人大臣,却很多都不想放了萧天。这仗不但要打胜,而且必须要大胜,才能引起全国乃至世瞩目,满人少壮派大臣,就算想取萧天性命也不得不多考虑一下。”   起身倒了两杯酒,递给了杨度一杯:   “还有一点也很重要,为了我自己和咱们北洋未来的前途考虑。”   见杨度怔了一下,袁世凯压低了声音:“你可能还不知道,太后的身子越来越不成了,我看拖不过今年了,太后一走,我最大的靠山也就倒了,那些满人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我。”   杨度是个聪明人,很快明白了袁世凯话里意思:   “萧天和十一标如果能大捷,就让那些满人心存畏惧,就算想要动你,也不得不三思而后行,毕竟一支能够杀得东洋人丢盔弃甲的部队,足以震慑朝廷。”   见袁世凯点了点头,杨度的神色有些阴沉:“宫保,这点可就有些不太仗义了。萧天为了你在那舍身忘死,连性命也都不要了,可你要这么做了,那些满人大臣若是想对付你,必然会想方设法除掉萧天,这么一来萧天也就等于成了活靶子了。”   “皙子,你的脾气总是那么急,来,坐下,听我慢慢和你说。”袁世凯知道杨度是个什么样的脾气,也没有当回事:   “不错,我这么做,满人的目标就会对准萧天,萧天处境自然就会变得危险许多,可咱们现在要做的第一步,是如何保住萧天的脑袋,脑袋都没有了,以后的事还有什么意义?   萧天和整个北洋相比,毫无疑问是北洋的整体利益要大于萧天一个人。我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保住整个北洋,那是咱们最大的本钱那。”   杨度沉默不语,但袁世凯说的这些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袁世凯叹息一声:   “其实要说起心疼来,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更加心疼萧天,不仅仅因为他是予才的儿子,更加重要的是,萧天才多大?将来前途无量,必然是我北洋第一战将!皙子那,你也一样欣赏萧天,你放心,只要我在,就不会舍弃萧天的!”   “宫保那……”杨度叹息了声:“算了,这些事情想来你心里也有数了,刚才说到太后,太后一旦……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见袁世凯沉默不语,杨度说道:   “眼下局势大坏,太后一旦不在,只怕局面更加无法控制。孙文领导的革命党,不管在各地举事,光去年一年,就先后有潮州黄冈起事,惠州七女湖起事,钦州、廉州、防城起事,镇南关起事,以及光复会徐锡麟的安庆起事。今年又年有钦州起事、河口起事和熊成基发动的安庆起事。虽然每次起事都被镇压,可长久以往终究不是个事。   我始终坚持共和救不了中国,只有君主立宪才能救中国,可朝廷却偏偏弄了个什么十年预备立宪,何其荒谬。宫保,一些事情应该做起来了!不然等到革命党骑到了你的头上,什么也都晚了那!”   “皙子,我又何尝没有考虑过这些?”袁世凯苦笑了下:“如果朝廷能够把全部权利交还给我,革命党不过介癣之患,弹指可灭,可是现在朝廷……   共和,君主立宪,各有各的主张,关键是看朝廷要怎么做,可有一点,这个世道,有了军队就有了一切。你别说我有私心,我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如何把北洋牢牢抓在手里,共和也好,君主立宪也罢,等到咱们国体真正确定下来了,谁要是还想破坏,我就打谁!皙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是不是这个理咱们暂且不说。”杨度手抬了以来,指了指上面:“可要上面的那些人还把持朝政,不管共和还是君主立宪,不过是个笑话。宫保,大清气数,我看要到头了。”   袁世凯一笑,然后说道:   “所以,才要把萧天这些杰出的将领牢牢的抓在手里!” 第122章 决死队(上)   “标统,最后总攻准备完成!”   “传令!”萧天冷冷地看着前方:“二十分钟后总攻开始,把所有部队都给我押上去!轮番对日军第四联队进行攻击!务必于朝廷命令到达之前结束战斗!”   4月21日凌晨5时,北洋十一标对日军第四联队大总攻再度展开!   这是在鸦片战争之后,中国军队最绚烂的一幕。   无数次,只有洋人军队围着中国军队打,但随着北洋的诞生,随着萧天的横空出世,一切却已经颠倒过来。   胜负在这个时候已经并没有太多的意义,最重要的是,在曾经不可一世的外国军队面前,十一标已经用自己的血性告诉了所有的外国人:   自己敢战,也不畏惧任何战争!   十一标的兄弟们呼啸着,呐喊着,用毫无畏惧的一次次冲锋,冲击着日军阵地。   炮火轰鸣、机枪嘶吼,伴随着士兵们的咆哮,构筑成了战场上最壮丽的一幕。   第四联队的阵地不断的被压缩着,在让大地颤抖的炮火轰击之下,潮水一般的攻击中,失去了大炮支持的日军已经变得岌岌可危。   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英国记者莫里逊发现,无论战场上出现了什么样的状况,萧天,这个年轻的中国军官,他的神经似乎是用钢铁浇铸一般,任何情况都无法使他动容。   在没有战斗的时候,这个中国军官甚至连笑的时候,都带着几分青涩腼腆,他的那些被他视为兄弟的部下,也经常会和他开玩笑,可是一旦战斗开始,一切都变了。   枪声打响的第一秒钟开始,萧天就变得刚毅、果决,就失去了人类该有的感情,他,就是这里唯一主宰着一切的人,没有人能对他的任何决定提出异议,哪怕这个决定是错误的。   莫里逊也坚信,如果他的那些兄弟在战斗中没有完成他的命令,萧天也一定会没有任何迟疑的处罚他们。   现在出现在莫里逊面前的萧天,又变成了这样没有任何感情的“神”:   战争之神!   这样的人,一定会成为一个非常伟大的名将,莫里逊非常相信自己的判断。因为他拥有一切名将必备的条件:   精锐的部队,忠诚的部下,冷血的感情……   “标统,攻克九原!”   萧天毫无犹豫:“指挥部前移至九原!”   这已经是萧天的指挥部第二次前移了,从安阳到内黄,再从内黄到九原。哪里离一线战场最近,哪里就是十一标的指挥部!   7时,日军第四联队东、西两个方向被突破,原田淆一开始大幅度收缩兵力,死守几个主要阵地。   这一招显然奏效了,被集中起来的日军,开始以密集火力压制中国军队,锐不可当的攻势遭到了迟滞。   7时30分,阵地战场上的状况,萧天开始变阵。   萧天下令进攻部队各留一部监视日军,以主力开始突击日军东北、东南两个方向。   十一标和日军的重机枪手们早已杀红了眼睛,子弹毫不吝啬的倾泻向对方,每一个目标都成了重机枪手们枪口下的牺牲品。   萧天逐步发现,北洋的炮兵还是有很大缺陷,这一点在战争一开始就已经暴露出现。   无论日军的战术多么落后,但他们的炮兵却表现得非常出色,在双方以火炮对射的时候,日军往往能够取得上风。   而此时,已经拥有绝对炮火优势的十一标,大炮却看起来无法给予步兵最直接的支持。炮弹显得非常随意,没有目的性。   不过萧天并不如何担心,一支部队在成长过程中,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不足,做为指挥官,自己所要考虑的,只是如何一点一点把这些不足弥补。   9时,十一标又竭力把阵线向前推进了一些,现在谁都知道第四联队的被歼灭已经只是时间问题,但是,时间却是十一标最缺少的东西!   9时30分,北京袁世凯再度传来密电,美国人已经正式发出照会,调停中日战争。安阳之战,必须于22日6点前结束!   “需要一个突破口!”萧天沉静地说着。   莫里逊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从中国军官脸上的神色来看,他们似乎遇到了一个重大难题。   “组织突击队吧。”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司徒耀,擦着一头汗水说道:“标统,日军抵抗非常凶猛,他们也一定得到了密令,如果被他们继续坚持到明天,全歼第四联队的计划恐怕就要落空了。”   “组织决死队!”萧天沉声说道:   “命令,司徒耀、马弼、蒋杰、革文军、陈少东所部,各组织一支两百人的决死队,不惜一切代价,在日军阵地上撕开一条大口子。各部管带、帮带、亲自充当决死队队长,贪生怕死者,怯弱畏战者,杀无赦!”   说着,大声说道:“来人!”   “到!”   “集合全部标统卫队,建立督战队决死队,我亲自充任督战队、决死队队长!”   萧天杀气腾腾的话,让莫里逊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战。   莫里逊能够感受到萧天的决心,日本人有难了,莫里逊这么想道。   如果鸦片战争,如果甲午战争,有萧天和他的十一标兄弟参加,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景?   中国正在那里沉睡,尽管随着北洋和袁世凯的出现,已经有了一些醒来的迹象,但却并不明显。   或许,能够真正把中国从睡梦中唤醒的人,是面前的这个中国军官?   莫里逊并不确定自己的想法。   有些滑稽,从自己掌握的情报来看,尽管萧天会取得胜利,但却有可能被清国朝廷问罪,甚至砍掉他的脑袋。   一个胜利者,却不能享受他所应有的欢呼吗?   但是莫里逊却有感觉,像萧天这样的人,不会那么容易死的,还有很多事情,正等着小天去做。   1908年,满清光绪三十四年4月21日,十一标标统萧天下令组建决死队,各营管带、帮带一律充当决死队队长。   对日军第四联队的致命一击,开始了! 第123章 决死队(下)   决死队!敢死队!   1908年4月21日,11点。   十一标各营管带、帮带集体列阵于前,左手六响左轮手枪,右手是雪亮的军官佩刀。身后,是紧紧握着上了刺刀步枪的十一标弟兄。   战场上正在出现难得而又可怕的寂静,所有人都知道,一旦寂静过去,随之而来的将会是最后的生死决战!   无数书写了“北洋”、“十一标”字样的军旗正在猎猎飞舞。   军旗,是军队的灵魂所在;军旗,是部队的骄傲!   当冲锋的号角一旦吹响,这些军旗,将在所有人面前展现北洋军人的军心!   等待,焦急而又兴奋的等待……   11时,内黄前沿指挥部。   “标统大人,北洋第三镇第六协第十一标标统卫队决死队组建完毕!正副头目、正兵、护勇总计二百三十一人。军官携带六响左轮枪一支,佩刀一把。士兵携带步枪一支,刺刀一把,子弹五十发,炸弹两枚。请标统大人检阅!”   萧天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来到决死队面前!   萧天用杀气腾腾的眼神看着自己的部下,决死队的官兵,同样用杀气腾腾的眼神回应着自己的最高长官!   这就是自己想要的部队:   狼!充满了血性和杀气的狼!   “你们是狼,我是你们的头狼!”萧天的声音平静而冷酷,声音里不带着一点感情:   “从现在开始,你们是要去撕裂敌人咽喉,喝光他们血液的狼!你们是用刺刀和步枪武装起来的战争机器!在你们的眼里,只有刺刀,没有怜悯;只有敌人,没有同情!   德国人,准确地说,是德国女人,她们有一段从普鲁士时代就开始传诵的名言:   ‘下地干活,是女人的事情,而不是男人应该做的。男人要做的,是用他们手里的刀剑保护自己的女人,保护自己的国家!而不是整天去和庄稼打交道!’   我的一位亲人曾经说过:   ‘战场上,两个男人决斗,要么一个死人,要么两个死人,如果两个人都活着,那就是最大的耻辱!’   记住这两段话,男人,是用来保护自己女人,保护自己国家的!战场,要么敌人倒下,要么自己倒下,敌人和自己都活着,那就是耻辱!”   官兵们沉默着,这沉默中正在孕育着巨大可怕的力量!   萧天指了一下身后:   “在我们的身后,是我亲自组建的执法队,这次,我将带着你们一起冲锋!我已经下达了命令,后退者,格杀勿论!也包括我!我怯战,我后退,子弹也将同样会把我打死!弟兄们,要么死在日本人的枪口下,万古留芳!要么死在自己人的枪口下,遗臭万年!自己选择吧!”   一支上了刺刀的毛瑟步枪被交到了萧天身里,萧天仔细检查了下步枪,抬腕看了下表。   11点30分。   军旗在那呼啦啦的飘扬着,萧天平稳地调整了下呼吸:   “决死队,出击!”   决死队,出击!   4月21日11点30分,北洋十一标六路决死队同时出击!   英国记者莫里逊亲眼见证了这一激动人心、激荡天地的壮举。   这并不是一次经典战役,但却足以记载进中国战争史。   在这一天,中国最精锐的武装,北洋,他们的第十一标,在最高指挥官萧天的亲自率领下,一千二百人的决死队,以必死之心向日军近卫第二旅第四联队发起决死冲锋!   他们的标统、协标统、管带、帮带、队长、排长……都和一个普通士兵一般,挥动着手里的佩刀,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好像一千二百只凶狼一般,完全忘记了对方的密集弹雨,完全忘记了死亡的可怕,嗷嗷叫着潮水一般涌向前去。   大炮在那拼命吼叫,用自己的方式,给予着步兵兄弟最努力的支援;机枪在那疯狂喷火,交叉起来的火力,竭尽一切的掩护着决死队的冲锋。   “北洋十一标”的军旗,到处在那飞舞,军旗的前后左右,都是簇拥着舍身忘死冲锋着的中国士兵!   前面的兄弟倒下了一排,可这却丝毫影响不到北洋士兵冲锋的决心。   前进,22日6点前结束战争!这是他们唯一的命令!   要么前进而死,要么死在督战队的枪口下,没有第二种选择!   子弹在萧天身边飞舞,没有人来帮标统挡子弹,没有人顾着标统的安危,在这里,每个人都是决死队中的普通一员,包括萧天!   也许自己天生就是军人,也许自己已经真正融入了这个时代。萧天忽然想到了自己父亲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   “一旦战争打响了,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平常胆小的人,到了真正的战场上,只要一个小时时间,什么恐惧害怕都会被忘得干干净净……”   萧天现在真正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了。   战场上的血腥,能够激发起人类本能的原始兽性,冲锋着的同伴,能够让人忘却本能的畏惧。   这和自己当初单挑腾野陆川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概念,那个时候的自己,绝望、无助,但现在的自己,却正和兄弟们在一起奋战!   一个士兵就在萧天面前倒下,萧天一步跃上,摘下了士兵腰间的炸弹,奋力扔了出去。   “轰”的一声,萧天清楚地看到两个日本士兵倒在了炸弹之下,萧天半跪在那,平举起枪,瞄了一下,一颗子弹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准确的没入了一个敌人的脑袋。   日军在六路决死队的冲击下开始变得混乱起来,一些日军开始跃出阵地,投入反击,企图把中国军队的攻势压制下去。   一个日本士兵端着刺刀,叫着朝萧天冲了过来。   萧天站在那没有动,等刺刀就快接进自己的身体,忽然大吼一声,伸枪,格挡开敌人的刺刀,然后轻巧地朝前一捅,整个刺刀都没入了敌人的胸膛。   用力拔出刺刀,那上面还在滴血,萧天笑了,这个时候的萧天忽然想到了一个日本人送给自己的外号:   日本陆军公敌,萧天! 第124章 条约漏洞   “柔克义公使先生,袁世凯大人到!”   在那已经等待了一会的柔克义,站起了身子:“袁世凯先生,能够见到您非常荣幸。”   “我见到你也一样荣幸。”袁世凯笑容满面:“不好意思啊,公使先生,公务繁忙,实在脱不开身,让您久等了。”   “袁大人是大清国的第一等要员,大清国的皇上许多事情都离不开袁大人,这些我完全能够理解。”和袁世凯寒暄了会,柔克义说道:   “袁大人,我想我的来意您也已经知道了。战争无论对于谁来说,都不是愉快的事情。血腥、流血、死亡,充斥着每个人的灵魂……”   袁世凯听着美国公使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大通话,面带微笑,始终不改,等到柔克义说完,袁世凯这才说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公使先生,美国是想出面调停战争,这很好,我们也并不想将战争继续进行下去,毕竟这对谁都不好……”   说着忽然停顿了下:“那么直截了当的说吧,日本方面有什么要求?”   柔克义笑了起来,和自己打交道的这个中国官员,毫无疑问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他有能力,有野心,并且似乎具有洞穿一切的能力,在他的面前,你很难隐藏一些什么。   “好吧,我想我可以诚实地告诉我所知道的一切。”柔克义耸了一下肩膀:“日本国方面提出的要求是安阳北洋第三镇第六协第十一标必须立刻停止由中国方面率先跳起的军事行动,停止对正在执行任务的日本国近卫第二旅第四步兵联队的武力进犯,尔后才可以进行一下步的谈判。”   袁世凯在那沉默一会,忽然笑了起来:   “中国方面率先挑起的军事行动?日本国这是在颠倒黑白那。公使先生,有些事情你们这些旁观者其实看的比我们还要清楚。正在执行任务的日本第四步兵联队?我很想问问他们,这些日本军队正在我大清的土地上执行什么样的任务那?”   柔克义的话显得有些遗憾:   “袁大人,对于目前的状况,我表示我私人的同情,以及对您和大清国的支持,但是,这仅仅是从我私人方面。您应该知道,在之前的条约之上,外国军队有权在不支会清国政府的前提下,以军队捍卫本国侨民的安全,所以日本第四步兵联队的做法并没有违反条约规定。”   “是啊,条约,条约。”袁世凯嘴角牵了下,似笑非笑:“有了条约,腰杆子就硬了。不错,日本人是在保护他们侨民的安全,这点我们无权插手,不过有一条,萧天也正在保护大清国子民的安全!”   柔克义怔了一下,并没有明白袁世凯的意思,袁世凯语气淡然:   “公使先生,在条约上没有任何一条规定,在允许中国军队驻军的地方,中国军队不可以以武力保护本国国民安全!”   袁世凯的话虽然淡然,但却悲怆,“允许中国军队驻军的地方”,这里是中国的国土,但什么地方能够驻扎军队,却必须要用外国人强加给中国的条约来安排。 《辛丑条约》规定:   “清廷允许各国在使馆区驻军,中国人不得在使馆区内居住;将大沽及北京至大沽沿路的各炮台一律拆除;各国可在黄村、廊坊、杨村、天津、军粮城、塘沽、芦台、唐山、滦州、昌黎、秦皇岛、山海关十二处留兵驻守;清政府在两年内不得向外国购买军火及其原料……”   条约签订后,次年7月15日,各国乘交还天津之机,又强令清政府不得重修大沽炮台和天津城垣;清军不得在各国军队驻津区二十里内驻扎;禁止中国军队在白河口、秦皇岛、山海关等处部署海防……   袁世凯的话虽然悲怆,但是柔克义知道,面前的这个中国要员,又准备抓住《辛丑条约》中的漏洞,再次上演一出巡警代替军队的好戏了。 《辛丑条约》规定天津不得驻军,当把天津交还给满清之后,所有人都在等着看负责接收天津的袁世凯的好戏。   然而袁世凯却将三千北洋新军改编成巡警,由赵秉钧率领开进天津,在外国人目瞪口呆的注视和责问下,袁世凯大声说道:   “你们看清楚了,这是警察,不是军队!条约中没有任何一条规定,天津城里不许驻扎警察!”   这一次后,所有的外国人都牢牢记住了在中国,有个叫“袁世凯”的人!   果然,袁世凯对着柔克义慢悠悠地说道:   “辛丑条约规定,永远禁止中国人民成立或加入任何‘与诸国仇敌’的组织,违者处死。公使先生,萧天乃我大清国任命的官员,虽然与日本人开战,但却可不是什么非法组织的成员那,这点务必要弄清楚了。我大清国最是尊重各过利益,与外国友善。违反条约的事情,我们是从来都不做的。”   柔克义苦笑了一下,这个狡猾的中国官员。   “条约又规定了,各省官员必须保证外国人的安全,否则立予革职,永不录用。”袁世凯的笑容愈发狡猾:   “至于这一条,萧天的确是违反了条约,我将请示朝廷,革去萧天安阳知府顶戴,条约必须遵守,哪怕这人是我袁某人的子侄也不能破例!”   柔克义又怔在了那里,袁世凯这话说的大义凛然,自己已经摸不清袁世凯想说什么了,就听袁世凯说道:   “各省官员必须保证外国人的安全,否则立予革职,永不录用。之前日本国人要求把萧天处死,这条约仅是规定革职,永不录用,可没有说要处死那?”   “袁大人,这个,我想……或许你是对的……”柔克义苦笑不止,袁世凯虽然是在狡辩,但他的每一条狡辩,竟然都是在以《辛丑条约》规定的内容在挤迫日本人。   没有想到,袁世凯忽然又说道:   “咱们按照条约来说,萧天安阳知府可以罢免,可是,这标统却依旧可当着那!” 第125章 电报   “萧天这个标统,依旧可以当着的那。”   袁世凯不阴不阳地说了句,柔克义苦笑了下,懒得再费脑筋去想些什么了,自己在这方面的智力,和袁世凯相比实在有些差距了:“好吧,袁大人,请继续说说您的理由吧。”   袁世凯笑了笑,其实最好对付的就是洋人,朝廷里从来畏惧洋人,可自从自己巡抚山东开始,几乎每天都在和洋人打交道,这些个洋人,在自己面前从来只有吃亏的份:   “各省官员必须保证外国人的安全,否则立予革职,永不录用。这官员,可不包括军人那,您说是不,公使先生?”   袁世凯的话永远那么从容淡定,不慌不忙,脸上似笑非笑的样子,完全让人捉摸不到他下一句话要说什么,下一步应该怎么去走。   其实柔克义非常清楚,各国公使虽然不太把清国朝廷放在眼里,可对这位北洋大臣,还是非常忌惮的。   他喜欢抓住别人的短处,然后来要挟对方,可是在达到自己的目的之后,又会给各国公使一些甜头尝尝。   “那么您说吧,袁大人,您准备怎么处理此事?”柔克义的话里分明带着无奈。   袁世凯嘴角微微向上撇着,似乎在那笑着:   “这就对喽,这谈判谈判,总得谈那?这就好像做买卖,您开出一个价码来,我不得还价,您说是这个理不?要是这货不行,我再到别家买去,谁都甭拿着手里的这么点本钱,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您呢?就是那做买卖的中间人……”   柔克义有些哭笑不得,这位清国第一重臣,竟然把那么庄严的谈判形容成了做买卖,这个时候又听袁世凯说道:   “日本人的意思无非就是要惩办萧天,乃至于取了他的脑袋,然后再交还那批本来就属于大清的文物,再赔礼道歉,赔上一些银子……”   柔克义神色变得肃穆起来,袁世凯终于把话题说到正题上了:   “惩办萧天,无论对我大清还是对日本人来说,都是不明智的决定,各国那么多的记者,可都正在看着呢。一个萧天的脑袋,能值多少银子?朝廷一个圣旨,咔嚓一声,人头落地,可是杀了萧天之后呢?只会激起民间和军队中对朝廷的不满,对日本人的愤怒,各地反日情绪只会更加高涨,日本国得不偿失!”   柔克义微微点头,袁世凯的话正是自己之前心里所想的。   其实日本人并不是真的那么急着要拿萧天的脑袋,萧天虽然在中国人心里已经成了民族英雄,可是其实还是个若有若无的小人物罢了。日本人的真正意图,是要借着这件事情,来逼迫清国政府答应他们的一些条件,比如借款等等。   袁世凯太了解那些日本人了,只要能够满足了日本人的胃口,杀不杀萧天根本无关紧要。   “这样吧,公使先生。”袁世凯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您给日本人带个话,这谈判,我们愿意开启,停火,也可以。但不是我们第一个停火,而是大家约定时间,一起停火。这样吧,明日,22日6点,咱们就定为停火时间,您看怎么样?”   柔克义在那想了一会,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的,甚至袁世凯提出的条件在柔克义看来是完全公平的。明天6点,日本人在得知了这一情况之后,同样也需要考虑,并且把这一命令下达给部队。   送走柔克义后,杨度从里面闪了出来:“宫保,你真认为萧天能在明天六点前歼灭第四联队?”   袁世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目前还没有安阳方面新的消息,我尽可能的帮存毅争取到了时间,剩下的就看他自己了。”   “歼灭了第四联队,日本人就被动了,咱们手里也就有了充足本钱,存毅想来也明白这个意思。”杨度眉头紧锁:“可时间还是太紧迫了那……”   “大帅,安阳方面急电!”   “念!”   “电呈大帅:光绪三十四年,西历一九零八年四月二十一日,我北洋第三镇第六协第十一标组建决死队,与日军第四联队做决死之冲锋!标下第十一标标统萧天,亲任决死队队长,前进生,后退死!一战功成,扬我国威!   此电,北洋第三镇第六协第一标标统萧天。”   杨度一个机灵:“存毅这是要玩命了!”   “我的意思,存毅已经知道了……”袁世凯脸上的紧张之色一闪而过:“原本循序而进,第四联队必败无疑,可是咱们留给十一标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一天时间,要全歼第四联队,让谁指挥都没有更好的办法。决死队,决死队……”   “宫保,得想个办法那。”   “电报拿来。”袁世凯拿来电报,仔细打量了会,忽然提起笔来上面改了几个字,然后交给了杨度。   杨度接了过来,看到电报上的“‘电呈大帅’,已经变成了‘电呈大清国皇上,皇太后’,‘扬我国威’,已经变成了‘借太后圣威,扬我大清国威’。”   “立刻派人呈报朝廷并太后!”袁世凯再无迟疑,面色凝重:   “同时,把这份电报交给各报社,并且要尽快的要让更多的人知道。萧天决死日军,扬我国威;十一标浴血奋战,前赴后继。大清上下一心,共抗外侮!”   “萧天真是敢玩命那。”见袁世凯已有算计,杨度放下心来:   “宫保,这人也算得是你麾下第一猛将了,此番你而度救他性命,恩同再造。萧天必然视你为亲生父母,有萧天那么个忠心耿耿的人在身边,宫保足可高枕无忧了。”   “我要的不光是猛将那。我北洋猛将如云,再多一个萧天其实也没有什么。”袁世凯却有些不以为然:   “我要的是一代名将,猛将死了,我可惜,但不会痛心。可名将要是死了,那就是断我臂膀那。皙子,你说萧天是猛将还是名将?” 第126章 江湖人士   “萧天决死内黄,前进生,后退死!”   “十一标组建决死队,萧天亲任队长,决死冲锋!”   几乎是在一瞬间,这样的传闻响彻京城,紧接着,传言开始已不可阻挡之势向全国各大城市蔓延。   “萧标统决死冲锋,十一标死拼倭人!”   这样的标题,开始出现在各报社紧急加印的报刊之上。   “萧天”和“十一标”这两个名字,几乎要被传疯。而在这个时候,英国记者莫里逊从前线发回的电报,也在第一时间传了出来,带给了所有人前线最直接最正面的报道:   “21日中午11时30分,萧天亲自率领决死队对日本国近卫第二旅第四步兵联队发起敢死队冲锋。我亲眼看到萧天操持步枪,冲在了决死队的最前方。   一千二百名中国军人,以让你无法想像,让我无法用文字表达的勇气和决心,对日军阵地发起了潮水一般冲锋。   只能这么说,如果我是一个中国人的话,在现在的情景下,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拿起武器,投入到这次决死冲锋之中,上帝保佑中国……”   只有那么一点内容,但这已经足以让一个城市,一个国家为之发狂。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期待着新的电报出现。   这对于所有中国人来说,都是一直在苦苦等待着的一个奇迹。   萧天和北洋,又能够带给他们这样的奇迹吗?   安阳,12点30分。   “大哥,萧天已经带着决死队冲上去了,现在正是咱们报仇的大好机会,萧天杀了咱们秋知会那么多人,把他媳妇绑了吧。”   “放屁!”丁鼎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瞪了手下一眼:   “萧天是咱们秋知会不共戴天的仇人,我早晚要了他的性命,可现在他打的是日本人,我要在这个时候对他的家人下手,我算什么?汉奸?江湖上的弟兄,早晚都会用唾沫把咱们淹死!”   “大哥,那咱们应该怎么办?”   “萧天是条好汉,秋知会的仇先放到一边再说。”丁鼎沉默了下:“萧天在那打东洋人,东洋人许会对萧天家里人动手,现在他媳妇住在徐家,调集咱们的兄弟,保护徐家!”   安阳,12点40。   “张浩,安阳不太太平。”郭二宝皱着眉头说道:“日本人正在频繁的在安阳活动,从前天开始,又有大批江湖人士开始陆续进入安阳。刚才我还看到了你的死对头,汤阴‘原字一线堂’的堂主顾三。”   “顾三?他来这里做什么?”张浩皱了一下眉头:“二宝,你在这看着徐家,我接到密报,东洋人可能对徐家不利,意在小玉,无论如何不能让标统夫人出事了,不然咱们对不起标统大人,我去会会顾三!”   当张浩找到顾三住处的时候,却被眼前场景吓了一跳。   无数绿林人士啸聚在城里最大的客栈内,身上鼓鼓囊囊的,都携带了家伙,让面如土色的掌柜带着自己找到顾三住处,敲开门进去,里面十来个人正在那里商议着什么。   当中那个就是当初和自己为了抢地盘,曾经打的不可开交的汤阴“原字一线堂”的堂主顾三,还有几个人张浩也都认得,“红线会”当家的,“铜边门”掌舵的……每个都是有头有脸的帮派中人。   “顾三,想来安阳闹事吗?”张浩沉着脸问道。   顾三冷笑了声:“张爷,今天兄弟可不是来和你抢地盘的。十一标的兄弟正在和东洋人打仗,咱们接到了江湖消息,说东洋人不利于标统家人。你看看,这些兄弟可没谁组织,都是自己来到安阳,想保护标统家人的!”   “张爷!”“红线会”当家的上前一步说道:   “咱们这些人里,有当初了抢地盘,杀过对方手下的,有当初为了立山头,绑了别人儿子的,说穿了都是死对头。平日见了,没说的,大家亮家伙,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非得见个死活……”   “可这次不一样了。”“铜边门”掌舵的接口说道:   “张爷,这次大家伙都合计好了,暂时把这些私人恩怨都抛下了,标统大人在前线浴血奋战,咱们不能亲自杀东洋人,可想办法保护标统大人家人总能做到是不?没说的,这些人都在这里,咱们正想派人去找您,您看着办,怎么安排我们都没怨言!”   这是张浩完全没有想到的,又听顾三冷冷说道:   “张爷,咱都不是什么好人,可咱就知道一点,不当汉奸!你看着办吧,今天我带来的二十三个兄弟,都归你使唤。”   “我代十一标和安阳父老谢谢诸家兄弟!”张浩语气哽咽,团团作了一揖:   “日人的确是想对标统夫人不利,已经有几十个日本人出没在徐家附近,眼下标统大人正在前线,官府留守官员无法直接干涉,说白了,安阳官府除了标统大人,谁敢和东洋人作对?可咱们不一样了,咱们是江湖上的人,不受这约束是不?”   “说吧,怎么做!”   “是啊,张爷,说吧,了不起和东洋人拼了!”   张浩心里热血沸腾:“拼了,大家伙一起去徐家,团团护住徐家,东洋人来了,操家伙和他们拼了。”   正在这些人乱哄哄闹成一片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声音响起:“不成,这样只会暴露目标,变成咱们在明,东洋人在暗。况且这等于给了东洋人一个借口,咱们聚众闹事,违反《辛丑条约》,如此反而会陷标统大人于被动之中!”   顺着声音看去,是个三十来岁的人,那人走了出来:“在下姓丁,丁鼎!”   张浩想了一下,此人说话不无道理:“那按你的意思应当如何行事?”   丁鼎微微笑了一下:   “把弟兄们分散开来,一边监视东洋人,一边秘密保护徐家,东洋人不动手则已,一旦动手,咱们抢先解决了他们,而后散去,把此事和标统大人脱得干干净净!” 第127章 空心大白菜   “扑”的一下,刺刀深深的扎了下去,然后又用力拔了出来。   萧天回首,一名日军士兵正悄悄的在自己身后摸了上来,回身一刺刀,惨呼声中,那名日本倒在血泊之中。   浑身已经被鲜血染红,都是敌人的血!   萧天也不记得自己究竟刺倒了多少敌人,他只记得当自己带着兄弟们冲上来之后,一个接着一个敌人疯狂的朝自己涌来,手中的刺刀从来也都没有停止过动作,一次接着一次挥刀刺出,一次接着一次把刺刀从敌人的胸膛里拔出。   一切都是如此机械,不带着任何人类的感情……   战场上已经厮杀成了一团,每个人都同样不带着任何感情的搏杀在一起。   这个时候任何战术、作战技巧都已经不再重要,剩下的,只是双方士兵意志上的较量,精神上的搏斗。   所有人都带着蔑视一切的目光审视着战场上的一切,敌人的生命,自己的生命,都被淹没在这蔑视的目光之中。   生和死,对于这里的士兵来说已经并不重要……   萧天看到几个十一标的兄弟悄悄的朝着一个重机枪阵地摸了过去,子弹在他们身边跳跃,却无法使他们分心。   当逐渐接近的时候,三个十一标的兄弟一齐站起身来,扬起手里的炸弹想要扔出,可是随即就被日军发现,一串子弹打倒了他们。   就在萧天心里暗叫可惜的时候,忽然一个中弹倒地的兄弟猛然再度站了起来,拼尽全部的力气扔出了手里的炸弹,然后倒在了血泊之中。   炸弹响了,日军重机枪手随着气浪被掀翻到了一边。   缺少了重机枪的威胁,十几个北洋士兵呼啸着冲了上去,阳光的照射下,刺刀闪亮!   整个阵地都已经乱成了一团,每个人都红着眼睛,咬着牙齿,恶狠狠的样子,似乎要一口把对方生吞活剥下去。   司徒耀左手的左轮枪对着不远出的日军一通猛射,打空了枪里的子弹,接着大吼一声,扬起手里的佩刀,狠狠的朝着一名日军当头砍下。   血光飞溅之中,那名日军的脑袋生生被砍成了两半。   “把第四联队所有军旗都给我夺过来!”   萧天的话清晰的在司徒耀的脑海之中盘旋。   夺旗!   把日本人视为最高荣誉的军旗夺过来!让北洋兄弟同样视为最高荣誉的军旗在这高高飘扬!   八个兄弟紧紧跟随在萧天身边,手里的枪不断响着,炸弹不断朝外扔去。他们亲眼看到日军不断的倒在自己面前,巨大的成就感正在这些北洋兄弟的心中升起。   一块小小的阵地上,几个日军正在竭力用手里的武器不惜一切代价的阻挡着中国士兵前进。   司徒耀和他的兄弟们趴伏在了地上,审视了一下战场上的情况,司徒耀大声吼道:“老郑,带两个人绕过去,给我把这里炸了!”   排长老郑闷声闷气的应了一声,带着两个兄弟迅速猫腰而去。   不多时,在这块阵地的后面忽然响起了枪声和爆炸声,顿时让阵地上的日军变得惊恐起来,趁着这个时候,司徒耀跃身而起:   “弟兄们,杀那!”   一眨眼的功夫,司徒耀已经冲进了日本阵地,手里的军官佩刀,刷的划过一道绚丽弧线,准确无误的落到了一名日军士兵的颈部。   鲜血迷蒙住了司徒耀的双眼,司徒耀甚至没有来得及擦抹一下,已经能够感觉到一阵寒风冲着自己掠了过来。   完全是凭借感觉,避让开了这一刀,司徒耀踹脚踢翻了这个企图偷袭自己的敌人,反手一刀,能够感觉出自己的这一刀完全没入了一个敌人的胸膛……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自己的弟兄已经冲了上来,司徒耀擦去了眼睛上的血水,大口大口喘息了几声。   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酣畅淋漓过。   以前自己也杀过人,但和现在的感觉相比,却是完全都不相同的!   刀口对外,刀口对着外国士兵,这,才是真正的英雄!   阵地上的日本士兵都被杀光了,一个不剩。手下的北洋兄弟们从开战到现在,终于能够短暂地喘息一下了。   看了看周围,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远离大部队了,甚至这是哪里,司徒耀都已经有些不太清楚。   枪炮声似乎离自己这里有些远了,司徒耀拿起望远镜朝前看去,那里到处都是杂乱的日军士兵,司徒耀心里打了一个机灵。   自己冲的太猛太快了,不知不觉之间好像已经进入到了日军腹地。   看一一眼身边,刚才夺取这个阵地的时候,阵亡了两个兄弟,连着自己,就剩下七个人了。   咬了咬牙,心里反而平静了许多。   决死队决死队,在司徒耀看来,无非就是拿自己的性命去换敌人的性命而已,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望远镜里,忽然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司徒耀的眼睛一下瞪了起来,把望远镜收好,司徒耀咬牙切齿地说道:   “准备,拿好炸弹,跟着老子一起冲过去!” 第128章 我是一个中国人   “上,上!”   萧天的声音不断的在冲锋着的北洋兄弟耳边响起,这一刻,做为十一标最高指挥官的萧天,正和自己的兄弟们一起战斗!   机枪声和喊杀声并不能掩盖住萧天的声音,当一个指挥官和自己的兄弟一起并肩作战的时候,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莫大的动力!   “标统,左面,左面被咱们冲破了!”   蒋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这里,满身是血,气喘吁吁:“沈谰哲带着人冲进去了!”   “来人,跟我上!”没有任何迟疑,萧天大声吼道。   这时候的战场上已经乱成了一团,萧天、蒋杰一边向上冲着,一边不断招呼着能够看到的每一个兄弟。   将士向前,刺刀见红!   前进生,后退死!   这是十一标的信条,每一个兄弟的信条!   逐渐突了进去,放眼看去,到处都能看到保持着各种样子的尸体,和触目惊心的残肢断臂。   北洋第一次对外作战,谁也想不到会是如此的残酷、血腥……   日军第四联队,渡边步兵大队。   渡边大队的阵地已经被完全冲散,渡边伍雄彻底丧失了对部队的指挥。   在经历了小黄滩之战后,这支部队已经被彻底打残,而最重要的是,他们失去了军人应当有,也必须有的一样东西:   信心!   信心有些玄妙,看不到,摸不着,平时不会显示有多么重要,可是一旦到了生死决战的关头,其重要性将会一显无疑!   而现在,渡边伍雄已经最深切的感受到了这一点!   士兵们从中国军队发起决死冲锋的开始,都变得有些无心恋战,似乎他们已经感觉到了这一战的失败无可避免。   尽管日军军官还在那里竭力阻止着部下的溃败,竭力为他们所信仰的帝国效忠,但是士兵们的信心和勇气一旦丧失,短时期内根本无法挽回!   渡边大队负责防御的左线阵地已经被冲开了一个大口子,无数的中国士兵涌了进来。一面写着“北洋十一标”的军旗,正在那里刺眼的飞舞。   “为天皇陛下效忠的时候到了!”渡边伍雄默默念了一遍,“嚯”的一下拔出了指挥刀,拼尽全身力气嘶吼:   “为了帝国,为了天皇陛下,死战!”   渡边伍雄第一冲了出去,在这一刻,渡边伍雄已经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在这里,尽到做为一个日本军官最后的努力!   渡边伍雄看到正绞杀在一切的中日两军士兵,每一个人都在竭尽所能拼杀着,但渡边伍雄却清楚的知道,现在自己的部下,并不是在为天皇拼命,也不是在为大日本帝国拼命,而是在为自己拼命。   活下去,是每个人所希望的……   一个中国军官,奋勇的刺倒了一个日军士兵,就在另一个日本士兵冲上去的时候,中国军官已经迅捷无比的从死人身上拔出了刺刀,又闪电一般的刺入了敌人身体之中。威风凛凛,锐不可挡!   不知道为什么,渡边伍雄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名字:   萧天!   “萧天!”渡边伍雄猛然大叫了一声。   萧天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他看到一个日本军官正举着指挥刀朝着自己这里冲来。   萧天紧紧握住了步枪,平静的看着那个日本军官冲到了自己面前,然后又听到那个日本军官重复着说了一声:   “萧天?”   萧天依旧平静地注视着对方,这次,渡边伍雄可以证实了,这个人,就是萧天!   日本陆军公敌,萧天!   渡边伍雄有些紧张,高高举起了自己的指挥刀。   面前的这个敌人,是个传奇!   之前没有任何征兆,就这么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他用自己手里的武器,成为了日本士兵痛恨并且害怕的人物!   自己会死在他的刺刀下吗?渡边伍雄不知道。   战场上的喧嚣,渡边伍雄完全听不到了,在他的面前,只有一个敌人:   萧天!   渡边伍雄冲了上去,使出全身力气,恶狠狠的一刀朝着萧天砍了下去。   萧天的冷静,让挥动着指挥刀的渡边伍雄害怕。这个敌人,似乎并不在乎对方的武器会不会落到自己身上,这个敌人,就如同岩石雕像一般没有感情。   就在武士刀快要落到自己头上的时候,萧天出枪,死死的挡住了渡边伍雄的刀,然后猛然回转枪身,用枪托重重的砸到了对手的肋骨之上。   渡边伍雄闷哼一声,跌跌撞撞后退了一步,然后,他看到了一道寒光朝着自己扑面而来。渡边伍雄拼命朝边上一让,但刺刀还是划破了他的脸颊。   血,顺着渡边伍雄的脸颊流了下来……   疼痛中,渡边伍雄看到,萧天居然朝着自己笑了一下:   冷酷、痛恨、愤怒的笑容……   又是一刺刀捅来,渡边伍雄避无可避,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刺刀进入了自己的身体……   渡边伍雄在倒下的时候,竟然有了一个很奇怪的想法。   萧天的标志性杀人手法,是用刺刀捅穿敌人的颈部大动脉,可是自己为什么没有得到这个待遇?   萧天把刺刀一点一点从敌人的身体里拔了出来,拔得很慢很慢,他并不在乎自己杀的是谁,军官还是士兵,只要杀的是日本人,自己就会觉得满足!   他看到自己的兄弟们一个个冲了进来,蒋杰、杨天云、马弼……   在印象里,蒋杰不苟言笑,书生气十足,将来一定是个儒将,可是现在这个自己印象中的儒将,却如同一头野兽一般和敌人搏杀在一起。   刺倒了一个敌人,似乎还觉得不解气,又恶狠狠的在敌人身上补了一刀……   和平时期,能让野兽变成人,战争时期,却能让人变成野兽……   ……   “夏侯远山!”   司徒耀一把把夏侯远山扑倒在了地上,刺刀死死的抵住了夏侯远山的脖子。   怎么也没有想到,在望远镜中看到的人会是夏侯远山,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夏侯远山会远离日军指挥部,出现在了这里。   自己最痛恨的人,就是这些卖主求荣的汉奸!当夏侯远山叛变之后,自己就发誓早晚要把夏侯远山杀死在自己刀下!   奇怪的是,身子下的夏侯远山没有挣扎,更加没有求饶,只是低声说道:   “耀子,你不能杀我!”   正在挥动刺刀扎下去的司徒耀怔了一下,又听夏侯远山说道:   “让开一条路,放原田淆一出去!”   “什么?”司徒耀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手里却略略松了一些。   “听着,原田淆一是日军近卫第二旅旅长梅泽道治的门生,深得梅泽道治信赖,梅泽道治在日俄战争之后,深得日本陆军部信赖,我要想在日本人那里扎根,就必须依靠原田淆一!”夏侯远山语气平静地说道。   司徒耀似乎懂了一些什么,他放开了夏侯远山:“你是?”   “我是中国人。”夏侯远山淡淡说道:“我是一个中国人,我和你的使命并不一样,但为什么这样,不要问我。今天发生的一切,也不要告诉任何人。”   说着自嘲地笑了一下:“我刚才很害怕你不听我说话,一刀直接就把我捅死了。”   “你……”司徒耀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了。   “不要问那么多了,我冒险出来,就是希望能侥幸遇到一个认识的军官,把我的口信带给萧天,一定要想办法让我和原田淆一冲出去!”夏侯远山死死盯着司徒耀:   “前面就是日军第四联队司令部,你现在就回去,让人端了这个司令部,但是务必确保我和原田淆一的安全!”   司徒耀点了点头,但还有些不太甘心:“就这么放了原田淆一?”   “原田淆一不过是个废物。”夏侯远山冷冷笑了一下:“继续让他带军,一旦未来再和咱们开战,非但对咱们造不成任何威胁,反而还会间接帮到咱们,放了一个废物,保证我能够通过他在日本人那站稳脚跟,这比买卖划算。”   “我会把口信带个标统的。”司徒耀想了一下:“将来怎么联络你?”   “不需要联络我,我会想办法联络标统。”夏侯远山的表情一下变得非常严肃:“耀子,无论如何都要记得,不能和任何人说起我的身份,哪怕我会死在自己同胞的刀下。”   “如果萧天……我说如果萧天被朝廷砍了脑袋,那你的身份……”   “永远会被定格为汉奸,永世不能翻身。”夏侯远山还是那样的淡然从容:“没有人能够给我证明,你也不能。”   司徒耀沉默了会:“为什么要这么做?”   司徒耀并不明白,对于自己来说,荣誉,永远要比生命来得重要!   “我说过,我是一个中国人。”夏侯远山笑了:“报效国家的方式有很多种,战场上杀敌立功是一种,我的方式也是一种。”   看到远处,司徒耀的部下正在监视着前方,夏侯远山悄悄说道:“一定要把口信带回去,我走了!”   夏侯远山消失在了司徒耀的视线之中,司徒耀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   夏侯远山的身份,仅仅是他自己说的而已,也许,是夏侯远山为了活命才编造出来的借口,但不知道为什么,司徒耀相信这个人说的一切。   我是一个中国人,是的,我是一个中国人! 第129章 万众一心   “这个萧天,越打越热闹了啊?”   半躺着的慈禧稍稍动了一下身子:“都坐吧,今儿个身子稍稍清爽了些,没有想到你们居然给我带来这么个消息。决死队?萧天真的亲自担任决死队队长了吗?”   袁世凯侧身说道:“太后,决无虚言,萧天已经亲自担任决死队队长,冲了上去。英国人莫里逊从前线传来了电报,也是这么说的。”   “洋人既然都这么说了,想来也不会是假的了。”慈禧兴致高了不少:“你们大家说说,一个知府,标统,那是朝廷紧要命官,却能以死报国,这是为什么那?”   “回太后,那是萧天心里想着朝廷,想着太后。所以这才不畏生死,不惧性命,说到底还是太后圣明。”袁世凯紧接着应道。   载沣在边上冷哼了声:“袁大人太客气了,我看多半是因为袁大人你督教有方,这才出了个不顾朝廷大体的萧天吧?”   “载沣,什么是不顾朝廷大体那?你是朝廷重臣,原不该如此说话的。”慈禧打断了载沣的话:   “多少年了,好容易出了这么个萧天,那是在给朝廷和我挣面子呢。大家伙儿想想,咱们这些年在洋人手下受了多少的气?遭了多大的罪?东洋一个弹丸小国,都爬到咱们头上来了,你们说是这理不?”   “太后圣明,奴才知罪。”载沣不太情愿地说道。   慈禧叹息了声:“这萧天行事虽然胆大妄为,可还是有可取之处的。不管怎么说,如果萧天这次能够打赢了,咱们在洋人面前说话多少也可以直起一些腰板来。对了,安阳那里现在打的怎么样了?”   袁世凯接口而道:“回太后,目前尚无具体消息,萧天亲自带人冲了上去,没有电报回来,我们所知道的消息,都是靠着英国记者莫里逊传回来的。”   “电报,以后直接送到我这。”慈禧想了一下:“对了,美国人那介入调停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说着似乎在那自言自语:“虽说胜仗是要打的,可稍稍打那么一下,让洋人知道咱们大清国还是能打仗的,还是有人才的。不过,这穷寇莫追,真要把洋人打急了,打痛了,也不太好,我看见好就收吧……”   袁世凯嘴里应了,心里却叹息一声。   这就是大清国,这就是执掌着大清国命运的领袖。   这些话如果被前线那些还在浴血奋战的将士听到,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其实袁世凯心里也清楚,萧天和十一标的兄弟,并不是在为大清国打仗,而是在为北洋,为这个国家,或者说为自己作战。   “电报,电报!前线电报!”   “念!”所有人都被这声音吸引了过去。   “萧天突入日本国第四联队阵地,搏杀不休,十一标将士英勇作战,杀敌无数!”   这一来慈禧和袁世凯精神大振,还没有来得及说些什么,又听外面大声说道:   “电报,电报,前线英国记者莫里逊电报!十一标标统萧天亲身杀敌,白刃搏斗,格毙日军少佐渡边伍雄!”   “又杀了一个日本少佐?啧啧,这可了不得了,萧天还真有武功!”慈禧连声赞叹。   载沣却在一边说道:“老佛爷,我看该停了吧?连着杀了两个日本少佐,只怕,只怕东洋人那里不太好交代啊。”   慈禧微微点了点头,把目光转向了袁世凯,袁世凯赶紧说道:   “太后,我这就给十一标拍电报去,不过,萧天亲自上了前线,怕……怕朝廷命令无法送到那……”   现场一下沉默了下来,现在所有的消息,都必须靠那个英国记者才能传到宫里,这要给十一标下达的命令根本形同虚设……   ……   “杀死一个日本少佐!”   “萧标统亲自拼刺刀,又杀死一个日本少佐了!”   这个消息再度让整个安阳城都沸腾起来,无数老少奔走相告。整个安阳的商业都停顿了下来,商铺歇业、工厂停工,每个人都在等待着从前线传回来的每一个消息。   电报局的门口聚满了人,所有人全在焦急的等待着新的电报出现。   莫里逊这个英国人的名字,在这一刻似乎要比萧天更加响亮。   可是在前一份电报到后,却一直没有新的消息传来,这让焦急等待着的人,开始怀疑是不是电报局里的那些机器出问题了。   从京城方面倒有消息传来,美国人正式介入调停,中日双方很快会展开谈判。   这个很快,指的就是明天。而一旦谈判正式开始,战争很快会被强行命令停止。那也意味着,不能把那些悍然侵入安阳的东洋人给打光了!   时间,不光对十一标,对整个安阳,乃至整个中国都变得无比珍贵!   北洋对外第一仗,必须胜,而且一定要大胜!   “直隶总督杨士骧杨大人到!”   随着这一声声音,整个安阳府衙门都安静了下来。   “萧天呢?能联系到萧天吗?”杨士骧一走进来,面色凝重地问道。   看到衙门里的人都摇了摇头,杨士骧面色更加严峻:“本督接到朝廷命令,亲来安阳,一是为了惩办擅自开战的萧天,二是为了看看战况如何。刚刚进入安阳的时候,本督又接到朝廷电报,命令十一标暂时停止进攻……”   “督宪大人!”一直呆在衙门的萧志远上前一步,大声说道:   “眼下萧标统和十一标的兄弟正在前线浴血奋战,歼灭倭寇指日可待,这个时候却要十一标停止进攻,岂不是功亏一篑?让我等有何面目再见死难将士?”   “督宪大人,开恩那!现在不能停那!”衙门里那些留守官员一起大声说道。   “胡闹,这是朝廷的命令,难道是本督愿意这样做吗?”杨士骧厉声说道,待声音平静下来,杨士骧忽然似笑非笑地说道:   “本督赶到安阳,马不停蹄,路途劳顿,来呀,给本督找一处安歇的地方,本督要好好的睡上一觉……”   一众人怔在那里,没有明白杨士骧的意思,边上一个杨士骧不知趣的手下凑上前去说道:“督宪大人,那萧天那怎么办?”   杨士骧一瞪眼睛:“混帐,本督正在休息,怎么把命令传达过去?等到本督休息够了,这才有精神亲自去前线,把朝廷命令送抵!”   知府衙门里的人面露微笑,一齐大声说道:“督宪大人英明!”   杨士骧从萧志远身边走过,忽然停下脚步,低声说道:“告诉存毅,无论如何要在明天天亮前结束战斗,大帅那也挡不了多少时候了,这是太后下的懿旨!”   萧志远叹息着应了下来,这是什么样的朝廷,什么样的国家啊……   光有萧天,光有袁世凯,光有杨士骧,可朝廷上还有那个畏洋人如虎的女人存在,这样的朝廷又怎么会有希望,这样的国家又怎么会有前途……   ……   安阳,21日下午2点,徐府。   徐家人都端坐在大厅里,神色紧张,小玉和徐夫人坐在一起,手不断的在那绞动着。   失去萧天消息已经很久了,现在萧天是死是活?没有人知道。只知道最后一个消息,是萧天亲身杀敌,还杀了一个东洋人。   “萧大哥会没事的。”面对徐夫人的安慰,小玉坚定地说道:“萧大哥不会死的,他答应过我,等杀完了东洋人就回来。”   徐夫人叹息了声,也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劝慰这个姑娘。   徐海前正想说话,外面忽然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徐家人大惊失色,就看到家人匆匆冲了进来:   “老爷,夫人,几十个身份不明的人正在冲击咱们徐府!”   徐海前“嚯”的一下站了起来:“那是冲着小玉来的,快,带小玉进去!”   小玉却一动未动,反而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精致的手枪。   一边的徐夫人一见到手枪,吓的面色变得苍白,小玉为微笑着说道:“这枪,是萧大哥临走时候给我的,他告诉我,东洋人要是来了,就用这枪打死他们!”   徐海前看了一眼小玉,发现小玉的手虽然在那颤抖,但面上的神情却坚定无比。   “老爷,怪了,怪了!”   这时又有一个家人冲了进来:“那些人正在冲进咱们徐府,见鬼了,边上又杀出了大量,大量……反正就是大量的人,见到那批人就杀,用什么样家伙的都有……”   家人没头没脑的话,让徐海前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大着胆子出去,爬上了院墙,就看到外面两派人杀到了一起,明显人数占优的那一方,穿什么样服装的都有,武器五花八门,用刀的,用剑的,用链条的……   另外一方人数较少的,服装、武器整齐统一,训练有素,可在对方汹涌的冲击下,却根本无法抵挡,不断有人倒下。   “保护标统夫人,杀东洋人那!”   “杀东洋人,杀东洋人!”   一波接着一波的声音响起,这次徐海前看清楚了,冲在最前面的,正是张浩!   万众一心,这些过去素来就有恩怨的江湖人士,此时为了同一个理想,却坚定的走到了一起!   当沉睡的国人被唤醒之后,再也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挡他们! 第130章 司令部   4月21日下午3点。   决战进行到现在,已经过去3个半小时了。   北洋十一标的决死冲击,已经在日军阵地撕裂了一个接着一个的口子。   无数的中国士兵倒在了冲锋的道路上,无数的中国士兵,迈过兄弟们的尸首,义无返顾的继续冲了上去。   这是血和火的厮杀,这是一个民族发出的呐喊!   你可以把我们打倒在地,却绝对无法让我们屈服!   标统、协标统、帮带、管带、队长、士兵……无论是谁,到了这里,都只有一个共同的名字:   军人!   北洋军人,中国军人!   他们好像猛虎、他们好像蛟龙,不断吞噬着敌人的生命;他们有的人死了,有的人还活着,死了的人,用他们的灵魂激励着自己的兄弟继续前进,活着的人,舔尽了身上的血迹,继续完成着同伴还没有做完的事情!   萧天的刺刀已经折断了三把,但他却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很快又捡起一个死难者身边的步枪,大吼着再次冲了上去。   自己是标统还是士兵,已经不再重要,自己来自于哪个时代,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亲身经历了一支军队的辉煌,亲身经历了一个民族的崛起!   自己的国家,是一个拥有着几千年文明历史,曾经强大无比的伟大民族,可是当这个国家被那些头顶上戴着辫子的异族统治之后,却以让人痛心疾首的速度迅速堕落。   那些用工业化武装起来的西方国家,甚至是一些地图上不注意看都无法找到的小国,一次一次欺凌着自己的民族,一次一次从自己的国家带走无数的“战利品”,而那个高高在上的朝廷,却无动于衷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可是,这个民族只是在沉睡着,现在,到了她应该醒来的时候了! 仈_○_電_ 耔_書 _ω_ω_ ω _.t x t 0 2. c o m   中国不是睡狮,是一条沉睡着的龙,当龙终于苏醒,再也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她在九天翱翔!   萧天看到那个叫程德远的士兵,和同伴们一起抗着重机枪上来了。   用最快的速度架设好重机枪,“突突”的火舌从枪口喷吐而出。   程德远的面色冷静沉着,双手坚定有力,死死扣动着扳机,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影响到他。   “标统!”程德远忽然大声说道:“等打完了仗,要是我不死,请你准我一个月的假!”   “为什么?”萧天举起枪来,“叭”的一声枪响,看到一个日军一头栽倒在自己的枪口之下。   “我要请假,魏常死了,他家里还有老娘在,我想帮魏常回去看看!”   “准了,但有一个条件,你得活下去!”   “是,标统!”   这就是北洋的士兵,十一标的兄弟!打了多少胜仗,杀了多少敌人,都不值得骄傲,最让萧天值得自豪的是,十一标是一个整体,所有的人,都是生死与共的兄弟!   “标统,标统!”司徒耀躲避着子弹冲了过来,低声在萧天耳边说了几句,萧天面色一变,转头看了一下周围:   “蒋杰!”   “到!”   “给我组织两百,不,哪怕一百个人也行,跟我去把第四联队的司令部端了!”   “是!”蒋杰大声应了:“还能喘气的,都跟老子上!”   呼啦啦的,正在周围奋战的十一标兄弟迅速聚集起来,萧天厉声而道:“弟兄们,东洋人司令部就在前面,跟着我,格杀勿论!”   上百个兄弟紧紧跟在萧天后面,前面是司徒耀带路,如同一群嗅到了血腥的狼一般朝着第四联队司令部的方向猛冲过去。   第四联队似乎已经嗅到了覆灭的命运,两挺重机枪发了疯一般的轰鸣着,不顾一切阻挡着中国士兵的前进。   两个冲在最前面的中国士兵倒在了枪口之下,身子几乎要被打成了蜂窝,后面的士兵一齐趴伏到了地上,开始用手中的武器进行还击。   但是对方的火力实在凶猛,压得萧天和他的兄弟们根本无法抬头,更加不用说如何接近敌人。   “蒋杰,给我把机枪端了!”   “是!”   蒋杰一挥着,两名兄弟带着炸弹匍匐着向敌军阵地接近,子弹在他们面前不断激起尘土,发狂的阻挡着他们的前进。   接近敌军阵地二十米的时候,两名中国士兵一跃而起,可手里的炸弹还没有来得及扔出,子弹已将他们打倒在地。   “上!再上两个!”蒋杰红着眼睛,大声叫道。   可是一连上了三批,没有一批能够成功,六名中国士兵的遗体,静悄悄的躺在了敌人阵地之前,而那两挺机枪,却依旧还在那里疯狂的嘶鸣着。   “狗日的,炸弹,炸弹给我!”蒋杰刷的一下脱去了身上的军服,厉声吼道。   看到蒋杰亲自冲了上去,萧天的眼睛也红了,左窜一步,一把从程德远手里夺过了重机枪,“突突”的机枪声瞬间响起,拼命地压制着日本人的火力,掩护蒋杰。   萧天豁出去了,蒋杰也豁出去了。   眼看着蒋杰冲到了阵亡士兵的尸体前,萧天知道最关键的时候到了,吼声中,机枪、步枪不断交叉射击,拼尽全力保护着蒋杰。   日军的机枪在如此猛烈的射击面前,火力暂时被压制住,趁着这个空隙,蒋杰猛然起身,奋力将手里的炸弹扔出。   “轰”的一声爆炸,日军阵地上的机枪声一下沉闷下来,蒋杰也闷哼一声,也倒在了地上。低头看了一眼,大腿被子弹打穿了,蒋杰喃喃地咒骂了声,从阵亡士兵遗体上把炸弹收拢起来,又是一声虎吼,两枚炸弹一前一后划出完美弧线飞了出去。   爆炸不断响起,萧天扔掉重机枪:“弟兄们,跟我上!”   士兵们从地上呼啸而起,呼啸着风卷而去。   萧天几步冲到蒋杰面前,看了一下蒋杰伤口:“怎么样?”   “娘的,腿被打断了,死不了,冲,冲啊!”   “冲,冲啊!”   随着这声声音,萧天冲了上去,司徒耀冲了上去,所有的十一标兄弟都冲了上去……   ……   “大佐先生,不能再继续呆下去了,撤啊,撤啊!”夏侯远山大声叫着,自从投降到了日本人这,夏侯远山从来也都没有这样过。   “大佐阁下,支那人已经冲破司令部第一道防线,正向这里席卷而来!”   “阁下,请尽快撤离此地!”   原田淆一笔直的坐在那里,一点动弹的意思也都没有,就在二十分钟前,他刚刚知道了自己得力部下渡边伍雄死在了中国军人手里的消息,这对于原田淆一来说又是一个巨大打击!   失败,根本无法避免!   第四联队军心动荡,支那军人四处肆虐!   曾经让原田淆一觉得无比自豪的第四联队,却在安阳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打击!原田淆一无法相信这一切,也完全无法忍受这一切!   花一样的梅泽旅,眼下全旅的名声和荣誉即将毁在自己手里!   看着原田淆一的样子,夏侯远山叹息了声:   “大佐先生,中国有句老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失败已经注定了,眼下十一标气势如虹,不可阻挡,我们很难再阻挡住他们的攻击,在这样的情况下,撤退是最好的选择。”   “夏侯先生,我现在非常后悔没有听你的话,大黄滩的争夺失利,已经让我们处在了非常被动的状况之下。小黄滩虽然最终落到了我们手里,但却让我们付出了最惨重的代价,锐气,在小黄滩都被打光了!”原田淆一的面色暗淡:   “现在撤退,将有损帝国军人的荣誉,我将决定自杀以谢天皇陛下。夏侯先生,你先走吧,你已经为帝国尽力了。”   “大佐先生,你何等之的愚昧?”夏侯远山的话,让司令部里的日本军官勃然动怒,原田淆一却并没有什么愤怒,只是平静的听夏侯远山说了下去:   “大佐先生,撤退并不是什么耻辱,只有无法报仇,眼睁睁地看着帝国士兵无法安息,这才是最大的耻辱,请您撤退,保全自己,重新组建第四联队,牢牢的记得今日的耻辱,记得那些为了帝国战死的士兵,这才是您应该做的!”   原田淆一静静地听着,所有的日军军官都在静静听着,过了会,一个中尉大步走到了原田淆一面前:   “大佐阁下,我认为夏侯先生说的非常有理,第四联队的耻辱,等着您去报!请您撤退吧,我们将用自己的生命来掩护您!”   “撤退,撤退……”原田淆一喃喃说着,看着部下们期待的眼神,终于慢慢站起了身子:   “那么,我先走了,这里的一切,就拜托给诸君了!”   “大佐阁下保重,天皇万岁,帝国万岁!”   原田淆一的目光落到了夏侯远山身身上:“夏侯先生,请您和我一起离开吧。很高兴能认识您,我希望将来能和您一切并肩作战!”   夏侯远山点了点头,这正是自己所希望的。   外面的枪炮声越来越近了,夏侯远山知道,十一标的弟兄们正在向着最后胜利迈进。但自己却无法和他们一起享受胜利所带来的喜悦了。   但这没有什么,弟兄们在用手里的枪战斗,而自己,却用着自己的智慧进行着另外一场更加危险的战斗!   这是4月21日,下午4点30分! 第131章 夺旗!夺旗!   “夺旗!夺旗!”   司徒耀的大嗓门,在阵地上清晰的传出!   十一标的兄弟已经冲了上去,和日军士兵绞杀在一起,舍生忘死,做着最后之搏杀!   这是用鲜血染红的阵地,这是用人的生命堆积起来的沙场。死亡在这并不意味着黑暗,死亡在这,仅仅意味着解脱。   当一个士兵倒在地上之后,你能够听到他在死起发出的那一声如释重负的呻吟……   可是在这块战场上,对于其他人来说却还意味着更多。比如荣誉,比如尊严!   司徒耀手里的战刀在那上下飞舞,飞溅起的鲜血,在那不断刺激着他的每一寸神经,让这个勇猛的战士,变得亢奋,充满了斗志!   夺旗!夺取日军的每一面军旗,这是司徒耀唯一在那想的!   他冲了上去,却被地上的一具尸体绊了一下,摔倒在了地上,一个日本士兵冲来,恶狠狠的一枪扎下。   司徒耀就地一滚,避让开了那一致命的一刀,随即战刀朝前一送,扎进了日军士兵的小腿上,日军士兵在惨呼声里倒在了司徒耀的身边。   司徒耀一个反身,完全压到了日本士兵的身上,用刀柄,凶猛的一下又一下砸在了敌人的脑袋上……   萧天在身边听到了喘息声和枪声,看去,是被打断一条腿的蒋杰。   萧天什么也没有说,这就是自己的弟兄,十一标的弟兄,腿被打穿了,还有手,一样可以爬上来,继续用手里的武器杀死每一个能够看到的敌人!   日军司令部的两道防线都被冲垮了,尸体横七竖八,到处都是,有中国士兵的,有日本士兵的。   这些尸体保持着各种各样的姿势,有些尸体,一直到死,还是紧紧的搂抱在一起,摆出搏命的架势。   司令部的日军已经明白抵挡不住这样的冲锋,开始有士兵溃逃。   萧天和他的弟兄们,一点一点压了上去,战场被压得愈发狭小起来,几乎每一寸战场,都可以看到惨烈的搏杀场景。   突进去了,萧天看到司徒耀带着十几个兄弟终于突进了日军核心阵地!   “为国而战,全歼倭寇!”萧天起身,奋然而道。   “为国而战,全歼倭寇!”所有的兄弟都起身,奋然而道。   决死队,最后决死时候到来!   司徒耀冲了进去,萧天和他的弟兄们也冲了进去!   写着“北洋十一标”几个大字的军旗,也一样随着冲了进去!   这是整个战场上,一块不大的阵地,却是最关键的所在!   一旦日军的一个联队司令部被端掉,这将创造北洋历史,创造中国历史!   血花在空中漫舞,刺刀在互相交碰,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构筑成了战场上最诡异、却又最绚烂的一道独特风景。   就在这个时候,革文军带领着的人马也冲了过来,此时身后蒋杰忽然大叫:   “军旗,军旗!”   萧天、司徒耀、革文军的目光一齐落到了一个地方:   日军第四联队司令部军旗所在!   “夺旗!夺旗!”蒋杰嘶声竭的吼声再度传来。   “夺旗!夺旗!”三个北洋军官猛然冲了上去。   八个卫护着军旗的日军士兵,迅速向着敌人涌来。这是荣誉所在,一旦丢失军旗,等于整个联队的荣誉和灵魂都将荡然无存!   此时,所有的中国士兵都在各自奋战!三个北洋军官互相看了一眼,呼啦一下,刺刀对外!   “杀!”这是萧天的吼声。   “杀!”这是司徒耀的吼声。   “杀!”这是革文军的吼声。   “杀!”这是虽然无法起身,但却始终在那注视着一切的蒋杰的吼声。   刺刀对外,奋力刺出,三个日军士兵倒在刺刀之下!   此时夕阳西下,余辉照耀在这些北洋军官身上,分外威武雄壮!   “杀!”萧天怒吼着,完全不顾侧翼,再度把刺刀捅进一名日军胸膛。   就在一名日军从侧翼偷袭萧天之时,“杀”的一声怒吼响起,卫护着萧天侧翼的革文军把还带着热血的刺刀狠狠的将这名日军士兵捅了个对穿过!   萧天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侧翼身后,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兄弟会在最该出现的地方保护着自己!   “砰”的一枪,一个日本士兵栽倒在了地上。   萧天朝后看了一眼,是蒋杰!   这个十一标的协标统,正倚靠在一面断壁上,双手持枪,枪口还在冒着青烟!   剩下的三个日本士兵胆怯了,畏惧了,仅仅一转眼的功夫,五个同伴已经被杀死!   对面的那四个中国军官,在这三个日军士兵的眼里变得根本无法战胜!   “列队,拼刺刀!”   在萧天的大吼声里,司徒耀和革文军就如同一个普通士兵一般,举起了他们手里的武器。   三道光芒抹过,三具日军尸体倒下!   血,正一点一点顺着中国军官的刺刀上落下!   “扶我起来,扶我起来!夺旗!”蒋杰大声叫着,竭力要从地上起身,但几次努力却都失败了。   萧天和革文军走了过来,一左一右用力把蒋杰从地上扶了起来,萧天叫道:“司徒耀,夺旗!”   “是,夺旗!”   随着这一声响亮的回答,司徒耀大步朝着日军第四联队军旗方向走了过去!   在他的身后,是萧天、是革文军、是蒋杰,是所有十一标的兄弟!   已经再也没有什么力量能够阻挡他们了!   萧天和革文军搀扶着蒋杰,一步一步随着司徒耀走了上去!   他们看到,当司徒耀走到军旗面前的时候,停顿了下,然后用力砍翻了军旗,把旗帜撕扯下来,随即回身,高高举起日军第四联队军旗,奋力狂呼:   “夺旗!”   “夺旗!夺旗!”   所有亲眼看到这一切的北洋士兵,一起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欢呼!   这一刻,北洋十一标全体兄弟的士气和信心,膨胀到了极点;这一刻,所有日军第四联队的士气和信心,全部跌落到了谷底!   军旗已经被夺,荣誉和灵魂也随之而去!   司徒耀用力把军旗扔到了地上,用手里上次了刺刀的步枪,使出全身力气,扎到了那面军旗之上!   而在不远的地方,那面写着“北洋十一标”几个大字的中国军旗,却依旧在那高高飘扬!   1908年4月21日下午6点20分,日本近卫第二旅第四步兵联队司令部军旗被夺!   这是北洋十一标成立之后,最光辉灿烂的一刻!   这是日军第四联队成立之后,最耻辱的一刻!   从这一刻开始,日军第四联队将被永远钉在耻辱柱上!   日军士兵已经无心恋战,他们有的人溃散而逃,有的人放下了武器……   战争,很快就要结束了。最后的胜利者,是北洋第十一标!   是中国士兵!   蒋杰必须要靠萧天和革文军的搀扶才能站立,满头的汗水正顺着他的额头流下,能够看出他正在竭力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可是他的脸上却挂着笑容:   “标统,我请假,我这腿得好好养着。我还没有娶媳妇,别到时候我成了个瘸子,没哪个姑娘家要我了!”   萧天笑了,这是开战以来,萧天第一次如此畅快地笑了:   “准假,我让你休息半年,你放心,就算你真变成了一个瘸子,我拿枪帮你抢亲去,怎么着也得帮你抢个媳妇回来!”   “兵痞子,兵痞子……”司徒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标统,别忘记到时候也帮我抢一个媳妇回来……”   “成,我帮你们一人抢一个!”疲劳忽然涌了上来,萧天和革文军也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蒋杰一个不留神,怪叫声中倒在了他们身边。   “哎哟,疼死我了,你们娘的过河就拆桥啊!”蒋杰痛的脸上直流冷汗。   几个北洋军官一齐放声大笑,胜利了,什么都不再重要了。   “报告,日军第四联队司令部已经被我们占领!不过日军联队长原田淆一去向不明!”   萧天沉默一下,摆了下手:“随他们去吧,告诉弟兄们,把日军司令部被端的消息,传遍战场,让日军尽快放弃抵抗,尽早结束战斗!”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火把闪动,枪声和拼杀声还在不断传来,但战争却很快就会停止了。   革文军有些担心,捅了一下身边萧天:“老三,这仗看样子是打胜了,可朝廷那里怎么办?他们这次会不会放过你?”   “不知道。”萧天老老实实地了摇头:“朝廷要是真想杀我,大帅也未必能够保得了我。咱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标统,实在不行,咱们都投南方革命党去。”蒋杰低声说道:“娘的,杀了那么多东洋人,打了那么漂亮的胜仗,结果自己脑袋都未必能保得住,这算什么朝廷?”   “是啊,这算什么朝廷?”萧天喃喃说道,随即抬头:“革命党我也不会去投的,咱们的根还在北洋,只要能够度过这次,再熬上一段时候,时局会有变化的。”   萧天忽然有一种感觉,自己不会死的,一定不会死的!   不是因为袁世凯能不能保住自己,也不是因为朝廷会不会杀自己,总之自己的事情还没有做完,这条命就一定会留着。   有的时候萧天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的信心究竟从何而来! 第132章 安阳大捷   1908年4月22日,晨。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刚刺破天空,早起的人们还睡眼惺忪。女人忙碌着早饭,催促着自己的老公和儿子赶紧起床。   小贩们早早的就摆起了摊子,希望能够赶上一个早市。   就在这个时候,无数报童的声音炸雷一般在城市中响起:   “看报,看报!安阳大捷!”   “看报,看报!安阳大捷,萧天击溃东洋司令部,十一标打破第四联队!”   “轰”的一下,整个城市都被震动了。   报纸被一扫而空,那些买到报纸的人兴奋的念道:   “……4月21日下午6点20分,北洋第三镇第六协第十一标全体将士,奋勇作战,于标统萧天沉着指挥之下,大破日本国精锐近卫第二旅第四步兵联队。   日本国精锐近卫第二旅第四步兵联队,是为日本陆军劲旅,于日俄战争大放异彩,日本国以‘花一般的梅泽旅’呼之。未想今日凋零于安阳内黄。   是役,十一标标统萧天,亲自担任决死队队长,亲自冲锋陷阵,于第四联队枪林弹雨之下,与日本白刃相见,手刃第四联队渡边步兵大队大队长渡边伍雄少佐,使日本心寒。   截至英吉利国记者莫里逊先生最后一份电报止,北洋十一标歼灭日军一千二百三十八人,生擒无数。日人指挥官原田淆一逃遁,亦无颜见父老矣。   此役,是为清日甲午之战以来,大清国首次与外国军队作战大捷。虽不能一雪甲午之耻,亦能扬我国人之威,壮我国人之势……”   疯了,整个城市都疯了!   北京、上海、南京、武汉……当安阳大捷的消息传来,所有听闻到这个消息的国人都陷入到了欢乐的海洋之中。   到处都在呼唤着“萧天”和“十一标”的名字,到处都在传诵着安阳大捷。   鸦片战争之后,国人从来没有如此振奋;八国联军之后,国人第一次如此欢畅淋漓。   这不仅仅是一次胜利,也是一次精神上对国人莫大的鼓舞。   谁说中国军队不会打仗?谁说中国军队遇到外国军队必败无疑?   我们有北洋,我们有十一标,我们有萧天!   萧天,这个名字,已经被深深印刻在了每个国人的心中……   除了萧天和他的十一标,还有一个外国人的名字,也伴随着安阳之战一举成名:英国《泰晤士报》记者莫里逊。   这个亲自前往前线,并且忠实记录下了战斗的全部经过,及时把战报传回来的记者,让每一个中国人都记住了他的名字。   而在次后出版的《安阳战记:我所经历的中国战争》中,莫里逊这么写道:   “……无法相信,萧真的做到了这一切,他和他的士兵们,一起创造了让世人难以置信的奇迹,他们不光发起了反击,而且还彻底击溃了日本国的精锐部队……   这个国家,从他们的道光皇帝开始,失去了所有的对外战争,和英国人的、法国人的、美国人的,一直到日本人的。而他们这一次的对手,是刚刚击溃了俄国人,一跃而成为世界军事强国的日本国。   如果不是我亲眼目睹,仅凭道听途说,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中国军队的指挥官,萧天,年仅二十岁,身材高大,性格与他的年纪完全不符,冷静、坚毅、刚强,在战斗的时候,你完全无法从他脸上看到一丝笑容。冲锋的时候,他就如同一名普通士兵,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冲在第一个。   他的部下们完全信赖于他们的这位指挥官,尤其当这位指挥官能和他们一起同生共死的时候,更加如此。   因此,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一个军事天才,在中国诞生了……   这场并不是很大的战争,让我有理由相信,中国军队绝对不是无能的,一触即溃的,他们拥有像萧天所指挥的精锐部队,以及他们身后更加强大的北洋!   我想,我们应该换一个角度去审视一下中国了,一味的战争并不是我们最明智的选择……”   莫里逊这位英国记者,让全世界都知道了在中国有一个北洋,在北洋有一个萧天!   而当满清的统治者们听到“安阳大捷”的消息之后,也完全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载沣手里捧着战报,好像在看一件最稀罕的东西,不断喃喃说着“是不是搞错了,是不是搞错了?”   在他们的心里,和洋人军队打仗,吃了败仗那是没有什么意外的,可要打胜了,而且还是如此一个酣畅淋漓的大胜,只怕其中就大有问题了。   “醇王爷,这是那个英国记者莫里逊发回的消息,洋人的消息总不会有错吧?”袁世凯说话的时候永远都是那么恭恭敬敬,不温不火:“这个洋人记者一直都在安阳前线,及时传回了安阳所有消息,所以这安阳大捷断然没有假的。”   奕匡力一边说道:“醇亲王,军机那半个时辰前,也接到了直隶总督杨士骧拍来的电报,安阳大捷,十一标歼灭日人一千二百余人,俘虏六百余人,目前尚在扫荡残敌之中,这是决然不会错的。”   载沣鼻子里哼了一声:   “就算真的打赢了,萧天一样有罪。老佛爷,之前朝廷已经下旨,让萧天不得再对日人用武,可萧天却对朝廷的命令置若罔闻,可杀!”   奕匡力接口说道:“醇亲王,杨士骧的电报里特别说明,这道朝廷命令根本没有送到萧天手里,杨士骧甚至到现在连萧天的面都没有接到,何来抗旨之说那?”   “那就是杨士骧的过错,该问其之罪!”载沣恨恨说道。   “醇王爷!”袁世凯忽然冷笑一声:“那是在打仗!杨士骧如何知道萧天在那?当时萧天正亲自端着刺刀,为了我大清在和日本人玩命!请问醇王爷,如果王爷当时在场,可有胆量到日人司令部那去宣读圣旨?”   载沣大怒,可却不知从何反驳,慈禧此时说道:   “好啦,好啦,你们都没有错,都是忠心为着保我大清的,不要再争来争去的了,没的让外人听了笑话。”   “是,太后。”   慈禧在那沉默了下:“这个萧天,当真不得了,真的把东洋人打了个大败,放眼整个朝廷,只怕还真找不到第二个了。这样的人别说杀他,连责罚他我都有些舍不得了。这样吧,袁世凯,你和洋人交涉的时候,想个法子把萧天给保下来了……”   “是,谨遵太后懿旨。”袁世凯巴不得听到这话。   “这仗呢,打胜了,东洋人呢,也得到教训了,知道我大清虽然不如从前了,可这家底还在,真要发起怒来,那还是不好惹的。当年庚子之乱,也是朝廷不愿意过多和洋人交恶。不然真的倾全国之力一战,未必也就败了。”慈禧心情大好,把当年八国联军的事,也说了出来给自己脸上贴金:   “这样,再派一员干练大臣去安阳,明里训斥萧天,暗里好好安抚几句,过段时候,赏他件黄马褂穿穿。有机会的话,让他到京城来给我看看……”   袁世凯心中大喜:“太后圣明,臣想派陆军部右侍郎王士珍去。王士珍也算是萧天的老上司了,说起话来终究方便一些。”   “恩,这些事情你们去办吧。”慈禧揉了揉太阳穴,边上李莲英搀扶着她站了起来:   “事情已然走到了这一步,袁世凯,和东洋人谈判的时候,能多让些步,那就多让些步,东洋人要的不过就是些股权什么的,再说了,他们还借款给咱们呢,这白花花的银子到手总是好事,你们说是不?”   “太后圣明。”   趁着这个机会,袁世凯说道:   “太后,臣还有件事想请太后懿旨。”   “说吧。”   “前度南洋富商萧志远,想与朝廷一起合办个军火工厂,可挑来挑去,总没有合适的地方。眼下萧志远正在安阳,又和安阳一起合办了煤矿工厂,所以……”   “所以你就想把这个军火工厂办在安阳?”慈禧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些小事,你们看着去办就行了,不要什么事情都让我拿主意,我老了,这脑袋瓜那跟不上了。”   “太后,这可不是小事!”   载沣一听,赶紧说道,这军火工厂可是大有油水的事情,眼看袁世凯又想掌握在手里,载沣哪里肯答应?谁想到慈禧却打断了他的话:   “载沣,眼光要放远一些,这些个事情,不是你们王爷要管的,你们要做的,是怎么保好我大清。”   “是,老佛爷。”   慈禧说着又把目光投向了袁世凯:“袁世凯那,搞军火工厂可以,但朝廷不拿银子出来,却还要占五成股份,你要把这个意思,去和那个,那个什么萧志远说了,军火工厂,乃是国之利器,把这给一个商人做了,那是他莫大的荣幸。”   “是,臣会把这意思和萧志远说清楚的。”   这块心事一了,袁世凯心中大为欢喜。   趁着这次大捷,萧天和自己,名声必然大振,再办起军火工厂,势必变得便捷了许多,再加上有了慈禧懿旨,萧天坐镇安阳,自己等于无形中拥有了一座潜力无限的军火库! 第133章 二十分钟   清晨的阳光照射在内黄战场,阳光之中透露着一层层的血雾。   偶然还会传来零星的枪声,但这已经并不重要了,战争,到这应该结束了!   击毙日军一千二百三十八人,生俘六百一十三人,彻底打残了日军精锐第四联队,是个北洋成立以来最辉煌一战!   之前,没有任何人相信十一标能够取得如此胜利,就连十一标自己的将士也不相信,但他们却的确做到了!   可是,十一标又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阵亡五百五十一人,负伤三百九十三人,其中有一半的伤员,将彻底丧失生活能力。   这就是战争,最残酷的战争!胜利,往往会付出血淋淋的代价。   可是,十一标还是胜了,无论多么残酷的代价,他们都是胜了!   胜了,就是那么简单、血腥。   一具具尸体被从战场上抬了下来,抬着尸体的人,脚步走的很轻很轻,似乎担架上的人正在熟睡,稍稍走重一些都会惊动到他们一般。   军官们笔直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正在等待着什么。   一副担架慢慢地走了过来,竟然是俞飞亲自抬着的。当担架走到军官们的面前,最前面的马弼大声说道:   “全体都有,敬礼!”   军官们刷地一下举起了手。   萧天慢慢地走了过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询问的目光落到俞飞身上,俞飞红着眼圈说道:   “三哥,担架上躺着的人,叫袁平,光绪十七年生人,今年,今年才十七岁……决死队成立以后,袁平兄弟坚决要求参加决死队,我,我也就答应了……   当时我们的决死队冲得太猛,十一个兄弟冲进了日军腹地,被日军团团包围起来,那里是日军的一个核心阵地,一旦落到我们手上,将对日军造成严重威胁,所以,东洋人调集了大量兵力把他们团团包围了起来。我让弟兄们冲,拼命冲,无论如何也要打出一个缺口出来,三哥,我这次没有怕死,真的没有!”   萧天用力点了点头,俞飞的话里已经带着哭腔了:   “其实我还是怕的,可是我看到那么多兄弟,一个个死在了我的面前,也不知道怎么的,我忽然就不怕了。   可是我们人少,冲不进去,我在望远镜里看到,东洋人发了疯一样的向袁平那里冲锋,袁平他们也发了疯一样的在那抵抗着。我眼睁睁地看着那里一个接着一个弟兄死去啊,三哥!我冲不上去,冲不上去那!”   萧天用力握住了俞飞的肩膀:“说下去,把他们的故事告诉所有的人!”   俞飞竭尽全力点了点头:   “后来,阵地上就剩下袁平一个人了,他在阵地上不停的用手里的枪阻挡着日本人,用炸弹炸那些畜生,他一点也不害怕。他的双腿都被打断了,可他就这么靠在阵地上,枪声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两个日本人从后面摸了上去,刺刀捅在了袁平的背上,袁平回过身子就是一刺刀,捅死了一个日本人。另外一个日本人,又在袁平的断腿上捅了一刀,可袁平竟然用手死死抓住了刺刀,把日本人拉到了自己身边,然后一口咬住了日本人的耳朵……”   “什么?你说什么?”萧天整个人都怔在了那里:“你说一个双腿都被打断的人,杀死了一个日本士兵,还和另一个日本人搏命?”   “三哥,我没有看错,都是真的,真的!”俞飞的眼泪流了下来,可他的声音却依旧响亮:   “袁平的双腿断了,可他还是在和两个日本士兵玩命!那个被咬住耳朵的日本人,疼得不断怪叫,拼命想要摆脱袁平,可袁平就是不松口,死也不松口那!最后,又摸到了一把刺刀,活活的把那个日本士兵给捅死了!”   这是萧天听到的最不可思议的故事,但是俞飞的故事还没有完:   “杀了那两个日本士兵之后,袁平又挣扎着起来战斗,三哥,你知道他坚持了多少时间吗?他一个人,整整在阵地上坚持了二十分钟,二十分钟那!三哥!   等我们终于冲上去的时候,袁平他还活着,他笑着看着我,就这么笑着看着我,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的喉管已经被子弹打穿了,喉管上,就那么大的一个血洞,血洞那,我看到血还在突突的往外冒那!   他的双腿被打断了,他的喉管被打断了,他的一只耳朵被子弹打飞了,他的左眼瞎了,他脸上的一大块皮没了,他的胸膛上起码中了三处子弹!他的后背有两处又深又长的刀伤,还有半截刺刀留在他的后背!就是这么一个早就该死的人,整整在那顶了二十分钟那!”   说到着,俞飞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一般,再也无法说下去了。   所有的军官都在那里流泪,所有的士兵都在那里低声抽泣。   这是一个战场上的奇迹,没有任何人知道袁平是凭着什么样的毅力坚持下来的。这需要何等的勇气,这需要忍受何等的痛苦?   “三哥,你知道吗?我怕死,我怕得要命,每次冲锋,我都躲在后面,可看到袁平这样子,我宁可代替他去死啊!”俞飞哭着,叫着,拍打着自己的胸膛:   “二十分钟,不是人能忍的啊,要不是这二十分钟,我们根本冲不上去!三哥,我求你了,你得赏他,赏他家里人那!我什么都不要,我什么东西都愿意给他……可是,他死了,他一直到死,都在笑着看我,他想说话,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三哥,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我知道,可是他真的说不出来那……”   萧天的眼眶也红了,缓缓的举起了手,端正的朝着担架上的尸体敬了一个军礼。   自己过去从来没有听过袁平这个名字,可是今天却听到了,听了一个足以让日月失色,山河同悲的名字!   袁平是不幸的,他用别人无法忍受的痛苦,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袁平又是幸运的,他留下了自己的名字,许许多多和他一样的人,却就这么默默无闻地走了。   很多年后,没有会会再记得有个叫袁平的小人物没,在内黄这个战场上做了什么事情,他们的名字,都会淹没在历史长河之中。   但萧天发誓,只要自己活着,就要把这些人,把这些故事一代代的流传下去……   北洋军人,中国军人!民族魂魄,国家脊梁!   “标统,杨士骧杨大人来了!”   蒋杰的话让萧天收起了心神,整了一下军装,快步映了上去,远远看到杨士骧过来,萧天“叭”的一个立正:   “督宪,北洋第三镇第六协第十一标标统萧天!”   “好了,好了,别那么多礼了。”杨士骧摆了摆手,把萧天拉到了一边:“存毅,咱们的伤亡大吗?”   见萧天点了点头,杨士骧神色有些黯然:“一将功成万骨枯。打仗,总要死人的,还好这仗打胜了,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督宪,大帅那怎么说了?”   “还能怎么说?醇亲王载沣、陆军部大臣铁良,一直在给大帅压力,要不是大帅抗住了,只怕你这条小命都没了。”杨士骧说着,略带责怪地看了萧天一眼:   “你说你的胆子也真够大的,还真敢违抗朝廷旨意,和东洋人打上一仗?万一输了,别说是你,只怕大帅和咱们北洋也都跟着受牵连。”   “督宪,萧天知道错了!”   杨士骧叹了口气:“其实,你没有错,没有错,要是换了我年轻二十岁,只怕我也会打,东洋人实在欺人太甚了!”   说着话锋一转,满脸严肃:   “传太后懿旨,这仗打的差不多就行了,穷寇莫追,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许再行攻击,要和东洋军队好好谈谈。”   萧天一怔,随即明白了什么:   “报告督宪大人,安阳之战已经结束,萧天接到的命令晚了,已经歼灭日军第四联队!”   “哦,这样啊。”杨士骧似模似样地点了下头:“战场变化得太快了,本督的命令也传达得晚了,这也不能完全怪你,算了,算了。”   两人会心一笑,杨士骧说道:“来的时候,大帅来了密电,说你这仗打的好,打出了咱们北洋之威,从此后北洋名扬天下,再无人敢小看半分。存毅,你也准备准备,许着这几天就会上京朝见太后……”   萧天有些不太乐意,我要去见那老太婆做什么?嘴里应了,小声问道:“督宪,我这脑袋?”   “你这脑袋怕是暂时保住了,不过别太得意,将来要再犯事,新帐老帐一起算!”杨士骧面孔一沉说道。   “是,下次决不再犯!”萧天大声回答道。   可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笑,却再没有那个在战场上严峻的军官样子。   “你呀,早晚还得闯祸。”杨士骧也笑着摇了摇头:“好了,事情不要闹得太大,咱们见好就收,那些日军俘虏,一个不许杀了,这将来都是谈判本钱,知道了吗?”   这点萧天了然于胸,赶紧大声应了下来。   这次运气不错,听杨士骧的口气,自己逃过了一劫,可一想到很快大帅也会有难,心里不禁一紧,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第134章 国耻岂待儿孙平!!   安阳,4月23日。   城门内外,站满了安阳父老,可是那么多的人,却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都没有。   每个人都在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自己军队的归来。   人群忽然分了开来,让出了一条道路。   方玉来了!   安阳知府,十一标标统萧天的夫人,方玉!   在她的身边,是大量身材魁梧,长相凶横的人,安阳人都知道,这些人说的好听一些,是江湖人士,绿林好汉,说的难听了,就是一帮混混地痞流氓。   可是现在,没有任何人看不起他们!   在东洋人企图偷袭徐家,绑架小玉的时候,正是这些混混地痞流氓挺身而出,打跑了那些东洋刺客,保住了徐府!   不是这些混混有多高尚,他们仅仅是在凭着自己的良心做事,仅仅如此而已。   小玉朝远方看着,希望在地平线的那头,能够出现自己所熟悉的那个身影……   太阳已经升的很高很高了。   一面巨大的战旗,隐隐约约地出现在了视线中,近了,渐渐近了,终于能够看清这面战旗上写的是什么了:   “北洋十一标”!   无数的士兵,伴随着军旗一步一步朝着安阳走来。   “儿啊,儿啊!”   “哥,哥!”   “当家的,当家的!”   刹那间,人群骚动起来。   老父母在那呼唤着自己的儿子,兄弟姐妹在那呼唤着自己的哥哥,妻子在那呼唤自己的丈夫……   太多太多的安阳当地人,参加了这次战争,家人在为他们牵挂,父母妻儿在为他们日夜担忧。   眼下,十一标终于打赢了,回来了,可是他们的亲人还活着吗?   十一标军容严整,队伍中没有人回应,哪怕已经听到了亲人的呼唤,看到了自己的亲人,也都职能暂时把这份激动掩藏在心里。   “全体都有,立正!”   队伍齐刷刷地站住了,一名军官大步走了出来,人群一下安静了下来,军官拿出了一份花名册,目光从百姓身上扫过,然后大声说道:   “北洋第三镇第六协第十一标第一期阵亡将士名单!”   更加安静了,喘息声和因为紧张而牙齿打战的声音清晰可闻。   “顾得柱,光绪十三年生,步队一营一队二排二棚兵目……”   “儿啊,我的亲儿啊!”   “娘,娘!”   凄厉的哭声一下从人群中响起,引起了短暂的混乱。   “马其彪,步队一营……”军官一个一个名字念了下去,被念到自己亲人名字的,总会引来一阵哭声和悲怆的哀号声,还没有听到自己亲人名字的,在侥幸的同时,心却提的更加高了……   名单终于念完了,这是第一期阵亡将士名单。没有人知道,陆续整理出的阵亡将士名单,会不会出现自己儿子,自己丈夫的名字。   一个中年妇女在几个街坊的搀扶下走了上来,一见到军官就跪了下来:“长官,我儿子呢,我儿子在哪?”   军官怔了一下,边上的街坊说道:“长官,他的儿子也在十一标呢,平嫂丈夫死的早,就这么一个儿子,这次也去了战场……”   “什么名字?”   “长官,袁平。”   “袁平?”军官身子一个哆嗦,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袁平死了,和天杀的日本人奋战至死!十一标几乎每个兄弟都知道了。可是自己应该怎么回答平嫂?   说他的儿子已经阵亡?说他的儿子尸首都甚至无法拼凑完整了?   正当军官哆嗦着嘴唇想告诉平嫂这个噩耗的时候,后面一个声音响起:“袁平好样的,这次战斗立了大功了!”   “标统,萧标统!”   “府台,府台大人!”   人群再度骚动起来,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北洋十一标标统:萧天!   萧天看着平嫂,大声说道:   “袁平作战有功,已被送往京城,皇上要亲自见他,嘉奖他!”   “哎哟我的妈呀,我的平还活着!”平嫂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接着好像想起了什么,才刚刚站起来又赶紧跪了下去:   “府台,府台,谢谢,谢谢!要不是你,我的平哪里会被皇上召见,他爹在地下知道了,也会感谢府台大恩的!府台老爷,我给您磕头了!”   萧天搀扶起了平嫂,不敢说话,他生怕自己一说话,眼泪就会流出来。   自己编造了一个美丽的谎言,起码,平嫂可以在这个谎言里继续充满了憧憬的活下去,可是以后呢?终有一天,平嫂会知道自己儿子已经不在了……   “全体都有,解散!”   随着这一声声音,先期回到安阳的十一标兄弟们解散了,现场乱成了一团,“爹、娘、哥、当家的”声音此起彼伏。   萧天朝着人群看了过去,他看到了小玉。那是自己的妻子!   妻子?萧天在战场上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小玉,可是现在战争已经结束了,萧天却忽然发现,自己内心深处,其实一直都在牵挂着小玉。   小玉也在看着自己的丈夫,嘴角微微带着笑意,可是眼泪却已经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   “喝,喝!”   徐府,酒宴早就已经设好,那些军官们整碗整碗的把酒往嘴里倒着,下人们不停的把一坛坛新开封的酒送了上来。俞飞已经喝的有八成醉了,可是没有人阻止他,端起了一碗酒,俞飞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来,喝啊!为了袁平,为了咱们所有阵亡的兄弟!”   “喝,喝啊!”   一碗酒灌了下去,俞飞忽然猛然把空碗砸到了地上,一个趴在桌子上就放声大哭起来。   没有人劝他,哭吧,把所有的眼泪流完,以后就不会再流泪了……   萧天举起了酒碗,脸红红的,眼睛红红的:   “弟兄们,我萧天谢谢你们,我做梦都想打这么一仗,咱们打了,打赢了!咱们杀了一千二百三十八个鬼子,不,杀了一千二百三十八个畜生,我心里痛快,痛快!弟兄们,干了!”   “干了!”   眼看着自己丈夫醉态必露,小玉抿嘴而笑。   男人就是要这么喝酒才成,只要自己丈夫平安回来了,就是天天烂醉如泥,自己天天侍候着也都心甘情愿。   萧天忽然豪气干云,大声说道:   “万里长城四亿兵,国耻岂待儿孙平。愿提十万虎狼旅,跃马扬刀入东京!”   “好,好一个国耻岂待儿孙平!”陪着这帮军人不知喝了多少酒的萧志远站起身来,击节而赞:   “标,标统大人,好一个万里长城四亿兵,国耻岂待儿孙平。愿提十万虎狼旅,跃马扬刀入东京!来,萧某敬你一碗,祝你他日跃马提枪,扫荡东京!”   “蒋,蒋杰呢?喝酒,出来喝酒!”司徒耀早喝得醉眼蒙胧,到处在那找蒋杰,边上马弼跌跌撞撞的拉着他说道:   “蒋杰?你喝醉了,喝醉了!蒋杰,在医院里喝酒呢。知道不?那洋人,洋人开的医院里,都是女的,女的!”   乱哄哄的,到了这个时候,谁都不知道自己在那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了。   这些叱咤疆场的北洋军官,让日军闻风丧胆的中国军人,此刻一个个全都成了醉猫子……   ……   小玉扶着自己的丈夫回了房间,听着丈夫轻微的鼾声,看着丈夫紧紧闭着的眼睛,也不知道怎么的,小玉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丈夫在战场上生死未知的那段日子,自己从来没有哭过,心里有再大的委屈,也总是在那里忍着。   自己的丈夫是大英雄,打东洋人的好汉,自己是他的妻子,在别人面前无论如何也要表现得坚强一些。   可是现在丈夫回来了,没有外人了,这委屈可就都变成了眼泪了。   眼看着丈夫翻了个身,面朝向了自己,小玉赶紧擦去了泪水,不能让丈夫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万一看到了,以后丈夫还怎么在外面能安心做大事?   男人都是要做大事的,女人把家操持好就成,千万不能让男人分心。   小玉就是这么样一个传统的中国女人,外面有些读过书的女人老在那说什么“妇女解放、男女平等”之类的话,小玉不想听,不愿意听。人人都解放了,平等了,自己的男人谁来侍候?   “愿提十万虎狼旅,跃马扬刀入东京!”萧天在那说梦话了,小玉慌忙站了起来,绞了一块热毛巾,孵在了萧天的额头上。   许是军人的警觉性,这么一个动作,一下睡梦中的萧天醒了过来,看了一下周围,夜深了,萧天有些不好意思,让小玉担心了那么多日子,自己回来后却醉成了这个样子。   萧天这个时候就怪自己嘴笨,在将士们面总能用语言激励起他们的士气,怎么在自己妻子面前,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快睡吧,这些日子你一定没有睡好。”小玉温言说道。   萧天“恩”了一声:“你也受累了,我怕要去趟京城,你要什么,我帮你带回来。”   小玉微微笑着,摇了摇头。自己什么也不要,只要丈夫平平安安的就知足了。   萧天忽然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他轻轻的拉过了小玉,抱在了自己怀里,小玉羞涩的闭上了眼睛。   过了会,灯熄了…… 第135章 战后安置   “目前战争已经了了,当务之急有几件事情。”   次日,萧天召集一众部下:“一是此次战争,咱们的煤矿等等工厂虽然没有遭遇战火,不过多少还是受了牵累,眼下战争既然平定,要尽快开足马力,全速生产,萧先生,海前,这些事情你们都要盯着些,尤其是咱们和美国人合办的工厂,更是不可怠慢。”   萧志远和徐海前应了,萧天又说道:   “杨督宪那天到了内黄,听他话里意思,我这颗脑袋是能保住的了,不过这安阳知府怕是要被罢免了,不过这样也好,可以让我专心于军事。可有一样,谁来接任安阳知府?这里有咱们的工厂,还事关十一标的后勤补给等等,事关重大,需谨慎挑选个人出来。要有这方面的人选,我也可以通过杨督宪和大帅想方设法周旋。”   部下沉默在了那里,这些人大多都是军人,成天和军队为伍,哪里会有什么人选?过了会,萧志远说道:   “我倒有了人选,此人乃是安阳府同知,姓陈名昱,开战之后,把安阳安顿的也算井井有条,颇有才干,其人又对标统赞赏有加,我看可用。”   “既然萧先生举荐的,我看不会有错,等我和他见了一面,若果然可用,我就向大帅举荐。”萧天点了点头:   “此外,我十一标在此次作战中伤亡颇大,可有一遭,活下来的将士都成了有战场实际经验的老兵,我意继续招募新兵,争取在年底前把十一标扩充至万人左右,咱们有大帅之命,也怕不了许多,这些事情需要抓紧办了。”   部下一一应了,萧天皱了下眉头:   “此次与日军决战,我军虽然取胜,但却暴露出了许多问题,最严重的就是炮兵。我军火炮数量与质量,和日军相比,非但不路下风,反而还有优势,可是一旦真正交火,这些优势荡然无存,几乎就被日军炮火压制着在打……”   “不错!”马弼接口说道:“此问题在湖北新军中也存在,我们大多不是非常重视火炮运用,其实火炮将在战争中起到决定性的因素!”   一直处在第一线的杨天云深有同感:“我在小黄滩的时候,开始炮火还行,可到了后来,就听到东洋人的大炮在那叫唤了,咱们的大炮都成哑巴了!”   萧天沉默了下:   “战场上士兵勇猛,不怕死,固然能够决定胜负,可是武器也是非常重要一环,所以等到手头上的事情暂时缓一缓了,我准备去请一批火炮教官回来,对了……”   萧天忽然想到了什么:“这次咱们抓到的俘虏里,有不少是炮手,把他们都留下来,让他们把用火炮的经验都给我写了下来!咱们不能光关押着他们,空费粮食,总要让他们为咱们做些什么。”   “标统,那些俘虏也不好办那?”革文军皱眉说道:“杨督宪明确说了,要确保那些俘虏生命,不然大帅在谈判的时候不好办,可弟兄们看着那些俘虏心里就有气那。”   “让弟兄们暂时忍忍。”萧天苦笑了下,摊上这么个窝囊的朝廷能怎么办:“对了,那些江湖人士是怎么回事?”   “标统,都是一些自发来到安阳,保护标统家人安全的,这次还多亏了他们。”张浩回道:“有些人和我说了,说这次来了,就不想走了,想着要加入十一标,也吃上军粮。”   萧天点了点头:“择优录用,这些人还是江义气的,对了,我听说这些人里还有革命党?”   张浩一笑:“可不,是什么秋知会的,他们的大当家的,叫,叫丁鼎的也来了,不过标统回来前一天,丁鼎就已经带着他的人离开了安阳。”   “秋知会?”萧天嘴里念了一遍。   看来自己和这秋知会还真是有缘,过去抓了他们的人,露村又是他们在暗中唆使,可这次却还真靠了他们帮忙。   晃了晃脑袋,暂时不去想这些事情:   “那就先这么着了,几件事情,大家都抓紧去办了,不要耽误。萧先生,海前,你们留一下。”   部下们离开之后,萧天说道:   “现在咱们重点得转到经济上了,安阳光有一个煤矿、一个合办工厂还不够,我还是那个想法,要把银行给弄起来。前番大帅的意思,是他在京里周旋,咱们这里呢,就可以先试着筹划起来,两位意思如何?”   萧志远向徐海前看了一眼:   “这是好事,银子方面我会拿出一部分,然后再对外招募股份。前次我和标统提过了一个叫盛天行的人,此人乃是富商盛宣怀之子,目前正在上海。标统如果下定了决心要办银行,那我可以往上海去一趟,盛家在办银行实业方面,大有经验,一旦盛天行愿意辅佐标统,这事我看就成了一半。”   “成,这事就劳烦萧先生了。”银行方面自己是外行,萧天把这事交代给了萧志远,想了想又说道:   “萧先生,你想办的枪炮工厂,朝廷里有消息没有?”   萧志远笑了起来:“标统,你这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才勉强保住了脑袋,又想着办工厂,办银行,又把心思转到枪炮工厂上去了。”   萧天苦笑了下:“我恨不得把所有的事情都在今天办了。咱们落后的实在太多了,别人走一步,咱们非得走三步才行……”   “标统既然有这雄心,萧某人只有鼎力支持!”萧志远收起笑容,正色说道:   “朝廷里的那些官员办事拖沓,谁都想在这方面捞些好处,我萧志远虽然有心救国,却不想这银子白白送给那些人。标统,银子是我的,我想怎么使就怎么使。我拼着性命,也要让朝廷应许把枪炮工厂办在了安阳!”   “实在不行,咱们先偷偷摸摸弄起来。”萧天摸了一下自己的头:“我的这颗脑袋,早就不在自己的脖子上了,再让朝廷砍上一回,也算不了什么。萧先生,你先去上海,把那个,那个盛天行给我请回来。海前,你去勘察办厂地址,这地址大有讲究,首先就是要隐秘。对着外面,咱们可不能说是枪炮工厂。”   事情一一吩咐完毕,萧志远和徐海前先行告退,萧天在那坐了一会,让人叫来了张浩。   现在张浩统领的“振兴社”,拥成员数百,张浩也算成了个人物,这次在安阳也表现得颇为出色,萧天勉励了几句,说道:   “振兴社还要扩大,这次那批驰援安阳的江湖人物里,愿意留下从军的那批人,不会全部到军中,裁汰下来的,你再从中选取一部分,充当外线人员。”   “是!”张浩大喜,萧天却又接着说道:   “张浩,振兴社不是江湖帮派,这点你一定要弄清楚了。振兴社是咱们的耳目,是一只看不见的手,当需要你的时候,你随时随地都要出现,随时随地都能派上用场。   我仔细考虑过了,振兴社要分成内外两个部分,内,也要分核心和外围成员,核心人员不能多,忠诚是第一紧要的,哪怕能力稍差一些也不要紧……”   张浩不敢说话,仔细听着。标统大人的意思,是要亲自过问“振兴社”的事,并把振兴社变成一个纪律严明,分工明确的组织了。   这么一来,等于标统大人手里有了两股力量,一股是在明的,十一标;一股是在暗的,“振兴社”。   自己隐隐然,已经一跃成为了标统大人的心腹干将。   果然,萧天随后说道:“我想办法给你弄一批手枪来,核心成员全都佩带枪支。你再挑选一批可靠的人出来,我找军官帮助训练,要让振兴社半军事化。”   张浩急忙应了,而萧天这么做却也是有自己的考虑。   这次安阳之战,虽然大获全胜,但问题却也不少,除了军事方面的,情报方面的也存在着问题。   日军的番号、编制、动向都比较模糊,基本靠着战场临时判断、临时侦察,不能做到掌控于心。   还有就是日本人潜入安阳,企图对自己家人不利,如果不是那批江湖人士及时出现,后果只怕会很严重。   如果振兴社能够达到自己的要求,这样的情况完全可以避免。   萧天坚信自己和日本人的对决这不会是最后一次,再发生下一次情况,必须要把全盘都控制在自己手里,情报组织的作用将会非常明显。   张浩虽然只是一个混混出身,可在组建振兴社这一事上,却表现的大有才干,似乎天生就是为了这一行而生的。   既然这样,自己干脆就借助张浩的手把振兴社做强做大。   一个完善的情报组织,将来对于自己的意义将会非常重大。   “标统大人,陆军部右侍郎王士珍大人到安阳了。”   “哦?”萧天站了起来,自己的老上司到了?看来朝廷里的旨意也来了,是福是祸,就看老上司给自己带来什么了。   “抓紧去办我交代你的事情,但动静暂时不要闹的太大。”萧天仔细嘱咐了几句,整了下军装迎了出去。   见到了王士珍,还没有来得及敬礼,王士珍已经板着脸说道:   “萧天,萧存毅,你在安阳办的好大事情啊!” 第136章 利用矛盾   “萧天,萧存毅,你做的好大事情那!”   王士珍板着的脸,让萧天心里咯噔了下,别是京里出了什么大事了。就听王士珍说道:   “给大帅惹下了这么大的麻烦,要不是大帅竭力保你,你萧存毅有几个脑袋?”   萧天这才放下心来,却是苦笑不止,这些北洋系的人,怎么都是一个德行?说话一惊一乍的,千把你吓唬一通,接着才给你个甜果子吃。   “长官,萧天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就好,年轻人,谁没有过错的?”王士珍面色缓和了不少,忽然说道:“萧天,接太后懿旨吧。   萧天,妄动刀兵,致使战端一开,黎民流血,百姓不安,又使中日关系不睦,念其有功于朝廷,着罚一年俸禄,钦此!”   “臣萧天接旨!”   萧天接过慈禧懿旨,心里大叫侥幸,这次不但脑袋保住了,原本意想中要被免去的安阳知府的位置居然也保住了,就罚了一年俸禄?   仔细想想也不奇怪,想是大帅在京里为自己竭力活动,这才有了这样结果。   “存毅,这次被你侥幸过关,可以后断然不可如此了。”王士珍念完懿旨,在萧天陪同下朝着里屋走去:   “有一不可有二,朝廷里现在动荡得很,那些满人大臣人人都在盯着大帅,大帅稍有差池,只怕自己的位置都不能保。大帅这次可是豁出了前途来保你的了。”   “是,萧天知道了。”   “你不知道那。”王士珍叹了口气,指了指天上:“快要变天了那。”   萧天是个聪明人,一听这话当时就明白了:“太后……”   见到王士珍脸一沉,萧天把话咽了回去,王士珍进屋坐了下来:“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行,话还是烂在肚子里的好。存毅,你父与我等都是过命的好友,北洋三杰,那是往我们脸上贴金,你年轻,有冲劲,敢想敢做,可终究还是太年轻了,沉不住气。”   “萧天愿闻长官教诲。”   “没有外人,不要叫长官,我和你父亲是好友,叫我一声叔父,也不委屈了你了。”王士珍笑了一下:   “比如这次安阳之战,其实完全可以避免……”   看了一眼萧天认真在那听着,王士珍满意地点了点头:   “扣押了日本藤口商社的物资,这完全可以用来做为要挟日人的本钱,日本人会用武力来威胁你,难道你不会用别的方式来要挟日人?”   萧天仔细听着,若有所悟。   这些久在官场沉浸的人,经验远比自己丰富,听着虽然像在责罚自己,其实却是在那教着自己一些东西。   “有些事情,你自己好好琢磨一下……”王士珍淡然一笑:“大帅正在和日人谈判,你瞧着吧,咱们吃不了亏。若论和洋人交涉,李中堂之后,就是咱们大帅了。当年大帅巡抚山东,总督直隶,那些洋人看到大帅,一个个都是客气得很,大帅要求的事情,十件里有九件洋人都是答应的,日本人呢?别看在朝廷面前骄狂,可看到大帅一样服帖。为什么?”   王士珍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武力能解决一时的问题,不能解决根本,武力,不过是用来达到自己目的手段而已。大帅坐拥北洋,可却从来没有以武力诉诸洋人,一是咱们未必能打过,二是没有这个必要……   洋人不是铁板一块,八国联军时候他们在一起,可各自的目的达到了,他们自身的矛盾可就显露出来了。咱们要做的呢?就是冷眼看着洋人的矛盾,抓住这些矛盾,逐一击破,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才是上策。   现在大帅利用美国人急于和咱们改善关系的机会,让美国人进行调停,这就是抓住了洋人矛盾!”   萧天一句话也不说,但却生怕漏掉了王士珍话里的任何一个字,这是袁世凯的诀窍,也是自己所最欠缺的。   “不过,该用武力的时候,还是要用的。”王士珍话锋一转:   “日本人这次以武力威胁,其实也正是这个用意,谁想到出了你这么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萧天,这日本人是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这么一打,日本人倒不敢打了,这就是武力的真正用途!   眼下大帅正在和日本人谈判,咱们会吃上一些小亏,但有你这次大捷,大帅也就有底气了。这又是为什么?大帅抓住了日本人不敢,也不想真打的心理,你可以逼迫咱们,咱们一样可以逼迫你!”   萧天呼了一口气:“萧天真的有些懂了,但其中诀窍,萧天想还要很长时间去慢慢消化。”   王士珍面露欣慰:“能用个三五年时间领悟出来,那就很了不起了,有些人那,一辈子都没有悟出其中道理。存毅,大帅和我们对你的期望都是很大的,不要辜负了我们的一片心思……”   说着站了起来:“好了,我也乏了,找个地方让我休息一下,你也准备准备,和我一起上京谢恩去吧。”   起身送了王士珍,心里放心不下安阳的事,换了便装,带着两个卫兵出了府台衙门。   安阳城里热闹非凡,到处都在那传诵着十一标内黄大捷的故事,那些见着的,没有见着的,一个个都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好像打仗那一会儿,这些人都在战场上一般。   “萧天”这两个字是被说的频率最高的,都在那说着安阳有了萧标统镇守,将来可再也不用怕洋人来欺负咱们了。   不知不觉来到中美矿业有限公司,才进公司,也不知道那个美方总经理托米是怎么知道萧天到了,老远就迎了过来,一见面,就对萧天一个熊抱:   “萧,我亲爱的朋友,恭喜你打了一个漂亮的胜仗,你不知道,我在这里有多么为你担心,但我坚信你一定能够取胜的。”   你坚信个鬼,萧天心里骂了一声,但脸上却带着笑容:“托米,公司运转一切都还顺利吧?”   “顺利,非常顺利。”托米显得兴致勃勃:“如果一切顺利,下个月,我们就可以正式投产了,白花花的银子,很快就会进入我们的腰包。”   商人本性必露无疑,不过这倒无可厚非,开公司要不赚钱,谁愿意投资进来?   随托米进了办公室,却意外发现一个安阳官员也在,萧天看了一眼,认得此人正是自己府台衙门里的,萧志远介绍过的那个陈昱。   “府台大人,安阳同知陈昱见过大人!”   “免了。”萧天多看了陈昱两眼,就听陈昱说道:“大人,下官正在这里查账。”   “萧,你的这位部下,实在精明得很。”托米笑嘻嘻的请萧天坐了下来:“每一笔帐,他都必须要仔细过问去处,不说清楚,只怕我连饭都别想吃了。”   陈昱淡淡说道:“既然合作了,账目自然要查得清清楚楚,半点马虎不得,这原也是下官的责任。”   萧天点了点头,颇是赞许:“辛苦了,继续帮你的吧。”   和托米说了一会公司的事,托米忽然说道:“萧,你知道吗?我们或许会有同行介入安阳了。”   “哦,谁?”   “说起来,你可能会不太乐意,日本国三元株式会社。”托米让秘书上了茶:“听说三元会社也要介入到安阳的矿产开发之中,不过你和日本军队这么一打,事情就搁浅下来了。不过,我想我们完全不用担心,这个潜在的竞争对手,显然不可能在这里开办工厂了。”   萧天沉默在了那里,日本三元株式会社?   “洋人不是铁板一块,八国联军时候他们在一起,可各自的目的达到了,他们自身的矛盾可就显露出来了。咱们要做的呢?就是冷眼看着洋人的矛盾,抓住这些矛盾,逐一击破,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才是上策。”   王士珍的话在萧天耳边响起。   美国人和自己合作,为的完全是自己的利益?   机器是美国人的,工程师是美国人,技术也是美国人的,其实这个中美合作公司的命脉,还是掌握在美国人手里,一旦美国人的利益没有得到满足,随便在什么地方卡上一卡,整个公司都有可能限于停顿状态。   自己除了派人定时查账,还能做些什么?必须要对美国人有所控制!   日本三元株式会社?会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吗?但是才和日本人打完仗,日本公司有可能会被自己摆布吗?   如果袁世凯在这里,会怎么做?会采用什么样的办法,来充分调动起这些矛盾达到自己的目的?   萧天忽然觉得,这方面要做好,甚至比打仗都要困难。   托米并没有察觉出萧天的异样:“那些日本人,现在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咱们的机器轰隆隆的开动起来,他们却什么也得不到。他们会后悔的,为什么非要和你打仗!”   “是啊,也许吧。”萧天淡淡回应了声。   这个时候萧天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陈昱悄悄朝自己这里看了一眼,似乎想要告诉自己什么。   萧天心里动了一下,但却并没有表露什么。   一个战争已经打完了,现在另一个新的战场又放到了自己的面前,这场战争的艰难,绝不比充斥着血腥和死亡的战场来的轻松! 第137章 袁世凯的安排   再次来到京城,和上次却大不一样。   也不知道是谁把萧天要到京城的消息传了出去,呼啦啦的,到了萧天到的这一天,京城内外人山人海,几乎把个城门围堵得水泄不通。   “萧天,英雄!”   “英雄,萧天!”   当萧天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城门,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几乎要将京城上空击破。   无数的记者也出现在了欢迎的人群之中,镁光灯不停闪动,记者们的嘴在那不断张动,大声叫着什么,可萧天一句话也都无法听清。   好容易摆脱了盛情的人群,来到袁世凯府邸的时候,已近傍晚。   在府邸里等了好大一会,才见袁世凯进来,还没有来得及请安,袁世凯已经阴沉着脸说道:   “不用行什么礼了,太后昨日夜间忽然病重,太医们都已经被召进宫了,眼下虽然被救了过来,可看着也没有几天了。召见你的事情,也就以后再说吧……”   慈禧死于今年,原是萧天早就知道的事情,这样也好,省得见了那个老太婆又是磕头又是请安的。   “该说的,王士珍想来都对你说了,我也没有什么可以过多交代的了。”袁世凯坐了下来,开门见山说道:   “存毅,既然来了,有些事情我也和你交代一下。什么赏穿黄马褂,双眼花翎,那些都是假的,我给你点实在的。太后病重前,趁着太后高兴,我已经请懿旨,准了枪炮工厂开设在安阳……”   萧天大喜过望,袁世凯摆了下手:   “不过太后的意思,是朝廷不拿一两银子出来,但却要占五成股份。存毅,这些我都答应下来了,别说五成,就是十成咱们也给。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萧天稍稍沉吟了下:“大帅,有些大逆不道的话,我要说了出来,大帅千万不要见怪。眼下朝廷有两个人离不得半分,一个是大帅,还有一个就是太后。太后既然应允了开设枪炮工厂,工厂又开办在安阳,这具体怎么个操作法,可就由不得朝廷了。五成股份?只要打点好了那些下来查办的官员,咱们一两银子的红利都不用往外掏……”   看了一眼大帅,大帅面上不动声色,萧天大着胆子继续说道:   “还有一个最紧要的,一旦太后膑天……”   “大胆,焉能说出如此的话来。”袁世凯面色一沉,打断了萧天的话:“不过,话是这个理,放在心里就成了。存毅那,这太后膑天之后,朝廷里只怕会一片混乱,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呢……哎,怕只怕皇上还在嫉恨着当年的事呢……”   萧天知道说的是当年维新运动的事,光绪只怕这一辈子最恨的就是袁世凯了,萧天沉默了下:“大帅,太后要走,属下心想怕也会带着皇上一起走的……”   袁世凯身子颤抖了下,萧天话里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慈禧要死,一定也会把光绪带走,有些狐疑地看了萧天一眼,萧天急忙说道:   “属下也只是胡乱猜测而已。”   “但愿如此。”袁世凯叹息了声:“存毅,银行的事情你也可以弄起来了,这朝廷是没有银子给你的了,我这可以入上一些股份,剩下的,你就自己去想办法吧。”   “多谢大帅,萧天必然会尽心竭力,总要不辜负了大帅才好。”萧天应了下来,眼下政局动荡,袁世凯是想趁着这个时候,把一些事情都给办了。   “还有一件事。”袁世凯眼中的阴冷一闪而过:   “你回去之后,一是要把十一标的规模再扩大一些,饷银方面,我会立即给你送到安阳。另外,你再精选出几个人来,携带武器,秘密进入京城,归我调用。”   萧天顿时明白:“大帅这是要预防不测了?”   “有些准备总是好的。”袁世凯淡淡说道:“不要到时候被别人把刀都架到脖子上了,咱们却一点防备都没有。存毅,眼下我手里能够直接调用的部队,就只你一个十一标了。”   “属下知道,我会亲自挑选人手,必要时刻,属下将亲自前来京师卫护大帅安全!”萧天斩钉截铁说道。   袁世凯微微笑了一下:“你做事,我还是放心的。我前次和陆军部大臣铁良商议了下,想把你的十一标改编成十一混成协,不过铁良态度暧昧,能不能成还不好说。你就耐心等着吧……”   说着想起了什么,低声对萧天说了几句,萧天频频点头:“大帅,我手下有个叫陈少东的,去办此事最是妥当。”   袁世凯起身进了内室,一会出来,拿着一个小小盒子放在萧天面前:“这东西让陈少东带着,当初也是芝泉送给我的,拿去派个用场吧。”   ……   台上正在演着京剧名段“春闺梦”,青衣在那咿呀呀地唱着,陆军部尚书铁良有些心不在焉,眼睛似闭非闭。   太后的身子骨眼瞅着不行了,还能熬上多少时候,谁都说不清楚。这太后一旦倒了,局面会成什么样可就难说得很了。   看这样子只怕载沣能够主政了,载沣一旦上台,第一个被他动刀的一定是袁世凯。   可是平心而论,无论才干还是见识,载沣连袁世凯的一个小手指头都比不上。除掉袁世凯,排斥汉臣当然是好的,可是大清的未来呢?   眼下虽说北洋一、三、五、六镇都归自己直接管辖,可除了一镇,其它各镇只知有袁世凯,不知有他铁良。   革命党闹腾得越来越凶了,祖宗留下来的江山岌岌可危,要想保住这个江山,非袁世凯不可,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非得靠袁世凯不可。   和袁世凯的私人恩怨重要,满汉之分重要,还是祖宗留下的江山重要?铁良只觉得左右为难。   “铁大人。”   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铁良眼睛都没有睁:“怎么随随便便就把不相干的人带到我这了那?”   “回大人,这是拿了陆军部右侍郎王士珍王大人的帖子来见大人的。”   铁良睁开了眼睛,见是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年轻人,铁良鼻子抽了抽:“谁啊?”   “回大人,在下陈少东。”   “陈少东?”铁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只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耳熟。   “铁大人,卑职是陆军第三镇第六协第十一标步队营的。”   铁良这才想了起来,好像十一标是有这么一号人物,可十一标的人怎么找到自己这里来了?铁良嘴角努了努:“坐吧。”   拿着鼻烟才想吸,陈少东已经急忙递上了一个鼻烟壶:“铁大人,您尝尝这个,真正的美国田纳西来的,上好的东西。”   铁良看了陈少东一眼,接了过来,用手指沾上烟末,放到鼻子下轻轻吸了一下,闭着眼睛,张大了嘴,过了会,打了个喷嚏。又在那享受了会,这才睁开眼睛,嘴带笑意:   “不错,不错,确实是好东西。”   陈少东凑上前道:“铁大人,这玩意用蜡封了八年,真正的老黄色,不是卑职夸口,要在京城里找出相同的来,难。”   “哦,你也好这一口?”铁良来了兴趣。   这算问对人了,陈少东是个标准的二世祖,吃喝玩乐最是精通,打仗行不行的不好说,可铁良这问题算是问对人了。陈少东笑着应了:“铁大人,卑职也好这一口,不过论起雅玩来,和大人就相差得远了,这玩意就当卑职孝敬给大人的。”   “难得你有这份孝心,我就收下了。”铁良也不客气,收好了鼻烟:“你们十一标最近闹出的好大风头啊,连老佛爷都被惊动了。萧天生性鲁莽,不想部下里却有你这么个乖巧的人。”   “铁大人,卑职这次正是为了标统之事来的。”   陈少东的话让铁良一怔,人也开始警觉起来,陈少东低声说道:   “铁大人,过去我们标统和大人之间有些误会,其实原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事,铁大人大人大量,想来不会计较。”   “都是一朝为官,有什么计较不计较的?让萧天好好为朝廷办事,那点小小过节,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铁良懒洋洋地说道:“说吧,萧天派你来有什么事?”   “大人英明,那卑职就照直说了。”陈少东笑嘻嘻的:“听说袁世凯袁大人建议成立十一混成协,只怕事情有些耽误了。大人,人往高处走,若是我家标统能挪一下位置,必然不敢忘了大人提携之恩。”   铁良鼻子里哼了一下:“这是朝廷大人们讨论的事情,告诉萧天,让他当好自己的差,好好为朝廷效力,其它的事情,就不必他操心了。”   说着又哼了一声:“这是袁世凯让你来的呢?还是萧天让你来的?这次安阳之战,朝廷如此对待萧天,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现下居然还盯着混成协?未免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陈少东不以为意,铁良素来嫉恨萧天,当日就亲自下令要砍了萧天脑袋,今日这态度,原就在袁世凯的意料之中。   陈少东微微笑了一下,从身上拿出个小小盒子:   “大人,这是我家标统一些小小意思,我叫标统说了,自己是个军人,没的糟蹋了这些好玩意,因此送给大人,还请大人赏玩!” 第138章 名动京城(上)   铁良什么样的奇珍异宝没有见过?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陈少东小心的打开盒子,盒子里的东西,却一下让铁良张大了嘴。   这是一只武扳指,扳指有文武之分,铁良是陆军部尚书,原是用武扳指最合其身份。   本来一只扳指也没有什么特别希罕的,可难得就难得在这只扳指满绿清澈如水,价值连城!   旗人喜戴扳指,送扳指最合旗人胃口,何况是如此珍贵的一只扳指?   “礼重了,礼重了。”铁良接了过来,爱不释手,嘴里却连连说道:“这扳指非贵胄不能佩带,你家标统实在是礼重了。”   “大人正贵胄,大人身为陆军部尚书,深得太后皇上信赖,合配此扳指。”陈少东吹捧了几句,话音一转:   “大人,有些话少东憋在心里,若有失言,还请大人恕罪。”   “但说无妨。”   “大人与我家标统之间有些罅隙,不过都是枝节小事而已。袁大人待我家标统,无非二字,恩厚。古人云,士为知己者死,标统忠心于袁大人,亦如此例。”陈少东侃侃而道:   “眼下大人执掌天下精锐,一呼百应,得我家标统不多,少我家标统不少。可若能以一混成协之虚名于我家标统,则标统势必亦对大人感激淋漓……”   铁良沉默在了那里,陈少东趁势说道:   “大人,其实你我心里都清楚,十一标换成十一混成协,无非就是换个名字而已,既不要朝廷多费一分银子,又不要大人操劳。大人试想,若是当初安阳之战,由大人指挥,其情如何?可眼下此功,一小半是我家标统的,一大半却是袁大人的。”   铁良心里若有所动,萧天打的安阳之战,实在漂亮,名动天下,除了萧天,还成全了袁世凯赫赫威名。   朝廷里的满人大臣,嘴里说着萧天抗旨不遵,心里却实在羡慕袁世凯有这么一个得力部下,一点力气没花,博得全国民众喝彩。   若是真的能把萧天招揽到自己麾下,当初那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袁世凯的军权已被剥夺,所依仗的,无非只有安阳的十一标而已,当初萧天在良弼面前演戏,铁良只当十一标皆是老弱无能之辈,谁想到安阳一战,十一标尽显铁军风采。后悔不迭的同时,也开始打起了十一标的心思。   可铁良终究是在日本考察过的,知道十一标之所以能打仗,和萧天担任他们的标统有着重大关系,将是兵魂,少了萧天,十一标也未必便如此能打了。   太后病重,一旦膑天,朝廷里势必为了留下的巨大权利真空,斗的你死我活,谁手里拥有武装,谁就有了说话分量。   再者,把十一标夺了过来,袁世凯可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这个,也是萧天的意思吗?”铁良慢吞吞的问道。   “正是。”陈少东毫不迟疑:“天下军权如今尽在大人掌握之中,标统不为自己考虑,总也得为十一标的兄弟考虑。朝廷里若有靠山,将来办事总也方便一些。”   铁良意味深长的看了那个玉扳指一般:“这扳指我就暂时收下了,回去告诉萧天,让他等着吧……”   “多谢大人,少东告辞。”   陈少东走的时候,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放在铁良身边的案几上。   铁良只当可以看到,等陈少东离开之后,身边管家拿起银票,低低发出一声惊呼:   “二十万两,好大的手笔……”   “萧天翅膀有些硬了,这枪炮工厂、银行,眼看着也要在安阳办起来了,萧天拿点银子出来自然便当。”铁良盯着戏台上的戏子,好像在那自言自语:   “既然翅膀硬了,咱们的鸟枪从天上打不下来了,那就得想个法子,把他关进咱们的笼子里……”   ……   陈少东从戏园子里出来,外面早有一辆马车在那等着了。   上了马车,萧天正在里面等着:“送出去了。”   “送出去了。”陈少东点了点头:“这次大帅为了标统,下的血本可大了。二十万两银子不说,那只玉扳指,我估摸着不下七、八十万两银子那。”   “这些银子若是用在军队之上,不知能办多少事情,可惜……”萧天叹息一声:   “二哥,咱们欠大帅的越来越多了,将来不知能否还得清那。”   “老三,走一步看一步,不必那么担心。走,闹腾了那么一会,肚子饿了,你二哥请你吃饭去。”   让马车在一家气派的馆子前停了下来,刚从马车上下来,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叫道:“萧天?”   一回头,原来是伍朝枢和伍芸两兄弟,伍朝枢笑着走了过来:“哎呀,萧老弟,刚才在后面看着背影像你,试着叫了一声,不想果然是你。怎么,什么时候到京城的?”   “昨天刚到!”萧天回了个礼:“伍兄,听说安阳之战,你几次上书朝廷,萧天心内感激。今日无论如何让我做个小东。”   “成,成。”伍朝枢笑着和萧天一起走进饭馆,让伙计找了个雅间坐下,指着伍芸说道:“萧老弟,我着宝贝妹妹,打从安阳之战开战以后,一直吵嚷着要去安阳为你助战,可战火纷飞,她一个女孩子家去了,不但没有作用,反而只会给萧老弟添乱。”   伍芸翘起了嘴,大不乐意。   伍朝枢问起安阳之战经过,萧天还没有来得及说,一边陈少东已经眉飞色舞,添油加醋,把个安阳之战如何爆发,萧天如何一怒开战,十一标如何浴血搏杀的经过仔细说了出来。   这一说,就说了小半个时辰,陈少东本来就会说话,又好夸张,一分的故事,被他说成了个十分。原本平淡无奇的一场战斗,愣被陈少东说的惊心动魄。   不光伍家兄妹听的入神,就连送菜进来的伙计也都听的呆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傻愣愣地听着陈少东说故事。   等到外面有人催促,伙计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出了雅间,看到掌柜的面色难看,伙计一脸难以置信:   “妈呀,掌柜的,你知道里面的客人是谁吗?萧天!”   “谁?”掌柜的怔了一下。   “萧天啊,十一标标统萧天!就是打败了东洋人的那个萧标统!还有他手下的第一大将陈少东!”   也不知怎么的,许是陈少东的故事里在那对自己自吹自擂,伙计嘴里的陈少东居然成了萧天麾下“第一大将”。   “我的亲娘祖宗哎,真是萧天?”掌柜的也傻在那里。   “可不,我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知道不,掌柜的,陈少东可说了,萧标统带着决死队冲上东洋人的阵地,一百多东洋人包围了萧标统,你猜怎么着?萧标统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刷刷刷,一个人挑死了一百多东洋人,气都不带喘一下的!”   掌柜的也真听傻了,另一个伙计听了,生怕同伴说自己孤陋寡闻:   “这算什么?我听说了,东洋人十几门神机连珠炮在那发射,十一标的弟兄冲不上去,萧标统对着天上喃喃念了几声咒语,轰的一下,娘哎,雷神爷出现了,当时就从天上扔下了几道雷,东洋人全部都被炸死了!”   “还等什么,还等什么?”掌柜的连连顿足:“快,让马师傅麻利着点,把看家本事都拿出来,菜都拣好的上!别心疼银子,这顿我请了!”   说着又想起了什么:“对了,去把我那坛好酒拿出来,给萧标统送去!”   “掌柜的,您那坛西凤酒,可是您姑爷送您的,您舍得?”   “笨蛋,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萧标统在咱们这吃了饭,一传出去,客人只怕会踏破咱们的门槛,一坛子酒又算得了什么?”   外面热闹成了一团,雅间里的人却浑然不知。   萧天在一边听着苦笑不止,自己这个二哥别看打仗不怎么样,可这一张嘴,真能把死人说活,将来当个外交官正合适。   伍家兄弟却把陈少东的每一句话都当了真,伍芸痴痴说道:   “萧大哥,你这可真是了不起了,以前京城里的人都说,十一标胜的如何如何轻松,还有人说萧大哥请来了雷神爷和天兵天将,没想到却是如此悲壮……”   “坊间传说,原是当不了真的。”伍朝枢留过洋,见过世面:“一将功成万骨枯,这胜仗要死多少人,要流多少血,只有那些前线将士才知道。”   萧天点了点头:“功劳本就不是我一个人的,没有弟兄们的浴血奋战,我萧天一人能成什么大事?只可惜朝廷却丝毫没有嘉奖,寒了将士们的心那。”   伍朝枢叹息一声:“洋人看不起咱们,其实说到底还是看不起咱们的朝廷。对内横加威福,对外卑躬屈膝,这样的朝廷,连咱们自己都看不起!”   伍芸顿时大有同感:“是啊,爹在国外,到处受尽刁难,时常说起,如果国家强大了,自己的靠山也就硬了,国家弱小,和别人交涉都觉矮别人一头。”   萧天沉默着点了点头,国家强大,在外国人面前当然就能抬起头来做人了。   可要让国家强大,光靠自己或者袁世凯,光靠一个十一标和北洋又如何能够做到? 第139章 名动京城(下)   “双拼荔枝肉一份!”   “石耳炖鸡一份!”   随着伙计的叫声,一道道菜被送进了雅间。   眼看着台子上的菜越堆越多,萧天和陈少东面面相觑,自己没叫那么多菜那?   “二十年西凤酒一坛!”   等酒被送了进来,陈少东再也忍不住了:“伙计,二十年西凤酒?这,这谁叫的?”   陈少东虽然是个二世祖,可这酒实在太名贵了一些,不是自己能喝的起的。   “萧标统,陈英雄,这酒和菜都是我家掌柜的送给两位大英雄品尝的!”   伙计的话让萧天和陈少东怔了一下,这才想起,刚才伙计可在边上听陈少东吹牛吹了半天了。   “萧标统,萧标统!”   “萧标统,出来见见大伙吧!”   外面忽然乱哄哄的闹了起来,不多时,掌柜的走了进来,满脸带笑:“萧标统,你瞧,这都怪我,把您在小店用饭的事说漏了嘴。那些客人一听说安阳英雄在小店,都闹腾着要见标统一面……”   伍朝枢笑着站了起来:“标统,我看你还是出去见一下他们吧。”   萧天无奈,站起了身子,掌柜的大喜,赶紧在前面带路,出去一看,吓了一跳,楼上楼下到处都是人,一见萧天出来,欢呼声几乎要把酒店屋顶掀翻。   萧天连连抱拳,陈少东边上得意洋洋,人群中除了呼唤“萧标统”外,还不断有“陈英雄”的声音传来。   一个中年人分开人群走来:“萧标统,在下是便宜坊掌柜的,萧标统明日请务必赏光,我在第一楼设宴为标统大人庆功!”   话音未落,又有几人上来,乱哄哄的,都是各个有名字号掌柜的,人人都在那抢着要请萧天,萧天一张嘴哪里应付得过来?   眼看着这几个掌柜的就要吵了起来,萧天赶紧说道:“诸位,诸位……”   听到萧天说话,酒楼里这才安静下来,萧天抱了抱拳:   “诸位好意,萧天心领了,此次萧天来到京城,确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   眼看诸人流露出失望之色,萧天忽然灵机一动:“这样,不劳烦诸位破费,明日中午,就在这酒楼之中,我请诸位。几位掌柜的,如果赏脸,还请明日光临。”   这一来人人满意,只是要让萧标统破费,未免有些过意不去,酒楼掌柜的急忙说道:“不用担心,明日标统这一顿饭,我请了!”   诸人欢声雷动,萧天又和众人说了一会话,这才转回去用饭。   安阳之战之后,萧天之名,早已名动京城,天下皆知。   这酒楼掌柜的也会做生意,借着这个机会,居然让萧天免费做了一回广告。   萧天就在京城,并要在“九香园”酒楼请客的消息,很快传遍京城。一时之间要来九香园的人络绎不绝,掌柜的没了办法,只能从中择选出了一些有身份,有买卖的,登记上了客人名单。   到了次日,掌柜的在门口挂上了“包场”牌子,原想写上“萧标统包场”,想想不妥,又把萧标统几个字去了。   来的客人里,不乏像“萃人阁”、“同仁和”这样老字号的掌柜,萧天团团敬了酒,开门见山说道:   “诸位如此错爱萧天,萧天内心惶恐。萧天是个军人,只懂得保家卫国是军人应该做的,原当不起这份荣誉,可既然诸位来了,萧天饮了这杯酒,答谢诸位盛情!”   一片叫好声中,萧天喝干了杯子里的酒,放下杯子说道:   “还有件事,想和诸位商量。朝廷已经准许在安阳开设新式枪炮工厂以及银行,但要凭我安阳一己之力做成此事,难度实在太大。因此萧天想用招股形式,把工厂和银行办出来。诸位在京城都有自己产业,有的都是大富巨商,想也知道,枪炮工厂咱们不说,这银行却是大有前途,不知诸位对入股可有兴趣?”   这一来客人们都沉默了下来。   对萧天尊敬是一回事,但要拿出银子来参股又是另一回事。   银行固然大有“钱景”,可这没有上千万两银子,决然无法办成。大清国的交通银行在那叫着听着热闹,可费了多少事情才凑齐了银子?   更有甚者,有的人捧着银子想要入股,银子送进衙门去了,可再没了下文,拿着银子打水漂还能见到水花。   这些掌柜的都不是做钱庄买卖的,隔行如隔山,谁知道银行操作起来究竟是怎么个事?   再者,萧天是英雄不假,能打仗不假,但做买卖能行吗?这做买卖,可不是拿着枪炮就能办成的。   还有朝廷方面的因素也不得不考虑。听说为了安阳之战,萧天几乎掉了脑袋。万一哪天朝廷一不高兴了,办了萧天,那银行怎么办?   眼看一众人都沉默在了那里,伍朝枢站起身子,拿出一张银票:“萧标统,我信你,我第一个入股。这里是一万两银票,交给你了!”   萧天大是感激,接过银票,用力朝伍朝枢点了点头。   一万两对于开办银行来说,杯水车薪,但对伍朝枢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更加难得的是人家如此信赖自己。   萧天说道:   “我知道大家伙心里有疑问,我萧天能不能办好银行,会不会做生意?说实话,我是个外行,和诸位比起来什么都不是……”   这话让众人大生好感,实诚,标统这人实诚,不说假话。又听萧天说道:   “可我邀请诸位入股,为的只是把银行还有新式工厂办起来,一旦顺利开业,我萧天决不插手任何生意上的事情。   谁来管理?我已经想好了,总经理由诸位股东投票产生,比如说同仁和邓掌柜的,只要大家信任,推举他成为总经理,那没说的,我萧天就尊重大家意见!”   众人轻轻笑了起来,邓掌柜的朝萧天拱了拱手,萧天微微一笑:   “还拿银行说事,银行只要成立,一切账目都对诸位股东公开,股东随时随地都可以查账,以维护自己权益。银行一切重大决定,都必须通过股东大会投票决定。萧天唯一要做的,就是保障好银行的正当权益……   我知道,诸位还有一个担心,就是哪一天我萧天万一不做安阳知府了,怎么办?其实我想这没有什么可担心的,银行是银行,萧天是萧天,萧天不在了,银行还在,只要银行能够顺利运作,还管谁去当安阳知府……”   萧天一点一点解开众人心里顾虑,末了,萧天说道:   “诸位想来都知道,南洋大富商萧志远已经在安阳开设了煤矿公司,并且,我还让他去上海把盛宣怀先生的公子盛天行请来安阳。盛家是做银行的老前辈了,一旦他们愿意出手帮助,我想事情必然事半功倍!”   这一来众人大是安心。同仁和的邓掌柜站起来说道:   “标统大人,此事重大,不是立刻就能决定的。邓某愿意出头,组织京城里对此有兴趣的各家掌柜,在下月前往安阳,实地观察一番。如果可行,那么就可以按照众人各自力量入股……”   “多谢邓掌柜的。”萧天随即说道:“但我还想告诉诸位,银行未必要开办在安阳!”   这话让一众人都有一些奇怪,萧天认真说道:   “办银行、办工厂,不是为的萧天,而是萧天真的想为国家做一些事情。安阳不行,咱们就开在京城,京城不行,咱们就办到上海。总之,只要把银行和新式工厂办起来了,开办在哪都是一样!”   “萧标统当真胸襟坦荡,毫无私心!”伍朝枢大声赞了起来。   那些掌柜的也都纷纷竖起大拇指,夸赞不已。到了这个时候,这些人终于相信,萧天此人秉性。   伍芸悄悄朝着伍朝枢说道:   “哥,小玉说的当真一点没错,萧大哥胸襟磊落,一心想的都是国家,从来没有为自己考虑过。要是萧大哥有一千万两银子,一定会全部拿了出来……”   伍朝枢淡淡一笑,自己最了解这个宝贝妹妹心思:   “你不是想办一个报社?我看也可以办在安阳,有了萧天鼎力支持,一切可都好办多了。爹时常说,在朝廷官员之中,除了一个袁世凯,再无一个真心为国,铁心办实事之人,可我看爹要知道了萧天的事,话可又要变了。”   伍芸眼睛亮了一下,办一个报社,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事情。若果真如同哥哥说的那样,把报社办在安阳,一是可以遂了自己心愿,二是能和小玉朝夕相处。   还有,也能和萧天天天见面了……   伍家兄弟的样子,可被陈少东一眼不漏的看在了眼里,悄悄捅了下萧天:“老三,你说你要纳个妾,小玉会答应不?”   “什么?”办成了这件大事,正在兴头上的萧天怔了一下。   “没什么,没什么。”陈少东打了个哈哈,掩饰了过去。   和这些掌柜的商定好了时间,萧天再度举起杯子:   “这一杯酒,萧天再敬诸位,下月15日,萧天在安阳恭候诸位大驾!”   轰然叫好之中,所有人一起举起了手中酒杯。   第二次北京之行的收获,远远超出了萧天意想,起码从现在看来,一切都已经开始迈向了正轨。 第140章 第十一混成协   “北洋第三镇第六协第十一标萧天参加陆军部尚书铁大人!”   “坐吧,萧标统。”铁良显得特别客气,让人上了茶,屏退下人:“存毅那,上次到了京城,我也没有招待过你,想想,当真有些过意不去那。”   “大司马太客气了。”萧天依着兵部尚书的称呼说道:“萧天不过是个小小标统,何劳大司马如此关心。”   “不是标统了。”铁良的话让萧天怔了一下,铁良微微笑着说道:   “存毅那,我已经会同陆军部的诸位大人仔细商量过了,准备成立第十一混成协。这个协统,我还是比较中意你的……”   萧天站了起来,笔直的挺着胸膛:“多谢大司马!”   “坐下,坐下!”铁良挥了挥手:“具体怎么操作,还要仔细商量,我看到下个月也就有个准信了,我今天也就是给你先透个风。只是有一点,第十一混成协一旦成立,朝廷这些年用度紧张,实在调拨不出银子那……”   “大司马放心,萧天就是勒紧了裤腰带,饿着肚子,也要把混成协弄出来!”   “好,好,有这个想法就好?”铁良说着拿出了一张银票:“存毅,这是你上次让陈少东给我送来的二十万两银子,银子是个好东西那。可我想着,一旦十一混成协成立,朝廷里是拿不出银子来的,这个,我回送给你,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吧……”   萧天没有客气,收下了银票,铁良嘴角露出了满意微笑。   果然和大帅说的一样,这二十万两银子送给铁良,铁良一定会重新回送给自己,用来招揽自己。   如果连二十两万银子都舍不得,那铁良也断然不会是袁世凯的对手!   “存毅,当初我要砍你的脑袋,现在心里还嫉恨着我吗?”铁良忽然说道。   萧天大声回道:“大司马当初要砍萧天脑袋,也是遵循朝廷法度,萧天心里不敢有任何怨言!”   “好,好,真忠义耿直之士也!”铁良连声赞叹:   “怪不得袁宫保如此器重于你,袁宫保手下有你,真乃如虎添翼也!”   “大司马,萧天不是袁大人的人,而是朝廷的人!”当萧天说出这话的时候,心里对袁世凯又多了几分佩服。   铁良要说的话,和袁世凯猜测的竟然半点没有差错。袁世凯早就已经被此人看的无比透彻。   铁良心里欢喜,听萧天如此说,其人也不是铁板一块,刀枪不入。   一个少将协统,二十万两银子,足以让萧天心里产生变化,尔后要做的,就是一点一点施以恩惠,最终彻底把萧天和十一混成协控制在手里。   有了萧天这员虎将,大事必然可成……   ……   “大帅,这是铁良交还给我的二十万两银子,现在交还给您!”回到袁府,萧天拿出银票,放到了袁世凯面前。   袁世凯看了一眼:“还是你收着吧,你现在那里也不容易,要办好混成协,没有银子可不成。我这尽量帮你调拨,你自己也都想想办法。”   “是,大帅!”   “听说你前日请京城里那些掌柜的喝酒了?”   萧天不想一隐瞒,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袁世凯听了频频点头:“很好,这很好,那些掌柜的每人拿出一点银子来,就能办成大事!人心,最重要的就是人心,把人心抓住了,什么都好办了!”   说着忽然一笑,拿出了一大叠的帖子:“存毅,你现在可是名满京城那,自从知道你来了京城,到我这来拜访的人可就多了。不说别的,京城里那些有头有脸的人,想要给你做媒的可当真不少,存毅,有没有考虑再娶个小妾那?”   “大帅,萧天从来没有考虑过!”萧天大声说道:“结发之妻,不敢抛弃。况且现在战争刚刚结束,萧天要趁着这个时候做些事情。”   袁世凯大是赞许,年轻人本来就该这样。当初自己用萧天,一大办是看在了予才份上,可用着用着,却越来越喜欢这个年轻人了。   在那聊了一会,问起谈判之事,袁世凯并不在意,胸有成竹,只让萧天办好自己事情,至于和日本人的交涉万事都有自己顶着。   “大帅,紧急电报!革命党人黄兴率退入十万大山的革命党部众和越南华侨等二百余人,组成‘中华国民军南军’,发动了钦、廉、上思暴动。叛军仅二百多支杂枪和为数不多的弹药,却转战于钦州、廉州、上思一带,大小数十战,先后击败朝廷军队万余,声威大振!”   袁世凯嘴角撇了撇:“存毅,以为如何?”   萧天回道:“大帅,属下料黄兴决不能成事。只是……只是二百人枪,却击溃了万余朝廷军队,我看……我看除了咱们北洋和湖北新军,朝廷再无可战力量了……”   袁世凯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   “大帅,徐世昌急电。日人在辽源设立机关,各处测绘,勾结蒙旗!”   又是一份加急电报送来,袁世凯皱了一下眉头。   萧天借机说道:“大帅,日人始终对我抱有野心,不可不防。眼下日人国力超过我国,再不倍加努力,只怕……”   “你的意思我懂,埋头十年,与日本抬头相见!”袁世凯阴沉着脸:“存毅,你的这句话,我一直都记得,回去好好的办好自己的事情,日本人那,自然有我!”   萧天用力点了点头:   “大帅,萧天明天就动身回安阳,只是大帅在京城,千万小心。一旦有任何变化,萧天哪怕挥十一标全标之力,也要誓死捍卫大帅!”   袁世凯眼中的感激一扫而过,随即恢复大帅威严:“我这的事,你不用担心,我自己会处理好的,倒是你,要学会为官之道那……”   次日,萧天悄悄离开京城,临走之前,又按照袁世凯的意思去拜访了一下铁良。   就在萧天刚刚回到安阳,清政府陆军部的电报已经到了,改北洋第三镇第六协第十一标为北洋混成第十一协,委任萧天为混成协协统,授少将衔!   时年萧天二十,此为北洋最年轻的协统!   在满清朝廷的内部博弈之中,萧天靠着安阳之战建立起来的赫赫威名,靠着满清朝廷内部矛盾,靠着袁世凯的一力扶持,终于登上了这个位置。   这一新成立的协,全称是“大清国河南暂编陆军第十一混成协”,附属炮兵、骑兵、工程、辎重各一营,军乐队。   这也就意味着,萧天正式成为一方大员,手握重兵!   此时,满清实际当权者慈禧病重,朝政由袁世凯、载沣、奕匡力等人联合把持。   在外交上,日俄战争后,美国和日本、俄国争夺东北的斗争日益尖锐。鉴于此种形势,袁世凯采用李鸿章的老办法“以夷治夷”。所不同的,一个是联俄制日,一个是联美德制日。   美国极力拉拢清政府,修改了排斥华工的法律,并退还庚子赔款,作为中国留美学生的费用。还特别笼络袁世凯,企望袁氏作为其“门户开放”政策的执行人。   袁世凯为了抵抗日本人,在谈判中尽量减少损失,竭力主张把在东北境内修筑铁路、开发资源的种种利权许给美国。在他的支持下,奉天巡抚唐绍仪和美国驻奉天总领事司戴德谈判,由美国投资修筑新法铁路、锦瑷铁路,及东三省银行借款等问题。   由于日、俄视东北为他们的势力范围,极力阻挠,使袁世凯借美国以牵制日、俄的计划终于落空。   但是,袁世凯并没有罢休,在德皇威廉二世的支持下,袁世凯又进行起“中美德缔结联盟”的秘密外交活动。   威廉二世为与日本、英、法、俄等国在中国竞争,于1906年曾通过中国驻德公使昌向清政府建议“缔结一个德美中条约,担保中国本土的完整”。   袁世凯知道威廉二世的建议是为了扩大其在中国的侵略权益,可是这个建议符合他的“以夷治夷”的政策,于是便直接向西太后密陈。在取得西太后的支持以后,在和日本人就安阳之战的善后谈判之中,公开派唐绍仪为专使,以“赴美致谢美国退还庚子赔款”为名,暗中接洽“缔结中美德三国同盟”。   日本人果然急了,一旦中美德达成同盟协议,那么日本在华利益将受到最严重挑战。   在这样的情况下,日本人开始在谈判桌上节节退让,不断满足袁世凯提出的条件,不断削减自己提出的条件。   1908年5月11日,《大清国日本国安阳善后条约》达成,在这份条约中,只字没有提对安阳之战中任何针对十一标的惩处,甚至连萧天这个名字也没有出现。   就连赔偿问题,也没有提及,只是提到了双方应于条约签署之日,立即释放双方战俘等等。   这是袁世凯在谈判桌上取得的一个重大胜利!而这个胜利,却是袁世凯一手导演的。   在安阳,登上了协统之位的萧天,也拉开了自己前进步伐!   萧天非常清楚,一个对自己最有利的时机,正在大步朝自己走来!而自己所要做的,就是牢牢抓住这样的时机,牢牢把握这样的时机! 第141章 采访   1908年,在这一年之中,中国大地风起云涌。   北洋第三镇第六协第十一标,改编为“河南暂编陆军第十一混成协”,萧天一跃而成为中国焦点人物。   1908年,中国大地风起云涌,在这一年之中,安阳大战爆发,在这一年之中,萧天之名,响彻大江南北。   河南暂编陆军第十一混成协的成立。意味着中国又一位封疆大吏的诞生,这个人的名字叫:   萧天!   这个人已经成为了一个传奇,所有关于他的传说,在中国大地上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传播着。   萧天这个名字,几乎已经成为了一个奇迹。   5月中旬,北京的那些做生意的,一齐到达安阳,在经过实地考察之后,北京的这些掌柜的,一致答应投资总计达到三百三十九万白银。   这是一笔相当巨大的投资,而这也说明,安阳的商业开始走上了一个新的起点。   安阳,实事求是地说,商业相对于北京上海,还是相对落后的,但随着煤矿公司、中美合作公司、枪炮工厂、银行的相继成立,安阳迎来了一个巨大的发展商机。   只是萧志远一直没有回来,这让萧天的银行计划一直处于了停顿之中。   1908年10月。   就在安阳商业经济开始欣幸繁荣的时候,一份密电放在了萧天的面前。   “兄弟们,明天,我会再次去京城!”在紧急召开的临时会议上,萧天面色冷峻:   “十一标改编成十一混成协,已经有段时间了,从五月到现在,十一混成协已经扩充到了九千一百人。在安阳,安阳兵工厂、安阳商业公司已经成立,银行正在筹备之中,估计到年底也应该万事俱备了……”   说到这里,面色忽然一沉:   “蒋杰!”   “到!”   “委任你暂时署理十一混成协!”   “什么?”蒋杰一下怔在了那里。   萧天冷冷地看了蒋杰一眼:“蒋杰署理十一混成协,革文军、司徒耀、马弼、杨林!”   “到!”   “你四人协助蒋杰,给我把十一协看好了!”   “是!”   “杨天云、罗索、陈少东、俞飞、沈谰哲!”   “到!”   “立即准备,随我一起上京!”   “是!”   几个人一齐大声应了,可都有些奇怪。   标统才从京城回来没有多少时候,怎么忽然又要进京了?   可是萧天却再清楚不过,时候到了!   大帅虽然没有直接给自己下达命令,但自己却知道,很快京城动荡即将开始!   这是一场生与死的角逐,这也时事关自己和十一混成协命运的角逐……   ……   当萧天回到自己家中的时候,小玉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把自己丈夫迎了进来,上了饭菜,自己坐在一边,默默地看着丈夫把一口一口的饭菜送到嘴里。   “怎么了,又要走了吗?”小玉轻声问道。   萧天默默的点了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自己欠小玉的实在太多了,当自己在外面搏杀的时候,自己的妻子,却忍着巨大的悲伤和寂寞,默默地操持着一切。   自己一直想好好善待小玉,可自己却始终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也许在对待女人之上,自己始终都无法做到一个完美男人吧……   就在萧天准备赶赴京城的时候,美国记者艾里斯·杰逊采访了萧天。   对于艾里斯来说,萧天这个杰出的中国记者,对美国人充满了神秘感。而对于萧天来说,接受美国记者的采访,也是自己一次向外国展现自己的机会。   在谈到美国时,萧天已经不再是那个冲动的北洋军官,他略略做了一些沉吟,然后说道:   “我一直期待着访问美国。在所有国家里,最吸引我的就是美国。这也许是因为,在我周围,有很多年轻人都是在美国接受教育的。但我觉得,尽管我们两国政府在形态上有明显的差异,但实际上,美国比任何一个西方国家更接近我们的体制。我已经注意到,受美国教育的清国人,比受欧洲教育的更能容易地将他们所学到的知识运用于我们国内和管理。并且据我所知,贵国政府的基本规则也与我国政府极为相似。”   “您对中美关系怎么看?”艾里斯话里有话地问道。   萧天微微沉吟了下:   “大清国的政治家们,自从开始考虑我国的国际关系时,就认为我们和美国的关系是非常重要的。这种看法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真切,并且将来也定会继续下去。   我觉得,我们需要和贵国保持友好和令人满意的关系,这种需要的程度怎么说都不过分。贵国一直是我国的朋友,并且贵国人未错过任何机会以无私的方式表示出这一点。的确,美国一直对东方国家非常友好。如果说在不远的将来,我的国家在关系到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的严峻时刻必须挺身抗争的话,我们会期待并信赖美国能够为保护我们的权利而在国际上施加影响。当然我们会对所有那些友好的列强国家抱有同样希望,然而我们更加信任美国。”   “清国人民怎样看待美国舰队访华?”艾里斯咄咄逼人地问道。   萧天的神色,依旧是那样的平静:   “我本人对于贵国政府宣布他们对我国的而感到高兴。并且我确信,我国的民众也与我有同样的感觉。众所周知,大清国已经被外国武力很多次地‘访问’过了,我是说包括友好的和非友好的。   然而在这件事上,甚至在此之前从未有过任何一支外国海军舰队认真考虑过我们的愿望,或者曾友好地等待我们邀请。我国人民能够通过美国海军的友好访问而理解到贵国对我国的友谊和重视。并且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们的舰队会受到我国的友谊和重视。   并且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们的舰队将受到所有我国人民的欢迎。我希望不会发生什么事阻碍这个计划的实施。我国人把这件事当成我国对外关系的一个转折点。”   艾里斯隐隐感觉到了一些什么,在萧天的话里,严格的把“我国”和“大清国”区分了开来。   艾里斯耸了耸肩:   “大清国的管理体制和民众从本质上都是趋向民主的。如果民主的历程一经启动,就将极大地增加帝国复兴的可能。另外,大清国的现状以及改革会是什么样的?”   “我们内部的管理体制必须从根本上加以改革。”萧天淡然说道:“但这却是一件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非常难的事情。因为它牵涉到要彻底改变甚至推翻现在体制的某些方面。而这个体制已经存在了许多个世纪,诸多因素盘根错节地紧紧交织在一起。就民意支持的状况而论,我感到可以肯定的是,如果给我们时间再加上机遇,我们无论如何都能够实现改革的大部分目标。”   “最需要改革的是什么呢?”艾里斯认为自己抓住了问题的重点。   “我们的财政制度、货币流通体系以及法律结构。只有做好了这些事,大清国才能真正理清国家正常的经济和政治生活。这三项改革中的任何一项都与其他两项有着密不可分的依赖关系。”   萧天的回答滴水不漏,但却让艾里斯有些失望:   “在完成这三项改革的过程中,像日本人那样引进外国顾问以求援助,这样的做法他是否认为有益?”   萧天微微沉吟了下:   “我还有很多很多东西要向西方学习,并且我国将感谢任何善意的建议和忠告。我相信,事实上,应该引进能干的外国财经顾问和法律顾问。   但是,眼下‘复兴的权利’以及‘大清是国人的大清’等等观点甚嚣尘上。但我反对这些观点的。我主张国家能真正适应正确的观念和方法,即使清国也许还未做好充分的准备去接纳它们。   日本人仅仅是在时间上比我国早一些通过某些纯物质的外来帮助方式。我国有幅员辽阔的国土和人民,在各民族、各地区的内部利益调整方面也与日本存在很大的差异,因而不太可能采用这日本方式。   但这并不能证明日本人在道德上和精神上就比我们优越,也不能证明在指导我们未来的方针上,日本人的做法从根本上就是正确的……”   萧天随后沉默了下:   “这也并不意味着日本的做法就更加聪明。日本人在完成他们国家发展进步的过程中,纯粹是由于地理和政治环境对他们一直有利,而我们的事业却比他们更加艰巨和繁重。   我们没有理由认为,我们自己就不能指望达到类似于日本现在所取得的成绩。日本有外部大国的友好支援,并且在他们国土上也不存在来自列强的私欲和野心去牵制和阻挠他们。把所有这些情况详加考虑之后,我们应该认识到,在走向所谓现代化的进步过程中,要把日本和我国在改革的具体部署上进行明确的对比是不可能的。   我期望,西方,尤其是美国的开明人士在这方面能够给大清国以赏识和鼓励,并能在大清国面临的改革伟业面前,给予我们精神和道义上的支援。”   萧天并不知道,在自己接受美国接着的这次采访中,这些话将会在西方引起多么大的反响! 第142章 风云动荡   京城,1908年,满清光绪三十四年十月。   这一年,注定是中国历史上动荡的一年,在四月,安阳之战爆发,萧天所指挥的北洋第十一标,于安阳内黄击溃日军精锐第四联队。   五月,河南暂编陆军混成第十一协成立,萧天成了中国,或许是全世界最年轻的将军。   六月,安阳枪炮工厂、银行等进入筹备阶段。   七月,随着徐世昌电报的披露,以及外务部照会日使,重申延吉间岛确为中国领土全国。各地反日情绪到了一个新的高潮。   八月和九月,十一混成协大量扩军。汉口《江汉日报》被封;奥维尔·赖特建造第一架军用飞机。   八月二十七日清廷批准《宪法大纲》。大纲规定,皇权神圣不可侵犯,皇统永远世袭。九月二十八日达赖喇嘛抵北京。   进入十月,一则消息从宫廷里流传出来,都是当今大清国的掌权人,慈禧太后怕是不成的了。   但这仅仅是流言而已,谁也无法确认消息真伪。   10月28日,萧天率领十九名部下,携带武器秘密进入京城。   萧天并没有去见袁世凯,而是在离袁府不远的一间客栈里住了下来,日夜监视袁府动向。   一晃几天过去,京城里似乎变得平静下来,什么动静也都没有。   而此时在醇亲王府,一场密议却正在进行。   载沣,醇亲王,时年二十七岁,志大才疏,纨绔子弟一流。对于袁世凯的势力急剧扩张,载沣早就嫉恨不已。   袁世凯的兵权虽然被夺去了,但是北洋陆军各镇协的统制和协统都是他的旧人,为袁世凯马首是瞻,他的亲信王士珍担任陆军部右侍郎。这些人仍和他保持着特别密切的关系。   而在满人之中袁世凯亦不乏支持者。奕匡力兼外务部管部大臣,极力维护他。西太后每有谘询,总是单独召见他。而他所提出的建议,又能适合西太后的心意。所以,袁世凯在政满清府还有相当庞大的势力。   而这一切,也构成了载沣处心积虑想要除掉袁世凯,把朝廷大权彻底掌握在自己手里的非常重要的一个原因。   肃亲王善耆、辅国公载泽是醇亲王载沣最坚定的支持者,也是最坚定的支持以武力方式彻底除掉袁世凯的拥护者。   “太后的确是不行了。”从皇宫回来,载沣满面都是忧色:“今儿个召见我的时候,一句话喘息了三次才能说完,说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一个人看看着就要昏了过去……”   “醇王爷,该为将来考虑考虑了。”善耆年长,在那踱了几步:“太后要是膑天,第一个该杀的人就是袁世凯!当年皇上如此信任他,可他却……”   载泽冷冷笑了几声:“杀袁如杀一狗尔!只消一枝枪、一颗子弹,我必拿袁世凯人头来见你们!”   善耆摆了下手:“不妥,一来袁世凯早有防备,二来就这么杀了,势必引起朝野动荡,此人最善伪装自己,北洋那些人对其又忠心耿耿,一旦闹出点什么事情来,只怕局势不好控制!”   “那你说该怎么办?”载泽有些不太服气地问道。   “当务之急,是先把权利握到咱们手中,这天下,终归还是我满人的天下!”善耆冷冷说道,正想往下说的时候,忽然急报太后召见载沣。   载沣怔了一下,急忙换好衣服匆匆前往中南海。   到了那里,见袁世凯、张之洞、奕匡力这些军机大臣也都到了。就听李莲英说道:“醇王爷,皇上,皇上他也病倒了……”   “什么?皇上也病倒了?”载沣心里“咯噔”了下。   李莲英一脸哭丧:“已经召太医看过了,说……说皇上只怕也不行了……”   载沣一阵眩晕,几乎摔倒,病榻上的慈禧有气无力地说道:“都别难过,生老病死,都是天意。皇上无后,这次那么急着召你们来,就是为了商议这事……”   事体重大,谁敢在立储的事情上先开口?这要说错了一句话,只怕就是杀头的罪名。   磨到后面眼看着慈禧脸带不悦,张之洞这才大着胆子说道:“太后,臣以为,值此内忧外患之机,当立年长之人……”   这话才出,慈禧已经满脸怒色,张之洞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闭口不说,心里却是惶恐不已。   “袁,袁世凯,你说……”慈禧有气无力地指了一下袁世凯。   袁世凯迟疑了下,自己最知道慈禧心里在想什么了,可这话要一出口,对自己前途只怕大有影响,和慈禧目光交织到了一起,袁世凯咬了咬牙:   “太后,可立醇亲王之子……”   载沣一怔,自己的儿子?袁世凯和自己本事政敌,这么一说对袁世凯没有半分好处。   慈禧眼露欣慰:“还是袁世凯了解我的心思,你们说呢?”   太后其实心里早就定了主意,旁人就算真有想法,又焉能说的出来?   袁世凯虽然提了载沣之子傅仪,但心里叹息,这么一来,载沣必然摄政,自己怕是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出了宫廷,杨度和王士珍早在外面等候,一见袁世凯的脸色,心里大呼不妙,等袁世凯把慈禧的安排说了出来,杨度冷笑连连:   “宫保,载沣要是成了摄政王,宫保在朝廷里的日子只怕也到头了,丢官事小,这命能不能保住还难说的很那……”   “天意如此,我又有何办法?”袁世凯叹息一声,转向王士珍问道:“萧天那联络上了吗?”   “大帅,安阳方面有电报来了,说是萧天也病了,正卧床不起……”   杨度一怔:“怎么在这个时候病了?”   袁世凯在那想了一会,忽然笑了起来:“皙子,聘清,我和你们打个赌,萧天现在就在京城,你们信不?”   “宫保,到现在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杨度顿足说道,忽然停了下来,一脸疑惑的看着袁世凯:   “宫保,萧天真的到京城了?”   袁世凯和两个部下一边走着一边说道:“上次萧天进京,我让他精选人手来京城归我调用,可萧天回去之后,却迟迟没有动静。他不是办事不利,而是想着要把安阳的事情都安顿好后,亲自来京保护我的安全那……”   王士珍有些不太相信:“大帅,萧天固然忠心,可朝廷里发生了什么,他又焉能知道?”   “他是不知道,可是有人会把消息告诉他。”袁世凯淡淡说道:“等到最需要他出现的时候,萧天一定会出现的……”   杨度和王士珍互相看了一眼,这天底下,最了解萧天的,只怕就是大帅了……   而就在此时,被慈禧单独留下来的载沣,在聆听了慈禧的训诲之后,慈禧又说道:   “载沣,看这样子,我和皇上过不了几天了,有件要紧事情,你务必要记得了。袁世凯此人精明干练,朝廷内外事物皆要仰仗于他。我知道你心里对他有怨气,但无论有多大怨气,为了朝廷大局考虑,千万不要轻易换了此人……”   载沣嘴里应了,心里却大不以为然。大清国人才济济,可不是只有一个袁世凯。   慈禧喘息了几声:“其实,我这也是你为好,为了大清国未来着想……袁世凯这个人,远远比你们想的更加厉害,你两个载沣加在一起,也不是人家对手……”   载沣心中恼怒,太后这是老糊涂了,载沣素来自视甚高,总认为袁世凯能做到的,自己同样可以办到。   慈禧叹息了声,又交代了几句,这才让载沣先行离开。   载沣走了,慈禧目光浑浊:“李莲英,你说我让载沣摄政,办对了吗?”   “老佛爷决定的事,都是对的。”李莲英眼泪都快下来了:“老佛爷,您就快些好起来吧,大清国离不开老佛爷,奴才也离不开老佛爷那!”   “不成了,不成了,老天要来收我了……”慈禧心里和明镜似的,在那休息了会,把李莲英叫到了身边:   “小李子,你伴了我大半辈子了,咱们君臣一场,我呢,也从来没有亏待过你,是不?”   “老佛爷对奴才恩重如山那!”李莲英“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起来,起来。”慈禧大口大口喘息着,把李莲英叫到了自己身边:“小李子,我交代你件事情,你去办了……”   低低吩咐了几句,李莲英面色大变,咬着牙说道:“老佛爷放心,奴才,奴才就是拼着抄家灭族,也要把这事办了……”   就在这天夜里,也就是光绪三十四年,西历一九零八年十月二十一日,光绪皇帝驾崩于中南海瀛台涵元殿内,终年三十八岁。葬于河北易县清西陵的崇陵。庙号德宗。谥号同天崇运大中至正经文纬武仁孝睿智端俭宽勤景皇帝。   光绪死了,这个曾经一心想要维新变法的皇帝死了。   光绪是怎么死的?有人说是袁世凯奉了慈禧之命,杀死了光绪皇帝,有人说是李莲英奉了慈禧之命,毒死了光绪。   可不管怎么样,光绪终究还是死在了慈禧前头。 第143章 杀袁世凯!!   1908年11月14日,满清光绪三十四年十月二十一日,光绪皇帝驾崩。   皇帝先死了!太后抓紧最后一口气,马上进行接班人的布置。太后紧急召见了摄政王载沣和军机大臣奕劻、世续、张之洞、鹿传霖和袁世凯于福昌殿,正式宣布:一、立溥仪为嗣皇帝,入承大统。二、以溥仪承继同治皇帝的香火,顺便也继承光绪皇帝的香火。三、溥仪还是个幼儿,所以由摄政王载沣监国,等到溥仪岁数大点的时候,再让他亲政。   安排完了这些事情,仅仅过了一天之后,执掌了中国朝政大半个世纪的慈禧太后也死了。   满清上谥号为“孝钦慈禧端佑康颐昭豫庄诚寿恭钦献崇熙配天兴圣显皇后”。   次后,溥仪继位,年号“宣统”。醇亲王载沣摄政,执掌了朝廷大权,而袁世凯,则成为了载沣最想除掉的人。   光绪皇帝和慈禧太后之死,让有个在海外的人觉得机会来了,可以重返祖国,实现政治抱负了,此人就是1898年戊戌年掀起政治狂澜的康有为。   康有为戊戌年之后逃到海外,一直以光绪皇帝的忠臣自居,对海外华侨宣称自己有光绪陛下的密诏,是大清未来的宰相,骗了不少的美元。   现在陛下驾崩了,康有为就一口咬定是袁世凯弑君,他在海外发出了《光绪帝上宾请讨贼哀启》和《讨袁檄文》,还上书摄政王载沣,请求摄政王诛杀袁世凯,说是:   “为先帝复大仇,为国民除大蠹”。   其实康有为为光绪复仇是幌子,为自己重返大清政治舞台是真,康某人知道,面对具有政治干才的袁世凯,自己是不可能有机会的,只有搞掉袁世凯,才有可能真正回到权力中心。   康有为不只是嘴上说说,还派出特使回国联系肃亲王善耆和国公载泽等反袁的满洲亲贵。   一拨拨反袁力量开始有了联合的倾向。他们都寄希望于摄政王载沣,指望着他能手起刀落,干掉袁世凯。   而载沣一执政,就把袁世凯冷落起来,颁布谕旨,批阅奏折,这位年轻的摄政王基本上都去征询张之洞和世续,而一概不让袁世凯过问。   年幼的溥仪即皇帝位后,定明年为宣统元年。为了表示新朝的恩泽,朝廷优赏庆亲王奕匡力“亲王世袭罔替”;赏加世续、鹿传霖太子少保衔,骑马可以用紫色缰绳;赏加张之洞、袁世凯太子太保衔,骑马也可以用紫色缰绳。   这些不过是些荣誉性的奖赏,但没成想引起了激烈的反对。一贯反庆反袁的御史们,这下子又炸锅了!   御史江春霖上折子,委婉地说摄政王殿下用人有问题,没有做到亲贤臣,远小人。对于奕匡力那样的贪腐之人,朝廷不追究他的罪责就不错了,反而又给了那么多的荣誉,实在是不应该。这是借批评朝廷优赏不当,实则在参劾奕匡力和袁世凯。   御史赵炳麟也乘机发动,上疏密陈用人大计。赵御史说,袁世凯当军机大臣最令人担忧。说袁世凯为人奸诈多端,善于结党营私。还说袁世凯现在势力虽大,但根基不稳,现在罢黜还来得及,要等日后,就是朝廷想动也动不了了!   紧接着,御史陈田也上疏参劾袁世凯。   御史们的反袁是停留在文本层次上,亲贵们的反袁则是动了杀机。主张杀袁世凯的,都是些厉害的满洲王公,比如说肃亲王善耆和镇国公载泽。   善耆官居民政部尚书,掌握全国警政;载泽是度支部尚书,主管财政税收和银行。这两人和载沣关系都很密切,平日和袁世凯有着不小的矛盾。善耆和载泽同时秘密向载沣进言说道:   “此时若不从速处置袁世凯,后果将不堪设想,朝廷内外,军界政界都有袁世凯的党羽;以前姓袁的畏惧的是慈禧老太后,现在太后晏驾归天了,在袁世凯心中已经没有人可以钳制他了,现在不除,他日这家伙的势力更大了,咱们想除都动不了了,搞不好还死在他手里。”   那位年轻气盛的小恭亲王溥伟甚至提出效仿圣祖康熙皇帝除鳌拜的方法搞掉袁世凯,这位溥伟王爷家中有一柄咸丰皇帝赏给他祖父的白虹刀,他们把它看成尚方宝剑一样的圣物,小恭亲王打算请出这把祖传宝刀,做杀袁之用。   朝中既然有人主张杀袁世凯,自然也就有人主张保袁世凯。领衔军机大臣奕匡力当然是最不主张杀袁世凯的人,真的干掉袁世凯,奕匡力自己离死亡也就不远了!所以,这位庆亲王是最坚定的保袁派!   奕匡力听说载沣要杀袁世凯的时候,就去找他这位摄政王侄子理论了一番,奕匡力问了一句让人发寒的话:   “杀袁世凯不难,不过北洋军起来造反怎么办?”   一想到彪悍的北洋新军,载沣真的害怕了!   而另一位汉族老臣军机大臣张之洞也不同意杀袁世凯。张之洞认为,国家正值国丧,皇帝年幼,维持一个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实在不容易。在这个关键时候,轻易诛杀大臣是不妥当的。   张之洞与袁世凯的私人关系并不怎么样,但在生死问题上,他作为一名汉臣,难免有种“兔死狐悲”的伤感。张之洞在朝野的威望可以用“德高望重”来讲,他的态度,不能不让载沣慎重考虑了!   而当载沣执政之后,袁世凯也很知趣地说自己脚瘸了,不方便走路而请假了。这是袁世凯暂时隐退之计!   当从奕匡力那里得知载沣一伙人可能要对他采取严厉制裁手段的时候,袁世凯有些手足无措,因为袁世凯身在北京,手里没有一点武力,他的嫡系北洋军都被调往外地,北京城里驻扎的是死对头铁良控制的第一镇部队。倘若载沣真的下毒手,自己的性命还真的保不住了!   “大帅,大事不好!”   张还芝匆匆跑了进来,一脸惊恐:“大帅,我听说镇国公载泽、恭亲王浦伟为首的满人王贵,纠合百余满人,请出咸丰皇帝的白虹刀,言要杀大帅以正朝廷,眼前正在浦伟加中集结,眼看着就要杀到这里来了!”   “什么?”袁世凯还没有怎样,杨度已经站了起来,大怒而道:“未得朝廷允许,私自要杀朝廷大臣!这还有没有法度,视法律为何物?”   “皙子,法律,是对常人说的,这些个王爷们,眼里哪里会有法律二字?”袁世凯慢吞吞地说道。   “大帅!”王士珍连连顿足:“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讨论这些?大帅,赶快带着家人离开,趁那些人还没有到,尽快去天津杨士骧处躲避一时!”   “大帅,走吧!”张还芝也大声说道:“我保着大帅去火车站,只要能够上了火车,到了天津,什么都好办了!”   “走!”袁世凯的嘴里终于吐出了这个字来。   袁府上下顷刻间忙成一团,女人叫,小孩闹,袁世凯冷冷地看着一切,心中却是一片悲凉。   自己忠心耿耿,为着这个朝廷贡献出了自己一切,可是,自己又得到了什么?   太后刚刚膑天,眼下那些满人却要把屠刀架到自己脖子之上!   “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袁世凯忽然站起身子,厉声说道:“所有家当都扔在这里,一样也不要带!”   “老爷,可我们吃什么啊?”   听到这个愚蠢的问题,袁世凯却反而哈哈笑了起来:“有,有,有我袁世凯在此,我的老婆孩子就绝对不会挨饿!”   杨度也被其豪气怔了一下:“宫保速走,我这就去找奕匡力,联络朝野上下,死也要保住宫保!”   拖家带口几十号人,在张还芝保护之下,匆忙朝火车站方向而去。   此时已是晚上,忽然后面响起大片喊杀只声,无数火把闪耀。   “杀袁世凯!杀袁世凯!”   “杀袁贼以正朝廷!”   一声声的嘶喊从后面响起。   逃难队伍顷刻间乱成一团,人人都把目光投向袁世凯,张还芝大声叫道:“大帅先走,我挡着这些人!”   张还芝总共带着四名手下,如何能够抵挡这些来势汹汹的满人?袁世凯正待说话,张还芝已经暴吼起来:   “大帅,北洋可以没有张还芝,中国不能没有袁大帅!走啊!”   袁世凯顿顿足,匆忙带着家人离开。   那些满人从后汹涌而来,哪里容得张还芝说话?早已将他和部下拿下。所幸张还芝平时为人忠厚,那些满人也没有伤他性命,只是将其看管起来。   袁世凯带着女人孩子,哪里跑得快?眼看着追兵越来越近,袁世凯苦笑一声。   自从小站练兵以来,自己和拳匪斗过,和洋人斗过,可什么时候如同今天一般悲凉?   火把越来越近,人声越来越清晰,到了这个地步,袁世凯知道知道再也无路可逃。这些人决然没有朝廷命令,而是趁着载沣还在那里犹豫的时候,私自结党,非要除掉自己而后快。   自己英雄了半辈子,不想今日却死在这群小人手里!   袁世凯长长叹息一声,“罢了,罢了,死便死尔,你等速走,他们要抓的不过是我一人而已,你们速速去天津杨士骧那避难去吧!” 第144章 萧天在此!!   袁世凯这一刻的心情悲凉无比。   纵横一生,到头来却死在了一群不学无术的小人手里!难道,这也是老天给自己注定的命运吗?   长叹一声,眼看追兵就要到来,忽然一声不紧不慢的声音在暗处响起:   “大帅,萧天来了!”   大帅,萧天来了!!   这一声音虽然低沉,但在袁世凯耳边却好像打响了炸雷一般,石破天惊!   萧天慢慢的走到了袁世凯面前,身后十九条汉子,人人手里拿着两把毛瑟手枪,杀气腾腾,见到袁世凯,一齐大叫:   “大帅,北洋兄弟在此!”   这一刻,死里逃生,袁世凯竟然忘了自己应该说些什么。萧天上前一步:“大帅,四十条枪,可以杀多少人?”   “好,好,你很好!”袁世凯用力拍了一下萧天肩膀:“我知道你早就到了京城,你没有辜负我!”   说着哈哈笑了起来:“不要弄出人命来!”   “属下谨遵大帅帅令!”萧天大声应着,一挥手,弟兄们一起站到袁世凯身前。   “大帅,我们走。”萧天说道。   “走,走!”此刻袁世凯再度恢复大帅威严,整了一下衣衫,左右萧天、陈少东护着,留下罗索、俞飞、沈谰哲带着一批兄弟断后。   萧天也不敢留在此地,私自携带武器入京,本是死罪,尤其在这多事之秋,一旦被人抓到把柄,大帅也无法脱开干系,反而还给了载沣一个杀袁世凯的借口。   后面载泽、浦伟带着人杀到,眼看就要追上袁世凯,忽然一排大汉,双手持枪,虎视眈眈站正一排,一下让这些满人停了下来。   “再上前一步者,格杀勿论!”沈谰哲阴沉着脸说道。   “反了,反了,天子脚下,谁敢如此撒野!”载泽勃然大怒。   沈谰哲冷笑一声:“天子脚下,你等私自聚众,难道不也一样是死罪?”   载泽怔在那里,聚集旗人追杀袁世凯,本是自己和浦伟出的注意,连摄政王载沣也不知道,本来想着袁世凯在京里没有武力,趁着这个机会杀了,永绝后患,将来顶多挨个处罚,受写责骂,了不起罚点俸禄而已。   谁想到,眼看着就要成功,半路里却杀出这些人来。   “你们是谁?”浦伟冷着脸问道。   “强盗,会杀人的强盗。”罗索笑嘻嘻的应了一句。忽然举起枪来,朝着天上放了一枪。   这些临时聚集起来的旗人,平时作威作福还行,但这么一枪,顿时把其中一多半人吓破了胆子。   这些人别真的是强盗,到时候死了都没有地方说理去。这么一下,呼啦啦的顿时散去一半。   载泽、浦伟功亏一篑,知道再也无法成事,恨恨地看了对方一眼,扭头而去……   十一协的兄弟这才朝袁世凯的方向追了上去,袁世凯徒增大援,再不害怕什么。带着家人登上火车,快速离开京城是非之地。   一路上虽然没再夸奖萧天,心里却着实感激,这次要没有萧天,只怕世上再没有袁世凯这人。   萧天始终护在袁世凯身边,枪不离身,那些兄弟把守住两个车门,任何人没有萧天命令都不得入内。   那些女人孩子,看到这群人杀气腾腾,居然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加上逃难得累了,过不多时,沉沉睡去。   “大帅,去安阳吧。”萧天低声说道:“那里有咱们一个协的兄弟,足可保大帅安全!”   “不,不能去安阳,去了安阳,反而给人落下口实。”袁世凯想了一会,摇了摇头:“这样,你护送我到天津之后,立刻回安阳,让十一协全力戒备,你给我做件事情……”   说着低低吩咐了几句,萧天点头:“大帅,放心,我一回到那样,立刻照此办理!”   “哎,为朝廷当了一辈子鹰犬,却落得如此下场。”袁世凯也不知是在自嘲,还是在那讥讽朝廷:   “存毅那,千万不要学我。我错就错在把兵权交了出去,如果现在北洋依旧在我手上,载沣小儿又岂敢动我分毫?”   这些话,袁世凯一点也不避讳的说了出来,此时的袁世凯,早已把萧天当成了自己第一心腹看待。   “大帅,朝廷离不开大帅。”萧天在那沉默一会:“用不了多少时候,朝廷还会启用大帅,到时候,该低头的就是载沣了!”   “但愿,但愿。”袁世凯说着,微微闭上了眼睛……   ……   列车到了天津,已经得到消息的杨士骧不敢亲自出面,派自己儿子杨毓瑛将袁世凯全家迎到英租界利顺德饭店。等到一切安排妥当,杨士骧这才换上便装,来到饭店见袁世凯。   袁世凯早已恢复常态,见到杨士骧,说道:“萍石那,给我弄条船,这大清国是没有我的容身之所了,我准备去日本……”   “大帅,不可那!”杨士骧面色如土:“大帅此时若走,再无可能回来。反而会让载沣之流大肆攻击,言大帅是畏罪潜逃……”   话说到一半,眼看大帅似笑非笑,这才醒悟过来:“大帅早有安排,这是拿士骧在开玩笑呢。”   “不是开玩笑,萍石。”袁世凯让杨士骧和萧天坐了下来:   “刚发生事情的那会,我是真的不想再呆下去了,去日本似乎是唯一选择。可我后来想通了,我不但不能走,而且还要尽快回到京城去!”   “大帅!”杨士骧一下急了:“现在回去,载沣等人正欲置大人于死地,大帅岂非自投罗网?”   袁世凯淡然笑了一下:“载泽、浦伟这次没能杀了我,可再没有机会了,我这次回去,已经想过了,至多就是找个借口,免了我的官职而已……”   说着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萍石,帮我做件事情,却找英、美、德三国公使,把我身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们,并且要对他们说,我袁世凯对大清国忠心耿耿,这次毅然回京,是不准备再活着回来了!”   杨士骧应了,很快明白大帅心里想法,大帅这是要利用洋人公使给载沣施加压力了。   英、美、德公使素来看重袁世凯,称袁世凯为大清国第一开明官吏,此次袁世凯遇到这样遭遇,从自身利益考虑,那些国家绝对不会允许袁世凯丢了性命。   “好了,这赶了一路,我也乏了,你们先去吧。”袁世凯松了一下筋骨:“存毅,抓紧时间回去,这次,你辛苦了……”   萧天点了点头,朝袁世凯和杨士骧行了个礼,大步走了出去。   此一次萧天凭借着自己的知识,毅然冒着奇险潜入京城,营救出了袁世凯,在袁世凯心里地位顿时一跃千丈。   看着萧天背影,袁世凯对杨士骧说道: 防止失联,请记住本站备用域名: t x t 0 2 . c o m   “北洋四杰,龙虎狗狼啊。萧天不光是条嗜血的狼,而且还是条忠心之狼!我袁某人手下有这等人物,何虑之有?”   北洋四杰,龙虎狗狼!   从这一刻开始,萧天正式奠定了自己在北洋之中的地位!   而用最快速度回到安阳的萧天,不顾旅途劳顿,第一时间把部下全都召集起来,大致通报了京城里发生的情况,蒋杰眉头深锁:   “协统,大帅有难,也就等于十一协有难。咱们一旦失去了大帅这座靠山,日子不太好过那……”   革文军拿出一份电报:   “老三,这是陆军部在昨天拍来的电报,上面说太后皇上膑天,只怕地方不能安宁,命令我十一协务必要谨慎小心,紧守地方,不得出任何乱子,有乱民趁机闹事者,格杀勿论!”   萧天冷笑一下,革文军却又拿出另一份电报:   “这是两个小时前我们收到的,说欲派良弼前来安阳云云。老三,这是陆军部准备把咱们控制起来了!”   “控制十一协吗?”萧天冷笑一声。   铁良虽然给了自己一个十一协协统的名衔,但内心里对自己根本就不信任。眼下袁世凯看着就要倒了,下一个收拾的就是自己了。   想起袁世凯交代自己的事情,萧天阴冷着脸站了起来:   “命令,十一协全部戒备,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调动一兵一卒,哪怕良弼来了,也是一样!各部军官都要亲自掌握部队,时刻向我汇报异况!”   “是!”   “给北京发电,为大帅叫屈!”萧天冷冷说道:“我十一协全体将士效忠朝廷,北洋乃大帅一手创造,今大帅无辜蒙难,我十一协上下悲愤。萧天愿带全体官兵赶赴京城,以十一标万余将士性命,换取大帅一人性命!”   蒋杰等人吃了一惊:“协统,兵谏吗?”   “不是兵谏,是威胁!”萧天淡然说道:“只要咱们领头,北洋各镇,除了第一镇外,都会上书朝廷,朝廷会顾忌的,眼下整个朝廷,除了北洋,朝廷还能依靠谁?只要保住大帅,也就等于保住了咱们!”   部下大声领命而出,萧天坐了下来,平静地看着空无一人的会议室。   开始了,和满清朝廷的搏杀开始了!   慈禧已经死了,整个满清朝廷,再也没有一个人是袁世凯的对手,载沣虽然嚣张一时,但很快会在袁世凯面前低下头来。   而自己这个原本籍籍无名的小人物,也将会很快投入到这风云动荡的大时代中! 第145章 罢官   袁世凯的出走,让京城乱成了一团。   随后,传来袁世凯到达天津,进入英国租界的消息。   就在以载沣为首的满清政治集团在紧锣密鼓考虑应该如何对付此事的时候,北洋陆军第十一混成协协统萧天发来电报。   电报措词极其激烈,甚至用到了“不惜以全协上下官员赶赴京城,以死保全大帅之命”这样的话!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兵谏了!   表面看起来,这是萧天在那鲁莽从事,不顾后果,但实际上,这却是满清朝廷最为害怕的事情!   满清唯一能够依靠的武装,只有北洋了!而在北洋之中,目前最耀眼的明星,就是萧天!   不仅仅在军队之中,在民众之中,萧天同样拥有着巨大的威望!   这是一个铁一般的军人,这是一个民众心里的民族英雄!   更加让载沣集团害怕的事情发生了,萧天不但把电报发到了朝廷,次后通电全国,明确十一协上下态度!   “士凯避祸走京城,萧天一怒为大帅!”   报纸上几乎用上了同一标题,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指使,报道通篇都言道太后、皇上刚刚膑天,康有为蓄意串联,勾连朝廷不法奸臣,迫害军机大臣袁世凯,致使袁世凯不得不出走京城,并且险些丧命。   在文章的最后,无一例外的引用到了萧天通电。言北洋十一混成协已经开始分发武器,必要时候,决意不惜一切代价,把袁世凯从天津营救出来。更有甚者,言之凿凿地说南洋革命党已经秘密派人与萧天取得联系云云……   萧天通电在前,北洋老臣心里透亮,没有袁大帅在背后策划指使,萧天决计不会如此做。既然此是大帅意思,北洋各镇电报纷纷雪花一般飞向京城,为袁世凯鸣冤求情!   载沣,被推到了火炉之上煎熬……   更加让世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袁世凯由天津公然返回京城!   没有人能预料到这样的情况,所有人都认为,在事情没有得到平息之前,袁世凯为了自己性命,是绝对不会回去的。   但袁世凯却偏偏这么做了!   而对于载沣集团来说,公然回到京城中的袁世凯,却成了一块烫手山芋!不能杀,不能动,不能关!   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北洋将领、国内民众、外国公使……   载沣在权衡利弊,征询多方面意见后,确实也不敢轻易去搞袁世凯了。原定的杀袁之策,在不断地修改中,变成了将袁世凯免职,然后交给法部治罪的决定。   但即便是这个决定,载沣也没有胆子把命令发布出去,因为他知道袁世凯绝对不是好惹的,没有足够的力量,动袁世凯无异于自讨苦吃!   当时,挺袁力量除了朝中几个大佬,除了袁世凯身后强大的北洋系势力之外,还有一股让载沣这伙人害怕的力量,那就是洋人公使,尤其是英国公使朱尔典!   外国公使们对袁世凯的印象极好,认为他是大清朝廷最务实的开明派,所以洋人们绝对反对任何剥夺袁世凯生命的企图!   就在袁世凯回到京师的当天,英国公使朱尔典已经照会大清朝廷,希望在对待袁世凯的问题,要做到公开公正。而随后美国和德国公使也都照会大清朝廷,采取了个英国公使一样的态度!   在反袁和挺袁多方力量的博弈下,原本就很懦弱的摄政王也就放弃了严厉制裁袁世凯的计划。1909年1月2日,载沣以小皇帝溥仪的名义降下一道圣旨:   “军机大臣外务部尚书袁世凯,夙承先朝屡加擢用,朕御极后,复加懋赏。正以其才可用,俾效驰驱。不意袁世凯现患足疾,步履维艰,难胜职任。袁世凯着即开缺回籍养疴,以示朝廷体恤之意。”   朝廷说袁世凯患足疾了,也就是脚有病了,这也不是空穴来风。   原来,袁世凯在年轻的时候,喜欢骑马四处游玩,有一次不小心,从大马上掉下来扭伤了脚,从此以后走路就有点高低不平,一瘸一拐的。不过,这点小伤并没有什么大碍,也没有影响到他日后出使当官,带兵打仗。   袁世凯当上直隶总督北洋大臣之后,屡屡遭人参劾,他也曾经为了躲风头,以足疾的理由请过假。载沣上台后,袁世凯知道和这位小王爷脾气不对付,也曾经说脚疼不上朝。现在载沣顺水推舟,就硬说你袁世凯的脚疼得不得了,连基本的日常工作也做不了了,勒令你辞职回家休息。   袁世凯的性格,他是个宁鸣而死,不默而生的厉害角色!他从二十多岁就开始叱咤风云,是个视权力如生命的人!   如今,少不更事的摄政王载沣一纸诏令就要剥夺他经营多年的政治权力,袁世凯能甘心吗?换了谁,谁都不会甘心!不过,目前情况确实也是很棘手,满洲亲贵已经动了杀袁的心,只是缘于把握不大,才没敢动手。   作为袁世凯自己,此时能保住一条命已经算是不错了,哪里还敢奢望别的什么!所以,在接到开缺回家养病的圣旨后,袁世凯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也就即日进宫谢恩去了。   即便如此,还是有人敢站出来为老袁鸣冤叫屈,学部侍郎严修就上了折子,请求朝廷收回将袁世凯开缺的成命,结果严侍郎遭到了一顿严厉的申斥。   逆境面前,袁世凯只能选择暂时退却了。1月6日,心中满是怅惘和辛酸的袁世凯苍凉地登上了北京开往河南的火车。或是因为避嫌,或是因为袁世凯自己低调,没有几个人去车站送行,就连火车也是普通客车。   昔日的威风排场一变而为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悲凉场面。袁世凯心里肯定在流泪,这难道就是他仕途奋斗的最后结局吗?就这样服输了吗?   对于袁世凯下台,列强的反映也不完全一致。由于袁世凯在主持外务部期间有明显地亲英美倾向,日本人认为袁世凯罪有应得,而英国则表示同情袁世凯,并对清廷强烈不满。   1月4日,英国《泰晤士报》发了一个很长的社论,赞扬袁的不寻常的才能、进步的观点以及对朝行之有效的忠诚。最后,愤愤不平地说:   “就是这样一个官吏,居然被满洲政府用侮蔑的方式放逐了。”   袁世凯这次回河南,并没有回到老家项城,而是带着两位姨太太到了卫辉府的所在地汲县住下了。   没有人来看望袁世凯,京城里的那些人为了避嫌,北洋将领一则路途遥远,二则在这个时候去探望大帅,未免也会给自己和大帅招来天大麻烦。   昔日的门庭若市,变成了今日的冷冷清清……   只有两个人却全然不顾这些,一个是把袁世凯视为中国唯一救星的杨度!   杨度本来就生性孤傲,独来独往,满朝文武,除了一个袁世凯,谁都不在杨度眼里。   袁世凯被罢官之后,杨度日夜都通过各种途径为袁世凯鸣冤。袁世凯在汲县定居之后,杨度也时常前来探望。   还有一个就是萧天,这更加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   兵谏电报之后,满清为了息事宁人,平息北洋将领不满,仅仅是拍去了电报严厉训斥了萧天,连之前准备派往安阳控制十一协的良弼都不敢再去安阳。   安阳,在载沣集团的眼里,已经成了龙潭虎穴!   一个连东洋人都敢杀的人,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我啊,有个哥哥,和我素来都有矛盾,这也是我不愿意回项城的原因。”坐在门口,袁世凯笑着对杨度说道:   “矛盾的起因是我的生母刘氏的安葬问题。我有兄弟一共六人,除了大哥袁世敦是父亲原配夫人刘氏所生,是嫡出之外,其余五个人都是继室夫人刘氏所生。所以,对袁世敦而言,我的母亲不过是他的庶母而已。   我在直隶总督任上回祖籍项城安葬母亲的时候,就想让母亲死后风光点,想安葬在祖坟的正穴中。这点要求,作为嫡长子的袁世敦断然地拒绝了我的这个要求,我为这件事和他争执了好几次,但始终没有结果那……”   “你那兄长,看来也是个固执的人。这点我看和你倒是相似。”杨度笑了一下,忽然问道:“宫保,准备就这么下去了?”   “不然又能怎样?”袁世凯叹息一声:“朝廷这次不杀我,已经算给了我很大恩典了,算了,朝廷既然不想用我,我也不能厚着脸皮回去,免得人家看了笑话。现在想想,还是如此这般轻松自在的好那。”   杨度笑了一下,袁世凯如果甘心这么沉沦,那是打死自己也都不相信的。但是袁世凯下面会怎么安排,杨度却一点也都猜不出来。   正在那说话,远处忽然尘土飞扬,袁世凯和杨度一起站起了身。   尘土中,十几个穿戴着北洋军服的将士出现在了视线之中,快马飞奔到前,一起勒马停住,最前面的那名军官下马,小跑到袁世凯面前,一个立正,大声说道:   “大帅,北洋混成第十一协标统蒋杰,奉萧协统命前来迎接大帅!” 第146章 远见   “全体都有,立正!”   “军乐队,奏乐!”   乐队奏响的是袁世凯最喜欢听的《马赛曲》,远远看到袁世凯到来,萧天大步上前,“叭”的一个敬礼:“大帅,河南暂编陆军第十一混成协协统萧天,欢迎大帅到来!”   “河南暂编陆军第十一混成协全体将士,欢迎大帅到来!”   整齐划一的呼声,在安阳城外显得分外嘹亮。而在这一瞬间,失去的一切似乎一下又都回到了袁世凯身边。   整齐的队形,威武的士兵,雄壮的乐曲,袁世凯看着眼前一切,微微点了点头:“存毅,我已经不是大帅了……”   “在十一协全体将士心里,大帅永远都是大帅!”   萧天说着,马鞭朝着身后一挥:“十一协协训!”   身后将士一齐大声说道:   “不怕死,不贪钱,爱国家,爱百姓,服从命令,严守纪律!报效国家,报效大帅!”   “好,好一个不怕死,不贪钱,爱国家,爱百姓,服从命令,严守纪律!”杨度赞叹不已:“存毅,你练的好兵那!宫保,你提拔的好将才那!”   袁世凯大是满意,这个萧天,从来也都没有让自己失望过。那些京城里的不快愤怒,在这一刻好像消失得无影无踪。   把萧天安排的安阳,原以为经过安阳恶战之后,加上十一协刚刚扩充,人员良莠不齐,非得要个一两年的时间,才能练出一支精兵。   谁想到这才多少时候,萧天的十一协已经大有规模。光从这些士兵的精气神上来看,当得起“威武雄壮”这四个字。   检阅完了士兵,萧天原想请大帅和杨度休息,不想袁世凯今日兴致甚高:“不累,不累,带我看看你办的新式工厂去!”   萧天也客气,先带袁世凯去了中美合作公司,美方总经理托米听说中国赫赫有名的袁世凯来了,急忙带着手下各部门负责人在公司外列队欢迎。   这些负责人中美人员交杂,左面的一排都是中方成员,领头的一个年纪不大,袁世凯点了下:“这是谁啊?”   “回大帅,这是我任命的中方总经理,安阳同知陈昱!”   “恩,好,好,年轻有为。”袁世凯勉励了几句:“给我说说工厂办得怎么样了?”   陈昱也不畏惧:“大帅,公司目前运转流畅,第一批矿石已经开挖出来,目前正在加工。如果一切顺利,本月即可进行销售……”   陈昱和托米一边陪着袁世凯的厂区内视察,一边向他介绍情况。袁世凯听的非常认真,遇到不太明白的事还会仔细询问。   中美合作矿业公司拥有中外员工七百一十二人,算得是一个大公司了。机器又是清一色从美国购买回来的机器,从规模和实力来看,在中国也是数得上的了。   袁世凯大是高兴,从矿业公司出来,又在萧天陪同之下马不停蹄到了安阳煤矿公司,视察了一圈,忽然问道:“那个萧志远呢?”   “大帅,萧志远前番去了上海,原想去拜访盛宣怀的公子盛天行,不巧没有遇到,回来后处理了枪炮工厂和银行方面事物,前日听说盛天行已经从美国归来,又急急忙忙去了上海……”   听到盛宣怀这个名字,袁世凯的眉头皱了皱。   当初自己主政之后,为了北洋利益,和盛宣怀不知经过了多少明争暗斗,最后盛宣怀终于败给自己,两人之间的怨恨也算是结下了。   当初,北方各省的路矿企业大都是李鸿章创办,盛宣怀是全权经纪人。李鸿章死后,盛宣怀想继续把持,而不愿拱手交给袁世凯。袁世凯和其几番争斗,终究全部接收过来,并且加以扩充。   1896年清政府设立铁路总公司起,盛宣怀一直担任督办大臣,他通过出卖利权,举借外债,大发横财。袁世凯一眼就看中了这个利益,况且铁路又被视为“新政之主脑”,自在必争之列。   1902年1月袁世凯被派为接收关内外铁路督办,8月又担任了督办津镇铁路大臣。经他荐举,1905年12月唐绍仪兼督办京汉、沪宁铁路大臣,使盛宣怀的铁路总公司无事可作,终在1906年2月被裁撤。   还有盛宣怀负责的轮船招商局和邮电局,也是在无数争斗之后,袁世凯终于把它们从盛宣怀的手里夺取到了自己手里。   因此萧天一说到要和盛宣怀的儿子合作,袁世凯心里当时就有一些不太乐意。   萧天知道大帅心思:“大帅,我们在银行方面所知甚少,而盛家却精通此道。再加上盛家久在商界,交游广阔,财力雄厚,因此若能得到盛家鼎力相助,必然事半功倍。萧天清楚盛宣怀为人,和他们打交道的时候,自然会谨慎小心的,决不会出卖了咱北洋利益。”   “恩,你能明白这点就好。”袁世凯点了点头,颇是欣赏:“存毅,成熟些了,这样很好,要懂得用人,会用人,这点上,我反而倒有些退步了……”   转了这么半天,有些累了,萧天请大帅和杨度休息了会,几人用了些点心,杨度慢吞吞地问道:   “存毅,大帅被那些满人赶出了京城,你认为未来局势如何那?”   萧天心里透亮,这是通过杨度的嘴在那考验自己。   自己大败日本军队,给大帅长了脸,勇闯京城,营救大帅,算是大帅救命恩人,可这些加在一起,在袁世凯和杨度眼里,顶多算个勇将,还是不堪重用。杨度这么一问,许就关系到未来许多事情。   萧天张口说道:“我以为朝廷离开大帅,决然会乱成一团!”   “哦?为什么那?”袁世凯淡淡问道。   萧天整理了下思路:“大帅,眼下这个局势,是非新政不能挽回的了。咱们弄新政,搞了大概也将近十个年头了,看上去好像也有了点新气象,有了点振作的意思。但是,新政是个大工程,是大工程就得花钱,朝廷哪里还有什么收入来源呢?应付洋人的赔款,这就要了朝中那帮老爷们的老命了,怎么办呢?只能还是从老百姓头上刮!   中国的老百姓很老实,很善良,你不刮得太过分,他们是不会反抗的,可是一旦朝廷榨得太过了,老百姓也只能铤而走险,跟官家干上了。   大帅在的时候,对这些事情应对自如,游刃有余,该需要银子的地方,一两也不会少,不该用银子的地方,一两也不会加。可是载沣可就没有这个本事了。所以萧天以为,载沣摄政之后,除了大肆盘刮百姓,再无别的办法弄到银子。如此一来,必然会弄的全国各地民变蜂起。   在海外和咱们的南部,孙文那帮革命党,根本不理会朝廷什么改革的姿态。孙文那帮人,都是些崇拜暴力革命的人。不是煽动新军造反,就是搞暗杀、爆炸之类的恐怖袭击。   大多数造反虽然失败了,但着实也让朝廷,头疼得要命!大帅在的时候,咱有北洋,北洋也就听大帅一个人的,和大帅不在了,难道载沣能够调动得了咱们北洋?”   见袁世凯和杨度听的仔细,萧天也变得轻松了不少:“孙文是个愈挫愈勇的人,失败并不能阻止他继续暴力革命的步伐。属下以为,一旦孙文知道大帅被罢免了,最强劲的敌人北洋威胁暂时消除,那么孙文和他的那些革命党人,必然会进行更大的,更激进的暴动!   在属下看来,缺少了北洋支持的载沣,绝对无法应付这些革命党!   如此多的因素加起来,朝廷离不开大帅,甚至载沣也离不开大帅,载沣逼走大帅,是他做的一件最愚蠢的事情,早晚有一天,载沣会灰溜溜的亲自请大帅出山的!”   袁世凯面上露出微笑,原是想考验一下萧天,不想萧天却能说出如此道理,句句都是自己心里所想的:   “那么,你看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那?”   “大帅。”萧天面上也露出了微笑:“属下帮大帅做了一根鱼竿,大帅必然喜欢。”   袁世凯一怔,接着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听莺垂钓,泛舟碧波,扶杖漫步,下下棋,唠唠嗑;同文人墨客吟吟诗,谈谈风月,喝点小酒,真乃人生一大快事也!”   萧天稍稍欠了下身:“大帅,您在洹上村的园子我都帮你打扫好了,并且调了一个步队营前去护卫大帅安全,只要大帅愿意,随时随地都可以过去。”   这个时候的袁世凯,只觉得萧天简直就好像能猜到自己心思一般,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用说出来,萧天早就帮你办妥当了。   洹上村原有天津的一个何姓富商的一座豪华园子,占地二百多亩。当初袁世凯觉得这是个好地方,这个别墅规模大,环境又很静谧。如此佳处,简直就是首选养生居所。   于是,袁世凯就出高价从何家人手里把这个豪华园子买了下来。得到这个美宅之后,又大兴土木,重新装修。还在宅子外面砌上了高大的院墙,院墙周围筑起了几个炮楼。   眼下在那“隐居”,静候局势变化,外面又有萧天卫护自己安全,当真再也不用担心什么了! 第147章 垂钓   碧波荡漾,一叶小舟泛在河的中心。   萧天戴着一顶斗笠,船头放着一张小凳子,萧天就坐在船头,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河里的浮标。   浮标动了一下,萧天屏住了呼吸,等到浮标朝下一沉,萧天赶紧收杆,一条大鱼被拉了上来。   萧天看起来大是得意,把鱼取下,放进了边上的水桶里,鱼钩上换上新的鱼饵,又朝水中扔了过去。   “协统,协统。”   那里又是一条船飞快地划了过来,萧天身子动都没有动下,眼睛依旧直愣愣地盯着河面,仿佛现在手里的这杆鱼竿比什么都要重要。   那条船靠近,蒋杰和萧志远跨到了萧天的船上,船身晃动了下,萧天赶紧“嘘”了一声。   “我的协统大人,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钓鱼?”蒋杰哭笑不得。   “坐,坐。”萧天不回头,反手指了指船上:“我和大帅打赌,大家一起出来钓鱼,大帅在洹上村,我在这里,谁钓到的鱼多,谁就算赢了。整整赌十两银子啊……”   蒋杰和萧志远面面相觑,这一个袁大帅,加一个萧“小帅”,倒还真是不错,外面乱成了一团,这两人倒有心思打赌钓鱼。   袁世凯似乎真的要就此隐居了,闭门不出,整天就在洹上村钓钓鱼,吟诗作对,风花雪月,什么事情都不闻不问,什么事情都交给了萧天处理。   萧天更好,打从袁世凯到了安阳之后,整个人都变了,以往风风火火,雷厉风行,一天没见他能消停多少时候,可从袁大帅到了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懒散起来。   也不知道协统什么时候爱上了钓鱼,每天再忙都要抽出最少一个时辰垂钓。这段时间要想找协统大人,您到河中心去找吧。   蒋杰在那等了一会,还是忍不住说道:“协统,京城那来的消息,大批朝廷要员,各地士绅名流,纷纷上书朝廷,为大帅鸣冤,但摄政王载沣一概不理,相反还大加训斥。北洋诸镇将领一时找不到大帅,电报全都拍到了咱们这里,你也不在,这电报怎么办?”   “电报也没什么好看的,无非就是为大帅叫屈,表示誓死站在大帅一方而已,你们整理一下,抽个空我给大帅送去。”萧天身子一动不动:   “至于京城那里,以后这些消息不要告诉我了。大帅现在舒坦得很,颐养天年,儿孙绕膝,什么时候我要能过上这种日子,当真也就满足了……”   蒋杰苦笑了下:“蔡锷、吴佩孚等拍来电报,询问安阳情况。十一协兵谏朝廷,天下轰动,蔡锷、吴佩孚等人关心协统,蔡锷更是邀请协统前往广西散心。”   “给他们回电,我在安阳一切安好,日子过的快活自在,若是朝廷因为我的电报,免了我的职务,萧天倒也轻松,落个无官一身轻……至于前往广西,若是有空,萧天一定前往拜访松坡兄。”   蒋杰摇了摇头,这些话里只怕没一句是真的:“北京那派了一个叫袁德亮的人来,名为探望大帅,可一到洹上村就不走了,日夜在那监视大帅。”   “大帅怎么说?”   “大帅说一个小小军官,还不值得大帅出手,让协统看着办。”   萧天“哦”了一声:“袁德亮,这个,让他下午来见我。”   “是。肃亲王善耆,派出大量探子,出没安阳一带,一是监视大帅,二是监视我们。”   “这事不要找我,让张浩和郭二宝去办。真要问我的意见,去告诉张、郭二人一句话,‘一群流氓无赖’。”   蒋杰一怔,很快会意,笑了起来。   “协统,还真这么悠闲?”萧志远拿出一颗烟点着了:“眼下局势混乱,时机稍纵即失,若不好好把握,被载沣他们站稳了脚跟,局面可就难以收拾了啊。”   萧天目光死死盯在河面:   “载沣站不稳脚跟,有些人即便不在朝廷,大局依旧掌握在他的手里。   大帅尽管被放逐了,丧失了权力,但这并不等于说他经营多年的老本就此全部输光了。大帅从小站练兵时代就开始培植的嫡系部队,北洋军大多还驻扎在直隶一带。这些部队大部分是大帅的子弟兵,从军官到士兵,无人不把大帅视为衣食父母,视为恩人。别说载沣,就算慈禧重新活了过来,也调动不了他们。能调动他们的,只有大帅!”   又是一条鱼上钩了,萧天小心取下,终于回过身来:   “表面上,大帅真的隐逸了。但是,其实大帅一刻也没有真正清闲下来。他同京城的门生故旧频繁书信往来,经营着政治上的潜势力。大帅让在农工商部当参丞的长子袁克定和徐世昌、冯国璋、段祺瑞、杨士琦等人密送情报;一如既往地用银子经营着与庆王爷奕匡力一家的‘友谊’。   大帅前日让我他的园子里设立了一个电报房,整天嘀嘀嗒嗒地收发电报,与各地联络,这可不是隐士住的地方,简直一座陆军大本营!   朝廷的陆军部?那就是一个空架子,铁良就是一个光杆元帅,除了第一镇,他调动不了任何军队,真正的陆军司令部,在咱们这!”   摘下了头上的斗笠,萧天缓缓扇动着:   “那个袁德亮,是个小军官,最喜欢的就是白花花的银子。载沣派这样的人来监视大帅,也算有眼无珠……”   蒋杰和萧志远互相看了一眼,协统每日垂钓,可对一个小小人物却也了如指掌,看来自己未免有些过于担心了。   萧志远抽着烟,盯着萧天,总觉得自从北京回来之后,协统有些变了。面前的这个协统,性格变得沉稳了不少,什么事情似乎都无法让他紧张起来:   “协统,这次我去上海,总算大有收获,遇到了盛天行。盛家和北洋素来有过节,盛天行本来是不愿意来的,我好说歹说,他才勉强答应来安阳看一看。可就给了咱们三天时间……”   “三天,不短了。”萧天笑了一下。   “协统什么时候见盛天行?”   萧天在那沉默了一会:“不见!”   “什么,不见?”萧志远一下急了,自己千辛万苦把盛天行从上海请了回来,结果就落下这么两个字?   “萧先生,您先别急。”萧天笑笑:“我想那,盛家这事情难办,盛宣怀和大帅有隙,盛天行是他儿子,怎么会轻易帮咱们办事?况且安阳经济并不发达,投资远不如在上海江南等地,我看盛天行十有八九不会答应咱们。   这样,萧先生,您亲自带着盛天行在安阳各地看看,咱们的煤矿公司、中美合作公司,住,要给他住最好的,吃,也要吃最好的。不要怕花银子。等到盛天行走的那天,我亲自来给他送行!”   萧志远隐隐有些明白了萧天意思,不过还是有些担心:“盛家不是一般的人,协统这么做,万一盛天行心里嫉恨,反而弄巧成拙,咱们仅有的一丝希望可也就破灭了。”   萧天活动了下筋骨,抬起胳膊晃了晃:   “我虽然不懂做生意,可我明白一个道理,真正能赚大钱的人,不会在乎一些小节。咱们和盛家的合作,不是一天两天,而是十年二十年。谁占主导地位?这点非常重要。现在是咱们求他们,自然他们可拿捏着咱们。他们无论提出再苛刻的条件,咱们都只有答应。这可不是合作做生意了,简直变成不平等条约了。”   蒋杰和萧志远笑了起来,又听萧天说道:   “我得想个法子转过来,让盛家既能安心帮咱们做事,又能赚到大笔银子,这样以来皆大欢喜。”   “萧天,萧存毅那。”萧志远叹息一声:   “安阳血战,你萧标统一怒发兵,亲临前线,决死疆场,在民众心里你是民族英雄,在商人心里你是一介武夫。可你往北京跑了一趟,带回了一大票北京商人,带回了三百多万两银子。又往北京跑了一趟,带回了个大帅,带回了用人之道。我看,大帅之后,你萧存毅早晚有一天会成为萧大帅!”   “萧大帅?”萧天笑了起来,指了指面前的桶,里面四条鱼在那游动:   “这些鱼,被困在桶里,游来游去就这么点大的地方,可是……”   萧天忽然起身,把桶里的鱼全部重新倒回了河里:   “可是如果把它们放归大海,这些鱼早晚有天会跃过龙门,变成龙!大帅在京城,就是被困在桶里的鱼,离开京城,等于龙回大海!”   忽然觉得,慈禧当年的做法完全是正确的,真正能够控制袁世凯的办法,就是给他高官,把他死死控制在京城,控制在自己身边!   相比之下,载沣的做法何等愚笨!如果还是按照慈禧的做法,也许袁世凯一辈子都是大清的忠臣也说不定!在京城的袁世凯,是桶里的鱼,随时随地都会成为别人的美味!   可载沣还犯了第二个错误,既然决定除了袁世凯,就应当当机立断,顶住所有压力,取了袁世凯的性命!北洋群龙无首,再行掌握北洋,载沣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可惜,载沣却没有这么做,而是愚蠢的一错再错。袁世凯现在回来了,这满清的天下,迟早会葬送在袁世凯的手里! 第148章 中国月亮,外国月亮   “袁德亮?”   “是,回协统大人,卑职正是袁德亮。”   袁德亮的样子有些害怕紧张,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可是连朝廷都要忌惮几分的大人物,人家连东洋人都敢杀,自己真要惹得他不开心了,咔嚓一声,砍掉自己脑袋还不和玩似的?   “坐吧,别那么拘束。”萧天倒看起来特别客气,见袁德亮只把屁股一点搭在椅子上,萧天笑了一下:   “你姓袁,我们大帅也姓袁,这是一笔写不出两个袁字来,五百年前都是一家那。”   “不敢,不敢,卑职焉敢和袁大帅相提并论。”   “其实,你来这做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大帅心里清楚,我也心里清楚。”萧天慢吞吞地说着,袁德亮的汗水已经顺着额头流了下来,萧天却还是一脸轻松:   “我的有些部下,劝我干脆一刀把你杀了得了……”   “协统大人,卑职实在是身不由己那!”袁德亮起身,“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萧天只当没有看到:“我这个人呢,杀日本人,我从来不会心慈手软,可要杀中国人,那是要再三掂量的,尤其是你这个姓,实在让我下不了手那……”   袁德亮汗水一层层流了下来,直挺挺地跪在那里,又不敢擦,偏偏萧天一点让他起来的意思也都没有:   “你在河南也没个亲自,身边没人照顾不成那。我给你在洹上村附近找了间屋子,安排了几个老妈子和下人侍候你,你既不耽误了工作,又可以有了自己的家,你说是不?”   袁德亮一头雾水,本来以为这次自己性命难保,哪里想到协统大人说的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萧天淡淡笑了一下:“还有,只怕你的薪俸也没有多少,这样吧,以后我每个月给你一百两银子,当成你的额外薪俸如何?”   袁德亮听的直以为自己是在梦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连连给萧天磕头,感谢话都忘了说了。   萧天这才好像发现什么:“哎呀,袁大人怎么如此多礼,起来,起来。”   等到袁德亮起身,萧天却好像又不经意似地说道:“对了,听说你每月都向京城的步军统领衙门送交一份关于大帅活动的书面报告?”   袁德亮一怔,很快会意:“协统大人,是有这么一档子事。您看,我从小书就没有读好,每每写起折子,总是战战兢兢。协统大人开恩,不知能否请人代劳?”   “恩,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意思不帮忙。这样吧,以后这些折子,都由我帮你写了,你照样抄写一份也就是了。”萧天嘴角露着淡淡笑意,勉励了袁德亮几句,让其离开。   随即起身来到电报房,让人给大帅发报,只有几个“亮事已妥”。   从电报房出来的时候,已经时近傍晚,朝家里走去,也没有通知卫兵。一路上想起,从现在开始的两三年内,自己将和大帅朝夕相处,如果利用好这段时间,对自己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忽然又想到,推翻满清,由袁世凯取而代之,是不可避免的历史潮流,那么在这段历史潮流中,自己该如何做?   革命党的做法和主张,自己倒有一大半不赞成。尤其是孙中山进行的所谓“二次革命”,更是开启了武力解决争端的先河,让中国大地从此陷入了无休无止的战乱之中。   因此自己既强烈想推翻满清统治,又不认同孙大炮的那一套。   君主立宪,或者共和,国内争来争去,各有各的庞大支持者,谁都不买谁的帐,萧天也知道大帅心里其实最赞同的是君主立宪。   而在萧天看来,不管是君主立宪还是共和,其实哪种制度能让国家用最短的时间强大起来,采用哪种根本无妨。   忽然想到未来的洪宪称帝,萧天身子微微颤抖了下。   这将是大帅人生中的一大败笔,也会让最精锐的北洋从此后四分五裂,中国陷入军阀混战的境地,失去了一次短时间内重新强大的最好机会。   有没有办法避免这次惨剧发生?   那段时间前后,一战爆发,为了拉拢中国,欧美强国竞相讨好中国,不但不断退还庚子赔款,而且对中国的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   一战结束,欧洲国家大伤元气,都在慢慢恢复之中,同样也需要中国。   如果这几年的宝贵时间失去了,中国将会陷入到长期的停滞和黑暗之中。   自己是个军人,更加是个中国人,如果在知道历史进程的前提下,不想办法扭转历史,那么来到这个时候将变得没有任何意义。   即便自己将来会升到再大的官职,也没有任何意义……   这个时候的萧天,对自己的信心正在一点一点的凝聚,自己用了最短的时间,从一个普通士兵,一跃而成为北洋实权人物。还会有更长的路要走,自己还能做更多的事情……   回到家中的时候,意外的看到小玉正在和伍芸亲热地说着话,这是两个性格截然相反的姑娘,一个是土生土长,典型的中国女子;一个是在国外读过书的姑娘,天知道这两人怎么会成为那么亲密的朋友。   见到丈夫进来,小玉赶紧笑着站了起来,为丈夫端来洗脸水,侍候着丈夫洗手洗脸,边上伍芸笑着说道:   “国外女子讲究夫妻平等,萧协统,你这么做被她们看到了非说你太大男子主义不可。”   小玉只顾抿嘴笑着,萧天洗好脸,把毛巾递给小玉:“什么大男子主义,伍芸,外国是外国,中国是中国。中国女子的美德,那些洋人女人可永远学不过来。别看那些洋人整天叫着这叫着那的,其实心里不定多羡慕中国男人。”   眼看伍芸还要辩驳,萧天坐了下来:   “什么叫平等你们都没有弄清楚,就在那里瞎叫唤。难道丈夫回来,妻子不管不问,这就叫平等了?难道妻子为丈夫洗脸,就是不平等了?这平等两字,是放在心里的,尊敬对方,不把对方看成比自己矮一头,那就是最大的平等。这点上,我看洋人才是最不平等的。在很多洋人眼里,咱们中国人可就比他们矮上一头。”   “你就狡辩吧你。”伍芸一时无言以对。   萧天笑了一下:“要说这男女之间所谓平等,还是从咱们中国开始的,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故事你都知道吧?这洋人能说出那么有学问有内涵的话来?”   小玉给丈夫上了茶,也在一边坐下,萧天端起茶碗喝了口:   “咱们再说一件事,就知道中国和外国,谁才是真正最尊重妇女的了。外国男人强暴女子,法院会怎么判决?坐上几年牢就不得了了吧?再看看咱们国家……   唐朝时候,哪怕主人强暴仆人,都要杖笞,乃至处死。后周时候,直接杀了。明朝时候,凡豪势之人,强夺良家妻女奸占为妻妾者,绞刑!到了清朝,在这方面制裁起来也毫不含糊,完全袭用了大明律。”   “各国法律不一样,这……”伍芸想要辩解,却又无从辩起。   “好,就算法律不一样,可对受侵害妇女的保护呢?”萧天淡淡说道:   “国外女子受到侵害,有什么样的保护?你最清楚。可在咱们国家,受到侵害的女子,会在‘族礼’和社会地位上给予保护。律法规定,强暴妻前夫女已成,并杖一百七,妻离之;男妇受翁欺奸,男妇归宗;父妾受欺奸,妇人归宗。这可是实实在在对妇女的保护。类似的律法有许多。国外恐怕任何一个国家都没有这样的法律吧?”   这些事情,伍芸从来也都没有听过,不知不觉间,和小玉一样听的津津有味。   萧天叹了口气:   “所以那,留洋是好的,能够学习到外国先进知识,可有一点,别以为外国什么都是好的。就像你们这些人,一听到妇女解放啊,男女平等啊,就好像听到了圣旨一样,回来拼命鼓吹。可你们根本不了解,咱们国家历史上早就对女人有了各种各样的保护。   各国的法律不一样,没有哪部是最完善的,中国朝代更迭,每朝法律都会重新制定,但一个大体方向始终是不变的。从过去对女人任意买卖、肆意杀戮,到后来的逐步完善法律,明确保护女人利益,不光是身体上的,还有精神上的保护。   都说中国男人不尊重女人,随意打骂,有没有这样的人?有!可是外国有吗?也有,而且不比中国少!凭什么外国人要倒过来指责中国人?这外国的月亮圆,中国的月亮可也不扁那?别光想着指责别人,先找找自己还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够。”   说着指了指伍芸:“你那的报社也弄的差不多了,这就当是你对我的独家专访,把我这些话一字不漏的登上去,让那些被洋人洗过脑子里的人好好看看!”   这话说的有些霸气,可伍芸却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的确,这些事情自己这些留过洋的人还真没有想到过。   国的月亮圆,中国的月亮可也不扁。   这句话最有意思,如果将来把萧天的这些话登到了报纸上,也许没准,会引来一场大辩论! 第149章 克虏伯   “大帅!”   “存毅,好,好,来,坐吧。”   萧天坐了下来,发现袁世凯身边还坐着一个外国人,正在疑惑,袁世凯却笑着介绍道:   “存毅那,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德国克虏伯公司的阿斯甫里希·曼鲁因先生,我和克虏伯公司保持友谊已经有很长时间了,这次特意把曼鲁因先生请了过来,就是为了帮助你筹建枪炮工厂的。”   萧天心里一动,随即欣喜不已。   克虏伯公司来的?   克虏伯大炮的名声在近代世界上几乎是尽人皆知的,而在中国的名声尤大。钢铁大炮伴随着K乳PP这个外来词进入中国后,沿袭以往对火炮命名的方法,中国人给了这种火炮一个非常威武的名字:克虏伯,字面上看起来级别要高于以往的某某大将军。对于这个词翻译之妙,实在可以在中国翻译史上大书一笔。   克虏伯在中国的出名当然不是它妙之又妙的译名,而是那一尊尊钢铁后膛大炮。曾几何时,克虏伯大炮几乎就是中国海防的代名词。   1893年时,清政府花费近16万两白银,从德国克虏伯公司购买了两尊巨炮,这个是当时世界上最为先进的重武器,炮身总长近14米、口径280毫米、总重50多吨,最远射程近20公里。在中国近代史的历次战争中,它们都发挥过应有的威力。   萧天还听过一个传闻,在1937年的抗日战争中,已经有几十年历史的克虏伯大炮,曾经一炮击沉了日军一艘“若竹”型驱逐舰,留下赫赫战功。   为了筹办自己的枪炮工厂,萧天也委托它人给自己找来了不少工程师和技工人,但却总觉得缺少了一些什么,而现在这个叫曼鲁因的德国人出现,终于解开了萧天心中的疑团。   一个拥有丰富经验,世界知名工厂的协助!   曼鲁因和袁世凯,也许能够构起自己和克虏伯工厂之间的联系!   坐了下来,听袁世凯说起才知道,袁世凯当政的时候,从克虏伯工厂订购了一批大炮,并专门提出了聘请一位克虏伯公司的管理人员,协助自己创办枪炮工厂,而这个人,就是曼鲁因博士。   曼鲁因博士到达中国后,袁世凯已经下野,但生性严谨的德国人,依旧按照先前合同拜访了袁世凯。   “这位就是枪炮工厂的具体负责人,萧天。”   听翻译介绍完,曼鲁因博士脸上吝啬的挤出了一丝微笑:“我听过您的名字,萧将军,您曾经打败过日本军队,这很了不起。对于军工厂,您有什么看法。”   “没有。”萧天的回答,不光让曼鲁因,连袁世凯也怔在了那里。萧天坦然说道:   “对于先进的军工厂,我没有任何经验,不光是我,就连我国现有的兵工厂,无论在生产上还是管理上以及技术上,都和世界最先进的工厂有着很大差距。   比如毛瑟步枪,我国兵工厂早就能仿制,并且性能上也和原枪基础持平,但这仅仅是仿制而已。一个只会仿制的兵工厂,决不能称为优秀。   我的大帅将您聘请来了,为的就是要向你们学习。曼鲁因博士,既然我们的大帅已经把您请来了,那么您就是我们的老师,而我们则是您的学生。”   “你很谦虚,这是美德。”曼鲁因博士面色依旧那样冷峻:“我想我会先参观一下你们的厂房以及机器,然后才可以谈进一步的合作。如果条件完全不能达到我的要求,我会向德国总公司汇报,并且建议取消此次合作。”   这话回答的并不客气,但萧天却完全没有在意,要想建立一个完善的,能够为军队提供源源不断军火的工厂,就必须放下架子,谦虚学习:   “我会让我的部下全力配合您的工作,博士!”   “那好,我想我现在可以开始工作了!”   出人意料的,曼鲁因博士竟然站起了身子。   萧天和袁世凯无奈的互相看着笑了一下,袁世凯摆了摆手,萧天陪着曼鲁因博士走了出去。   马车已经在外面等候着了,上了马车,一路上,两个人一句话也都没有,气氛有些尴尬,一直到了安阳兵工厂的选建地址,下了马车,曼鲁因博士打量了一下周围:   “萧将军,您的兵工厂难道随时随地准备迎接战争吗?”   这个兵工厂选择的建造地点,非常隐蔽,周围地形险要,安排了两个步兵队的士兵在那守卫,重机枪架在制高点上,机枪手虎视眈眈。   萧天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的确,从自己开始建造这个兵工厂开始,就已经考虑到了战争问题。不光为了现在,而且为了将来,为了很有可能到来的混战。   曼鲁因博士显然是个挑剔的人,从审视一开始,就不停地指出各种各样的毛病,从厂房建设,到机器设备,再到那些还在搭建中的厂房,几乎没有一样是博士满意的。   “看来这事玄那。”翻译小声对萧天说道。   “不合格,完全不合格!”当终于检查完毕,曼鲁因博士一点也不留情面地说道:   “萧将军,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您,你们正在建设的,不是一个兵工厂,而是一个面包作坊,只能生产面包。我必须要告诉您,我将向总公司建议重新考虑我们之间的合作。”   翻译为难的把话说了出来,萧天似乎早有准备:   “是的,很多方面都不令人满意,我们聘请来的,大多都是技术方面的人才,购买的机器,也完全是通过经纪人的介绍购买的,在价格上我想我们应该吃了很多的亏。”   萧天的坦率,倒是曼鲁因没有料到的,博士停止了抱怨,听萧天说了下去:   “其实之前我们也聘请了许多各方面的人才,比如汉阳兵工厂的,江南制造局的,但是在我们的大帅下野之后,清国朝廷开始卡扣并且刁难我们,那些原本应该已经到达的人才,一直到了现在也没有出现,所有人都拍来了电报,用各种各样的原因婉言拒绝了我们。   博士,所以我们现在需要你的帮助,而且你也必须帮助我们!”   “你在威胁我吗?”曼鲁因博士相当不悦地说道。   “不,不是在威胁,而是在请求。”萧天真诚地说道:   “创办这个工厂的主要投资者,他的名字叫萧志远,是在生活在国外的华侨。在创办这个兵工厂的时候,处处受到刁难,就在他几乎绝望的时候,我和他遇到了,因此我想尽一切办法,说服他和我们的朝廷,把兵工厂办在了这里。   但是,现在我们遇到了很大的麻烦,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我们的国家很弱小,一直都在遭受着别人的欺凌,我想,这样的场面,没有完成统一前的德国也品尝过。但你们靠着枪炮和铁血强大起来,我迫切的希望能够看到,我的国家也能变得如此强大。   所以我需要你留下了,帮助我们,不光如此,我还要求,是的,要求!我要求你尽可能的帮助我找到所有能够用的上的人才,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承受。”   曼鲁因博士沉默了许久,然后从嘴里吐出了一句话:   “你真是一个强盗,绑架犯。”   萧天笑了:“是的,你完全可以这么认为。如果我的兵工厂真的运转起来了,我愿意承担这样的罪名!”   “见鬼,这些已经建设好的,必须全部推翻重建!”曼鲁因博士的声音一下抬高起来:   “必须重新设计图纸,完全按照我的要求设计,绝对不能出现一点偏差。你有要求,我也同样有要求,如果我的要求无法得到满足,那么我就会立刻回答,任何恳请都没有用!”   “从现在开始,你将是这里的总指挥!”萧天的回答没有一点迟疑。   “还有这堆废铁,完全就是废铁!”曼鲁因指着那些机器几乎要咆哮起来:   “这是什么?切割工艺品的吗?还是用它来做刀叉?那些该死的经纪人,他们的眼里除了钱还有什么?换掉,必须全部换掉!我们做的是大炮、机枪!不是孩子的玩具!”   “哎。”陪伴着协统和德国人一齐来到这里的司徒耀捅了一下蒋杰:   “这德国老家伙的脾气真大啊,亏得协统也能忍住。”   蒋杰瞪了他一眼:“不忍也得忍,谁让咱们在这方面没有一点经验?德国老头既然愿意留下来了,咱们这厂子就有办法。其实我看老头人还不错。”   司徒耀嘀咕了声,自己可实在没有发现德国老头不错在那。要是老头对自己那么喊,自己可未必忍受得了。   前面,曼鲁因说一句,萧天就让书记官记下一句。德国老头虽然在那大声喊叫,但萧天的心却在那笑。   这是一个良好的开始,有了曼鲁因当自己的总顾问,就等于在自己和克虏伯,以及德国之间架设起了一座桥梁。   自己需要德国技术和人才的帮助,迫切的需要。   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现在每一天每一分没一秒对于自己来说都是如此的宝贵。   积蓄力量,默默发展,埋头十年,和日本,不,和世界列强抬头相见!这是自己心中的一个梦想。   而现在,自己正在朝着这个梦想前进! 第150章 合作   兵工厂的事情交给了曼鲁因博士处理,萧天很快又把目光投到了日本人的身上。   不过这次却不是为了战争,而是为了另一种合作。   日本三元株式会社驻河南全权代表木下真本无论如何也都不会想到,自己竟然得到了被萧天接见的机会。   中国和日本之间的战争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就是中日两国政府间的事情,和自己这些商人并没有多大关系。   三元株式会社早就已经盯上了河南矿产资源,但却被美国人抢先了一步。再加上安阳之战爆发,合作变成了完全让人绝望的事情。   但就是在这个时候,那个素有日本陆军公敌之称的萧天,竟然主动找到了自己。   面对这个一举击溃日军精锐第四联队的中国名将,木下真本多少显得有些不太自在。   “开门见山的说吧,我这次找你来,是为了谈我们之间合作的问题。”   萧天丝毫不加掩饰的话,让木下真本怔在了那里,几乎就怀疑自己听错了:“您说什么?您和我之间合作?”   “准确地说,是和三元株式会社之间的合作。”萧天目光炯炯,盯的木下真本有些慌乱:   “我知道,三元株式会社一直想取得河南矿产资源开采权利,并且朝廷已经允许,只是战争把这一切拖延了下来。我虽然只是个安阳知府,但我的十一协却驻军河南,河南军事由我管理。想要在河南,尤其在安阳开采矿产,没有我的允许,你们根本无法做到!”   咄咄逼人的话,让木下真本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萧天冷笑一下:“如果我允许,你们能给我什么?”   木下真本完全无法调整自己的思路,萧天的话根本不给自己任何反应的时间。这究竟发生什么了?所有日本人都知道,萧天从来都对日本没有任何好感。   加上他背后的那个袁世凯,素来也都采取的是亲美英而疏远日本的政策,要和萧天合作,之前看来根本就是没有可能的事。   但现在,这个机会似乎就放在了自己面前……   “说吧,我的时间有限!”萧天的话再次响起,木下真本咽了口口水:   “两万日元,萧先生……”   “两万日元?”萧天冷冷地笑了:“你们的会长给你的权限不止那么多吧?要想合作,必须需要坦诚。我现在需要的是你们的底线。”   木下真本定了定神,终于有些回过味来,萧天也许是真的准备和三元株式会社合作了,而不是仅仅为了讽刺自己:   “萧先生,不,萧协统大人,如果矿业公司真的能在河南成立,并顺利进行矿产资源开发,那么,我们愿意给您两成股份,同时,所有开采费用将由三元会社承担,不需要您出一两银子……”   “条件还算可以,但我要三成股份。”萧天脸上露出了罕见笑意,一闪而过,见木下真本想要解释,萧天说道:   “这没有可以争辩的地方,三成,一点也不能少,而且我会派出我的人,亲自参与经营查账。木下,这并不是什么苛刻的条件。”   木下真本在心里快速盘算了下,然后点了点头:“好吧……”   萧天却根本不给木下真本把话说完的机会:“除此之外,公司成立之后,所有机器,都必须运送两套过来,其中一套,原价卖给我,你听着,原价,我不要占你们的便宜。”   木下真本怔了一下,萧天又说道:   “同时,相应的工程师、技术人员,也由你方提供,费用由我方承担。木下,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我要做什么。我会在未来成立完全由自己控制资本的矿产公司,我需要机器和技术!”   木下真本沉默了下来,现在安阳已经有了中美合作矿业公司,也同样是建立在和萧天合作的基础之上。   萧天现在欠缺的就是机器和技术,一旦萧天这两样也拥有了,那么将来很有可能把自己,把美国人给一脚踢开。   “怕我将来甩了你们?”萧天说破了木下真本的心思:   “实事求是地说,很有这种可能。但你必须知道,不是我求你们和我合作,而是你们只有和我合作。但是我却还有第二种选择,那就是美国人那里,我相信美国人会很乐意和我合作的。   木下真本,我可以先给你吃一颗定心丸,你我之间的合作,以三年为期限,如果三年内合作不愉快,那么大家散伙。如果合作愉快,即便我的公司开出来了,我们依旧可以合作下去,不光对你,对美国人也是如此。这些都可以写在合约上面。”   这事实在来的太突然了,木下真本根本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在那迟疑了许久:   “萧协统大人,这件事我想可行,我私人都答应了。但是,我必须要请示会社之后,才能给您最后回答。”   “好吧,我给你三天时间。”萧天端茶送客,等木下真本走到门口,忽然后面萧天声音:   “记得,只有三天,三天期限一到,我将和美国方面展开全面合作!”   ……   谈判、做生意,在萧天看来已经远远超过了指挥战斗的辛苦。   才解决完日本人那的事,萧志远又找到自己,三天时间已经到了,盛天行参观完了安阳全部的新式工厂,已经准备明日返回上海。   盛天行千里迢迢从上海而来,但萧天却始终没有露面,这似乎让盛家公子有些不满,对萧志远也有一些抱怨。   萧志远也实在纳闷,不知道协统大人心里究竟在那打些什么主意。   “我已经在安阳酒楼里安排好了酒宴,萧先生,你帮我请一下盛天行吧。”萧天放下了手里的文件,揉了一下太阳穴。   “协统,我看你还是亲自去请一下吧。”萧志远迟疑了下。   萧天微笑着摇了摇头:“不,你去请,我在酒楼里等着!”   萧志远有些无奈,协统大人的心思现在自己越来越弄不懂了。去盛天行的落脚处请了盛天行,到酒楼的时候,早看到萧天已经候在雅间门口,春风满面:   “盛先生,真正对不住了,萧天公务繁忙,这几天怠慢先生了,今日设宴为先生接风,也算为先生送行!”   盛天行勉强笑了一下:“协统大人北洋重将,民族英雄,百忙之中还能见上盛某一面,不胜荣幸!”   萧天把盛天行和萧志远迎了进去,敬了杯酒,吩咐上菜,说道:   “先生远道而来,萧天招待不周,心里有愧啊。等到有机会再去上海,萧天一定在六国饭店设下酒宴,当面再向先生赔罪。”   “再去上海?协统大人也去过上海?”盛天行有些好奇。   萧天一笑,在自己那个时代,上海可没有少去:“十里花花洋场,纸醉金迷。想当初上海不过是个小小渔村,如今居然发展如此,实在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听萧天话里对上海颇为熟悉,盛天行便也和他聊了一会上海,金融、商业、租界等等之类。   萧天谈笑风生,对上海的历史典故甚是熟悉,从何时有上海这个称呼,到上海的风土人情,无一不谈,偏偏就是没有谈到双方合作的事情。   酒过三巡,萧天又举起杯子:“盛先生,这次来到安阳,我让人准备了一些当地特产,先生走的时候请务必带上,算是我的一番心意。萧天还有一些公事,喝了这杯就不陪先生了!”   说着仰起脖子一饮而尽,看看萧天真要离开,盛天行把杯子重重朝桌子上一放:   “协统大人这次是特意寻我开心来的吗?”   “先生此话怎讲?萧天真心结纳先生,哪里回有半点消遣之心?”   盛天行鼻子里哼了一声了:“你派人把我从上海大老远的接来,说要商量合作之事,结果到了这里,人影不见,好容易今天看到你了,尽说些不相干的事情,丝毫不谈生意合作,这不是消遣我又是什么?”   “先生息怒,我看先生是有一些误会了。”萧天笑笑:   “我听萧先生说,盛公子你这次来安阳,实在勉强,要不是看在萧先生的面子上,只怕盛公子还未必肯来了。   这合作做买卖,本是要你情我愿才可以,强迫你来投资,你不但不肯,反而还会对我心生怨气。   盛公子那,与其这样,你我之间又何必结冤?不如做个朋友,将来你再来安阳,或者我去上海,也好相见。盛公子,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盛天行呆在那里,哪里想到萧天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实事求是地说,安阳大办银行、开设新式工厂,在盛天行看来大有生意可做,盛家一旦加入,必然财源广阔。   可是盛家素来和袁世凯不和,萧天又是袁世凯麾下得力干将,要想合作,非先把萧天收服了不可,况且这还牵扯到未来合作方式,以及谁做主的问题。   盛天行原本以为,萧天有求于自己,盛家又是这方面的行家,非得对自己恭恭敬敬,有求必应,当成贵客看待不可。谁想到到了安阳,居然连个萧天影子都没有见到。   好容易见到了,结果萧天又说出这番话来,当时就弄的盛天行哭笑不得。   谁说自己不想和萧天合作?有银子不赚,自己还算个什么生意人! 第151章 常子娘   谁说自己不想和萧天合作?有银子不赚,自己还算个什么生意人!   可是要自己就这么放下架子,实在有些拉不下脸。   萧天看着盛天行尴尬样子,萧天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盛公子,其实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也不想瞒你,我就是故意晾着你的。”   盛天行和萧志远同时一怔,一时弄不清楚萧天真实用意,萧天微笑着道:   “盛公子,做买卖做生意我是外行,可我懂一个道理,人,别和钱怄气。您说是这个道理不?”   见到盛天行微微点头,萧天一笑:   “可是您呢,从上海的时候可就是带着怄气情绪来的。为什么?因为当初令尊和我们大帅明争暗斗,互不相让。这情绪未免传到了您的身上,于是到了安阳,看什么你都会觉得不顺眼,不合你意。   我是真想请你来,帮着我做些实事那。没法子,我只能暂时不见你,让你暂时忘记和大帅之间的那点不快,可以静下心来看看安阳,看看这里能赚到银子不。我还不想瞒你,刚才我说不留你,其实我心里急着呢,我就想激你一下,看看你究竟对安阳感兴趣不……”   盛天行不知不觉间嘴角露出笑意,这个办法虽然损了一些,不过盛天行反倒觉得有趣。   原先在自己印象中,萧天不过是个莽夫而已,哪里懂得什么做生意?   可是眼前这人,坦坦荡荡,自己想的办法,一点不漏的都透露给自己自己,顿时让盛天行心里大生好感:   “萧协统,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了。不错,安阳虽然目前商业不发达,但从协统的动作来看,未来却大有希望。银行、棉纺厂、面粉厂、煤矿,都是最赚钱的行业……”   在那稍稍停顿了下:   “尤其是这个银行,我是大有兴趣,这几天里,我也仔细考虑过了,也详细和志远兄讨论过你这个人。志远兄对你赞不绝口,协统又是决定一力把实业做到底,这些基础有了,事情就好办了。”   萧天大喜:“这么说盛公子有意助我?”   “不是助你,而是大家赚钱。”盛天行一笑:“听说协统之前已经招股三百余万两,志远兄刚刚开办煤矿,又要投资兵工厂,手里头寸调度只怕不易。我看这样,志远兄你拿一百万两,我盛家拿三百万两,剩下的这三百万两……”   “由安阳方面出!”萧天想也未想随即应道。   心里却不仅佩服大帅早就预见,算准了盛家即便答应投资银行,顶多也就能拿出三百万两的样子,大帅答应自掏腰包,出资三百万两,其中二百万以萧天名义投资,一百万两是借给萧天的。   这一来,银行本金得到落实,萧天心中欢畅,举起杯子认认真真敬了盛天行几杯酒。   盛天行放下杯子,抹了抹嘴:“我还是明天就回上海,和家父禀明此事,大约一个月的样子,再回安阳。”   “盛公子,多谢!”萧天拱了拱手。   这几天来自己马不停蹄,风尘仆仆,一心只为了心里所想之事能够办成,眼下看到一件一件落实,只觉离自己心中蓝图又近了一步……   ……   “大爷,魏常家住这不?”   大爷抬起眼狐疑的打量了一眼面前的这个小伙子,二十出头,长的倒是斯斯文文的,可脸上一道伤口还未愈合,身上瞅着也像有伤,别是哪里来的歹人或者是革命党?   看着大爷样子,年轻人赶紧说道:“大爷,我叫程德远,是和魏常一起当兵的,魏常……魏常让我来看看他娘。”   “原来是和小常子一起吃兵粮的啊,来,跟我来。”大爷的怀疑一下消失了,兴奋的拉着程德远的手,一边朝村子里走去,一边大着嗓门叫道:   “常子他娘,常子他娘,你儿子当兵的朋友来喽!”   这一来,把半条村子都给惊动了,老爷们老娘们大姑娘小媳妇后生们都从家里走了出来,纷纷好奇的打量着程德远。   过了会,一个姑娘搀着个老太太走了出来,大爷赶紧上前:“常子他娘,这是你家常子当兵吃粮的兄弟。”   “常子?”常子娘浑浊的眼睛一下闪露出了兴奋,一把抓住了程德远的手:“孩子,我家常子呢?我家常子呢?”   程德远鼻子一酸,生生忍住了泪水:   “大娘,魏常立功啦,立了大功了……这不,皇上……皇上要见他,还要亲自嘉奖他,魏常去京城了……谁想到当今皇上驾崩了,魏常就暂时留在京城了……”   这是程德远第一次说谎,可是这样的谎话,程德远就算再说一百次也绝不后悔。   “什么,我家常子要见皇上了?哎哟,观音菩萨保佑,观音菩萨保佑!”常子娘兴奋的和什么似的,紧紧抓着程德远的手,嘴里不断的念叨着。   “娘哎,皇上,这可了不得了。”   “可不,咱村子里从来没有出过那么大的人物啊,三年前狗蛋爹见了次知府,那就是咱村子里的大事了那!”   “常子娘,您就等着享福吧!”   村子里的人人人兴奋,一个个都好像是自家喜事一样。   “常子娘,这可得好好庆祝庆祝那。人家常子朋友,那么大老远的跑了告诉您这消息,您可得好好招待招待人家。”   “哎,哎,瞧我这老糊涂,听到常子消息什么都忘了。”常子娘连连拍打着自己的脑袋,握着程德远的手终于松了下来:“娃,你坐着,大娘给你杀鸡去!”   “常子娘,我帮你!”   “常子娘,我那有条鱼,一起拿来招待这位军爷。”   “老婆子,把我那坛子酒拿来了,今天我和这娃好好喝上一顿!”   眼看着村民一个比一个热情,趁着没人注意,程德远悄悄转过头去,抹了一下眼泪。   借着准备饭菜的时候,几个后生围了过来:“军爷,我们都是和常子哥一起长大的,听说这次可把东洋人打惨了,给我们说说呗。”   “说说,说说。”   看到村民们都围了上来,程德远收拾了下精神,把安阳之战大概说了一下:   “你们常子哥打得勇啊,一挺重机枪,突突突突的,东洋人上来多少,你们常子哥就杀多少!前面密密麻麻的啊,都是东洋人的尸体,后来东洋人只要说起常子哥的那挺重机枪,就没有人不害怕的,到了后来,只要常子哥的重机枪一响,东洋人扭头就跑……”   “妈呀,常子哥这可牛了!”   “以前常子哥看到杀牛都不忍心看,这回可不得了了,得杀了多少东洋人那。”   “起码得有一百个!”程德远大声说道,随即声音低沉下来:“我就没有常子那么有出息,一听到枪声,几乎要被吓得尿裤子了……”   边上轰的一声笑了出来,程德远也勉强笑道:“可多亏了常子哥,有他在边上,我就,我就什么都不害怕了……”   程德远说着说着,整个人好像又回到了那火热的战场之中,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所有人都察觉出了不对,先前领路的那个大爷扶住了程德远的肩膀:“孩子,常子究竟怎么了?”   “死了,死了……”这事不可能永远隐瞒下去,程德远哽咽着道:   “常子打死了无数的东洋人,常子的胸口,被东洋人的炮弹炸开了一个大洞,可常子还是死死的用他的机枪,拼命打着东洋人,最后,最后他是死在机枪上的啊……”   现场一片死静,没有人再说话,过了会,有几个老娘们开始抽泣起来,这一来,越来越多的哭声传出……   “不许哭,不许哭!”那大爷擦下了眼睛,低声说道:   “这事一定得瞒着常子娘,她还在等着常子回来呢!听着,谁要是把这事让常子娘知道了,别怪我翻脸!”   这时候,饭菜的香味飘了出来,就看到常子娘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和几个帮忙的走了出来:   “来,孩子,吃,快吃!”   程德远拿过了一个皮箱,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红布包着的包裹:   “大娘,这是咱们协统大人赏的银子,一百两,常子说,他用不了那么多银子,托我给您带来了!”   常子娘什么时候见过那么多的银子,整个人都不敢相信似的傻站在了那里,过了好大会才说道:   “哎,娃,谢谢你啦,这银子,我攒着,等常子回来后,给他娶媳妇用……”   村子里的人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可却没有人眼红的,这银子,是常子拿命换回来的那……   程德远谁也没有告诉,这里面的银子,其实有五十两,是从战场上幸存下来的兄弟们,一起拿出来托自己带给常子娘的。   程德远又拿出了一件崭新的红色棉袄:“大娘,这棉袄,也是常子买的,他是娘一辈子没有穿过新衣服,当儿子的一定要尽孝心。”   常子娘哆嗦着手接过了大红棉袄,眼泪“吧嗒吧嗒”的就流了下来。   捧着这棉袄,就好像看到了自己儿子一般。 第152章 小北洋和毅帅   1909年9月,安阳陆军军官学堂成立。   这是经过满清朝廷朝廷批准的。   自从袁世凯被罢免后,年轻气盛,但却没有半分真本事的载沣,终于知道了掌管朝政不是那么有趣的事情。   一大烂摊子事情等着载沣去一一办理,根本没有任何治国经验的载沣完全无法应对。   改革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要求立宪的呼声同样一浪高过一浪。慈禧已经死了,人民再也等不及那个漫长的预备立宪期了。   还有南方的那些革命党,许是因为袁世凯已经不在了,闹腾的动静更加大了起来。   清政府在南方的那些军队,抽鸦片、抢东西可以,可打仗谁肯尽心?精锐部队北洋诸镇,一个个又都不肯听从朝廷调度,阳奉阴违,这让载沣怎么办?   还有离北京不是很远的河南,还驻扎着一支眼里完全没有朝廷,只奉袁世凯之命的混成第十一协,随时随地都会威胁到朝廷。   载沣派往河南的探子告之,袁世凯躲在自己的园子里,除了钓鱼会客,附庸风雅,再不做其它任何和政治有关的事情。萧天也老实太平了,一心只想着办实业,连军队都快疏忽不管了,这让载沣放心了不少。   袁德亮每月来的密报也是如此,更加让载沣相信,袁世凯真的收山了,归隐了,而失去了袁世凯这棵大树的萧天,也太平了,只想着捞钱了。   既然这样,什么军官学校,什么银行,萧天想弄就弄,只要不给朝廷惹出麻烦来就行。   安阳陆军军官学堂成立之后,首批招募学院四百四十二人,聘请德国军官为教师。   同时,在袁世凯的示意下,河南暂编陆军混成第十一协再度开始全力扩兵。   至1909年10月,混成十一协拥兵一万二千人,分步兵、炮兵、辎重兵、工程兵、通信兵、骑兵等多个兵种,聘请德国军事顾问二十九人,一跃而成为北洋系中最大武装。   又成立兵备处、参谋处、教练处,分由蒋杰、马弼、司徒耀担任总办。   同时,那些在招募士兵事淘汰下来的,一律编入后备兵中使用。   此时的混成十一协,已经隐隐然成了一个“小北洋”。   而袁世凯和萧天,则是这个“小北洋”集团的首脑。   11月,混成第十一协于安阳秘密举行演戏,袁世凯和来安阳探访的杨度等人受邀参观演习,目睹十一协雄壮之兵,袁世凯大喜:   “朝廷夺我兵权,萧存毅却为我练出雄武精锐,我有何憾?此小北洋,不逊我北洋也!”   至此,小北洋集团意味着得到了袁世凯的认可。   待到演习结束,袁世凯检阅部队,轻拍萧天肩膀:   “萧天,萧存毅,统兵有方,北洋重将,国家栋梁,真我毅帅也!”   从这一天开始,“毅帅”的称呼开始悄悄在十一协流传。   小北洋集团和毅帅,都是从袁世凯嘴里最早传出来的,这也等于得到了袁世凯的认可,而这,也表明着萧天已经隐隐然和北洋重臣王士珍、段祺瑞、冯国璋等平起平坐。   这是对萧天政治地位的认可,而在军事实力上,萧天也已不逊色于北洋各镇。   北洋诸镇,全镇计官长及司书人等748名,弁目兵丁10436名,夫役1328名,共计12512名。   而混成第十一协,不算夫役,拥兵12111人,步、炮、骑,各兵种一应俱全,甚至拥有气球侦察队,实力雄厚,以一协之力,决不逊色于北洋任何一镇。   但萧天在和北洋将领的电报往来中,并没有任何傲慢,依旧以子侄、部下自称。这点在北洋将领看来,最是难能可贵。 八*零*电*子*书 * w*w*w * .t *x*t *0 * 2 . *c*o*m   随着小北洋集团诞生,十一协的急剧扩军,安阳,对于萧天来说已经太小了。   在袁世凯的授意下,在直隶总督杨士骧的默许下,萧天开始将势力范围从安阳向外延伸,蔓延河南诸地。   萧天采取的办法简单直接,左手银票,右手枪炮!要么拿我的银子,要么用我的枪炮来让你屈服。   此时满清朝廷混乱不堪,自顾不暇,哪里还有空来管地方上的事?对于朝廷来说,只要没人造反,那就谢天谢地了。这也给了萧天以及袁世凯最好的机会。   地方官员绝对不会和银子为难,更加不会拿自己的血肉之躯,去和萧天的机枪大炮对抗。   一切,都已经控制在了袁世凯的手中,而袁世凯此时最有力的武器,就是萧天和他的十一协!   这个在安阳悠然自得垂钓的满清前军机大臣,已经逐步将局势扭转。   至于那个在京城没有任何实质执政经验的统治集团,从来也都不是袁世凯的对手……   1909年年底前,招商银行、河南兵工厂陆续成立。   安阳地方经济不发达,因此招商银行总部设在经济繁荣的上海,由盛天行担任总经理,在上海全权负责。   兵工厂由萧志远担任总经理,曼鲁因担任总顾问,全部采用德国机械、德国技术人员。   同年,日本三元矿业公司成立,萧天拥有三成股份,委任陈昱担任中方总办。   12月,河南自律商会成立,委任徐海前担任会长。   1910年的新年很快到来了,北洋集团将领、干臣纷纷拍电报恭贺大帅新年,袁世凯的至交好友徐世昌,秘密由京城到达洹上村,“隐居”于洹上村的袁世凯设宴款待,同时把萧天、小玉夫妇也叫了过来共贺新年。   一进入洹上村,徐世昌就见到大量士兵拱卫在袁世凯园子周围,重机枪架设在那,虎视眈眈。   边上是不少穿着便装,腰里鼓鼓囊囊,明显带着武器的“振兴社”成员。见到陌生人的时候,总会带着警觉的目光上下打量。   “慰亭那,你这架势,可远比在京城的时候风光多了。”徐世昌连声赞叹。   袁世凯哈哈笑了两声:“你不要羡慕我,这都是我有一个好部下的缘故。”   “毅帅吧?”徐世昌也笑了起来:“你那个宝贝毅帅,可实在让咱们的摄政王头疼得很那。原本以为他只想捞钱,谁想到一转眼,竟然变成了毅帅。这河南一个大帅,一个毅帅,摄政王只怕晚上都要睡不好觉了。”   “大帅,萧天报道!”   随着这声响亮回答,袁世凯指着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军官笑道:“说曹操,曹操到,咱们的毅帅来了!”   说着上下打量萧天:“过来吃饭,还穿着军装,带着武器,外面那么多的士兵,难道害怕摄政王派人来行刺我不成!”   “大帅,萧天习惯了!”   袁世凯把头转向小玉,啧啧不已:“你看咱们小玉,越发出落得漂亮了,你说存毅哪来那么大的福气,娶了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啧啧,连我这个老头子都有些羡慕了。”   小玉羞红了梁,只低着头不说话。   诸人和袁世凯一家坐了下来,袁世凯还是不依不饶:“小玉,告诉我,萧天有没有欺负你那?虽然我现在不当官了,没权没势了,可我还是萧天的长辈,还能管得到他!”   小玉的脸更加红了。   边上萧天笑了,这位不当官,“无权无势”的人,一旦动起真怒,只怕全天下都要大乱。   按理说女人不能上桌,不过今日是家宴,又有小玉在,袁世凯便让自己最宠爱的大姨太太沈氏作陪,其她姨太太都被安排到了边上一桌。   这个沈氏有些来历。她原本是苏州名妓。在袁世凯落魄的时候,沈氏资助袁世凯去猎取功名,并备酒送行,袁矢志决不相负,颇有点玉堂春与王三公子的味道。   袁世凯发迹后,果然娶沈氏为姨太太。因为“第一夫人”于氏懦弱无能,上不得台盘,袁便把沈氏作为“太太”看待,在一些外交场合中,沈氏也常以大太太身份出现。袁世凯还让她管家,并让儿女们称沈氏为“亲妈”,可见袁世凯对她宠爱的程度了。   “这一转眼,又过了一年了。每每想起太后在的时候,心里总是唏嘘不已。”袁世凯举杯敬了酒,叹息一声说道。   沈氏微笑:“老爷,这大过年的,可不兴说这话。”   “对,对。”袁世凯拍了拍脑袋:“这人一上了年纪,嘴就不听使唤。把我给菊人兄、存毅和小玉准备的礼物拿出来。”   沈氏起身,拿过一个小盒子,打开,把两张十万两的银票各放一张在徐世昌和萧天面前。   袁世凯为了拉拢人心,从来出手豪阔,当初为了结纳李莲英,不惜血本,倾家荡产,一出手就是一百万两银子,把个见过无数大世面的李莲英也吓个够呛,这十两银子虽然数目巨大,可徐世昌和萧天也早已习以为常。   想想当初连个吃饭钱都没有,现在却在十万两银子面前毫不动心,萧天自己想着也仿佛在梦里。   送给小玉的却是一对手镯,手镯是女性已婚象征,非成家女子不能佩带。   袁世凯送的这对手镯,远非小玉手上戴的可以比拟,这是对镶宝玉手镯,简直只怕不下万两银子。   小玉红着脸谢过收下,沈氏帮着小玉换下了旧手镯,戴上了这对名贵手镯。   萧天可不知道,这对手镯,原本是袁世凯送给沈氏的,乃沈氏最心爱之物,可是为了拉拢住萧天夫妇之心,可也顾不得什么心爱之物了! 第153章 巡抚河南   酒过三巡,袁世凯使个眼色,沈氏拉着小玉去了边上桌子,只说要给姐妹们敬酒。   袁世凯随后问起京里情况,徐世昌说道:   “自从慰亭不在朝中之后,载沣那些黄毛小子焉能治国?靠着奕匡力在那苦苦支撑,左支右补,潦草度日。   各省咨议局代表来到北京,他们向朝廷提出在一年之内召开国会。朝廷拒绝了这个要求,理由是国民的文化素质太低,还不能行使选举权。这惹得各省代表大是不满。   慰亭,现在朝野上下,呼唤你出山的呼声很高,我看再等一段时候,载沣必然坐不住了,再加上奕匡力是一力为你说话的,我看慰亭重掌朝政指日可待!”   袁世凯沉默在了那里,似乎在考虑什么问题,半晌没有说话。徐世昌知他脾气,自管自说了下去:   “还有一个铁路问题,只怕也会引来乱子。光绪二十二年,朝廷设立了南北铁路总公司,派盛宣怀为首任铁路督办大臣。盛宣怀大量向外国举债来修筑铁路,但因为欠了外债,盛宣怀也受了大量责难。   因为列强各国争夺路线,闹出很多麻烦,于是首先湖北、湖南、广东三省倡出筹款购路的热潮,这股热潮立刻蔓延全国,到了光绪三十年,全国成立民办铁路公司的,竟达到十三省之多。   列强各国争夺铁路权和划分势力固然不是办法,而民办铁路由于经济基础薄弱,因此也进行得不顺利,这种情形下产生了四国银行团,由美、英、德、法四国组成,四国银行团用投资和贷款方式修筑粤汉铁路。   朝廷因为有了国际银行团的支持,目前正在考虑年宣布铁路国有政策,凡以前经政府批准由人民自行筹款修筑铁路的定案,一律取消。   铁路国有,原也无可指责之出,可目前已经有了传闻,都在那传说四国银行是有大量好处给朝廷的,如此一来,可就不得了了……”   “朝廷威信竟然沦落于此。”袁世凯冷笑一声:“让载沣和奕匡力弄着去吧,我呢,就在这钓钓鱼,当个田园翁吧。”   徐世昌笑了一下,也不说话。自己这位好友可不是不想出山,只不过是出山的时候未到而已。   袁世凯忽然问道:“菊人兄,要任个河南巡抚需要花多少银子?”   徐世昌一怔,就看袁世凯微微笑道:“一百万两我看应该够了,你走的时候,带一百万两银子去京城带给奕匡力,不管他用什么办法,也要给我把存毅弄成河南巡抚!”   这下就连萧天也怔住了,之前大帅可从来没有给自己透露给半点这方面的消息。   “这个,怕有困难吧……”徐世昌有些犹豫:“奕匡力那里好办,可是载沣那里断然不会答应……”   “不答应,就逼他答应!”袁世凯显得毫不在意:“我不是求朝廷要让存毅巡抚河南,而是给朝廷一个台阶下。眼下河南各地官员,多唯存毅马首是瞻,十一协分驻河南各地,随时掌控大局,这河南巡抚,除了存毅,还有谁能当?”   “大帅,这……”   萧天的话被袁世凯打断:“我竭力要让你巡抚河南,不是因为我袁世凯特别看重你,而是为了我整个北洋考虑。河南,古之用兵之地,四面出兵之所,可也是四面被攻击之所,若无能臣镇之,焉能得保平安?”   说着停顿了下:“菊人兄,你管做你的事,存毅,你让河南各地官员联名上折子,保举你为河南巡抚,多给他们一些甜头,等你坐上了那张位置,再让他们连本带利地吐出来!”   眼看袁世凯计议已定,萧天和徐世昌两人一起应了。   一顿酒喝罢,袁世凯有些乏了,徐世昌就住在袁世凯的园子里,萧天和小玉告辞。   出去,萧天把银票交给小玉,小玉有些担心:   “咱们受了大帅那么重的礼,将来可怎么还那?”   “礼好还,可这情就难还了。”萧天叹了口气:“咱们能做的,也就是兢兢业业为大帅做事而已。小玉,这银子交给蒋杰,让他买成酒肉,犒赏弟兄们。过年了,让大家都过个舒心年吧。”   年关一过,徐世昌赶赴北京,为萧天坐上河南巡抚的位置活动。   也是萧天运气好,才过了年,河南就出事了。   河南“秋知会”于南阳举事,从者两千余人,声势浩大,起义军攻陷南阳,杀其知府,啸聚当地民众。   河南乃是中原心腹之地,这里一乱,京城震动。   在袁世凯的授意下,十一协按兵不动,坐视义军暴动。   徐世昌人还没有到京城,朝廷里的几分电报倒已经放到了萧天面前,严厉督促十一协尽快出兵,平定暴乱。   可是没有袁世凯的命令,萧天哪里会动一兵一卒?   眼看着秋知会夺取南阳重镇,又分兵威胁周边府衙,朝廷乱成一团。   徐世昌回到京城,给庆王爷奕匡力送上一百万银票,奕匡力乃是第一个贪钱的王爷,又和袁世凯素来交好,在这白花花的巨额银子面前,岂有不尽心竭力的道理?   与此同时,河南地方官员告急奏折也雪花般的飞向京城,又保举萧天出任河南巡抚,必能平定叛乱。   载沣明知这其中必定和萧天和袁世凯在那搞鬼,可眼下这位摄政王又能有什么办法?   手里能够动用,能够打仗的只有第一镇,可第一镇拱卫京师,载沣哪里肯用?   此时奕匡力一如河南地方官员,竭力保举萧天巡抚河南,载沣还在犹豫,奕匡力说道:   “此时若再不顺应地方民意,只怕不消几日,河南尽属乱军。萧天虽然桀骜不驯,目无朝廷,可终究还是当的咱们大清的官,食的咱们大清的俸禄。摄政王,在这个时候,只能拆了东墙补西墙,先把叛乱平息才是要紧。否决河南一失,暴民再联络南方革命党,就连京城也会有难那!”   载沣面色如土,这大清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明知萧天此人乃是袁世凯第一心腹,决不可用,可偏偏除了萧天之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合适人选。   这个摄政王当的窝囊,只怕大清立国以来再也没有自己这般窝囊的王爷了!   不过两日,朝廷下旨,擢升安阳知府萧天为河南巡抚,又令务必尽快扑灭叛乱云云。   接到圣旨那天,萧天和一众部下相视而笑。这大清国的命运只怕已经走到头了,袁世凯要把自己弄成河南巡抚,谁想到偏偏就出了秋知会暴乱,老天爷都在帮着萧天一般。   前来传旨的官员讨好似地说道:   “协统,不,抚台,这袁大人不知现下可好,本官想去拜访一下。”   袁世凯被迫离京的时候,何等凄凉?除了杨度几人,再无一人送行,人人都当袁世凯从此失势。   谁想袁世凯下野没有多少时候,就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朝野内外呼吁袁世凯重新出山的呼声不绝于耳,人人都看出袁世凯再次执政只是迟早事情。   若不趁着现在讨好袁世凯,只怕将来可就晚了。   萧天微微一笑,对那官员说道:“袁大帅这几日身体不适,这个,这个足疾又犯了,见不得客,见不得客,大人好意,萧天自会转达。”   官员大是尴尬,只得拱拱手道:“本官恭贺协统巡抚河南,这是皇上的恩典,还望抚台尽快用兵,平定叛乱,不要辜负了朝廷厚望。”   河南巡抚已经到手,这秋知会暴动的性质可就变了。   河南变成了自己的地盘,剿灭秋知会岂有不尽心尽力的?   当天萧天下令,动用两营人马,配属骑兵营、机枪营,由革文军指挥,剿灭秋知会暴动。   十一协北洋精锐之师,武器精良,士兵敢战,而秋知会不过一群乌合之众,武器陈旧,多使用大刀长矛,虽然号称两千之众,其实能战者不过数百。   革文军尚未到南阳,秋知会知面对精锐十一协军队,力不能守,当时就放弃南阳,流窜乡间。那些两千人马,不到一天功夫散起大半。   革文军也不追击,“秋知会”的存在,对萧天是有利的,只要“秋知会”一天不剿灭,朝廷对萧天就有一天顾忌。   十一协不费一枪一弹,重新夺回南阳,袁世凯亲自把萧天起草了一份电报,发回京城。   电报里只是赖圣上鸿威,十一协将士用命,与叛贼苦战数日,终于击溃叛军,夺回南阳云云。   又说秋知会大部首脑逃出南阳,流窜乡间,萧天必定尽心尽职,铲除叛贼等等等等。   总之就是告诉载沣,用萧天用对了,萧天一出手,叛贼就垮了。可你载沣还得仰仗萧天,因为秋知会虽然被击溃,但主要头领都在逃。要是载沣敢出尔反尔,只怕叛贼又会重新杀到,到时候十一协还能不能尽力可就不好说了。   载沣拿到这份电报,心里当真是一片悲凉凄苦。   明知这份电报里十句中能有两句是真话就不错了,可自己能有什么办法?难道责骂萧天?只怕十一协会和秋知会一起反了。   自己堂堂王爷,大清国的摄政王,权利居然还不如一个在野的袁世凯,反而还得处处受到袁世凯的牵制威胁! 第154章 股票!!   萧天巡抚河南,意味着河南已经划入了小北洋势力范围之内。   已经不再仅仅局限于一个安阳,整个河南,足够萧天大展拳脚的了。   而就在河南大权在握的时候,萧天却把整个河南军政要物,交给了部下处理,自己却带着小玉赶赴上海。   对外,萧天言及是去上海视察招商银行,但次行的真正目的,只有萧天自己知道。这次,自己要凭借所知道的知识,从上海带回大批银子……   盛天行也完全没有想到萧天回来上海,萧天特意让人晚发了几天电报,等盛天行接到电报的时候,萧天人已到了上海。   上海,十里洋场,花花世界,到处透露着歌舞升平,纸醉金迷。   萧天的心思并不在这,而是悄悄来到了上海证券交易所,即上海众业公所。   这里人头攒动,喧哗热闹,不断的有人发出尖叫、欢呼,又不断的有人发出哀叹,惨呼……   股票从问世的第一天起,就充满了魔力。   萧天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自己来自于另一个时代,自己拥有这个时代的人不曾拥有的知识,这正是自己最大的本钱。   这次自己不光要从上海带走大批银子,而且,还要亲眼看着满清经济的垮台!   因为自己知道在上海,在这个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自己同样知道,满清并不是完全被武昌起义,被袁世凯、被孙文为首的那些革命党摧毁的。   满清,将于这一年,在上海,被抽空最后一丝命脉!   而自己要做的,只是推波助澜!   身上带着几份契约,这是自己问大帅借来的,并且自己告诉大帅,等从上海回来,除了这些契约之外,自己还将给大帅一百万的利息!   袁世凯没有任何迟疑,把萧天所有需要的东西都交到了自己这个部下手中。袁世凯相信自己的这个部下,而且是无条件的信任。   尽管萧天始终都说自己不会做生意,始终都是自己对于买卖是个外行,但袁世凯知道,一旦萧天决定去做一样事情了,那么他就已经有了八成把握!   从证券交易所出来,来到设在美租界的招商银行,没有接到萧天的盛天行正急的在那团团转,忽然看到萧天出现,赶紧上前几步,一把抓住萧天的手:   “哎呀,我的抚台大人那!你说你来上海也不提前支会一声。”   “我来看看银行,顺便在上海转转。”萧天微笑着和盛天行走了进去,坐定,两人寒暄了几句,萧天忽然说道:   “盛经理,我想问你借三百万两银子!”   “什么,多少?”盛天行整个人都怔在了那里。   “三百万两!”萧天微微笑着:“一切利息按照你们制定的来算,期限六个月,到时候我连本带利归还!”   在确定了萧天不是开玩笑之后,盛天行正色说道:“既然抚台大人的确需要借贷,那么咱们只能按照银行规矩来办。抚台大人,这银行虽然也有您的股份在里面,但却是合资开的,可不是我盛天行一个人说了就算的。”   “不错,盛先生的话一点没错,一切按照正常手续走。”萧天点点头说道。   “那么抚台大人有什么抵押没有?”   “有!”萧天拿出几份契约、放到盛天行面前:“这是袁大帅在洹上村的园子,还有在河南几个地方的房产,总值超过五百万两,就当是我的抵押!”   盛天行仔细检查了房契,抬起头来:“抚台,契约没有问题,只是天行好奇,抚台为何要这三百万两银子?”   “做买卖。”萧天笑着说道。   “做买卖?”盛天行有些狐疑:“莫非抚台大人有什么特别消息不成?抚台,多少透露一些?”   萧天哈哈笑着站了起来:“盛先生,这买卖,你还是不要参与的好!帮我准备好银子,我明日来取!”   三百万两银子是笔巨资,盛天行找同行拆借了一番,这才帮萧天凑齐。萧天把这三百万两巨资仍旧存在了招商银行,让盛天行给自己开了张本票,并且叮嘱存款人的姓名为“方天”,留下了自己“方天”的签章,笑着离开。   兰格志橡胶公司。   “先生,有个中国人想要见您。”   秘书的话打断了兰格志橡胶公司经理,英国人麦边手里的工作,麦边有些不太耐烦:“不,我现在很忙,没有空见任何人。”   “先生,那个中国人说有笔很大的买卖要和您谈。”   麦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在那想了一会:“好吧,让他来办公室见我。”   当萧天走进这家小小的办公室的时候,微笑着用娴熟的英语说道:“麦边先生,我是香港来的商人方天。”   “方先生,请坐。”麦边客气的请这个叫“方天”的年轻人坐了下来,让秘书上了茶,起身关好了办公室的门:“好吧,方先生,您有什么大买卖要和我做?”   萧天笑了一下:“我要买五万股即将发行的兰格志橡胶公司的原始股!”   “多少?”麦边怔在了那里,好像没有听清。   “五万股。”   “先生,我想您一定是说错了,兰格志股份面值每股白银六十两,五万股,那需要整整三百万两银子!”   萧天拿了一张银行本票:“这是招商银行开具的本票,即见即付!”   麦边拿起本票仔细看了一下,又交还给了萧天:“方先生,虽然非常诱惑人,但兰格志橡胶股票即将发行,就算我也没有五万股股票给您。”   “不,你有办法!”萧天死死盯着麦边:“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的,三天,我给你三天时间,你可以说我在威胁的,我也承认我在威胁你。如果三天之内我看不到我要的东西,那么我可以保证,兰格志公司的股票不但无法发行,而且你还会声誉扫地,甚至遭到逮捕!”   “你说什么?”麦边脸上的肉跳动了下。   萧天慢吞吞地说道:“你是一个策划高手那,麦边先生。先在报刊上发表了一篇文章,叫‘今后之橡皮世界’,整整几万字那,描绘出了橡胶行业是如何的前景一片光明。然后悄悄的从银行贷款出来,为股东们每三个月发一次红利,每股派红高达12·5两那……”   麦边神色骤然紧张,呼吸加重,萧天却依旧不慌不忙地说道:   “你还收买经纪公司和推广机构,不惜进行大规模的误导式宣传,至少有三家公司在你的收买下,进行欺骗和误导投资人的行为,树桩描绘成了橡胶,其实你根本没有哪怕一亩的橡胶园!麦边先生,你说这些消息见报之后,你会面临什么样的结局?”   麦边的汗水顺着额头流了下来,他朝外看了看,然后拉上了窗帘:“先生,您是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很多事情。”萧天的笑容让麦边感到了害怕:“但我更加知道的是,我得不到这五万股股票,你将血本无归。如果要自杀的话,我建议你选择跳楼……”   麦边呼吸加重,拿过一支雪茄大口大口抽着,过了好大一会,掐灭雪茄,死死盯着萧天:“那么,如果我把这股票给你,你能答应帮我保守秘密吗?”   “我是商人,我要的只是赚钱,至于你做了什么,不关我的事情。”萧天站了起来,看了麦边一眼:“三天,三天后把股票给我送到六国饭店!”   ……   “先生,杜月生来了。”   房门被敲开,一个穿着长衫,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出现在了萧天面前,恭恭敬敬地朝着萧天鞠了一躬:   “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萧协统萧大人吧?月生一点贱名,不知协统大人如何知道?”   萧天笑了笑,请杜月生坐了下来,这个时候的杜月生,还没有改名叫“杜月笙”,不过是个二十出头,没什么太大名气的小开而已。自己让盛天行秘密请他来见自己,也难怪杜月生回吃惊了。   “你不要管我是怎么知道你的,也不要多问什么?”萧天起身给杜月生倒了杯茶,看杜月生要站起来,轻轻按了下他的肩膀:   “你帮我办样事情。”   “协统大人但有吩咐,月生无不尽力!”   “带几个你信得过的兄弟,日夜监视住英国人麦边开设的兰格志橡胶公司,有任何动静,随即和我汇报!”   杜月生根本就没有问为什么,很快答道:“协统大人,放心,哪怕那个麦边中午吃的什么,协统大人也会在半个小时之后知道!”   萧天笑了,杜月生素来都会做人,自己巡抚河南,原本和杜月生没有太大干系,杜月生犯不着为自己卖力,可他却偏偏恭敬的就好像自己的部下一样。   天知道哪一方,杜月生会求到自己?这是他为自己留了一条退路。   萧天拿出了一张银票:“这是一千两银子,你先收着,买几包烟,几斤水果请弟兄们吃,等到我的事情办好了,我给你十万两银子的辛苦费。”   杜月生没有推辞,也知道自己不必推辞,收好了银票:“协统大人,我现在就去办事。”   “月生,你刚才要我什么?”萧天忽然问道。   杜月生立刻反应过来:“是,先生,先生是香港来的商人,承蒙先生不嫌月生出身卑贱,和月生合伙做买卖,月生感谢先生!” 第155章 疯了的股市!!   1910年3月,中国历史上最疯狂的一幕出现!   1900年,大清国正忙着闹义和团的时候,汽车已经在美国开始大规模生产。而到了1908年,美国福特公司推出了著名的T型车,售价不足500美元,不久又下降到300美元,相当于一个美国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资。   这不仅将汽车价格拉低了九成,将汽车从奢侈品变身为大众消费品,而且令美国迅速进入了汽车时代,汽车轮胎所需的橡胶一时成为硬通货,全球橡胶市场立即被蜂拥而入的资本挤得满满的。   于是那些熟悉中国市场的洋行大班们,纷纷投身这场圈钱运动。汇丰银行、怡和洋行等著名公司中,都有高管不惜辞去高薪职位,开设自己的橡胶公司。   在资本开始不断加速的情况下,橡胶公司的“生产线”也开始加速:少数掌握资源的辛迪加公司,在马来亚大量圈地,甚至连橡胶树苗都还没种下去,就将这些“橡胶园”分割转卖给上海的新公司,收取现金,或者收取新公司提供的股票。   一个名叫麦边的英国人,此前开设过一家小小的外资公司麦边洋行,并不为人注意。他开设了一家名为兰格志的橡胶公司,却迅速地成为上海股市的领头羊。   麦边是个成功的策划高手,他在上海的中英文报纸上刊登大幅广告以及“有偿报道”,宣传橡胶产业的光辉前景,其中有关兰格志公司的经营状况,则充满了虚构的数据和承诺。他的第一步策划,就是在各报发表了一篇数万字的长文《今后之橡皮世界》。   1910年2月下旬,兰格志橡胶公司发行新股。   进行申购的第一天,股票原定的发行时间为上午10时,但半夜就在排队的人流,令银行方面临时决定提前开门。早上9点10分,第一单交易完成;一个小时后,原定的股票申购指标全部告罄,银行不再接受后来者的认购。   钱庄、票号等内资金融机构积极推波助澜,纷纷降低贷款门槛,不仅给投机者提供信用贷款,还接受股票质押贷款,间接地参与炒股。钱庄自己也赤膊上阵,利用自己的信贷优势,大发庄票,直接参与股票炒作。此后越来越多的中国钱庄、票号卷入,并且通过他们遍布全国的经营网络,吸纳着中国各个角落里的资金,形成了中国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全民炒股运动。   春天到来的时候,上海,这座城市仿佛服下了大补春药,充满了亢奋。   这剂春药,就是橡胶股票。   尤其是兰格志公司的股票,在上海的股市画出了一道雄起的陡峭阳线,高耸入云,全球瞩目,引领大盘齐齐飙升。兰格志股票面值仅值100荷兰盾,折合白银六十两,但却迅速被拉抬过了不可思议的1000两大关:   3月2日:1080两;   3月18日:1300两;   3月21日:1600两;   3月29日:1675两……   疯了,整个上海都疯了!   橡胶股票受到热捧,受当然是有原因的。账很好算:每一磅橡胶的开采成本为1·6先令,而市场价却在12先令,差额高达7·5倍,不追捧橡胶股票,还能追捧什么呢?   上海一百多家钱庄,争先恐后的投入到这场股票风潮之中,包括花旗银行在内的各大外资银行,同时宣布可以接受兰格志公司股票进行抵押贷款,同时,贷款的门道大大降低。   不光是中国人、无数的外国人,手里挥动着支票本,发疯一般的寻找着兰格志公司的股票,只要任何人手里有,肯卖,他们就会当场在支票上签字!   中国最大的钱庄之一、有着17家分行的源丰润,是上海滩最牛气的钱庄,老板严义彬不仅是个红顶商人,而且红得透顶。   他的钱庄吸纳了大量政府资金的存款,不仅包括海关关税收入及定期支付给列强的战争赔款,甚至连由政府担保、从外资银行借到的款项,也有很大一部分先存在它的户头上。   在严义彬的指示下,源丰润所有的银子都流向了股市,追捧兰格志橡胶股!   大老板陈逸卿拥有的正元、谦余、兆康三家大钱庄,依靠在四川的川汉铁路公司、以及洋人银行撑腰,不仅把川汉铁路公司存放在自己这里的公私存款全部投放到股市,并且大举向外资银行借贷……   但就在中国人、外国人都为股市疯狂,各大银行纷纷大幅度放低贷款门槛,大肆贷款的同时,有一家银行却逆水行舟,不仅紧缩贷款额度,而且贷款审查严厉,有可能用于股市的贷款一律不贷:   招商银行!   招商银行总经理盛天行有苦说不出,不是自己愿意,而是那个当初承诺绝不干涉银行事物的萧天,以严厉的方式命令招商银行这么做,并且威胁,一旦招商银行不按自己的要求来,一切后果由盛家承担!   眼看着大好的赚钱机会白白放弃,每天面对股东的质疑,每天看到雪花一般飞到自己手上,外地股东们质问自己为何如此做的电报,盛天行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   萧天疯了,萧天一定疯了!这是盛天行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4月中旬,兰格志股票再创新高,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则消息开始悄悄的在上海各大钱庄,各大外资银行之中流传:   一个来自香港的大富商,因为资金出现严重短缺,准备抛售手上拥有的五万股兰格志橡胶股票!为了急于套现,每股一千五百六十两!   传言很快得到证实,上海证券交易所已经开始有人开始抛售兰格志橡胶股。仅仅在4月11日这天,就整整抛售了两千股。   而这,兰格志橡胶股的股价为1820两!   疯了,上海金融界再度疯了!发狂一般的到处寻找着这位大富商!   中国钱庄的掌柜们抛弃过去成见,紧急商讨联合购买。   外资银行的高管们紧急召开会议,决定趁着这个机会,以低价买入,狠狠地赚上一笔。   很快,这个神秘的大富商行踪被挖了出来,就住在六国饭店!   顷刻,六国饭店成了除上海证券交易所外,人流量最大的地方!   在三楼的那间豪华包间外,队伍一直从三楼排到了一楼,中国人、外国人,拥挤在了一起,无比焦急的等待着这位大富商的接见!   一千五百六十两!千真万确!就是这个价格出售兰格志橡胶股!   而在客房之内,是上海钱庄联合会,以及外资银行秘密委托的代表正在和那位满嘴白胡子的香港大富商进行着紧急商谈。   这些钱庄的、银行代表,似乎摸准了对方急需用钱的心理,不断压价,尽管他们的心里更加着急,生怕对方会忽然反悔不卖。   但生意就是这样,越是着急,面上越要保持冷静!   他们劝说香港富商的理由非常简单,兰格志橡胶股到了二千的价位,很有可能就是最高点了,那么股票价格将会跌落。   不如趁着现在,尽快变卖套现……   一直到了下午3点,谈判完成:   香港富商同意以一千四百六十两的价格,全部转让手里股票,比之前的价格整整低了一百两!   这是一个傻子,或者是一个等钱用等疯了的人!所有人心里都这么想道。   当这个消息传出之后,那些正在外面等候着的人,顷刻间就陷入了巨大的失望之中……眼看着到手的银子就这么飞了……   次日,双方交割完毕,而此时的兰格志橡胶股再创新高,达到了一千九百两!   看着客商失望而落寞的眼神,所有手里拿到股票的人都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   “协统,我们这次……”被紧急从河南召来上海的俞飞撕下胡子,声音都有一些颤抖:   “这次,我们,我们赚了近七千万两……”   萧天却并不显得如何惊奇:“实际到手的呢?”   “扣除各钱庄、银行分期付款部分,实际到手的为六千二百万两!天那,天那,协统,六千二百万两那,已经全部按照我们的要求打入了招商银行!”   “钱庄那的欠款要不回来了,银行那嘛……”萧天一笑:“那些外资银行,私自动用大量资金炒卖股票,那些经理们的位置都难保了。将来慢慢讨吧,能讨回多少算多少。”   俞飞还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六千多万那!协统,我看股价还在一个劲的往上涨,咱们……”   “绝对不能再往股市里投一两银子了,就快要甭盘了!”萧天面色变得冷峻起来:   “这一次甭盘,将是一次最可怕的事情。不知要有多少人为此跳楼。”   “要不,咱们告诉他们尽早从股市脱身?”   俞飞话才说出来,很快觉得幼稚,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真要这么说了,只怕会被股民骂死。   这个时候盛天行冲了进来,满脸惊讶:   “抚台,六,六千万两那!你,六千万那!我是不是在那做梦!”   萧天笑着说道:“扣掉我问你借的银子和利息吧,六个月不到,我都连本带利还你了,银子存你这儿,我走的时候,给我带一千万走!” 第156章 翻云覆雨,掌控上海!!   股灾,真的来了!   资本市场永远是强者的游戏。就在所有人都在热议着上海股市何时达到下一个高峰时,面对全球的橡胶泡沫,作为最大消费国的美国,突然宣布了紧缩政策。   疾奔的牛突然变身成了熊,国际橡胶价格大跳水。伦敦橡胶交易市场上一片熊嚎,又造成以橡胶板块为主、绑定伦敦市场的上海股市全面崩溃。   大清国的股民们刚刚见识了全球一体化的巨大好处,又开始吞下其巨大的苦果。   先得消息的外资银行立即收紧资金,加大力度从各大本土钱庄中收回了贷款,造成了银根进一步收紧。7月22日,违规入市、大肆炒作橡胶股票并被深度套牢的正元、谦余、兆康三家钱庄先后倒闭,上海市面立即大为恐慌。   同样违规入市的外资银行同样傻了,他们一样深陷股市!   为了尽快回笼资金,准备收回拆借给中国钱庄的所有资金,这等于是火上浇油。随后,森源、元丰、会大、协大、晋大等钱庄相继倒闭。   倒闭了的正元、谦余、兆康三家钱庄,有一个共同的老板:陈逸卿。   在陈逸卿的资金链条中,有一家远比花旗等外资银行更为强有力的后台,这就是川汉铁路公司。   这家满清朝廷织机控制的企业,虽然在两年前改制成了商办,但从管理层任命到企业的各项管理,都和国有企业没有任何差别。施典章,一位曾担任过广州市知府的前官员,作为被满清朝廷任命的川路公司总收支,已经在上海坐镇五年,负责盘活手头的350万两巨款,进行资本运营。   施典章是陈逸卿的最大靠山。在陈逸卿掌控的正元、兆康和谦余三家钱庄中,施典章在正元的存款高达50万两,在兆康38万两,在谦余达到26万两,三家合计为114万两。而按照川路公司内部风险防范的要求,公款在上海钱庄存放,每一钱庄的存款上限不得超过15万两。   此外,施典章还将另外一笔95万两的巨款,也存入了陈逸卿担任买办的外资银行利华银行。   施典章交给陈逸卿进行资本经营的公款,达到了200多万两之巨,占到陈系钱庄发行庄票总额的三分之一,在当时一片看多的风潮中,这不仅是陈逸卿最主要的准备金,也是他敢放手一搏的定心丸。   可惜,美梦的尽头是一场梦魇。   但是,大清国的灾难还没有完!   在正元钱庄停业的当日,上海衙门就将相关钱庄的有关人员及账本等控制羁押。上海道台蔡乃煌与商会人士紧急磋商,决心政府救市。   7月18日,蔡乃煌携商会会长周金箴乘坐专车前往南京,向上司两江总督张人骏汇报请示,返途中又到苏州向另一上司江苏巡抚程德全请示。当时钱庄的信用已经崩溃,从外资银行再借款的话,必须由政府出面进行担保。   张人骏立即电奏朝廷,北京随即批示,同意由政府出面担保钱庄从外资银行借款,以维持市面。北京外务部将此救市决定照会各国驻华公使。   但是,可怕的事情出现了!汇丰、麦加利、德华、道胜、正金、东方汇理、花旗、荷兰、华比等九家外资银行,一致答复满清朝廷:   没有银子可借!   它们同样在股灾中无法自拔,甚至它们自己还想要到哪去找银子!   就在满清政府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救星出现了:   招商银行!   招商银行在萧天的示意下,向上海借出了总数为350万两的款项,钱庄则将相应数额的债票押给银行,由上海道台在债票上盖章背书,作为政府担保,钱庄还款后债票交道台注销。   这么大笔的紧急借款,招商银行并未趁机收取高息,年息只有4厘,大大低于市场行情,等于是金融援助。但为了防止“大清特色”的人亡政息,合同中特别约定了本项借款“由现任道台及后任道台完全担保”。   在出面担保借款之外,满清政府亡羊补牢,抓捕各犯案金融机构的责任人。8月17日,正元钱庄的股东陈逸卿被捕,但在美方压力下,只能关押在“会审公廨”,美、英等国领事出面,以陈为外商公司重要雇员,尚有许多未了事宜,不仅拒绝将陈引渡给中国方面,而且拒绝了中方提出在“会审公廨”共同提审的要求。   陈逸卿被捕后,虽然得到了美国人的庇护,被关押在更为“文明”的会审公廨,但在巨大的精神压力下,他自杀身亡。   10月8日,一个更大的打击冲击了满清政府。   中国最大的钱庄之一、有着17家分行的源丰润,此前似乎并未受到橡胶股票风潮的影响,突然倒闭,共亏欠公私款项高达2000万两。   上海数十家工厂立即停工,30多万产业工人顿时失业,形势陡然变得十分严峻,报警和请示的电报雪片般地发往南京的两江总督衙门和北京的军机处。   而就在此时,一家名为“天阳实业公司”的企业,突然宣布愿意接管全部倒闭公司,安顿全部失业工人!   这是在大海里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上海方面立即宣布,愿意和天阳实业公司展开谈判,以最低廉的价格,将倒闭的工厂全部卖给天阳实业公司!   但是天阳实业公司似乎并不满意这样的价格,在上海方面提出的价格上,继续大力压价!   满清方面,上海衙门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必须要答应对方提出的任何条件,因为现在他需要大量的银子应急!   满清政府的庚子赔款,存放在源丰润中,而源丰润却已外强中干。   严义彬的另一钱庄德源,在股灾中亏损严重,源丰润的资金被大量抽去挽救德源,源丰润其实已经被蛀空。9月27日,是清政府向西方列强支付当期“庚子赔款”190万两的最后日期。   但在还剩九天的时候,上海道台蔡乃煌突然致电度支部,说赔款专用的200万两白银都存在各钱庄,无法提取,请求由大清银行紧急拨银200万两垫付。   度支部认为,这是拿稳定市场作为借口,骨子里是地方官们“罔利营私”,立即对蔡乃煌进行弹劾,并警告说“倘此次无银应对,外人必有枝节,贻误不堪设想”。   一看可能惹出外交麻烦,满清朝廷被震怒了,立即下令将蔡乃煌革职,并命令两江总督、江苏巡抚等会同蔡乃煌,必须在两个月内将所有经手款项缴清。   而天阳实业公司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等银子快等疯了的上海方面,被迫答应了天阳公司的前部要求,将倒闭的工厂全部贱价卖给了天阳公司。而且在税收方面也给予了最大让步!   工厂保住了,工人们的饭碗保住了。   而站在“天阳实业公司”后面的河南巡抚萧天,也用不可思议的低价,获得了设备齐全,拥有大量熟练工人的几十家工厂。   自己的势力,已经从河南开始蔓延到了上海。   在上海这么完全属于自己的工厂,将为自己每年带来巨大的利润!   而在自己的身后,是那三十万重新复工的工人们的支持!这将是一股巨大的力量!   被抽干了最后一滴血的源丰润,终于支持不住,轰然而倒。源丰润的倒闭,连锁反应遍及大江南北、长城内外,其巨大影响远远超过橡胶股票,实际上从金融和经济层面上,掏空了大清国的最后一丝元气。   熊市掀翻上海股市后,川路公司半数资本金350万两几乎损失殆尽。而这家铁路公司最大的特点是,资金几乎都是取自强行摊派到农民头上的“租股”。   七千万四川人被震惊了、被激怒了,多方上书,要求朝廷彻查。一场惊天的腐败大案掀开帷幕的同时,一颗足以动地的定时炸弹也埋了下去。   如何处理这笔巨额亏损,成为悬在满清统治者们面前的巨大难题,并且将成为摧毁大清国的导火线。   满清的土崩瓦解,根源之一就是这股灾。   在出场几乎遍及全国、乃至全球的股灾面前,胜利者只有一个人:   萧天,以及他的招商银行!   六千多万的收入,次后收购的大量工厂,为萧天构筑起了最坚实的经济基础!从现在开始,萧天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不再为军费发愁!   而招商银行在这次灾难中,毫发未损,成为了银行界的一个传奇。   当初耻笑他们的同行,愤怒不解的股东,全部转换了态度,盛赞盛天行不愧是盛家公子,是个真正的商界奇才!   但盛天行知道,自己这个“奇才”,却完全靠的是萧天的命令!   如果没有萧天强行下令,自己和招商银行也一定会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但现在这一切都被成功避免了。   真正的商界奇才,应该是萧天!   还有一个人,才完全被萧天震惊,这人就是抓获了想要逃跑的麦边,受到上海方面嘉奖的杜月生。   杜月生不知道萧天是用什么办法,在上海翻云覆雨的,把整个上海的钱庄、银行都玩弄在股掌之中。   但杜月生却清楚一件事,自己必须牢牢跟着这个叫萧天的人,只要跟定萧天,自己迟早都有一天一定有天会飞黄腾达的! 第157章 有钱了   满清的经济因为上海股市的甭盘,被抽空了最后一丝元气。   在这场大股灾中,赚得盆满钵满的只有一个人:萧天!   购买下了那么破产的工厂之后,让盛天行帮着自己找了大量真正的经营人才管理这些工厂,而自己又让盛天行找了家叫“丽如洋行”的。   与丽如洋行那个叫史密斯的美国人交谈了一会,发现这人还不算是个大奸商,因此把自己在上海的一些事情交给史密斯代理。   先是在美租界购买了一幢洋房当做自己在上海的代办处。这幢洋房三层高,前主人是个做贸易生意的美国人,本来生意做的好好的,结果股市畸形爬高,动了心,最后股市甭盘,用一颗子弹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留下孤儿寡母的,想回美国又没有盘缠,只能把这幢洋房卖了。   史密斯趁着这个机会拼命压价,要换成之前,这洋房抢手得很,可股市一甭盘,谁手里都没钱,结果只能听凭史密斯压价。   洋房买了下来,萧天见史密斯办事干练,又让他帮自己订购二十辆福特T型轿车,并且特别说明底盘要按照自己的意思做出改动。购买好后,十辆留在上海,另有用处,十辆直接送到河南。   萧天有了银子,已经准备甩开膀子大干一番了。他要把中国的汽车工业弄起来,要让中国第一辆自行生产的汽车提前十多年问世!   史密斯忙前忙后,兴致勃勃,尽管他不知道这个叫“方天”的中国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可这白花花的银子自己是赚到了。   此时在经历股灾之后,经济元气大伤,外资银行纷纷在这场股灾中泥足深陷,不能自拔,而毫发未损的招商银行则趁势于经济逆境中崛起。   在股灾前,招商银行银根紧缩,贷款门槛高不可攀;股灾爆发之后,招商银行却一下大大降低了贷款门槛,对于那些急需资金挽救工厂的企业,以极低的利息,大量发放贷款,以帮助其度过危机。   这一来,原本淹没在外资银行包围之中,默默无闻的招商银行盛名鹊起。一是在股灾中,招商银行眼光之犀利让人钦佩,二是在股灾爆发后,招商银行所表现出来的那份气度让人敬佩!   眼下,就连大清国也欠了招商银行的银子,那可是正经的上海道台、两江总督联名担保欠下的350万两巨款!   现在,萧天已经拿捏住了满清政府的命脉。满清已经没有可能再恢复元气了。   萧天也兑现了自己的诺言,一张十万两银子的银行本票放到了杜月生面前。   其实萧天有这十万两银子,可以找任何人帮自己办事,但萧天偏偏就看中了现在还没有什么名气的杜月生。   杜月生这人会做人,将来早晚都是上海滩的大亨,既然这样,不如趁其现在还没有出名前就收拢他,让其感激自己,为自己卖命办事!   在上海,萧天需要三股势力支持自己,一股是洋人方面的,一股是经济方面的,还有一股,就是像杜月生、黄金荣这样的势力!   “抚台,月生想求抚台件事。”喝了会茶,杜月生忽然说道忽然说道:“月生总觉得名字不好,一直想改个名字,今日既然抚台大人在此,还请抚台大人赐名。”   萧天知道这是杜月生借着这个名字在和自己套近乎,拉关系,这样也好,自己也正想拉拢此人在上海帮助自己。   “西方之乐为镛,东方之乐为笙。”萧天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汗颜,这名字原本可不是自己帮杜月生改的:   “我看不如改名为镛,号月笙。”   “杜月笙,杜月笙。”杜月生念了两遍这个名字:“多谢抚台大人,今后,月笙就叫杜月笙了。”   萧天把银票推到杜月笙面前:“月笙,这点银子是我答应你的,你收好,至于要派些什么用场,我就不管了。再在上海呆几天,我就会回河南。月笙,上海十里洋场,花花世界,遍地都是黄金,这些银子或许能帮你成事。若是还有什么需要,尽管派人到河南来找我,能帮到的,我总会尽力帮忙。”   杜月笙大是感激,自己一个无名小子,竟然得到抚台大人如此垂青,将来若有朝一日真的能够出人头地,决然不敢忘了抚台大人恩典:   “抚台大人这么看重月笙,月笙无以为报。它日若真能做出一些事情,月笙必然为抚台修建长生祠,以子弟之礼孝顺抚台。”   “没有那个必要,没有那个必要。”萧天哈哈笑了两声:“你我年岁相差不多,还是做朋友的好。”   杜月笙心里一动,可随即又把一个涌起来的念头压了回去。   原本杜月笙想和抚台大人拜了把子,可一想自己和萧天身份相差实在太大,这个想法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   送走杜月笙,活动了下筋骨,俞飞走了进来:   “三哥,德国人那联系好了,是德商礼和洋行,三百枝枝毛瑟自来得手枪的订单已经下了,连同五百发子弹和全套配件,每把足银五十五两。德国人那高兴着呢,这枪可卖不出去,当手枪尺寸太大而做为步枪又威力太小了,再加上价格偏高,毛瑟公司可从来没有接到过这么大的单子。”   萧天笑了一下。毛瑟自来得手枪,在中国一直是一个比较正式的称呼,而它还有许多别名。比如驳壳枪、盒子炮、快慢机……   这枪自从问世以来,一直乏人问津,但自从西方国家控制对中国军火出口之后,做为手枪的驳壳枪不在此列,因此中国迅速成了驳壳枪的主要输入国。   不过萧天大批购买驳壳枪,可不光仅仅是这个原因。   驳壳枪威力大,可连发,但容易跳口,易受伤。   但驳壳枪传到中国之后,中国人却迅速弥补了这个缺陷。使用驳壳枪的时候,翻转手腕,横着打,就能解决跳口问题,并且利用可以连发优势,一扫一大片。   加上其它射速快、精度好,威力大,短小轻便,特别适合作为卫队和突击队的装备。全世界使用冲锋手枪的国家,没有一个能比过中国的。   可就是价格高了点,三百枝枪,每把五十五两白银,一下就十六万五千两银子没有了。   不过安阳兵工厂已经投产,等到驳壳枪运来,仿制工作很快可以进行。   卫队人手一把驳壳枪,那是何等威风的场面?中国大量使用驳壳枪的历史,也将从自己这里开始!   俞飞接着说道:“还有,咱们通过礼和洋行,大量聘请德国技师的事情也谈妥了。不过礼和洋行说这事有些难办,德国人爱自己的国家,轻易不肯离开,他们只能尽力试试。不过从英国、美国、法国为咱们聘请技师这倒可以做到。后来按照三哥的意思,我说招到一个,咱们就付给礼和洋行五十两银子的买办费,德国人这才高兴起来……”   萧天点了点头:“这事也难办,也不难办。德国人和大帅关系不错,我已经给大帅拍去电报了,让他直接出面,和毛瑟公司谈判,双方展开合作。咱们两面一起来。”   俞飞“恩”了一声,这个时候盛天行和其夫人,陪着小玉一起走了进来。这一进来,可把萧天和俞飞看傻了眼。   小玉穿着一身新做的旗袍,头发也弄过了,往那一站,楚楚动人,仪态万千。果然佛要金装,人要衣装。   俞飞瞪大眼睛,啧啧称叹:“三嫂,你这还是我三嫂吗?啧啧,我怎么瞅着和仙女似的?”   小玉满脸羞红,低着头小声说道:“盛先生非要让盛夫人陪着我去裁剪衣服,我……”   “好,好。”萧天这才回过味来,可从来没有发现小玉打扮起来居然如此漂亮:“好,就这么穿,盛公子,麻烦你,把那个裁缝师傅给我请到安阳去,咱们开双倍,不,三倍的工钱。还有做头发的师傅,也都请去了!”   盛天行笑了起来:“眼下抚台大人财大气粗,果然和以前大不一样。”   俞飞撇了撇嘴:“可不,以前三哥抠门的就和土财主似的,这也不让,那也不让。就差没有克扣弟兄们的薪饷了。可这一趟上海一转,得,又买工厂,又买手枪,可不就从土财主变成暴发户了?”   几个人哈哈大笑起来,盛夫人拉着小玉进内室去试别的衣服,盛天行坐了下来:   “怎么,这就准备走了?”   “是啊,这两天就走,在上海呆了快大半年了,该办的事情都办妥当了。”萧天点了点头:   “盛公子,上海这边的一档子事就交给你了,等我回了安阳,我再调徐海前来帮你一起打点,他的棉纺厂,我看也可以搬到上海了。”   盛天行忽然竖了下大拇指:“以前抚台老说自己对做生意是外行,可来上海才多少时候?就把上海弄得翻天覆地,招商银行若不是抚台,只怕眼下也会落得和那些钱庄银行一般下场,我看抚台才是生意场上的第一奇才!”   萧天一笑,也没有说什么。   自己是当真不会做生意,若不是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历史,只怕看到股市如此疯狂,自己也会忍不住投进银子去。 第158章 蒋志清回来了   从上海回到河南,安阳那里早就已经闹腾得不可开交了,甚至连袁世凯都亲自去迎接了萧天。   这个萧天,再度让袁世凯刮目相看,借给萧天的房契不但完好无损的回来了,而且萧天不但答应的一百万两利息一分未少,反而还多给了五十万两。   萧天用“方天”这个名字,把上海闹的天翻地覆,可安阳这群兄弟,人人都知道这个“方天”就是他们的协统大人!   几千万两银子在手,这小北洋将领的腰杆一下硬了起来。等萧天告诉他们,自己这次不但购买了一批军火,同时还购买了一架法国沙麦式飞机,估计明年开春就能运到的时候,这些北洋将领一下变得和女人一样唧唧喳喳起来。   这飞机以前倒是停过,和气球不一样,听说有翅膀,呼的一下就能飞上天去了。可谁想到眼下居然真的很快能亲眼看见了。   “大帅,那批银子……”趁着弟兄们议论纷纷的时候,萧天低声说道。   “你赚到的银子,你留着,我这平空得了一百五十万两,这买卖以后还可以做。”袁世凯笑着拍了下萧天:   “你很好,有勇有谋,居然还会做生意。啧啧,当初我费了多大力气,才弄到北洋军费,你倒好,去了趟上海,几千万的银子到手。你是赚到疯了,可朝廷真顶不住了。菊人给我拍来电报,说载沣知道了这件事后,雷霆大怒,恨不得立刻就去上海,当面砍了那些官员脑袋。这大清那,国库里可真的是彻底空了。”   “大帅,下一步我想埋头把咱们的这一摊子事情做好。”萧天说道:“回来的路上,我听说朝廷统一成立了一个议会性质的资政院,作为国会的基础。在这个资政院的第一次会议上,立宪派人就上书请愿,要求在明年召开国会。不仅立宪派,就连地方督抚也都吵着开国会,十七省督抚联名上奏朝廷,要求组织责任内阁,召开国会……”   “不错,我可料载沣必定弄不起来。”袁世凯点了点头:“载沣断然不会把国会交到别人手里,无非是任命一些皇族人士,摆摆架子而已,可这么一来,必然又要大失人心。”   萧天心里骇然,大帅的猜测,竟然和日后进程一点不差。   送走了大帅,萧天视察了一下工厂,大半年没有回来,一切都进行的井然有序。   中美合作矿业公司、安阳煤矿公司已经进行了第一次分红,萧天又赚进了几十万两银子,虽然不多,可毕竟是第一次分红,将来只会越来越好。   日本三元矿业也早已开张,萧天占了三成股份,不过这并不是主要的,重要的是萧天取得了自己所需要的新式机器以及技术资料。   现在有银子在手里,等到完全掌握了机器使用以及技术运用之后,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的矿业公司很快能够开办。   不过显然美国人不是特别开心,三元公司的开设,在托米看来将抢走自己的一部分生意。   可现在萧天是河南巡抚,不再是当初的安阳知府,河南那么大,难道所有的生意能都被一家公司垄断了?   说到垄断,萧天心里一动,自己倒的确拥有了垄断的一切必备条件……   安阳兵工厂机器调试全部完成,已经投入运营,曼鲁因博士的确尽到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曼鲁因博士,兵工厂将不会如此顺利的运营。   克虏伯公司也履行了合作协议,除了机器,第一批援助技术顾问已经到位。而萧天,也用自己的方式回报了克虏伯公司。   一张订单,放到了克虏伯公司面前。   这是一份总造价包含海运和保险费,达到一百万两白银之巨的采购单。   对于萧天来说,克虏伯意味着精良、稳定、和完全的代名词,拥有强大的火炮力量,将成为未来战争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   而袁世凯此前在接到萧天的电报之后,也已经与多次合作过的毛瑟公司取得联系,要求与毛瑟公司尽快展开一系列新的合作。   这次的合作,不仅仅是问毛瑟公司购买多少武器,而是在技术上的直接合作。   萧天回到安阳,还有一件事也引起了安阳当地民众轰动,这就是萧天从上海带回来的裁缝师和美容师傅。   新式的服装,新式的发型,抚台大人的妻子小玉当了一回最好的模特。就连小玉最要好的朋友伍芸,也第一次发现打扮起来的好友,居然是如此的美丽动人。   短短几天,安阳就陷入到了一股风潮之中,那些有钱人家的太太、小姐,都学着小玉的样子鼓捣着自己,上海来的那些师傅忙的几乎就没有歇息的时候。   河南,随着萧天的归天,开始进入一个全速发展阶段。   满清政府或许已经隐隐感觉到了,在离京城并不是特别遥远的地方河南,一只尽管已经下野,但却拥有强大力量的猛狮,和一只桀骜不驯的狼,正在那密切关注着一切的进行……   而在1910年行将过去的时候,一个人从日本学成归来:   蒋志清!   在日本振武学校毕业之后,蒋志清原本应当去日本陆军第十三师团第十九联队担任士官候补生,但是蒋志清却选择了归国。   没有能够亲身加入到安阳之战,是蒋志清最引以为憾的事情,现在,他不会再将这个遗憾继续下去了!   “毅帅,蒋志清学成归来!”   “回来的早了!”看着这个必将名动中国,名动世界,眼前却显得有些腼腆的青年,萧天微笑着说道。   “是的,比和毅帅的约定的时间早了一年归来!但志清以为,与其在日本充当一个士官候补生,不如尽快归来积累经验!”   蒋志清的回答响亮,大声。   “坐!”萧天先坐了下来,发现蒋志清坐下来的时候,仅以半个屁股耷着椅子,上身挺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整个人纹丝不动。   自己应该怎么用这个人?自己用得了这个人吗?萧天的脑海里在那急速运动着。   这个人如果用好了,将成为自己最可信赖的左膀右臂,可是一旦用错,后果也会非常严重……   “志清,在日本人有没有什么人来找过你?”萧天沉默了会问道。   “有,毅帅!”蒋志清没有任何隐瞒:“革命党同盟会的人曾和志清有过接触,但被志清拒绝了!志清曾经和毅帅有约在先,一旦学成,必然回国投效毅帅!”   萧天不知道蒋志清是从哪听到“毅帅”这两个字的,但正式称呼自己为毅帅,在自己的部下中蒋志清却还是第一个。   蒋志清迟疑了下:“毅帅,在回国的路上,志清于船上想了很久,志清这两个字,原意其志清远,但在这个时代,光是志向清远,已不足以拯救国家,因此志清想要改名,请毅帅……”   萧天心里“咯噔”一下,又是一个让自己改名的?可蒋志清要改名,难道还用自己费脑子吗:   “真要改名,就叫中正吧,取字介石……”   “中正?介石?”蒋志清嘴里慢慢品位了下这个名字:“毅帅,志清知道了。此出自《周易》,豫卦六二,介于石,不终日,贞吉。《象》曰:‘不终日贞吉’,以中正也。谢谢毅帅赐名!”   蒋志清从来好学,诸子百家多有涉猎,萧天一说出来,当即说出出处,要反问萧天,萧天也未必能说了出来。   蒋志清、蒋中正、蒋介石!   就和汪精卫一样,这个叱咤风云的名字,也在自己手里诞生了。   想到汪精卫,萧天心里大动,此刻汪精卫应该已经因此行刺载沣计划泄密,被下到大牢,判处终身监禁。   自己前段时候一直在上海忙碌,倒逐渐把这个人给忘了。   汪精卫和蒋介石是性格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一个性格自卑,做事容易走向极端,一个性格坚韧不拔,善思考。   汪精卫虽然被下入大狱,但性命却没有问题。蒋介石此刻就在自己身边,若是两人一齐成为自己手下,如果能善加使用的话,必能帮自己分担掉许多事情。   “志清……哦,不,介石,此次留学日本,有何感触?”萧天顺口问道。   蒋介石大声说道:   “毅帅,中正的确有许多感悟。中正一直有个美好理想,建立一个大同世界,在这样的世界里各种族和睦相处,只需警察来维持秩序,没有战争,因而也无需军队。   但是,现实却并非如此。现实中,中国国力衰弱,政治混乱。在外国方面,俄国和日本最有可能与中国为敌,若中国还是今日之局面,决然没有经得住俄国人进攻的可能性,实际上无论侵略来自何方,中国都不堪一击,因此要建立一支至少有六十万人的正规陆军来保卫国家。   就中国的面积和庞大的人口而言,这已是相当小的兵力,但这也将花去相当于中国的一半到三分之二的国家收入……”   蒋介石侃侃而谈,足有一个多时辰,萧天仔细听着,等蒋介石说完,萧天微微点头:   “好,介石,我正在成立参谋部,你先去那里帮忙吧!” 第159章 新时代即将到来   1911年5月8日,满清朝廷成立了一个所谓的责任内阁,任命庆王爷奕匡力为内阁总理大臣,那桐、徐世昌为协理大臣,下设外务、民政、度支、学、陆军、海军、法、农工商、邮传、理藩十个部。   十三个阁员之中,满族人竟然占了九个,汉人才四个;九个满人之中,竟然七个是皇族,这就是让世人唾骂的“皇族内阁”!   载沣一心想集权于皇室,不过这手段拙劣低级!“皇族内阁”一出,舆论哗然,举国怨愤!   正当载沣一票人为应付什么国会、立宪而头疼的时候,四川那边又出事了。   满清朝廷于本年宣布“铁路国有政策”,凡以前经政府批准由人民自行筹款修筑铁路的定案,一律取消。   铁路国有政策本身并不错,错就错在朝廷有出尔反尔的嫌疑。此外,那又是一个传闻致命的时代。   此间,有一个可怕的传闻在民间流传着,有消息说那个四国银行团的借款是有回扣给朝廷的。原本朝廷在百姓心中早就没什么威信了,这样的传闻出来后,一般的百姓只会是宁可信其有,而不去考察一番,人民愤怒了!这场怒潮和革命并没有关联,可是演变下去味道却变了。   一场据说是为了捍卫中国路权的运动在四川、湖南、湖北、广东四省蔓延,被称其为“保路运动”。   参与这场保路运动的人,大都是有份出钱修铁路的人,他们更担心的不是什么铁路主权,而是自己投进去的那点股份。   历史就是如此,教科书书上写的那些崇高,背后往往有让人失望的真相!   他们提出:“诛盛宣怀以谢天下”和“路存与存,路亡与亡”的口号。   四省都分别成立“保路同志会”。四省中最激烈的是四川,5月四川保路同志会成立。7月1日,成都各界人民宣布罢课、罢工、罢市、抗捐。市面恐慌,人心惶惑!   面对如此混乱局面,在四川主持大局的总督赵尔丰却是个只知一味强硬的莽夫,7月15号,赵尔丰设计诱捕了保路同志会代表蒲殿俊等一帮人。赵尔丰竟想将这些人悉数砍掉。   市面上的老百姓听说保路代表被抓了,群情激奋,都跑到总督衙门请愿,要求释放被捕代表。   清军统领田征葵也是个莽夫,和赵尔丰一样的莽夫,认为屠刀能够解决一切问题,他下令总督府卫队开枪,请愿民众在督院内被击毙六人。   四川人天性倔强,这些老百姓还不肯散去,直至知道被捕代表并未处决,这才逐渐散去。   因为请愿民众被屠杀,使保路运动由和平请愿转变为武装起义。   原来的保路运动,是君主立宪派所指导和策划的,其组成分子以咨议局、民办铁路公司和地方士绅为主。这原本是可以通过和平手段化解的一场危机,但是由于摊上了一个莽夫总督赵尔丰,此人的屠刀竟将小事化大,酿成巨祸!   由于赵总督的屠杀,保路运动很快便脱离了和平请愿而转向武装造反。四川各县民众都纷纷集合进攻省城,战斗不断在进行中,革命党人也乘机参与进来,四川已然大乱!   四川乱,天下乱!   四川武装起义越演越烈的时候,呼吁袁世凯出山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此前,办外交的唐绍仪因为外交失败,就天天在军机大臣们的面前游说重新启用袁世凯,以应对困境。本年4月,日本和沙俄又在东北动起了心思,东三省危急。谁能捍卫东北?   朝中不少人都想到了袁世凯。以奕匡力为首的满汉大员十余人,在一次上朝中竟然同声请求摄政王起用袁世凯,力保袁世凯出任东三省总督,只有袁世凯出山才能挽救危局!   朝廷在这个时候又弄了个成为笑谈的“皇族内阁”,丢人丢大了,内阁协理大臣那桐在奏请辞职的同时,高调地对外界说袁世凯之才胜他十倍,如果朝廷能够起用,定能渡过危机。   另一位协理大臣徐世昌,因为和袁世凯的关系太特殊,自然不好直接说应该起用袁世凯吧。不过,徐世昌对摄政王的建议是要破除常格擢用扶危安邦的人才,这话没明说,其实还是在力荐袁世凯。   就连载沣的亲弟弟,海军大臣载洵此时也觉得应该起用袁世凯了。不过,这些舆论对于一心想集权于皇室的载沣而言都没有任何作用,他是丝毫没有让袁世凯复出的打算。   不止是当朝的重臣们觉得必须让袁世凯复出,才能解决危机;就连不少在野人士也认为袁世凯是当时能够拯救天下的唯一能人。   此时,袁世凯的老师,东南立宪派领袖、实业大亨张謇从湖北乘车进京,中途特地去了洹上村探望了昔日的那位不懂事的学生袁世凯。   张謇这次来可不是叙旧、扯淡的,他是来向袁世凯传达东南士绅期望他能够重出江湖,能够推进中国的宪政进步的呼声。袁世凯对张老师说道:   “有朝一日,若蒙皇上天恩,让世凯再度出山,学生必定一切遵从民意而行,也就是遵从老师您的意旨行事。世凯在此请求您,能够将学生的诚意传达给锐意宪政的人士,让他们知道世凯对宪政的真诚拥护。”   立宪派人也在呼唤着袁世凯重出江湖,袁世凯人气高涨!   不甘退隐的袁世凯在等待着机会!袁世凯是属于乱世的!   在朝野内外呼唤袁世凯出山的响声闹成一片的时候,驻扎于河南的暂编陆军混成第十一协也开始行动起来了!   士兵们开始分发实弹,秘密监控河南,严密监视安徽、湖北方向。   9月20日,河南巡抚、暂编陆军第十一混成协协统萧天下达命令,振兴社全体出动,配合以一个步队营的强大力量,把满清安插在河南的全部探子“请”回来作客!   这一来,河南与京城方面消息断绝。   9月28日,十一混成协主力开始向湖北方向秘密运动。   9月29日,袁世凯在萧天的陪伴下,看了新近运到河南的美国福特公司出产的轿车,以及萧天所订购的克虏伯大炮。   萧天当场送了大帅一部福特轿车,袁世凯就坐着这部轿车回到了洹上村。在临行前,袁世凯问道:   “乱了?”   萧天冷冷一笑:“大帅,乱了,京城里乱了,四川乱了,整个国家很快就要乱了。大帅出山的时候,就快要到了!”   “载沣未必肯听诸人之言。”   “除大帅外,谁能镇压目前局势?载沣离不了大帅!”萧天说着眼里杀机一抹而过:“若载沣一意不用大帅,萧天愿亲提一旅之师,卫护大帅武力入京!十一协兵强马壮,萧天愿为大帅马前一卒!”   “这是造反言论,以后切不可说。”袁世凯一笑:“存毅,下月十一,是我生日,带着小玉一起来罢。对了,那些朝廷派到河南来的人,听说全都被你请去了,要好好招待他们。”   “是,大帅!”   送走大帅,蒋杰过来说道:“协统,三百枝毛瑟自来得手枪已经运到,按照协统意思,一部分分配给了各级军官,一部分给了振兴社,剩下的全部分发到了卫队手中。”   萧天点了点头:“让卫队准备好,朝廷随时都会启用大帅,到时候我有可能亲自带着卫队保护大帅入京!”   “协统,朝廷真不成了?”   “不成了,这个朝廷早该亡了,不过是亡在革命党手里,还是亡在其他人手里的问题。”萧天面色冷峻,毫无表情:   “大帅将来的敌人,将不会是现在的这个朝廷,而是革命党!咱们要做的,就是借着革命党的手,扶大帅归京!”   蒋杰有些疑惑:   “那个孙文手里并没有什么力量,即便真的起事,只要大帅一声令下,咱们一个十一协,要不了几天就能灭了他们,借助他们的手……”   “有些事情,往往出于偶然。”萧天冷静地说道:   “看起来不可能成事,但一点小事,却足以震动整个天下。孙文失败了一百次,可只要成功一次,这天下就要变了。可满人管不好中国,革命党更加管不好中国。只有咱们大帅,才有可能让这个国家强大起来!”   有些事情萧天非常清楚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发生,会在什么时候发生,但萧天不愿意说,不愿意制止。   满清朝廷,必须推翻,这个腐朽无能的朝廷,早就应该结束它的生命了。而可以借助的外来力量,就是革命党!   很快就会爆发的“武昌起义”,根本没有任何准备,说的好听一些是起义,说的不好听了就是一场兵变。   没有计划,没有准备,和孙文、黄兴其实一点关系也都没有。不过是后世者,在那大加粉墨而已。   但就是这么一次没有计划,没有准备的兵变,却奏响了满清朝廷的葬钟,历史上的事情,谁又能够说的清楚?   这个时候的萧天,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一天的到来。   自己是这场历史洪流中的一份子,自己在自觉间,不自觉间,推动着这场历史洪流。   萧天清楚地看到:新的时代到来了!   1911年10月,历史在这一刻翻开了新的篇章! 第160章 武昌起义   农历辛亥年八月二十,西历1911年10月11日。   这一天是袁世凯的五十三岁寿诞,袁世凯于洹上村的园子中大摆宴席,款待各方宾客。河南士绅官员纷纷应邀参加,萧天亦携带夫人小玉、副协统蒋杰,参谋处参谋蒋介石等人赴宴。   而此刻,十一协其余各高级将领,已经到达指定位置,随时等候命令。   没有人知道协统为什么会下达这样命令,只要萧天自己最清楚!   被特意从京城请来的戏班子,在台上热闹的唱着,宾客们祝贺大帅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声音此起彼伏。   袁世凯不断的团团作揖,笑容满面,心里却大生感慨。   自己被罢官的时候,门庭冷落,宾客全无,可眼看着自己就要复官了,这门前车马却连个放的地方都要没了。   人情冷暖,不过如此……   “大帅,我已经命令卫队和振兴社的人,在附近严密监视了。”一身戎装的萧天低声说道。   “存毅,今天是我过生日,弄那么大的动静做什么,难道还怕有人来行刺我?”袁世凯打了一个哈哈说道。   “大帅,小心一些总是好的,眼下非常时期,属下不敢有丝毫疏忽。”   正在那说话时,外面忽然进来一个十一协的参谋,在蒋介石耳边说了一声,蒋介石点了点头,接过一份电报,把电报交给了萧天。   萧天一看,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   “大帅,紧急军情!”   “哦,能有什么紧急军情啊?革命党又闹事了,还是四川那面弹压不了啊?”袁世凯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   萧天大声回道:“大帅,武昌暴乱,湖北新军大部加入叛乱,武昌已经落到叛军之手!”   “什么?”   不光是袁世凯,所有的宾客都停止了喧哗。   “停,停,不要唱了!”袁世凯大声呵斥住了台上戏子,转向萧天:“你再说一遍!”   “湖北新军叛乱,武昌落入叛军之手!”   整个现场一片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安静在了那里。   湖广总督瑞澄,是满洲人,对新军极端不信任,一上任就大肆整肃新军。整肃的结果是军心惶惶,流言遍地,上上下下是离心离德。   当时,武昌城内共有步队三营,工程队一营,旗兵三营,督署教练队一营,巡防营数营,兵力不可谓薄弱,但是人心思汉,清运将终,兵力再强都没有安全感。   1911年10月10日晚上7点,驻武昌的新军工程第八营副班长金兆龙和兵士程定国正在擦枪装弹,工程营后队第二排排长陶启胜忽然跑到金、程二人面前大声叱责说:   “大晚上的,又没有任务,你们擦什么枪,难道想造反吗?”   这个金兆龙和程定国早就加入了共进会,还真是革命党人。于是,金兆龙就一不做二不休,很不屑地说道:“老子就是要造反,你又能怎么样?”   陶启胜大怒:“你敢犯上,这还了得,来人把他们抓了。”于是二人互相扭作一团,此时程定国用枪托在陶启胜的背后往他头上狠狠砸了下去,陶启胜立时头破血流,程定国再向陶启胜射了一枪,可怜这忠于职守的陶排长就这样莫名其妙地丢了性命。   士兵程定国的这一枪就是武昌起义、推翻清朝的第一枪!枪响了,已经按捺不住的革命党士兵就要爆炸了,大家争说“起义了”!   此时,工程营班长、共进会会员熊秉坤立即集合营中革命士兵,准备开始行动。此时,居然还有忠于朝廷的军官敢碍事,起义士兵出手彪悍,统统取了他们性命!   干掉主官的工程第八营的起义士兵们继续行动,他们将营内子弹搬取而空,一哄出营,直奔楚望台军械所。第八营起义的队伍不过才三百来人,硬攻楚望台军械所很是困难,好在军械所早已也有革命党的卧底,所以起义队伍未发一弹就占领了楚望台。   楚望台是得手了,但是这伙变兵群龙无首,革命党人的首脑们都不在现场,谁来指挥?他们于是就在起义队伍中找了个官最大的人,大家推举工程营左队队官吴兆麟为起义的革命总指挥。   辛亥武昌起义就是这样以一场意外兵变的形式开始了!   所谓的武昌起义不过是场没有计划的兵变,能否成功,这些参与的士兵心里也是没有底的!参与起义的新军不过2000余人,其余清军都没有跟着响应,起义武装的实力根本不行的!   如果当时的湖广总督瑞澄和第八镇统制张彪能沉着应付,那么这场武昌起义就很有可能失败。   可惜的是,瑞澄不是张之洞,更不是袁世凯,他只是个胆小怕死的懦夫。   起义爆发之后,就连财物家小也顾不上了,带着一排巡防卫兵跑到文昌门,登上江边的楚豫号兵船。这位怕死的总督逃到兵船上,还觉得不安全,竟然还传谕守文昌门士兵不要说出总督的行踪。   至于那位第八镇统制张彪,武昌兵变的时候,正在文昌门内豪华的公馆里搂着姨太太!刚听说工兵营哗变的消息,张彪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后来听说事情越来越大,这才从姨太太温软的玉体上爬起来,慌忙用电话传谕各营准备弹压。不久,他又得到消息说炮兵部队也加入了叛军,这下更是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经过一夜激战,第二天清晨5点多,起义军已经拿下总督衙门,守卫衙门的士兵大都弃械逃跑。张统制这才知道大势已去,立即收拾细软,打算和姨太太一起逃往汉口租界。   听到武昌兵变消息,宾客们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之后,你一言,我一语,议论不休。袁世凯命令撤去寿筵,商量武昌突发事件。   “造反的士兵不过数营而已,瑞澄、张彪肯定能弹压。”   “叛军不过是些乌合之众,不过就想抢点东西,待到朝廷大军一到,肯定就一哄而散。”   “我以为,革命党的首脑孙文等人都不在武汉,这帮小喽啰肯定成不了大事,必然可以弹压!”   袁世凯听着这些人的话,笑而不答,只是捻着胡须,静静地听着。有人就问袁世凯有何高见。袁世凯也不说话,却把目光投向萧天,微微一笑:“存毅,你有何看法那?”   萧天身子站的笔直:“大帅,诸位,萧天以为,瑞澄、张彪,不过是两个饭桶,哪能有本事平乱?咱们当朝的摄政王,还是个不懂事的年轻人,掌权的庆王爷奕匡力不过是个只知道贪财的老朽,他们哪能应付乱局!叛军占据武昌后,肯定还有拿下汉阳、汉口,其志肯定不在小,绝不是一般的乌合之众!”   这话说出来当真大逆不道了,若是换在平时,砍萧天三次脑袋都不冤枉,可现在谁还去想这些?   萧天又说道:   “萧天以为,朝廷糜烂如此,天下动荡如此,非袁大帅出山不能收拾!”   “萧天,过了,你身为朝廷巡抚,焉能知道朝廷心思?一派胡言!”袁世凯沉着脸训斥了几句,接着又是满面春风:   “今日是士凯过生日,只谈风月,不谈政治,不谈政治!”   话是这么说,可等宾客们在那议论纷纷,悄悄使个眼色,和萧天一起走到外面:   “听说你把十一协主力调到河南、湖北交界处了?”   “是的,大帅,自从革命党的共进社、文学社相继被镇压之后,属下就猜测到,他们素来和湖北新军过往甚密,他们被镇压,必然会使湖北新军人心惶惶,因此属下提早做了准备!”   这话回答得也算是滴水不漏了,袁世凯点了点头:   “如果要十一协平定叛军,收复武昌,需要多少时候?”   萧天成竹在胸:“这要看大帅意思,大帅急,那咱们十日内就能彻底击溃叛军;大帅要是不急,拖上个半年也未必能打的下来。”   “不急,不急。”袁世凯笑了起来:“前面统兵的是谁那?”   “回大帅,革文军、司徒耀,又要原本就是从湖北新军出来的马弼协助。”   袁世凯点了点头:“这没有朝廷命令,原也是不能出兵的,不然和造反也没有多大区别。恩,这次我生日他们也没有参加,给他们送去十坛好酒,当是我请他们的。他们在前线辛苦了,让他们好好乐乐,这进军湖北,我看也不用着急。”   “是,大帅!”萧天应了,随即又说道:   “大帅,前线自然有人指挥,不需大帅操心,可大帅很快会被朝廷启用,萧天已经安排了一支两百人的卫队,随时可以护送大帅入京,卫护大帅!”   袁世凯哈哈笑了几声:   “两百人?去京城做什么?存毅,我就算真的出山,也是去协助朝廷稳定局势的,不是去兵谏的。你呢,就留在十一协指挥,随时等候我的命令。”   说着在那沉默了下:   “我呢,送你和十一协一句话。‘慢慢走,慢慢看’。听说湖北是个好地方那,慢慢走,慢慢看才有味道……”   萧天笑了,慢慢走,慢慢看,朝廷的出的本钱不够,大帅是绝对不会出山的,武昌起义,这对于满清朝廷是致命一击,对大帅来说,重新出山的机会却到了! 第161章 “大盗”、“军阀”   武昌起义的消息传到京城,顿时把那些朝廷里的大臣们吓了个够呛!   11号当天,起义部队攻克汉阳,12号又拿下汉口。武汉三镇,全部变色!   举朝上下手足无措,载沣急忙召见王公大臣研究对策。10月12日,朝廷下诏命陆军大臣荫昌即日督率近畿陆军两镇部队开往湖北镇压起义,湖北境内军队以及赴援各军均归荫昌节制调遣;同时饬令海军提督萨镇冰率海军军舰会同长江水师增援陆军,进剿武昌叛军。   对于那个弃城逃跑的湖广总督瑞澄,朝廷还比较宽容,只给了个革职留任的处罚,希望他能戴罪立功。   荫昌曾经在德国学习过陆军指挥。不过,仅仅上过军校,没有经历过战阵,是个没有实战经验的统帅,这样的人哪里能打得了仗呢?   此外,最要命的是这次派去镇压的部队都是袁世凯以前带出来的北洋军,这些骄兵悍将眼里只有袁世凯,别人谁能指挥得动?   朝廷中要求袁世凯出山的呼声再度高涨起来。朝廷中的实权派,内阁总理大臣奕匡力、协理大臣那桐和徐世昌此时更是想方设法地给载沣施加压力,迫使他重新起用袁世凯。   那桐更是以身家性命向载沣担保,说只要起用袁世凯就能挽大厦于将倾。载沣一听要用袁世凯,气就不打一处来,下旨把那桐严厉地申斥了一通。那桐也不是善茬儿,索性就提出告老还乡。   奕匡力也在这个时候做幺蛾子,来了个称病不上朝。关键时候,这些人给载沣来了个集体罢工!载沣也是个软蛋,好像离开这些人就办不了事似的,还低三下四地把这两位又请回朝堂,商量国事。奕匡力等人依然坚持必须起用袁世凯,还进一步阐述了理由。   奕匡力说话的时候满脸带都是忧虑:   “我老了,担当不了什么大事了。这次大乱,我是没本事帮你摆平了。袁世凯年富力强,还有将才。况且,整个北洋军都是他带出来的,你不用他,还能用谁呢?东交民巷里的人都说咱们应该起用袁世凯了!要不然,我怎么力主用姓袁的呢?”   载沣心里愤愤不平:“用袁世凯?你能保证袁世凯没有贰心?”   奕匡力马上拍着胸脯说道:“这你不用多虑,我用身家性命担保,肯定不会出事的!”   奕匡力嘴中说的东交民巷,就是使馆区。所谓的东交民巷里的人都主张起用袁世凯,说的就是列强公使都建议朝廷起用袁世凯。   无论是内部,还是外部,载沣此时都很难受,用袁世凯,他不愿意,也不放心;不用,他也实在是顶不住了!   在多方压力之下,载沣终于让步了,同意起用袁世凯了!   10月14日,朝廷发布上谕,任命袁世凯为湖广总督,督办剿抚事宜。上谕还令湖北全省军队及各路援军,均归袁世凯节制调遣;荫昌和萨镇冰所率的水陆军队,也可以让袁世凯协同调动。载沣还在上谕中对袁世凯说,要他顾全大局,不要推辞。   洹上村,10月14日。   “大帅,朝廷电报,委任大帅为湖广总督,节制湖北一应军务!”   袁世凯和萧天坐在园子中间,品着才送来的茶叶,悠然自得,剥了一个橘子给萧天,袁世凯好像要睡着的样子:   “存毅,怎么回那?”   萧天拿过橘子,扮下一瓤在嘴里咀嚼了会:“大帅当初离开京师的时候,乃是直隶总督、军机大臣,大帅在洹上村住了快三年了,一个湖广总督,不值。”   “恩,不值。”袁世凯打了一个哈欠:“存毅,你帮我起草份电报回了吧。”   萧天起身,在园子里踱了几步:   “来人,给摄政王发电。臣袁世凯一直在家养病,现得知武昌兵变,国势危急,心急如焚!朝廷让臣出山效力,为社稷扫平乱党。世凯本当鞠躬尽瘁,为朝廷,为皇上分忧。不过,天不遂人愿,臣之足疾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有点恶化,现在生活不能自理,心想为朝廷出力,但确实无法行动!待到微臣的足疾能够痊愈,臣必定为朝廷效死!”   袁世凯听着大笑起来:   “好,好,就按照这么发出去。载沣小儿,当初以足疾为名,强行将我赶出京师,今日想请我,我袁某人的足疾可不是说好就好的。”   说着忽然想起什么:“来人,把我的象棋拿过来,我和存毅好好杀上几把。”   也不等萧天是不是答应:“存毅,坐,这一盘十两银子的赌注,可不许拖欠了那。”   外面乱成一团,这一老一少,一个大帅,一个毅帅,却在这洹上村全神贯注下着象棋,似乎外面发生的事情和他们一点关系也都没有。   这个的武昌,形势也发生重大变化。   10月11日晨,武昌起义宣告胜利,党人士兵马荣奉临时起义总指挥部命令,带兵闯入黎元洪好友刘文吉家,请黎元洪出去“主持革命大计”。   后来盛传黎元洪曾躲到床下隐藏,其实根本一派胡言。黎元洪只是表示拒绝出山,但被革命党人不由分说簇拥到楚望台起义临时总指挥部,又被强迫拥戴为湖北军政府大都督。   黎元洪是不想加入所谓革命军的,但形势的迅猛发展大大出乎他的意料,13日清晨,民军向瑞澄统率的清舰炮击,双方炮战达两小时之久,将清舰击退,黎元洪不得不对民军的实力刮目相看,对清政府的信心严重动摇。与其既当革命党人的高级囚徒,又被清廷看作“附逆”,不如索性把前程押向革命一边。   17日,革命党人在武昌阅马场举行设坛、祭天、誓师活动,设黄帝轩辕氏牌位,树“湖北军政府都督黎”大旗。黎元洪戎装佩剑,宣读《祭告天地文》、《祭告黄帝文》,然后慷慨激昂地宣读誓词:   “义声一动,万众同心,兵不血刃,克复武昌,我天地、山川、河海、祖宗之灵,实凭临之!元洪投袂而起,以承天庥,以数十年群策群力呼号流血所不得者,得于一旦,此岂人力所能及哉!日来搜集整备,即当传檄四方,长驱漠北,吊我汉族,歼彼满夷,以我五洲各国立于同等,用顺天心,建设共和大业!”   同日,清海军提督萨镇冰乘“楚有”号舰抵达武汉江面。萨镇冰是黎元洪在天津水师学堂时的老师,因此黎元洪写信劝其加入革命。信中说:   “谁无肝胆,谁无热诚?谁非黄帝子孙?岂肯甘为满族奴隶而残害同胞耶?刻下局势,只要吾师肯出,拯救四万万同胞,则义旗所至,山河改观,以四万万同胞与数千满族竞争,以方兴之民国与运尽之清廷抵抗……将见不需八月,而亚洲地图之上,必有中华民国国旗飘扬也。”   萨镇冰见信后表示:“真不忍见同胞骨肉相残。”此后的战事中萨镇冰与民军有了某种默契,海军发炮多远射荒郊或射向水面,减轻了民军的压力。   后有研究历史者,大力抹黑萨镇冰,将其描述成一个懦弱无能之辈,其实也是一派胡言,武昌若无萨镇冰,则断不能坚守如此。   武昌起义之所以能够坚持如此长的时间,实皆黎元洪、萨镇冰二人之功,可惜到了后来,二人功绩皆被淹没,反被描述成一个躲在床下被揪了出来,一个临战贪生怕死。功臣没于地下,焉能心安?   又把发生在武昌的一场临时兵变,说成是孙文领导,黄兴指挥,若无孙、黄,革命断不可成功云云。   反观孙文,屡战屡败,领导起义没有一次有充分准备,没有一次成功,徒使志士流血,英雄牺牲。武昌起义爆发之时,其人尚在海外,等到数月后南北议和都开始了,这才从海外归来。归来不过几日,就被选举为临时大总统。试问,孙文何功之有?   袁世凯是“窃国大盗”,段祺瑞、黎元洪等为阻碍中国进步之“落后军阀”,可若无这些“大盗”、“军阀”,满清焉能推翻?汉人江山焉能恢复?   又说满清朝廷那头,原先是任命荫昌充当平叛统帅的。这个荫昌深知袁世凯才是指挥打仗的行家,打仗的事情,昌觉得打仗的事情还是得咨询一下袁世凯。   16日,荫昌从北京坐专车来到了洹上村。   袁世凯心里就知道这个荫昌的来意,就故意装着不能下床,大小便失禁的样子。   荫昌也真是个执著的人,竟然跑进袁世凯的卧室去见。袁世凯看到这此人实在是执拗,也就在卧室跟他谈了会儿。在谈话中,荫昌半是自信,半是为自己打气地说道:   “武昌的叛军,归根结底还是一伙乌合之众,又没有人在那主持大局,这场叛乱肯定不难平灭。”   袁世凯一听,先是支支吾吾,说自己久居乡野,不敢对国家大事妄加判断。而后,袁世凯突然说道:“武昌不是有个黎元洪吗?怎么能说没人主持呢?”   其实就在这个时候,袁世凯知道,自己出山的最佳时机,很快就要到来了。   荫昌不是战将,真正可以依靠的人,只有自己,和自己所统帅的北洋诸将! 第162章 出山!!   18日,载沣给袁世凯奏折的回复批文到了洹上村。大概意思是说袁世凯抓紧治病,不要辜负朝廷对你的期望。   朝廷真的急了,袁世凯却笑了。   袁世凯立即给内阁发了一封电报,让内阁代为转奏。基本的意思是说我袁世凯现在身体真的不行,真的难以出山。不过,在这国家危亡时刻,微臣也只好勉为其难了!可是,让我去打仗,不能让我赤手空拳地去和乱党拼命吧?所以,微臣袁世凯请求朝廷能够在直隶、山东、河南等省招募壮丁一万二千五百人,编练成湖北巡防军,交给我指挥。此外,打仗不能没钱,恳请朝廷让户部给我拨四百万两银子作为军费。   袁世凯的意思很明确,你载沣让我出山效力也可以,但你必须给我扩军,给我银子花。载沣真是被袁世凯吃定了!   可袁世凯开的条件还不止于此!20日,袁世凯又给内阁打了一封电报,要求把他昔日麾下那些猛将,像什么王士珍、段祺瑞、冯国璋、倪嗣冲啊,都招来配合作战。一望而知,袁世凯要把心腹爪牙调到自己身边,指挥起来得心应手。   这一切,早就已经走投无路的载沣都同意了!   可是,已经达到自己条件的袁世凯,却依旧在自己家中钓鱼,和萧天下棋、吹牛、品茶。   而萧天似乎比袁世凯还要优先,几日之内,竟然没有给前线军官拍去一份电报,没有问起任何关于前线状况。   眼下,离武昌最近的军队就是萧天指挥的十一协,萧天若是愿意,随时随地都能对武昌发起强攻!   但萧天却没有这么做,他的参谋蒋介石却有一些急了:   “毅帅,咱们现在究竟该怎么办?要么打,要么干脆一样反了,现在如此多的军队都在靠近湖北一带……”   “介石,大帅尚且不急,咱们急什么?”萧天让蒋介石坐了下来:“大帅要的,载沣都给了,可这还不是大帅要的全部。等着吧,很快大帅不开口,载沣也会继续把价码提高的。”   蒋介石若有所悟,萧天淡淡一笑:   “可咱们要什么?咱们要的,可不能都等着大帅给咱们,大帅在那钓鱼,钓到了载沣的低头。咱们呢,在这喝喝酒,聊聊天,若要攻击武昌,十一协势必首当其冲,等等,等等。”   “毅帅,中正明白了。”蒋介石低头说道。   萧天微微笑着,他知道蒋介石一定会明白的,也许在有些事情上,将来蒋介石会比自己领悟得更加透彻,看的比自己更加远,而这,也是自己要用蒋介石的原因之一……   蒋介石就好像一锋利的刀,用好了所向披靡,用不好,伤到的也许就是自己了……   说着,萧天站了起来:“传令前线各部长官,固守!在原地构筑阵地,固守!没有我的命令,擅自出战者,军法无情!”   十一协在固守,北洋诸镇在那慢吞吞的行军,“慢慢走,慢慢看”,袁世凯的这道命令被下达到了每个北洋军官的面前。   但北洋在那不慌不忙,全国可都乱起来了。   10月22日,湖南独立。   10月23日,陕西独立。   同日,江西九江独立。   10月25日,广州将军凤山被革命党人炸死。   载沣快要被袁世凯逼疯了,10月27日,北京下旨召回荫昌,任命袁世凯为钦差大臣,所有赴援的海陆军、长江水师和此次派出各军,均归其节制调遣;相关各省督抚都要配合袁世凯行动。   这一来,袁世凯手中握有的权利,已经比当年的曾国藩和李鸿章还要大得多!   袁世凯并没有满足,他给朝廷回了一封电报,说了些谢恩之类的话,还说要肝脑涂地,报效朝廷。不过,他这报效只停留在电报上,人还是在养寿园钓鱼。   此时,北方发生了两件让整个中国为之震撼的事情。其一,10月27日,第十镇统制张绍曾屯兵滦州,联合第二混成协统领蓝天蔚、统领卢永祥、伍祥桢、潘矩楹电奏清廷,提出速开国会,改定宪法,组织责任内阁,皇族永远不得担任内阁总理大臣、国务大臣的职务,释放政治犯等十二条要求。接着,张绍曾还扣留了运往湖北前线的一列车军火,还致电黎元洪,说绝不会南下作战。   其二,山西独立,阎锡山出任都督。   北方新军也靠不住了!滦州、太原离北京太近了,朝廷就在这些不可靠新军的枪口下。隆裕太后和载沣吓得魂都要丢了,他们都准备带着小皇帝逃命承德了。   30日,昆明新军起义,云南独立,蔡锷出任云南军政府都督。   做为萧天的好友,在云南独立前,蔡锷秘密致电萧天,电报中说:   “……全国相继独立,满清命脉不长。存毅吾弟,民族英雄,国家栋梁;十一协军人楷模,钢铁之师,乃全国瞩目之所在……   满人窃我江山,今大汉光复在即。吾弟率万余雄兵,虎视武昌,大军到处,寸草不留!然吾弟至今犹不发兵,只言固守,必是同情民军,不愿生灵涂炭。我料吾弟必有所图,不动则已,动必惊人。   吾弟袁帅麾下第一大将,袁帅若命平定武昌,吾弟必然遵命,然锷泣血恳请,枪炮所到之处,万勿念锷之言,不使武昌血流满城,不使革命半道而废……”   萧天看了蔡锷电报很久,然后在给蔡锷的回电中写的非常简单:   “……仗,会打,不会大打,血,会流,不会大流。萧天亦一心推翻满清,恢复汉人江山。若大帅有命,必是以战促和,兄长无须担心,静候萧天音讯,汉人江山必能恢复……”   就在萧天秘密与蔡锷电报往来的时候,31日,南昌新军起义,江西全省独立。   载沣慌了神,连忙用儿子的名义下了四道上谕:   第一,实行宪政;第二,迅速起草宪法;第三,承诺解散皇族内阁,组织责任内阁,皇族日后永远不再出任内阁大臣;第四,大赦政治犯,当年戊戌变法和此次参加革命的政治犯都在赦免之列。   全国乱成一片,朝廷看着就要完蛋了,袁世凯知道组织责任内阁是非他莫属,他该行动了。   10月30日,安阳。   “大帅到!”   “全体都有,立正!”   萧天大步走到袁世凯面前,“叭”的一个敬礼:“大帅,河南暂编陆军混成第十一协协统卫队集合完毕,请大帅训话!”   袁世凯上下打量萧天,萧天一身笔挺的蓝色新式军服,腰间佩着六响左轮手枪,斜垮佩刀,精神抖擞。   那二百名卫队士兵,个个个子一般高,膀大腰圆,肩上背着毛瑟步枪,一左一右垮着两把毛瑟自来得手枪,装备精良,弹药充足!   有这样的部队护送,当可横行天下!   “存毅,让你一个巡抚,充当我袁某人的卫队长,委屈你了!”袁世凯满意地点了点头,声音不高:   “弟兄们,武昌革命党闹的厉害,朝廷镇剿不利,到了这个时候,就非得咱们出马了。咱们北洋十一协,已经到了湖北,其余各镇,正在向湖北方向开进。此次我南下视师,就是为了看这革命党能不能剿灭,怎么剿灭!这路上就辛苦大家了!”   “报效大帅,报效国家!”   二百名卫队士兵一起大声呼道。   11月1日,袁世凯抵达湖北萧家港,视察十一协。   当日,萧天下达作战命令,十一协完成作战准备。   此前满清朝廷已经组建了第一军,任命冯国璋为第一军总统,下辖第六镇、第二镇的第三协、第四镇的第八协。   袁世凯抵达萧家港后,指着这里说道:   “萧家港,萧天,看来你和这里有缘,我以为此地必能使你再战成名!”   随即,袁世凯任命萧天之混成第十一协为独立作战部队,行动自由,不受任何的干涉。这也就意味着,萧天在此拥有了独立的作战指挥权利!   袁世凯出山了,皇族内阁基本上就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了。还是在11月1日,奕匡力内阁辞职。朝廷任命奕匡力为弼德院院长,徐世昌、那桐为弼德院顾问大臣;任命袁世凯为内阁总理大臣,让他赶快进京,组织责任内阁,前线军队仍然归袁世凯指挥调遣。   袁世凯接到朝廷上谕之后,竟然回了一封推辞的电报。理由是什么?他说根据宪政理念,内阁总理大臣应该是国会选举的,而不能是朝廷任命。   11月8日,资政院开会,正式选举袁世凯为内阁总理大臣。   袁世凯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整个满清朝廷已经在他的控制之中。   13日,袁世凯返回京师,临行前,给萧天下了一道密令:   “我看这革命之势已经不能阻挡,大清国的命运也走到头了。将来必然是个和谈之举,可在此之前,咱们必须要捞足谈判本钱。存毅,去打上几仗吧,让那些革命党知道,咱们北洋究竟有些什么!”   萧天领命,这是袁世凯在那安排未来谈判之事了,只有打败武昌民军,才可以在未来的谈判中占据上风。   同时也只有这样,才能可以促使袁世凯尽快灭亡满清! 第163章 势如破竹   1911年10月底,萧天之独立混成第十一协,冯国璋之第一军纷纷抵达前线。   11月1日,袁世凯视察独立混成第十一协,13日,袁世凯返京,当日,萧天下令,独立混成第十一协向汉阳进攻!   萧天和十一协的到来,让民军和黎元洪感受到了极大压力。   此前,同盟会宋教仁、黄兴抵达武昌,黎元洪于3日委任黄兴为“战时总司令”,并登台拜将,将印信、聘状、令箭等物亲手交给黄兴。黄兴渡江赴汉阳,设立战时指挥部。   当得知十一协已经准备进攻之后,黎元洪特别警告黄兴:   “萧天者,智勇双全,昔日彰德,不过一辎重营管带尔,犹以微薄兵力,直捣南军指挥部,生擒土肥原贤二等。次后安阳,又以一标之力血战东洋精锐,大胜之,人多以‘毅帅’呼之。断不可等闲视之。”   黄兴接到电报,不以为然:   “萧天者,不过一黄毛小儿,偶有胜绩,依仗匹夫之勇,枪炮之利,何虑之有?”   21日,十一协向汉阳推进,黄兴下令武昌民军由青山附近渡江,先占汉口谌家矶,然后进击刘家庙,欲包抄十一协后路。   前线,十一协总指挥部。   北洋军服笔挺的十一协军官们,热情高涨。此乃安阳之战后,十一协再度面临战斗。尤其此次大帅重新出山,便以十一协为前锋主力,人人奋勇,欲为大帅献上出山之礼。   蒋杰指着地图说道:   “武昌民军前后啸聚八千,又有各地赴鄂援军万余人。我十一协一线作战部队万人,左右为冯国璋统帅之第一军。此时民军占领刘家庙,摆明了是要想抄我们后路。黄兴此人,同盟会历次起事,大多见此人身影,又被授予民军总司令之职,不可轻视。”   萧天嘴角动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屑:   “革文军、司徒耀!”   “到!”   “正面迎击民军!”   “是!”   “蒋杰、马弼!”   “到!”   “把刘家庙、谌家矶给我拿下来!”   “是!”   “命令大炮给我轰,22日前拿下刘家庙、谌家矶,23日前击溃正面民军,28日前收复汉阳!”   “是,谨遵毅帅将令!”   21日当天,十一协全面展开进攻!那些服装整齐,装备精良,士气高昂的北洋将士,在炮声的助威下,在军乐队的鼓舞中,开始向民军发起凶猛进攻。   民军第一次见识到了北洋的真正实力,尤其是十一协的凶猛。   克虏伯大炮疯狂的发出怒吼,炮弹不断轰击在民军周围,重机枪交织起密集火网,打的民军根本无法抬头。   那些训练有素的十一协士兵,“嗷嗷”叫着开敌人发起了潮水一般攻击,和民军以往遇到过的清兵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那一面面的军旗、营旗、队旗,迎风招展。   “小黄滩第一队”,“大黄滩神行排”,“内黄钢铁营”,旗帜上清楚的标明了各自部队的赫赫战功。而这些旗帜,在民军的眼里却是如此的刺眼,带给他们心理上的打击也是显而易见的。   21日当天,蒋杰攻陷刘家庙;22日,马弼克复谌家矶。   刘家庙和谌家矶的相继失守,也意味着黄兴所制定的包抄十一协后路的计划彻底落空。   “那是谁的部队?”萧天放下望远镜,指了一下前面。   蒋介石接过望远镜看下:“毅帅,那是湘军王隆中、甘兴典的部队。”   “看着友军遭到攻击,到现在依旧不动,湘军不想打仗!”萧天冷笑一声:“介石,派人给王、甘二人送信,再带一万两银子去,让他们走吧,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蒋介石应了:“毅帅,如果他们不愿意撤退呢?”   “不愿意撤退?”萧天淡淡一笑:“命令炮火给我轰上十分钟!”   “是!”   十一协炮火忽然对准了湘军,这让所有的人都意料不到。   强大的炮火覆盖着湘军的每个角落,而就在王隆中、甘兴典乱成一团的时候,萧天派来的人到了。   萧天的话,以及那一万两银子的银票,被放到了二人面前,此时炮击嘎然而止。   萧天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要么收下银子,离开此地,要么十一协将把全部攻击点放到湘军身上!   “让毅帅等等,让毅帅等等。”王隆中擦了下汗水,和甘兴典互相看了一眼,收好了银票:“请毅帅给我们两天时间。”   25日,援鄂湘军王隆中、甘兴典部擅自退出战场,黎元洪接到黄兴的通知后,马上派人携带犒赏物品及现银到王隆中部,劝其以大局为重,重返前线,后又亲自前往规劝敦促,但面对黎元洪责问,王隆中不以为然:   “大都督,对面的是萧天,是十一协。大炮正在对着我的部队!我不能让弟兄们白白送死!大都督请回吧!”   王隆中命令卫队强行驱走黎元洪,率部退往湖南。黎元洪愤慨异常,当即致电湖南都督谭延闿,要求将王、甘二人明正典刑。   十一协的强大进攻,让民军根本无法阻挡。   而对于十一协的兄弟来说,和民军打仗这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26日,十一协革文军、司徒耀部对汉阳展开强大攻势。   开战以来,十一协势如破竹,不可阻挡,边上又有北洋第一军虎视眈眈,湘军又退回湖南,已经让汉阳守军人心惶惶。   而随着十一协兵临汉阳,民军中的许多人已经感觉到汉阳根本无法继续坚守。   26日当日,十一协全力猛攻汉阳。   铺天盖地的炮火笼罩着汉阳,黄兴组织敢死队二百余人,对十一协发起反攻。   实事求是地说,这些敢死队作战非常英雄,在十一协猛烈的火网之下,前赴后继,慷慨赴死。但终因伤亡太大,黄兴被迫将敢死队撤了下来。   次后,黄兴亲自率军反攻,企图将已经冲入汉阳的北洋士兵赶出去。   但这些北洋士兵,久经训练,部队大多由有实战经验的老兵带领,在民军疯狂反扑之下,沉着镇静,一次次打退民军,不断巩固着自己的胜利。   26日夜,十一协主力大部进入汉阳。   失败,对于黄兴和民军来说,已经无可避免。   但就在这个时候,萧天却忽然下达了一道命令,十一协于汉阳已占阵地就地构筑防线,不得继续向前推进。   “让开几条路,让黄兴和其他民军出去吧!”萧天淡淡说道。   “什么?”蒋介石怔了一下:“毅帅,眼看可以全歼民军,为何还要让出一条路来?”   萧天面无表情:“都是中国人,打赢了有什么希奇的?民军为的是推翻满清,恢复中华,咱们想的也是这个,理念相同,手法不同而已。”   “那黄兴……”   “黄兴此人不足为虑。此人虽然屡次组织起事,但却无一成功,作战唯勇猛不怕死尔,这样的人,算不上我们的对手。”萧天并没有太在意黄兴:   “况且,要想真正推翻满清,民军确有保留必要,咱们是以战促和……”   蒋介石忽然若有所动:“毅帅想来还有一层意思……”   “哦?”   蒋介石迟疑了下:“毅帅声望之高,北洋除大帅外再无第二人。毅帅乃是民族英雄,此刻眼看可以剿灭民军,毅帅却放了他们一条生路,如此一来,民军必然感激,视大帅为民军恩人,革命之同情者,将来……”   萧天一笑,也不承认,也不否认。   身边的这个蒋介石是个聪明人,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不错,除了不想杀自己同胞外,蒋介石说的,正是自己所想的……   十一协出人意料的停止攻击,完全让民军想不到。   并且已经被十一协控制住的几个生路,十一协也都让了出来。十一协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了:   放民军一马,决不赶尽杀绝!   民军上下对于萧天和十一协的感激,是发自内心的。原本在十一协的强大攻势之下,他们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之上,早已抱定死战之心,但萧天的举动,却给他们指出了生路。   但是,这在黄兴看来,却是巨大的耻辱!   从十一协开始发起进攻,到攻入汉阳,不过短短几天时间。自己素来以同盟会第一军事家著名,但在萧天面前,却毫无还手之力。   那些北洋将士,打仗好像在散布一般,一通炮火之后,也没见如何费力,就已经轻轻松松的将自己击败。   黎元洪的话,重新在黄兴耳边响起……   27日,幸存之民军开始撤离汉阳。十一协没有进行任何阻拦,而是秩序井然的开始控制汉阳,恢复当地。   27下午,萧天进入汉阳,随即向北京之袁世凯发报:汉阳收复!   袁世凯很快回电,指令萧天就地驻防武昌,整顿地方,暂时停止对武昌攻击。   萧天知道,这是大帅要开始利用民军,来威胁满清政府了。而这也正是自己乐意看到的。即便没有大帅命令,自己也不会对武昌发起攻击。   同日,冯国璋接到相同命令,就地驻防,暂停攻击。同时,由段祺瑞接替冯国璋指挥,冯国璋立刻返回京城。   一场袁世凯亲手导演的精彩好戏,就要上演! 第164章 和谈   在北洋独立混成十一协凌厉攻势之下,11月27日,汉阳失守!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并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英国记者莫里逊这么写道:   “……我看到北洋十一协的士兵们,一脸轻松的样子,似乎他们来到汉阳是来旅游的……军队军纪良好,显然之前已经得到了不许打扰老百姓的命令。一些士兵在入城之后,常常和一些不懂事的小孩子开着玩笑……   在中国,没有一支军队能比北洋更加强大,在北洋,没有一支军队能比十一协更加精锐。我可以这么说,在武昌的那些革命者,还没有意识到十一协的强大。只要萧天愿意,他的十一协在明天就可以出现在武昌……”   汉阳失守,黄兴痛不欲生,黎元洪派人劝慰,请黄兴迅速撤回武昌,以免危险。   部分党人对黄兴不满,要求追究责任,黎元洪劝解说:“你们要责备黄先生,首先要责备我,因为黄先生的总司令是我任命的。但是大家要知道,黄兴二字对革命有不可估量的力量,如果我们今天对黄先生有不理智行为,会使敌人认为革命党内部起了分化,长敌人气焰,灭自己威风,使独立各省灰心。”   在黎元洪的安排下,黄兴顺利地离开武昌回到了上海。   此前,袁世凯曾经来人到武昌要和,但遭到黎元洪拒绝,而随着汉阳的失守,现在局面却已经掌握在了袁世凯手中。   汉阳失守之后,《大汉报》主编胡石庵以“全鄂士民”的名义,要求袁世凯顺应时势人心,回师北向,“汉族之华盛顿,唯阁下是望”。   黄兴也致信袁世凯,“以拿破仑、华盛顿之资格,出而建拿破仑、华盛顿之事功……即南北各省,无有不拱手听命者”。   27日,在民军失守汉阳当日,袁世凯他和英国驻华公使朱尔典精心策划,派英国驻汉口领事戈飞向武昌方面提议停战议和。   当日,萧天接到袁世凯秘密电报:   “猛攻武昌,适可而止!”   电报上只有这八个字,萧天当即召集部下,分派任务。   28日,十一协以大部火炮,猛轰武昌。炮声隆隆,惊天动地。   军乐队在武昌城外奏起乐来,十一协全体将士摆出一副大举进攻架势。   此时武昌城里人心惶惶,军政府乱成一团。   十一标彪悍异常,纵横湖北,势如破竹。黄兴来武昌之时,何等不可一世,但遇到萧天,却一败涂地,谁还可以抵挡萧天?   黎元洪倒并不显得如何着急,这些军政府的人,一点政治经验没有,胜利时兴高采烈,挫折时垂头丧气。   十一协看起来打的热闹,其实不过是在那里以武力逼迫军政府进行和谈而已。   全国已经有十一个省份独立,仅凭北洋一军,很难控制局势;而武昌虽然掀起全国独立大潮,但在北洋凌厉攻势之下,形势岌岌可危,和谈,成了最好选择……   ……   而在京城里的袁世凯,在取得大权之后,也开始着手安排一切。   在组阁的时候,袁世凯最紧要做的,是把北方和北京的军事大权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他已经取得了近畿北洋各镇和毅军姜桂题等的节制调遣全权,可是北京城内还有军咨府大臣载涛统率的禁卫军,这个禁卫军在北京就足以使袁世凯不能恣意作为。   这支禁卫军是载沣做摄政王放黜袁世凯以后组成的,可以说组织这支军队的目的完全为了保护满族亲贵。禁卫军全是满人,他们待遇好,训练好,装备也好。袁世凯组阁后便向清廷建议,革命军大敌当前,为了振奋军心,为了鼓励士气,禁卫军应该起一种倡导和示范作用,皇族大臣也该为臣民表率,所以应由皇族大臣率领一部分禁卫军出征南方。   他的这个题目很光明正大,可是这样一个提议,就足够把载涛吓得魂飞天外。载涛是出了名的胆小如鼠,他一听袁世凯要点他为帅,立刻找到庆亲王奕匡力,求他向袁世凯说情,这一遭免了他的“军役”。   载涛这下子正好中了袁世凯的计!   袁世凯当然答应不调载涛上前线,同时也接受了载涛辞去军咨府大臣的职务,并立即推荐自己的老朋友徐世昌继任军咨府大臣,于是禁卫军的统率权也由皇族手中移转到袁世凯手中了。   除了安置徐世昌为军咨府大臣外,袁世凯又从汉口调回来冯国璋,委任冯国璋为禁卫军军统,以切实掌握禁卫军军权。同时调第二军总统段祺瑞署理湖广总督兼统冯国璋的第一军,驻节孝感。   此外,袁世凯还把自己带进北京的卫队编为拱卫军,派段芝贵为拱卫军统领,负责北京城内的护卫责任,而把原来的禁卫军调到北京城外驻扎。   这样一来,紫禁城里的满清朝廷就处于袁世凯枪口的“保护”之下了!   袁世凯从归隐洹上到临危受命,再度出山,对他一生来说,是一个大转捩点。人的际遇很微妙,袁世凯在这以前只是一个没落王朝中的权臣,若清王朝继续存在,他的功业最多也不过可望曾、左、胡、李,虽然他有野心,但也无法篡位;如今他置身于清王朝危亡的大变局中,这便给了他一个机会,使他可以无止境地发挥他的野心。   天下事往往是这么微妙,一个人的际遇就是这么难以逆料……   次后,袁世凯公开宣布,为了维护国家统一,尽早结束战乱,由自己负责的内阁将同武昌之革命党进行南北和谈。   同时,下令前线之北洋部队停止进攻!   万众欢腾,国家终于看到了和平的希望!   唯一感到不满的,恐怕只有满人,他们把袁世凯请回来,为的是尽快平定叛党,稳固满人统治。   但是袁世凯上台后做的第一件事,却偏偏是和革命党人和谈!   但是,满人对此束手无策,不光是袁世凯已经控制了朝廷,而且袁世凯得到了全国一致拥护!   在袁世凯回京之后,北洋军队散发了传单,威胁说如果袁世凯少了一根头发,士兵们会杀掉所有应该负责的人。袁世凯的军队已经公开打出“只认袁世凯”的旗号。   据说在前线,萧天指挥的独立混成十一协,已经去了满清旗号,公然打出“袁”字大旗。   这是萧天根本不把朝廷看在眼里了,可满清能有什么办法?袁世凯权大,萧天无法无天更加出名!   清廷中的改革派,也就是立宪派同样认为,袁世凯就是他们的代言人。立宪派的首领是张謇,成员大多为封疆大吏和各地的“咨议局”议员。   汉人更加拥护袁世凯,1909年袁世凯开缺回老家后,汉人把这看成是满人打压汉人的证据。袁世凯此时出山,汉人人心大振。   甚至革命党人,居然也将袁世凯看成是革命的同路人。这其中就包括那个始终以“不和满清妥协的革命家”自居的孙文。   这可以从孙中山1911年写给伦敦金融家,要求英国“风险资金”投资革命时的一段话看出:   “北京周围的七个师是由直隶总督袁世凯创立的。因为他被北京政府降级,所以,这些部队对北京政府的忠诚度被大大打了折扣。虽然在他们与我们之间并未达成任何约定,但我们坚信他们不会为满清政府卖命。实际上也将保持中立……”   袁世凯,被孙中山作为投资筹码开给了外国人。   京城里的人也害怕战争,南北战端大开,则天下再无宁日,尤其是旗人们更是害怕,若无袁世凯坐镇,只怕革命党杀到北京后,第一个就会要了旗人脑袋。   外国势力是最支持袁世凯的了。   “还没有比袁世凯更强的人出现。”   “未来的所有希望都集中于袁世凯一人。”   “能使中国避免出现一个混乱时期的唯一力量”。   “如果人们置袁世凯政府命运于不顾,让可以引导到一个混乱局面上去的一些未成熟的或超出这个目标的政治企图自由发展,则其危险将会更大。”   这是美国、英国、法国、德国大使们的公开观点。   英国《泰晤士报》记者莫里逊告诉上海的共和领袖们,指望对中国国情一无所知的孙逸仙去争取列强对中国的尽早承认,是痴心妄想。只有袁世凯才能得到外国信任。   革命党的领导人则向莫里逊保证,他们一定拥戴袁世凯为首届总统。   12月1日,在袁世凯的授意下,段祺瑞和萧天联名通电:   “……期翼及早结束战争,举行和谈,我前线军人无不竭首以盼……”   次后,萧天单独发电朝廷,在电报中,萧天公开表示,若朝廷再不和武昌革命党举行和谈,则十一协将单独停止作战,尽早结束内战!   袁世凯在朝廷上公开出示了萧天电报,并表示自己无力约束,前线将士已经极度厌战。   在这样的情况下,满清朝廷被迫答应和谈,并委托袁世凯全权负责。   12月9日,双方正式签定停战协定,在全国范围内,枪声静寂下来。18日,南北议和谈判在上海正式开始! 第165章 请大清国皇帝退位!!   1911年12月,就在南北举行和谈的时候,萧天、段祺瑞等北洋将领奉命由武昌前线秘密回到北京。   宗社党人坚决反对清帝退位,而这,也构成了和谈最大阻碍!   25日,孙中山到达上海,而就在和谈尚在进行之时,29日,孙中山被推举为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并于1912年1月1日宣誓就职。   当日,到达北京的萧天,下令十一协炮击武昌城门及周围非民用设施,以示北洋将士不满!   2日,孙中山之国民政府表示强烈抗议,指责此为破坏和谈之恶劣行径。   在国民政府抗议发布不到一个小时,萧天通电全国:   “……和谈尚在进行,孙文不惜挺而走险,成立国民政府,就任临时大总统,此置和谈于何地?十一协炮击武昌,只是惩戒性炮击,并无死一人,伤一人!孙文若再置和谈于罔故,则十一协将重启战端,不惜一战……”   通电一出,举国哗然。纷纷呼吁双方保持克制。蔡锷亦发电萧天,劝以国事为重,国民政府虽有欠妥之处,但切不可因一时之气而破坏和谈。   萧天接到电报,一笑。   炮击武昌,乃刻意为之,这不仅是在给国民政府施加压力,也是在给满清政府施加压力!   “孙文这个总统当不了几天,必然让位。”在北京,萧天对随自己一起来到京城的蒋介石说道。   “即便和谈成功,难道孙文愿意把这张位置主动让出来?”   萧天沉默了下,忽然觉得,蒋介石原本应该是孙中山的追随者,但是因为自己的出现,却变成了另外一个局面。在那想了一会,说道: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孙文会傻到把位置白白让出来,可是,只要和谈谈成,孙文这张位置,非让不可!   大帅坐到这张位置上的条件是做适合的。一是大帅本是汉人,革命党主张驱除鞑虏,和谈成功,清帝必然退位,大帅于革命有功;其二,大帅手里掌握着一支中国最好的军队,这是稳定因素的保证。而孙文没有!   其三,朝廷里的改革派,各省咨议局议员都拥护大帅;其四,甚至连满清朝廷也不例外。清帝一旦退位,满清朝贵无比指望大帅庇护。其取,大帅又是列强心中的不二人选,只有大帅能保护住列强在华利益。其六,大帅乃是国家栋梁,无论治理朝政,还是对外交涉,经验无人能比。   其七,大帅为汉人受过,这又是一大优势。其八,大帅人缘好,为大帅说话者多如牛毛。其九,大帅不极端,不保守,各方都能接受。   有此九大优势,焉是孙文之流可以比拟?就算孙文赖在位置上不肯让位,全国上下,乃至列强都不肯答应,故此我断定孙文必定让位……”   蒋介石频频点头,萧天坐在那,缓缓说道:   “大帅执政基础此时空前广泛,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天下再无人能与其抗衡!中国人办事,两人共事必闹意见,三人共事必生党派。可是现在,要求大帅出山,执政中国的呼声,可以说是百年难见的意见统一。在此基础上,我看大事成了!”   “毅帅,中正明白了。”蒋介石恭恭敬敬地说道:“自从跟随毅帅以来,每每聆听教诲,中正收益良多,即便现在给我一省督抚,中正也不想去了……”   你的前程,何止一省督抚?萧天笑了一下……   ……   “袁世凯,你,你究竟在哪打的什么主意?”隆裕太后指着袁世凯,几乎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要扩军,我准了,你要银子,我砸锅卖铁的帮你凑了,你要和谈,我咬着牙忍了!可现在逆贼已经成立了什么中华民国,你,你……”   “太后息怒!”手掌清廷生杀大权的袁世凯,到了现在依旧必恭必敬,礼数上没有任何怠慢:   “太后,各省纷纷独立,局势已经很难控制,臣已派员谈判,但却进展不大。逆贼孙文妄称总统,臣心内忧愤,但却束手无策……”   “束手无策?袁世凯,那你要怎样才有策?”一贯和袁世凯交好的奕匡力,到了这个份上也再也忍不住了。   “太后,庆王爷,臣袁世凯有一事,请太后恩准。”   “说吧,说吧。”隆裕不耐烦地说道。   “臣之北洋,于前线浴血奋战,苦苦支撑,然于数日前忽然到京,言有要事要亲见太后皇上!”   “他,他们想做什么……”隆裕的脸色一下变了。   革命党还在闹腾,万一现在北洋再来个兵谏,这可什么都完了。   袁世凯淡淡说道:“请太后放心,臣袁世凯以身家性命担保,决然无事。”   隆裕稍稍放心了些:“那就宣吧!”   大殿里一片安静,过了会,皮靴踩在地上的声音清晰的传了过来。   “叭、叭”的声音非常整齐,隆裕和一众满人大臣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等了会,四个身着北洋高级军官军服的北洋将领,举着一面旗帜出现在了大殿之上:   冯国璋、段祺瑞、曹锟、萧天!   四名将领着装整齐,带着佩刀,每人手握着旗帜一脚,来到大殿之上,也不下跪,站的笔直,大声说道:   “北洋前线将士,委托臣等面奏皇上!”   “说,说……”隆裕勉强抑制着一颗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说道。   最前面的段祺瑞大声说道:   “将士厌战,要求和平,此乃全国上下之心。今有前线数万将士,联名于此军旗之上齐写血书,请大清国皇帝退位!”   “什么?”隆裕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请大清国皇帝退位!”四个北洋将领齐声说道。   “反了,反了!”浦伟再也忍耐不住:“你们这些奴才,难道想要造反吗?”   “恭亲王慎言!这里没有奴才!”   这时一人厉声而道,众人看去,正是萧天:   “恭亲王,太后,民心所向,大清国大势已去!为国家和平计,萧天已经命令十一协停止进攻!当此危局,非皇上退位不可!请大清国皇帝退位!”   “请大清国皇帝退位!”冯国璋、段祺瑞、曹锟一齐再度说道。   “你……你们……”隆裕几乎要昏厥过去。   袁世凯上前说道:“太后,臣已经竭尽全力了,可是正如萧天所言,大清,亡了,救不了了。但臣发誓,臣必然要让未来政府善待清室,谁若敢怠慢太后皇上,臣袁世凯就算拼了这颗脑袋,也要和他们周旋到底!”   “袁世凯,袁世凯!”奕匡力跺着脚道:“我看错你了,我看错你了!当初要是一刀杀了你,何来这样麻烦!”   萧天冷冷说道:   “让皇帝退位的,不是大帅,而是革命党!庆王爷,你该庆幸,当初大帅死里逃生,不然,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就是荷枪实弹的北洋将士!”   奕匡力气得面色如土,浑身颤抖,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萧天,怎可如此对庆王爷说话?你们都先退下!”袁世凯这时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   四个北洋将领放下军旗,这才退出。   才到了外面,四个人相视而笑。   成了,大事终于成了!   在北洋的压力面前,清帝退位只是迟早的事情而已。   那些革命党算不了什么,天下,很快就会变成大帅的了!   这些跟随大帅忠心耿耿的北洋将领,即将成为开国元勋。   北洋四杰:龙、虎、狗、狼!   这袁世凯手下的四员大将,很快就将迎来新的世界!   而这个时候在大殿里,却早已乱成一团。   随着北洋将领的逼宫,现在,清廷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也没有了。   不管这些满人怎么不乐意,历史的潮流已经不可逆转。现在隆裕太后唯一考虑的,就是袁世凯能能兑现自己的诺言,给予清廷优厚待遇。   袁世凯还是恭敬如初,竭力答应一定会善待隆裕和宣统这一对孤儿鳏母,保证他们安全。在袁世凯的心里,却是一阵阵的感慨。   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卒,一步步爬到了权利的最高峰,自己用了太长太长时间。   慈禧死后,自己被迫下野,曾经有一段时候,自己以为再也不会翻身了,可是自己终究还是挺了过来。   不光挺过来了,而且还大获全胜!   那些革命党,袁世凯从来都没有把他们当成过自己真正的对手!   自己沿着西方和日本的路子进行官方改革,而在清朝赢得赫赫声名。自己招募了许多受过外国教育或有外国经历的随从,精心培养了一些有朝一日用得着的外国人,派遣了几个儿子到国外去受教育。   这一切,也许从一开始就是为了今天。   而在这一段过程中,一个人的忽然横空出世,却给予了自己最大的帮助:   萧天!   他不光为自己赢来的赫赫威名,还不顾生死的保护自己;他不但是个好军官,还是个最得力的部下。   这样的人,必须要牢牢的笼络住,必须让他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袁世凯还坚信一件事:   萧天的心,不向着清廷,更加不会向着革命党,萧天的心,只属于一个人,那就是自己:   袁世凯! 第166章 清帝退位   清帝退位,已经不可阻挡!   袁世凯的表情,从容自在,游刃有余。凭借手里的北洋军从中操控,一方面利用革命军来要挟清廷,另一方面又借清廷的势力来威胁革命军,连哄带吓,既打又拉,将革命军和清廷玩弄于股掌之间。   萧天曾经对蒋介石说道:   “知道拔树的办法吗?专用猛力去拔,是无法把树根拔出来的;过分去扭,树子一定会断折。只有一个方法,就是左右摇撼不已,才能把树根的泥土松动,不必用大力就可以一拔而起。清朝是棵大树,还是三百多年的老树,要想拔这棵又大又老的树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革命党的那些人,有力气却不懂如何拔树,君主立宪的人懂得拔树却没有力气,而大帅忽进忽退,就是在摇撼大树,等到泥土已经松动了,大树不久也就会拔出来的。”   这是对袁世凯最好的形容!   但孙文的忽然出任临时大总统,有些出乎袁世凯的意料。   在武昌起义的时候,孙中山尚在美国。直到起义后的第三天,孙中山才偶然在报纸上看到消息,于是他决定先前往各国游说,以赢得各国对革命的支持并筹集巨款回国。可惜的是,各国政府都对武昌起义持中立态度,对革命党也不报信心,结果孙中山转了一圈也没有获得实质性成果,最后于12月21日打道回国。   一回国,就被刚刚打下南京,在那为了谁领头而喋喋不休的“共和派”人士推举为了临时大总统。   袁世凯在得知孙中山已经就任民国临时大总统后,愤怒不已,自己费劲心思的在革命军和清廷之间上下其手、摆弄平衡,眼看就要大功告成,没料到半路杀出个孙中山,将他的计划完全打乱,是可忍,孰不可忍!   袁世凯一边逼迫清帝退位,一边摆出样子,怒气冲冲的将北方议和代表唐绍仪撤下,并宣称之前谈判所达成的协议通通无效,之后的谈判必须由他本人来亲自负责。   不仅如此,袁世凯还公开声称“君主制度万万不可变更”,“只有维持君宪到底,不知其他”云云,作为对南京革命党人的反击。   为了给南方的革命党制造压力,袁世凯在孙中山就职的第二天又唆使自己的心腹大将段祺瑞、冯国璋、萧天等四十多个北洋军将领发表通电赞成君主立宪,这些北洋军官声称,如果以少数人的意见采取共和政体,北洋军势必拼死抵抗。   萧天和袁世凯心里都清楚,这一切不过是在演戏,让南京革命党人妥协而已……   革命党终究年轻了点,也没有政治经验,他们在袁世凯要动武的恐吓之下很快就妥协了,称“只要袁世凯赞成共和,民国的大总统便非袁世凯莫属”。   袁世凯随后又发电报质问南方议和代表伍廷芳:“选举总统到底是何用意?假设国会议决实行君主立宪,该政府及总统是否取消?”   在得到南方革命党选举他做民国临时大总统的再三保证后,袁世凯随后又抛出橄榄枝,表示等到“将来国民程度渐渐开通,懂得共和的真谛,再慢慢改为共和政体”。但是,袁世凯也提出要求,那就是革命党必须承诺在清帝退位后给予清室优待条件,他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   所有的一切,都在袁世凯的掌握之中,无论是革命党,还是满清,没有一个人是袁世凯的对手。   就在袁世凯和北洋将领逼宫之后,又发生了一些头脑发热的革命党,针对袁世凯的刺杀案,而刺杀案虽然吓了袁世凯一跳,但却间接帮了袁世凯的大忙。   当时满朝的亲贵都知道袁世凯在暗地里私通革命党,而革命党也公开声称要推举袁世凯为大总统,现在经过这么一炸,隆裕太后也就打消了对袁世凯的猜疑,觉得袁总理还是清朝的大忠臣,并不是传说中那个卖主求荣的奸贼。   而且,袁世凯的这次遇刺也说明,他之前与隆裕太后说革命党已经大批潜入京师,此事并非是空穴来风。   在袁世凯遇刺后的几天里,隆裕太后每日都带着宣统帝躲进了皇宫下的密道,生怕革命党也给他们来一下。在这风声鹤唳中,清朝也就开始倒计时了。   此后,满清重臣,竭力反对清帝退位的良弼又被革命党人刺杀身亡,这么一来,满朝上下再也没有人反对退位。   在谣言四起、人心惶惶的时节,最恐慌的其实是隆裕太后,她是哪也出不去,唯有守在紫禁城里愁云惨淡,每日以泪洗面。当时唯独不受影响的,只剩下那七岁不到的宣统小皇帝,他倒是像往常一样在宫中无忧无虑的玩耍,对即将亡国的命运浑然不觉。 八!零!电 !子! 书 !w!w !w!!t !x !t ! 0! 2! . !c!o!m   等到袁世凯派人来逼得紧了,隆裕太后只得再次召开皇族会议,商量退位问题。但令她目瞪口呆又心酸无奈的是,这次竟然半天都不见人来。亲贵们虽然爱朝廷,但革命党的炸弹是不长眼的,还是暂避风芒为好!   人都跑光了,大清朝想不亡都难!   决然退位的决心已经下了,袁世凯也就不再谦让,他拿着早已拟好的优待条件文书给隆裕太后看过后,便径直把电报发去了南方。   而革命党这时也在南京组织了一个临时参议院,等到袁世凯的电报一到,大家一看,总计九款清帝退位优待条件。   略略修改一下,南方参议会便将“清帝退位”条件发给了袁世凯。袁世凯接到电文,也不反驳,只管将文书送到隆裕太后那审阅。   隆裕太后让袁世凯赶紧回电议妥。袁世凯细瞧了电文数遍,觉得“逊位”二字颇有伤清室体面,于是命人将电报上的“逊”字给改成了“辞”字。   终究是袁世凯的面子大,南方对此却无意见,好歹为清室争得一个字,算是挽回了一点面子。   公元1912年2月12日,满清宣统三年的十二月二十五日,养心殿里举行了清王朝最后一次朝见仪式。   这一次,袁世凯照旧称病不入朝,只是委派了外交大臣胡惟德作为自己的代表,让他领着民政大臣赵秉钧、陆军大臣王士珍、海军大臣谭学衡、司法大臣沈家本、邮传大臣梁士诒、度支大臣绍英、工商大臣熙彦、理藩大臣达寿等前去朝见。   “太后驾到!”   各大臣齐齐转身,隆裕太后在两个太监的引领下,牵着六岁的小皇帝溥仪进了殿,慢慢的走向了宝座。因为这一次是最后一次朝见,也就不按以前的规矩,隆裕太后也不用垂帘,大臣们也不必向皇帝三叩九拜,只是由胡惟德领着向隆裕太后和宣统皇帝三鞠躬,就算是给太后和皇上行大礼了。   待隆裕太后和小皇帝在宝座上坐定后,胡惟德上前启奏:“内阁总理大臣袁世凯因病不能上朝,特委托臣等前来向皇上和皇太后请安。”   隆裕太后听后点点头:“袁世凯为国家鞠躬尽瘁,为皇室也出了不少力。他能为皇室争取到如此的优待条件,也实在不容易。今天我就按照南北议和的条件,颁布诏书,实行退位,让袁世凯去做好善后事宜。”   说到“退位”二字,隆裕太后还是忍不住眼圈一红,几乎又要掉下泪来。   御前太监将早已准备好的退位诏书捧至御案,隆裕太后拿起诏书看了数行,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她也顾不得太后的体面,终于当众抽泣起来。隆裕太后满怀悲痛,心想祖宗这二百六十多年的江山,最终在自己手里断送,日后如何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想到这里,隆裕太后由抽泣变成嚎啕大哭。   这时,胡惟德想起他袖里还有一份南方议和代表伍廷芳发来的电报,于是急忙从袖中取出:“太后,你先别哭,我这里还有南方革命党发来的一份紧急电文,要向太后奏报!”   隆裕太后一听“革命党”这三个字,忍不住又打了个冷战:“电报里说什么,是不是革命党又要变卦?”   胡惟德见“革命党”起了作用,心里一乐,故作镇静展开电报念道:“万急。南方伍廷芳代表电:今日经参议院同意,如15日下午12点之前清帝不逊位,则收回优待条件。此布,即转北京。”   隆裕太后听后也顾不上抹泪了,便慌忙将退位诏书交出,命世续和徐世昌赶紧用御玺用印,生怕晚了真的要收回优待条件。   等盖好印后,胡惟德捧起清帝退位诏书,大声念道:   “朕钦奉隆裕皇太后懿旨,前因民军起事……即由袁世凯以全权组织临时共和政府与民军协商统一办法,总期人民安堵海内欠安……”   这份诏书一念,统治了中国二百六十年的满清王朝,正式宣告灭亡!   在念完诏书后,清王朝最后一次朝见仪式便宣告结束,胡惟德拿着诏书,领着各大臣向隆裕太后和宣统皇帝再次三鞠躬,随后便退出殿外,从此就不再是清朝的大臣了。   从这一天开始,满清亡了,一个重新属于汉人的时代,也通邮这一起起开始了!   而缔造这个时代的,他的名字叫:   袁世凯! 第167章 民国政府   北京的各大报纸毫无例外的全文登载了清帝退位的诏书。在这伟大的时刻,刚刚上市的报纸很快便被一抢而空,北京城内一片沸腾。街头巷尾,人们见面后纷纷拱手相告:   “皇上退位了!共和了!”   在喜庆的鞭炮声和锣鼓声中,商家们也悄悄的收起了昔日的龙旗,改换成了象征“五族共和”的五色旗。放眼望去,街巷楼阁、酒馆茶肆一片彩旗飘展,一个全新的共和时代已经来临。在挂五色旗的同时,街头巷尾到处都有人在剪辫子,被剪掉的辫子则被丢弃一地,旧时代已经一去而不复返了。   就在清帝退位的当天晚上,袁世凯也剪去了那根保留了五十多年的辫子。当时他没有请理发师,而是让亲信蔡廷干前来帮忙,因为他觉得让外人剪很难为情。在剪的时候,袁世凯说:   “我当年练新军的时候,觉得这辫子实在碍事。但这辫子相伴我多年,今天一旦剪去,还真有点不习惯呢!”   剪完后,蔡廷干将辫子交到袁世凯手中,袁世凯抚摸了一下,叹了口气,将辫子扔到地上。随后,他站起来呵呵大笑道:“姑且咸与维新吧!”   民国的大幕,终于拉开了!   待到清帝退位一事尘埃落定后,袁世凯令人给南方革命党发去一电,声称共和政体乃最良政体,来之不易,今后共和建设还需诸君努力云云。孙中山在接到电文后,自然明白袁世凯话里的含义,次日便向临时参议院提出辞呈,并举荐袁世凯为临时大总统,以兑现之前的承诺。   不过,孙中山在提出辞职的同时,也提出了三个先决条件,那就是:一、临时政府必须设在南京;二、新任临时大总统必须到南京就职;三、新任临时大总统必须遵守临时参议院制定颁布的一切法律章程。   民国元年二月十五日,临时参议院召开十七省代表投票选举临时大总统。这次选举以省为单位,每省一票,共计十七票。待到投票后,诸人打开票箱一看,只见十七张选票统统写着“袁世凯”三个大字,于是袁世凯便以全票当选为中华民国第二任临时大总统。   在得知自己已当选为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并要求前往南京就职后,袁世却不紧不慢地向南京发去一电,声称自己“德薄能鲜”,不敢承担总统一职;如今北方危机四伏,险象环生,目前不便南下;自己经反复思量后,“与其孙大总统辞职,不如世凯退居”云云。   这个以退为进的招数,袁世凯用得既冠冕堂皇,又无暇可击,不但为自己赢得淡薄名利、谦让自抑的好名声,而且还着着实实将了南方革命党一军。   此电一出,各社团召开会议,这包括民社、国民协会等八个社会,而出人意料的是,袁世凯居然也委派了一人参与会议,讨论定都之事,这人便是萧天!   会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萧天身上,这位赫赫有名的民族英雄萧天,此时也并没有多大谦逊,对与会代表说道:“定都北京乃民国内政外交之关键,倘若舍北取南,帝党势必会死灰复燃,而强敌也有乘机侵略之虞!”   此事正和各社团之意,就连革命元老章太炎也竭力反对定都南京,并且说了定都南京的五大害处。   会后,各社团联名给南京发去电报,坚决反对定都南京!   在舆论的煽动下,各省都督、绅商代表也纷纷致电南京临时政府,对定都南京表示异议。   孙中山接到电报后,心里倒是乐意袁世凯辞职不干,但他不能自作主张,随后便将袁世凯的电报交与临时参议院讨论。令孙中山没有想到的是,临时参议院的议员们对定都南京一事也无甚决心,或许是他们认为孙中山的想法太天真,或者急于维系来之不易的和平,结果对于定都一事群起争吵起来,最后只好用投票的方式来决定。   投票的结果出人意料,支持定都北京的二十票,而支持定都南京的只有五票,另外还有两票支持武昌,一票支持天津。   孙中山得知这个结果后极为愤怒,当晚便召集同盟会的议员开会,要求他们统一立场,结果临时参议院在次日再次开会讨论定都问题。   为了保证复议翻案,黄兴于次日亲临现场,并声称要是不定都南京的话,他将率宪兵队进参议院把所有同盟会籍的议员们绑缚起来。   经过同盟会员吴玉章等人的紧张疏通,临时参议院再次投票,最终以十九票对十七票的结果决议定都南京。   这就是孙中山和黄兴所倡导的“共和”、“民主”,这就是孙中山所倡导的“自由”。   孙中山言必称要遵守临时约法,话必谈参议院最终投票结果即是最后决定,神圣不可侵犯,但是在自己要求无法得到满足的情况下,竟然采取如此方式,以宪兵亲临会场的方式,逼迫参议院们更加投票结果,一直到自己满意为止!   孙中山的意思,无非就是逼迫袁世凯定都南京,然后成为傀儡而已!   此后孙中山派出专使团,赶赴北京,敦促袁世凯尽早启程。但就在专使团到达北京之后,北京、天津各地陆续发生兵变。   各国公使提出严重抗议,中外舆论清一色的站到了袁世凯一方!   在政治权术和经验上,南方革命党毕竟远不如袁世凯来得老道;政治、经济、军事的资源上,他们也远不如北洋势力,在当时的情势压迫下,南京的孙中山、黄兴等人即使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接受专使团的建议,放弃原来建都南京并坚持袁世凯来南京就职的主张。   虽然孙中山等人同意袁世凯在北京就职,但为了挽回点面子,他们随后又要求袁世凯派出代表前来南京向临时参议院做个说明。既然目的已经达到,袁世凯当然乐得大方,在接到电报的第二天便派出唐在礼和范源濂两位专使前往南京说明情况。   唐在礼在会议厅刚刚将情况说明的稿子念了个开头,下面已经是掌声雷动,表示予以理解,袁世凯不必到南京就职。随后,南京临时参议院便决议允许袁世凯在北京就职,只需将宣誓词电告临时参议院并向全国通告即可。   民国元年三月十日,袁世凯身穿大礼服,在北京外交大楼中宣誓就任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   而在政治角逐的同时,对北洋军的改制也开始了。   新式陆军的镇、协、标、营、队、排、棚的名称改作师、旅、团、营、连、排、班,将原有的“左、中、右”、“前、后、左、右”等一律改作“一、二、三、四”等。   此一编制的诞生,是中国陆军史上开天辟地的军制革命。   随后公布的《陆军平时编制条例》,对基本战略单位师一级的编制进行了调整。陆军师下辖两个步兵旅、骑兵、炮兵各一团,工程兵、辎重兵各一营。其中步兵旅每旅下辖两个团;每团辖三个步兵营和一个机枪连;每营辖四个步兵连。   骑兵团分为甲乙两种,甲种团由四个骑兵连组成,乙种团由三个骑兵连组成,使驻地的情形而定;炮兵团下辖两个野战炮营,一个山炮营。   萧天统率的原河南暂编陆军混成第十一协,改编为国民政府陆军第十九师,是为此次增编的三个师中的一个。萧天担任师长,授中将军衔,仍旧驻防河南。   此后,在经过讨价还价之后,内阁名单拟定完毕,唐绍仪担任内阁总理,段祺瑞出任陆军总长。   此后,袁世凯任萧天为河南督军,河南一应军事政务,都掌握在了萧天一人之手。   河南是袁世凯的老家,也是萧天苦心经营的发家之地。此前上有一个满清朝廷,下有一个隐居在河南的袁世凯,萧天做事多有牵制,此一次任命,萧天再无牵绊。   在被任命督军,19师师长之后,萧天随即召开河南文武官员会议,一是任命人事,二是商议河南未来发展大计。   此时萧天小北洋系一众将领官员人人意气风发,大帅终于成了大总统,小北洋系功劳第一。   “听说政府正在考虑设置巡阅使一职。监管数省,我看咱们毅帅可以担任直鲁豫三省巡阅使了。”司徒耀兴冲冲地说道。   “巡阅使只是个虚职,管不了那么多省。”萧天摆了下手:“别看巡阅使管上几省,可要真设立了,只怕有的巡阅使一省都管不了。”   从上海赶回来的徐海前一边笑道:   “这话倒也不错,比如河南咱们苦心经营,好容易有了今天这翻气象,要真给咱们安上一个巡阅使,除非是咱们毅帅,不然咱们哪能听他的?”   会场笑了起来,萧天却心里一动。   虽然这巡阅使是个虚职,可加入有一天大帅真的任命自己了怎么办?   直鲁豫天下重地,卫护京城,虎视天下,是再重要不过的所在。自己有没有什么办法,把直鲁豫这三个地方真正控制在自己手里?   现在看起来南北已经和解,但其实大战一触即发,早晚会打成一团,自己是该尽早做好准备了!   不仅仅为了自己,为了袁大总统,也是为了这个国家! 第168章 任命   “报告督军,安阳陆军军官学校第一期毕业生集合完毕!”   “全体都有,立正!安阳陆军军官学校校训!”   “国家统一,为民先锋;民族强盛,为我精神;唯勇唯诚,贯彻始终;全心全德,建设中华!”   这些未来的军官们,大声念诵着校训,精神抖擞,身姿英挺。   陆军军官学校校长萧天,站在军校毕业生的面前,身子同样挺拔,目光从这些其实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学员身上一一扫过,忽然问道:“军人,如何才能保卫国家!”   “报告校长,不贪生,不怕死!”   “报告校长,忠贞勇敢,血洒疆场!”   一个接着一个学员大声说道。   萧天微微点头,这个时候,一个身材并不魁梧的学员上前一步,说道:   “报告校长,刺刀对外,共抗强侮!抛弃成见,维护统一!”   萧天不由自主多看了这名学员一眼:“姓名。”   “报告校长,安阳陆军军官学院,步兵系第一期毕业生,阮杰!”   萧天微微点头:“说说看,如果刺刀对外!”   阮杰的声音并不是特别响亮,但却能清楚的让每个人听到:   “尔今满人初废,百废待兴,正是全力建设国家之时。但国家状况,不容乐观。名义上国家已经统一,但实际上各地都呈半独立状态,各省督抚拥兵自重,不过把清朝换成民国,换汤不换药而已!江苏较于安徽、四川较于云南、湖北较于湖南,老死不相往来,国内各处无不如此,何来军令政令统一之说?   学生以为,政府能够直接掌控的军队,不过我北洋十数万之众,以十数万人,如果能够保卫国家?因此要想国家强大,军令政令统一是当务之急!”   萧天倒没有想到一个小小学员,能够说出这样话来:“那么依照你看,应该怎么做那?”   阮杰丝毫不惧:   “必须建立一个铁腕政府,以铁腕手段建立完善军队体系,军队是十个手指,政府是大脑,军队必须无条件服从政府,接受政府指挥!”   萧天冷笑一声:“如果那些地方军队不愿意呢?”   “武力统一!”阮杰的回答,没有任何迟疑。   “阮杰”   “有!”   “即日起,调任陆军第十九师参谋处。”   “是!”   阮杰的回答有些想当然,但其中的许多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而目前,乃至于将来的局面,也必然会是如此,各地军阀林立,不服政府管理。   尤其是北洋和革命党之间,看似已经组成政府,其实矛盾重重,随时都有可能爆发,一旦到了那个时候,将会再度爆发大战。   武力统一,将是唯一可以采取的方式!   而刺刀一致对外的前提,也必须建立在国家统一的基础上!   河南督军府,陆军第十九师师部。   “宣布河南陆军整编方案。”萧天的话在部下的耳边响起:   “我已经电告袁大总统,并且得到大总统批准,十九师即日起编成四个步兵旅、一个炮兵旅、骑兵旅,工程兵、辎重兵各一团。师部编成一个警卫团,一个机枪连。”   十九师的将官们一下变得兴奋起来,这意味着十九师的再一次扩军开始!这将会是一个超强师!   萧天继续说道:   “同时,为确保河南地方,成立河南警察厅,直属于河南督军府管辖。沈谰哲!”   “到!”   “任命你为河南警察厅厅长!”   “是!”   “任命,萧志远为河南商业局局长,徐海前,河南驻上海全权代表……”   说着,目光落到了陈少东身上:   “陈少东,任命你为河南对外联络处总办!”   这个河南对外联络处,其实就是河南的“外交部”,萧天想了许久,自己部下之中,只有陈少东最适合。陈少东实在不适合当军人,可要论到办外交,却有独到之处。   本以为陈少东会不高兴,不想萧天的这位二哥却兴冲冲的大声应了下来。   自己有几斤几两,适合做什么,只怕没有人比陈少东自己心里更加清楚的了……   ……   安阳兵工厂和克虏伯、毛瑟的合作已经全面开始,这其中很大一部分功劳要归功于袁世凯。   这里面的机器设备都是从德国引进,聘请的是德国技术人员,又从上海那些工人调来了一批熟练技师,再加上靠着雄厚财力支援,工厂已经开足马力全速生产。   曼鲁因这个德国老头,也算是彻底被萧天给“绑架”着留在中国了。老头被萧天正式任命为兵工厂总经理,一应要求无有不答应的。   为了彻底留住老头的心,萧天干脆把他的夫人从德国接了过来,弄的这个不苟言笑的德国老头,对萧天也有一些哭笑不得。   “这是根据麦德森机枪仿制的安阳式机枪。”曼鲁因拿起了刚拼装完成的一挺轻机枪:   “口径8毫米,射击方式为单、连发,弹匣容量30发,初速每秒824米,理论射速每分钟400发,表尺射程2000米。我们做了一些改进,让麦德森机枪战斗射速太低,火力强度较差的缺点得到了部分改善……”   “继续加以改进,大量生产。”萧天放下了手里的安阳式轻机枪,心里一动,捷克ZB系列轻机枪?这才是好货色。   那家生产捷克ZB系列轻机枪布拉格的军械厂什么时候倒闭来着?萧天想了一会,没有能想出来。   看来得派人过去,看看有没有机会把那家工厂连人带技术端了。   “仿制的毛瑟自来得手枪。”曼鲁因拿起了一枝驳壳枪,忽然有些狐疑地看着萧天:“我一直想问你,仿制这些武器,你取得专利拥有者的许可没有?”   萧天语塞,自己可从来没有想过这方面的问题,赶紧敷衍着把话题带了过去:“当然,有些已经取得,有些正在办理。比如克虏伯大炮的仿制,我已经取得了贵公司的许可……”   说着生怕曼鲁因继续追问:“博士,我还需要生产头盔,大量的以钢铁制成的头盔,以保护我的士兵,以及我所需要的手榴弹……”   萧天一口气提出了几项要求,曼鲁因博士仔细的吩咐助手记了下来:   “您的要求非常多,萧。但是,以目前安阳兵工厂的规模来看,显然无法达到您的要求。兵工厂必须扩建。”   萧天点了点头,面色也变得严肃起来:“是的,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了,我准备在新乡和开封再办两个兵工厂,已经在选择厂房准备资金了。博士,这些事情我想你要辛苦一些。”   曼鲁因博士耸了耸肩。   这个中国的军官和别的军官不太一样,谦虚,但却又有时候表现得相当固执;充满了火力、热情,似乎身上有用不完的能量。   他迫切的想要让更多的新式工厂开办起来,迫切的吸收着外界的一切知识,甚至近乎有些贪婪。   说到知识,曼鲁因博士认为这个河南的掌权者,所拥有的许多知识,是连自己都不知道的。   在轻机枪还并不成熟普及的时候,他已经下令生产这种武器,而头盔,或者按照准确的叫法,钢盔,这样东西,曼鲁因博士始终不太明白萧天为什么那么重视。   也许在这个年轻军官身上,隐藏着太多太多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吧……   这时候蒋介石走了进来,在萧天耳边悄悄说道:“毅帅,吴佩孚来了。”   萧天点了点头,又吩咐了几句,然后走了出去。   “督军,第三师炮兵第三团团长吴佩孚奉命报道!”   远远的就看到了吴佩孚,当这声音响起的时候,萧天笑着迎了上去:“子玉大哥,怎么还和我来玩这一套?”   吴佩孚笑了起来:“存毅老弟,你现在可是堂堂督军,师长,我吴佩孚可不就是你的下属?”   萧天哈哈笑了几声:“子玉大哥才能胜我十倍,萧天不过是运气好了一些而已。”   “岂能用运气二字?”吴佩孚一下变得认真起来:“存毅老弟安阳一怒,倭酋丧胆;汉阳再怒,黄兴遁走。仅此二战,便足以名满天下。和你相比,我这个做哥哥的可差得远了!这次把我调到你的十九师,我心里高兴得很,咱们兄弟终于可以并肩作战了。要是再和倭酋开战,没说的,我一定请缨充当先锋!”   萧天满脸欢欣:   “大帅让我督军河南,我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就是把子玉大哥调来。怎么样,曹锟长官没有生我气吧?”   “曹长官一直在难嚷嚷着,什么好事都让你萧存毅占了,等到了河南,非狠狠打你秋风不可!”   萧天大笑起来,随时神色一正:   “吴佩孚!”   “到!”   “任命你为陆军第十九师独立旅旅长!”   “是!”吴佩孚大声应着,眼里感激一闪而过。   自己不过是个团长,但才到河南,却已一跃而成为独立旅旅长!   萧天欢悦,吴佩孚此人的确是有大才干的,而且此人素来知恩图报,当年仅仅以为曹锟把他提拔成了旅长,吴佩孚从此后一生都对曹锟感激万分,誓死追随曹锟。   好在现在曹锟还没有彻底发现吴佩孚的全部才能,自己早下手了一步,把吴佩孚生生从曹锟身边抢了过来。   人才,永远是萧天最如饥似渴的东西! 第169章 直鲁豫三省巡阅使   在河南积极整顿,扩充实力的时候,北京乃至全国的局势却不那么妙了。   当初孙中山出任临时大总统的时候,通过了一部《临时约法》,而在孙中山辞去临时大总统的职务之后,这部《临时约法》就成了袁世凯的一道紧箍咒。 《临时约法》规定,临时大总统发布命令须经过国务总理副署方能生效,也就是说袁世凯的任何命令,都必须经过过去追随自己近三十年的老部下唐绍仪的批准方能生效,以袁世凯的性格来说焉能承受?   其实不光是袁世凯,换了另外一个人,哪怕孙中山现在还处在这个位置上,一样不能忍受。比如逼迫参议院议员投票定都之事就是最好例子。   事实上,在清帝退位后,没有一个人能够代替袁世凯,孙中山不能,黄兴不能,其他人就更不能。假如袁世凯前次遇刺真的被刺死,那天下大乱、军阀混战提前上演,应是定局。   内阁总理唐绍仪,书生得志,开始变得有些目无老上司,处处以内阁总理自居,逐渐不把受到《临时约法》约束的袁世凯放在眼里。   就连总统府的人,每次见了唐绍仪前来商讨政事,都私下里愤愤不平的说:“今日唐总理,又来欺负我们总统么?”   下人的观念尚且如此,身为大总统的袁世凯,他的角色如何转换得过来?   由于与唐绍仪之间矛盾增加,袁世凯干脆就撇开这个国务总理,直接指挥赵秉钧、段祺瑞等人。有了袁世凯的撑腰,原本就对袁世凯言听计从的赵、段等人更是不把这新官上任的唐绍仪放在眼里。弄到最后,赵秉钧这些人连国务会议都不去参加。如此一来,唐绍仪这个总理怎么做得下去?   内阁分为两派,袁世凯的势力与南方革命党明争暗斗得不亦乐乎,而唐绍仪本是袁派中人,立场却又接近南方革命党,当时被夹在中间又无法调和双方的矛盾,实在是苦不堪言。   而困扰新内阁的,还不光是这些南北矛盾,财政问题已经到了必须解决的时候。   满清政府1903年全年亏损三千万两白银,一场股灾,又让满清政府彻底破产。   而财政上的困窘并不会因为建立了民国而有所改善,相反,由于朝代更替,原本应缴纳的税收大都没有正常收取;就是正常收取了,在局势未定的情况下,各级地方也不肯主动解送给中央!因此,无论是南京临时政府还是唐绍仪的北京内阁,其实都是一贫如洗的穷光蛋。   之前中国局势混乱,列强不愿意借钱给满清朝廷。孙中山四处游说,列强也是一两银子都不愿意借,列强认为孙中山根本无法控制中国局势。等到袁世凯充当大总统后,列强很快组成四国银行,主动上门要借银子给袁世凯。袁世凯无论提出什么条件,四国银行团一概照办。   可唐绍仪却偏偏不信邪,自己去问比利时银行悄悄借了一百万英镑,谁想到四国银行团知道了,立刻大加抗议,逼迫比利时银行收回借款和利息。   唐绍仪雪上加霜,只能按照袁世凯的要求,向四国银行团借款,这位唐总理一开口就要借七千五百万两白银,四国银行团大惊,询问用处,唐总理居然说是解散军队之用云云。借款谈判陷入困境。   好容易袁世凯出面周旋,财政总长熊希岭艰苦谈判,终于达成部分借款协议,四国银行团答应先借出三百万两,以解燃眉之急。   熊希岭十分清楚在南京的那些民军缺乏军饷的窘装及其潜在的兵变危险,于是借款到手之后,就是先把这三百万银子给黄兴,用以裁撤部队,安定军心之用。   谁想到黄兴得知,竟然发来电报,对熊希岭破口大骂,甚至把熊希岭骂到了卖国贼的地步。   熊希岭勃然大怒,当初自己出任财政总长,黄兴一个电报接着一个电报催款,等自己好不容易借到钱了,居然又被骂成是卖国贼!   一怒之下,熊希龄便将黄兴催款的电报公之于众,并将南京民军因为缺饷而可能哗变的危险及其自己的委曲求全叙述了一番。   不仅如此,熊希龄还在电报中讽刺黄兴缺乏政治经验,不懂经济,说要是黄兴在位的话,非得将民国葬送不可。   黄兴与新任财长熊希龄的电报战,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各地的都督、议员、报纸等等,纷纷各抒己见,有指责熊希龄软弱外交的、有大骂财长卖国的,也有批评黄兴不顾大局的,不一而足。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借款的事还没有了结,直隶都督的人选问题又起波澜。   在武昌起义后,各省都流行由本省人担任都督,如黎元洪督鄂、李烈钧督赣等,当时直隶一些议员如谷钟秀等人便提议由王芝祥担任直隶都督。   王芝祥本是反正参加革命党的,属于革命党人,南方革命党便想让他出任直隶都督,以扩大革命党的势力。   可是直隶是北洋军的心腹地带,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因此,袁世凯对南方革命党的提议置之不理,而是任命了自己的心腹张锡銮出任直隶都督。   唐绍仪是坚决赞成王芝祥出任直隶都督的,但袁世凯却拿出几份电报,是直隶五路军界反对王芝祥就任都督的通电。   唐绍仪看后极为气愤:“大总统前面已经答应,如何能失信于人?何况,军人干涉政治,恐怕非民国之福。”   袁世凯哼了一声:“王芝祥是革命党人,他要是来做直隶都督,岂不是引狼入室?”   唐绍仪忿忿然道:“任命不任命那是内阁的职权,岂能因军人干涉就随意改变?再者,王芝祥已经到京,叫我这个内阁总理如何交代?”   袁世凯掀须一笑,置之不理。   按理说,民国成立之后,军人即当保持中立,不该干涉国内政治,但说起来容易,实际上却极难做到。民国期间,军人干政几乎是稀松平常之事,之前的北京兵变、这次的五路军界通电与日后登峰造极的军阀政治想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唐绍仪大怒,乃联合南方革命党,激烈反对张锡銮出任直隶都督,袁世凯一时也被弄的十分被动。   全国上次再次因为直隶都督的事,而争的不可开交。   袁世凯心中愤怒,但却暂时没了办法,正在这个时候,段祺瑞却忽然面见袁世凯:“大总统,我倒有个合适人选。”   “谁?”袁世凯气犹未消,随口问了一句,忽然看到段祺瑞面带微笑,猛然醒悟:   “存毅?”   “不错,正是萧天萧存毅!”段祺瑞点了点头:“此人掌控河南,无不经营得井井有条,又素来对大帅忠心耿耿,对我北洋忠贞不二,有他镇守,最是合适不过。况且存毅于民众心里有莫大声望,存毅若出,当能堵住民众之口,民众不反对了,我看革命党那也就好办了!”   “此人倒是个合适人选,有存毅坐镇直隶,我也就放心了。”袁世凯频频点头,随即又面露忧色:   “只是,那些南方革命党竭力反对军人干政,萧天乃是标准军人,这个……”   随即在那想了一会,自己笑了起来:“把王芝祥给我叫来。”   袁世凯单独召见了王芝祥,答应给他一笔丰厚的经费,让他改任南方军队宣慰使,回南京协助江苏都督程德全遣散军队。唐总理的面子毕竟不如袁总统的大,而王芝祥原本也是个见风使舵的官僚,他在得到袁世凯的保证后,竟对朋友的支持置之不顾,一口答应了袁世凯的新任命。   同时,袁世凯又秘密嘱咐了王芝祥几句,王芝祥满口应承下来。   次日,王芝祥通电全国,只说自己才能浅薄,不足担任直隶都督,河南督军萧天,治理河南以来,地方安顿,民生兴旺,虽是军人,才干不逊云云。一力推荐萧天出任直隶都督。   这一来,竭力推荐王芝祥的南方革命党目瞪口呆,哪里想到王芝祥会忽然反水?   袁世凯随口发布通告,鉴于直隶都督一职久争不下,因此此位置暂时空闲。又提议设立直鲁豫三省巡阅使,提名河南督军萧天可以充任!   此刻袁世凯新登大总统宝座,威望正隆,萧天又声名赫赫,被民众视为民族英雄,由萧天出任直鲁豫三省巡阅使,民间再无反对争论之声。   而南方革命党人知道,所谓直隶总督位置暂时空缺,设立直鲁豫三省巡阅使,不过是换个名字而已。   可是萧天的威名太大了,再度反对只怕会激起民间反感。   再者,当初萧天攻击汉阳之时,特意网开一面,放走大量民军,因此民军也对萧天大有好感,感激淋漓者也不乏其人。   如此,革命党只能把一口怨气咽回心中,暂时接受了这一既成事实。   而借助着北方和南方的矛盾,原本没有希望成为直隶总督的萧天,一举而成为直鲁豫三省巡阅使!   这其中既有南北双方矛盾,和段祺瑞的举荐,袁世凯的信任也是分不来的。   萧天为首的小北洋系,此时开始掌握重权,逐步成为一股重要的政治势力! 第170章 萧天演讲   萧天升任直鲁豫三省巡阅使,完全是在南北双方矛盾无法调和的情况下突然到来的任命。   萧天也有一些愕然,一切来的实在太快了。河南在自己牢牢的掌握之中,但要是想控制直鲁等地,就不是那么一举可成的了。   自己是政治斗争中的得益者,那么,有朝一日会不会成为牺牲品?   大帅对自己信任有加,北洋高级将领也都和自己关系不错,但是南方的革命党,一定已经把自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自己应该怎么去应对这一切?   在萧天被任命为三省巡阅使后,仅仅担任了一个多月内阁总理的唐绍仪一怒之下,携家带口,直接去了天津,等了两天后才给北京拍去电报,宣布辞去内阁总理之职。   唐绍仪的辞职引起了参议院中共和党、统一党议员的强烈不满,他们纷纷发表文章责骂唐绍仪是“擅离职守、乘间潜逃”,并声称“同盟会员不宜在担任内阁总理”。   面对共和党、统一党人的攻击,同盟会则对唐绍仪进行了辩解和还击,他们认为唐绍仪在这次的事件中完全是受逼而退,真正需要追究的应该是另有其人。   此后袁世凯提名陆征祥担任内阁总理,总理提名倒是被全票通过,可惜陆征祥此人,外国话说的比母语要好,加上自己的施政纲领又实在没有什么可取的地方,所提议的组阁名单,居然被议员们全票否决。   这是中国的第一次民主,没有经验,乱搞一气也实属正常。那些年轻气盛的参议员,这些人的年龄大都是三四十岁,大都是按照西方的教科书来行使权力,却无意中造成了立法权和行政权的冲突,而中国的传统是没有立法权的。   在此情景下,袁世凯宴请各为全体参议员,而此时新任命的任直鲁豫三省巡阅使萧天也正好来到北京接受任命,袁世凯让其一起参加了宴会。   原本萧天是想穿着军装去的,可是一想,穿上军装赴宴,未免容易引起误会,又换了一身便装这才前往。   当天下着瓢泼大雨,但参加宴会的参议员仍旧达到六十多人,接近临时参议院人数的三分之二,而袁世凯表现也很谦恭,他一早就到各个休息室同参议员们握手寒暄,彼此闲谈,形象极为亲和。   晚上六点半,众参议员来到宴会大厅后,袁世凯便首先发表了一通演说,无外乎是当前的内政外交、金融财政,却比陆征祥说得入情入理、娓娓动听,听得众议员也是频频点头。   袁世凯演说完毕,参议院副议长汤化龙代表全体参议员发言,表示参议院愿意诚心诚意的扶助大总统稳定局势,建设国家。袁世凯随后又对众议员鞠躬表示感谢,并希望大家不要忘记今天说过的话。众议员也集体鞠躬回礼,现场气氛极为融洽。   就在气氛大好的时候,一个南方参议员顾顺秉站了起来,大声问道:   “大总统,我听说你刚任命了陆军第十九师师长萧天为直鲁豫三省巡阅使?”   “是的,是有这么一回似?”袁世凯微微点头。   顾顺秉大声说道:“军人干政,乃是民主国家最为忌讳之事;军人干政,容易搞乱国家;军人干政,在西方国家从未有之。我国实行共和,实行民主,为何大总统偏偏在这个时候任命萧天为巡阅使?说穿了就是直隶总督,就是军人干政!”   袁世凯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又听顾顺秉不客气地说道:   “在来参加宴会的时候,我听说大总统也邀请了萧天,此刻萧天就在这里,难道大总统准备让萧天用枪逼着我们,让我们承认这一既成事实吗?”   这一来,现场一片窃窃私语,纷纷议论,袁世凯微微一笑:“不错,我是邀请了萧天,但却不是要用枪做任何事情,存毅那,出来和众位参议员见见面吧。”   萧天在人群后站直了身子,慢慢走了过来,这以来,现场很快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这位声名显赫的年轻将领身上。   顾顺秉似乎存心要和萧天过不去,盯着萧天问道:   “巡阅使大人,既然你在这里,请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为什么西方国家不曾出现的事情,在我国偏偏就会出现?”   “西方国家的月亮,一定比中国的圆。”   萧天这话一出口,顿时引来一阵哄笑,萧天脸上带着微笑:“西方有的东西,中国一定不能有,西方没有的东西,中国有了也必须把它废除。如果我没有错,大概顾参议员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顾顺秉面上一红,正想反驳,萧天淡然说道:   “顾参议员,诸位,军人参政,在顾参议员看来,放到西方国家是不可思议的,但是在萧天看来,却未必见得如此。   以马上得天下,在政治制度转换时期,本是常有的事情,中国如是,西方也如是。英国的克伦威尔、美国的华盛顿,都有武夫面目,均以武力打出一块天地。请问,这些人算不算是军人干政?”   这一论调,闻所未闻,顾顺秉一时无言以对。   萧天深深吸了一口气:   “萧天觉得,共和初立,民主制度刚刚起步,一切都不完善,都在摸索之中。用军人治理地方,有坏处,但也有好处。军政统一,号令统一,许多事情做起来也就得心应手了。萧天一介武夫,原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来,但萧天想的,不管南方也好,北方也好,大家原是一家人,想着的不过都是要把这个国家弄好。一些争论可以暂时搁置一边,埋头建设才是首要,可是到现在内阁还是难产,却未免有些让国人失望。   刚才顾参议员说到西方国家,如果是在西方国家,内阁难产这种政治危机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但中国初试民主,共和新立,危机才显得极为敏感而迫切。   其实内阁迟迟不能成立,诸位参议员其实也没有错,你们中的大多数人并非是出于私心,而是希望能够组建一个合格、健全、有力的政府内阁,如果你们苟且迁就,到时成立一个无能之政府,亡国丧邦,又如何对全体国民交代?   所以在萧天看来,目前要考虑的,不是谁干政的问题,而是如何尽快组建内阁,给国人一个交代,让政府工作尽快能够正常开展下去,仅此而已。”   萧天说完,微微鞠了一躬,然后缓步走了下去。   现场沉默,接着,竟然是顾顺秉带头鼓掌,随后,掌声越来越热烈起来。   萧天本来名望极高,此刻一番演讲,巧妙的把话题带到了内阁是否应该立即组阁之上,矛盾化解,说话合情合理,诚恳至极,竟然博得参议员们一致喝彩!   袁世凯在边上微微点头,看来自己任命萧天为三省巡阅使,不会再有什么阻碍了……   但是,萧天和袁世凯一力维持秩序,稳定参议员们的情绪,想要使内阁尽快成立,但北京的军警界高级军官却在召开大会,到会人士个个义愤填膺,正义凛然的斥责参议员们毫无政治责任感,置国家于无政府状态,并声称再这么“无政府”下去,他们就要“被迫”出来维持局面。   会后,军警代表们又炮制出一份攻击临时参议院的电文,遍发黎元洪副总统、各省都督、各军队、各党派团体及其各家报馆,他们甚至气势汹汹的威胁说道:   “由于临时参议院阻扰新政府的成立,导致外国借款的谈判无法进行;如果再不发军饷,届时军队哗变,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自从上次北京兵变以来,军队干政已经是第二次,后来更是发展成常态,成为民国难以医治的痼疾。   在这些军人的挑动下,各省都督、议会和报馆也纷纷指责临时参议院,声讨的电文雪花般飘来,堆起来足足有一尺多高。   在舆论的斥骂下,临时参议员们反倒成了过街老鼠,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   舆论已经站到了自己一方,袁世凯迅速提出第二份内阁人选的新名单。   经商议后,临时参议院决定以新人选需要“资格审核”为名推迟投票,并希望袁世凯发布禁止军人干政的公告,以表示参议院并非在压力下进行国事讨论。   对于参议员们的心思,袁世凯自然是心知肚明,当晚他就安排了一个军警界与各党派参议员的茶话会,让各方相互交流,彼此沟通,以促成明日的投票。   不仅如此,在投票的当天上午,袁世凯又公开发布禁止军人干政的电报,算是给参议员们留足了面子。   随后的投票过程自然就波澜不惊了,除了工商总长蒋作宾因为票数不足而未能通过外,其他五位总长均顺利过关。   至此,组阁危机在袁世凯的运作和各方的妥协下宣告化解,陆征祥内阁在名义上得以成立。   而在这场危机之中,除了袁世凯外,萧天也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正是他的一番演讲,很大程度上影响到了参议员们的心态。   萧天演讲,一直在后来很长时间被人所津津乐道,尽管萧天自己认为并不擅长政治但却不知不觉被牵扯到了政治的旋涡之中! 第171章 谋取山东   从北京归来,十九师的扩军也已经正式开始!   此时的萧天,有上海的大量资金、工厂、银行,以及河南的实业支持,在资金上游刃有余,完全不必顾忌军费。   此时的萧天,再清楚不过,这是自己扩张的最后时机,虽然目前只挂着一个“直鲁豫三省巡阅使”的头衔,势力不过河南,但自己拥有一项最大的资本:   银子!   这个时候南北双方的经济已经到了一塌糊涂的境地,素来喜欢以银子开路的袁世凯,在成为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后,所要面对的已经不再仅仅一个北洋,而是一个国家!   北京政府在唐绍仪组阁期间,财政已罗掘俱尽,非借款无法维持。唐绍仪内阁垮台,又拖了多月,周学熙出任财政总长后,变成了借债总长,起初借200万、100万,后来则借几十万,最后乃至几万甚至一万都在借,甚至一万的小数目都无法借,政府中能抵押的东西都在抵押,如自来水公司押了四万,闹出双包案,于是大打官司。   自熊希龄担任财长与六国财团谈判破裂后,总统府内曾设立了财政委员会,主持另辟借款途径,分别电令驻外代表觅求借款路线,一时驻外人员均以找寻借款路线为工作主要对象。   在这个时候,负责达成借款的中间人,无论外交总长或财政总长,以至经办人,都有佣金好拿,借款又救国又利己,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一时驻外代表纷纷奔走,今天这个来电说:某大外国公司可借若干千万,明天那个来电说:某大外国洋行可借若干千万。当然,这都是空中楼阁,谈了毫无结果,于是天天有好消息,天天都是落空。周学熙实际负责财政部,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南京那的革命党状况更加差。   财政问题中最突出的便是各省民军的裁撤与遣散问题当时驻扎在南京城内及附近地区的各路军队名目繁多且互不统属,如浙军、沪军、光复军、铁血军等,加上各地来到南京准备北伐的军队,数量达到20万以上。   这20万人,固然是革命的主力,但同样要吃饭、要发饷,还要发武器装备和日常补给,这每天的花费都不是小数目。   当时孙中山之所以能够当选为民国临时大总统,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众人以为他与外国政府关系良好,能获得外国承认并借得巨款而归。但令他们失望的是,孙中山只带回了“革命精神”。   等到一切希望都成泡影后,那些满怀希望的人不免心生埋怨,“孙大炮”之名也就不胫而走。   南北议和成功,袁世凯就任民国临时大总统后,南方的军队在事实上已经无用武之地,他们的数量是如此的庞大,已经超过了各省财政所能承受的范围;而这些军队的兵员素质又大多参差不齐,很多人根本就是为了吃饭而来,谈不上什么革命精神和政治素质。   4月11日,驻南京的赣军和一部分桂军便因为欠饷而发生兵变,乱兵们在南京太平桥、白门桥一带大肆抢劫,影响极坏。事实上,这次哗变的原因非常简单:   你不发钱,我就抢劫;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萧天的部队却并不存在这样的问题。   军官士兵按月发饷,从不拖欠,同时日常待遇极好,武器精良,士气高昂,而这也正是萧天所部逐渐被称为“北洋第一精锐”的原因。   萧天下令,秘密招纳民军中那些有战斗经验的士兵,全部编入预备队中,择优录用,补充到正规军中,按照十九师标准发放薪饷。   同时,萧天开始行使自己做为“直鲁豫三省巡阅使”的职责,将势力范围秘密向外辐射。   此时袁世凯准备任命周自齐接替山东都督,萧天秘密上书,言及山东重地,自己身为三省巡阅使,若再加一周自齐,只怕不好应对。若自己能够控制山东,则可将山东、河南连成一片,必然能为北京政府缓解部分经济压力。   袁世凯任命萧天为三省巡阅使,目的本来就是把直隶重地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此时得到萧天密电,很快撤回原先任命,改任周自齐为中国银行总裁。   萧天迅速让蒋杰、蒋介石带兵进入山东。而在二蒋入鲁之前,又特意给了两人三口上了封条的箱子,只言必须到了山东局势危急的时候才可以打开。   此时在山东都督任上为前满清山东巡抚张广建,驻扎在山东的军队为前北洋第五镇,现国民政府陆军第五师,师长靳云鹏。   此外,尚有满清遗留下的五路巡防营,这五路巡防营总兵力达到了一万二千人。   第五师和十九师一样,同是北洋嫡系,萧天此前又命人给靳云鹏送去了一张十万两的银票,靳云鹏只是负责驻军,不管地方事物,因为断然不会给萧天设卡,给自己增添一个敌人。   而唯一要先解决掉的,就是控制在张广建手里的五路巡防营。   萧天胆子也大,让蒋杰和蒋介石带入山东之兵,居然只有一个连的力量。   才到山东,言明是来接管山东事物,此刻萧天举荐蒋杰为山东都督的电报已经到了北京,只等最后任命,张广建明知自己卸任在即,但却对二蒋的到来冷淡之极,拒不配合。   蒋杰和蒋介石虽然心中恼火,但此时张广建和自己一样,都是民国政府官员,又不能以武力解决。   正当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意外情况发生了。   满清经济垮台,次后武昌起义,政权交迭,经济更是困难,五路巡防营已经被欠饷半年之久,只想清朝倒台了,民国成立了,这饷银总也该发下来了吧?   谁想到,不管换了谁,结果都是一样,该欠的还是欠,该饿肚子的还是饿。   别说这五路巡防营,就连同在山东的第五师也同样出现了这一情况,尽管并不是特别严重。   军心思变,人心惶惶。一场兵变就在悄悄预谋之中……   9月2日。   山东都督府外忽然火把大张,人声鼎沸,不知多少士兵把个巡抚衙门团团包围起来。   张广建心惊胆战,不敢出去,外面只大叫要见都督,不然即刻打入都督府,到时候大家再见面可就难看了。   张广建无奈,硬着头皮来见变兵,此时兵变主使,前路巡防营统领官施天以代表全体变兵,要求都督立刻发放饷银,不然弟兄们急了,在山东劫掠起来,不再负责。   张广建双手一摊:   “弟兄们,不是我张某人不给弟兄们发放饷银,而是朝廷……不是,是政府不给咱们银子那。我拿什么给弟兄们?”   “张都督,话要说到这份上,咱们可就要得罪了!”   “张都督,别怪我们自己给自己发饷银了!”   那些变兵乱成一团,张广建忽然说道:   “我是同情弟兄们的,不过眼下张某卸任在即,虽然有心想管,却也无能为力,不过,新任山东都督正在此地,不如大家去找新都督想想办法!”   这话一出,当场就让变兵看到了一丝希望。   陆军第五师在此,军纪严明,此前袁大总统还是山东巡抚的时候,就给军队立下了无数规矩,要真的劫掠起来,只怕后果严重。   变兵们呼啸一声,当时就从都督府转向新任都督驻扎之处而去。   这一消息早就传到蒋杰和蒋介石的耳中,蒋杰急忙命令全连士兵警戒,又派人星夜前往第五师靳云鹏处求援。   但靳云鹏能不能及时来到,还难说的很,一旦双方克制不住交起火来,后果不堪设想。正在无奈的时候,蒋介石忽然说道:   “对了,毅帅不是给了咱们三口箱子?”   蒋杰眼里一亮,让卫兵端来三口箱子,动手取下上面封条,打开箱子,三口箱子中堆放满了银子银元!   二蒋互相看了一眼,萧天用意再也明显不过,想来早就预料到了会有此事发生,甚至兵变都有可能是毅帅策划。   这世道,有了银子什么都好办了!   此时兵变士兵已经来到驻地,双方正在对峙,谁也不敢贸然行动,就见两名军官从军营里走出,前面一个年纪不大,神态威严:   “我是蒋杰,你们想做什么?造反吗”   变兵多少有些畏惧,互相看着,施天以硬着头皮上前说道:   “大人,我们不是造反!弟兄们整整半年没有发过饷了!大家都是为朝廷当兵的,第五镇每月足饷,可咱们呢?好容易等到改朝换代了,原以为不能补足全饷,也总能够发一些是吧?可,可谁想到还是一丝没有,眼看着弟兄们就要饿死了!”   “第五镇,乃是北洋军,每月足饷,是大总统自己掏的腰包!”蒋杰眼神闪动,声音不大,但却充满威严:   “你们呢?是满清朝廷养的军队,难不成这帐也要算到大总统头上?告诉你们,现在满清废帝就在北京,要饷银,找他们去要!”   变兵沉默下来,自己先行闹事,对方又是机枪架在那里,谁敢妄动?   蒋杰扫视了变兵一眼,缓缓说道:   “不过,这是毅帅早就已经知道了,毅帅还是非常同情你们的!” 第172章 宋案   蒋杰的话,让一众变兵顿时又看到了希望。   “来人!”蒋杰的手朝后一挥,很快卫兵抬上了那三口装满了银子银元的箱子,白晃晃的银子,顿时让这些变兵眼睛都被耀花了。   “都给我看着了!”蒋杰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个变兵耳中:   “这是什么?银子?这是毅帅自己掏腰包拿出来的银子!弟兄们,现在国家财政困难,一时拿不出银子来给弟兄们发饷,怎么办?毅帅自己拿!我知道,银子不够,还差得很远,可毅帅正在想方设法的筹集银子!”   变兵一片静悄悄的,谁也不说话,就这么安静的听蒋杰说了下去:   “毅帅是三省巡阅使,自然要为地方考虑,不光是老百姓,还有你们这些人!但是,现在政令却不能到达地方,如何能为弟兄们谋取福利?这些银子,你们拿回去分了,至于将来如何,毅帅能不能到山东,那可就难说得很了……”   说着,蒋杰和蒋介石两人转身,再不看变兵一眼……   ……   萧天义助变兵,不过用些有限银子,却使这些变兵归心。一时间,张广建成千夫所指,哪里还能继续在山东混下去?   此刻政府任命又到,正式委任蒋杰为山东都督,蒋介石协助。   那些变兵自从得到银子,无不人心向着萧天,谁还愿意闹事?原本被张广建的这五路巡防营,反而成了反对自己的最大力量!   第五师也被欠饷月余了,眼看萧天一到山东,就带来了那么多银子,顿时纷纷心动。虽说不至于闹出什么乱子来,可大总统的饷银要还是不来,靳云鹏心里可也没有底了。   至于山东百姓,谁来管理山东都是一样,只要不再发生战乱,能让老百姓吃上一口饱饭也就知足了。   更何况萧天的威名,河南的现状都清楚的放在那里……   三箱银子,迅速让萧天在山东站稳了脚跟。   乱世之中,最有力的武器除了军队之外,就是这白花花的银子了。   五路巡防营被萧天利用赶走了张广建,不过在其后的整顿中,可就多少有些让人失望了,这些军队,和北洋的素质相比何止相差数十倍?   能从当中挑出一半的人加入十九师,也就谢天谢地了……   山东问题暂时解决,萧天迅速把目光投到了河北等地,自己这个三省巡阅使,总要当得有名有实才行……   萧天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埋头发展自己,不管外面北方和南方闹成了什么样子,自己专心做好事情即可。   民国元年12月中旬开始参众两院的初选,经过两个月时间选举宣告完成。当时民主选举还在草创阶段,一切进行都很生涩,几乎是一边争吵,一边进行,因为一切既没有成规,而宪法还在争论。   宋教仁在国会选举期间表现得最活跃。这个时候孙中山已东渡日本,国民党党务由宋教仁代理理事长,他由北京前往南京、上海、湖北、湖南各省,到处公开讲演,抨击时政,指责袁世凯政府无能,是一个不符民意的、退步的政府。   中华民国首届国会的选举,由于宋教仁的主持有功,选举结果国民党大获全胜。   在众议院,众议员共596人,国民党得269议席,共和党120议席,统一党得18议席,民主党得16议席,跨党者得147议席,无所属的26席。   在参议院,参议员274人,国民党得123席,共和党得55席,统一党得6席,民主党得8席,跨党者38席,无所属的44席。   国民党在参众两院870议席中,共占了392席,共和、民主、统一三党加起来在两院中也只223席,也就是说国民党有绝对票数可以影响参、众两院。   袁世凯在国会选举后,才知道民主政治的特性,是一切决定于选民,国民党大胜后,他忧心忡忡,悄悄告诉杨度说:   “我不怕国民党用暴力来夺取政权,我只怕他们以合法手段赢得政权!”   但随后,宋教仁遇刺案发生!   谁是杀害宋教仁的幕后元凶?   第一个怀疑对象当然非袁世凯莫属,因为他有太多理由要杀宋教仁。袁世凯曾经很欣赏宋教仁,并试图将他拉进自己的队伍中,譬如宋教仁在准备回湖南老家省亲时,袁世凯曾赠予其一本50万元的银行支票,让宋教仁随意支用,可宋教仁除用了二三百元外,将支票基本原物退还。另外,袁世凯还为宋教仁订造西装,连尺码都量得非常准确,足见其用心良苦。   可惜的是,在袁世凯的亲善和拉拢下,宋教仁看起却来是如此的“不识抬举”,他在各地演说中,曾毫不忌讳的攻击袁世凯的政府并言动一时,由此引起袁世凯的恼怒与仇恨,似乎也在话中之意。如今,国民党在国会选举中获胜,宋教仁也即将成为一个难以对付的对手,袁世凯怎能不萌生杀意?   但是就当时而言,还不能认定袁大总统就是幕后凶手。道理很简单,如果在国会选举结束的敏感时期将宋教仁刺死,袁世凯的嫌疑无疑是最大的,若按他通常的办事手段,恐怕不至于出此下策。   还有一种说法,即同盟会元老陈其美刺杀的宋教仁。   在破获宋案时,国民党人发挥了很大的作用,比如揭发和抓获应桂馨、从应家搜到应桂馨与洪述祖及内务总长赵秉钧的大量密电函等,背后都有陈其美势力的影子。   至于后来抓住的凶手,是不是就是真的凶手,真相也许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   而在国民党内部,对宋教仁遇刺案当时也形成了两种不同意见。   党内的激进派主张武力解决,而原来的稳健派则主张法律解决,特别是那些新当选的国会议员,更是如此。在宋案发生时,孙中山正在日本,他在得知消息后立刻返回国内,随即在上海的黄兴寓所召开会议,以讨论下一步的对策。   孙中山在得知案件过程后极为悲愤,他在会上极力主张起兵讨袁,几乎把去年与袁世凯相谈甚欢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但是,参与会议的国民党高层,大多不赞成孙中山要动武的意见。特别是二号领袖黄兴,他认为目前案件的审理对国民党一方有利,应该先考虑法律解决,不到最后一步不应该轻谈战事。   事实上,当时宋案尚未完全厘清,即使国民党人有一千个理由怀疑袁世凯,但也不宜直接认定袁世凯就是幕后元凶,兴兵讨袁未免有“地方反抗中央”之嫌。   因此,当孙中山要求对袁世凯动武的电报发出去后,国民党的三个实力派都督,江西都督李烈钧、安徽都督柏文蔚、广东都督胡汉民,都立刻回电表示绝无实力独立。   而就在国民党举棋未定的时候,中华民国第一届国会召开。   这是一件万众瞩目的盛事!   第一届国会的开幕式也确实热热闹闹,激动人心。在开幕的前一天晚上,临近众议院的各街道上早已是布置得张灯结彩,流光璀璨,一片喜庆色彩。   第二日,那些当选的参、众两院议员们都穿着崭新的大礼服,喜不自禁的陆续走进众议院会场。或许是“宋案”的关系,袁世凯当天并未出席,只是派出了总统府秘书长梁士诒及内阁总理、各部总长前来致贺,加上前来观礼的内外来宾,场面倒也算隆重。   等到上午十一点,各方人员均已到齐,国会筹备委员顾鳌宣布开幕典礼开始,先放了108响礼炮,接着才由各方代表发言。随后,总统府秘书长梁士诒也拿着袁世凯的贺词念道:   “我中华民国第一次国会正式成立,此实4四余年历史上莫大之光荣,四万万人亿万年之幸福。世凯亦国民一分子,当与诸君子同深庆幸。”   说完,梁士诒高举双手喊口号:“中华民国万岁!民国国会万岁!”   梁士诒一举手,台下的议员们也都纷纷响应,口号声震耳欲聋,会场气氛达到了高潮。   国会在召开的时候,已经知道孙文归来,有可能另组政府的袁世凯在自己的大总统府里怒气冲天,对参加完国会回来的梁士诒恼怒地道:   “我现在算是看透了。孙文这些人左也是捣乱,右也是捣乱,除了捣乱,他们就没有别的本领了。你听听,孙文说什么‘公今日舍辞职外,决无他策’,还说什么‘必以前次反对君主之决心,反对公之一人,义无反顾’,孙文还想下定决心跟我干呢!你们可以告诉国民党人,我袁世凯就不能听人捣乱,他孙文若敢动枪动炮,或另行组织政府,我就发兵征伐,而绝无姑息养奸之余地”。   梁士诒有些担心:“大总统,这样太直接了吧?”   袁世凯气呼呼的答道:“就说是我说的,我对这话负责!”   说着,又用力挥动了下拳头:“让段祺瑞、曹锟、萧天都给我准备好了,孙文只要敢乱来,立刻武力讨伐!”   刚刚完成名义上的统一,恢复和平的中国大地,眼看又要陷入一场战争之中! 第173章 大战爆发   战争的阴影,似乎离中国大地越来越近了。   武昌城楼的硝烟还没有散去,而另一场新的战争却即将到来。   南北双方互相指责,互不相让,一方拿“宋教仁遇刺案”来痛斥,一方拿“血光团刺杀案”做为反击。   有个自称“女子暗杀团团长”的女子向北京地方检察厅自首,自称奉了“血光团团长”黄兴的命令来北京搞暗杀,而北京军政执法处在第二天又以“血光团团员”的名义逮捕了参议院议员谢持,于是乎,各大报纸热炒“血光团”,仿佛前清雍正皇帝的“血滴子”一般可怕。   由此,北京地方检察厅便趁势反击,反过来发传票要求黄兴到案对质,这也使得宋案更加的扑朔迷离、更具戏剧性了。不仅如此,袁世凯随后又下令撤销黄兴陆军上将的军衔,并要悬赏捉拿黄兴、陈其美这些“反党”。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一切和平的幻想都行将破灭,双方只有以兵戎相见才能解决彼此争端。   1913年6月2日,直鲁豫三省巡阅使,陆军第十九师师长萧天通电,呼吁各方保持克制,以全国和平为重。   这是第一个呼吁和平的政府高级将领,在通电之中,萧天指出,无论是“宋教仁刺杀案”,还是“血光团刺杀案”,事实都尚未弄清,南北双方虽然存在争端,但切不可以以武力解决,和平,是目前国内民众一致呼声。   6月3日,萧天再次通电全国。   在二次通电中,萧天重申和平对于今日之中国重要性,唯有一个稳定和平的环境,在一个强有力的政府引导下,才能让国家强大强盛。   6月9日,袁世凯下令免除李烈钧的江西都督职务,任命黎元洪兼署江西都督。   随即,李烈钧通电下野,南方革命党人愤怒声讨,局势一触即发。   10日,萧天第三次通电全国,电文中对李烈钧的被免职表示遗憾,河南欢迎李烈钧进行考察。   并且电文中开门见山的指明李烈钧本系革命党系,此次被免职,南方必不满意,但再次强调和平为中国唯一要事,万不可以党派之争而使中国陷入战乱。   最后,萧天措词严厉,声言有破坏和平者,有擅自独立者,自己将不惜率十九师全体官兵,奋起一战,以武力维护和平,以武力维护统一!   萧天在短短数日内,接连三次通电全国,此被称为“萧天三电”。   而在三封电报中,被使用频率最高的一个词是“和平”,萧天三电之后,萧天也被国人称之为“和平将军”。   和平,的确是目前普通中国人最想拥有的,也是最迫切拥有的。   萧天三电,说中了国人的渴求,一时间萧天声誉大涨。   各地士绅、民众代表纷纷奔走呼吁,恳请南北双方以“和平将军”萧天为榜样,保持克制,避免开战。   然而,11日,孙中山通电全国,文中直指萧天乃袁世凯部下,所谓“小北洋系”首脑,所维护利益不过是袁世凯集团利益,真正之民主和平绝不能由这些北洋军人手里开创云云。   12日,萧天通电反击。   电文里毫无避讳的说,一个只会大唱“革命精神”,没有丝毫治国经验,不能给国家到来任何实质利益的人,只无法领导民众的。无论北洋系、小北洋系、还是南方革命党,既然已经承认北京是唯一合法政府,就必须无条件的服从政府领导。   至于军人,军人乃是国家柱石,是维护民主和平的一切必要先决条件……   从11号到15号,萧天和孙文连续发电达到十九封,此一时期又被称为“南北电报战”。   在“南北电报战”中,孙文代表的是南方革命党,而萧天代表的则是北京政府。   此时十九师分成两个部分,分别陈兵于河南、山东,密切监视安徽、江苏等地。   6月20日,萧天召开十九师高级将官会议,在会上,萧天说道:   “战争已经无可避免,不管这次南北之争究竟谁对谁错,但谁贸然破坏统一,则为国家之罪人,十九师必以武力讨伐!江西、安徽、江苏等地乃革命党之后方,我意一旦开战,不管两湖之地,挥兵直取安徽、江苏等地……”   “一旦湖北、湖南方面对我用兵如何?”   看了一眼问话的蒋杰,萧天一笑:“我以一个团,配合部分炮兵监视湖北,摆出进攻架势,我料两湖方面必不敢打!”   萧天部下心中一片透亮,毅帅这是准备把势力开进革命党的大后方南方一带了。   如果把河南、山东、江苏连成一线,在依托上海,则“小北洋”势力必然大增。   南北之争,究竟孰对孰错,小北洋系将领并不想弄清楚,他们唯一知道的,就是在毅帅带领之下,小北洋系必然能够成为全国之重!   17日,广东都督胡汉民被免职;30日,安徽都督柏文蔚也被免职。   1913年7月12日,李烈钧成立讨伐袁世凯司令部,就任总司令,并随即宣布江西独立。   7月7日,李烈钧从上海返回江西后秘密召集旧部,并于7月12日占领湖口炮台。   次日,李烈钧成立江西讨袁军并发布讨袁檄文,宣布江西独立。   由此,“二次革命”正式爆发,因为这一年是癸丑,所以也称之为“癸丑之役”。   随即,袁世凯下令,以武力讨伐叛军,恢复国家完整,恢复国家统一!同时命萧天之第十九师、李纯之第六师、冯国璋之第二军、张勋之武卫前军组成讨伐军。   在李烈钧宣布独立后,黄兴、陈其美等人随后分头行事,准备响应。7月14日,黄兴赶赴南京,在驻南京的第一师和第八师的基础上组织讨袁军,并计划胁迫江苏都督程德全宣布独立。   当晚,黄兴等人率士兵冲进都督署,程德全惊慌之下,只得假言同意,随后黄兴便以程德全的名义通电江苏独立。   第二日,程德全料想南京必有大战事,自己无权无兵,何必惹这麻烦事,于是便携家眷悄然离去。等到了上海,程德全便急忙向袁世凯发去一通电报,声称“南京独立”乃黄兴等人所为,为自己洗刷干系。   黄兴等人得知程德全避去后,也不做理会,只管将司令部搬到了空督署,继续排兵布阵,迎接强敌。   湖南方面,革命党在湖南搞得有声有色,湖南都督谭延闿也在各方的压力下宣布独立,并派兵前往江西支援李烈钧。   不过,谭延闿此举乃是心存狡黠,他以“支援江西”为名,将那些革命党控制的军队调出省城长沙,既满足了革命党的要求,又巩固了自己的统治。   和李烈钧一样,安徽都督柏文蔚在被免职后也通电下野,随后前往南京小住。等到李烈钧宣布独立后,他也重返安徽并于7月17日宣布独立,同南京、江西构成犄角之势。   在满清的时候,江西、江苏、安徽本是两江总督管辖之地,在这次战争中与北洋军可谓是首当其冲,等于是接着完成辛亥革命时尚未进行的南北之战了。   在革命的后方,福建都督孙道仁心存观望,但他手下的师长许崇智首先宣布起义并进而率兵胁迫,孙道仁也只得像程德全一样,勉强加入了讨袁的阵营。   浙江都督朱瑞原本是革命队伍中的一员,但在辛亥革命后与同盟会的人结下梁子,非但不参与讨袁,弄到最后反要派兵进攻上海。   广东向来就是革命的大本营,被免职的胡汉民和新任都督陈炯明在7月18日联合起来宣布独立。胡、陈二人本打算出兵援的,但因广西都督陆荣廷和驻扎粤北的巡防统领龙济光被袁世凯收买,广东两肋均受威胁,因为派兵计划只得搁浅。   在西南方面,广西都督陆荣廷已经投向袁世凯一边。   云南都督蔡锷是梁启超的弟子,又是萧天好友,他对“二次革命”不甚赞成,而贵州都督唐继尧原本是蔡锷部下,这次也宣布中立。   四川方面,自从辛亥革命结束后就没有安宁过,唯有川军第三师师长熊克武在8月4日组织讨袁军宣布独立,但他那里势小力偏,对大局无甚影响。   南北大战的格局已经形成!   北方,北洋军编制整齐,最近又从外国银行那得到一笔巨款,手头宽裕,兵强马壮,正是厮杀的好时候。   更要命的是,此时的袁世凯不仅在政治上名正言顺、外交上列强支持,而且老百姓也是人心思定,并不希望发生战事。   1913年7月12日,也就是李烈钧宣布江西独立当日,北洋陆军第十九师已经完成作战准备。   13日,直鲁豫三省巡阅使,陆军第十九师师长萧天下令:   “十九师全师出动,讨伐逆贼,誓死维护国家统一!”   当日,萧天授军旗予前锋大将吴佩孚,军旗上四大个字:   “国家统一”!   吴佩孚接旗,并领十九师独立旅全旅宣誓:   “誓死突击,歼灭叛军!国家统一,唯我重任!”   南北大战,不可避免的到来了,而在这次大战中陆军第十九师再度成为全国之焦点所在! 第174章 徐州会战   7月18日,上海率先开打。   当日,陈其美宣布上海独立,被黄兴委任为上海讨袁世军总司令。此时陈其美的眼光很快落到了江南制造局。   防备江南制造局的为北军臧志平团。陈其美想要通过谈判的方式,让臧志平团主动退出江南制造局,但旋即遭到拒绝。   当日,陈其美对江南制造局展开进攻。   臧志平在坚守江南制造局同时,向北京方面求援。   但电报刚刚发出,增援力量却已经到了。   招商银行方面,秘密派员与藏志平取得联系,并提供了一笔十万元的经费,悬赏臧志平团全体死守江南制造局。   这一笔巨额悬赏,极大刺激了臧志平团上下决心。   陈其美接连五次进攻,皆被臧团击退。陈其美被迫将主力撤退至吴淞一线。   7月20日,十九师独立旅、配属一个炮兵营、一个骑兵营,在吴佩孚的指挥下到达徐州战场,与同时抵达的靳云鹏之第五师形成犄角之势。   此时讨袁军在江苏方面,黄兴命令驻扎徐州之冷鹬之第三师向北洋第十九师吴佩孚独立旅立即发起进攻,又令第八师骑兵团及机关枪连、炮兵营、工兵营组成混合支队,开赴徐州前线支援第三师,第一师第一旅也随后跟进;第一师第二旅开赴临淮关,协助安徽讨袁军协防北洋军倪嗣冲部;第一师和第八师的其余部队,暂时驻防南京。   7月22日,徐州会战爆发!   冷鹬第三师于上午8时,对吴佩孚独立旅发起进攻。   十九师独立旅超过三成以上为参加为安阳之战的老兵,在对人凶猛进攻之下,表现的非常从容镇定。大声吆喝着那些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们打起精神,不断协助各级长官积极布防,组织防御。   此后,炮兵营开始助战。   这一次炮兵们的表现,已和之前安阳之战大不相同。   炮弹准确地落在冲锋着的讨袁军之中,一阵阵的气浪,不断的掀翻起一个个的敌人。在炮兵的支援下,独立旅士气大振。   重机枪、安阳式轻机枪、毛瑟步枪交相射击,组织起的严密火网让讨袁军寸步难行。   而专门配制的手榴弹,也开始发挥起重大作用。一排排的手榴弹密集扔出,轰隆隆的爆炸声中,成片成片的敌人倒在弹片之下。   “旅座,毅帅来电,询问徐州战事!”   “回毅帅,叛军已向我发起进攻,我部正在坚守!”吴佩孚放下望远镜,大声说道:“告诉毅帅,阵地在我的手里,叛军一步也甭想上来!”   “旅座,毅帅再次来电!命令我部坚守至明日中午,蒋杰之37旅正在向我靠拢!”   “旅座,北京店!江苏前敌总指挥部成立,袁大总统任命毅帅为前敌总指挥!毅帅将于明日夜间到达!”   吴佩孚听了大喜:“好,告诉弟兄们,给老子狠狠的打,打个漂亮仗,迎接毅帅到来!”   毅帅即将到达前线的消息迅速传遍独立旅!   安阳之战,萧天一至前线,当日十一协便大获全胜,此时萧天即将再度亲临前线,极大刺激了独立旅的作战决心。   22日一天,独立旅接连打退敌人三次进攻,阵地前,一片狼藉。   23日,蒋杰之37旅到达战场,同日,靳云鹏第五师开始向独立旅靠拢。   辨帅张勋得知徐州已经爆发战事后,不待袁世凯的命令便派出三营如狼似虎的辫子兵前去支援,而山东施天以也带着整编过的巡防营也从兖州开到前线,随即加入战斗。   冷遹部在被北洋军左右夹击后,势不能敌,只得后撤到徐州以北二十公里的柳泉待援。   是日夜,萧天抵达前线!   在听取战斗汇报之后,萧天随即下令:   “明日决战,37旅在左,靳师长第五师在右,独立旅居中,炮兵、骑兵辅助,彻底击溃叛军,26日前结束战斗,夺取徐州!”   “是,26日前结束战斗,夺取徐州!”   “蒋介石!”待部下匆忙出去准备,萧天忽然忽然叫道。   “到!”   萧天看了一眼蒋介石:“委派给你一个任务,带一张十万两的招商银行本票,秘密前往叛军骑兵团张宗昌部!”   “是!”蒋介石大声应了,接着又小心问道:“大帅的意思……”   萧天一笑:“去了之后什么也不用说,放下银票走人!”   “是,放下银票走人!”   就在双方准备决战之时,镇守南京的黄兴,试图利用张勋忠于清室的情结来离间张勋倒戈,他致电张勋说道:   “袁世凯本清室权奸,异常险诈,戊戌政变便是他告密导致。辛亥革命时,袁世凯假借民军的名义,欺负人家孤儿寡妇,乘机盗窃权位。袁世凯不仅是民国的大盗,也是清室的贼臣,天下人皆可讨伐之,还望张公深明大义,再造国家”。   张勋接到电报后,还没等看完便一把撕了个粉碎,破口大骂道:   “呸!我以前只知道大清朝,现在就知道袁总统,什么讨袁军司令黄兴?混账王八!我老张岂是你所能诱惑的么?”   在辛亥革命中,张勋曾被江浙联军打得落花流水,正等着这个机会出了胸中的这口恶气。   7月24日,讨袁军第八师的混成支队和第一师第一旅相继赶到增援,决战爆发!   炮声隆隆,杀声震天!   双方都知道这一次决战意味着什么!   电报不断往来传递,临时架设起的电话铃声不绝于耳,前敌总指挥部,成为了战场上最为忙碌的地方。   萧天的前敌总指挥部,就设立在了离前线不过二里的地方,不断的有炮弹在附近爆炸。   每当萧天出现在战场之上,他就完全化为了一个石雕,没有感情,没有畏惧,所有的注意力都投放在了战场之上!   “毅帅,我部夺取小黄柳!”   “毅帅,左翼遭到攻击,蒋杰正在组织反击!”   “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参谋对着电话大声吼了几句,转向萧天叫道:“毅帅,叛军组织两个团的兵力,重新占领了小黄柳!”   “毅帅,下县落到叛军手里!”   萧天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枪炮声隆隆的战场,任何呼唤都没有让他回头,只是冷冷地说道:   “命令,吴佩孚部,一个小时之内把小黄柳给我夺回来!,命令,炮兵全部支援给蒋杰,务必于一个小时内占领下县!命令,靳云鹏部以全部力量对叛军猛攻!”   “毅帅,安徽之敌有增援动向!司徒耀之38旅请求出击!”   “不许,给我告诉司徒耀,敌人上来了,打回去,不许主动出击!”   “河南方面电!”   “念!”   “叛军林虎部主动出击,一路向沙河镇挺进,一路袭击十里铺我军。激战数日,叛军初战告捷,占领沙河,迫使我军暂时后撤。但叛军方声涛部进攻九江失利后撤。   我第六师李纯部队在沙河受挫后,调整部署,调集三个团优势兵力向林虎部反扑,激战一昼夜后叛军撤退。我第二师在师长王占元的率领下开赴九江,段芝贵的八营拱卫军进抵九江,海军次长汤芗铭所率的舰队也已到达前线。   大总统任命段芝贵为第一军军长兼江西宣抚使,统一指挥前线作战。段芝贵坐镇九江,以李纯为左路军司令,王占元为右路军司令,会同海军舰队进攻湖口。我军兵分两路,一路由第六师二十二团团长张敬尧率领,另二路由第二师旅长鲍贵卿率领,在汤芗铭四艘军舰的配合下,向湖口炮台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叛军第九团的营长龚星胜带领两个营及炮队、机关枪队向我军投降,叛军右翼军兵力大减,基本失去了进攻能力。   六个小时前,我军攻陷湖口,李烈钧率叛军余部退守吴城。湖口要塞失陷,江西门户大开,无险可守,我军则乘胜追击,准备合击南昌!”   “好!”萧天终于回过头来。   “毅帅,大总统来电,询问徐州战事!”   萧天稍一沉吟:“回大总统,徐州激战正酣,叛军抵抗顽强,进展不利。究其根源,为虽设立前敌总指挥部,然徐州前线既有我十九师,又有靳云鹏之第五师,张勋之武卫前军,号令不能统一。我意恳请大总统组建新军,统一指挥!”   电报已经发了出去,萧天坐了下来,耐心等待着北京方面消息。   半个小时后,萧天需要的电报终于到来:   “毅帅,大总统电,组建第六军,辖第五师、第十九师、武卫前军三营、巡防营,委任第十九师师长萧天,代理第六军军长,此电,袁世凯!”   萧天“嚯”的一下站了起来:   “回电袁大总统,萧天决意亲临最前线指挥战斗,26日前,拿下徐州!”   这就是萧天需要的东西,把前线的军权全部掌握在自己手里!而萧天也清楚,在这个时候无论自己向袁大总统要什么,大总统都会答应的!   看了下时间,中午12点,萧天拿过佩刀,一边朝指挥部外走去一边说道:   “给各部发电,猛攻敌军,务必大胜!”   徐州会战,是双方在江苏的决战,一旦萧天能够取得胜利,那么他的兵锋将能直抵叛军老巢南京!   而这,也将同时会是自己掌控江苏的大好时机! 第175章 兵进南京   24日下午一时,萧天出现在独立旅,亲自指挥战斗!   从1时至6时,十九师之37旅、独立旅连续发起猛烈进攻,讨袁军亦拼死作战,双方阵地不断易主,战况之惨烈让整个战场气氛都为之凝滞。   那些穿着黄斜纹布军服,足蹬高腰皮鞋,端着上次刺刀的步枪的北洋士兵,在强大炮火的支援下,向讨袁军发起了一浪过过一浪的进攻。   机枪在后突突响着,尤其是十九师的装备,让同样装备精良的第五师和武卫前军的将士也都羡慕不已。   他们的轻重机枪数量之多,火炮质量之高,都让人砸舌。   靳云鹏放下望远镜连连摇头:“都是北洋是全国第一精锐之师,萧天部队是精锐中的精锐,看来此言一点不假。你看那些机枪,好像不要子弹似的……”   副官苦笑了下:   “人家有属于自己的兵工厂,腰杆子硬,听说萧天还在上海狠狠赚了一票,招商银行里有的是银子。光在上海,萧天买下的工厂,只怕他自己都数不过来了……”   靳云鹏点了点头,心中忽然泛起一个想法,大帅之后,谁会接过北洋的班?   过去毫无疑问不是段祺瑞就是冯国璋,可自从萧天横空出世后,一切可都变了。   未来的北洋领袖,会不会是这个萧天?自己许从现在开始,就得为以后考虑了……   此时出现在前线的萧天,一直端举着望远镜,死死的盯着前方,一动不动。过了一会,指着前面问道:   “那个队伍是谁带的?”   吴佩孚也端起望远镜朝前看去,就看到举着十九师军旗,大约一个连左右的兄弟,完全不顾对面敌人密集火力,呼啸着不断发起冲锋。   一个接着一个阵地,都被这支部队踏到了脚下……   “恩,这人是军官学校第一期毕业生,阮杰!”吴佩孚呼了口气:“我是把他们当成突击队用的,这小子打仗猛,不怕死!”   “阮杰?”萧天怔了一下,很快想起这个人来。   望远镜中,看到阮杰连又突进了一个叛军阵地,阵地上刺刀闪亮,各排长、班长带头拼刺,勇猛无比。   萧天嘴角露出了罕见笑意:“等仗打完了,阮杰要是不死的话,赏!”   24日一日战斗,讨袁军大部阵地在北洋军凶猛攻击之下丢失,战争的天平已经开始向北洋倾斜。   25日天刚蒙蒙亮,北洋再度发起总攻。   在如此猛烈攻击之下,讨袁军前线指挥官冷鹬终于再也无法抵挡,被迫率军放弃全部外围阵地退入徐州。   而就在北洋军准备趁胜追击,夺取徐州之机,讨袁军内部发生动乱。   讨袁军刚刚退入徐州,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安排,土匪出身的讨袁军骑兵团团长张宗昌,忽然率部叛乱!   这一来,整个徐州彻底大乱!   眼看混乱不堪的局面,冷鹬知道事已不可为,于25日下午下令弃守徐州!   下午3点,北洋陆军第十九师独立旅率先进入徐州,徐州光复!   整个战斗比原计划提前一天完成,徐州会战结束!   在这场会战中,北洋十九师、第五师、武卫前军、巡防营通力合作,作战勇猛,而还有一个人也对徐州收复做出了巨大贡献:   蒋介石!   正是蒋介石冒着危险,面见张宗昌,成功策反,这才让徐州如此轻易的落到了萧天手里。   而萧天之所以选择蒋介石,也是相信这个人一定能够完成自己所交给的任务!   在徐州会战结束后的第二天,对讨袁军更大的打击发生了!   驻扎在扬州的讨袁军第四师师长徐宝山,率第四师全十向萧天投降!   取得徐州会战胜利的萧天,下令全军不得休息,步步紧逼。   讨袁军中的高级将领们,在萧天之北洋军凌厉攻势主席,斗志消沉。而坐镇南京的黄兴也是一筹莫展,整个司令部充满了悲哀失败的情绪。   这时,逃到上海的程德全同段,宣布取消江苏独立,并密令捉拿黄兴。在此情况下,黄兴也觉得事无可为,便在夜间乘船离开南京,扔下所有将士,一走了之。   “百败之将”、“逃跑将军”黄兴,再次不管自己的部下跑了!   按理,像黄兴这样的革命死硬派,百战百败却又“百折不挠”,这种人只要活着,就很可怕。失败一百次并不可怕,因为胜败并不是以次数来计算,而是以最后的决定性胜利来衡量,但黄兴还是跑了。   黄兴从南京不声不响地出走后,其他高级将领洪承点、冷鹬等也当即出走,局势陷入了混乱。   这时,代理江苏民政长蔡寅、第八师师长陈之骥和代理一师师长周应时等人干脆宣布取消独立,并派人到上海去将程德全请回。程德全是个老官僚,政治经验丰富,他见南京此时尚未安定,怎肯轻易回来。   在上海的何海鸣、张尧卿、韩恢等人建立的铁血监视团在得知黄兴离开南京后,急忙从上海星夜赶来,试图挽回局势。但他们到达南京的时候,为时已晚,黄兴等人早已是人去楼空。   像武昌起义一样,在高级将领缺位的情况下,又是士兵主动站了出来。在何海鸣等人的鼓动下,第一师的士兵赶走冯国璋的女婿,师长陈之骥,并与第八师联合起来占领了都督府,再次宣布独立。   在南京二次独立的第二天,萧天指挥的北洋军前锋也已到达南京城下。   原本张勋坚决请缨充当前锋,但被萧天拒绝。   张勋是和革命党有刻骨仇恨的,不光是因为辛亥革命时期,张勋率领他的辫子兵在南京与革命军血战一场,最后狼狈退出了南京城,而是因为张勋对满清的忠诚。   这个张勋,是一个不可理喻的人物。他年轻的时候参加过中法战争,并在镇南关大捷中立下大功,并被越级提拔,最后累功升至参将衔。在甲午战争中,他又随提督宋庆出战,大败而归,后来投到袁世凯的门下重掌兵权,但还不是袁世凯最亲信的第一集团。   在义和团之乱后、慈禧太后西安回銮的时候,袁世凯曾派他沿途护卫,这下被他抓到机会大表忠心,并在北京承担过一段时间的拱卫任务。在此期间,张勋深得慈禧太后的信任,慈禧太后也对他大加笼络,恩宠备至,简直令老张万分激动,感激涕零。清末的最后一年,张勋被外放江南提督一职,他对大清的感恩戴德真的是发自内心,忠贞不二。   大清一亡,张勋最痛恨的人自然就是那些革命党,这次有如此好的机会,岂能不大加报复?   可萧天却绝对不给他这个机会,萧天很清楚的知道,在自己的那个时代,这个曾经成功攻克南京的“辫帅”,对南京做出了多可怕、多禽兽的事情。   辫子兵攻克南京后,大肆的奸淫抢掠,洗城三天。对此,张勋不闻不问,似乎是天经地义一般。   在辫子兵的肆虐下,南京城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之中,几乎是天愁地暗,中外震动,连袁世凯听了都为之咋舌。那些辫子兵在抢劫的时候毫无顾忌,几乎无兵不抢,乱兵们所到之处,挨家挨户,上自天花板,下至阴沟,挖地三尺,一丁点都不放过。   城内的妇女也饱受这些人的戕害,投秦淮河自杀的女子也不在少数。三天过后,用当时人的话来形容是,南京城内“各等人民皆体无完衣,家无一餐之粮”。   萧天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也绝不会给张勋这样的机会!   甚至,这个时候的萧天,已经对张勋动了杀心!   萧天并没有急着下令强攻南京,而是一面督促各路大军尽快向南京汇集,一面开始大量向南京派出探子刺探情报。   这个时候的萧天,为了把损失减到最少,开始了鼓动策反工作。   大量的传单秘密出现在了南京大街小巷,上面写着此次政府军攻击南京,只为剿灭叛军,和南京市民毫无干系,广大市民不必惊慌。   而且南京守军中也开始出现了同样的传单,在传单上,写明了只要叛军士兵愿意放下武器,则一概既往不咎。   如果是其他北洋将领倒也算了,可偏偏出现在南京城外的是萧天!   萧天,不光在北洋,在讨袁军士兵心里同样拥有巨大威望。   这个民族英雄,军人楷模,向来都是士兵们敬仰的对象,尤其是在他攻克汉阳之后,网开一路的举动,更是深得革命党士兵之心。   眼见军心浮动,南京临时领袖何海鸣开始下狠手了。   将军中怀有异心的军官一律剪除,士兵中散布投降消息的一律枪毙,颇似当年法国大革命时罗伯斯庇尔的风格。   在何海鸣的辣手之下,军心被暂时稳定住了。   随后,安徽讨袁军总司令柏文蔚从芜湖率卫队一营及宪兵一千多人来到南京,这给南京讨袁军以极大的鼓舞。但是,何海鸣、张尧卿与柏文蔚之间出现不和,柏文蔚带领少数人从水西门出走,而他带来的大部分人却自愿留在南京继续作战。   8月15日,北洋炮兵就位,萧天下令炮击南京富贵山等炮台。   8月底,北洋各路援军到达,南京之战拉开大幕! 第176章 势力扩张   9月1日,萧天下令对南京展开总攻!   晨,在大炮的支援下,北洋军在朝阳门一带挖地道进去,用炸药将城墙轰塌两丈有余后,北洋军随即蜂拥而入。   这时,太平门、通济门、神策门也相继被攻破,何海鸣等人率领士兵们在钟楼、内桥、鸽子桥、花牌楼等处与北洋军展开残酷的巷战。   1号整整一天,北洋军以军事进攻加上政治进攻,不断压迫讨袁军在南京的生存空间。南京,逐步掌握在了北洋军手里。   次日上午,何海鸣率领最后讨袁军在雨花台和北洋军进行决战,伤亡殆尽的情况下才最终溃散。   何海鸣等人在武定桥下乘小船逃走。   就在萧天收复南京的同时,日本国驻南京领事馆却在悄悄地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   萧天,这个名字不光响彻中国,而且也早已经成为了日本人最头疼的一个人物。   此时萧天再克南京,一路过来如同风卷残云,必然再度名声大噪,而这也是日本人最害怕看到的事情。   但是,日本人目前似乎没有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南京光复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江苏都督的位置上。   但是,这一战最大的功臣是萧天,总指挥也是萧天!在进入南京之后,萧天没有任何迟疑,向北京政府推举吴佩孚出任江苏都督!   从徐州会战到南京攻克,吴佩孚所指挥的独立旅表现得实在太突出了,萧天的举荐,让人没有任何反驳的借口!   次后,袁世凯下令吴佩孚担任江苏都督之职。   在加入“小北洋系”之前,吴佩孚不过是个炮团团长,但自从被萧天招揽,一路青云直上,先是独立旅旅长,接着根本让人意想不到的脱颖而出,成为江苏都督。   对于萧天的感激,吴佩孚已经无法用语言表达。也正是这一天起,奠定了吴佩孚对于萧天忠贞不二的忠诚……   南京战事结束后,“二次革命”也就基本差不多了。在上海,尽管陈其美已经宣布独立,并屡次进攻制造局,但终究因为不是正规军而一再遭到失败。等到南京的萧天腾出手来,摆出进攻上海的架势之后,上海的讨袁军也就风吹云散,完全瓦解。   安徽的独立,从一开始就是“假独立”。柏文蔚虽然是名义上的安徽讨袁军总司令,但军队实际上被师长胡万泰和民政长孙多森所控制。等到北洋军的倪嗣冲部及张镇芳部大兵压境,安徽那些搞假独立的人也就立刻撕下面纱,宣布拥袁,这就是柏文蔚率卫队等前往南京的原因了。   至于福建,都督孙道仁本就是在师长许崇智等人的胁迫下宣布独立的,当许崇智提议出兵援赣及北伐时,孙道仁总以饷械缺乏为由,加以拒绝。等到大局明朗,孙道仁自然发出通电,向袁世凯陈述“冤情”,宣布取消独立。   在广东,袁世凯的手法也非常成功,他不仅安排了龙济光和陆荣廷两个楔子迫使广东讨袁力量无可动弹,还用金钱收买了广东的将领,使得胡汉民和陈炯明失去了对军队的控制。无奈之下,陈炯明特意派人去上海请了专门与袁世凯作对的前清官僚岑春煊来广东,试图利用他之前与龙济光、陆荣廷的部属关系缓和局势,但岑春煊这个老领导在龙、陆面前已经过气,这两人非但不听岑春煊的劝告,反进兵广东,最后将陈炯明逼走。   湖南的情况和福建差不多,也都是阳奉阴违、见风使舵。在江西和南京的讨袁军失败后,湖南都督谭延闿也就宣布取消独立。但是,袁世凯对湖南并不放心,他随后又派出北洋军曹锟等部进入湖南,最后由海军中将汤芗铭接任湖南都督。   至于四川方面,熊克武在8月9日宣告独立,一个月后便自己宣布解职下野了。   在各地的讨袁军相继失败后,袁世凯指“黄兴、陈其美、钮永建、何海鸣、岑春煊”五人为这次战乱的一等犯,其余如“孙中山、张继、李烈钧、柏文蔚、谭人凤、陈炯明”等人也都在通缉之列。   在此之前或之后,孙中山、黄兴、李烈钧、柏文蔚、陈其美、居正等人也都先后亡命日本,重新开始了他们的流亡生涯。   随后,袁世凯下令撤销孙中山筹办全国铁路的全权,并称黄兴、陈其美、柏文蔚为“叛徒”,黄兴和陈其美还被悬赏十万和五万元加以捉拿。在此之前,黄兴的陆军上将衔也被剥夺。   这些心怀天下的革命党人弄到最后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为袁世凯做了嫁衣裳。   最令这些革命党人人悲哀的是,由那些信念最坚定的革命党人发起的这次革命,大部分的国人对此都不予理解也不予支持。在辛亥革命后做记者的老同盟会员梁漱溟,他曾在一次公开演讲中说:   “现在很清楚摆在外面的,就是武人势力的局面。至于说到助长这种武人势力的原因,却不能不责备革命先辈,他们无论如何,不应用二次革命那种手段。二次革命实在是以武力为政争的开端。从此以后,凡是要为政治活动的,总要去奔走武人的门下……”   的确,正是这些革命党人,开创了以武力解决政治争端的先河!   这是一个很恶劣的开始!   就连云南都督蔡锷,也毫不含糊地公开声明:   “宋案应以法律为制裁,故审判之结果如何,自有法律判判。试问我国现势,弱息仅存,邦人君子方将戮力同心,相与救亡之不暇,岂堪同室操戈,自召分裂!谁为祸首,即属仇雠。万一有人发难,当视为全国公敌。”   国民党内的那些激烈派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行动竟然遭到了社会各界的普遍反对,有人甚至直接指斥他们是以反袁为借口,实质上是为了权力之争,有人甚至骂他们用革命的名义绑架全国人民,所谓的“二次革命”根本不配叫革命。   不管怎么说,孙中山发动的所谓“二次革命”失败了!   在这次对政权的争夺中,最大的受益者除了袁世凯,就是萧天了。   身为直鲁豫三省巡阅使的萧天,不光控制住了河南、山东二省,现在由吴佩孚出任都督的江苏,也牢牢的控制在了萧天手中!   “小北洋系”,借着这次“二次革命”,将自己的势力进一步延伸!   江苏已经在自己控制之中,从此河南、山东、江苏连成一片,背靠上海繁荣之地,窥视安徽等地,萧天风头之劲,无可匹敌!   更加重要的是,借助这次讨逆机会,萧天军事力量得到进一步加强。   此时的萧天,代理第六军军长,下辖第十九师、第五师、武卫前军、巡防营,南京攻克之后,袁大总统既没有下令萧天正式出任第六军军长,也没有撤消这个职位,因此萧天这个军长也就顺理成章的代理下去了。   对于第五师的靳云鹏,萧天采取了最直接的办法,招商银行的银行本票!   靳云鹏是个聪明人,知道眼下“小北洋系”风头大盛,自己的第五师就在萧天辖区范围之内,不和萧天合作,只怕将来日子不会好过。   在银行本票面前,靳云鹏选择了全面合作。   至于将来自己会不会得罪萧天,会不会被剥夺第五师耳朵指挥权,就不在考虑之中了……   武卫前军是个问题,张勋素来以满清忠臣自居,这次又没有被萧天委以攻克南京,一雪前耻之任,未免心带怨愤。要想让他听命萧天,只怕不太可能。   但这个时候的萧天,已经下了杀张勋之念,只是早晚事情,因为武卫前军的事情也就被暂时放了下来。   那些大量投降的讨袁军部队,也都开始有条不紊开始进行改造。   从军官学校毕业出来的中低级军官,被大量充实进这些部队之中,萧天要一点一点剥夺那些指挥官的兵权,最后把这些部队牢牢的控制在自己手里。   对被俘的讨袁军士兵,萧天下令一律释放。   不愿意再当兵的,请回,愿意继续当兵的,被分配到了各个部队。   这些士兵,原本就有丰富作战经验,并且作战勇敢,是当兵的最好人选。更加重要的是,萧天对待他们的态度。   在这些士兵眼里,萧天是军人的楷模,并且为人宽厚,革命既然已经失败,加入到萧天的队伍中未尝不是一个明智选择。   短短两个月里,萧天手里经过改编的军队已经到达三万八千之众,一跃而成为北洋军中最大势力。   但萧天对此似乎并不满足,提出了在年底前扩军至八万人的计划。   同时,南京军事学校也在筹建创办之中,这是继安阳军官学校之后,萧天创办的第而所军事院校。   源源不断的人才,将是自己最可靠的基础!   江苏鱼米之乡,河南、山东用兵之所,上海经济繁华之地,有了这些支持,萧天的翅膀硬了!   10月,北京来电,召萧天回京授勋,并特别注明,调集一队精锐士兵回京参加检阅。   萧天选择了刚刚扩充的卫队营,以蒋介石充当卫队营营长,又破格提拔在徐州会战中表现出色的阮杰为副营长。 第177章 大阅兵   1913年10月10日,袁世凯终于如愿以偿的当上了正式大总统,他特意将就职典礼与国庆日放在一起,并在太和殿举行这一盛大仪式。袁世凯一辈子最荣耀的时刻到了。   太和殿气势宏大,本是前朝皇帝用来举行登基典礼的地方,虽然清帝退位后这里已经长满杂草,但经过总统府一班伺候的人精心拾掇后,倒也干净整洁,陈设华丽,就等袁大总统前来宣誓致辞了。   上午十点,文武百官、各国公使均已到齐。在大礼官的引导下,身着一身崭新元帅服的袁总统大阔步的走了进来,这时国乐奏起,外面也放起了礼炮,统共一百零一响,气氛十分庄重。   待礼炮放完后,侍从官奉上总统誓词,袁世凯也就照着念了一遍。在大礼官的引导下,底下的各官员向着大总统三鞠躬,袁总统也还了一鞠躬。这时国乐又奏了起来,袁总统便在音乐声中徐徐退场,前往休息室暂做休整。   等到各国公使已经到达大礼堂等候后,袁大总统又在大礼官的引导下前去接见。   中外双方彼此鞠躬行礼后,英国公使作为公使团的代表宣读颂词,旁边则有译员进行翻译,等到袁总统答词,也是一样。最后,袁大总统又与各国公使一一握手,这可是前清所没有的礼节,也算是民国的新气象。   至此,各国也就算承认了中华民国的球籍,世界上多了一个新的共和国。   等到袁世凯与各国公使寒暄完毕后,一身戎装的陆军总长段祺瑞走了进来,向袁总统报告阅兵仪式已经准备妥当,请袁总统前去天安门阅兵。这应该算是中国阅兵之始了。   袁总统邀请各国公使一同前去观礼,在总统的率领,文武百官、各国公使簇拥着来到天安门。   此时的天安门广场,早有两万多北洋将士在此候命,他们齐刷刷的列成方阵,手里的枪械也已经擦拭一新,只待司令官一声令下。   随着阅兵总司令段祺瑞一声命令,中国历史上的第一次盛大阅兵开始!   走在最前面的,是阅兵总统治,直鲁豫三省巡阅使,北洋陆军第十九师师长:   萧天!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萧天,身穿蓝色大礼服,头戴大礼服帽,分外威武,一出现,就引起中外阅礼人士一阵窃窃私语。   当走到阅礼台的时候,萧天“刷”的一下抽出佩刀,向右下倾斜,大声说道:   “报告大总统,北洋陆军集结完毕,请大总统检阅!”   军乐声瞬间响起。   在萧天的身后,就是号称“精锐中的精锐”,北洋第十九师的三百名卫队营士兵!   这些身穿新式军服的士兵,格外引人注目。   最前面的,是两挺重机枪,后面是六挺轻机枪。再往后,每名卫队士兵手持毛瑟步枪,腰佩两枝驳壳枪,清一色笔挺的军服,锃亮的皮靴!   经过阅礼台前,三百卫队士兵齐声高呼:   “中华民国万岁!!大总统万岁!”   士兵们精神抖擞,中外宾客赞不绝口,袁世凯喜笑颜开。   阅兵结束,袁世凯旋即给各有功人士颁发勋章。   最有功者三人,授勋一位,分别为徐世昌、赵秉钧和世续。   各省的都督大员授勋二位:分别为直鲁豫三省巡阅使萧天、浙江都督朱瑞、云南都督蔡锷、山西都督阎锡山、贵州都督唐继尧等人;后面还有陆建章等人分别授予勋三位、四位、五位。   民国开国大典盛况空前,完全算得上是众望所归,中外交赞袁世凯为中国的“华盛顿”、“拿破仑”!   袁世凯,终于走到了人生的最巅峰!   而萧天对于自己被授予什么勋章并不是特别在意,最让他高兴的,是见到了至交好友蔡锷!   在所谓的“二次革命”之前,蔡锷始终反对革命党以武力解决争端,这在一定程度上帮了萧天不少的忙。   而这次蔡锷卸任云南都督进京,袁世凯是准备委以其重任的。   袁世凯一直是非常欣赏蔡锷的,在袁世凯心目中的军事新人物中,陆军总长一席以蔡锷为最适宜。   当然,蔡锷在云南做都督,袁世凯自然放心不下,若内调为军政首长,使他楚材晋用,无直接兵权而负建军之责,再派一名心腹做次长随时监视着他,那是再好也没有了。   而在蔡锷的心里,建立国防是他的第一义务,无论内除国贼,外御强邻,必以练兵及训练军事人才为其起点。   蔡锷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却有锐利的眼光和深刻的鉴别力,他很想假手袁世凯以完成现代化的国防。   但萧天知道,北洋将领们是不会答应的,即使袁世凯动用行政手段强行安置,同僚、部属如果不配合蔡锷的工作,处处设置障碍,指东打西,不仅蔡锷难以发挥效能作出成绩,甚至有可能给军界制造混乱,反为不美。尽管如此,袁世凯还是给了蔡锷这个非北洋系的南方军人很大的荣宠,加昭威将军衔。   萧天更加知道,袁世凯从来也都没有限制过蔡锷的自由,在北京,蔡锷来去自如,即便后来,也是袁世凯批准蔡锷前往日本治疗喉疾!   野史传言,蔡锷因小凤仙而故意和夫人闹翻,把家眷“赶”回老家,一家人合演了一出双簧戏。虽然很有戏剧性,但太着痕迹,非但骗不过袁世凯,反而可能弄巧成拙。   袁世凯是何等人物,用妇孺来挟制对手,此种贼盗之属玩的把戏,他根本就不会考虑。   至于那个小凤仙,更是荒谬。   据说她有民主思想,反对帝制,因此成为蔡将军的“知音”,并助他成功出京。   其实蔡锷即便真的是逃出京城的,京城附近一带,皆在袁世凯控制之后,蔡锷顶多跑出个几十百来里路,必然会被抓获。   况且蔡将军一代名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真丈夫,又岂会假一十六岁少女之手,自己孤身逃命,却让无辜女子受到牵连?   萧天从来也都不相信这些传言故事,不过对于蔡锷,萧天还是非常担心的。   一是在京城,蔡锷挂个空衔,无从发挥自己诺大才华;二来萧天想到蔡锷最终因操劳过度,不过三十四岁就身死,心中未免大是担心。   在那和蔡锷聊了一会,萧天说道:   “松坡兄,眼下我那略有局面,急需一位人才去主理大局,我看非松坡兄不可,因此我想请松坡兄出山……”   “没有我,你萧存毅一样做的有声有色。”蔡锷一笑:“况且,袁大总统目前也未必会放我走的。”   “我去和大总统求情,把你请回去!”萧天斩钉截铁说道:“北京不是松坡兄呆的地方,在这,你一身才能无法施展……”   蔡锷忽然打断了萧天的话:“存毅,你是忠于共和,还是忠于袁大总统?”   萧天沉默了一会:“我忠于这个国家。”   蔡锷一怔,萧天缓缓说道:   “孙文那一套,我是不赞成的,空谈救不了国,况且这个国家,让一个毫无治国经验的人来治理,必定会弄到天下大乱。   袁大总统对我有恩,甚至可以说我的一切都是大总统给的,从私人感情上来说,我是愿意站在大总统一边的,可是……   可是我真正忠诚的,是我们的这个国家,就和当初的共和、君主立宪之争一样,哪个有利于国家,我就站在哪方……”   “我知道你是个一腔热血的军人。”蔡锷轻轻叹息一声:   “南北战争虽然结束了,可我总有一种感觉,这不过是个开始而已……”   萧天默然,蔡锷判断的一点也没有错,更加频繁的战争在中国不过刚刚开始而已。   蔡锷苦笑了下:“存毅,知道吗?大总统准备修改临时约法了。”   萧天点了点头,这是袁世凯就任正式大总统后做的第一件事。   一共三天,将《临时约法》第三十三条:“临时大总统得制定官制官规,但须提交参议院议决”改成“大总统制定官制官规”。这样行政制度和法规跟参议院、众议院没啥关系了。   将《临时约法》第三十四条:“临时大总统得任免文武职员,但任命国务员及外交大使须得参议院同意”改成“大总统任免文武职员”。人事权便也在大总统手里了。   将《临时约法》第三十五条:“临时大总统经参议院同意,得宣战媾和及缔结条约”改成“大总统宣战媾和及缔结条约”。   如此,对外战争和外交这样的国家大事,也全归袁世凯管了。   “这是在那搞独裁了,存毅。”蔡锷忧心忡忡:“独裁寡头,国家必乱那!存毅,你是大总统最信任的部下,还是劝一下大总统吧。”   “我一直在想,现在就搞民主,理智吗?”萧天忽然说道:   “民主必须建立在民智开启的基础上,民智若是开启了,共和还是君主,根本就没有关系,可是民智若未开启,弄一万个临时约法又有什么用?中国民主,还不到时候!”   蔡锷正想争辩,外面忽然传来一阵爽朗笑声:   “好啊,萧存毅,蔡松坡,瞒着我躲在这里清闲!”   一见此人进来,萧天和蔡锷一起笑着起身:“可就等你来了!” 第178章 大军阀   门口笑着进来一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差不多岁数的年轻人,萧天和蔡锷一起笑着迎了上去。   走到面前,萧天和这人轻轻拥抱了下:   “方震兄,可把我给想坏了!”   蒋方震,蒋百里!   才从德国归来,立刻被袁世凯任命为总统府咨一等参议、保定陆军军官学校校长的蒋百里!   其实蒋百里在武昌起义时就已归国,萧天尚未得到消息,已被革命党任命为浙江都督府总参议,等到南北议和成功,又被袁世凯任命为保定陆军军官学校校长,没有多少时候,南北决裂,大打出手,因此这两个虽然仅仅见过一面,但却已经彼此欣赏器重的好友竟然在这么长的时间内没有见过一次。   此次来到北京参加开国大典,萧天总算如愿以偿!   几个人坐了下来,蔡锷指着随蒋百里一起进来的那年轻人说道:“存毅,这位就是我们在日本士官学校一起留学的张韵农!”   张韵农?张孝淮!   萧天心里略有激动,名动天下的“中国士官三杰”,今日竟都云集于此!   张孝淮也朝萧天微微笑了一下:“早听松坡和方震说起过你,萧巡阅使名满天下,谁人不识?当日在南京留守府的时候,就一直想要见上巡阅使一面了。”   “什么巡阅使,叫他萧存毅。”蔡锷笑着:“存毅,南方留守府处处排挤韵农,要是徐州大战,由韵农来指挥的话,则胜负未必可知……”   萧天认真点了点头。   南京留守府结束后,张孝准于民国二年2月回湘任军事厅厅长,拟建立一支新军,得不到湘督谭延闿支持,计划无法实施。当时一些退伍军官埋怨情绪日益增长。3月,以易堂龄为首,反对张孝准,运动少数巡防部队,围攻都督府。张孝准于5月辞职,程潜继任军事厅厅长。   “二次革命”开始,张孝淮回南京协助黄兴,却又始终得不到支持,被迫离开南京。   “士官三杰”中的任何一人,都是不世之英才,若是由他们来指挥南北大战,胜负也就难说得很了。   可惜那些革命党放着这样人才却不会用,白白送给敌人。   蒋百里指着好友说道:“存毅,这次可要找你帮忙了。韵农去南京协助黄兴,结果非但被排挤出去,反而还成为了袁大总统的通缉犯,这次本来是想携妻子去日本避祸的,我知道后,硬把他接来了京城……”   萧天当时会意:“放心,我这次回去的时候,把韵农兄接到我那里去,等回去后,再给大总统去个电报,想来也没有什么事。”   张孝淮感激的点了点头,又听萧天问道:“方震兄,你的伤势如何了?”   蒋百里下意识的摸了下。叹息一声:“好了,好了……”   1913年6月18日凌晨5点,天刚灰亮,保定军校校长蒋百里就召集全校两千余名师生紧急训话。他身着黄呢军服,腰挂长柄佩刀,足蹬锃亮马靴,站在尚武堂石阶上一脸沉痛:   “初到本校,我曾宣誓,我要你们做的事,你们必须办到;你们希望我做的事,我也必须办到。你们办不到,我要责罚你们;我办不到,我也要责罚我自己。现在看来,我未能尽责……你们要鼓起勇气担当中国未来的大任!”   随后,蒋百里掏出手枪,瞄准自己胸部偏左的地方猛开一枪。   奇人必有奇运,蒋百里竟奇迹般生还,并与养病期间看护他的日本女子佐藤屋登相好,后者最终成为百里第二任妻子,改名蒋左梅。   问起蒋百里自杀原因,蒋百里面色沉痛:   “当日我对中国军届、政界早已绝望,参议院里喋喋不休,争论不停,国家好容易统一了,南北却又眼看着要大打出手。我等是为了报效国家,这才毅然从军。可眼下……旁的不说,南北开战之后,韵农在南军,我在北军,松坡在云南中立。还记得我们当初在日本学成后说过一些什么吗?”   “愿以一腔热血,报效国家,卫护中华!”   蔡锷和张孝淮两人一齐低声说道。   “可是现在的国家……”蒋百里一声叹息。   “南北大战虽然结束,但战争其实才刚刚开始。”萧天的话让几个人神色一凛,就听萧天说道:   “名义上国家是统一了,可是各地都是独自为政,不服中央领导,政府政令,令不出北方数省,再远一些,可就半分用场没有了。   到了后来,政府的权利只会越来越小,地方的权利越来越大,形成军阀。等真到了那个时候,国家哪有不乱的道理?   孙中山、黄兴开创武力解决政端的恶劣开头,这个头一开,可就好像西方神话中的潘多拉魔盒被打开了,想要再关起来可就难了。大家有样学样,要求得不到满足,那就打;条件得不到满足,那就打;我看你不顺眼了,还是打……”   几人听着频频点头,蔡锷满脸忧色:   “如此一来,中国大地势必陷入无穷无尽战乱之中……”   “这还不算是最可怕的。”萧天面色一沉:“最可怕的是《临时约法》已经被修改过了,而孙文等人必然不肯甘心,现在人心都向着大总统,可是大总统一旦出现任何闪失,被那些革命党抓住辫子,孙文等人必然不肯放过!”   蒋百里忽然目光炯炯盯着萧天:“那么在存毅看来,此事应当如何解决?”   “真要解决,其实也不难!”萧天变得再不迟疑:“武力统一,完成真正意义上的统一!”   士官三杰互相看了一眼,萧天也不想隐瞒自己心中想法:   “武力统一!现在任何一场可能发生的战争,只要爆发,势必引起全国大战!如果没有一个有足够力量的大军阀出现,尽早结束战争,完成统一,那么,我们的国家必然陷入到十几年、几十年的战乱之中,国家之强大只可能是痴人说梦!”   “那个大军阀,是你,还是袁大总统?”张孝淮盯着萧天问道。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是我!”萧天坦然说道:   “大军阀听起来不好听,但陷入战乱的国家却需要这样的人!足够的实力,足够的人脉,用最短的时间,给各地大小林立的大军阀、小军阀以致命一击!一旦国家完成统一,立刻以独裁手段强迫国家进入到埋头建设,积极发展的行列之中。参议院的喋喋不休可以停止了,议员们的争吵只可能拖慢国家发展!”   这番理论闻所未闻,萧天淡淡说道:   “一个独裁了几千年的国家,突然出现民主,大家根本无法适应,这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比如这次的南北大战,其实就是两种理念的较量,可又带给了国家什么?战争,破坏整个国家的战争!”   “那么存毅的意思,就是我们的国家并不适合民主?”   萧天摇了摇头:“不是不适合,而是起码现在不适合。民主体制下,一定不能独裁,但独裁体制下,未必不能民主。可要让国家在最短的时间内,实行最大化质的飞跃,必须集权。权利集中起来了,政策才可以切实有效的落实下去。等到了国家强盛了,民智开启了,中国不再需要独裁了,那民主自然而然的就能在中国真正实行起来……”   蒋百里微微点头:   “其实纵观西方国家,乃至日本强国之路,大抵如此。一个国家国民的普遍素质高了,才能构筑成民主基础。”   “完成照搬列强今时之模式要不得,那是生搬硬凑,结果只可能弄到一团糟。”萧天说着,面向士官三杰:   “诸位,即日萧天略有局面,手握豫、鲁、苏三省,练有一支精兵,基础也还算可以,今日特来请三位出山助我!”   “我是一个通缉犯,看来除了去你那也无处可去了。”张孝淮一笑而道。   蒋百里也面露微笑:“我当众自杀,对现今之局势已经失望,既然存毅胸存大志,就去你的地盘看上一看也好。”   萧天大喜,目光落到蔡锷身上,蔡锷一笑:   “我就算想去你那,可眼下身在京城,只怕大总统不会让去我那!”   “这个不妨,我来想办法!”萧天心中大畅,这士官三杰一到自己那里,自己当时就如虎添翼,当下再无迟疑:   “大总统要是不答应,我就让我的卫队把你强行弄出去!”   几个相视而笑,萧天忽然想起,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得为蔡锷做个全面检查,好容易把他请出来了,别又发生历史上的悲剧。   这些人都是宝贝,都是不世之帅才,任何一个人的才能都胜过自己。损失任何一个,都是自己天大的罪过!   蒋百里、蔡锷、张孝淮、蒋介石、吴佩孚……这些将来必然名动中国的大人物,眼下都云集在自己麾下,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做到的?   大军阀?自己就是那个大军阀!   用最精锐的军队,在战争一爆发的时候,就用最简短的时间来结束战争,恢复国家统一!   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自己从来也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可是现在这一切却在一点一点朝自己走来! 第179章 任务   “存毅啊,准备走了吗?”   在大总统府,袁世凯让前来辞行的萧天,和闻讯而来的杨度坐了下来:   “这次你带来的卫队,表现得很好,给政府在列强面前长了脸,也给我长了脸!这个,我给小玉准备了一批礼物,回去的时候带上。”   萧天应了,借机说起想请蒋百里和蔡锷回去帮一段时候自己的忙,希望大总统能够答应。   对于蒋百里,袁世凯倒是一口答应了下来,这个蒋百里在全笑师生面前自杀,弄的袁大总统下不来台,趁早把他打发出了北京,也省得麻烦。   不过要说起蔡锷,袁世凯可有些舍不得了。   实事求是地说,袁世凯是非常欣赏喜欢蔡锷的,也是一心想要任命他为自己的陆军总长,只是北洋系的那些将领坚决不肯答应而已。   见袁世凯在那踌躇,萧天说道:   “大总统,蔡松坡是个人才,只是在这里郁郁不能得志,个中原因,想来大总统也是知道的,既然如此,何不让蔡松坡去我那作上一段时候的客,等到京城里反对声音渐渐平息了,我再把他送回来就是了……”   袁世凯想了一会:“说的也有道理,既然这样,那就先让松坡去住上几个月吧……”   说着话锋一转:“存毅,皙子,我这个总统难当啊,处处受到国会牵制,什么事情都要国会批准了,我才能去做。大总统,大总统,我看这个大字可以去了。我现在的权利那,连一个督军都及不上!”   杨度愤然而道:“我本来就不赞成什么共和,你非要听了那些人的话,搞什么共和!当今中国,唯一最适合国情的就是君主立宪!”   “事已至此,就不要再责怪我了。”袁世凯叹息连连,眼光若有若无的朝萧天看了几眼。   萧天知道,自己要带蔡锷走,这就是交换条件了:   “大总统,国会专制,原是那些议员丝毫不顾忌中国国情,生搬硬套弄出来的。要说《临时约法》有多伟大,我看也不见得。   这部《临时约法》,因为要限制大总统的权利,所以特别赶在大总统就任临时大总统前匆匆出台,整个制宪过程不过一个月,在三读程序中竟然使用起立表决,不可谓之仓促草率。   尤其在制宪会议中,对于实施内阁制还是总统制这样一个重大的议题,当时居然只有六名议员做了简短的发言并在不到四个小时就完成了表决,这实在是太轻率了。   被那些议员们倍加推崇的美国,一七八七年宪法关于是否实行总统制的辩论足足进行了十天。作为一个新生共和国的国家大法,以如此迅速的速度,外加掺入制宪者的私心,如何能调和各方利益,帮助新生政权顺利过渡并促进国家的发展及其国民的幸福?”   这一来,袁世凯和杨度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怎么也想不到萧天居然能够说出这些道理来。   袁世凯大感兴趣,仔细听着萧天说了下去:   “《临时约法》有两个重大缺陷,一是忽略了三权分立中的司法权,这往往导致立法权和行政权发生冲突时缺乏一个制衡的力量;二是对中央和地方的权力划分没有做出规定。   还有比如设立国会委员会代行国会之权力、议会有宪法解释权等,对大总统的各项权力则进行了更严格的限制。这种议会太强、总统太弱的模式,完全陷入立法权大大压倒甚至侵犯行政权的不平衡状态,所以说《临时约法》,从一开始就是为限制大总统,或者更加准确地说,是为了限制袁大总统而设立的,何来公平二字?”   “说,继续说下去。”袁世凯大喜,一迭声地催促萧天说下去。   “是。”萧天应了一声:   “制宪会议的议员们实在是太年轻了,根本就是陷入了教条主义之中。在七十一名制宪会议的议员中,四十岁以下的议员占到百分之九十四,而三十五岁以下的又占到百分之六十八,他们当中的很多人只有留学或者革命的经历,不但缺乏行政管理经验,就连一般的社会经验也严重缺乏。这些人在一种封闭的状态下按照教科书制定宪法,即使这个宪法再完美,但不符合实际情况又不具备可操作性,这又有什么用?”   “萧存毅那,这些话你早一些说多好?”袁世凯叹息一声:   “我就说了,我这个大总统当的无趣之极,只怕到了后来,我想出京去散散心,也得经过国会批准了。对了,这有一些电报,你们看看。”   说着拿出一些电报,放到萧天和杨度面前。   这是各省都督、民政长与北洋将领的电报,一个个都是支持袁世凯,并指责“国会专制”;还有几个袁世凯的心腹,在电报中就直接提出要撤销宪法起草委员会、撤销宪法、解散国民党、解散国会,大家散伙算了。   袁世凯拿手里木仗轻轻敲击着地面:   “存毅那,你的这些话,我呢,让人整理一下,然后刊登在报纸上,让大家也讨论讨论。别老整的国会什么都是对的,大总统就该被别人爬到头上来!”   “是,大总统。”萧天应道。   “还有件事,你也帮我去办了。”袁世凯忽然说道:“这个黎元洪副总统,一直都在湖北,我几次想请他来京主持大局,但黎副总统总是借口推辞。我一个人实在力不从心那。存毅,这次回去,你往湖北去一趟,看能不能请动黎副总统……”   萧天一怔,随即明白过来。   在袁世凯的眼中,黎元洪虽然不算革命党,但毕竟不是北洋军政集团的人。更令袁世凯感到不安的是,黎元洪打着支持袁世凯、支持中央政府的旗号,在排斥当地革命党的同时也暗中发展了自己的势力,譬如当时在湖北就握有四个师的兵力,而且还先后被推为共和党、进步党的理事长,政治影响力不可小觑。   在“二次革命”后,江苏、湖南、江西、安徽等省都换上了北洋系的人,既然袁世凯要在战略上控制南方各省,湖北当然也不能例外。何况,武汉乃是九省通衢,具有非常重要的战略地理位置,倘若不将黎元洪调出湖北、解除兵权,终究是个隐患。   因此,在黎元洪当选为民国正式副总统之后,袁世凯先后四次邀请黎元洪进京,表面上是要求履行副总统职责,实际上是要将黎元洪置于自己的控制之下。   所谓“有兵才有权,有地盘才有势力”,黎元洪在当上湖北都督后,他深知控制地方对个人权势的重要性,因而对袁世凯的调虎离山计也是心知肚明。对于北上一事,黎元洪是想方设法,一拖再拖,死活不肯离开湖北半步,他非得以民国副总统的名义兼任湖北都督——副总统可以不做,湖北都督不能不当,黎元洪也是个精明人。   袁世凯又不能把黎元洪硬绑架到北京来,而在这样的情况下,自然而然把主意动到了萧天身上。   萧天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使,自己根本就是当恶人去的。   可又不能不答应,袁世凯对自己信任有加,把河南、山东、江苏都交给了自己,自己又把蒋百里、蔡锷要了回去,要是这点事情不能办好,只怕会引起袁世凯猜忌。   应了下来,又和袁世凯聊了一会,起身告辞。   走到外面的时候,见到袁世凯的儿子袁克定已经在外面等候已久,一见萧天出来,快步迎上:   “萧巡阅使,听说你要走了,克定特意前来送行。”   萧天勉强笑了一下,推说自己公务繁忙,下次一定和大公子赔罪云云。   这个袁克定,他本是袁世凯正室于夫人所出,乃家中长子,此人从小便十分机敏,胸怀异志,不在其父之下。   在袁世凯当上了民国大总统后,袁克定也就野心膨胀,成天琢磨着让父亲登基为帝,好将这袁家江山传将给他,过过皇帝的瘾。   这些事情,萧天焉能不知?   果然,袁克定一边陪着萧天朝外走去,一边东聊西扯,逐渐把话题带到了称帝之上,只是话说的比较隐晦婉转而已。   萧天心里恼怒,大总统称帝,一大半坏在此人身上,正色说道:   “大公子,袁总统屡次宣言,誓不为帝,大公子身为长子,岂有不知之理?大公子,什么事情都能做,这称帝事情万万不可!”   眼看袁克定还要说下去,萧天冷声说道:   “大公子,假设大总统称帝,那么必然激起全国上下反抗,则大好局面顷刻化为流水,此是败笔!萧天为大总统一手栽培,此生唯大总统马首是瞻,可是只要……萧天定然第一个反对!”   “开开玩笑,开开玩笑,萧巡阅使不必当真。”袁克定心里大怒,本以为萧天乃父亲心腹,一听便会答应,谁想到碰了那么一鼻子灰,只能勉强笑着掩饰过去。   袁克定把萧天送上汽车,找个借口匆匆离开,看着他的背影,萧天心里叹息不已。   这个袁克定当真会把大总统害死,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只怕大总统到了后来也不会听自己的! 第180章 张作霖   1913年12月6日,武昌阅马场上锣鼓喧天,军乐齐鸣,还不时的放起了阵阵礼炮。   就在这一天,直鲁豫三省巡阅使萧天来到武昌,黎元洪给予了去年欢迎孙中山的同等礼遇。   萧天是袁世凯身边第一大将,心腹,南北大战,萧天一战功成,名满天下。   黎元洪虽然是个副总统,但他也知道,副总统不过是个虚职,哪能跟萧天相提并论。   对于黎元洪的谦恭,萧天也不客气,无论是在阅兵还是宴席上,萧天总是在板着一张脸。   第二天,等到酒足饭饱后,萧天把黎元洪叫了过去,说道:   “我此次来湖北,主要有两件事。一来呢,是和副总统商议下湖北军队的整顿问题;二来,是大总统特派我前来邀请你去北京,有要事相商。”   黎元洪听后一愣,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知道这次恐怕是躲不过去了,但在表面上还故作镇定:   “大总统多次邀我入京,实在是盛情难却,不过湖北革命党十分猖獗,我也是一时半会走不开。既然萧巡阅使说起整顿军队一事,不如等我留在武昌协助完成之后,再行赴京如何?”   萧天摆摆手:“黎副总统尽可放心,萧天虽然年轻,但整顿军队这点小事恐怕还难不倒我。黎副总统是不信任我的能力吗?”   黎元洪听后赶忙说:“岂敢!岂敢!”   萧天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黎副总统也不必耽搁,这里的事情我会妥善处置。大总统催得急,不如今晚你就成行吧?专车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可怜黎元洪还没有来得及给家人道别,便被萧天半推半送的弄上火车,即刻赴京去了。黎元洪在临走之前,还幻想能够再回来当他的湖北都督,于是将湖北都督府的事宜暂时委托给了参谋长金永炎。   但黎元洪哪里想到,他这前脚一上车,袁世凯的电令后脚便到了:陆军总长段祺瑞代理湖北都督。   这一任命,不光黎元洪,也是萧天所没有想到的。   原本以为,自己协助袁世凯,把黎元洪弄到北京,加上袁世凯又对自己如此信任,必然会把湖北交给自己,谁想到却偏偏任命了段祺瑞!   而段祺瑞以陆军总长的身份,来充任湖北都督,似乎也有一些不太说的过去。   看来,自己手里掌握三省之地,权利太大,又是兵精粮足,袁世凯终究不敢再让自己的小北洋势力过度膨胀了。   段祺瑞是萧天的老上司,又对萧天有恩,想通了,萧天也不再去多想什么。   在为段祺瑞设的酒宴上,萧天敬了老上司几杯,不经意间问起段祺瑞为何会出任湖北总督,不说还好,一说段祺瑞脸上顿现不开心之色:   “还不是那位袁大公子弄出来的事情!”   “袁克定?”萧天一怔,让边上的人都先出去:“段长官,是不是为了称帝的事情?”   “正是为了此事。”段祺瑞面露忧色:“袁克定不断的在我耳朵边上说什么称帝称帝的,我几次都回绝了,可是这个小子实在太不知趣,这么做,岂不是把大总统放到火上去烤?”   萧天冷笑一声:   “大公子也和我说过此事,结果被我一口回绝。只怕大公子心里有气那!段长官,您跟着大总统的时间长,无论如何都要劝住大总统,什么事情都可以做,但唯独只有这个称帝,万万不可那!”   两人叹息一会,外面忽然报有人求见段祺瑞。   段祺瑞一怔,自己才来湖北,有什么人要见自己?想了下,把那人叫了进来。   “妈辣巴子的,老段,我大老远的从关外去京城看你,你倒好,跑湖北这个花花世界来了!”   人还没进,那满是东北口音的大嗓门已经传了进来。   萧天心里一动,难道是此人?   果然,那人进来后,忽然“叭”的一个立正:   “二十七师中将师长张作霖,见过陆军总长段长官!”   段祺瑞大声笑了起来:“老张,搞什么呢?怎么跑这来了?什么段长官,快坐!”   张作霖笑嘻嘻的坐了下来,让随从把带来的礼物拿进:“这次奉命进京,事情办妥了,本想去看看你,没想到你来湖北了。没办法,只能跟来了。这里的江鱼、黄羊,是俺老张送你尝的!”   段祺瑞起身看了一下礼物,转了回来坐下:“两条江鱼我留下了,其它东西你带回去。”   段祺瑞一生清廉,当得上“两袖清风”四字。   按中国人的习惯,过年过节的,终究要礼尚往来,而地方上的官员来京办事,也一般会给重要的京官送点礼,这个规矩,唯独到了段祺瑞这里行不通。   每逢有人将礼物送到段公馆,门房都是将之放在内客厅门口的条案上,等段祺瑞亲自过目后定夺。段祺瑞每次路过时,总是仔细的看了又看,最后挑一两件最不值钱的留下,其余的全部让人送回。   段祺瑞还不准家里人说私情。譬如有个老妈子托段祺瑞的一位姨太太替他的一个亲戚找个小差使,这刚一张口,段祺瑞的鼻子就气歪了,他大骂道:“好啊,你们想卖官还怎么着?你拿了人家多少钱!快说!”因此,在段祺瑞的面前,谁也不敢乱托人的。   不过,段祺瑞只是表面上看起来严肃,其实内心也是真性情。   段祺瑞少年的时候随祖父在宿迁军营,在当地私塾读书时认识了几个同年好友,后来段祺瑞做上了陆军总长,发达了,其中的一个叫申孟达的好友便试着来北京找他。刚开始的时候,申孟达害怕段祺瑞已经认不得他了,于是先写了封信让人送到段府,不曾想段祺瑞在接信后便立即派人送上银元200元,三天后,段祺瑞亲自来接,一下子就开来了十几辆小汽车,并让人好生招待。   张作霖知道段祺瑞脾气,也不劝,自顾自坐了下来,看到萧天,一怔,眼看段祺瑞想要介绍,张作霖连连摆手:   “别说,别说,俺老张来猜猜。那么年轻,能当上众将,又能和你老段坐一起喝酒,恩,萧天,你是萧天!”   萧天笑着应了,心里一片雪亮。   这张作霖别看一副粗鲁样子,可实际上心细如发,表面上大大咧咧,说不定一转身已经要了你的命。   此人就和袁世凯一样,都是一世枭雄!   萧天还是佩服张作霖的,此人讲义气,重情谊,尤其难能可贵的,在列强势力面前,可表现的比某些人有骨气的多了!   “那么年轻,难得,难得!”喝了一会酒,张作霖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话。   过了会问起关外情况,张作霖原本笑容满面的脸一下沉了下来:   “还能怎么?老毛子在那盯着,东洋人也在那盯着,好像是个外国人就能来啃上几口!俺老张就是个小小师长,要是手里再有几个师,非得好好和他们干上一通不可!”   萧天心里一动,也不说话,只顾喝酒。   到了次日,萧天急着回去,段祺瑞才刚上任,公务繁忙,也没有相送,张作霖要经河南回东北,一起上了萧天专列,看到萧天卫队样子,又是啧啧称赞不已。   萧天上了专列,忽然拿出一张银行本票,不容分说塞到张作霖手里:   “张大哥,这里是二十万元,你无论如何收下。”   “这,这是啥意思?”张作霖拿着银行本票怔在那里。   萧天认真说道:   “张大哥,你在关外,多有用得着钱的时候,我呢,手里正好有几个闲散的钱。没有别的意思,只想着这钱能助张大哥接纳权势,青云直上!”   萧天话里一点也没有隐瞒,张作霖也不客气:“存毅老弟,你这心,俺老张领了!将来有用得着俺老张的地方,尽管说!”   说着一拍脑袋:   “老弟,不如咱们干脆拜了把子!将来同生共死,同富贵共患难!”   这两人都是性情中人,也不弄什么仪式,萧天大声说道:“大哥!”   “兄弟!”张作霖大喜,上前紧紧抱了萧天一下。   萧天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和张作霖拜了把子。   将来张作霖必然会成为东北王,而日本人、俄国人也早对东北垂涎三尺,要想镇守东北,非张作霖不可!   这二十万元,也不光是为了结交张作霖,而是为了未来东北局势!   可张作霖哪里知道这些?只觉得自己这个兄弟年纪虽轻,可当真是讲义旗。   大家虽然都是中将师长,可萧天的地位权利要比自己高多了,难得的是别人一点都不在意,真和自己拜了把子。   张作霖心里又有一层私心,和萧天交好,凭借萧天和袁世凯的关系,将来飞黄腾达定然不难。   不过心里也真感叹,难怪自己这个兄弟年纪轻轻,就做出此等大事。又慷慨大方,又不自傲,放眼中国,可真找不出几个这样的人来!   到了河南,萧天吩咐专列继续送张作霖一段,又让人拿来一批驳壳枪送给张作霖当成自己这个兄弟的见面礼。   张作霖恋恋不舍,一再嘱咐萧天将来有空,无论如何要去关外看看自己。   萧天应了,和张作霖挥手而别。   现在是1913年年底,很快,1914年就要来了,震惊世界的大事就快要发生了! 第181章 威武上将军   萧天一回巡阅使府,当即宣布任命蒋百里为参谋处参谋长,任命蔡锷为河南都督,任命张孝淮为由巡防营组建的第三十七师师长。   同时,调任蒋介石为三十七师参谋长。阮杰接替卫队营营长之职。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意外发生了……   “毅帅,毅帅,罗索跑了!”   “什么?”萧天一下回过了头。   “罗团长跑了!”跑来报信的军官气喘吁吁地说道:“今天上午,团里的兄弟一直等到中午还没有看到团座,就派人去请团座起来,谁想到一进去,发现团座不在,只留下了这么一张条子……”   萧天接过条子,上面大致写着自己对不起毅帅,对不起兄弟们,自己急需一笔银子,因此只能不辞而别等等,又说毅帅对自己的恩情,只有来世再报答了……   “不好!”一边萧志远忽然叫了起来:“那张银票你收到没有?”   “什么银票?”萧天有些莫名其妙。   萧志远连连顿足:“这次煤矿公司的分红,二十八万元,我来的时候,你在开会,正好罗索在你那,我想是你老兄弟了,也没在意,就让罗索把这银票交给你……”   “娘的,罗索这王八蛋!”   “狗日的,毅帅,我去把他抓回来!”   边上顿时乱成一团,纷纷嚷着,萧天咬着嘴唇一声不响。   罗索是跟着自己时间最长的兄弟之一,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可也算中规中矩。   人也不错,就是嘴皮子碎点,好吹个牛。   这事发生的实在太突然了,之前根本让人没有任何准备。   二十八万元是笔巨款,而且此风决不能开,萧天正待下令缉拿,一边革文军忽然闷声闷气地说道:   “老三,算了吧。”   “什么?”萧天和所有人的目光一齐落到了革文军身上。   革文军叹息了声:“前段时候,罗索家出了件大事,要钱要疯了,可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因此也没有胆子和你说。我估计,这事……”说着,革文军叹息一声:   “老三,给他条生路吧,二十八万元,现在对你也算不了什么,可你给他一条生路,没准将来他会报答你的……”   萧天在那沉默了会,挥了挥手:“散了,都忙自己的事去,我自然有分寸知道怎么处理!”   收拾了下心情,决定暂时不再去想这事。   等了几天,萧天下令在江苏成立模范团。   全部来自安阳陆军军官学校和南京军事学校的毕业生,毕业后一律先加入模范团。当中南方人和北方人都有。   萧天要在自己势力范围内,最大限度打消南北之分。   模范团的中级军官由两个军事学校毕业生担任,士兵则由各部下级军官抽派。   萧天决定模范团分作五期训练,每期训练半年,可以产生四个旅的模范军军官,五期合计可以产生二十个旅的军官。   换言之,在两年半之内,萧天可以建成模范军十个师,而全国北洋军合起来还不到十个师,届时萧天的军事基础将大大超过北洋诸将的实力。   萧天对模范团非常重视,无论怎样忙,每周一定要亲自来观操一次,召集军官训话一次。   而被挑选到模范团的官兵,一定会举行效忠宣誓。条文如下:“服从命令,尽忠报国,诚意卫民,尊敬长官,不惜性命,言行信实,习勤耐劳,绝不结党。誓愿八条,甘心遵守。”   同时,在整肃军队的同时,萧天开始在自己势力范围内实行新政。   新政包括禁绝鸦片,禁绝包赌包毒等等在内。同时,三省范围内的妓院、赌馆,一律必须到巡阅使府指定处登记,重新发放营业牌照。   鼓励民族企业,将对那些新开办的工厂、实业提供必要资金援助、税收优惠等等……   萧天开始在三省大展拳脚的时候,袁世凯也开始在北京大展“拳脚”了。   袁世凯此时决心解散国民党,解散国会!   内阁总理,进步党领袖熊希岭在得知袁世凯要求他下令解散国民党后,未免也有兔死狐悲之感,因为熊希龄在政治立场上一贯跟随主张政党政治的梁启超,如果今天国民党被解散,那谁又能保证明天进步党不会被解散呢?但是,袁世凯的理由也冠冕堂皇:   “警备司令部查获乱党李烈钧与国民党议员徐秀均等人来往密电,试图分裂国家。”   因此国民党不能辞其咎。   熊希龄在命令上一签字,三百多军警早已准备妥当,随后便凶神恶煞般的直扑广安门内大街的国民党北京支部,不仅代理事长吴景濂被当场逮了个正着,其他的职员也通通被关押起来,不得外出。等拿到国民党议员的住址后,这帮军警当晚又按图索骥,分批闯入每个国民党籍议员的家中,第一件事便是搜缴议员证章、证书。   等到第二天,议员们前去参众两院开会,那门口早有荷枪实弹的军人拿着一张名单在此站岗,凡是进入的都必须检查议员证书,那国民党及其参加过国民党的议员们的证书昨晚便被这些人收缴了去,哪里还进得去?   当时国会有个诨号名叫“八百罗汉”,就是说国会中有820人,但在昨晚被取消资格的便达到438人,这参众两院的议员尚不足半数,还怎么开会?国会既然瘫痪了,那附属的一切委员会,尤其是宪法起草委员会和制宪会议,也就自然无限期的延宕了。   由此,中华民国的第一届国会在干完选举袁世凯为正式大总统的一件正事后,也就此寿终正寝。   国会是个伟大的东西,但它的伟大只有在失去它之后才会显示其价值,而在它存在的时候却往往受到人们的百般拨弄和嘲讽。   眼看木已成舟,这班议员们也只能自认倒霉,白白丢了年薪五千元的职位不说,最后在那些军人的威喝之下,只落得领取几十块大洋的川资打道回府。   至此,袁世凯独裁的条件已经成立,但袁世凯却并没有那么头脑简单。他解散国民党和国会,并不是不要国会和宪法,相反,他是要一个合乎自己意愿的“国会”和“宪法”。   在将国会解散后,袁世凯意犹未尽,又下令将地方议会也一并解散。对于这点,各省的都督倒是很乐意去做,谁也不想受到议会的限制。   解散国民党是一个,另一个,就是袁世凯准备“复古”了。   民国三年二月,袁世凯公布了文官官秩令,把“官”和“职”分开,有的是有官有职,有的是有官无职,官分为九等:上卿、中卿、少卿、上大夫、中大夫、少大夫、上士、中士、下士。   武职也同时更改,把各省都督改称将军,上将军、将军、左右将军之称。并将全国划为八大军区:   “各省都督一律裁撤,于京师建立将军府,并设将军诸名号,有督理各省军政者,就所驻省份开府建牙,俾出则膺阃寄,入则总师屯,内外相重,呼吸一气,永废割裂之端,同进升平之化。”   萧天被任命为威武上将军,直鲁豫三省巡阅使。节制直鲁豫三省军政要务。   当萧天接到这个任命后,却长长叹息一声,边上蒋介石问起缘故,萧天苦笑一下:   “这是称帝的开始啊。大总统为何如此糊涂啊!袁克定、杨度,你们误国那!大总统即便当上终身大总统,天下也没有人会说什么,可一旦被他们鼓动称帝,则国将不国!”   蒋介石很快明白:“上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什么上将军,我不是上将军!”萧天怒声而道,随即面色一沉:“现在京城里的事,咱们管不了,张勋那里怎么样了?”   “毅帅,自从南京光复之后,张勋每日咒骂毅帅,不使他成其全功。手下辫子军依然入故,又听说张勋每日都要朝着京城方向朝拜……”   “这些杀不了他。”萧天冷冷说道。   “有件事或许可以。张勋的武卫前军目前驻扎在兖州,其部军纪散漫,士兵凶狠异常,经常在当地劫掠钱财,张勋非但不加禁止,反而还大加鼓励,说什么士兵必须要凶狠,将来才能打胜仗。”   蒋介石说着停顿了下:   “这些也还算了,大总统下令解散地方议会后,张勋居然把几个议员召来,说要商量事情,结果那些议员一到,张勋大开杀戒,杀了那些议员,又把他们的头砍了下来,悬挂城门之上,说是要祭奠大清国。”   “好,这就够杀的了!”萧天冷哼一声:“让蒋杰去做!”   蒋介石略有迟疑:“毅帅,万一大总统那追究起来?”   萧天点了点头:“介石,你去帮下蒋杰,至于怎么做,你们商量着办,务必要做的天衣无缝,同时,还要在诛杀张勋之后,控制住武卫前军不会发生叛乱!”   “是,毅帅,明白了!”蒋介石大声应道。   萧天呼出了口气,解决张勋只是第一步而已!   还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现在已经是1914年的3月了,离开那场大型战争的时间已经没有几天了!   这,或许是中国的一次机会! 第182章 解决   萧天决定解决武卫前军的决心已下!   此时驻扎在山东的各部开始秘密行动,对兖州之武卫前军进行包围。而此刻的张勋,却还被完全蒙在鼓里。   同时,萧天在军事部署的同时,给袁世凯发去密电:   “……兹查张勋,忠于前清,兵留长辫,人皆以‘辫帅’呼之……又查张勋,以武卫前军之三营力量,秘密对山东形成攻击态势,似欲恢复满清,同时查获,张勋以大总统密电呈冯某人阅之……证据不日呈报大总统,如何处置,请大总统示下……”   回电一直过了一天才到,袁世凯的电报上只有一句话:   “解决,押京。”   萧天笑了,自己赌赢了!自己电报里的那个冯某人,就是冯国璋。   成为全国第一人后,大总统对北洋诸将已经不如先前那么无条件信任了。而这,也是所有当权者的通病。   袁世凯是个不世之枭雄,枭雄,自然有枭雄不为人知的想法。   袁世凯在大力开办实业,发展普及教育,维护国家统一的时候,的确为了稳固自己统治,做了所有统治者都会做的事情:   防备并且铲除一切可能威胁到自己统治的力量!   这并没有什么可以指责的,中国几千年的历史,太多太多的统治者都这么做了!   他监视各省将军和高级将领,遇有可疑的言论或行动,随时向自己密报。如用金永监视阎锡山,用屈映光监视朱瑞,用龙建章监视刘显世,用王祖同监视陆荣廷,用任可澄监视唐继尧等。   这些监视别人的人,自己也是被人监视的人,乙监视甲,同时又以丙监视乙等等。此外还有利用两个人使之互相监视的另一套。   张勋与冯国璋相见。多喝了几老酒,酒后吐露真言说:“老头子打了个密电来,叫我调查你的行动。”冯国璋不慌不忙地说:“是吗?”他也从案卷中抽出一张电报来,递到张勋的手里,说道:“这就是老头子叫我注意你的行动的密电。”   而自从赵秉钧死后,引起冯国璋、段祺瑞离心,诸将解体,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大特务陆建章,也不免心惊肉跳,坐卧不宁。他私下对亲信说:   “我们参与老头子的机密大事太多了。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老头子总有一天要消灭痕迹。他做了皇帝,我们随时都有身首异处之危。”   这就是萧天可以利用的地方!   自己的电报,已经让袁世凯对张勋起了疑心!   “向山东方面发电。”萧天沉默了下:“奉大总统命,解决张勋!”   萧天太知道这份电报里的意思是,所谓解决,是解决武卫前军可能带来的威胁,而把张勋押解到北京审问。   但这份电报的另外一层理解意思:   “解决张勋,押送证据至京!”   ……   “武卫前军统领,张勋大人到!”   随着这一声声音,依旧留着辫子的张勋走了进来。   正在说话的蒋杰和蒋介石一起迎了上去:“张帅,辛苦了。”   “巴子,我算什么张帅,你们家巡阅使才是真正的毅帅!”张勋语里带着讥讽:“你们看,毅帅一声令下,我不就得巴巴的赶来了?”   “张帅说笑了,请坐。”蒋杰笑着请张勋坐了下来。   张勋老实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说吧,什么事情?”   蒋杰使了个眼色,蒋介石微微一笑:   “张帅,我家毅帅这次推荐你为江苏将军。”   “什么?”张勋声音一下提高,一脸的不相信:“你刚才说什么?”   蒋介石不慌不忙:“吴佩孚自从担任江苏都督以来,诸般事情都做的不让毅帅满意,毅帅非常不高兴,总说起若当日以张帅为将,攻克南京,总不会如今日这般。”   “那是!”张勋一下变得兴奋起来:“当日大清皇帝任命我为江南提督,驻防南京的时候,那南京被我治理得何等有声色?吴佩孚?那是个什么东西?老子当提督的时候,他不过是个小小管带罢了!”   “正是,正是。”蒋介石连声应着,返身拿出一张委任书:   “最近大总统改革官员制度,都督一律改称将军,这是新的委任书,这是南京防务交换书,请张帅阅后盖章。”   张勋拿起几份文件,仔仔细细看了许久:“巴子,什么时候委任书上还要加盖自己的章了?”   嘴里嘟囔着,手却不由自主伸到怀里,拿出自己视若珍宝的印章和私章。   眼看印章私章张勋都带在身上,蒋杰朝蒋介石点了点头,蒋介石猛然厉声说道:   “拿下反贼张勋!”   张勋还未反应过来,呼啦啦卫士蜂拥而进,一下用枪指住了张勋。   “你们想做什么!”张勋勃然大怒。   蒋杰冷笑一声:“张勋,勾结满清遗老遗少,意图对抗民国,恢复满清,证据确凿,即刻拿下!”   “混帐,混帐!”张勋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吼道。   蒋介石看着张勋,和蒋杰低低商量了会,对卫士说道:“送张帅上路吧。”   这一声,张勋停止挣扎,目瞪口呆看着对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张勋一边叫着一边被拖了出去,这里蒋杰淡淡说道:   “给毅帅和大总统起草报告吧。”   蒋介石应了,提笔写道:   “……张勋命人将武卫前军统领府之大柱和栋梁全部涂上朱红色,两江总督时代之吹鼓手和炮手也都找回,并按照老样子每天开吹三次,开炮三次。在张勋面前,断不能用‘前清’字样,张勋以为在他统治的范围内,应该还是大清天下。所以,兖州城内大小官员们见张勋都要行跪拜礼,要自称卑职。军营里更是如此,绝不允许悬挂民国的旗子,而要悬挂红色白边的蜈蚣旗。门前大桅杆上,也不许挂民国的五色旗,挂的是一个斗大的‘张’字红旗……”   蒋介石一口气写下张勋数十条罪状,笔走龙蛇,毫无停滞。   边上蒋杰看了,蒋介石这份本事,自己当真大愧不如……   这边张勋被捕并被秘密处决,武卫前军毫不知情。   1914年3月5日,大量十九师士兵出现于武卫前军驻地,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武卫前军被解除武装。   带队将官大声说道:   “张勋密谋造反,勾连满清残孽,勾连革命党之孙文、黄兴……今奉大总统命,予以逮捕法办……武卫前军不抵抗者,皆不追究其罪……”   那些武卫前军人人听的目瞪口呆,怎么一转眼间,张帅成了反贼了?   张勋不在,无人领头,即便几个心腹死党想要抗议,但却哪有这个胆量?   顷刻间,山东大地风云变色,曾经不可一世的武卫前军,不过一日时间易主!   萧天动手之快,之狠,已经初备自己说的大军阀的必备条件!   张勋家里都被抄没,就连当初黄兴准备策反,但被张勋撕碎的电报,也不知道怎么就被“找”了出来……   无数张勋满清遗孽、革命党来往的信件都被翻了出来,一些加盖着张勋大印、私章,私自“下达”的命令,也被源源不断送往萧天所处。   有了这些证据,足够说明张勋谋反确凿了。   而在张勋被处决之后,兖州、南京这两个地方的士绅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张勋为人残暴,又借解散地方议会之机,大开杀戒,早已失尽民心,此时萧天举动,在士绅百姓看来完全就是在那为民除害!   袁世凯在接到那些证据和张勋因为拒捕,企图武力对抗而被格毙的消息后,拿着电报在那沉吟了许久……   “张勋固然有错,但还不至于杀了。”很久,袁世凯叹息了声:   “存毅翅膀硬啦,也有了自己的想法了。山东是他的地盘,总放着一个和他不对路的张勋,早晚会被存毅除掉的,这次,是我给了他这么一个机会。现在山东武卫前军被解决了,能够对存毅造成威胁的,只有一个靳云鹏了。可是靳云鹏为人圆滑,绝对不肯得罪存毅的。”   “父亲,我看萧天有野心。”袁克定愤愤不平地说道:“干脆咱下令免了萧天的巡阅使,把他调回北京看押!”   袁世凯微微摇了摇头:   “看押?就算存毅肯,难道小北洋那些官员肯吗?再说,萧天只是想把三省控制在自己手里,对我还是忠贞不二的,动他,只会使部下众叛亲离。”   说着站起了身,用手杖驻着走了几步:   “克定,存毅对我有救命之恩!是我的左膀右臂,人谁没有野心?没有野心的人就不是一个称职官员。放心,我北洋里,谁反对我,萧天都绝对不会反对我!这江山是我打下来的,可守住江山还得靠存毅这样的人那!”   看到袁克定一脸不服气的样子,袁世凯拿手杖指了指儿子:   “要容许部下有野心,容许部下有一些小动作,我待萧天如子,萧天也必定待我如父。克定那,要牢牢记得存毅就是你的兄弟!”   袁世凯不知道儿子不会懂这个道理,这袁家的江山交给自己的儿子,真的能够让人放心吗?   这一刻的袁世凯似乎有些迷茫了! 第183章 世界大战与中国   其实袁世凯这个大总统,是最不好做的一个国家领袖。   自清帝退位,民国初立后的外患不断,应对稍有不慎,便是丧权辱国,地裂权分,留千古之骂名。   在中国近代史上,对中国瓜分压榨最凶残的莫过于俄日两国,若是英美德法,还仅仅是争夺利权,而俄日二国则动辄要割裂我国疆土,置中华民族于亡国亡种之凶险境地。   早在1904年,这两个强盗还为了争夺我国东北而大打出手,不料数年后却又握手言和,密谋共同瓜分我满蒙之地。   1907年7月,日俄签订密约,俄国承认日本在朝鲜的地位,日本则承认俄国在外蒙的利益;另外,又将我国东北划分为南满、北满,将吉林拦腰一刀,吉林以南归入日本势力范围,吉林以北划入俄国的势力范围,倘若有其他列强想染指东北,则俄日持同一立场,彼此相助。   1910年,俄日两国再度签订密约,反对美国的门户开放政策,并在维持满洲现状上相互协助,最终使得美国的铁路大王知难而退。俄日由于1912年7月第三次签订密约,密谋瓜分东蒙呼和浩特以东,归日本,以及西蒙,呼和浩特以西归俄国。   武昌起义爆发后,俄国立刻插手外蒙事务,策动喇嘛王公们“独立”。   1911年11月28日,哲布尊丹巴在沙俄的帮助下,称他们要建立“大蒙古国”。   1912年1月,在外蒙“独立”后,陈巴尔虎旗总管福胜在俄国的策动和俄军的帮助下,也悍然攻占了海拉尔和满洲里并宣布“独立”,成立所谓的“呼伦贝尔自治政府”。后来,在俄国的唆使下,“大蒙古国”授予福胜参赞大臣和海拉尔总督之职,将呼伦贝尔并入“大蒙古国”。   民国成立后,俄国人对中国边疆的趁火打劫并未停止脚步。   对于俄国的步步紧逼下,袁世凯在民国未定的情况下,对事关主权问题的一概不予承认。   在袁世凯的强硬态度下,1913年11月,中华民国政府与俄国签订《中俄声明文件》,俄国承认中国对外蒙的宗主权并承认外蒙古是中国领土的一部分,而中国则承认外蒙古享有自治权,同意只派出办事大臣、属员及卫队进驻库伦。   可以说,终袁世凯一生,从未承认过外蒙独立!   次后,唐努乌梁海地区又在1914年被俄军强行占领,至今都为俄国所据有。   令人疑惑的是,对于这块被侵占的领土以及外蒙古,不仅当时袁世凯政府未予承认,以后的政府也从未声明放弃主权。   至于外蒙古是什么时候被承认独立的,唐努乌梁海地区什么时候堂而皇之的成为“苏联”领土,就不是太好说了……   在俄国对中国边疆进行蚕食的时候,英国也加紧了对西藏地区的侵略。   1913年10月13日,中、英、藏三方在印度的西北小镇西姆拉召开会议,民国政府派出的首席代表是西藏宣抚使陈贻范,英国代表是英国印度总督外务秘书麦克马洪。在会议上,英方代表的态度极为强蛮,他们甚至早在会议之前便已经设计好议题并拟好条文,中方所做之事,竟然只是全部承诺而已。   这等谈判,如何谈法?   由于英国方面毫无诚意,袁世凯政府当时严令陈贻范不得在条约上签字。由此,西姆拉会议谈判进行了九个月后无疾而终。   但在这场流产的会议后,麦克马洪竟然背着袁世凯政府与西藏地方政府代表在德里偷偷地私下换文,并在中印边界东段沿习惯线往北一百公里划出了一条印藏东段边界线,这就是所谓的“麦克马洪线”。   但是,袁世凯政府严厉斥责了所谓的“麦克马洪线”,此后,英国政府也再未提到过什么“麦克马洪”线。   袁世凯在捍卫国家主权方面,可谓不遗余力!尽了自己一切能尽的力量!   仅仅从这一点来看,袁世凯无愧于国家之伟大领袖!无论这人曾经做过什么!   此时,一直对中国虎视眈眈的日本却十分着急却又使不上劲,原因是俄国在中国边境驻有重兵,随时可以采取行动;而英国也可以通过印度的渠道进行渗透,但日本是岛国,与中国领土并无交界,一旦要运送军队来华,未免兴师动众,会引起列强的不满。   日本虽然和和沙俄签有密约,准备在中国乱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两国按密约中的满蒙境内分界线,一起出兵瓜分了满蒙。但没有想到的是,辛亥革命的时间非常短,且没有发展到两个强盗期盼的“严重程度”;这一踌躇,出兵的机会便已经错过了。   在清帝退位前,日本听说中国即将实行共和制,当时还是打算出兵帮助清廷扑灭革命的。   原因很简单,日本是君主制国家,一旦中国实行了共和制,势必对天皇在日本国内的地位产生不利的影响,而且一旦日本帮助清廷完成这一“功勋”,自然可以索取高额的回报,何乐而不为。 八`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0 2 . c o m   可惜的是,日本援助清廷的计划遭到了普遍的冷遇,其他列强对腐朽的清廷失望至极,已经不愿意在这艘破船上浪费时间和精力,而受命组建的袁世凯内阁对继续维持大清也无兴趣。   令日本不快的是,袁世凯却是对日本极为忌讳和厌恶的。   袁世凯早年在朝鲜的时候就一直与日本人斗法,对日本的鬼蜮伎俩可谓是知根知底,而且袁世凯对日本人明显具有一种根深蒂固的不信任感。   日本人深知,袁世凯在外交上乃是李鸿章“以夷制夷”之法的衣钵传人,其一贯主张联英美以制日俄,他上台,对日本的图谋无疑是一种潜在的威胁。   辛亥革命的机会错过了,但随后的机会接踵而至……   1914年7月,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了!   这是欧洲列强矛盾的总爆发,是发生在欧洲大地上的生死搏杀,但是,日本却从中嗅到了机会……   所有的欧洲列强都卷入了这场战争,其中英、法、俄抱成团与另一团伙的德国及奥匈帝国捉对厮杀,欧洲大地刀光剑影,狼烟四起,而日本在一战前曾与英国结成同盟关系。   欧洲列强此刻无暇顾及远东地区,日本当然不能错过这次扩张的机会。   日本当时看中的肥肉是德国在青岛的租借地,因为德国在中国是新来的暴发户,势力不大,根基尚浅,而此刻又被欧战缠身,日本这时对德国宣战并占领青岛绝对是笔划算的事情!   如果说俄英两国阴谋割裂中国边疆还算是“边患”的话,日本的入侵对中华民族则可谓是生死交关的“心腹之患”。   而对这个“心腹之患”始终保持警惕的,除了袁世凯外,还有一个人:   萧天!   萧天为直鲁豫三省巡阅使,山东亦是其管辖范围。萧天此人,什么事情都可以忍,唯独一样事情绝不能忍:   外国势力对自己国家的侵略,尤其是日本!   在世界大战尚未爆发之时,萧天已经在山东有所安排。解决张勋势力,也正是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   萧天知道,日本对青岛良港的优越条件早有耳闻并极为重视,在青岛被德军占领时期,日本常有日商到青岛做买卖。日本当局为了及时掌握青岛和山东的近况,还时常派特务化装为中国人,潜伏到胶济铁路千里沿线进行活动,日本对青岛的垂涎程度可见一斑。   日本明治天皇就曾叫嚷“以武力开拓万里波涛”、“布国威于四方”。   1897年,德国强租胶州湾,日本打心眼里不自在,他根本没有想到,日本比德国入侵中国早,由于自己忙于争夺在中国东北和朝鲜的利益,山东和青岛这块肥缺却成了来自欧洲的德国囊中之物,这对日本殖民地野心是一种挑战和刺激。早已垂涎青岛的日本对此耿耿于怀,一直千方百计寻找染指山东和青岛的时机。   德国盘踞青岛的前些年,日本不敢轻举妄动,很少有人到青岛活动,似乎日本对山东和青岛没有什么想法与兴趣。   萧天更加清楚,这种表面的心理平静无法长期掩饰日本渴望占有青岛的野心。   到了1913年至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前,日本突然活跃起来,对青岛表示出异乎寻常的关注与兴趣,频频派军政要员到青岛调查,窥探青岛德军情况,伺机取代德国对青岛的“租借”,以建立向东亚侵略扩张的桥头堡,这种强烈的占有欲,促使日本紧锣密鼓地行动起来了。   在日本行动起来的同时,萧天也开始行动起来。   萧天所掌握各部,已经被秘密下达命令,士兵分发武器,随时准备投入战斗!并且频繁发电,提醒政府对于日本野心必须早做准备!   “为了维护国家领土统一完整,我不惜再战!哪怕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亦在所不惜!”这是萧天给所有部下下达的命令,萧天慷慨表示:   “凡我各部,均应做好充分准备,一旦日人以军事挑衅则我将毫不犹豫还击!” 第184章 未铣通电   1914年7月28日,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   日本认为出兵山东和青岛的时机已到。于是立即进行战斗部署,制定了进攻青岛的作战方案!   当时中国国内舆论强烈要求对德宣战,从德国手中收回青岛。而德国由于致力于欧战,无力顾及远东,因此也愿意将胶州湾归还中国,而不致让别国得手。   但袁世凯政府考虑到日本压力,未及时做出答复。   1914年8月15日,日本向德国发出最后通牒:9月15日以前将全部胶州湾租借地无条件地交付日本,以备将来交还中国。德国必须立即撤退在日本及中国海上的军舰,不能撤退的要立即解除武装。   同时,日本政府声明,8月23日中午12时以前,如果得不到德国政府的无条件接受的答复,日本将采取必要之手段。   这是日本政府赤裸裸的战争野心了,一块属于中国领土的土地,一个外国政府竟然公然宣布要以武力干涉!   就在日本政府发表声明后的两个小时之后,萧天秘密致电北京,请求以强烈之态度对待。   但一直等到当天夜里十时,北京方面没有任何消息。   “不能再等了!”萧天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通电全国,表明决心!”   1914年8月16日,石破天惊的事情发生:   中国政府直鲁豫三省巡阅使萧天,通电全国:   “直鲁豫三省巡阅使萧天,通电全国民众,并日本国:   青岛历来为我中华领土,前者胶州湾租借德国,致生国中之国。置此德意志国欲归还胶州湾全部,日本国公然插手,阻挠归还,并悍然以武力威胁!   我民国政府、直鲁豫三省军队,皆已完成准备,任何未经三省巡阅使府允许,悍然入侵山东者,皆视为侵略中国行径,我三省之军民皆可直接反击!   此为最后警告!   中华民国直鲁豫三省巡阅使,陆军中将萧天。癸丑年,未铣。”   此即为震惊中外的“未铣通电”!   “未铣通电”一出,全国民众振奋,大江南北、白山黑水,无不纷纷响应,声援萧天!   日本政府随即联合英国公使对袁世凯政府施以强大压力,言明对日本军队的任何攻击行为,则可视为向协约国开战!在日、英两国联合压力下,北京方面继续选择了沉默。   这一刻袁世凯的内心是痛苦的,这一刻北洋系将领的内心是痛苦的!   在外来侵略势力面前,英国这个曾经被袁世凯寄予无限厚望的国家,却选择了出卖,站到了日本一方!   而现在,北洋军人的荣誉,或许落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萧天!   随后,日本国再度发表声明,指责萧天此为战争挑衅行为,一旦中日两国军队发生战争,则有可能引发全面战争,并将被协约国方面视为中国加入同盟国一方,中国政府必须对此承担全部后果!   两小时后,萧天第二次通电全国。   在电文中,萧天驳斥了日本方面的无耻行径。世界大战的战场在欧洲,而不是在中国!外国军队悍然入侵中国领土,中国军队奋起反击,却要承担后果,此为国际间最大笑谈。   电文最后,萧天再次声明自己强硬立场:   中国不想战,但却不畏战!中国不愿战,但却不怯战!   这是一个中国军人铁骨铮铮的宣言!这是一个中国军人发出的咆哮!   英国于8月17日宣布介入调停,呼吁双方保持克制,并向民国政府和萧天发出邀请,于8月21日在山东龙口举行谈判。   民国政府随即接受邀请,并委派萧天为全权谈判代表。   双方约定,谈判期间,谈判代表可以携带卫队,卫队成员不得超过三十人,不得携带重型武器。   日方谈判代表为坂西利八郎!   “毅帅,刚刚接到的情报。”   “念。”   “日人有可能于谈判中发难!”   “没有了?”   “没有了!”   这一来,所有军官一齐叫了出来:“毅帅,这次谈判不能去了!狗杂碎的东洋畜生,万一谈判时候骤起发难,怎么办?”   “毅帅,我帮你去谈判!”   “毅帅,不能去啊!”   萧天挥了挥手,让部下安静下来:   “不错,我当然可以不去!日本人也奈何不了我!但这却给日本人落下了口实,我就是破坏和谈,一力想置中国于战争中的罪魁祸首!”   “可是,毅帅……”   萧天微笑着打断了部下的话:“英国人和日本人一起联手把和谈之事公布于众,就是要让中国民众知道,列强是有诚意的,是愿意和谈的。我如果不去,我就是罪人。而民众并不知道事情真相,民众渴望和平,不希望看到战争,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着我们!希望我们能谈出结果来,能最大程度的避免战争!”   萧天说着,表情愈发坚定:   “所以,这次我必须去,如果这次我去了,无论遇到什么样的结果,都能够激起民众决心,使上下一心,同仇敌忾!使政府即便不想打,也不得不打!以我萧天一人之命,唤起民众觉醒,死又何妨?”   “毅帅!”部下们一齐叫了出来。   “让毅帅去!”   众人朝着说话地方看去,是蔡锷,蔡锷咬着嘴唇说道:   “毅帅说的不错,这次必须去!只要日本人敢动毅帅一根汗毛,我直鲁豫三省军队,势必与日人决战到底!我全国民众,势必与日人决战到底!”   萧天微微笑着,朝蔡锷用力点了点头,随即大声说道:“命令!”   部下们刷的一下站直了身子,萧天的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   “任命,蔡锷代理三省军政事物,蒋百里为总参谋长。任命,蔡锷、张孝淮、蒋杰、吴佩孚、革文军、司徒耀统领全部军队,陈兵于山东一线,随时准备出击!”   说着,沉声说道:“如果我死了,蔡锷就是三省巡阅使,不用等政府任命。我三省全体上下,必须服从蔡锷军令!”   “是!”   “阮杰!”   “到!”   “精选五十名卫士,除重机枪外,携带全部武器!”   “是!”   “蒋中正!”   “到!”   “掌管三省政务,不可有一日怠慢!”   “是!”   “毅帅!”司徒耀大着嗓门站了出来:“司徒耀只是一个莽夫,担不起什么重任,请毅帅批准,司徒耀愿和毅帅一同前往!”   蔡锷随即说道:“毅帅,请恕蔡锷大胆!从现在开始蔡锷将履行代理三省巡阅使之职!”   说着,也不等萧天反对,蔡锷已经大声说道:   “司徒耀、马弼、杨天云、沈谰哲、杨林!”   “到!”   “免去你等所任各职,充任毅帅卫队,保护毅帅安危!”   “是!我等心甘情愿!”   “等等……”这时,又是一个声音响起,众人看去,却是俞飞有些畏惧着走了出来:   “三哥,我和你一起去……”   “什么?”所有的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俞飞的胆小,是出了名的,谁想到在这个时候他竟然主动站了出来。   “三哥……”俞飞的声音颤抖着,几乎要哭了出来,可还是鼓足了勇气说道:   “三哥,我就想在你身边,我知道你不会死的,在你身边我心里踏实……”   萧天笑了,真的笑了。   俞飞怕死,可又不怕死。俞飞是个福将,或许这次依旧能把福气带给自己吧……   ……   “明天就走了?”小玉帮萧天脱下了衣服。   萧天点了点头:“没什么事,就是谈判,比打仗轻松多了。”   萧天不想让妻子担心,必须要瞒着妻子。   小玉的脸忽然红了:“哥,我,我有了。”   “什么?”萧天怔了一下。   小玉的脸更加红了,声音也更加轻了:“哥,我有了你的孩子了……”   萧天又怔了一下,接着放声大笑起来,羞的小玉赶紧捂住丈夫的嘴。   萧天抱了一下小玉:“好,好,我萧天也有后了。小玉,我得先给孩子取个名字。恩,如果生个男孩,就叫萧远,能够看到我们的国家走的很远很远。字,字国栋,希望他长大后能够成为国家的栋梁!”   “恩。”小玉应了,忽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   怎么现在就给孩子取名字?萧大哥不是说去谈判,轻松得很吗?   小玉觉得不对,可是却没有问丈夫,因为她知道,男人做的都是大事,尤其是自己的丈夫,做的事情不是自己这个做妻子的应该去过问的。   自己知足了,有一个这样的丈夫,还为萧家留下了后。   小玉发誓,不管丈夫这次是去做什么的,自己都要把孩子生下来,把孩子带大。   这是丈夫的儿子,是萧家的后代!女人,就是要为男人生孩子,生好多好多孩子,然后把他们一个个带大。   或许,这是唯一一个儿子?   小玉不知道,也不敢问。   萧天轻轻搂着妻子,在床边坐下,轻轻吻着小玉的头发,很香。也许这一次去了后,再也不能闻到妻子头发上的香味,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儿子了。   可是这一切都并不重要了。   国家利益永远都是高于一切的,萧天从来也都没有后悔过自己的选择,无论什么样的道路自己都必须坚定的走下去! 第185章 杀出去!!!   1914年8月21日,中日英三方代表到达龙口。   谈判从一开始,就充满了火药味。   坂西利八郎一口咬定,日本和英国是盟友关系,为了协约国利益,必须从德国人手里夺回胶州湾,而后在适当时机归还中国。   英国调停代表泛利显然也是站在日本这一方的。   “是吗?”萧天一脸讥笑:   “为了协约国的利益?欧洲战场现在打成一片,日本完全可以出兵欧洲,而不是在毫不相干的亚洲战场,中国战场!   如果一定要收回胶州湾,那么我们自己完全可以。目前在这场战争中,我国政府保持中立,在一个中立国开战,这难道不是国家上最大的一个笑话?”   “萧先生,请注意你的用词!”坂西利八郎脸色铁青:“我们是来维护中国利益的!”   萧天冷冷笑着:“是吗?那么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中国的利益,不需要日本来维护!”   眼看火药味越来越重,泛利赶紧宣布暂时休会,双方明日再行举行谈判。   萧天知道,日本人根本就不想谈判,也没有任何谈判的诚意!   日本人和英国人没有想到萧天会来,在他们看来,自己挖了一个陷阱,萧天一定不敢出现在这里。   但现实是,萧天来了!而且在谈判中没有做出任何让步!   坂西利八郎和泛利非常清楚,以萧天的个性,绝对不会在谈判桌上做出任何让步的。   22日,萧天赶赴龙口进行谈判的消息迅速传遍全国,每个中国人都在那里紧张的等待着谈判结果。   22日,双方继续唇枪舌剑,寸步不让。   一直争吵到下午,双方都有一些累了,泛利再次宣布休会。   “明天依然不会有结果的。”回到自己住处,萧天冷笑着说道:“日本人压根就是在那拖时间而已,明日,我猜测日本就会对德国宣战!”   司徒耀恨声说道:“毅帅,那咱们还等什么?走吧!”   “走?”萧天淡然一笑:“一走,英国人和日本人就会说咱们破坏和谈,然后蛊惑国民。司徒耀,命令卫队准备,明天谈判一旦破裂,立刻撤离龙口!”   司徒耀还未应声,阮杰已经从从走了进来:“毅帅,不好了,附近出现大量日本人。”   “什么?”屋子里所有人一下站了起来。   阮杰喘着气道:“我派出人在附近侦察,日本人利用英国的舰船,悄悄的运送来了大量士兵,混杂在英军西库斯联队之中!毅帅,那些英国人日本人,一眼就能分辨的出!还有,日本海军第二舰队也已经到达了!”   “娘的,这是要对咱们动手了!”马弼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毅帅,还等什么,杀出去吧!”   “不要急。”萧天反而变得沉稳起来:   “日本人既然已经和英国人联合起来,必然早就有所准备。耀子,明天你和我一起去参加谈判,其他人准备,日本人一定会找个借口,到了那个时候,命令卫队坚决还击,杀出去!”   “是!”   “毅帅,要不要多带一些人手?”   萧天一笑:“多带人手?咱们就三十个人,放心,明天在谈判桌上,日本人一定不敢动手!”   说着面色一正:“立即给蔡锷发电,让他们做好准备!”   部下匆匆出去,萧天坐了下来,看到桌上有包烟,抽出根,点上。   缓缓吐出了口,就要大打出手了。   外国人从来都不可信,不管是日本人、英国人,或者是别的任何一个国家的人。   地位,是靠武力打出来的,起码现在的中国还暂时没有!   如果自己坐在袁世凯的位置上,一定不会保持什么中立!   保持中立的唯一结果,就是战争结束之后两手空空。   要么同盟国,要么协约国!   萧天笑了一下,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荒谬,眼下能不能活命还难说得很,却考虑到了什么加入同盟国协约国……   ……   8月23日。   中日第三次谈判开始!   所有的人都在演戏,每个人都知道和谈已经根本不再可能!   争吵还在继续。   中午12点。   坂西利八郎的助手走了进来,把一份电报交到了坂西利八郎的手里。   “现在,我宣布谈判破裂!”坂西利八郎站起了身子,晃动着手里的电报:   “最后通牒时间已过,德国方面没有任何表态。因为,大日本帝国已于今日正式向德国宣战!我们将用武力将青岛全部德军驱逐出去!”   泛利耸了耸肩:“是吗?那真是太遗憾了!”   萧天一点也没有动怒的意思,反而笑了:“宣战?坂西利八郎先生,我也郑重地向你宣布,从日本士兵踏上山东的第一步开始,我,和日本国就已经处在交战状态!我和我的军队,将会不惜一切代价维护国家尊严!”   萧天整了一下军帽,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遗憾的结局。”泛利又耸了下肩:“我非常不希望看到中日发生战争。”   “不,是日本和德国的战争,也是协约国对同盟国的战争。”坂西利八郎微微笑着,忽然转向自己的助手:   “都准备好了?”   “是的,阁下。三百名陆军士兵,夹杂在西库斯联队中已经到达龙口,同时,我海军第二舰队已经封锁住了胶州湾海口,六百名海军陆战队士兵也已经在舰船运送下抵达。”   “很好!”坂西利八郎满意地说道。   助手迟疑了下:“阁下,动用整整九百名士兵,却对付只有三十个人的萧天,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八噶!”坂西利八郎破口骂了一声:“这不是小题大做,萧天必须死在这里!整个支那,只有这个人对帝国有威胁!山东是他的地盘,他拥有支那最精锐的部队,甚至还拥有属于自己的兵工厂,但现在他接手山东不久,才除掉了张勋,脚跟还没有站稳,势力也仅仅局限于山东几个地方,可是一旦让他发展起来,帝国在青岛的利益根本无法得到保障!”   “是!”   坂西利八郎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些:“青岛,是帝国必须占领的,这是一个良港,对我们征服整个支那,将会起大无可替代的作用!”   “是!”   泛利不知道这两个日本人在那说些什么,只是有些好奇,难道那个萧天,日本人真的那么畏惧吗?   用九百个职业士兵,去杀一个人,实在太有些不可思议了……   ……   “毅帅回来了,毅帅回来了!”   卫队一片欢腾,但萧天的脸色却格外凝重:“命令卫队,立刻撤离龙口!”   “是!”   话音方落,阮杰匆匆从外面冲了进来:“毅帅,大批日本浪人出现!”   “开始了吗?”萧天嘴角露出讥笑,伸出手,两枝驳壳枪交到了萧天手里。   “萧天出来!”   “萧天,向死难之帝国勇士请罪!”   这个时候,外面嘈杂的呼声传了进来。   萧天还在那里笑着,然后仔细检查了下武器。   卫队们已经全部集结起来,萧天看了一眼,连着自己,一共三十一个兄弟。   毛瑟步枪、驳壳枪、手榴弹,这就是自己的全部武器。   轻轻的呼出了口气,萧天一字一顿地说道:   “弟兄们,杀出去,我和你们在一起!”   “杀出去!!!杀出去!!!”   卫队的呼声响成一片,在这一刻,他们无所畏惧!   萧天缓缓走了出去,卫队士兵们缓缓走了出去……   在外面蜂拥着几十个日本浪人,在不远的地方,日本士兵的身影清晰可见!   “我是萧天!”   这一声疾呼,让混乱的现场一下静了下来。   “我是萧天!”萧天淡淡说道:“我不会向任何人请罪,我为能够杀了一切挑衅中国人的日本人而感到自豪!”   “八噶,杀了萧天!”   这一声好像挑动一般,接着,枪声响了!   子弹呼啸着从萧天身旁飞过,但是,萧天没有动!   “八噶,支那人开枪了,支那人屠杀日本人了!”   这就好像命令一般,所有的日本浪人迅速退开。尔后,那些早就准备着的日本士兵开始缓缓向这里压迫而来。   “弟兄们,杀!”   萧天的这一声怒吼,就是战斗的命令!   “杀!”   “杀!”   卫队手里的枪声响了。   日本士兵手里的枪声也响了。   萧天翻转手腕,枪口挑动,驳壳枪“突突”喷出火力,冲在最前面的两个日本士兵,顷刻倒在血泊之中。   “杀出去!!!保护毅帅杀出去!”   司徒耀的枪声响了、马弼的枪声响了、杨林的枪声响了、杨天云的枪声响了、沈谰哲的枪声响了、俞飞的枪声响了。   所有卫队士兵的枪声响了!   六十二枝驳壳枪,就如同六十二挺机关枪一样,人人左右开弓,冒出的火力让人恐惧。   最先进入战场的一百多名日军士兵,在这样的打击之下,被压制得根本无法抬头。   萧天一直就冲在第一个,左右手两枝驳壳枪冒出的火力,让人亡魂俱散。在他的后面,左右,是他那些忠诚的兄弟!   萧天,永远都将是日本人的恶梦!   1914年8月23日,日本向德国宣战!1914年8月23日,日本人联合英国人上演丑陋一幕:   公然袭击中国谈判全权代表萧天!   在这一天,萧天突围! 第186章 上刺刀!!!   杀出去!!!   这一声声惊天动地的怒吼,石破天惊,震动着中国谈判代表团驻地的每个角落!   杀出去!!!   当这声怒吼和枪声同时响起的时候,每一个人都被震惊了!   杀出去!!!   当着声怒吼发出的同时,《新民主报》的记者梁枕就在现场!   所有的记者都没有被允许进入这里,但梁枕却悄悄的潜了进来,而他,亲眼目睹了这一切是怎样发生的!   “杀出去!   当萧将军发出这声吼声的时候,我看到了我们的军人是如何的英勇无畏!   民国三年八月二十三日,中日谈判破裂,日本方面以日本浪人挑衅萧将军,并率先开枪。随后,大约一百名日本正规军袭击我谈判代表驻地,英国方面对此无动于衷!   下午三时,萧将军及其卫队奋起还击,开始突围!我看到萧将军不顾生死安危,始终冲在第一个,而那些忠诚的卫兵,死死地护在萧将军的周围。   就在萧将军即将突出重围的时候,大批的日本援军忽然出现,携带有重机枪等重型装备,萧将军被迫放弃正面突围,转而向西南方突围……”   梁枕匆匆的写完了稿子,拿出照相机里的胶卷,小心地贴身藏好,快步朝电报局的地方冲了过去。   可是,刚到电报局,忽然发现几个日本士兵已经荷枪实弹地站在了门口。   电报局已经被控制在了日本人手里!不可能向外传递消息了!   梁枕急的眼泪水都快要流下来了,必须要把这份电报送出去!让所有的国人知道,萧天将军正在浴血奋战!   “老乡,老乡!”梁枕一把拉住了一个过路人:“哪还能发电报?”   老乡疑惑地看了梁枕一眼,摇了摇头,梁枕眼眶都红了:   “老乡,我求求你,求求你,哪还能发电报?萧天,萧天将军知道吗?他在和东洋人打仗,我要把这事传出去!”   老乡的眼睛一下亮了,悄声说道:“就是刚才那个打东洋人的?”   梁枕用力点了点头,老乡拉起梁枕就朝外走:“走,我带你上青岛去,那里许有!”   ……   “八噶!八噶!!”坂西利八郎暴跳如雷:“全部出动,让英国人协助,必须杀了萧天,杀了萧天!土肥原,你去亲自指挥!”   “是!一定把萧天的脑袋拿回来!”土肥原贤二大声应道。   该了断了,自己和萧天之间,帝国和萧天之间一切恩怨都该了断了……   ……   “走,走啊毅帅!”   阮杰朝后看了一眼,追兵被暂时摆脱了。   自己是卫队营营长,毅帅哪怕擦破了一块皮,自己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地图!”随着萧天声音,地图放到了萧天面前。   在地图上仔细看了一会,萧天让人收好地图:“往莱州方向突出去!”   “毅帅,前面出现大量日军!”   忽然出现的情报,让所有人一下紧张起来。   “毅帅,要走莱州方向,只能从这突出去!”   萧天抿了抿嘴:“弟兄们,后面是追兵,前面是堵截,咱们没有退路了,用咱们的枪,用咱们的刺刀,杀出去!”   “杀出去!”   日军武田小队。   武田亦男左右看着,还没有发现那个支那将军萧天的身影。   能够跑到哪里去?萧天只有这么一条路可以走!   “队长阁下,快看!”   顺着士兵手指的方向,武田亦男看到了一副他永远也无法忘记的场面:   视线里,几十个穿着北洋军服的中国士兵,人人双手持枪,迈着文件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   在他们的最前面,是一个年轻而威武的将军!   武田亦男发誓,这一天自己永远也都不会忘却。   对面的那些中国军队,步伐从容、镇静,似乎并不知道这里正有着大量敌人在等待着自己!   这时已是夕阳西下,太阳的余辉,将这些中国军人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八噶,萧天!”   “迎战,准备迎战!”   突围者并没有任何惊慌,追杀的军队反而慌乱起来!   他们面对的,是萧天!   日本陆军公敌,萧天!   枪声抢先在中国士兵手里响起,驳壳枪里喷出一道道火舌,惨叫声中,几个日本士兵应声而倒。   一排手榴弹从中国士兵的手里扔了出来,在半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然后准确的落到了日军士兵中间。   “轰隆隆”的爆炸声响起,一排日本士兵倒了下去。   武田亦男在这一瞬间产生了幻觉,究竟自己是追杀者,还是对方是追杀者?   那些中国士兵毫无惧色,武器更是强大,武田亦男从来也没有想过,手枪也能爆发出如此巨大的威力。   在驳壳枪和手榴弹的交相打击之下,日军乱成一团。   “上刺刀!”   喊声在萧天嘴里发出,那些训练有素的卫队士兵,迅速收好驳壳枪,背后摘下步枪。   刺刀闪亮,士兵威武!   “杀!”萧天一声怒吼!   “杀!杀!”   卫队兄弟冲了上去,他们要用手里的刺刀,为毅帅杀开一条血路!   日本人勉强从混乱中清醒过来,可就在这个时候,中国军人的刺刀已经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一个卫队兄弟身子晃动了下,倒下了。   萧天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拣起了自己兄弟遗留下的武器,没有任何迟疑,狠狠地扎进了一个敌人的胸膛。   萧天,这个人是萧天,只有萧天才能如狼一般凶狠!武田亦男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萧天的目标,也锁定在了这个日本人的身上!   看着萧天朝自己冲来,武田亦男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一步,但很快发觉,这未免有损大日本帝国军官的威严!   “叮当”一声,两把刺刀碰撞在一起,武田亦男又退后了一步。   萧天手里的刺刀没有任何停留,晃动着耀眼的光芒,拨开敌人步枪,准确无误的将刺刀扎进了武田亦男的右臂。   武田亦男甚至没有感觉到疼痛,萧天已经拔出刺刀,一枪托打倒了敌人。   然后,武田亦男听到了每一个死在萧天刀下的日本人都会听到的话:   “我叫萧天!”   武田亦男死了,死在了萧天的刺刀下,和之前所有的日本人都一样!   萧天在这个时候,居然还正了一下自己的军帽。   一个个日本士兵倒在了自己弟兄的刺刀下,一具具的尸体横躺在了地上。   就连俞飞,居然也扎死了一个日本人!   或许把刺刀耍得最好的就是沈谰哲了,这个也不是真还是假的武当叛逃弟子,耍起刺刀来居然能舞起一道道的枪花。   更加让人啼笑皆非的,沈谰哲一边拼刺,嘴里居然也没闲着:   “孙子,这叫杨家枪。杂碎,凤凰三点头见过没有……”   司徒耀一边怒吼着砸倒了一个日本人,一边吼着:“你丫的烦不烦啊!”   砸!司徒耀几乎每打倒一个日本人,都是用砸的,也许他觉得只有这样才最解气!   “烦?”沈谰哲一个疏忽,几乎被个日本人伤着,侧身一让:“凤凰三点头……”   一声落,日本人应声而倒。   “娘的,这招用过了!”马弼也实在听不下去了,刺倒一个日本士兵,也吼了起来:“娘的武当里有这招吗?老子还是少林的!”   “点你娘的头,点你娘的头!”阮杰恶狠狠的在一具日本士兵的身上一连补了几刀,完全忘记了沈谰哲可是自己的长官,居然开口骂了起来:   “老子还是杨家将的传人!”   沈谰哲冲上一步,“当”的一声帮阮杰格挡住了一个偷袭的日兵,顺手一递,整把刺刀都没入了日兵的身子,然后叫屈似地叫了起来:   “毅帅,阮杰个小王八蛋目无上司!”   阮杰这才反应过来那是自己上司,官可比自己大,和沈谰哲背靠背站在一起,刺刀向外,面对四个虎视眈眈的日军:   “长官,可不带报复的,我这不是杀到兴头上了……”   “杀!”沈谰哲吼着把刺刀送入了一个不知死活冲上来的日军胸膛里:“小王八蛋我告诉你,老子心胸狭隘,有冤必报!”   “杀!”阮杰也是一声大吼,刺刀竟然深深扎入一名日军的脑袋之中:“长官,我可真不是故意的!”   萧天笑了,在战场上看到萧天笑是件最希罕的事情。   这就是自己的兄弟,生死与共的兄弟!   他们有的粗鲁、好斗嘴,有的有文化,心胸不大,可一到了战场上,他们就是一个整体,同生共死,谁也无法将他们分开!   他们可以死,但死的姿势,一定是保持着冲锋的姿势!   天色黑了,喧闹无比的战场,一下变得安静下来了。   战斗结束了,这个小队的日本人,一个也都没有跑掉。   可卫队兄弟,连着萧天只剩下了十九个人……   萧天咬了咬嘴唇,什么也都没有说。   够了,那些死去的兄弟够本了!   没有遗憾,没有任何的遗憾留下。   收拢起了死去兄弟们身上的武器,可却没有时间掩埋他们了。   “毅帅,咱们被包围了。”马弼来到面前,平静地说道。   看到边上有座小土坡,萧天指了指上面:   “走,上去继续和日本人干!”   萧天不知道自己和兄弟们能坚持多少时候,可只要自己不死,自己就会把这变成日本人的坟墓! 第187章 独立   “还是没有消息?”   蒋杰点了点头:“自从昨天之后,毅帅和龙口方面就已经断绝了一切联系,我怕……”   蔡锷抿了一下嘴唇,和蒋百里互相看了一眼:“命令,各部准备!”   毅帅是小北洋系的灵魂所在,一旦毅帅出了任何差错,谁都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但是现在毅帅究竟怎么样了?   还有,北京方面会采取什么样的方式来对待此事?   ……   北京,1914年8月24日,日本国向德国宣战次日。   “大总统阁下,除了通报大日本帝国已经向德国宣战,同时我还需要向您通报。”伊集院彦吉嘴角露着诡异笑容,特意在那停顿了下:   “贵谈判全权特使萧天,在昨日,也就是23日,拒绝了我国政府的正当要求之后,悍然向我日本侨民开枪,致使一死两伤。我被迫进行还击,目前萧天已经逃逸,我正在全力缉捕之中!”   “不可能,绝不可能!”袁世凯神色大变,手杖连连顿地:“萧天怎么可能向日本人开枪?这是一派胡言!”   “荒谬!”伊集院彦吉尚未说话,新任内阁总理徐世昌已经冷冷说道:   “就算萧天真的开枪了,也用不着日本方面缉捕,他是我民国政府的官员,自然有我民国政府调查!”   伊集院彦吉根本没有在意对方态度:“他打伤的是日本侨民,所以无论我国使用什么样的方式,都是合理并且正义的!”   袁世凯和徐世昌咬牙切齿,却无言以对。   现在萧天一点消息也都没有,事情的真相根本无从得知,如果真的是萧天率先开枪挑衅,在道理上日本人就占了上风……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而萧天似乎已经消失了。北京方面没有任何消息,山东方面同样也没有任何消息……   8月25日,上午8时。   “大总统,日本方面发来照会,要求民国政府对即将发生在青岛的战争保持中立。”   “中立?”袁世凯的眉毛跳动了下。   中立,外国军队在自己的国家打仗,自己却要保持中立?   袁世凯驻着手杖来回走了几步,一句话也没有说。   徐世昌沉默了:“要不,让萧天的那些部队……”   袁世凯摇了摇头:“日本人之所以有恃无恐,就是因为他们捏准了我们的命脉。民国政府已经宣布中立,而日本则宣布加入了协约国,一旦我们以武力对抗日本,就等于向整个协约国宣战了……”   正在这个时候,杨度忽然匆匆冲了进来,手里举着一张报纸,大声说道:   “萧天没有死!日本人率先开枪,企图暗杀萧天!”   “什么?”袁世凯冲上一步,抢过那份报纸,就见上面写着:   “……民国三年八月二十三日,中日谈判破裂,日本方面以日本浪人挑衅萧将军,并率先开枪……萧将军被迫放弃正面突围,转而向西南方突围……”   袁世凯就这么站在那里,死死握着那份报纸,一动不动。   杨度挥动了下拳头:“这个叫梁枕的记者,当时就在龙口,不光记录下了当时情景,同时还悄悄拍摄了大量照片!”   “保护起来,给我把那个梁枕保护起来!一定要确保他的安全!”袁世凯清醒过来,大声吼道:   “向日本方面交涉,必须给我把萧天完整的送回来!”   梁枕报道一出,全国轰动,各大报刊纷纷转载,全国上下群情激愤。   “萧将军孤身赴难,日本国背信弃义;英吉利落井下石,我民国何去何从”。   当日,一片报道配以如此标题写道:   “……萧将军为国家和平,孤身谈判,但英、日两国互相勾结,欲置我民族英雄于死地……日军悍然入侵我国领土,当此国家危亡之机,我全体国民、军队当抛弃成见,万众一心……”   这份报道一出,等于火上浇油,原本就即将爆炸的国人情绪瞬间就被点燃!   罢工、罢市、游行、请愿……   各省电报雪花一样的飞向总统府,要求政府应以强硬姿态应对此次事件!   下午1点。   “日本国方面对此无可奉告,并且再次指出此次事件由萧天率先挑起,日本国对此不承担任何责任,也没有义务告知萧天下落!”   徐世昌的报告,瞬间激怒了袁世凯:   “北洋四杰,龙虎狗狼,萧天是我北洋之狼!救出来!派段祺瑞去,派那个吴佩孚去!给我打开一条血路把萧天救出来!”   “大总统,冷静!”徐世昌纵然也是一腔愤怒,但却在那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大总统说过,一旦动武,则等于向协约国宣战!协约国有英国、法国、日本等强国,我看美国早晚也会加入,一旦协约国取得胜利,则我国将陷入灭顶之灾那!”   “全面开战我也要把萧天救出来!我可以不要其他的人,但我不能丢了萧天!”袁世凯大声叫喊着,全然失去了大总统的风采,徐世昌呆呆地看着大总统,绝望地摇了摇头,袁世凯终于平静了下来,颓丧的坐了下去:   “让孙宝琦去和日本人交涉,问日本人要什么条件,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可必须要把活的萧天给我带回来……”   “大总统,孙总长已经去了,但您知道萧天的脾气,如果萧天知道是答应了日本人的条件,才让自己活下来的,大总统,萧天会自杀在您面前的啊!”   “我知道,我知道,可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萧天能活着回来,我就把他手脚捆起来,我喂他吃饭,我喂他喝水,我伏侍着他!”袁世凯的样子好像苍老了十多岁,不断在那喃喃地说道:   “北洋四杰,龙虎狗狼,萧天就是那条狼,我北洋军里最凶悍的狼,这么多年了,萧天对我忠心耿耿,一次也没有打过败仗,还救过我的性命那!北洋军里少了萧天,断我臂膀,损我栋梁,北洋军就少了半边天了。我老了,萧天还年轻,我还指望着他挑起北洋重任那!去,去,去告诉孙宝琦,救不出萧天,他也别当这个外交总长了,给我回老家种田去!”   总统府里的人都在那沉默着,但每个人的心里都清楚,救出萧天除非和日本全面开战,不然绝对没有这个可能。   就在这个时候,袁世凯紧紧闭着的眼睛忽然睁了开来:   “有办法,有一个办法,可这办法我这当大总统的不能开口,就看萧天的那些部下能不能想到了……”   ……   8月25日,下午1时,山东将军府。   “还等什么,出兵,出兵把老三救出来!”革文军在那暴怒地吼道。   “出兵,我吴佩孚亲自带着自己的队伍把毅帅接回来!”   “别等了,打吧!”张孝淮情绪也有一些失控:“我三十七师已经做好准备了!”   “冷静一些。”蔡锷的声音不大,但却非常有分量:“现在政府还没有命令下达,一旦打起来,你们会知道什么后果吗?等于民国政府主动向协约国宣战!况且,我们现在连毅帅在哪里都不知道!”   “毅帅有消息了!”蒋介石快步走了进来,把一份情报交到蔡锷手里:   “记者梁枕拍来电报,目前毅帅和卫队被日本人困在龙口西南方向的一座小土坡那!”   “梁枕?又是那个梁枕?”蔡锷怔了一下,没有看那份情报。   一个记者,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能力?能够混进龙口谈判重第,并且拍到大量照片?现在居然连毅帅的方位都知道?   疑惑一闪而过,蒋介石忽然说道:   “要救毅帅,没有政府命令咱们也一样可以出兵!”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落到了蒋介石身上,蒋介石沉稳地说道:   “宣布山东、河南、江苏独立!”   “什么?”   “宣布山东、河南、江苏独立!”蒋介石再次重复了自己的话:   “三省一旦独立,则所有行动皆与政府无关!因为我们是叛军!”   “那大总统那?”   “不错,我们全力对日用兵,万一大总统派兵征讨……”   “不会的。”蒋介石微微摇了摇头:“一定不会的,大总统知道我们想做什么!”   蔡锷嘴角微微笑了一下:“介石说的没有错,独立!宣布三省独立!”   说着,大声说道:“通电全国,山东、河南、江苏独立,成立大都督府,萧天为三省大都督,此间,由蔡锷代行大都督职!”   “是!”   “各部,立即按原先制定方案出兵,无论如何也要把毅帅给我救出来!”   “是,全力出兵,决死一战!”   所有的军官,大声而坚定地说道。   蔡锷坐了下来,三省独立是着险棋。   一旦大总统不能理解,发兵征讨,则三省危在旦夕。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毅帅现在怎么样了?能够坚持到援兵到达吗?   “存毅,顶住……”蔡锷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谁都可以少,但唯独萧天不能少,可是萧天能够顶住吗?   蔡锷轻轻呼出口气,无论如何,一切责任都由自己担负起来吧! 第188章 小东洋,干你娘的!   1914年8月25日,一条石破天惊的消息震动全国!   山东、河南、江苏宣布独立,成立三省大都督府,推民国政府前直鲁豫三省巡阅使萧天为大都督。   独立一经宣布,举国哗然,但很快所有的人都从中嗅到了什么味道。   一贯对独立征讨雷厉风行的袁世凯政府,此刻的表现却非常之的“迟钝”。   湖北、山西等随时可以展开征讨的地方,也都好像全部失明失聪。   山东小北洋系军队全部调动起来,甚至就连属于袁世凯嫡系的靳云鹏之第五师也服从于大都督府的任何命令。   在这一刻,山东动起来了、三省动起来了,全国也都动起来了……   但是,萧天却并不知道这一情况!   “打!”   所有的枪支一起发出怒吼,朝着山头冲上来的日军纷纷倒地,枪口欢快的跳动着,肆意扫倒着一片一片的敌人!   萧天手里握着一枝步枪,不断的拉动着枪栓,稳稳的瞄准,稳稳的扣动扳机,然后准确的射杀着枪口下的每一个敌人。   萧天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什么巡阅使,是什么将军,在这里,每一个人都是普通士兵……   蜂拥着冲上来的敌人,又蜂拥着退了下去,除了一地的尸体,他们什么也没有得到!   已经忘记这是第几次打退敌人冲锋了,没有人去刻意计算。   马弼左胳膊中了一枪,一边包扎着伤口,一边在那喃喃咒骂着。   “好歹是个读书人,那么粗鲁。”司徒耀非常不屑地说了一声,拿起酒壶朝嘴里灌了一口。   马弼瞪了他一眼,当目光落到司徒耀手里酒壶的时候,却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口水:“耀子,给我喝一口呗。”   “去,去!”司徒耀赶紧小心的藏好了酒壶。   “小气。”   萧天笑了,又朝左面看了去。   俞飞捧着一枝枪,蜷缩在了那里。浑身好像都在那里颤抖。   还是怕,胆小的毛病看来在这人身上改不了了。   杨林捅了捅身边的杨天云:“哎,告诉你,来的时候,我找了个相好的。”   “谁?”这么一来,不光是杨天云,连边上沈谰哲和阮杰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   “城东的那个刘寡妇,知道不?”杨林得意洋洋地说道。   “谁?”杨天云的眼睛一下瞪大了:“那个四十来岁的寡妇?你,你这什么口味?”   “你懂什么,年纪大些的有味道。”杨林依旧是一副得意的样子在那炫耀着。   萧天忽然说道:“你这叫恋母情节。”   “什么?”几个军官哪里想到毅帅会冒出来这么一句。   萧天撇了撇嘴:“我说你们几个好歹也是读过书的,连这个都不知道?杨林,你也就那点出息了,喜欢老女人……”   毅帅平时可从来不和部下开这玩笑,今天可有些反常了。   “上来了,上来了,东洋人上来了!”   “全体都有,准备战斗!”萧天一边迅速操起手边的步枪,一边大声说道:“等打完了,我得好好给你们上上课,一个个怎么都那么没有文化!”   日本人密密麻麻的开始向山坡上压来,萧天和他的兄弟们并没有慌乱,而是在那耐心的等待着。   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   当进入射程范围之后,一声“打”字从萧天的嘴里迸出!   所有的武器一齐开火了,子弹暴雨一般的泼向敌人。   一挺重机枪“突突”的叫唤着,压制着山坡上的这些中国军人。   萧天舔了一下嘴唇,举起枪来,准星对准了那个疯狂的日军机枪手。   “叭”的一声,机枪声一下停了。   萧天清楚的看到,那个日军机枪手倒了下去。   但随即,机枪再次响了起来……   “老郭,老郭!”   一个声音响起,萧天朝那看去,卫队营的郭连长中弹了。   这是当初辎重营的老人了,打过安阳之战,身上皮都没有擦伤过,可却倒在了这里。   老郭胸口中了一担,看看着已经不行了,忽然睁开眼睛:“手榴弹,手榴弹……”   所有的兄弟都知道他要做什么,可是没有人阻止他。也许很快每个人都会走到这一步的。   一束手榴弹交到了老郭手里,老郭大口大口喘息着,让兄弟们把这束手榴弹绑到了自己身上,朝着萧天的方向笑道:   “萧疯子,我可去了啊!”   他叫萧天“萧疯子”,在他们这些老人心里,这不是贬义词,哪怕萧天有一天成了大总统,在这些老人心里依旧是原来那个打不垮的“萧疯子”!   “辎重第一营,出了个萧疯子……”   老郭一边哼着,一边在同伴的帮助下滚出了阵地。   他无限留恋的朝着兄弟们看了一眼,最后看了一眼。   “小东洋,干你娘的!”   这声大吼从老郭嘴里发出,然后,他顺着山坡滚了下去,他的手里,死死的抓着导火索……   “轰”的一声巨响传出。   “小东洋,干你娘的!”   阵地上响起一声声的怒吼!   这是一群已经没有任何生路,但却依旧在为了尊严而战的中国军人的吼声!   只要有这群中国军人在,中国永远不会没有希望!   日军再次被打退了,在后督战的谷口前也微微摇了摇头:“我们已经动用了精锐的陆战队了,但是那群支那人武器精良,火力强大,最让我感到担心的,是他们的作战决心!”   土肥原贤二面色铁青,在上面的,是自己的老对手萧天:   “谷口君,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一定要杀死萧天!这个人对于帝国来说,始终都是一个恶梦!”   “用那么多帝国士兵的性命,换一个萧天的性命,有这个必要吗?”谷口前也有些不解。   “有!”土肥原贤二没有任何迟疑:   “萧天身上有一种精神,这才是最可怕的!这种精神能够激励他的部下为他效死!我最担心的,是萧天的这种精神会激励到所有的支那人!和支那比起来,帝国实在是太小了……”   土肥原贤二眼里写满了忧虑,随即又用力挥动了下胳膊:   “必须要打垮这种精神!打垮了萧天,就等于打垮了北洋系,打垮了北洋系,就等于打垮了整个中国的精神!谷口君,不惜代价,全力进攻!”   “是,不惜代价,全力进攻!”   谷口前也大声应了,可还是有些不解。   土肥原贤二嘴里说的精神,难道真的能够打垮吗?就算现在杀了萧天,可他带来的那种精神难道真的会消失吗?   日本陆军公敌,这个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日本人又密密麻麻的上来了,也许是山坡上中国军人的火力实在太猛,让日本人的这次进攻显得有些畏头缩脑。   阵地上的子弹已经不多了,萧天大声吆喝着节省子弹,自己又再击毙了一个敌人。   生或者死,萧天已经不考虑了,也没有什么可以考虑的。   自己或者不能活着回去了,可这又有什么?   人总是要死的,能够死在这里,也算是走完了军人最后的一段路吧。   最对不起的应该就是小玉了。   这个典型的中国女子,默默的为自己奉献着一切,无怨无悔。   也许,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快要死了。   可是萧天了解自己的妻子,这个外表柔弱的女子,却比任何人都要坚强!当自己的尸体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小玉会哭的。   可是等到眼泪流完了,小玉就会勇敢的活下去,生下自己和丈夫的儿子,然后勇敢的把儿子抚养大!   儿子?萧天笑了。   儿子!自己的儿子!   不知道为什么,萧天坚信小玉肚子里帮自己怀着的是儿子,没有任何理由!   收了下神,看到一群敌人冲了上来,萧天放下枪,那过边上的一颗手榴弹,用力扔了出去。   爆炸声里,萧天看到残余的敌人狼狈不堪的退了下去。   轻轻呼出了口气,不知道蔡锷他们那里怎样了。   自己即便死了,也给蔡锷他们打下了一个良好的基础。   人、枪、钱、地盘……应该有的他们都有了,他们会做出一番大事业来的。   自己不过是他们的领袖,自己这个领袖倒下了,还会有新的领袖出来。   比如蔡锷,比如吴佩孚,比如,蒋介石……   蒋介石?   萧天有些担心自己一旦死了,蔡锷会不会是蒋介石的对手。蒋介石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成长着。   如果是在太平时节,蒋介石也许永远只是一个普通的军官,或者可以成为有个小有成就的政府官员,仅此而已。   可是现在是乱世,蒋介石同样也是枭雄,甚至在某些方面还要强过袁世凯!   自己在,凭借着对蒋介石的了解,还能驾驭得住,可是自己一旦不在了呢!   萧天摇了摇头,发现自己想的太多了。   即便自己真的现在就死了,历史同样会以另外一种方式延续下去。   蒋介石接过自己的衣钵,总比给别人的好,因为他有这个能力。   萧天呼出了口气,又笑了。   “毅帅,东洋人退了,可咱们的子弹也不多了。”   “哦。”萧天只淡淡应了声,并没如何在意:   “没有子弹,咱们还有石头,还有刺刀!”   是的,在他们的手里,还有刺刀! 第189章 打东洋,救毅帅!   牛家村。   “牛老爷,您回来了。”   “牛老爷,这里还合适吧?”   年轻的牛老爷频频朝那些庄稼人点头,春风满面。   这是几个月前刚搬到牛家村的。   据说牛老爷以前祖上就是住在这里的,后来举家去了河北,在那安家落户了,后来老夫人想着回来,做为孝顺儿子的牛老爷就带着目前回到了牛家村。   才来,就买了一所大宅子,还买了几个丫头侍侯着老夫人。待人又亲切,村子里的人没人不喜欢的。   “哎,听说了吗,哎哟,牛老爷!”一个冒冒失失的后生跑了过来,一见牛老爷,赶紧打了个招呼。   “什么事情让你那么猴急猴急的?”牛老爷笑了起来。   后生神神秘秘地说道:“听说,咱们三省巡阅使萧天萧大人,在猴子岭被围了!”   “你说什么?”牛老爷一下脸色都变了,一把抓住了后生的领子。   “哎哟,牛老爷,您这是……”后生被吓了一跳,可一见牛老爷凶神恶煞的脸,赶紧说道:   “我有个本家,在龙口那,被日本人抓了当挑夫,后来跑了出来了,是他告诉我的。说是萧巡阅使和日本人谈判,结果日本人翻脸了,要杀萧巡阅使,可巡阅使和他手下那批兄弟,人人手持两挺机枪,突突的就冲了出来……”   “什么机枪,是驳壳枪!”牛老爷瞪大着眼睛:“后来呢?”   “后来,后来东洋人实在太多,巡阅使带着兄弟们一路打一路退,最后上了猴子岭,东洋人急了,拼命的冲,一地都是尸体啊,巡阅使在那硬是没让东洋人冲上一步。我那本家兄弟就是趁着那时候跑出来的……”   牛老爷松开了后生,笑了笑,转身回家,只留下了身后一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村人。   一进自己宅子,见到母亲正在院子里和丫鬟说话,牛老爷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儿啊,你,你这是怎么啦……”   牛老爷“咚咚”磕了几个响头:“娘,二丫我也帮您赎回来了,也找到好人家嫁了,您找了二丫十来年,这也算是没有遗憾的了。可娘,现在儿子要走了!”   “走?儿啊,你要去哪?”   牛老爷的眼泪流了下来:“娘啊,儿子对不起毅帅,对不起兄弟们,儿子不是人那!本来以为这一辈子都没脸见兄弟们了,可现在毅帅和兄弟们被东洋人困住了!儿子不能再留这了,儿子得去猴子岭,和毅帅,和兄弟们一起打东洋人去!”   老夫人眼泪刷刷地流着,牛老爷又给母亲磕了几个头,站起身子,回到屋子。   等牛老爷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北洋陆军军服。牛老爷看了一眼哭的稀里哗啦的老娘,义无返顾的走了出去!   见到外面村民,村民们看到牛老爷摇身一变成了军官,都看傻了。   牛老爷一笑,对着村民团团作了一揖: ⑧`○` 電` 耔 ` 書 ω ω w . Τ`` X` `Τ ` 零` 贰` . c`o`m   “老少爷们,咱得和你们说句实话,咱不姓牛,咱姓罗,叫罗索!咱是陆军第十九师的中校团长!是三省巡阅使萧天的兄弟!咱毅帅被围了,罗爷我得陪着毅帅和东洋人玩命去。老少爷们,看在咱平日待大家不错的份上,我老娘就拜托给大家了!”   说着,罗索朝着村民“叭”的敬了一个军礼,牵过了栓在柱子上的马,翻身上马,冲着宅子里大声叫了一声:   “娘,儿子走了!儿子是军人,陆军第十九师毅帅的兄弟!”   罗索走了,村民看着他的背影,默然无语。   有这样的军人保护着老百姓,老百姓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如果中国所有的军人都和这些人似的,那咱国家不是早就强大了?   ……   “快,快!狗日的,动作加快!”   吴佩孚在那嘶哑着嗓子拼命吼着:“狗日的,毅帅在和东洋人玩命,大家都给我快啊!”   士兵们在那拼命跑着,简直是在那里玩命了。   “旅座,旅座!”   “什么鸟事?”   “蒋杰蒋旅长抄咱们前面去了!”   “放屁,老子先动,蒋杰怎么可能在我们前面?”   “是真的,旅座,咱们从江苏进入山东,虽然先动,可蒋旅座把所有的汽车、卡车,还有脚踏车都集中起来了,运送了两个连的兄弟跑咱们前面去了!”   “狗日的蒋杰!”吴佩孚大声骂了起来:“娘的,还看什么,跑!蒋杰只有两个连,咱们是一个旅!冲,冲到蒋杰前面去!”   ……   “加快,加快!娘的,你开的是汽车!”   蒋杰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大,不停的在那吼着:“快啊,小媳妇跑的都比你快!”   外面,是一片浩荡气象。   汽车、卡车在那拼命开着,无数背着步枪,骑着脚踏车的军人在那拼命和汽车赛跑着。   这之前购买的汽车和脚踏车真派上用场了。   蒋杰是个有心人,脚踏车一到,立刻就成立了一个脚踏车连,这也算是中国军队中的第一支“机械化”部队了。   路边的百姓看着这些奇怪的士兵,一个个目瞪口呆。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很快,就有消息传来了,这些都是陆军第十九师的,是去龙口打东洋人,救毅帅的!   “轰”的一下,消息疯传了开来!   所有的人都听到,毅帅要和东洋人开战了!   政府不打,咱们还有毅帅!还有陆军第十九师!   又是一队骑兵呼啸而来,最前面一面大旗迎风飘扬:   “骑兵第一连!”   马上骑士荷荷叫着,挥动着手里的马刀,在那面旗帜的指引下,呼啸着如风一般掠过。   大地尘土飞扬,军人的呼声响成一片。   那些乘坐在卡车上的、汽车上的,那些骑着脚踏车的,那些威武的骑士,每个人心里都有着一个共同的信念:   打东洋,救毅帅!   无数北洋军旗飞舞,无数军人怒吼!   头顶上这个时候忽然出现了一架飞机,耀武扬威,似乎正在为陆地上的兄弟打气。   老百姓看的呆了,傻了!   什么时候见过这般拼命,这般威武的部队?   “万岁!!万岁!!”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喊了出来,紧跟着,无数的声音都跟着喊了出来:   “万岁!!万岁!!毅帅万岁!!北洋万岁!!”   也许老百姓并不知道毅帅现在的情况有多危险,但他们却知道,有这样一支军队从来不怕东洋人,有这样一支军队正在为中国老百姓撑腰!   日本人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   他们围住了萧天,他们想要杀萧天!   但是萧天却有一支天不怕,地不怕的队伍,萧天有一支曾经战胜过日本的精锐之师!   日本人很快就会知道,这是一支什么样的队伍。   很快……   ……   再一次进攻失败的日军,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调整体力。   虽然这次失败了,但日军知道,山坡上的那些中国军人弹药已经快要用完了。   枪声不再那么激烈,火力不再那么猛烈。   可是日军,却被山坡上的那些人,整整打死了二百多个!   可怕的伤亡,让日军会做恶梦的伤亡!   “快看,那是谁?”   一个日军军官指着远处说道。   一匹骏马疾驰而来,日本士兵全都站了起来。   当骏马来到他们面前停下的时候,日本人都傻了。   一个穿着笔挺北洋军服的军官,从马上跳了下来。   “中国陆军第十九师中校团长罗索。”   “大日本帝国海军陆战队山田康正上尉!”   罗索一笑:“我们毅帅,不,萧天在上面!”   山田康正不知道这个中国军官想做什么,点了点头。   “山田那,我没带武器,我呢,是想上山,陪我们毅帅一起去死!”   “什么?”山田康正以为自己听错了。   “和你们个东洋人说话怎么那么费力气?”罗索嘟囔了句,抬高了嗓门:   “我说,你家罗爷我,要上山去,陪毅帅一起死!”   山田康正还是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你是来送死的?”   罗索认真点了下头:“不是送死,是成仁。哎,山田,成不?”   这个时候,闻讯而到的谷口前也和土肥原贤二亲眼见到了这一幕,当山田康正询问的目光投来,谷口前也默默点了点头。   “军官先生,对于您,我表示敬佩!”山田康正一个敬礼:   “您可以上去了!”   “你家罗爷去了!”罗索哈哈笑着,大摇大摆的从日本人面前走了过去。   “支那,有多少这样的军人?”看着罗索背影,谷口前也喃喃说道:   “他们完全无视死亡,甚至视死亡如最高荣誉,如果支那都是这样的军人,支那将变得不可战胜!”   “也许有很多,也许只有一个萧天!”土肥原贤二也完全被这一幕震惊了,喃喃说道:   “这就是我为什么一定要杀了萧天的原因,绝对不能让这种精神在中国军人中流传开来!”   但精神,是永远阻止不了的!   比如罗索。他做过对不起兄弟们的事情,但当国家危亡,毅帅有难的时候,他还是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慷慨赴死!   这就是精神,能够战胜一切的精神,而土肥原贤二是永远也不会懂的。   日本可以取得甲午战争的胜利,日本可以在中国土地上耀武扬威,可是他们永远无法征服中国。   因为,中国很快就会从沉睡中醒来! 第190章 上刺刀!   阵地上静悄悄的,似乎所有的人都已经睡着了。   阵地外,堆满了敌人的尸体,阵地内,是自己兄弟的遗体。   马弼摸了摸身上,什么也都没有摸着。朝边上看了下,拣起一个地上的烟蒂,放到嘴边,点着,贪婪的抽了一口。   司徒耀拿出酒壶,可酒都已经喝完了,倒过了壶,等了好久,一滴酒才滴到了司徒耀的舌头上,接住,似乎还在那品位酒的香甜……   烟没了,酒没了,子弹,也一样没有了……   “紧打鼓来慢打锣,停锣住鼓听唱歌,诸般闲言也唱歌,听我唱过十八摸……”杨林靠在一株小松树上,闭着眼睛,悠然自得:   “……伸手摸姐胸上旁,我胸合了你身间,伸手摸姐掌巴中,掌巴弯弯在两旁……”   边上幸存着的士兵津津有味的听着,一曲“十八摸”唱边,轰然叫好声响成一片。   这些军人,他们根本就不在乎还有没有子弹,在他们看来,有子弹要打,没有子弹也要打下去。   毅帅都和他们在一起奋战,他们还需要害怕什么?   “罗索回来了,他以前有个妹妹,从小就走失了,好容易找到,可别人需要一笔银子赎回来,结果罗索就动了那笔银子的脑筋……其实他和我说声,什么事都没了。不过我不怪他,起码他像个军人样子回来了……”   萧天停住了笔,想了一会又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道:   “司徒耀,好喝酒,勇猛善战,可酒品实在太差。一喝就醉,一醉就发疯,不过这次我没有管他,喝醉了,当个疯子和日本人玩命也不错。   杨天云,平日里话不多,算得上是军人世家了。这次打的很猛。   俞飞,怕死,极度怕死,我真没有见过比他更加怕死的军人。可就是这样的军人,这次也打死了四个日本士兵。   杨林,最近恋上了一个寡妇,四十来岁了,真不知他怎么想的。这人的枪法不错,一枪一个准。   马弼,贪杯好色,可打仗真不含糊,敢玩命。   沈谰哲,老说自己是正经武当弟子,也不知是真的假的。不过刺刀玩的不错,两三个日本人真不是他的对手。   阮杰,卫队营营长,年轻,有热情……”   “三哥,三哥,日本人上来了,密密麻麻的,咱们没有子弹了,咱们要死了啊!”俞飞指着山坡下,带着哭声叫了起来。   萧天合上了笔记本,然后把这本笔记本小心地埋藏到了土里,用力踏严实了,自己之所以纪记录下这些,是想让后人在发现这本笔记之后,知道在这个时候,曾经有一群中国军人,在这里为了民族尊严和日本人浴血奋战过!   不错,自己记录下来的每个人都有缺点,甚至有些缺点让人厌恶,但是在死亡和民族尊严面前,这些军人,就和自己一样,选择了后者!   包括这个极度极度怕死的俞飞。   阵地上残存的军人们都把目光投向了萧天,手里紧紧握着已经没有子弹的步枪,司徒耀把酒壶远远的扔开:   “萧疯子,娘的都要死在这了!”   萧天笑了,拿起了边上的步枪,抽出了刺刀,小心地看了一会,然后,萧天把刺刀安到了步枪上来:“全体都有,起立!”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俞飞尽管浑身在那哆嗦,可还是竭尽自己可能挺起了胸膛。   “弟兄们,和你们那么多年了,我谢谢你们能够在我最需要你们的时候,留在了我的身边,咱们都要死了,可咱们死的像个中国军人!”   萧天朝着自己的兄弟庄严的敬了一个军礼,然后昂起头来:   “弟兄们,最后一刻,谁都别当孬种,别给北洋军人脸上抹黑,大家都记得咱们发过的誓!”   说着,萧天举起了上了刺刀的步枪,厉声而道:   “北洋陆军第十九师全体都有,上刺刀,殉国!!”   最后的这几个北洋军人一起举起了刺刀,司徒耀默默地说道:   “报告毅帅,北洋陆军第十九师全体集合完毕,准备殉国!”   “北洋军人,中国军人,民族魂魄,国家脊梁!上刺刀,准备殉国!”   “上刺刀,殉国!”   “萧疯子,你狗日的是个人物,弟兄们,护着毅帅杀出去啊!”   这一天,这几个北洋军人,中国军人,刺刀对外,为了国家尊严,为了民族尊严,这些脊梁比钢铁还硬的中国军人,已经做好准备:   上刺刀,殉国!   ……   “快!快!再快一点!”   “报告旅座,毅帅,毅帅还活着,毅帅就在猴子岭!”   “旅座,这是牛家村的,罗索团长已经去猴子岭了,他让村民带信来,毅帅在离这不远的猴子岭!”   “机枪,把机枪给我架起来!”蒋杰嘶哑着嗓子厉声吼着:“命令卡车、脚踏车、骑兵,不顾一切,全速向猴子岭方向前进!”   疯了,所有的人彻底疯了!   当毅帅还活着的消息传来之后,所有的十九师兄弟彻底陷入了疯狂状态!   “骑兵第一连,杀!”   “杀,杀!!”   骑兵呼啸着掠过,如风,如闪电!   汽车加足了马力,轰轰的朝前冲去。   脚踏车上的兄弟,咬着牙,瞪着眼,把全部力气都使在了双脚之上。   “连长,看,东洋人!”   骑兵连长看到了,东洋人就在前面!   “咱是骑兵,不能输给那些铁家伙,杀!”骑兵连长拼尽全部力气吼着。   “杀,杀!!”   无数道闪电喷薄而出,那些负责掩护后方的日本人根本没有任何时间反映,这些闪电已经冲到了面前!   一声声的“杀”字不断从骑兵们的嘴里迸出,一道道的刀光不断的绚烂舞起,一个个日本人不断惨呼着倒下。   骑兵们耀武扬威,不可一世,只在瞬间就冲跨了日军队形。   “不管这些杂碎,留给后面的兄弟处理!”骑兵连长慕然一声大吼:   “斩将夺旗第一功,骑兵第一连,杀!”   “斩将夺旗第一功。杀!”   这些骑兵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来去如风,根本就没有把这些日本士兵放在眼里。   日本士兵惊魂未定,机枪的“突突”声忽然又响了起来。   几辆卡车出现在了战场,架设在上面的机枪发狂一般的吼着。   接着,无数睬着脚踏车的军人赶到战场。这些士兵纷纷从脚踏车上跳下,拿起步枪,“砰砰”的枪声迅速收取着一个个日本士兵的生命!   ……   “这次冲锋,将是最后一次冲锋。”谷口前也叹息了声,语气中没有任何高兴:   “我们伤亡了两百八十个帝国军人,上面,上面只有十来个人……惨败,惨败……”   土肥原贤二也是面色一片惨白,但却勉强笑了一下:“不管怎么样,萧天这次必死无疑了……”   “支那,支那援军!”   这时一个慌张的声音打破了土肥原贤二的美梦:“什么?”   “支那援军到了,大量援军!”   谷口前也和土肥原贤二根本没有时间做出任何反映,就看到无数骑兵蜂拥而来!   “斩将夺旗第一功,杀!”   骑兵们风驰电掣的冲上来,此时所有日军的注意力已经都放到了猴子岭,根本无法做出任何调整。   一个骑兵冲了过来,手中马刀扬起,狠狠落下,伴随着日军士兵一声惨呼,骑兵在马上俯身,等再抬起身子,手中已经多了一面日本军旗。   骑兵傲慢的举起日本军旗,然后马刀挥动,将这面日本军旗划成两半。   手一挥,日本军旗缓缓飘下……   “万岁!!万岁!!”   骑兵们大声呼唤着,声音如山呼海啸!!   他们来回冲击着,来回斩杀着每一个自己能够看到的日本人。   斩将夺旗第一功,骑兵第一连!   汽车的轰鸣声,这个时候才隐隐传了过来……   ……   “毅帅,看,弟兄们来了!”   “毅帅,骑兵,咱们的骑兵!”   那些早已做好殉国准备的将官,忽然一齐发出了欢呼!   萧天看到了,自己的部队来了!   骑兵、步兵……   萧天看到了,自己的部队,正在那旁若无人的砍杀着日本人!   “哎哟,我的妈呀,可吓死我了!”俞飞再也坚持不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这顿时引起了边上一阵哄笑。   萧天也笑了,回首看了一下,鼻子却有一些发酸。   连自己在内,还剩下九个兄弟!   以一当百,这是真正的以一当百!   几百个鬼子倒在了猴子岭!日本人不堪一击!   尽管日本已经号称军事强国,甚至打败过俄国,但萧天知道,现在的日本其实离“军事强国”这几个字还差得很远。   在某些地方,自己已经赶上了日本,或者和日本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   也不知道为什么,萧天从一开始就觉得自己不会死,因为自己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打败日本!   并不仅仅是在某些方面打败,而是彻底打败!   早晚有一天,这个目标会实现的。萧天对自己的这个信念更加坚定了!   可是要达到这个目标,仅仅有一个陆军十九师远远不够!还需要有无数无数的十九师汇聚在一起才能完成这一任务! 第191章 大战在即   “号外,号外,萧天脱险!”   “日英联手,背信弃义,攻击我谈判全权代表萧天!毅帅卫队三十,血战东洋军队千余,杀伤、格毙近三百人!”   “新民主报记者梁枕,带回大量照片!日军悍然攻击谈判代表,开卑劣无耻之先河!”   几乎所有城市,都是这样的喊声,报纸才一出来,立刻被抢购一空。   1914年8月28日,报纸再度刊登号外:   “萧天通电全国,电文如下:   山东、河南、江苏独立,自此后一切军政事物皆与北京政府无干。三省大都督府之陆军十九师、三十七师、第五十师、独立旅、独立炮兵旅、独立骑兵旅,自即日起,将向一切悍然进入山东,挑起战争之外国军队开火!   国家主权不容侵犯,领土主权不容侵犯!凡我中华之军人、士绅、百姓,皆有捍卫国家领土及主权完整义务!大都督府号召全国军民,奋起抵抗,维护国家尊严,维护民族尊严。誓死一战,百折不挠!   此电,三省大都督萧天。癸丑年,未俭。”   “未俭通电”一出,意味着三省大都督府已经做好与日本全力一战准备!   日本公使伊集院彦吉当日警告北洋政府,必须为“未俭通电”,以及由此带来的一切后果承担全部责任!   袁世凯政府迅速做出回应,三省大都督府悍然独立,乃为政府叛军,政府将不惜全部代价剿灭!   一直拖延到了29日下午,袁世凯政府才正式宣布大都督府为叛军,下令剿灭!   三省处在重兵包围之中,但是在袁世凯的征讨令下达后,湖北、安徽、河北各地纷纷拍来电报,不是推说军队还没有准备好的,就是说没有军饷。   拿着这些电报,袁世凯召见日本公使伊集院彦吉,一脸苦色:   “……政府的命令已经下达了,可那些地方大员却频频找借口推辞,不是政府不肯办事,而是底下的人坏事那……”   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伊集院彦吉心里透亮,可现在是三省独立,是“叛军”在那“搞事”,和袁世凯政府是一点关系也都没有的。伊集院彦吉在那呆了半晌,这才愤愤然说道:   “既然大总统没有办法,那大日本帝国只好代大总统管教了!”   袁世凯脸色一变:“公使请,不过我看中国的事情最好还是由中国人来处理。到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可别怪我袁世凯丑话没有说在前头!”   伊集院彦吉哪里会想到袁世凯居然会说出如此不留情面的话来……   ……   “根据目前日军调度情况,我们判断日军会在龙口、崂山仰口两处登陆!”蒋百里指着地图上说道:   “因此,我意先在龙口和敌人打上一仗!”   “恩。”萧天点了点头,忽然问道:“你们对这次战争究竟做好准备没有?”   部下们一怔,萧天脸色平静:“这次战争,和之前的安阳之战完全不一样,将会是一场惨烈的大战!日军调动起来的兵力,将不会低于五万人!”   小北洋系的将领们倒吸了口凉气,这意味着,青岛之战将会演变为一场十万、数十万人参加的大会战!   只是不知道,毅帅的这个情报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萧天淡淡说道:   “不光是人数上,同时,日军还将出动大量军舰、火炮,甚至还有飞机参战,英国人也会参战!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们都必须做好心理上的充分准备,我们将和日本人以及英国人同时开战,这将是一次惨烈之战!”   “毅帅,放心吧,日本人也是人,咱们不怕!”吴佩孚大声说道。   萧天一笑:“继续说下作战构思。”   蒋百里点了点头:“在龙口,我意欲安放靳云鹏之第五师、张孝淮之三十七师,配属两个巡防营,阻击日军。”   “十九师呢?”   “还有我的独立旅呢?”   蒋百里挥挥手:   “我们的决战战场,在这,青岛!我已和德国总督瓦尔德克取得联系,十九师和独立旅,配属之炮兵、骑兵,驻防青岛。而第五师、三十七师,在节节打击日军之后,亦退至青岛,青岛,将是决斗战斗命运的决战地点!”   “青岛德军五千余人,这仗不好打。”萧天沉稳地说道:   “必须动员我三省全部力量,才能打赢这一战。命令,三省紧急征募各退伍老兵、有作战经验者重新入伍。同时,十六岁以上,四十五岁以下之民众皆有义务随时听候召唤!蒋介石,这件事情你去办!”   “是!”   “军官学校学员提前毕业,安插到各军队之中,战争一旦打响,我们最欠缺的将会是中低级军官!”   “是!”   “蒋杰,从即日起担任十九师师长!”   “是!”   “松坡兄,得委屈你下,暂时免去你的河南都督,去第五师担任副师长,我对靳云鹏不太放心。”   “只要能打仗,我当他的连长都没有关系。”蔡锷笑了一下,随即正色说道:“如果靳云鹏不听从大都督府安排怎么办?”   “那就撤了他!”萧天冷冷一笑:“把我的卫队带上,有任何反抗,先缴了他的卫士的械!出了天大事情,有我担着!”   “陆军总长段祺瑞大人到!”   这声声音,让萧天怔了一下,吩咐部下准备,自己迎了出去。   段祺瑞进来,也不客气:“存毅,准备大打了?”   “是,段长官,日人侵我国土,萧天决意抵抗到底!”   “坐下,坐下,现在我不是你的长官,你是声名赫赫的大都督。”段祺瑞笑了一下,忽然说道:“这次我是奉了大帅之命来的,大帅让我告诉你,只管放手去打,一旦战局不利,湖北段芝贵部随时可以给你提供支援!”   “谢谢大帅,谢谢段长官!”萧天大声应了,随即小心问道:“大帅那里没有不开心吧?”   段祺瑞一笑:“大帅知道三省独立后,连说三声,‘独立的好’。存毅,咱们现在不敢打,可你敢打,北洋的颜面,可就维护在你一人身上了,千万谨慎小心,这仗只许打胜。”   萧天用力点了点头。   又是一个住许打胜,不许打败,不过这次和安阳之战已经大不一样。   安阳之战的时候,自己头上的是满清朝廷,而现在自己背后的,是袁世凯的北洋政府。   袁世凯是全力支持自己打一仗的,而这对于自己来说,或许将是命运的又一次重大转折。   忽然想到,一旦打胜之后呢?   三省已经宣布独立,尽管这是特殊环境中做出的特殊选择。可要是青岛之战自己赢了,自己那些部下还会答应三省重新回归政府吗?   也许,这个问题袁世凯也想到了……   “存毅啊,有些话我不得不对你说。”段祺瑞面色忽然沉了下来:“老头子,恩,大帅,对咱们北洋这些老人,已经不信任了。   赵秉均死的莫名其妙,北洋的那些旧人又一个个的被调了职。前些时候,老头子还成立了‘陆海军大元帅统率办事处’为政府最高军事指挥机关,将陆军部的权力收归己有,我这个陆军总长,居然被降为办事处的一个办事员。   老头子不肯向我们说真话,又想解除我们的兵柄,鸟还未尽而弓已藏,狡兔未死而走狗将烹!既然老头子已不把我们当作人了,我们又何必对他忠心呢?”   萧天沉默在了那里,段祺瑞叹息一声:   “存毅,这些话我原是不能对你说的,可是,老头子目前对你还是信任的,默许三省独立,可是一旦青岛之战打完了,老头子会允许三省继续独立下去吗?这次三省独立,是事非得已,可是老头子心里难免没有疑心那。存毅,有些事情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萧天默默点了点头,段祺瑞这次在那善意提醒自己。   “我和你父亲的关系,与老头子和你父亲的关系不同。”段祺瑞默然说道:   “我们和予才,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但老头子对予才,不过是对一个忠心的,又能干的部下死去惋惜,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你的身上。所以我们待你如同子侄,但老头子待你再好,你不过依旧是个部下而已。你不是袁克定那!”   “段长官,我也不知道将来会怎样。大帅对我信任也好,怀疑也罢,我现在想的就是如何打好这一仗。”   萧天顶了定神,说道:   “可是如果真的有一天,大总统对我也生疑了,萧天也知道应该怎么做。萧天是北洋军人,但也是个中国军人!”   段祺瑞微微笑了一下:   “你能了解这层意思就好,纵观历史,大凡帝皇,能共患难,却不能同富贵的,比比皆是,其实真想穿了,也就没有什么了。我现在也懒得去开会了,老头子想怎样便怎样,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了……”   说着站了起来,拍了一下萧天肩膀:   “存毅,我是看着你一步步成长起来的饿,好好打,给那些小东洋一点教训,不要丢了北洋军人的脸,华甫让我给你带来一句话:   ‘有图破坏中国之完全者,必以死力拒之,中国虽弱,然国民将群起殉国!’”   有图破坏中国之完全者,必以死力拒之,中国虽弱,然国民将群起殉国!   萧天大声说道:“萧天必不辜负北洋军人,中国军人荣誉!”   (月中了,兄弟们手里有月票了吧?《国魂》呼唤弟兄们的月票支持!) 第192章 大战爆发!!   “萧将军,非常感谢您的帮助,德国不会忘记您的友情!”   德国总督瓦尔德克的话,让萧天淡然说道:“我不是来帮助你的,我只是在为了自己的国家战斗。”   瓦尔德克耸了耸肩,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更愿意视萧天为一个德国军官。   坚毅、沉稳、任何困难面前都不为之所动。   “关于交还青岛一事,我国政府已经正式向贵政府发去照会,但现在贵政府还在考虑之中,在此之前,除了战斗我别无选择。”瓦尔德克认真地说道。   为了应对日军进攻,瓦尔德克也做了充分准备。   协约国最急于歼灭的德国远东舰队主力,六艘巡洋舰则早在日军合围青岛前就悄然驶离大港,突破日军的封锁线,摆脱掉日、英、法、俄等国数十艘军舰的围追堵截,分别进入南太平洋和印度洋进行攻袭作战,留在青岛港内的仅有几艘小型驱逐舰和一艘老式奥地利巡洋舰。德军将各老式军舰的舰炮拆下安装在临时炮台上当作陆战火炮使用,并在前海航道布设了水雷以防止日本军舰进攻。   萧天忽然有些荒谬的感觉,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国宣布中立,但现在自己却和德国人联合在了一起?   自己算是同盟国的了?   大量的中国军队正在开进青岛,中德联军,起码可以现在这么称呼。中德联军正在紧张的在青岛内外布置工事,积极备战。   炮兵、工程兵、后勤补给部队纷纷开进青岛,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着最后准备……   这是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开战后的青岛。   作战双方,为中德联军对英日盟军……   ……   日本对德宣战之后,派海军封锁胶州湾。日军任命神尾光臣中将为司令官,调动了以第十八师团为主力的陆军五万人,配备了数百门重型攻城重炮、山炮、野炮在内的火炮和多架飞机,从陆地进攻青岛。   日本海军出动了第二舰队的六十余艘军舰,由舰队司令官加藤正吉中将指挥封锁胶州湾和从海上攻击驻青德军,另以第一、第三舰队在南中国海域警戒和攻占德国在太平洋诸岛的殖民地。   9月,大战爆发!   1914年9月2日,日军在青岛以北150公里处的山东半岛海岸龙口登陆,向青岛发起全面进攻。   日本向德国宣战,却不向欧洲派兵与协约国并肩对德作战,也不从青岛登陆直接攻打德国占据的胶澳租借地,反而舍近求远从渤海之滨的龙口绕个弯子对青岛德军发动进攻。从这里不难看出日本真正的险恶目的是肆意践踏侵略中国。   青岛之战,无疑是一场恶战,迫使青岛沦为第一次世界大战亚洲的唯一战场。   中国政府于9月3日向列强驻北京的代表宣称,作为中立国的政府,对所有在龙口、莱州以及接近胶州湾附近地方的交战国行动不能负责。同时与日本约定,划潍县东站以东为特别行军区,东战以西为中立区,日本不得侵越。   但是,列强代表对此未予理睬,日本更是不屑一顾,仍我行我素,向青岛大举进攻。   9月2日,在日军大举登陆之后,萧天通电全国:   “本日,日军十八师团已于龙口登陆,战争爆发!我三省大都督府所有武装力量将誓死抵抗到底!   置此青岛危急、山东危急、中华民族危急之时,大都督萧天,呼吁全国民众团结一心,共抗外辱!三省军民,战斗到底,决不退缩!以展示我中国军人维护国家主权之决心!   此电,三省大都督萧天。癸丑年,申冬!”   “申冬通电”一出,山东抗战开始!   “申冬通电”一出,全国抗战热情高涨!   学生走上了街头、士绅走上了街头、商人走上了街头……所有所有的人,都用自己最高涨的热情支持着山东抗战!   捐款、捐物,赶赴山东参加军队,卫护国家……每一个人都在用自己不同的方式支持着山东抗战!! 《新民主报》记者梁枕,再次发表文章:   “百万军民百万兵,国耻今日青岛雪!   我铁军健儿,上下同心,慷慨成仁,誓死一战。今有毅帅萧天者,前战安阳,今战青岛,为国为民,死不屈服!国家栋梁,军人楷模!   国家虽弱,然四万万同胞共赴国难,何弱之有?刺刀向外,我铁军壮士,铁肩承担民族重任,何弱之有?   铁军万岁!!毅帅万岁!!中华民族万万岁!!”   此文一出,“铁军”之名响彻全国,自此,萧天所部皆以“铁军”呼之!   9月3日,龙口。日军第十八师团第23旅团第55步兵联队。   “联队长阁下,前面发现支那军队!”   “萧天的部队吗?他真的来了?”佐佐木关贺面色铁青,对“萧天”这个名字显得非常敏感:“支那军队有多少人?”   “大约几百人的样子,配有重机枪。”   “命令,55联队前进!”   1914年9月3日上午9时,战斗打响!   配属于一线阵地的铁军三十七师两个营,在团长段明的带领下,向日军发起顽强阻击!   段明,萧天的老上司,原北洋第三镇辎重营管带!   现在部下成了自己的上司,段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难为情的。“铁军”之号,响彻全国,自己能在这样的队伍里,值!   日军55联队的进攻,从一开始就遇到了最顽强的阻击。   轻重机枪一齐开火,压得日军根本无法前进。   9时20分,日军扔下几十具尸体匆忙后退,进攻遭到挫折。   “团座,张师长电话,命令咱们坚持到明日下午3点,向莱州方向撤退!”   “告诉师座,打到下月都没有问题!”段明擦了下汗水。   有些不太过瘾,原本想着能在这痛痛快快的打上一仗,谁想到明天就必须撤退。   段明知道,一个大大的口袋,正张在从龙口到莱州的路上等着小东洋……   9点,铁军第五9师部。   “靳师长,为什么第五师还没有进入预先伏击阵地?”蔡锷走了进来,面色阴沉。   “松坡,请坐,请坐。”见到蔡锷进来,靳云鹏赶紧迎了上去,唉声叹气:“松坡那,你不知道,我的第五师和你们不能比,弟兄们都有些害怕日本人……”   眼看蔡锷面色变得愈发难看起来,靳云鹏诉苦似地说道:   “这三省虽然独立了,可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我心里都有数。我的第五师,是北洋的老底子,要是有了什么闪失,我不好像大总统交代那。”   蔡锷忽然笑了笑:“来人!”   卫队“呼啦”一下冲了进来:“报告副座,师部卫队已被控制!”   靳云鹏面色大变:“蔡锷,你想做什么?”   蔡锷冷冷一笑,从口袋里摸出一份电报:“奉三省大都督府大都督令,解除靳云鹏职位,由蔡锷代理第五师师长!”   “蔡锷,你……我要到大总统那去告你!”   蔡锷没有理会靳云鹏的大喊大叫,冷冷说道:“押下去,第五师全体集合!”   “呼啦啦”,第五师被迅速集合起来。这终究是北洋嫡系,精锐之师!   蔡锷看着这些将士,大声说道:   “你们的靳师长,已经奉大都督命被撤职查办!为什么?因为他不想战,不敢战!”   这顿时引起一阵不小骚动,尤其是那些靳云鹏的亲信,更是把手悄悄放到了腰间左轮手枪之上。   蔡锷身子站的纹丝不动:   “我知道,你们中有许多是靳师长一手栽培起来的,你们可以用枪指着我,然后一枪打死我!但是我必须要告诉你们,枪口,不是用来指着自己人的,枪口,是用来打外敌的!   日本人已经踩到了我们的国土上,他们想要用手里的武器迫使我们屈服,让我们再次蒙受甲午战争中的那些耻辱!   我想告诉你们中的每一个人,我们是军人,我们的职责就是保卫这个国家,保护我们的人民不受外敌侮辱!   这是我的职责,也是你们的职责!如果你们不愿意,现在就可以打死我!”   全师一片安静,那些军官的手也悄悄从腰间放了下来。   蔡锷略略停顿了下:“第五师参谋长孙宗先,第九旅旅长马良!”   “到!”   “你二人率领十七、十八二团立即进入曲镇、刘家村战场!”   “是!”   “第十旅旅长施从滨!”   “到!”   “你率领十九、二十两团立即进入柴乡、店村战场!”   “是!”   “骑兵第五团团长张陪荣、炮兵第五团团长郑士奇!”   “到!”   “你二部由我亲自指挥,配合作战!”   “是!”   “弟兄们!”蔡锷大声说道:“中国军人的刺刀,是用来对外的,现在我命令你们,立即出动,进入指定作战位置,全歼倭寇第55联队!”   “出发!”   “出发!”   随着一声声命令,整个第五师都动了起来。   军旗漫卷,士兵威武,也正是从这一天开始,北洋第五师正式成功铁军一员!   蔡锷和张孝淮,这两个杰出的将领,也将正式在战场上一展身手。   1914年9月3日,中日青岛之战爆发,这一天将被永远铭刻在历史之上! 第193章 全歼   “枪声弱了,看来支那人顶不住了!”   佐佐木关贺说这话的时候,多少显得有些无奈。   对面中国军队的火力实在太猛,打的又实在太顽强了。从昨天到现在,三百多自己的部下横尸于阵地之前。   旅团长已经多次来电,并且严厉训斥了自己。这让佐佐木关贺感觉到帝国军人的荣誉受到了极大侮辱。   但是好在打到现在,中国军队总算出现了准备后退的样子。   “给旅团长阁下发电,我军取得重大突破,将于下午5时前夺取阵地!”   枪声还在继续,但佐佐木关贺坚信,胜利,已经离自己并不远了……   下午三时,在日军第55联队的拼命进攻之下,段明部开始呈现不支,此后开始有秩序撤退。   3点3时,佐佐木联队夺取全部阵地。   但是战争,刚刚开始而已……   9月5日,日军第十八师团大部完成登陆,并继续以55联队为先锋,向莱州一线推进。   蔡锷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拿过部下递来的电报:“回电张孝淮,我第五师也已完成准备!”   日军前锋于中午12点接近柴乡,但是佐佐木关贺并不知道,一张大口袋正在那里等着自己进入。   下午1点。   “报告师座,日军55联队全部进入我伏击地点!”   “下令,第五师之炮兵团、第三十七师之炮兵团,二十分钟后开火。步兵于1点55分展开进攻!”   “是!”   9月5日下午1点20。   “开炮!!开炮!”   随着这一声声命令的下达,中国军队所有大炮开始发出怒吼!   正在那里休息的日军第55联队,在炮火的猛烈袭击之下,瞬间乱成一团。   炮弹准确地落在敌人中间,激荡起的火光无情的摧残着每一个侵略者的生命。   到处都能听到爆炸声,到处都是火光一片。日军士兵凄厉的呼声,充斥着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乱了,完全乱了。55联队乱成一团,军官根本无法有效的将部队重新集结起来。   1点55分。   “发信号弹,总攻开始!”   三颗红色信号弹从上天空,瞬间,大地震动,天地之间完全被士兵们的呐喊声所淹没!   无数的中国士兵,端着雪亮的刺刀,从四面八方涌来。   曲镇、刘家村、柴乡、店村……两个师的兵力,已经完成对日军第55联队的合围之势!   东线之蔡锷、西线之张孝淮,这两个人似乎有着完全相同的性格,在震动天地的呼喊声中,显得是那样的沉稳。   他们平静地看着战场上发生的一切,平静地指挥着正在进行的战斗……   他们早已经摸清了日本人的战术,看穿了日本人的一切。   2点30,在中国军队的持续突击之下,日军55联队被分割成四个部队。   “必须于明日结束战斗!命令段明之150团负责狙击增援之敌!”张孝淮冷冷地说道:“告诉段明,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撤退!”   这个时候在日军55联队司令部里,慌成一团。电报声不断响起,联队司令部向旅团司令部请求增援,底下部下向联队司令部请求增援的电报往来不断。   佐佐木关贺必须强迫自己,才能在部下面前保持冷静。   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自己完全落到了中国人精心设计的圈套之中。   中国军队集中了数倍优势于自己的军队,进行强行攻击,集中了大量炮火,进行杀伤性的轰炸!   全联队已经乱成了一团!仅仅半个多小时的时间,部队就被彻底分割包围开来。   也许不用等到天黑,迎接着自己的,就将是覆灭的命运……   2时40分,蔡锷以17团全团,配属18团一个营的力量,向原池步兵大队展开猛攻。   炮火开始给予17团全力支援,不断准确的打击着原池步兵大队。   2点50分,在攻击开始十分钟后,原池步兵大队丧失了全部前沿临时工事,开始向老口村败退。   “出动骑兵第五团一个营,用最短的时间给我把这股敌人吃掉!”   蔡锷的这道命令才一下达,早就已经按捺不住的张陪荣,迅速亲自带领一个营的力量向日军展开突击!   3时30分,攻守双方于老口村一带展开最后较量。   这个时候的原池步兵大队大队长原池先野,已经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无法继续支撑下去了。   和联队司令部的通讯完全断绝,自己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力量,来报答天皇陛下的恩情了。   原池大队的日军士兵一个一个倒下,原池先野手里唯一能够掌握的一挺重机枪,也于数分钟前被炸毁。   看到中国军人蜂拥着向自己冲了过来,原池先野脱下了军装,露出一声横肉,拔出指挥刀,嘶哑着嗓子大声叫道:   “天皇万岁!大日本帝国万岁!”   他冲了上去,而在他的面前,是不知多少黑洞洞的枪口……   原池先野被打成了蜂窝,但那些从他尸体上踩过去的中国士兵,根本就不在乎自己脚底下踩着的是谁……   在两个师中国军队的强力攻击之下,日军阵地被一点点的消灭,日本士兵一个个的死去。至下午6点,日军55步兵联队的覆灭已经只在眼前。   此时,大量的百姓在听闻到中国军队正在和东洋人作战的消息后,纷纷自发组织起来,为前线将士输送吃的、运送伤员……   一个日军俘虏被押了下来,忽然,一个拎着个水桶的后生,见到这个东洋人,居然一下扔下了水桶,操起一根木棍,对着东洋人劈头劈脑的就砸了下来。   这就好像命令一般,顿时,几十个中国百姓一齐冲了上来,做着和那后生一样的事情……   押送俘虏的中国士兵,显然是个新兵,面对这样的情况,居然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一位中年妇女,把个鸡蛋塞到士兵手里:“长官,你们打东洋人,我们也在打东洋人,你说是这个理不?”   拿着鸡蛋的士兵茫然点了点头,好像是这么一个道理……   7点,大部战斗结束。   30分,传来好消息,日军55联队司令部已被锁定!   旋即,蔡锷调动邻近之20团,以及全部骑兵,对55联队司令部发起猛攻。   知道自己末日到来的日军,拼命防守着最后阵地,那些日本军官,也都来到第一线督战。   他们非常清楚,一旦这里也被中国军队攻陷,那么他们面对的将是什么……   出现在战场上的施从滨显得有些焦急:“师座来了几次电报了,他妈的,究竟什么时候给我拿下来!”   20团团长张克遥显得有些委屈:“旅座,小东洋的机枪火力太猛,冲了几次都没有冲上去!”   “娘的,这我不管,10点前必须给我拿下来!”施从滨的话有些不讲道理:“炮兵已经开始撤退,日军增援部队已经和150团交上火了!明天天亮钱,我军必须全部撤出战斗。张克遥,你自己看着办吧!”   “是!”张克遥大声应了,一转身,怒气冲冲:   “他妈的,给我接白威!”   电话一接通,张克遥冲着电话就大声吼了起来:“白威,你他妈的什么白威,你白白威风了!我告诉你,现在旅座正在这里拿枪指着我的脑袋!我也拿枪指着你的脑袋,9点30分前,给我把东洋人送去姥姥家!”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张克遥一下又怒了:   “什么?炮火支援?老子这没有炮火,鸟有几根!你的爆破队呢?给我拉上去!什么?伤亡太大?他妈的,伤亡太大你亲自给我冲上去!”   怒冲冲的挂上电话,朝着施从滨“叭”的一个敬礼:   “旅座,我亲自到前面去!”   当张克遥亲自来到前线的时候,总算听到了部下的好消息:   “团座,刚才我的一个爆破组冲上去,小东洋的重机枪阵地被我炸掉了!”   张克遥多少满意了些,这个时候看到一个士兵被抬了下来,双腿都被炸断了,看到团座,还想敬礼,结果身子一歪,死了。   “这,这就是那个爆破组唯一生还者……”白威低声说道。   张克遥鼻子一酸,赶紧把头转向一边:“总攻,总攻,听着,血债血偿!我不要看到一个活的东洋人!”   “是!血债血偿!不要一个活的东洋人!”   所有的兄弟都投入到了进攻之中,杀声、喊声、枪炮声,此时交融成了一片……   9点20分,第五师师部。   “师座,我20团攻入日军55联队司令部,全歼日军,战况惨烈,倭寇誓死抵抗,已被我20团全部歼灭!55联队联队长佐佐木关贺被击毙,身份已经得到确认!”   蔡锷点了点头,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集中优势兵力,痛击一部,这样的战略目标总算达到了。   山东之战的第一战,大获全胜。该能对毅帅和全国军民有所交代了。   “清扫战场,准备撤退!”蔡锷平静地吩咐道:   “给毅帅发电,我军大捷!”   1914年9月5日,铁军于龙口至莱州一线全歼日军第55步兵联队,青岛之战首战大捷! 第194章 在青岛   大捷!铁军大捷!   全歼日军十八师团第55步兵联队,击毙、俘虏联队长佐佐木关贺以下日军三千一百三十八人!   空前大捷!战斗仅仅进行了一天不到!   是役,中国军队集中数倍于敌优势兵力,以炮兵、骑兵配合,猛打猛冲,一战功成!   蔡锷、张孝淮、蒋百里士官三杰之名,再度名动天下!   铁军首战告捷,全国上下民心振奋!慰问电报雪花一般飞到铁军。   此时,萧天亲自坐镇青岛,着手准备更大更残酷的战争。   日本人终于感受到了畏惧!   萧天不怕战争,不怕任何威胁。更加让日本人头疼的是,萧天的部队似乎总能取得胜利!   安阳兵工厂开始开足马力,大量生产武器、弹药,支援青岛战事。   那个德国老头曼鲁因博士表现的充满了热情。难怪,在青岛不光有萧天的军队,还有自己祖国的军队。   中德联手,这看起来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在押送一批新的弹药到达青岛之后,曼鲁因曾经问过这个问题,中德联手,是否意味着大都督府已经加入到了同盟国一方?   萧天摇了摇头,但却并没有说明原因。   自己不属于同盟国,更加不属于协约国,同时也绝对不是中立的。   保卫青岛,一是为了抵抗侵略,保护国家尊严,另外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萧天还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前方在那节节阻击日军,而青岛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最后的准备。   大炮、重机枪、轻机枪、子弹……源源不断的从安阳向青岛输送,这让瓦尔德克有些惊讶。   自己还是太不了解萧天了,他竟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运送到青岛如此多的弹药。   9月3日,英军西库斯联队900多威尔士士兵,300名印度士兵由崂山湾登陆,开始准备与日军汇合。   情报不断被汇集到了总指挥部,一个大的作战计划,开始在萧天和蒋百里的脑海中形成……   “萧将军,我想和你商讨下成立联合指挥部的问题。”当瓦尔德克出现的时候,开门见山地说道:   “日本人和英国人已经登陆了,为了共同保卫青岛,成立联合指挥部我认为非常有必要,便于完成命令统一……”   “是的,我也这么认为。”萧天点了点头。   “那么,关于联合指挥部由谁总负责的问题……”   不等瓦尔德克说完,萧天已经斩钉截铁地说道:“这里是青岛,是中国的地方,我将出任联合指挥部总司令。一切在山东之中国军队、德国军队,必须无条件的接受我的指挥!”   瓦尔德克没有想到萧天的回答如此毫无商量余地,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   的确,想要保卫好青岛,必须仰仗萧天的力量。   “好吧,既然已经决定了,就没有什么好再讨论的了。”萧天的话充满了霸气:“现在让我们的总参谋长蒋百里先生说一下作战构思。”   瓦尔德克肃然起敬,这位叫蒋百里的中国人,是受到兴登堡元帅竭力夸赞的。或许这就是萧天的底气所在?   蒋百里没有过多谦逊,指着地图上说道:   “目前英日联军分别从龙口及崂山登陆,这两路的作战意图非常明显,一路自龙口起,沿莱州、平度向即墨挺进;一路自崂山起,目标为李村,次后两路人马必定于李村汇合!   在龙口,我们已经吃掉了日军第55联队,打乱了英日联军部署,为青岛准备之完善再度争取到了时间,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们将采取放弃作战态势。”   “放弃?”瓦尔德克有些不理解。   “不错,放弃!”蒋百里淡淡说道:“在经过象征性抵抗后,一路把英日军队放到青岛,青岛,才是我们最后决战地点!瓦尔德克总督,这需要德国军队的全力配合!”   瓦尔德克耸了下肩:“好吧,但是我必须要知道你们的真实作战用意……”   萧天留下蒋百里给瓦尔德克仔细讲解,自己走了出去。   带着几个卫兵来到街头,一片繁忙景象。   士兵、百姓交织在一切,不断的把各种各样的物资,运进城里或者运送出去。   不时能够看到中德巡逻士兵经过,有些怪异的感觉。   不过在这些士兵身上,起码有一点是相同的,坚毅、果敢,没有畏惧!   “拥护毅帅,拥护铁军!”   “铁军必胜,保卫青岛!”   这个时候,铺天盖地的呼声传来,大量学生组成的游行队伍出现在了青岛街头。   这些热血淳朴的学生,用他们自己独特的方式,来展现着他们的热情和勇敢!   无数记者的闪光灯,“咔嚓、咔嚓”亮了起来,忠实的记录下了这发生在青岛的一幕一幕!   游行队伍走到市中心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一个学生代表模样的人,跳到了高处,挥动着手臂大声说道:   “谁在进攻青岛,进攻山东?”   “日本人,英国人!”底下的学生一齐大声呼喊。   “谁在保卫青岛?”   “毅帅!!铁军!!”呼声更加响亮。   “英国人和日本人在蹂躏我们的国土,但是我们不怕,因为我们有毅帅,有铁军!”学生代表的声音愈发大了:   “在龙口至莱州,我们英勇的铁军,歼灭了日军整整一个联队!在青岛,铁军还会取得更大的胜利!   我们用什么来支持我们的铁军?用我们的生命,用我们的热血!当敌人来了,我们将和铁军在一起!在子弹袭来,我们将用自己的身体,替我们的士兵挡住子弹!当敌人冲进我们的阵地,我们将慷慨殉国!   我们不怕死,不畏惧死!我们将死在铁军前面,用我们的生命,来消耗敌人的力量,用我们的鲜血,为铁军构筑起一条足以把敌人淹没的洪流……”   底下欢呼声,口号声响成一片,学生们的热情被最大程度的调集起来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将军服的军人,慢慢的从队伍中走来。   当学生们看到这个人的时候,主动为他让出了道路,欢呼声更加响亮:   “毅帅,毅帅!!大都督,大都督!!”   三省大都督府大都督:萧天!   毅帅来了!!   学生们疯狂了,记者们疯狂了!   卫士紧张的保护在毅帅周围,但萧天微微笑着摇了摇头:“这里没有人会伤害到我!”   学生们的呼声潮水一样发出:“保卫毅帅!保卫青岛!”   萧天走到了那个学生代表站的地方,微笑着拍了一下学生代表的肩膀,这个学生代表,当真的亲眼看到毅帅之后,情绪再难控制,猛然挥动起拳头大声疾呼:“毅帅万岁!!铁军万岁!!”   “毅帅万岁!!铁军万岁!!”   萧天轻轻摆手,让学生们安静了下来:   “刚才这位学生代表,有说的对的地方,有说的不对的地方。战争,是属于军人的事情,流血牺牲,也应该由军人来完成。   学生,你们现在最要紧的任务,是完成你们的学业,奋发图强,用你们的知识来强大这个国家!而不是用你们的身体为军人挡住子弹!   我们保卫青岛,是保卫国家主权和尊严,也是为了保护你们!知识,有的时候比刺刀更有力量!   我们都有自己的职责,保卫国家,是军人的职责,强大国家,则是你们的责任!我们每一个人要做的,就是完成自己的责任!   同学们,我代表全军将士谢谢你们,你们可以为部队运送弹药,可以抢救伤员,但你们不应该出现在最前线。那不是你们的战场!每一个同学,都是国家未来最宝贵的财富,每一个同学,都是国家强盛的基石!   同学们,你们中,有的人将来会成为军人,有的人会成为工程师,科学家,每个人对这个社会,都将有不同的贡献,不要轻易言死,轻易的死去,才是对国家最大的不负责。   当你们成为军人的时候,我才会要求你们去慷慨赴死,会要求你们以血卫国,但不是现在!”   学生们安静地听着,听着,然后爆发出了响亮的掌声……   “我向你们保证!”萧天的声音再度让现场安静了下来:   “有我在,敌人不会跨进青岛一步!有铁军在,青岛,永远都是中国的!青岛,将变成一切企图蹂躏中国的侵略者的坟墓!”   “万岁,万岁!!”   学生们的情绪再次被调动起来,疯狂的呼声和掌声响彻云霄。   一个记者匆忙的在笔记本上写道:   “当萧将军出现在现场的时候,学生们的爱国热情高涨,萧将军如同一个兄长一样,循循善诱着学生们,告诉学生们应该怎么去做。我承认,在那一刻我也被打动了。我也相信,在这一刻整个青岛都已经和萧将军站到了一起……”   青岛,是中国的土地,没有任何人能够从中国手里抢走!   德国人即将走了,但下一个来的,绝对不会是日本人或者英国人!一块属于中国的土地,不需要外国人在上面耀武扬威。   萧天,和他所率领的铁军即将在青岛迎来挑战,而所有人也都相信青岛的上空:   永远飘扬的都是铁军战旗! 第195章 大戏上演   “程德远!”   “到!”   “你的营,负责防御孤山阵地,没有命令不许后退一步!”   “是!”   “这位是德军福德诺上尉,从现在开始,将配合你一起防御孤山阵地!”   “是!长官!出现争执,听谁的?”   “你是少校,他听你的!”   “是!”   程德远和福德诺互相看了一眼,两个人都有些惊讶,除了长相不同,这两名军官实在是太像了。   一样笔挺的军服,一样的傲慢,一样的无所畏惧!   福德诺似乎对自己必须听从一个中国军官的命令有些不太服气,叫过翻译,告诉程德远,英日联军战斗力强大,应该将孤山阵地分成四个部分,互相呼应。   “不!”程德远坚决地说道:“看到前面的清水湾没有?我准备安排一个连,在那迟滞敌人进攻,两翼不断进行辅助突袭,最大限度疲惫敌人之后,再向后撤退,于孤山主阵地,分东西两个部分战斗。上尉,你负责西翼!”   两人的第一次合作就出现了分歧,在福德诺看来这不是一个好的开端。但这人是自己的指挥官,福德诺只能嘀咕了声。   孤山、楼山、罗圈涧、浮山,等各青岛外线阵地,经常能看到中德军队混杂在一起,并肩作战的情景。   这是历史上中德军队首次联手,谁也无法知道会产生什么样的局面……   青岛云集了铁军全部精锐,和德国所有能够调动的武装。   战场对局非常明显,德军总兵力10700人,其中陆军5个营,飞机2架。   中国军队在一线正面战场,投入陆军第十九师,独立旅,总兵力22600人,左右两翼配属陆军第五师、第三十七师。飞机1架。   青岛防御各类型火炮,中德双方合计550门。   在英日联军方面,日军投入兵力5万人,其中用于一线作战兵力38000人。英军为1682人。海军各种舰艇72艘及重炮队1个;各种火炮460门。   双方于陆地力量基本持平,但英日军盟军的优势在于海面。   在青岛保卫战的各道防线中,第一道李村河口至沙子口一线,已经被中德联军主动放弃。   而第二道孤山至浮山一线,第三道海泊河口至小湛山一线,第四道贮水山至八关山一线。将成主要战场。   孤山至浮山防线为前进阵地,筑有野战工事、临时碉堡和炮台;第三、四道防线为主阵地,筑有永备工事、堡垒、炮台和战壕、铁丝网,火力配系严密。   另在太平角、汇泉角、团岛等突出部设有炮台,构成对海防御火网。   一切都已经准备完毕,现在要等的,就是英日盟军的到来了!   这个时候全国民众抗战情绪高涨,每天都不断有大量慰问电雪花一般飞向青岛,声援铁军抗战。   大量的知识青年纷纷向青岛进发,要和自己的军队并肩作战。   在上海、广州等比较开放的城市,甚至连妇女都已经走上街头,声援青岛抗战。   有些让人啼笑皆非的是,武汉的青楼从业者,居然喊出口号:“前线将士抗战,姐妹们,用我们的身体去支援那些前线浴血将士!”   而当这份以“青岛青楼行业联合会”名义发的电报被送到萧天面前的时候,这位毅帅有些哭笑不得,急忙回了一份电报。只是谢谢她们的抗战热情,但战事一开,弹雨横飞,目前还不宜前来云云。   而英国和日本继续给袁世凯政府施加强大压力,要求他们必须立刻出兵,镇压叛军!   在英日强大压力下,袁世凯被迫下令,命令湖北段芝贵部先行征剿。   湖北、河南交界。   “上将军,前面就是河南境内了。”   段芝贵“哦”了一声:“命令部队就地休息。”   可惜他的副官是个愣头青,冒冒失失地说道:“上将军,兵法云,兵贵神速,眼先叛军主力皆在山东,我们何不……”   “何不?谁是上将军?”段芝贵斜着眼睛看了副官一眼:“萧存毅在前面和日本人英国人玩命,老子现在打,将来得被钉上耻辱柱!这个骂名你来帮我担?”   “但是大总统那……”   段芝贵笑了:“你当大总统想打?要不是……算了,不该你问的事情别问!对了,河南现在谁坐镇?”   “回上将军,是个叫蒋中正的。”   “蒋中正?没听过。”   而在此时,段芝贵没有听过的蒋中正,在得知段芝贵部已经到达河南湖北交界处后,为了稳妥起见,下令将刚征募到的退伍老兵一千人,新兵三千人,布防于豫鄂交界之处以防万一。   双方隔着阵地相望,都和没事人一样,经常还互相挥手打打招呼。   更加过分的是,有的时候还会有士兵跑到对方阵地,问对方要根烟抽。双方你敬我根烟,我给你点个火,哪里像要作战样子?   10日,双方终于“像模像样”的打了一仗。   枪声响的热闹,两边士兵好像在比赛一样,拼命拉着喉咙大喊。声势惊天动地。   那些专门被请来的摄影师,“咔嚓咔嚓”镁光灯闪个不停,战场的“惨烈”被忠实的记录了下来。   下午2点,许是大家都累了,蒋介石下令发起“总攻”,鄂军“一触即溃”。   鄂军司令部里,电报响个不停,不断把“战况”发往北京。   上午是“叛军开始炮击,火力强大”,中午是“我军前沿阵地丢失,叛军准备进攻”,到了下午,已经变成了“叛军开始总攻,我部正在溃败”。过了半小时不到,又是“请求援军,请求增援”。   下午6点,段芝贵下令全线撤退,“败退”回湖北。在给大总统的电报中如此写道:   “叛军集中全部优势兵力,以绝对优势之火炮,猛烈轰击我部,又以绝对优势之兵力,对我部发起猛攻,我部力不能支,大败。段芝贵自请处分。”   面对英日公使的追问,前线的这些电报、照片,成了袁世凯最好的托词。   不是政府不想剿灭叛军,实在是叛军实力太大,政府要想剿灭,必须先经过周密安排。   就在袁世凯和英日公使大演戏的时候,战争,已经越来越逼近青岛了……   在龙口至莱州战场,日军初战即受到严重挫折,丢了整整一个联队,联队长佐佐木关贺也葬身战场,这对日军来说是个沉重打击。   “支那军队里的铁军实在可怕”;“支那铁军对帝国作战从来没有失败过”,这样的言论开始悄悄在日军中流传。   “铁军”之名,日军亦知,这对于未来作战是严重不利的。   前有安阳之战,后有龙莱之战,萧天所部,两战两捷!   对于日军来说,“日本陆军公敌”萧天,这个名字似乎已经变成了“日本陆军天敌”。   而龙莱之战,也彻底打乱了日军整个部署,迫使日军指挥官神尾光臣,在龙口多停留了四天!   有种不详的预感在神尾光臣的心里冒出,中国军队的抵抗决心,以及战斗力之勇猛尽管之前早有准备,但还是大大超出了自己的想像。   起码从现在看起来,一切的威胁和恐吓,对萧天来说都是无效的了。   而英国盟军的态度也有一些微妙。   或者更加准确地说,现在最后悔的就应该是英国人了。   世界大战已经爆发,英国正在欧洲战场蒙受着德国军队强大的压力,在这个时候,如何利用各种手段维护远东利益才是英国应该考虑的。   本来英国人的构思,是把德国人从远东赶出去的同时,又争取到日本做为其在远东利益的维护者,但是现在看来显然不是这么一个情况。   英国人认为中国政府不敢得罪英国,这一点他们是判断对了,但他们却忽略了一个人:   萧天!   尽管中国政府在世界大战一开始就宣布保持中立,但其实每个参战国都知道,中国将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协约国早就有过这样的设想,尽量拉拢中国,使其加入协约国一方,尽管中国政府直接出兵欧洲似乎不太可能,但提供20至80万的劳工是完全可行的。   但是随着萧天的直接参战,一切都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谁都知道,没有袁世凯的暗中支持,萧天是无法把全部力量都投入到青岛的。   萧天靠着袁世凯的支持才敢放手打青岛之战,袁世凯同样也需要萧天的支持,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两人根本就是一个整体。   可是现在英国人并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唯一能够乞求的,就是利用武力战败萧天,迫使袁世凯政府屈服。   九月处,英日联合海军封锁了青岛海面,迫使各中立国舰船撤除封锁海域,并在潮连岛设立监视哨进行海上侦察。   日海军第一舰队在朝鲜南部海域游艺,保障登陆船队的翼侧和航线的安全。同时,第六战队和第九艇队从旅顺同驶山东龙口,掩护主力部队登陆。   9月9日,被龙莱之战耽误了时间的日军终于开始行动了。其主力沿莱州、平度向即墨推进。   14日,其先头骑兵始抵平度。19日,进至即墨一线。   而在青岛,中德联军已经完成准备,正在那静静的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第196章 给天皇的礼物   大戏上演!   十余万大军陈兵青岛,大战一触即发!   9月30日,日军先遣支队24旅团山田良水支队到达青岛外围!   山田良水支队这一路的进攻非常顺利,或者可以说,在龙莱战斗结束后,日军并没有遭到什么顽强抵抗。   山田支队的骑兵联队进至流亭,与德军骑兵分队遭遇,日军骑兵将其击溃。   次后,山田支队主力到达即墨。9月23日,从龙口回航的崛口支队在仰口登陆。上陆后,首先开辟登陆场,抢占王哥庄西、南侧高地,并同即墨方向的山田支队取得了联系。然后主力从王哥庄向西南山区进发,同河东涧德军前哨部队发生战斗。   入夜,德军退向北九水方向。河东涧至大崂一线德军阵地均被日军攻占。23日,崛内支队攻打崂山柳树台德军据点,激战一天,当晚德军炸毁工事后退走。   似乎敌人并无心恋战,这让山田良水的信心得到了极大提高。   30日,在主力还没有完全到达的情况下,山田良水下令全支队对孤山阵地发起猛攻。   看着正在列队的日军,程德远笑了。   日军的确太顺利了,顺利的在才到达战场,兵力还没有充分展开的情况,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夺取自己防御的阵地!   这里,才是主战场,从这到青岛,将是日本人的葬身之处!   下午1点,准备并不充分的日军山田支队,对中德联军之孤山阵地发起猛攻。   在日军开始进攻的那一瞬间,孤山阵地各野战工事、临时碉堡、炮台轻重火力同时开火!   清水湾一连阵地。   重机枪喧嚣着喷吐出火舌,两挺轻机枪欢快的跳动,边上的步枪、手榴弹,也在那唱和似的一同谱写出战场乐章。   日军冲上来,机枪扫倒一批,日军败退;再冲上来,各火力点再次猛烈扫射。   阵地前尸横遍野,伤兵们发出悲哀的呼唤,企图哀求同伴能够帮一下自己,但那些匆忙掉头败退的日军却没有心思多看自己同伴一眼……   号称24旅团第一悍将的山田良水,面色铁青,一句话也没有。   他是日本“军神”乃木希典的崇拜者和忠实追随者,坚信利用人弹战术,就能够取得自己想要的胜利。   他不会去考虑,在日俄战争中,乃木希典所使用的人弹战术,究竟让日军白白死了多少人,究竟取得了多大的战果……   山田良水以一种近乎盲目的自杀式攻,驱使着自己的士兵做着一次一次的冲锋。   阵地前一片狼藉,日军士兵尸体到处都是,那些曾经被日军视若生命荣誉的军队触目可见。   但是战果?山田良水根本看不到任何战果。   10月1日,山田良水孤注一掷,继续下令全支队不惜一切代价猛攻。   但就在这个时候,两翼之中国军队开始动了起来。   10点,山田支队左翼出现中国军队,迫使山田良水不得不分出兵力防御;10点10分,右翼出现德国军队,再度逼迫山田良水分兵。   这一来,清水湾正面阵地防御压力大大减轻。   而中德军队在战场上的第一次联合作战,也于孤山之清水湾阵地开始!   1号整整一天时间,山田良水寸步未进,反而在三面打击之下,使得全支队伤亡累累的同时,还疲惫不堪。   战至下去,山田良水被迫下令暂时停止进攻,后撤休整。   两天的战斗,付出了几百人的代价,山田良水得到的,只是一个后撤!   这是什么样的部队?自己面临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军人?   山田良水陷入了一片迷茫之中……   1日夜,清水湾之一连主动撤离阵地,同时,两翼中德联军亦同时开始后撤,退回孤山主阵地进行防御。   到了2日上午,山田良水打起精神,准备再度发起攻击的时候,却发现对面的清水湾阵地一片静悄悄的。   “报告,支那人撤退了!”   面对部下的报告,山田良水根本不敢相信,撤退了?支那军队真的撤退了?   当踏入空无一人的阵地之后,山田良水这才终于相信。   可是这位乃木希典的追随者,面对这样的“胜利”,却有些哭笑不得。   这是属于自己的胜利吗?自己应该怎么向上司汇报?   自己蒙受了重大伤亡,然后在支那军队主动撤退的情况下,自己夺取了清水湾?   耻辱,这不是胜利,而是最大的耻辱……   ……   “报告毅帅,日军到达孤山,并对清水湾发起进攻!”   “报告毅帅,我清水湾一连守军英勇奋战,在两翼配合之下,击毙击伤日军三百余人后主动撤退!”   “报告毅帅,我前线二营并德国盟军退入孤山主阵地进行防御!”   一份份报告送到了萧天面前,萧天却似乎并没有在意,转向蒋百里说道:“方震兄,10月31日是什么节日?”   蒋百里一怔,没有反应过来。   “日本大正天皇的生日,也叫‘天长节’。”萧天的话让蒋百里恍然大悟,萧天拿起电报看了下,又轻轻放了下去:   “根据我们的情况,日军在制定进攻青岛计划的时候,就选定了在天长节这一天对青岛发啊起总攻,做为献给天皇的礼物……”   蒋百里笑了:“毅帅的意思,是我们也要同样送给日本天皇一份礼物?”   “这份礼物,你去准备,我不管!”萧天拿起帽子,戴在头上:“我现在很想去日本,当日本天皇看到咱们送给他的礼物之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萧天笑着走了出去,这个时候的萧天忽然发现自己和过去有些不一样了。   过去指挥战斗,自己脸上从来不会出现笑容,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战争却让自己有种格外轻松的感觉。   远东强国日本?萧天撇了一下嘴。   “大都督,我是《中国报》记者伍芸,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采访!”   一个声音打断了萧天思路,一看,萧天哭笑不得:“伍芸,你不在安阳照顾小玉,跑这来做什么?”   “大都督,是小玉让我来的。”伍芸悄悄说了,随即面色一正:“大都督,我是记者,是来采访你的。”   萧天摇了摇头,整了下军装:“问吧。”   “我刚刚听说,日军已经开始进攻,请问我铁军将士如何应对!”   “军事机密,无可奉告!”   “请问大都督能对这场发生在青岛的战争做出什么预测吗?”   “军事机密,无可奉告!”   “大都督,我们会打胜吗?”   “军事机密,无可奉告!”   翻来覆去就是这么几句话,伍芸问萧天的回答说的怔在了那里。   看着伍芸样子,萧天控制着想笑的感觉:   “好吧,看在小玉份上,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事情。把我的话源源本本刊登在报纸上。   英日盟军悍然向我青岛发起进攻,这是赤裸裸的侵略行径,我山东军民、全国军民上下一心,誓死一战,为捍卫国家主权和领土不惜血洒疆场,这是不变的信念。   有人说我和德军联合作战,意味着大都督府加入了同盟国,但这是错误的。我没有加入协约国,也没有加入同盟国,青岛不是德国人的,也不是日本人的,青岛,是中国的。英国政府在和德国作战,但这并不意味着要帮助日本侵略我国……”   伍芸一怔,似乎有些明白萧天的意思了。   萧天要通过自己给英国人传达一个消息,英国想要维护自己在远东的利益,依靠日本人不是明智的选择。   战争虽然已经爆发,但英国政府依旧还有选择!   “对了。”萧天忽然想到了什么:   “我和我的总参谋长蒋百里先生说起,10月31日,是日本大正天皇的生日,到时候我们会送给日本天皇一份礼物……”   “你的意思是,你将会在这一天发起总攻?”伍芸有些摸不着头脑:“萧大哥,这才是真的军事机密吧,万一日本人在那一天有所准备的话……”   “不,写上去。”萧天面色变得严肃了不少:“这句话一定要写上去!”   伍芸忽然发现自己终究还是个女人,这些男人,尤其是这些军人究竟是如何思考的自己根本弄不清楚。   “报告毅帅,北京、山西、上海青年代表团到达青岛!”   “报告毅帅,各地慰问团到达青岛!”   这个时候一声声的报告打断了两人的谈话,萧天点了点头:“小云,去采访采访他们,如果青岛之战能够取得胜利,并不全是军队的功劳!我之所以敢打这一战,因为我身后有四万万同胞支援!”   四万万同胞,四万万战士!   日本人战胜不了这个国家!   而在这一刻,萧天甚至希望日本人这次来的不是五万人,而是五十万人!   一战功成,彻底打垮日本!   不仅仅只是为甲午之战雪耻而已,而是为了未来考虑。   日本现在的确比较强大,但和西方列强比起来,还差得很多,青岛之战,对于日本是个绝佳机会,对于中国又何尝不是?   无论谁只要打赢了这一仗,都将最大限度的提升国民士气。   埋头十年,与日本抬头相见!   也许,已经用不了十年了! 第197章 光荣之孤山   “该死的,劳,去把那挺机枪打了!”   “福瑞,问问中国人那的情况!”   福德诺上尉的声音不断响起,炮火就在周围爆炸,压的德军有些抬不起头来,这让福德诺上尉有些恼火。   该死的日本猪,福德诺上尉心里喃喃咒骂了声。   显然,自己附近阵地上的中国军队那的战斗也打的非常激烈。福德诺上尉算了下,一直到现在中国军队起码已经打退日本猪了四次冲锋了。   日本人明显把攻击重点放到了中国军队那里。   上尉有些奇怪,什么时候开始中国军队变得那么有战斗力了。   中午的时候,日军暂时停止了进攻,战场上出现了开战之后难得的安静。   上尉稍稍松了口气,把监视日军的任务交给了部下,自己匆匆来到了中国人的阵地那里。   那些中国士兵脸上什么表情也都看不出,有的在吃着干粮,有的在默默擦拭着枪支。   这些士兵所表现出来的素质,并不比德国士兵差,这让一直以来都认为德军才是全世界最优秀士兵的福德诺上尉,思想上起了很大的改观。   “程。”看到程德远,福德诺叫了一声。   “上尉,打的好。”程德远微微笑了一下。   “你们也打的非常棒,让那些日本猪见识到了厉害!”福德诺上尉竖了一下大拇指。   起码从目前来看,这两位隶属于不同国家军官之间的关系,总算有了一些改善。   “来看。”程德远把福德诺和翻译叫到了身边,摊开地形图:   “目前从侦察的情况来看,日军正在重新调集兵力,我估计从下午开始,日军会加强对你部攻势,我已经抽调了一个排做为预备排,随时准备对你处进行增援。一旦日军攻势太强,你处可以考虑向我阵地撤退。”   福德诺点了点头:“少校,除非万不得已,不然德国军人不会放弃自己的骄傲。”   10月4日,孤山战斗到了最血腥一天,史称“孤山血肉战场”。   在这一天,山田支队全部,配以崛口支队一部,以绝对优势之兵力对孤山发起最猛烈进攻。   这一天在日本陆军的战史上称为“黑暗之十月四日”,在中国陆军的战史上称为“光荣之孤山”。   10月4日凌晨4时,日军开始集结。5时,炮火开始疯狂笼罩孤山。   整个孤山都陷入到了炮火覆盖之中,中德士兵静静的藏身在掩体中,默默的忍受着喧嚣的炮火。   中德士兵都展现出了极高的军事素养,在日军近乎歇斯底里的炮火攻击之下,冷静、沉着,不为所动,每个人的神经都似乎是用钢铁浇铸而成的。   整整一个小时的炮击,在山田良水看来,阵地上已经再也不会有任何抵抗力量了。   6时10分,日军开始展开攻击。   静静的,整个孤山阵地都是静静的。   而当日军接近防御阵地的刹那,所有的中德士兵一齐出现,轻重武器同时开火。   猛烈的弹雨,暴雨一般倾泻向日军。遭到骤然打击的日军,瞬间混乱。   必须承认的是,战争,已经将无论是中国士兵,或者是德国士兵,都锻造成了一具具的战争机器。   没有感情,没有怜悯,在他们的眼里,只有死亡。   要么杀死敌人,要被自己被敌人杀死。   士兵们平稳的举枪,平稳的扣动扳机,平稳的杀死一个敌人。然后冷静的近乎残酷的,抓起手边的一枚手榴弹,用力扔出去。   当那爆炸声响起的时候,士兵们或许嘴角会不经意的流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意。   山田良水再次使用出了自己认为最正确的人弹战术,完全漠视士兵们的生命,用最残暴的方式驱使着一群群的部下发起自杀式的冲锋。   战术?战术在山田良水眼里只是最可笑的事情而已。   没有人统计过在一次次的冲锋里,究竟有多少敌人死去,只能在空气中嗅到那令人窒息的血腥。   日军士兵一个个的倒下,但却顽强近乎固执的一个个冲上来。   防御阵地上,士兵们瞄准镜里的敌人几乎成为了活靶子,而机枪手们,甚至不用刻意瞄准,一排子弹扫过去,总能看到无数的敌人倒在自己的枪口之下。   战争打到现在,已经不再是你死我活的较量了,因为生命在这里,还不如一口烧饼。   伤亡,对于双方来说,只是一个数字上的累积而已……   程德远也经历过安阳之战,同样面临过残酷的战斗,但如同今天这般血腥,让这位从枪林弹雨,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军人也感到心惊。   对面的敌人,根本已经不再能称为人了,而是一个个受到操纵的傀儡!   而在自己的右翼,德国人面临的压力更大。   山田良水将一半以上的力量放在了右翼,从上午6时到11时,短短的5个小时内,日军竟然发动了十九次自杀性冲锋。   拥有着强大神经的德国尚未福德诺也有了一种快要崩溃的感觉。   这里已经不是战场上,根本就是一个巨大的绞肉机,所有的士兵,都会被投入到这个绞肉机中被无情绞碎!   福德诺有些庆幸,应该感谢中国军队的参战,否则面对这样恐怖的进攻,也许自己无法抵挡住哪怕两个小时……   福德诺忽然又想到,如果自己是德国皇帝,一定会想方设法把中国拉入德国一方,无论中国人会提出什么样的条件!   在中国,有四万万人,他们随时随地都可以组建出几百万乃至几千万的军队,开赴欧洲!   协约国有多少子弹,可以射杀这些士兵?   只要自己这次能够活着回去,无论如何也会向上司提出自己的这一建议!   青岛?青岛还给中国,将会让德国品尝到远比青岛更加甘美的战果。   一发炮弹在附近爆炸,上尉看到可怜的福瑞上士被高高抛起,等到落下来的时候整个人形都已经无法分辨了。   可怜的上士,上帝保佑……   日军的自杀性冲锋取得了一定效果,德军防御的登柳村阵地被日军突破,在那防御的德国士兵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的。   左线开始岌岌可危,但是福德诺上尉手里已经没有预备队了!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批中国士兵出现在了德军阵地,领头的那个中国军官不断的在和上尉比划着什么。   “翻译,翻译!该死的!”   福德诺上尉大声呼喊着,但是他却发现翻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死了。   那名中国军官指了指左面,然后扬了扬手里的武器,上尉很快明白了,对中国军官竖了一下大拇指。   一个排的中国士兵,迅速进入了行将崩溃的左线。   轻机枪“突突突”欢快的响了起来,配合着手榴弹,把眼看就要冲入阵地的日本人给重新打了回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让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下午1点,在经过短暂的调整之后,日军再度发起进攻!   这次,冲在最前面的,都是日军各级军官!甚至在队伍中,还发现了少佐的身影!   这些日军军官手里拿着武器,嗷嗷嚎叫着,完全不顾忌生死的冲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疯了,日本人彻底疯了!   士兵们出现了短暂的错愕,日本人这是怎么了?   把自己完全暴露在枪口之下,根本就是来送死的!   但是错愕很快散去,黑洞洞的枪口愉快的瞄准了这些疯子一样的日本人!   日军军官们纷纷倒下,但活着的人却依旧在那不要性命的冲锋着。   受到军官们的刺激,日军士兵变得更加疯狂。   阵地前的尸体几乎已经堆积成了一座座的小山,惨不忍睹。不少士兵打完一枪后,很快扔去枪支,然后大口大口的呕吐。   当胃里的黄水都被呕出来之后,这些士兵又迅速再度强迫自己操起了武器……   这是山田支队军史上最黑暗的一幕!   在10月4号这一天的进攻中,日军山田支队和崛口支队,整整损失了三千七百人!   当伤亡报告交到山田良水手里的时候,这位支队长脑袋里一阵眩晕,差点晕厥在地。   他无法相信伤亡报告上的数字,三千七百人??   不,一定是统计错了!   小小的孤山,怎么可能让自己蒙受近四千人的损失?   整个山田支队几乎被打残了,凭借现在的力量,根本无法再次组织起进攻!   一度,山田良水想到了以自裁的方式来赎回自己的罪过,可是即便自杀,也无法挽回这样惨重的损失!   孤山,让山田良水彻底绝望了!   山田良水根本不再相信,自己能够攻克这座铜墙铁壁一样的阵地!   其实山田良水同样知道,对面的中德联军一样蒙受了惨重的损失,也许他们连三分之一的人都没有剩下,可是山田良水已经没有勇气再组织下一次进攻了!   “向师团长发报,我军已无力夺取孤山!”   这是山田良水在绝望中下达的命令!   人弹战术,在孤山阵地,再一次被证明为只是一种最愚蠢的战术,根本就是拿士兵们的生命在进行一场毫无意义的赌博。   尤其是在防御工事越来越完善,火力配合越来越合理,越来越难以攻克的情况下,这种战术和自杀没有任何区别!   光荣之孤山,光荣之中国军队! 第198章 友谊   光荣之孤山,光荣之中国军队!   日军遭到了恶梦般的一天,在孤山,仅仅一天时间,他们所遇到的打击就已经远远超过了安阳之战全部!   甚至当侵略军司令神尾光臣得知这一战况之后,都已经没有心情去惩罚山田良水了。   自己应该怎么惩罚这个支队长?近四千帝国军人的伤亡,根本让人无法忍受。   “让山田君回国去吧。”这是神尾光臣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至于国内将如何处理山田良水,已经不是神尾光臣能够考虑的了。   10月5日,在还没有看到青岛的情况下,神尾光臣就被迫投入了预备队。   “日军已对我孤山形成合围之势,司令部命令,孤山、浮山我各部守军,继续抵抗至下午3时,开始向海泊河口至小湛山之三线阵地撤退!”   当程德远接到这份命令的时候,轻轻的舒出了一口气。   孤山,自己将永远也都无法忘记!   全营伤亡已经超过七成,德国人那的伤亡也到了几乎无法承受的地步。但是孤山,却还是牢牢的控制在自己手里。   这里已经成为日本人的坟墓!   在这一天,日军攻势明显减弱,日本人的求胜欲望和作战锐气,都已经在“黑色的十月四日”消耗殆尽。   尽管落到阵地上的炮火依旧如此猛烈,尽管日军的厮杀呐喊声依旧如此疯狂,但阵地上的中德守军,却已经能明显感觉出了不同。   当阵地上的机枪声响起,日本士兵进攻的脚步都会不自觉的减慢下来……   1点,程德远和福德诺开始下令士兵在阵地、碉堡内安装炸药,做撤离准备。2点,中德军队向中间汇拢。   强盛在周围响着,炮弹在阵地上不断落下,泥石飞舞,一粒粒的碎石子打到人的脸上、身上,生疼生疼。   程德远掏出怀表看了下,2点40。   “上尉,撤退,撤退!”程德远一边叫着,一边不断用手势比划着。   福德诺上尉朝着自己残存不多的士兵大声叫喊着什么,德军士兵一边朝着对面的日军射击,一边开始有秩序的撤退。   上尉留了下来,他已经做了决定,一定要和中国人一起最后一个离开战场。   许多部下都葬身在了这里,再也无法回到德国了,剩下的,能活多少时候谁也不知道。   战斗,仅仅刚刚开始而已……   可是上尉已经决定了,自己要和这名中国军官并肩作战,要成为这个阵地上最后撤离的人!   程德远和福德诺这两名中国军官,用手里的毛瑟步枪不断射出子弹,看着一个个的日军倒在自己的枪口下,我们并没有什么太兴奋的样子。   战争,能带给人的永远只是恐惧和噩梦……   3点,预定撤退时间。   程德远停止了射击,发现上尉也做了和自己一样的动作,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   最后的士兵开始撤离。   “点火,引爆!”   随着程德远的一声令下,五分钟后,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接着,一连串的爆炸声交相在阵地上连绵不绝。   福德诺上尉回头看了一眼阵地,眼中有些暗淡。   这块流了中国德国军人无数鲜血的地方,也许自己再也回不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轰”的一声,一枚炮弹在上尉不远的地方爆炸了,上尉一下被冲倒在了地上。   程德远冲了回来:“上尉,上尉!”   那边传来了痛苦的呻吟和呼唤,程德远冲上几步,看到上尉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小腹,一块弹片深深的嵌在了里面。   上尉腿上也受伤了,然后冲着程德远不断比划着手势,让程德远赶紧离开。   程德远一声不吭,一把扶起了上尉,咬着牙拖着上尉离开这里。   相对于身材高大的福德诺,程德远显得实在瘦小了些。可就是这副瘦小的身躯,却以惊人的力量支撑起了福德诺。   福德诺也在咬着牙齿,忍受着痛苦,尽可能的让自己配合上中国军官的步伐。   坚毅的德国人,这一刻发誓,如果自己能够活下去,自己一定会告诉所有的亲人和朋友,在中国战场,自己的这条性命是一个中国军官救出来的……   ……   10月5日,中德联军放弃孤山至浮山一线阵地,退至海泊河口至小湛山三线阵地进行防御。   这里是主阵地,筑有永备工事、堡垒、炮台和战壕、铁丝网,火力配系严密。在这道阵地后面,是青岛外面最后一道阵地,贮水山至八关山四线。阵地。   在此三线进行防御的中国军队,为吴佩孚之独立旅的两个团,配属德军一个营。四线阵地防御的为蒋杰之十九师的两个团,配属德军一个营。   孤山之辉煌胜利,极大鼓舞到了三线、四线守军,那些从孤山、浮山撤退下来的士兵,受到了英雄般的礼遇。   香烟、罐头,纷纷被派发到了他们手里,军医们忙碌的奔波着,为每一个伤员检查着伤口。   程德远干燥的嘴唇着叼着根卷烟,大口大口抽着,被包扎好,等待着送往后方医院的福德诺就坐在他的身边。   两个人斜靠在一堵断壁上,程德远拿起了一个德国罐头,有些希罕。   福德诺接了过来,拿过一把刺刀,比划着告诉中国军官应该怎么开这个罐头。罐头被打开了,程德远好奇的尝了一口,很快皱起了眉头,连连摇手示意味道不好。   福德诺大声笑了起来,这一来牵动到了伤口,疼得连连龇牙。   程德远笑的更加开心,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他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纸包,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递到了上尉面前。   上尉小心翼翼的拿起了一快,放到嘴里咀嚼了一会,很快竖起了大拇指。   “这叫地瓜干,你们德国吃不到。”程德远也不管德国人能不能听的懂,自顾自地说道:   “我以前有个兄弟,安阳之战的时候死了,我去看望他娘,送给我的。我那兄弟的娘,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儿子已经殉国了……”   福德诺听不懂这个中国军官在那说什么,可从中国人的脸上,福德诺猜出这一定是个悲伤的故事。   “知道不,上尉,我其实很怕死,我怕我死了后,我娘也会伤心难过……”程德远轻轻叹息了声,忽然问道:   “你说你一个好好的德国人,非来中国做什么?青岛不是你的家,德国才是。听说你们那里打的很热闹,你是军人,为自己的国家流血才是最该做的。快回去吧,死在自己的祖国,总比死在异国他乡要好。”   奇怪的,这句话福德诺似乎懂了,竟然点了点头。   “咔嚓”一声,镁光灯闪动。   一个记者正好经过,拍摄下了这一画面。然后冲着这两名军官竖了竖大拇指,又去了别的地方。   “哎,记得给我张相片。”冲着记者的背影叫了声,程德远笑了,把所有的地瓜干往上尉手里一塞:   “留着吃吧,我看咱们这一别,多半将来没有机会再见了。”   福德诺在身上摸了半天,摸出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塞到程德远手里。   “这是什么?”程德远翻来覆去的看着。   上尉重新拿了回来,“哒”的一声,手指头又动了一下,一簇火苗竟然冒了出来。然后比划着,做出了一根烟往嘴上放的动作。   “嘿,这东西抽起烟来可方便多了。”程德远兴致勃勃地接了过来。学着上尉的样子点着了打火机。   “送你,纪念……”上尉从嘴里迸出了几个生涩的汉字。   “我们,朋友!”程德远用力点了点头。   医生来了,福德诺上尉被送上了担架。担架上,上尉端正的朝中国军官敬了一个军礼。然后又大声说了不知什么。   医生身边的翻译对程德远说道:   “上尉说,他相信你们将来一定还会见面,还会并肩作战。上尉说他的伤好后,就会去欧洲战场,为了德国的胜利而战,而他永远不会忘记,在中国有一个他的救命恩人。将来如果有机会的话,上尉希望能和你在欧洲一起打那些英国佬!”   “欧洲战场?我去那里做什么?”程德远嘀咕了声,回了一个军礼:   “告诉他,回德国了,就别再回来了,这里的战争只属于我们自己!德国挺远的,我就不去了,怕晕船!”   翻译笑了。   福德诺上尉被抬走了,程德远却还在那里喃喃自语:   “德国?我去德国做什么?大老远的地方……咱自己这里的仗还没有打完呢……”   上尉走了,可是程德远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自己和德国上尉的缘分还没有完,或许有一天两人还真能见面。   其实程德远之前对德国人一点好感也都没有,可是孤山之战后,程德远却忽然发现,德国人身上的某些品质和铁军将士完全一样。   友谊?程德远裂嘴笑了,自己过去可从来没有想过会和一个外国人有什么友谊。   仔细想想,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能和德国人在欧洲战场并肩作战,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起码把战火在外国点燃,总比在自己的国土上,看着战火熊熊燃烧要好的多! 第199章 盟约   在铁军与日军兵戎相见的情况下,难能可贵的一幕出现了。   革命党人,或者更准确的说国民党人,在“二次革命”失败之后,已经把主要敌人列为了两个:一个是袁世凯,一个就是萧天。   袁世凯素来视国民党人为自己最大威胁,而萧天则是袁世凯手下第一大将。   “二次革命”之所以会失败,很大一个愿意是萧天以精兵强将一举取得徐州会战胜利,并强克南京所致。   而这样的敌人,对于国民党人来说显然是最可怕的!   国民党人失败之后,所采取的态度一是不放弃武力讨袁,二是积极准备刺杀萧天!   但是,随着日本以武力威胁中国,并在青岛与中国军人大打出手的时候,流亡在海外的国民党人黄兴、陈炯明、柏文蔚、钮永建、李烈钧等人,他们在国难面前非但没有乘人之危,相反,他们却选择了公开呼吁同志:   “暂停革命,一致对日”。   当时因政见相异而与孙中山一度失和的黄兴,当时也拉下面子亲自写信给孙中山,劝他暂时“放弃讨袁工作,放弃刺萧工作,免为日本所逞”。   这才是真正的爱国革命者,而非一味的捣乱革命者!   同时,在中日军队在青岛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日本新任驻华公使日置益在谒见袁世凯的时候,突然抛出日本政府的对华要求,共计五号二十一条,这就是骇人听闻的“二十一条”。   日本人已经迫不及待了。在青岛尚未落入自己手里的时候,他们已经企图在军事和政治上逼迫中国政府低头。   历史,在这里转了个弯……   在“二十一条”中,其中第五号是最狠的,共有七条,包括:   要求中国政府聘用日本人为政治、军事、财政等顾问;中日合办警政和兵工厂,中国向日本采购一半以上的军械;武昌至南昌、南昌至杭州、南昌至潮州之间各铁路的建筑权让与日本;日本在福建省有开矿、建筑海港、船厂及筑路的优先权;日本人在中国有传教之权,日本人经营的医院、寺庙及学校,在内地有土地所有权;等等。这几乎是要把中国变成日本的附属国,与当时朝鲜的地位相同了。   日本此时抛出“二十一条”,并非偶然。早在1900年,日本浪人内田良平便发起了一个名叫黑龙会的间谍组织,这个组织以中国的黑龙江为名,其用心显而易见。   黑龙会虽然名义上是个民间组织,但对日本官方的决策有很大的影响,他们自成立伊始便深入朝鲜、中国东北、蒙古、西伯利亚等地,其活动包括刺探收集情报、秘密绘制地图、收买民族败类、策动内乱等,比如朝鲜之合并、中国之革命、拉拢宗社党人、策动满蒙独立等等,背后都不乏黑龙会的影子。   黑龙会在思想上自命为黄种人的代表,并提出由日本来充当远东盟主,亚洲各国在日本的领导下对抗白种人,事实上这种所谓的“亚细亚主义”不过是亚洲版的门罗主义,也就是后来“大东亚共荣圈”的思想根源。   欧战爆发后,内田良平觉得日本的时机已到,随后便以黑龙会的名义亲自起草了一份名叫《对华问题解决意见书》的文件,并将之转呈给当时的日本首相大隈重信。   内田良平在这份意见书中提出,趁着中国目前尚未强大且孤立无援之机会,胁迫中国接受秘密条约,造成“保护国”的既定事实、打击袁世凯的威望,支持一切反袁力量以促成中国的内乱;支持除袁世凯以外的帝制复辟活动,使中国在政体上与日本保持一致,为今后中日合并创造条件。   或许是日本觉得凭借自己的军事力量,打败萧天绝无问题;或者是日本在萧天之铁军强力抵抗之下,觉得并没有把握占领青岛,进而转向军事与政治一体向袁世凯施加强大压力!   “如果萧天在青岛失败了,我们独立抵抗日本,可以坚持多长时间?”袁世凯问道。   段祺瑞沉默了下:“萧天一旦在青岛败了,则我军抵抗不会超过四十八个小时!”   “拖!”袁世凯断然说道:“拖!拖到青岛之战分出胜负来为止!”   说着驻着手杖站了起来:“要摸清日方的底牌,派日籍顾问有贺长雄返回日本去,访问日本政界元老松方正义及山县有朋,探查内幕。不惜重金收买日本间谍,调查日方的有关情况,以在谈判中争取主动。   还有,孙宝琦不适合担当外交总长,重新启用陆征祥!告诉陆征祥,给我拖死日本人!”   袁世凯叹息了声:   “我们给自己时间,也要给萧天时间那……”   被袁世凯重新任命的外交总长陆征祥,是一个难得的外交人才,为了贯彻袁世凯的指示,他想了很多办法,譬如日本提出每天开议,而陆征祥则和颜悦色的提出,他的事务非常繁忙,每周只能开一次会,最后使得日方妥协,每周会谈三次。   在每次谈判之时,陆征祥总是故意缩短会议时间,譬如每次开会,陆征祥说完开场白后即命献茶,并尽量拖长喝茶的时间,这与猴急的日方代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日本代表也无可奈何,因为这毕竟是东方的礼节。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最宝贵的时间……   就在萧天在青岛率领铁军与倭寇血战,袁世凯政府尽量拖延,为前方将士争取时间,全国上下同心同德,一致抗战到底,国民党人呼吁停止争斗,一致抗侮的情况下,一个人却把一份《中日盟约》送到了日本人的面前!   这个人的名字叫孙文,孙中山!   在孙中山亲自起草的《中日盟约》中规定:第一条:日中两国提携,对于其他外国有关东亚之重要外交事件,先行互相通知之协定事项。第二条,为便于中日协同作战,中华所用之海陆军兵器、弹药、兵具等,宜采用与日本同式者事项。第三条,出于前项同一之目的,若中华海陆军聘用外国军人时,宜采用日本军人事项。   第四条,为实现日中政治上提携,中国中央政府及地方官府聘用外国人时,以日本人为主事项。第五条,为期日中经济上之共同发达,在日中之重要都市设立中日银行及其支行事项。第六条,出于前项同一旷日持久,中国为经营其矿山、铁路及沿海航线等需要外国资本或与外国资本合办时,应先与日本协商,如日本不能办理时,方与其他外国协商事项。   第七条,日本为中国之弊政改良给予必要之援助,以速其成功事项。第八条,日本协助中国改良内政,整顿军备,使建设健全之国家事项。第九条,日本赞助中国之条约个性、关税独立及废除领事嘉善权等事业事项。第十条,属于前各项范围之约束,非经两国外交当局呀本盟约为避免者之许可,不与其他人缔结之。   第十一条本盟约自签字之日起,十年内有效,并可按照两国之希望予以延期。   日本人迫切想要得到的东西,伟大的“革命导师”孙中山都双手奉上了!   这份条约一旦生效,那么中国立刻就会成为日本的附庸国……   ……   “这是日本方面提出的二十一条,和孙文提出的十一条。”   萧天把两份文件放到了蒋百里面前,蒋百里草草浏览一番,面色铁青:   “任何一份文件只要我国政府答应,从此国将不国,中国将彻底变成日本附庸,此事绝不能够答应!”   说着忽然觉得有些奇怪:   “毅帅,这份《中日盟约》你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   “我们在日本内部的人。”萧天同样面色凝重:   “大总统已经给我发来密电,他在尽力为我们争取必要时间,两个月、三个月,或者更长,但绝对不会超过五个月!必须在这段时间里,彻底打败日本!”   看了自己的总参谋长一眼,萧天缓缓说道:   “方震兄,这仗更加不能输了!打赢了,咱们就有底气,可要打败了,则国将不国!你我掉脑袋事小啊……”   蒋百里克制了一下自己怒气:   “在前番的阻击战中,我们已经取得了辉煌战果,现在我们正在日军放入三线、四线阵地,继续节节打击,尔后在青岛进行最后决战!毅帅放心,这仗不会输的!”   “不会就好!”萧天面色一正:   “通电全国,公布二十一条和《中日盟约》!”   “是,公布二十一条和《中日盟约》!”蒋百里大声应着,忽尔冷笑:“日本人在军事和政治上一无可取,在政治上也同样没有任何值得借鉴的地方!这个时候逼迫政府答应二十一条,只会更加激起全国人民抵抗到底决心!”   “不错,哪怕大总统被迫答应,我全军将士,全国上下民众也断无答应之理!”萧天斩钉截铁:   “我还要让国人知道那个革命者,那个第一任临时大总统的面目!我要让全国民众知道,国家决不能由这样的人来领导!”   军事上取得胜利的同时,政治上也应该大造声势。   现在,该为日后扎下最坚实的基础了! 第200章 空战   二十一条和《中日盟约》一出,举国哗然!   这是两份要彻底灭亡中国的条约,所不同的是,一份是由日本人提出来的,一份却是中国人自己提出来的!   孙文! 《中日盟约》的出现,让孙文的威望一下跌落到了最谷底!   革命,绝对不能革了自己国家的命!   在萧天通电的最后严厉声明:   “任何政府、任何人,答应这样的条约,皆为国贼!全国群起而讨之!全国群起而诛之!我青岛全军上下,誓死抗争到底!决不妥协!”   萧天通电同样也送到了铁军将士上下,三军愤怒,同仇敌忾,誓死与倭寇血战到底!   7日,萧天下令改大都督府为“护国军政府”,自任为军政府大都督,军政府所属各部队,更名为“中华护国军”。   改十九师为护国军第一师,第五师改第二师,三十七师改第三师,独立旅改第四师……   10月8日,在护国军群情汹涌的情况下,海泊河口至小湛山的海湛防御战爆发!   其时,日军司令官神尾光臣,以24旅团全部,崛口支队一部,对海湛防线发起强攻。   而也正是在这一天,亚洲战史上的第一次空战爆发!   上午9时,一架日军飞机飞抵海湛防线上空,在对炮兵阵地进行了侦察之后,扔下了两枚炸弹,没有造成任何人员伤亡。   10时,德国飞机由青岛起飞,同样在对日军炮兵阵地进行侦察之后,也扔下了两枚炸弹,造成一人轻伤。   11时,护国军之驱逐机起飞!   这架采莫拉纳·索尔尼埃L型驱逐机,乘员二人,配备一挺机枪。可做侦察、空中驱逐之用。驾驶员木玮,机枪手庞剑舟。   在起飞的时候,这两位飞行员谁也没有意料到会出现什么。   在执行完了侦察任务之后,正在返航的时候,对面却突然出现了一个黑点。   日军飞机!同样刚刚执行完侦察任务的日军飞机!   显然,对面敌机也发现了状况。   日军抢先开火,以卡宾枪对中国飞机进攻攻击,但明显没有收到任何成效。   随后,木玮驾驶飞机躲避敌人攻击,庞剑舟迅速以机枪还击。   亚洲战史上的第一次空战,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爆发了!   这个时候,所有阵地上的士兵、青岛民众都亲眼目睹了这场空战!   两架飞机不断躲避着对方的攻击,双方都在凭借着自己的驾驶技术,竭力控制局面。   日机上的卡宾枪手,中国飞机上的机枪手,拼命对射。   但显然更适合空战的莫拉纳·索尔尼埃L型驱逐机占据了上风。   机枪吼叫着,庞剑舟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对面敌机上卡宾枪手的每一个举动,只要机会一出现,机枪子弹立刻会毫不留情的射向对方。   空战大约进行了数分钟后,一个最好的机会出现了。   日军飞机抖动了下,中弹了!   庞剑舟的眼中燃烧起了兴奋的火焰,机枪“突突”,子弹毫不留情的倾泻向了对方。   这一串子弹,全部没入了日机卡宾枪手的身体之内,庞剑舟能够清楚地见到,那个日机卡宾枪手几乎被打成了蜂窝!   日机变得慌乱起来,没有时间庆贺的庞剑舟,继续以机枪对日机进行更猛烈的攻击!   木玮死死的咬着日机,狂热,但却冷静!   11时17分,日机再度中弹,而这次的中弹对于他们来说是致命性的!   子弹不断的喷吐向日机,日机的飞行员倒在了自己的驾驶舱内,死了!   每个人都看到,天空顶上驾日本人的飞机,呼啸着冲向地面!   “万岁,万岁!”   阵地上的中国将士,发出了潮水一般的欢呼!目送着自己英勇的战机,缓缓离开战场。   1914年10月8日,这一天将被永远定格。   在这一天,亚洲战史上的第一次空战爆发!在这一天,中国空军第一次参战!在这一天,中国空军首度击落敌机!   日本人在陆地上遭受沉重打击的同时,在空中也一样遭遇到了挫折!   几乎要被气疯的神尾光臣,迅速下令炮兵、海军进行报复性炮击!而中德炮兵,也立刻针锋相对,以更加猛烈的炮击还击日军!   炮战持续进行了四十分钟,神尾光臣下令展开攻击!   中国士兵的战斗热情,和对胜利的渴望已经被彻底调动起来。阵地上枪声响成一片,士兵们大声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刚刚升任护国军第四师少将师长的吴佩孚,始终都站在前线观察着战斗。   一道道来自总司令部,来自下面部队的电报、电话不断飞来,但这一切却根本影响不到这位师长!   望远镜里,吴佩孚看到敌人蝗虫一样的向着自己的阵地涌来,而回应他们的,则是雨点一般的弹药。   看着敌人如同割麦子一般倒下,吴佩孚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那是谁?谁让他们上战场的!”忽然,吴佩孚大声叫了起来。   一群学生正在不断的把弹药运送到前线,不断的把伤员抬上来,这一下触动到了吴佩孚的神经:   “难道不知道毅帅早就有命令,不许学生上前线吗?”   “师座,我们也不知道,战斗一打响,谁还顾忌到这些,那些学生是昨天来慰问兄弟们的,结果一个不留神……”   “混帐,不留神?难道倭寇打到我们屁股后面也不留神吗?给我把学生们拉下来!”吴佩孚明显变得恼怒起来。   谁想到更加令他恼怒的事情很快就发生了,部下没过多少时候就一脸沮丧的回到了指挥部:   “师座,学生们不肯下来,说要和咱们共同抗战!”   吴佩孚大怒,拿起佩刀,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一到前线阵地,抓住一名学生:“头呢?你们的头呢?”   “报告长官,我就是学生代表吴小华!”   一听是自己本家,吴佩孚怒气小了不少:“听着,这里不是你们呆的地方,现在倭寇刚退,再等几分钟,又要开始炮击了,我命令你们立即撤下去!”   “长官!”吴小华大声抗辩道:“将士们在流血,在牺牲,我们只是在做我们力所能及的事情,除非你用枪逼着我们,不然绝不能扑灭我们的爱国热情!”   说着,竟然头也不回的又冲了上去,和一名学生一起抬下了一名伤员。   吴佩孚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冲过,一时倒呆在了那里,过了好半晌才苦笑了下:“这些娃娃,还真是好样的!”   忽然,又把怒气发泄到了部下身上:“听着,给我看好了这群娃娃,少了一个我枪毙了你!”   话音刚落,日军炮击再度开始!   炮弹铺天盖地的落下了下来,整个阵地瞬间淹没在了火海之中。   卫士赶紧扑倒了吴佩孚,吴佩孚在下面大声说道:   “学生,学生!”   炮击还在继续着,军人们一个个扑倒了那些学生,竭尽全力的呼唤着学生们隐蔽起来。   而吴佩孚,却看到了一个让他永生也不会忘记的场面:   那个叫吴小华的学生死了!   他和他的同伴在那不顾一切的救护着伤员,当炮弹袭来的时候,他和他的同伴,学着那些军人的样子掩护在了伤员身上。   炮弹在他们身边炸响,无情的夺走了他们的生命……   炮击终于停止了,吴佩孚走了过去,默默地看着血泊里的那两个学生。   他们浑身都是血,早就已经没有了呼吸,可是吴小华的嘴角,居然还带着一丝笑容。   也许这个幼稚、充满了热情的学生,一直到死也没有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后悔过吧?   “师座!”才被调到第四师,原萧天卫队营营长,现在第四师十五团团长阮杰兴冲冲的走了过来,在他后面,居然还押着一个日本少尉。   阮杰看到师座样子,怔了一下,声音也放低下来:   “师座,我们抓到一个日本军官!”   吴佩孚转过了头,冷着眼睛看了一眼那个日军少尉,忽然拔出佩刀,半空中划过一道闪电,等到闪电收住,那名日军少尉已经身首分家。   “听着,都给我听着,以后俘虏不要送到我的面前!”吴佩孚面色铁青:   “从现在开始,我给你们定下一条规矩,这是我吴佩孚的部队铁的规矩!我吴佩孚的部队,不要日本俘虏,一个不要!”   “是,不要日本俘虏,一个不要!”阮杰响亮的应了。   “把娃娃们的尸体抬回去。”吴佩孚的声音变得沉闷了些,随即抬起头来:   “打,给老子狠狠的打!活着的给老子打死!死了的给老子补上一刺刀!娘的,老子不过了,给老子把所有的子弹都打出去!”   枪声变得疯狂起来,阵地上的每一个中国士兵都在那拼命了。   而近邻的德国军队,则对这一切有些茫然,中国人这是怎么了?什么刺激到了他们?   吴佩孚的一道命令,把第四师变成了一支“凶师”,一支让所有人闻风丧胆的队伍!   在护国军历史上不要日本俘虏的部队有几支,而吴佩孚的部队无疑是最出名的。   或许更加准确的说,不要日本俘虏正是从吴佩孚所指挥的部队开始的!   吴佩孚的第四师,也正是从这开始奠定了自己的赫赫威名!吴佩孚这个名字,也将永远记载进护国军的军史之中!   9·18勿忘国耻!!   今天开单章,不是为了拉票,而是很快就到9·18了。   我不知道当一百年之后,还有人记得9·18是什么日子吗?   有人说蜘蛛仇日,那么蜘蛛承认,我是仇日。而且是刻骨铭心的仇恨,道德君子们,请你们告诉我,当我们原谅日本以后,我们得到的是什么?我们渔船的船长,还在倭寇的监狱里呆着。   我也可以告诉你们,蜘蛛全家都和日本或者日货没什么来往,尽管在日常生活里面我们避免不了日货。   有些话,我以前一直没有说,但《国魂》是最后一本书了,蜘蛛不在乎了,所以两个月后蜘蛛所有该说的话都会说。   有人说蜘蛛是爱国主义催眠,如果催眠真的能让所有的人都能爱国,那么我也愿意那么做。   不要忘记自己的国家,不要忘记自己的民族,不要忘记仇恨,因为我们忘记的已经太多。   不要忘记自己是中国人,“中国”是汉语中最神圣的一个词,仅此而已。 第201章 英军   战争的残酷,已经远远超出了神尾光臣的想像。   在对面阵地上的每一个中国士兵,正在以百倍千倍的热情进行着忘我的战斗。   他们以极大的热情,在那保卫着每一寸防线,他们的枪声,正在逐渐摧毁着日军的意志和信念。   伤亡数字,每天、每小时、每分钟都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增加。   神尾光臣甚至已经极度厌恶再去看什么伤亡报告了。   外面曾经让神尾光臣倍觉愉悦的枪炮声,现在听起来却是如此的极度让人愤恨,这不是帝国胜利的枪炮声,而是中国人正在屠杀着帝国士兵。   屠杀,不知道为什么神尾光臣会忽然想到了这个词……   在中日于海湛防线激战的时候,萧天却开始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英军身上。   相比于实打实的海上力量,在陆地上的英军则更多是象征意义的。1682名英军士兵,其实包括300名印度士兵,实在起不了什么太大作用。   狠狠的打一下英军,断其日人羽翼,这在总参谋部已经达成了共识。   此次作战,决定动用蒋杰之第一师两个团,以及由司徒耀指挥,新近增援之青岛,从武卫前军一部以及徐州会战改编过来民军组成的第五师一个团,配属马弼所指挥的一个骑兵团。   以四个团的力量,围歼不到两千英军,总参谋部已经下定决心,一鼓作气歼灭英军!   但是萧天同时还给各部下达了一道命令,在最大限度保存自己的同时,尽可能的减少英军伤亡,尽可能的多抓俘虏。   这是用来和英军谈判,并且逼迫英军退出青岛之战的筹码!   不过萧天还是有些担心,自己这些部下打仗固然勇猛,可要让他们多抓俘虏能够做到吗?   10月11日,参与作战各部在蒋杰统一指挥下,开始悄悄向英军驻地单戈庄方向运动。   而在这个时候,由英军中校凯墨指挥的英军,并没有意识到中国军队已经把矛头对准了自己。   从开战到现在,英军并没有参加什么实质性的战斗,而这也是最让凯墨中校值得庆幸的。   中德联军作战时的勇猛,日军伤亡之大,凯墨中校和他的部下已经全部看在了眼里,加入自己也加入到了战斗,天知道会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   凯墨并不是非常理解英军为什么非要介入到战争之中,日本人在青岛无论获得什么,英国人都无法从中得到任何利益。   难道指望日本会在青岛之战后,加入到欧洲战争中吗?   那些又矮又愚蠢的日本猴子是绝对不会那么做的……   “中校,该用晚饭了。”副官本克出现在了中校面前。   “有什么动静没有?”凯墨无精打采地问了一句。   “还没有,中校。中国军队白天有一些运动,但根据判断,应该是加强其右翼防御。白天一整天的战斗,日本人又损失了大量士兵。”   “愚蠢的指挥官,愚蠢的战术!”凯墨抽动了一下鼻子,喝了口酒:“我们的士兵呢?”   “印度士兵还好,但西库斯联队的那些威尔士人有些情绪,他们抱怨欧洲正在打仗,可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中国。”   “我也很想知道,上尉。”凯墨耸了耸肩:“但是我没有答案给他们,如果非要说有,那么唯一的答案这是那些愚蠢的政客们做出的无聊把戏。”   “中校,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任务?”   “这不取决于我们,我亲爱的朋友。”凯墨中校倒显得兴致勃勃:“这要看日本军队什么时候可以取得突破。明天,或者后天,但是很遗憾,我目前还看不到日本人有获得胜利的迹象。”   用完了晚餐,凯墨上校抽了几口雪茄,站起身,整了下军装走了出去。   士兵们的情绪的确不高,士兵们三三两两的围坐着,在那讨论着这些日子来的战争。但明显情绪低弱。   中校看到了杰克上士,在中校的记忆里,这是一个勇敢的军官,曾经赤手空拳的打倒过两个敌人。   见到中校出现在了自己面前,杰克站了起来。中校尽量用轻松的口气说道:“怎么了?我们勇敢的上士,难道枪声把你吓到了吗?”   边上起了一些笑声,杰克却没有理解中校难得的“幽默”:   “中校,请问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要打一场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的战争?”   士兵们一下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中校身上。   “上士,你的任务是忠实的完成命令,而不是问为什么。”凯墨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我们来这里,是为了帮助我们的盟友,狠狠的打击那些德国佬!”   杰克是个很倔强的人,中校的回答显然无法让他满意:   “要打德国佬,我们可以去欧洲!我们的军队正在那里和德国人作战!这里的一切完全与我们无关,我们又能够获得什么?”   “坐下,上士,不该你问的问题请不要多问!”凯墨板起了脸说道。   “中校,外面好像有动静!”这个时候卫兵匆匆进来报告道。   “动静,是日本人吗?”凯墨中校并没有太在意,也许是那些日本人来寻求帮助了吧。   忽然,脚下的地好像有些摇晃起来,凯墨的面色一下变得紧张了。   “敌军,敌军来袭!”   猛然,警报声响了起来。   凯墨完全错愕在了那里,敌军来袭?哪里来的敌军?但脚下的摇晃更加激烈了,紧接着,无数战马奔驰的声音和士兵的呐喊声清晰地传来过来。   “战斗,战斗!”   “进入战斗位置,进入战斗位置!”   英国军营里顷刻变得混乱起来,英军士兵纷纷操起武器,慌张的朝军营外奔去。   而凯墨中校,却还是依旧显得有些茫然……   来不及了,再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大量的骑兵在夜色的掩护下凶猛的向着英军军营冲了过来,在月色的照映下,这些骑兵锐不可当!   枪声也随之响起,彻底刺破了夜空的宁静……   数不清的中国士兵,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机枪、步枪、手榴弹的声音交杂在一起,把这里完全变成了一个战场!   英军士兵们胡乱而慌张的放着枪,但却很难命中那些马上的骑士。   一批骑兵闪电一般的冲了进来,马刀闪亮,呼的一声落下,一个正准备往后跑的印度士兵脑袋迅速被砍成了两半。   这些冲进来的骑兵,马如龙、人如电,无情的践踏着每一个英国士兵或者印度士兵。   一个骑兵被从马上打了下来,但才落地,却迅捷的翻身而起,摘下了背后的马枪,一抬手,准确的打死了一个朝自己冲来的敌人。   仅仅二十分钟的时间,整个英军军营彻底被中国士兵包围起来。   完全了突击任务的骑兵,打了呼哨,又如同闪电一般再度杀了出去。   在他们看来,这些英国人的军营根本就是不设防的防线……   外面,蒋杰把望远镜交给了司徒耀:“耀子,马弼已经冲进去了,我部完成包围,现在该劝降了!”   “劝降?”司徒耀有些不太甘心:“和这些人有什么好劝降的?要不是因为毅帅的命令,老子真想把他们全杀了!”   蒋杰笑了一下:“英军最高指挥官什么军衔?”   “中校!”   蒋杰的目光在部下身上扫了一遍,手指落到了一个中校身上:   “你,却告诉英国人,我给他们一个小时时间投降,不然我军即展开总攻,我将无法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   在来的时候毅帅曾经说过,这些英国人和日本人不同,他们更加爱惜自己的生命,在战斗无望的情况下,他们一定会选择投降。   起码投降对于英国人来说,不是什么耻辱……   ……   凯墨中校也是这么认为的。   因此当中国中校出现在他面前,并且命令英军必须立即投降的时候,凯墨很想立即答应下来,但是英国军官的尊严却让让说道:   “你们必须保证我们不会受到伤害,必须保证军官和士兵应该受到不同的,有尊严的待遇,我们的要求是……”   中国军官很想抽这英国人两嘴巴子,都已经死到临头的人了,居然还有那么多的要求!   好容易听凯墨说完,中国军官冷冷地说道:   “我们将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但是你所说的,我必须向我的上司汇报。但是,凯墨中校,你们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你也应该清楚地看到,你们的盟友日军即便想要增援,也必须等到天亮之后,而在此之前,我们在两个小时内就能消灭你们!所以留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凯墨知道中国人并没有在恫吓自己,四面到处都是中国军队,自己的士兵军心已经散了,甚至在中国人进攻之后都无法抵抗上20分钟。   凯墨有些荒谬的感觉,难道就这么投降了吗?向曾经是大英帝国手下败将的中国军队投降吗?   可是除了这样,自己还能有什么别的选择吗?中国人还会给自己什么别的选择吗?   凯墨中校在经过长时间的考虑之后,做出了自己最后的决定:投降!   投降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这样能最大限度的不让士兵们白白丢失性命,说不定在释放后自己还会得到一些奖赏也未必!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点 t x t 0 2 点 c o m 第202章 盟友   英军投降!!   1682名英军,阵亡8人,负伤2人,投降1672人!   这样的战绩,就连中国军人自己都完全没有想到。   不是英国人怕死,不肯打仗,而是青岛之战英军的加入,根本就是一场莫名其妙的战斗。完全和英国人一点关系没有的战争。   和自己毫无关系的战争,永远不能激发起士兵的战斗热情!   这些英国俘虏被押进青岛临时战俘营的时候,引起了青岛市民极大的好奇。   青岛同样也有外国人,外国士兵,但一次性的来了那么多外国士兵,还都是俘虏,却实在有些希罕了。   这护国军的仗真打神了,昨天还一点风声没有,可一转眼,竟然带回了那么多的英国俘虏。   都在那里传说着护国军里有高人,手指一掐,做个法,就迷惑住了英国人的神智,让他们乖乖做了俘虏。   要不,当初英国毛子打咱中国军队的时候,那些清军砸一点抵抗能力没有,可到了青岛,一点抵抗能力没有的却换了英国人?   老百姓就是这样,总喜欢拿一些神神秘秘的故事来说道……   英国军队有一点还是值得中国士兵学习的。   在俘虏营里,这些俘虏秩序井然有序,没有多少慌乱和害怕,军官和士兵的等级分得非常清楚。   如果不是外面有站岗的士兵,几乎这里就是一座英军军营!   “军官先生,我是西库斯联队本克上尉!我代表英军战俘最高长官凯墨中校向贵方提出抗议!”   “抗议?”负责看守的中国少校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都已经是俘虏了,还抗议什么?   “是的!”本克挺了下胸脯:“我们需要适合我们口味的食物,并且还需要一些酒!”   要么是他们发疯了,要么是自己发疯了。中国少校瞪着希罕的眼神看了一下英国人:“你们的要求我会尽快向我的上级汇报!”   “谢谢,军官先生!”本克敬了一个礼。   这一古怪的要求很快传到了总司令部,萧天笑了一下:“方震兄,你去处理一下吧。”   蒋百里苦笑着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   英军的全军覆灭,不光震动到了日本人,同时直接震惊了英国政府。   近两千名英军士兵,居然一个晚上被消灭得干干净净!他们指挥官在做什么?日本盟友在做什么?   英国开始为自己的选择担忧。   日本没有想像中的强大,中国也没有想像中的弱小。   进攻屡屡受挫于中国军队,现在又让1672名英国士兵成了俘虏!当然,这里面的300印度士兵是英国人不需要去关心的。   英国公使全权特使特尔逊先生在次日秘密到达青岛,寻求解决方案。   特尔逊视察了一下英国战俘营,总算让人放心,中国人一点也不野蛮,俘虏们受到了人道的待遇。   和凯墨中校进行了简短的交流,大致了解了一下当时的情况,特尔逊迅速请求与护国军政府大都督萧天举行会谈。   “大都督,我要求立即释放全部英国战俘!”特尔逊开门见山地说道。   “要求?”萧天淡淡笑了一下:“做为交战双方,你有权利要求一个敌对势力去做什么吗?”   特尔逊怔了一下,随即说道:“大都督阁下,我希望您能够明白,您和您的军队正在同大英帝国陷入交战状态!我希望这件事情能够得到合理而体面的解决!”   “我也希望能得到合理而体面的解决,特使先生。”萧天的话不紧不慢:   “我已经在开战前警告过你们,任何一个胆敢动用武力侵入我国的人,都将被视为对中国主权的挑战,中国军队都会奋起还击!不是我们要打,而是你们逼着我们要打!”   萧天坐在那,死死地盯着特尔逊:   “特使先生,你可以看到,俘虏在我这里,已经得到了尽可能好的待遇,我想我们的士兵成为你们的俘虏,不会得到相同待遇的,你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特尔逊微微摇了摇头,萧天淡淡说道:   “在对待英国问题上,袁大总统也采取了和对待日本截然相反的态度,但是你们却让我们失望了。你们想找一个在远东的代言人?所以选择了日本?我想你们大错特错了。中国有四万万人,日本却只有五千万人,你认为英国选择谁做盟友更加合适?   的确,我们在甲午战争中是输给过日本,但英国的历史上也吃过败仗,也被外敌入侵过,可不还是强大了?或许英国政府认为中国永远也都不能强大?永远都会被日本或者其它列强欺负吗?那么,你们会为此而付出代价的!”   这些话对于特尔逊来说实在太直接了,甚至萧天没有任何隐瞒。   特尔逊沉默了许久:“那么大都督阁下,你认为这样的事情应该如何处理?”   “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而该问英国政府。”萧天的语气,始终都是那样平静:   “我根本就不知道英国政府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难道对于英国政府来说,日本真的要比中国重要吗?维护英国在远东的利益,真的无法离开日本吗?可是我想告诉你们,你们错了!”   “是吗?”   “是的!”   萧天的回答没有任何迟疑,但是脸上忽然现出了奇怪的笑容:   “英国既得利益的新的竞争者之一是俄国。英俄两国是世仇,你们在欧洲、亚洲都存在着利益冲突。你们对俄国的政策,是利用几个老弱的封建帝国来对付俄国,在西边,几十年来你们一直努力把老弱、瓦解的土耳其变成一座坚固的堡垒;在中间的一段,用印度来对付;在大陆的另一端,是中国。   特使先生,你们用了更大的力量来支持中国,如果中国垮了台,通向印度的道路将在另一边失去了掩护,且不说你们在商业上所蒙受的损失。如果你们对俄国怀有敌意确是颠扑不破的规律,那么,中国似乎就是上帝向英国人所指出的伙伴,这个同盟将把半数的人类联合起。所以,中国是你们对付俄国的一张王牌。   所以,你们承认我国对朝鲜宗主国地位,以此拉拢我国,进而维持现状的策略。这一举措既满足了当年的满清政府力图维护对朝鲜的宗主国地位的愿望,又实现了你们的意图,为扼制俄国在远东的扩张加固了一道安全阀。”   萧天说到这里,看了一下特尔逊,发现特尔逊的脸色非常难看,萧天继续微笑着说道:   “在远东,你们的另一重要竞争者,是刚刚崛起的日本。你们作为最大的殖民霸主,当世界市场被瓜分完毕之时,为维护其既得利益,必须维持现存的国际格局。   在远东,就是要继续保持一个软弱的政府的统治,而且维护这个政府在各项事务中的传统的主导地位。   但是,恰恰相反,日本作为一个后起的列强国家,当它刚走到瓜分世界的餐桌旁时,世界市场就已经基本上被瓜分完毕了。要想满足其扩张野心,就必须挑起事端,重新瓜分世界。因此,在东亚国际舞台上,英日两国的分歧和对抗是不言而喻的。   远东局势日趋险恶。除俄国仍旧虎视眈眈外,日本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各种问题早已引起各方关注。这无疑对你们在远东的地位和利益产生了威胁性影响。   所以,英国急于尽力避免冲突,特别是战争的爆发。在甲午战争前为防止中日就朝鲜问题发生战争所进行的八次调解中,英国就起了突出作用。   我接的,英国告诫日本:   ‘英国对于任何侵犯它自己在中国的利益或朝鲜的完整或独立的行动,十分肯定是不能容忍的。’   但是现在,你们怎么就已经忘记了呢?”   萧天站了起来,语气平稳:   “英国传统的远东政策,是支持我国政府,以平息事端达到维护现状的目的,并且,英国国内许多人也相信,中国实力正在上升。   比如长期担任中国海关总税务司的英国人赫德所说:‘中日战争如果战争能拖长下来,中国的资源、人力和它经得起磨难的本领,必能胜过日本的勇猛和它的训练、组织能力’。难道这点你们也忘记了吗?”   特尔逊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但这个时候的萧天却愈发胸有成竹:   “平衡,尤其是在远东的平衡,是英国所一直追求的,但是现在这样的平衡已经被打破了。   而一手打破平衡的,正是你们,大英帝国!难道你们认为在远东扶持一个日本一家独大真的是一件好事情吗?   我想你们错了,真的错了,在远东,你们的盟友只有一个,那就是中国,绝对不可能是日本!   你们已经看到了在青岛发生的一切,你们也知道中国的怒火一旦爆发,会有多么的可怕,难道你还认为站到日本一放是明智的选择吗?   特使先生,应该好好考虑一下了,中国,或者日本,在远东,你们究竟想选择谁充当你们的盟友。”   萧天的话,从容并且镇定,一点没有慌乱。   萧天知道,英国人会做出什么样的抉择的,在现实面前英国人早晚都会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盟友! 第203章 惨战   现在,轮到日本人独立作战了。   英国盟军被端了个底朝天,海面上的炮火支援也明显没有之前那么猛烈了。近两千的俘虏还在青岛,英国人断然不想冒这个险。   此时,神尾光臣向国内提出了增加援兵的要求,从登陆中国开始,日军的死伤已经有些让神尾光臣难以承受了。   每天的伤亡不是以个位数、十位数来计算的,而是百位、千位,几千!   神尾光臣最应该诅咒的就是那些情报人员,他们没有人告诉国内,护国军拥有如此强大的武装!   他们有巨炮、重机枪、轻机枪、无穷无尽的子弹、手榴弹,甚至还有飞机!   幸好他们没有海军,否则的话,就连完全的制海权日军能不能控制还未一定!   海湛阵地一线,那个叫吴佩孚的中国军官指挥的阵地,始终都稳稳的控制在中国军队的手里。   他们打的很猛,打得很稳,似乎每个人都是身经百战的士兵!   10月16日,天气晴朗。   例行公事一般的炮击继续轰鸣,但让日本人继续感到沮丧的是,中德联军的炮火同样猛烈还击!   “我早就说过了,萧天指挥的军队,是中国最精锐的部队,他们拥有最精锐的武器,和最精锐的斗志!”日军司令部里,夏侯远山坐在那里说道。   “原田联队长对你有很高的评价,并且说了在安阳之战的时候,靠着你的建议几乎就要取得胜利了,夏侯先生。”神尾光臣尽量从脸上挤出一些“和善”:   “在你看来,我们应该如何迅速取得胜利?”   “迅速?完全不可能!”夏侯远山摇了摇头:“你们第一不该在和谈的时候企图杀死萧天,这样将会彻底激起他的部下的怒火。他的那些兄弟,都是跟随他一步步成长起来的,他们之间的感情你很难明白。   第二,在这几天的战斗中,中国人,德国人的士气已经被完全激励起来,我曾经建议过,在龙莱之战后,我们应当立即休息调整,而不是急于进攻,但司令官阁下否决了我的建议!让整个局面都陷入了被动之中……”   神尾光臣有些尴尬,但夏侯远山的确曾经提出过这个建议。   夏侯远山并没有在意日本人的神色:   “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唯一可取的只有继续打下去了。在我们的正面,是吴佩孚的第四师,而在第四道防线,则是萧天的发家部队,前北洋第十九师,现护国军第一师。这支部队中绝大部分人,都是跟随萧天一起成长起来的,也可以说是萧天手里的王牌。   我建议,集中全部炮火、士兵,继续强行攻击。把部队分成三个部分,不管两翼,集中对配属第四师主力之海泊河口发起不间断猛攻,第一波攻击被打下来后,继续以第二波部队发起新的攻势,不给第四师任何喘息之机……”   这其实还是一个“人弹战术”,只不过稍稍做了一些改动,但却非常符合神尾光臣的口味。   在日俄战争中乃木希典的所做所为,包括他的那些诗词,以及他儿子的阵亡,都在日军中被无限度的神话,甚至影响到了日军高层指挥官。   日军认为,虽然乃木希典没有攻克俄国人阵地,但之后取得的胜利,却正是在乃木希典“无所畏惧”的攻击下奠定的良好基础。   “人弹战术”,显然是奏效的!   “司令官阁下,电报!陆军部已经同意增援两万援军,但要求必须尽快拿下青岛!”   这份电报一下激起了神尾光臣的雄心,他拿起电报看了下,面上浮现出了一丝兴奋:“攻击,命令全军不管两翼,重点攻击海泊河口!”   夏侯远山笑了一下,自己并没有做什么,自己只是说出了日本人内心最想做的事情而已。   夏侯远山甚至已经想像到了,在无数的机枪面前,日本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的场面……   ……   “师座,该死的倭寇疯了!”   “师座,机枪,再给我调几挺机枪来!”   “师座,大炮,让炮兵照着狠狠的轰,娘的,太多了!”   电话声此起彼伏,电报雪花般飞舞,师部乱成一团。   疯了,该死的日本人真的疯了!   昨日经过了难得的安静,日军只进行了几次零星攻击,而所有部队却开始向海泊河口阵地集中。   今日上午8时开始,最疯狂的一幕出现!   日军成大队成大队的向第四师阵地发起攻击,一波刚刚打下去,一波新的攻击立刻开始!   子弹、手榴弹在急剧消耗,有的部队刚刚运送上去一批新的弹药,没过多少时候又传来了弹药告罄的消息!   顶在最前面的阮杰之15团,蒙受的冲击最大。   半天的战斗,15团自己都无法计算出杀了多少的日军,但这半天,15团的损失也超过了前几天的总和。   日军的冲锋没有任何理性可言,只是拿人命在堆积着起码现在还看不到希望的胜利。   团部的非战斗人员都已经被组织起来充当预备队使用,随时准备投入战场。   团部周围不知道挨了多少炮弹,有几次几乎就要被直接命中了。   阮杰的手几次伸向电话,想要向师座请求援兵,但几次手都又缩了回来。   海泊河口一线各部都在蒙受着日军疯狂冲击,师部也已经没有预备队了!   “团座,一营三排阵地丢失!”   “把排长毙了!”阮杰不动声色的说道。   “毙不了了,何排长和全排兄弟无一生还!”   “让一营长给我把阵地抢回!三排阵地保证我侧翼安全,不能落到日军手里!”阮杰的声音依旧是那样的冷酷不带着任何感情。   阮杰拿起了望远镜,平静的朝着前方阵地看去。   战场上乱成了一团,每一寸角落都在进行着最疯狂、最惨烈的较量。   阵地上的轻重机枪枪管打的通红,随时都有爆裂可能。手榴弹如同飞蝗一样密密麻麻的朝着冲上来的敌人飞去。   一些阵地上已经打空了,就剩下几个伤员还在那里支撑。   日军上来了,一个伤员把手榴弹和炸药归拢到了自己身边,等那些倭寇出现在阵地上的一瞬间,伤员毫不犹豫的拉响了手榴弹……   阮杰看到一营长亲自带着决死队冲了上去,一连冲了三次,决死队的队员伤亡了一半,但他们却终于冲上了阵地。   阮杰看到一营长正在和敌人拼刺刀,看到那面护国军军旗终于重新插上了阵地。   阮杰看到,当护国军军旗重新飘扬起来的时候,一营长死了……   “你知道吗?日本人完了!”阮杰放了下望远镜,说道。   “什么?”副官怔了一下,战斗打的难解难分,团座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副官朝团座看了一眼,忽然发现团座的眼睛有些发红。   阮杰扭转了头:   “海泊河口阵地迟早会落到日本人的手里,同样,第四道防线也终究会落到日本人手里,但日本人已经没有力量再进攻青岛了!”   副官隐隐的有些懂了:   “到了那时候,就算青岛城门大开,日军也没有力气进去了!”   阮杰微微笑了一下。   感谢德国人在这几十年的时间里精心构筑的阵地,在这些阵地上,碉堡、明暗火力点、永固要塞林立,配制合理,完全构筑成了一个强大防御工事。   只要有充足的兵力,完全可以让进攻者在阵地强撞的头破血流。   日军也只有正面这一条路可以走,他们无法分兵饶过。在日军两翼,是取得了龙莱大捷,蔡锷和张孝淮指挥的部队。   蔡锷和张孝淮正在耐心的等待着,当日军锐气全部打光,就是给予他们致命一击的时候!   现在前线部队要做的,只是尽力多的杀伤日军,为最后之总攻扎下良好基础!   哪怕自己的15团全部丢在这里,也在所不惜!   一批新的弹药运了上来,在人群里,阮杰忽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司徒定倭!   “穗子!”阮杰大声喊了一声:“小王八蛋,藏哪呢?谁允许你上来的?”   见无法隐藏,穗子笑嘻嘻的擦着鼻子走了过来:“还能有谁?我自己上来的呗。阮叔,您甭赶我走,我命大,安阳都没有死得了,让我和你一起打东洋人呗!”   “你多大了?”阮杰沉着脸问道。   “报告阮叔,十三了!”   阮杰的脸再也板不住了,笑了起来:   “成,你小子成,八岁参加安阳之战,十三岁参加青岛之战!将来你一准能成人物,这些故事不知被别人编成什么样子!”   说着,拿过了一枝马枪,扔给了穗子:   “穗子,现在开始充当我的警卫员!娘的,别死了,不然我没法向司徒长官交代!”   “是,死不了!”穗子兴奋的大声应道。   八岁参加安阳之战,十三岁参加青岛之战,穗子这个名字,随着这两次战役开始逐渐为人所知。   17号这一天,已经没有人计算过日军究竟发动了几次进攻。总参谋部几次来电,吴佩孚的回答都非常简单:   “报告毅帅,总参谋长,海泊河口还在我们手中!”   最惨烈的一天,最惨烈的一段时候,中日双方在此展开最惨烈的搏杀。   但是,这一惨烈时刻很快就会过去了! 第204章 投资美国   美国,1914年。   “青岛打的很苦。”萧志远放下了手里的报纸,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毅帅早就准备打青岛之战了,却在战前就把我们派到了美国,还拿出了招商银行整整三千万两银子供我们使用,不好好利用,怕对不起毅帅那!”   陈昱身子动了下,穿着西服总让自己觉得不自在:   “我们秘密收购了杜邦公司百分之十七的股权,但是我并不明白,毅帅为什么一定要指定收购这家不起眼的公司?去年杜邦公司全年的利润只有420万美元,今年乐观估计不会超过600万美元。”   萧志远笑了笑:“毅帅做事,总有些出人意料,不过杜邦公司正在向美国政府申请向德国销售化工产品的专利权,并且极有可能获得通过,一旦这样,这将会给杜邦公司和我们带来巨大财富!好了,说说股票。”   “股票市场,我们购进的伯利恒钢铁公司,买进价为33美元,到今天收盘时已经……”陈昱迟疑了下,似乎有些怀疑这个数字:   “今天的收盘价为226美元……萧先生,不会是又一个橡胶股吧?”   “不会。”萧志远摇了摇头:“战争一开,这些股票将会呈现不可思议的上涨,看来毅帅的判断是正确的,他又准备在股票市场大捞一笔了。还有呢?”   “通用汽车股票,我们买进价为78美元,今日收盘价为338美元……”陈昱苦笑了下,自己第一次发现,原来财富到了一定阶段,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三千万两银子的本金,到现在为止已经何止翻了几翻?   当袁世凯政府正在为经费发愁,东挪西补的时候,一个超级富豪却悄悄诞生。   陈昱坐了下来:“我们还对位于密植安州的道奇公司进行了总额达二十万美元的投资。道奇兄弟之前一直是福特公司发动机、底盘和所有的传动部件的提供者,但是今年开始,福特公司已经准备自给自足,因此道奇兄弟自己开设了一个大型工厂,但资金一直是制约他们发展的重要因素,这笔投资对于他们来说是非常及时的。”   “陈昱,你说咱们毅帅在美国有没有情报网?”   面对萧志远忽然提出的问题,陈昱茫然摇了摇头,萧志远却非常肯定地说道:   “我想一定有一张遍布美国乃至整个欧洲的情报网,不然毅帅为什么经常会对一家不出名的公司,一个不起眼的工厂那么感兴趣?比如杜邦公司和道奇公司,我对著名企业还是略有了解的,可是这两家公司来美国前我甚至没有听说过他们的名字。”   “我想也是吧。”陈昱若有所思:“但是毅帅是什么时候布置这张情报网的?”   有些事情,是萧志远和陈昱永远也都想不到的……   “还有同铜、铁、煤,这些物资,将随着战争的爆发和进一步深入而变成天文价格。”萧志远定了下神:   “这些都是我们必须密切注意的,毅帅只是给了我们一个大概方向,剩下的就应该靠我们自己去处理了。”   随着世界大战的爆发,一切的一切都处于了一个疯狂状态。   仅以股票市场而言,其疯狂程度已经完全不逊于当年上海橡胶股市。   伯利恒钢铁公司股票,一路狂飙至390美元,通用汽车股票,狂飙至520美元……疯了,彻底疯了!   并且这样的疯狂仅仅是刚刚开始而已。   远在青岛与日军苦战的萧天并不知道,自己早就已经成为了亿万富翁,并且财富还在迅速的如同滚雪球一般的节节递增!   1914年10月,美国杜邦公司取得美国政府许可,取得向德国销售化工产品专利。   仅此一项,最悲观的估计,至1916年,杜邦公司的利润将达到7000万到8000万美元!   之前默默无闻的杜邦公司,随着战争的进行,将一跃而成了富得流油的一流财团!   而依靠中国人二十万美元的强力资金援助,道奇公司于1914年10月底建造出了世界上第一个汽车试验厂,并成功生产出第一辆道奇卡车。   在参观了道奇卡车之后,萧志远决定再追加投资200万美元,同时道奇公司的第一张订单也交到了道奇兄弟的手上:   采购一百辆道奇卡车!   目的地:中国。   这一切,萧志远都并没有直接出面,尽管美国政府正在积极改善和中国关系,并且取得了良好效果,但是一个中国人在美国市场上大发横财,并且逐步控制住一些未来的重要企业,难免会引起美国人和美国政府的不安。   “新墨西哥投资公司”,是在美国注册,由当年萧天在上海的代理人,“丽如洋行”经理美国人史密斯出任总经理,萧志远直接幕后掌控的一家实力雄厚的公司。   新墨西哥投资公司的出现,强势进入美国股市,大量投资工厂,迅速引起了美国人的羡慕和关注。   这家公司投资眼光准确,拥有无穷无尽的资金,在美国商界长袖善舞……   史密斯这个名字,在美国的知名度远远要比萧志远来的更加响亮!   与此同时,在史密斯的介绍下,萧志远结识了国会参议员沃伦·G·哈丁。   在史密斯的介绍中,萧志远被描述成了一个来自南洋的超级富豪,在美国、英国等地都有大量投资,同时也是“新墨西哥公司”的股东之一。   萧志远一直有些奇怪,为什么毅帅会对哈丁有兴趣。   实事求是地说,哈丁是一个非常失败的政客。   1899年,共和党代表大会上哈丁被提名为俄亥俄州参议员候选人,竞选获胜,这是哈丁难得的一次成功。   次后,1909年哈丁被提名州长候选人,竞选失败。1912年为威廉·塔夫脱竞选连任班子负责人,塔夫脱失败……   类似的例子实在太多了,只要哈丁出现在竞选中,那么无论是他本人或者是他负责的班子,总是会吞下失败的苦果。   同时,哈丁本人私生活失检,两性丑闻迭出。1905年春,哈丁与有夫之妇卡里·富尔顿·菲利普斯开始有暧昧关系。菲利普斯比哈丁小10岁。   就在哈丁与卡里·菲利普斯有染的同时,他又与一个比他小30岁的女人南·布里顿发生了关系……   这样的人是如何当上参议员的,也只有天知道了。   哈丁最喜欢的娱乐项目是喝酒玩牌,这一点萧志远当然乐意投其所好。   在自己购买的庄园里,萧志远第一次宴请了哈丁。在宴会上,萧志远和哈丁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趣闻,这让哈丁逐渐消除了对这个东方人的警惕。   一个叫莫丽莎,拥有俄罗斯血统的妓女被萧志远收买,专职陪同这位哈丁参议员。   不可否认,莫丽莎是非常美丽的,当哈丁参议员第一眼见到的时候,就已经被其深深吸引住。   “加注,参议员先生,我想你要小心了。”   “我也加注,我的新朋友,事情总是这样,要亮出底牌后你才能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赢了。”哈丁微笑着掀开了底牌:   “两个J,亲爱的朋友,桌面上还有一个J,我三个J。”   萧志远笑着把底牌扔到了牌河里:“我输了,参议员先生。”   哈丁笑着把钱拢到了自己面前,然后抽出了几张:“美丽的莫丽莎小姐,感谢你给我带来的好运。”   莫丽莎收下了钱,然后还给了参议员先生一个亲吻。   萧志远示意发牌,然后说道:“参议员先生,我认为您应该参加四年后的总统竞选,在俄亥俄州,您拥有着巨大声望,我想您应该为四年后有所准备了。”   哈丁拿牌的手略略停顿了下,然后笑了:   “是吗?但这需要付出艰辛的努力,或许俄亥俄人对我是支持的,但是美国人未必支持我。同时,还有庞大的竞选资金也将是困扰我的问题……”   “资金方面完全不用发愁,加注。”萧志远看了一眼底牌:“我愿意专门为您设立一个竞选基金,当然,我是不会出面的,新墨西哥投资公司和史密斯先生会帮您办妥这一切。”   “我也加注。”哈丁的眼睛盯着萧志远:   “我的朋友,您对我真的那么有信心吗?如果竞选失败,您将会失去很多。”   “这是一笔投资,对吗?”萧志远微微笑着:“投资,总是有风险的,可是一旦成功,这将会给我带来巨大利润。我是A和K,参议员先生,请亮牌。”   “一对2,看来您的手气不是很好。”哈丁笑着:“我已经赢了两千多美元了。”   萧志远点着了烟斗,无所谓的笑了一下:“我玩牌的手气的确不好,但在生意方面,我可以毫不谦虚地说,我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参议员先生,希望今晚是我们美好合作的开始。哦,对了,您的客房就在楼上。希望您能和莫丽莎小姐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看着志得意满的哈丁带着莫丽莎上楼,萧志远有些疑惑。   哈丁,这个和花花公子没有区别的人真能竞选美国总统成功吗? 第205章 “贵族”   10月20日,海泊河口。   双方都已经打的精疲力竭了。   数百次大大小小的冲锋,让人惨不忍睹的伤亡报告,以及英国人开始态度的微妙转变,都让神尾光臣有了力不从心的感觉。   不过三层式进攻,多少还是取得了一定的效果。   吴佩孚之第四师前沿阵地已经全部落到了日军手中,被迫退入核心阵地进行防御。   多少让日本人看到了一线希望,尽管在第四师的后面,还有更加强悍的护国军第一师!   既然已经打到了这个份上,神尾光臣别无选择!   进攻,进攻!用自杀式的进攻摧毁中国人的意志!   为了天皇陛下,为了大日本帝国!   呼啸而上的日本士兵,都抱着这样的信念,而这也是他们唯一可以依仗的东西了!   此时,在河南、在江苏,新近武装起来的两个师,正在开始悄悄向山东方向运动。   20日,护国军军政府大都督萧天出现于贮水山至八关山第四道防线。   这里是青岛外围最后一道防线,在此驻扎的为护国军第一师和德军一个营。   大都督的忽然出现,让蒋杰有些措手不及。   推开边上的卫士,萧天大步走了阵地:“吴佩孚那情况怎么样了?”   “毅帅,打的很苦,几天来,打退了倭寇数百次大大小小进攻,全师伤亡过半,前沿阵地全部丢失,目前仅剩几个核心阵地,正在依托永固工事和碉堡抵抗!”蒋杰声音有些沉重:   “毅帅,从我这抽调两个团上去吧?”   萧天摇了摇头:“你这是青岛外围最后一道工事,也是我军完全部署前最重要的一处要地。让吴佩孚坚持到22日,由你部掩护,向青岛方向撤退!炸毁全部工事。你部在此抵抗至26日,同时炸毁工事,亦向青岛方向撤退!”   蒋杰应了:“毅帅,日军增援明日就会到达,子玉那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顶住,用一个师换取数万日军主力,这个代价我必须要付出!”萧天紧紧抿着嘴唇说道……   ……   20日,第四师师部。   “师座,狗娘养的东洋人又上来了!”   “娘的,居然打到我的师部来了!”吴佩孚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拿起了桌子上的轻机枪:   “师部所有能动弹的,都给老子上去!”   “呼啦”一下,师部的参谋们、卫士、副官,一起扔下了手里的工作,蜂拥着跟着吴佩孚冲了出去。   几百个日军士兵正在朝这里进攻,吴佩孚一梭子扫了过去,当场打死一片,随即,枪声交错,那些正在冲锋着的日军纷纷倒地。   仗打到了这个份上,也无所谓师长和普通士兵之分了。   整个核心阵地被分成了两个部分,都在尽着自己最后的努力死死抵挡着日军进攻。   靠着机枪、步枪、手榴弹同时发威,那些逼近师部的日军被打死一半,剩下的终于全部败退下去。   还没有来得及喘上口气,电报员已经大声叫了起来:“师座,德国人被包围了,请求支援!”   “娘的,老子这还需要支援!”吴佩孚骂了一声:“谁离德国人近?”   “15团!”   “去告诉蒋杰,把德国人救出来,把阵地给老子炸了!”   “团座,吴师长让你把德国人救出来!”   阮杰怔了一下,随后吼了起来:“卫士排,跟我上!”   到达德军阵地正是时候,几十个德军被一群日军团团包围,形势岌岌可危。德军士兵似乎并没有放弃抵抗的意思,这些由德国海军临时组织起来的作战部队,正在用并不强大的武器做着最后抵抗。   “打,给老子打!”   阮杰一声令下,两挺轻机枪,所有的驳壳枪一起发出喧嚣。   遭到来自背后突然打击的日军变得慌乱起来,而原本已经绝望的德军精神为之振作,拼命的射击,拼命的想要与援军汇合。   警卫排的火力实在强大,这些并没有携带重武器的日军,在这样火力打击之下,很快暂时败退下去。   跳进战壕,一个翻译眼眶红红的,一把拉住了阮杰的手:   “长官,惨那,从来没有打过那么惨的仗,一个营的德国人,就剩下那么几个了!”   “嚎什么!”阮杰睁着血红的眼睛,冲着翻译大叫了声:“我那边的伤亡,不比这好多少!告诉德国人,炸毁阵地,我们掩护,向师部方向撤退!”   话音方落,日本人重新朝着这里摸了过来,阮杰捧起机枪,“突突”的一梭子子弹:“狗日的,动作快,来呀,狗日的东洋人,你家阮少爷在此!”   阵地上的武器发了疯一般的开火,轻机枪配合着步枪、驳壳枪发出的威力,远远超出了日本人的承受。   而那些幸存下来的德军士兵,也被中国军人的精神所感染。一部分人迅速埋设炸药,剩下的人并没有撤退,而是一样端起武器加入到了战斗之中。   “翻译,你娘的有没有给我翻译,让他们先撤!”阮杰吼着,机枪也在那里吼着。   “长官,德国军官说德国士兵没有先逃跑的传统!”   “那就死在一起吧!”阮杰换上一梭子子弹,瞪着血红的大眼叫道:“德国佬,叫什么名字!”   那个德国军官不停扣动着手里的扳机,嘴里不知冒出了一串什么话来。   “长官,他叫魏斯因克·冯·克劳奇,是德国容克贵族!”   “贵族?你家阮少爷也是贵族!贵你娘的族!”阮杰打着打着居然笑了:“告诉德国佬,少爷的老祖是大明朝的总兵!”   没想到翻译话刚落,克劳奇居然停止了手里的动作,朝阮杰“叭”的一个军礼,这才继续操起了武器。   阮杰一怔:“德国佬搞什么鬼?”   “长官,我告诉德国人,你的祖先是我们明朝的方面军总司令!”   阮杰哈哈大笑起来:“好,好,这翻译得好,你小子,德国话学的不错!你要不死,你家阮少爷有赏!”   “报告,炸药安装完毕!”   “撤,撤!”   “走啦,走啦,别磨蹭了!”   “长官,救我……”   阮杰正想撤退,后面忽然响起了翻译痛苦的呻吟。   阮杰回身,克劳奇也抢先一步冲了过去。   翻译已经不成了,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心口,翻译痛苦的伸出了手:“长官,救我,救我,我不想死……”   克劳奇检查了伤口,然后悄悄对阮杰摇了摇头。   阮杰勉强笑了一下,蹲了下来:   “兄弟,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有……弟弟,妹妹……我父亲也在,母亲也在……”翻译的眼神已经变得散乱起来。   阮杰把翻译抱在了怀里,轻声说道:“兄弟,德国话学的不错,不错,将来要有来世,你看你还能当翻译。”   “救我……救我……”翻译的声音变得越来越低沉了。   克劳奇默默的把一把手枪交到了阮杰手里,阮杰勉强笑着:   “兄弟,别当俘虏,不能落到倭寇手里,你家阮少爷对不起你了……”   一声清脆的枪声响了起来,翻译倒在了阮杰怀里。   克劳奇忽然一下跳了起来,抓起把枪,疯狂的一口气倾泻出了枪里全部子弹,冲着日军方向不断的在那咆哮着什么。   “走了,贵族!”阮杰一把拉下了克劳奇:“走,有的是机会报仇!”   后面“轰隆隆”的爆炸声不断响起,阮杰停住了脚步,默默的看着正在爆炸着的阵地,他发现克劳奇也在那里出神地看着。   在那里,有中国人的血,德国人的血……   “贵族,走吧,去我们阵地,一样可以杀东洋人!”阮杰把枪抗到了肩膀上,默默地转过了身子。   克劳奇和他的那些同伴们,也默默的拎着枪,默默地跟在了阮杰身后……   程德远和福德诺,阮杰和克劳奇,这些过去八杆子也打不到一起的中德军人,在青岛,建立起了一种微妙而奇怪的友谊。   所有的人都相信,这是中德军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并肩作战,将来不会再有下次了。   可是历史会走到哪一步,又有谁知道呢?   也许有一天,他们还会继续并肩出现在战场上的……   10月22日,撤退命令终于下达。   中德士兵们默默的在阵地上埋藏着炸药,然后尽可能的找到阵亡兄弟的尸体,从他们身上摘下信物,然后把他们归拢到了一起。   在战场上牺牲,就让他们永远留在战场上吧。   这一缕缕的英灵,会保佑他们的同伴不断取得胜利的。   “全体都有,敬礼!”   刷的一下,中德军人们一起举起了自己的手。   别了,阵亡的兄弟们!   海泊河口阵地,将成为中德军人的骄傲,将成为日本人永远无法忘记的恶梦!   还会回来的,很快就会回来的。   “全体都有,撤退!”   “撤退!”   阮杰点着了一根烟,大口大口吸了几口,然后递给身边的克劳奇。   克劳奇也学着中国军官的样子大口大口吸着,然后轻轻的把烟蒂抛了出去。   “走吧。”阮杰轻声说道。   “venger son frère。”克劳奇狠狠地说了句。   德语里,这是为兄弟报仇的意思! 第206章 全民皆兵!   10月22日,中德联军撤离海湛防线。   在这里,数日的战斗中,中德联军打死打伤日军一千二余人,使日军受到最沉重打击!   日军费尽心机夺取的阵地,却已被中德联军在撤退前全部炸毁,除了一片焦土,他们什么也没有得到!   当日军司令部收到最终伤亡统计数字的时候,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万两千人?从龙口登陆到现在,多少帝国勇士倒在了战场之上?   前面,还有中德联军的第四道防线,还有青岛!帝国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取得原本想像中应该轻松无比获得的胜利?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从国内增援来的两万援军到了……   可是胜利,离日本却是如此的遥远……   ……   “号外,号外,我护国军前线将士浴血奋战,打死打伤倭寇一万两千人!护国军第四师师长吴佩孚率我四师全体官兵,给予倭寇最沉重打击!”   “看记者梁枕报道,青岛必胜,铁军必胜!”   上海街头,充斥着这样的叫声。   “捐款,先生,请捐出一点钱吧,慰问青岛前线将士,支援抗战!”   “先生,买花吧,买一枝花,等于多给青岛前线将士多造一颗子弹!”   盛天行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钱来,扔进了捐款箱中,接过了小姑娘手里的花,放到鼻子下闻了闻:   “黄将军,真的准备去青岛?”   “将军?我算什么将军。叫我克强吧。”黄兴苦笑了下:   “盛先生,你和徐海前先生是萧天在上海的全权负责人,所以我找上了你们。这次我从海外回来,就是想助萧天一臂之力。我黄兴闹了半辈子革命了,当了半辈子的逃跑将军,丢人那!和萧天一笔,实在惭愧!”   看到盛天行和徐海前想要劝慰自己,黄兴摆了摆手:   “没有青岛之战,我黄兴一样会视萧天为我革命之不共戴天死敌,可是现在外侮在前,当全国民众万众一心才是。萧天始终坐镇青岛,不顾个人生死安危抗战到底。我黄兴若不前去,死不瞑目!   前度知道了孙文奉上‘中日盟约’,此是亡我中国之盟约,绝对不能答应!我在电报里和孙文大吵一架,划地断交。此次赶赴青岛,非为私怨,而是为了国家之事。黄兴虽然没有本事,可是当个前线一兵总还是合格的!”   “既然克强兄执意要去,我去为克强兄安排一下。”盛天行想了一下应道。   黄兴大喜,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支票:“盛先生,这是我海外华侨募捐的抗战基金,委托我带了回来,现在我把他交给你,钱虽然不多,但总希望能为国家做些事情。”   盛天行收起了支票,这个时候茶馆外面传来了游行的口号之声。   几人一齐站起走到窗口,外面,是无数的学生挥动着标语在那游行,声援青岛抗战。   两边,是设立起来的募捐箱,边上围着大量捐款捐物的市民。   “且说护国军大都督萧天,那是天上星宿下凡……”   几人听到这个声音,一齐回转头去,却是茶馆的说书先生在那说书:   “……萧大都督手下一干猛将,皆是天上星宿……”   说到精彩处,底下一片轰然叫好,纷纷拿起银元、碎角子扔上台去,那说书先生讲到高潮处,一下停住,站起身来朝茶客团团作揖:   “多谢诸位爷们打赏,我陆铁嘴一个说书的,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虽有心报国杀贼,却手无缚鸡之力。能做什么?今日开始连着七天的书,各位爷们的赏钱,我都捐了!”   “好!好!”   茶客们纷纷大声叫好,又听说书先生说道:   “捐,没准打死倭奴的子弹里,就有一颗是我陆铁嘴捐的,爷们,你们说是不是?”   “对,说的好!”   陆铁嘴坐回位置:“既然爷们们那么捧场,今天我陆铁嘴就再加一段新的,‘吴师长大战倭奴’……”   黄兴坐了回去:“日本人做了一个最错的决定,他们没有想到,侵略青岛,有个萧天和护国军挺身而出,更加没有想到,把我整个中华都融合在了一起。日人必败,护国军必胜!”   诚如黄兴说的,青岛之战,把整个中国都团结在了一起……   ……   “上海联合商会捐款十万元。”   “武汉妇女组织慰问电报。”   “南京工人联合会组织两千工人即将到达青岛。”   “北京学生声援团已经进入山东!”   报告不断的被送到萧天面前。全国各地对青岛之声援已经进入了最高潮。   可是萧天现在关注的却并不是这个,而是很快就会到来的决战。   吴佩孚和第四师幸存下来的兄弟安全撤回了青岛,下一道阵线的防御任务交到了蒋杰第一师和配属作战之司徒耀部、马弼部。   日军的锐气已经在海湛防线被打空了,现在的日军,只是因为命令而战斗。   新近到达战场的两万日军的确是生力军,但却也并不可怕。   在这些天的战斗中,护国军的将士已经积累起了大量作战经验和必胜信心。现在萧天要考虑的,是如何吃掉这股日军!   歼灭登陆之日军,虽然无法从根本上挫动日军之元气,但却会给日军以最沉重打击。   从甲午海战之后,日军就积累起了对中国军队必胜的决心,一旦此次青岛之战惨败,那么之前的所有信心都使消失。   “23日上午,日军以新近增援到的秋口野支队,对我第四线阵地发起猛攻。”蒋百里指着地图上说道:   “青安、梦里等各阵地均说到猛烈轰击,日军以集团式冲锋,仅仅在23日9时到11时这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就发动了9次进攻,但均被我守军击退。   下午,日军组织突击队,由正面发动强攻,以突击队袭击我军侧翼,但被我部侦察兵发现,并在炮火配合之下击退!”   “我部伤亡如何?”萧天托着下巴问道。   “伤亡不大,四线阵地拥有大量永久性堡垒、碉堡,火力点配合合理,况且我第一师大部官兵是参加过安阳之战的,对日军的那一套攻击方式已经非常熟悉了。”   “其它呢?”   “我左右两翼蔡锷部、张孝淮部,已经完成调整部署,蒋介石率领新组建之二师人马,已经与蔡锷部相汇合。革文军部已对日军占领之济南等地做好攻击准备。按照我们之前设想,以各防线节节阻击日军,不断打击疲惫,尔后放其进入青岛,以德军构筑之堡垒群、炮台消耗敌人,次后完成合围!这一目标正在实现之中!”   “好!”萧天站了起来:“命令河南、山东、江苏各新组建部队,一律分发武器,随时准备投入战斗。决战爆发,我军能用于一线作战的部队,目前只有六个半师,这次我们要打的是歼灭战,光取得胜利远远不够!   下令,组建工人卫队、青年团、警察部队、动员一切可以动员力量!还有我们的模范军,也给我拉出来!全部派发武器,一旦对日军完成合围,由我主力部队打乱日军编制,由各陆岸炮台封锁海面,同时把全部力量投入战斗!”   “是!”   军官们全部站了起来,意气风发地大声说道。   随着萧天命令,三省全部力量开始总动员。   而在这些力量之中,比较引人注目的是“护国青年团”。   青年团全部选用十八岁以上,二十五岁以下青年组成,由军校毕业生担任军官,按师级规模编制,拥有大量知识青年。   初期建立的青年团,只是一个临时的半军事组织,但这些青年团成员,有文化,善组织,能鼓动,同时有了军校学员协助,迅速变成了一支不可轻视的力量。   青年团团员纷纷走上街头,分发传单,号召所有青年加入这一组织,保家卫国。   他们在各地进行演讲,慷慨激昂,往往一场演讲下来,收获颇丰。   而各地汇聚到青岛的“学生声援团”,尽管大都督府一再呼吁学生在没有完成学业前,不要加入军队,但随着青年团的成立,几乎所有到达青岛的学生都加入到了这一组织之中。   青年团的规模急剧扩张,到青岛决战爆发前,已经拥有六千人之众。大大超过了之前的想像。   这些知识青年,充满了报国热情,急剧的渴望加入战场,痛歼倭寇!   尽管他们之前没有接受过任何的军事训练,但在操场上的他们,士气高昂,群情振奋。   也许要不了多少时候,这些青年就会成为真正的军人!   与此同时,“振兴社”也开始活跃起来,他们出没于大街小巷,出没于济南、莱州、龙口这些暂时被日军占领的城市,刺探情报,铲除汉奸、袭扰日军后方。   青岛已经做好了准备,堡垒林立,工事坚固,参战武装成员士气高涨。   全部大炮退下了炮衣,虎视眈眈等待着日军到来。岸炮不断对海面日舰进行轰击,协助陆军作战。   青岛得中德飞机频繁起飞,不断将侦察回来的情报送到总参谋部。当中发生空战七次。   青岛,已经做好了准备,只等着最后决战爆发! 第207章 出兵可能   “多少次进攻了?”   “上午到现在,17次了。”   蒋杰的嘴角动了一下,似乎是露出了一丝不屑。   日军的脑袋也许都是石头做成的,永远不会转弯。一次次的进攻,一次次的碰壁,沉重的伤亡,却依旧无法使他们醒悟。   还是一成不变的集团冲锋,蒋杰实在想不出这除了能体现“勇敢”,还有什么其它用处?   从安阳之战的时候就已经领教过了日军的这种冲锋方式,但没有想到到了青岛之战,却依旧还是如此!   “让轻重火力点一定要注意配合!尽量把日本人放进来再打!”   蒋杰说着放下了望远镜,边上司徒耀捅了捅他:“知道我儿子不?那小小王八蛋居然跑到阮杰那里去和东洋人干了,像我!”   蒋杰又是不屑的冷笑了下……   掏出怀表看了下,下午5点了,但日军却依旧没有任何停止进攻的意思。   炮弹呼啸而来,在附近发出剧烈的爆炸,指挥部晃了一下。   “师座,大量日本海军陆战队登陆,袭击我侧翼阵地!”   “蒋杰,我去!”司徒耀很快说道:“卫队,集合!”   青安阵地,下午5点30。   “前进,为了天皇陛下!”长川小次郎拔出了指挥刀,大声吼着。   海军陆战队成功登陆,并且一举突掉了青安阵地前沿阵地,这让长川小次郎充满了成就感。   仅仅伤亡了几个士兵,就取得了陆军一直没有做到的事情,大日本帝国的精锐,应该是自己!   再往前面进一小步,就可以突进去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机枪忽然猛烈响了起来,前面的日本海军陆战队员,顷刻之间倒下了一大批。   “八噶,隐蔽!”   机枪声将长川小次郎从美梦之中惊醒,指挥刀在空中舞动,愤怒的叫声从嘴里发出!   “机枪,机枪射击!”长川小次郎亲自指挥着重机枪,发出凄厉叫声:“冲锋,夺取阵地,天皇陛下万岁!”   平心而论,这些海军陆战队的,进攻方式远比那些不知死活的陆军要巧妙的多。   他们队形分散,以小队为单位,不断躲避着子弹的打击,互相掩护,层层推进。   原本那种机枪一扫,成片成片日军倒下的场面在这里看不到了。   可是对面阵地上由一挺重机枪,两挺轻机枪,以及无数驳壳枪组成的火力网,杀伤力实在太大了一些。   陆战队被压制得根本无法抬头,中国人的子弹好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般,毫不吝啬的喷吐向敌人。   亲自操持着重机枪的是司徒耀。   他看到一个日本军官正在那大声嘶吼着什么,竭力组织日军进攻,很快把枪口对准了这名日军军官。   “哒哒哒”,一梭子子弹扫了过去,那个日军军官顷刻变成了马蜂窝。   这个时候的司徒耀并不知道,自己打死的,是日本海军陆战队指挥官长川小次郎中佐……   ……   “将军阁下,我已经向公使先生拍去电报,并且得到了指示。”   在萧天的司令部里,英国公使全权特使纳尔逊神色严肃地说道:“英国舰队将不再对青岛进行炮击,同时我们也不再向青岛增派武装人员。”   萧天点了点头:“你们的态度是积极的,我对此表示欣赏。做为回报,我也可以许诺,在战争结束之前,英国战俘的生命将会是安全的,青岛之战结束,我们将会和英国方面商讨释放战俘的相关事宜。”   “谢谢,将军阁下。”特尔逊欠了一下身子:   “我有一个问题,您认为您的军队能取得最后胜利吗?”   “能!”萧天的回答没有任何迟疑:“我们正在取得胜利,如果特使先生能呆在青岛,那么你将会看到一场重大胜利。”   特尔逊还是非常欣赏萧天这种坚定态度的,做为一个军人,必须要保持这样的信念。这时候听到萧天说道:   “特使先生,英国有没有考虑过中国参战的问题?”   “什么?”特尔逊以为自己听错了:“您的意思是谁中国参战?”   “是的,一个假设而已。”萧天微微笑着:“比如说我们的政府现在对同盟国宣战,然后派遣一部分的兵力进入欧洲作战。我们国家有些人说,中国不具备远征欧洲的能力,但我却不是这么看的……”   特尔逊狐疑的看了萧天一眼,似乎要从萧天的眼里看出这个中国军官的真实用意。   不仅仅是中国国内,协约国也认为中国没有出兵的能力。尽管中国有着巨大的战争潜力,但起码现在还看不出。   袁世凯政府曾经秘密提出过派遣中国劳工加入欧战,但被英法认为是天方夜谭,根本不可能实现。   而现在从萧天话里的意思来看,不光是出动劳工的问题了,而是直接出兵!   疯了,这个在中国拥有着巨大威望的军人一定是疯了!   尽管目前护国军取得了一些胜利,起码在英国人看来只是微不足道的胜利,但在强大的日本军队面前,特尔逊认为护国军即便取得最后胜利也必然会付出惨重代价。   出兵欧洲?一个只可能在幻梦中发生的事情而已……   “您想的太远了,将军先生。”特尔逊耸了下肩:“这不存在可操作性。第一,强大的协约国军队,会很快取得对同盟国的胜利,德国人的推进只是暂时的。第二,目前您仅仅是护国军政府的大都督,而不是这个国家的领袖。难道您认为在青岛还在爆发战事的时候,您有能力代表整个中国出兵欧洲吗?”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特尔逊的态度并没有激怒到萧天:   “我只是提出一个建议而已,也许我也会对德国人提出相同的建议,谁知道呢?其实特使先生,你和我心里都非常清楚,在这场战争中,并没有正义的一方,双方只是为了利益和矛盾而战……”   特尔逊沉默着,然后点了点头。   “从我个人的判断来看,战争的进行未必有你想像的那么乐观,你们低估了德军的作战能力。”萧天喝了口茶,放下了杯子:   “英国和法国将会遇到非常大的困难,请相信我,一定会的,你们需要外部力量的帮助,而这个外部力量,在你们看来应该是美国,但我建议那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或者你们可以考虑一下中国……”   特尔逊耸了耸肩,什么话也没有说。   在特尔逊的潜意识里,也许应该等到萧天成为了全国领袖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   1914年10月25日。   战争,正在按照护国军设定好的路线进行。   第四道防线如同铜墙铁壁一样阻挡住了日军前进道路。   在这里,神尾光臣再度付出了几千人的代价。而日军也沮丧的发现,随着战争的深入,中国军队似乎越打越强了。   他们损失一批,就能够迅速的补充上一批,他们正在用源源不断的军队,和同样源源不断的子弹大量消耗着日军的战力。   而日军却已经疲乏到了极点。   两万援兵已经是日本国内在能力所及范围内所能抽调出的军队了,同时陆军部明确告诉神尾光臣,他不会再得到一个援兵,他必须依靠手中现有的力量完成任务。   现有的力量?神尾光臣讥讽的笑了。   而更加让人震惊的,英国政府正式照会日本国政府,鉴于在中国青岛发生的特殊状况,英国军队将会暂时退出青岛之战。   背信弃义的英国人!这是神尾光臣第一时间冒出的想法!   尽管从一上来就没有指望能够依靠到英国的陆上力量,但强大的英国海军却是被日本寄予厚望的!   现在,英国却居然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退出了远东战争?   日本国内其实也非常清楚,英国人正在那里观望选择,究竟是中国,还是日本能取得最后胜利。   这些投机主义者!   25日,已经有些绝望的神尾光臣还是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中国军队有撤退的迹象!   神尾光臣并不敢轻易相信这个情报,可是,中国军队似乎的确在做撤退准备!   就和以前每个被炸毁的阵地一样,中国人、德国人正在那里忙碌的埋设炸药!   这已经是一个强烈的信号了:   中德军队不打算再继续固守下去!   夏侯远山,这个不断为日军出了主意,并且每次他的建议总得得到证实是行之可效的中国人,再次对神尾光臣提出了作战思路:   “将军,尽管之前护国军打的非常好,使帝国军队蒙受了沉重伤亡,但他们自身也蒙受了巨大伤亡。一个人的力量再大,也总是有用竭的时候,而现在,护国军的气势已经衰了!”   “是的,这和我想的一样!”神尾光臣点了点头。   “那么,集中起全部力量,不给护国军任何喘息机会,强攻青岛吧!”夏侯远山用难得的激动说道:   “如果给了萧天休息,重新调整的机会,那么青岛之战将变得艰难无比。我想我们应该不计伤亡,不顾疲劳,哪怕战至最后一兵一卒,只要青岛落到我们手里,将军就将成为大日本帝国的第一英雄!”   神尾光臣眼中掠过狂热,随即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是的,这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大日本帝国的第一功臣,是自己! 第208章 民心可用   护国军开始放弃青岛外围最后一道防线。   护国军已经被萧天组建成了一部精密运转的战争机器。什么时候防御,防御多少天,什么时候撤退,撤退时应该做的每一个细节,都显得有条不紊,丝毫不差。   26日,中德联军撤退开始。   战场上出现了一幕奇怪的景象,在中德联军开始撤退的时候,日军竟然一点追击的意思也都没有,甚至不用指挥官下令,齐齐开始后退。   因为一旦联军开始撤退,那么随之而来的就是炸毁全部阵地。   一定会精确的炸毁每一寸阵地,不给敌人留下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日军早就已经习惯了,在这个时候进攻,只可能让自己遭殃。   一个角度来看,日军变得聪明了;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日军的士气已经被打光了!   对于胜利的渴望,在日军士兵心里已经非常之的淡薄,也许他们现在唯一所想的就是如何尽早结束这场战争而已……   “如果我是神尾光臣,会选择撤退。”蒋杰把望远镜交给了司徒耀:“战争打到这个地步,日军身心俱疲,已经不能再继续下去了。盲目的继续进攻,只会导致灭亡。”   司徒耀拿着望远镜,却对日军漠不关心,根本没有去看:“蒋杰,我想让穗子去上军校,可是这小子就是不肯,谁有上军校的时间,还不如在部队里的好。”   蒋杰怔了一下:“耀子,别说,我看你家穗子将来准有出息。许就不用上军校,取得的成就远比别人大。这世上有一类人就天才,比如我在丹麦……”   “得,得。”司徒耀赶紧说道:“又拿丹麦留学的事情来说事?合着你就欺负我没有留过洋吧……”   26日下午3点,让日本人再熟悉不过的爆炸声,在阵地上轰隆隆的响起。   日本人一直等到了5点,才小心翼翼的“接管”了这个阵地。   晚7点,土肥原贤二出现了在日军司令部。   “将军阁下,没有多少时间留给您了。”土肥原贤二的话非常直截了当:“以三元株式会社为首的十多家帝国企业,已经联名给内阁提出要求,认为青岛之战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们在华商业运作,各地蜂拥而起反对帝国的运动,让他们的利益受到了严重损害。所以他们要求尽快的结束战争!”   神尾光臣的脸色一下变得阴沉起来:   “这些商人,在他们的眼里除了赚钱,还有别的吗?帝国的军人正在前线流血!”   “将军阁下,请冷静。”土肥原贤二也显得有些无奈:“三元会社在河南有和萧天合作开办的企业,萧天在河南是说一不二的,尽管现在还没有对三元会社采取什么手段,但一旦……将军阁下,你需要知道的是,帝国的资源匮乏……”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必须占领整个支那。”神尾光臣叹了口气:“尽量,我会尽量早一些结束战争的。”   土肥原贤二发现,将军阁下的回答早就已经没有了过去的底气……   ……   “万岁!护国军万岁!”   “支持抗战,中华必胜!”   无数的青岛市民,纷纷涌上街头,迎接凯旋返回青岛的中国军队。   那些护国军军人,尘土满身,却依旧精神抖擞,丝毫也都看不出疲惫。   从龙口到青岛,护国军节节阻击,层层抵抗,战果辉煌,歼敌无数。对于青岛之战的最后胜利,已经没有人再去怀疑。   但在中德联合指挥部看来,战争不过刚刚开始而已,最高潮的部位即将拉开大幕!   礼物!为日本天皇送去的一份“礼物”!   此次青岛最后决战,代号“礼物”!   所有部队已经就位,工人卫队、青年团,纷纷走上街头,维护青岛秩序,监控在青岛之日人。   其实这个时候在青岛的日本商人、侨民,早就已经失去了昔日的风采。   在日本才从龙口、崂山登陆的时候,这些日本人志得意满,疯狂叫嚣着“帝国必胜”,但随着战争的持续进行,甚至在青岛街头已经很难再看到昔日那些骄狂的日本人。   青岛警察局已经发出严重警告,奉劝在青岛之日人不要走出居住之地,以免受到不必要伤害,青岛警察局将不对此类事物负责。   26日,青岛发生了一起爆炸事件。   一个陈姓青年,用自制炸弹扔进了日本广口株式会社的院子里,炸弹成功爆炸,炸伤一名日人。   爆炸发生之后,陈姓青年并没有离开现场,而是散发传单,高呼“抗日”。   到晚8时,围聚的市民越来越多,日人躲在商社内不敢出现。一直磨蹭到了晚9时,警察这才出现,带走陈姓青年。   事情汇报到萧天处后,萧天并没有什么反响,只是让警察局“酌情处理”。   这个批示有些模棱两可了,“酌情处理”?怎么个酌情处理法?   判陈姓有罪?青岛非炸开锅不可!无罪?警察局倒是想这么判,可终究有些难办。   末了,警察局在案情上写了个“无目击证人,先行释放,查实再办”几个字,干脆把这陈姓青年一放了之。   日本领事提出严重抗议,并且发出照会要求彻底查办此事。但也如石沉大海……   老百姓的嘴,原本就会把一件原本平常无奇的事越传越神,有的说那陈姓青年是锄奸团的,有的说是振兴社的。   传的最离谱的,是说那陈姓青年是毅帅的贴身侍卫,奉了毅帅之命去扔的炸弹。这未免有些冤枉萧天了。   整个青岛本身就已经处于亢奋状态,陈姓青年炸弹案,就好像彻底点燃了青岛的情绪,全青岛都爆发了。   那些和陈姓青年一般的年轻人,开始从各种渠道追问如何制造炸弹,询问扔炸弹的技巧……   这让警察局如临大敌,一旦青岛今天这里爆炸,明天那里出现炸弹,非但对青岛之战于事无补,反而还会让青岛陷入混乱之中。   一直到萧天亲自下达安民告示,这才勉强让青年们的情绪稍稍平静了些。   次后,又传出了三口炒菜锅就能制造一枝步枪,八口锅能造一挺机枪的消息,顷刻间,青岛市民竟然纷纷捐献出了自己家里吃饭用的锅,包括家里一切可以搜寻到的铁制物品。   看着堆积如山的铁锅、铲子、铁夹子,乃至小孩玩的滚环,萧天忽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战场上无论出现什么样的状况,都无法使萧天动容,但这次却不一样了。   “民心可用!”许久,萧天这才说出了这么几个字。   民心可用!   人的本性有许多种,有的贪生怕死,有的自私自利,平时也许大家各过各的日子,各有各的活法,可是一旦国难当头,这些人类本性中的丑恶本质,在全民抗战的大烘炉中,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有身处在这个环境中的人,才能真切的体会到当时人们的心情……   “补偿方案一定要做好。”萧天叫来了专门处理交涉事物的陈少东:“二哥,这事你亲自监督了去办。等到战争结束了,必须对青岛市民做出补偿。为了支持咱们打好这仗,老百姓真的是倾家荡产了。别等战争结束了,咱们胜利了,可老百姓连口做饭的锅都没有了!”   “老三,放心吧,耽误不了!”   陈少东说着话的时候,鼻子同样有些酸酸的。   陈少东挺感激老三的,如果不是老三,自己现在还在渍流县城,当一个二世祖。浑浑噩噩的过完一生。   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自己就身处在这个大环境中,自己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伍芸!”萧天大声叫过了伍芸,指着前面说道:   “别光拍军队,把这些都拍下来!看看咱们的老百姓,为了咱们做了什么!对了,让青岛百姓不要再捐东西了,仗要打,日子也得过!再刊登一条消息,青岛之战结束,大都督府将开始对青岛市民进行补偿……”   “我看没人会要这补偿。”伍芸嘟囔了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布包,朝萧天手里一塞:“我的!”   然后说完,匆忙拿着照相机离开。   打开布包,里面放着一块小巧的欧米加手表,几样首饰。   “哎,伍芸把自己的这些姑娘家宝贵的东西可都捐出来了啊。”陈少东话里有话:“我来青岛的时候,去看了一下小玉,我听小玉话里的意思,伍芸年纪也不小了,她心里有着你,你别耽误了人家一生,等仗打完了,你想着把人家娶过门了吧……”   “再娶?”萧天怔了一下,自己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再说了吧,决战在即,我哪有心思考虑这个问题?再说,三哥,你的话我可不信,得小玉亲口和我说了我才信,小玉什么都给我了,我不能对不起小玉!”   “得,得,当我没说。”陈少东嘟囔了声。   萧天笑了一下,目光投到了青岛城外,那里才是自己最关心的地方!   1914年10月底,小日本国伪天皇生日即将到了,而萧天也已经为这个“天皇”准备好了一份礼物。   青岛之战,最高潮也是最精彩的部分,开始上演! 第209章 决战青岛!   大幕拉开!   1914年10月29日,日军抵达青岛!   此时中德联军严阵以待,并不主动出击,只是耐心地等待着决战时刻到来!   10月31日,小日本国伪大正天皇生日,日本俗称“天长节”。是日,日军向青岛发起总攻击。   同日,中德联军代号为“礼物”的军事行动亦同时开始!   日本陆军炮兵在新登陆参战的海军重炮联队配合下,向青岛各炮台、堡垒猛烈炮击。   日本步兵向各堡垒群发动了一波又一波的集团攻击。中德联军依托坚固的堡垒拼死抵抗,各炮台亦向日军猛烈回击,战斗至为激烈。   仅11月1日一天,日军就向中联德军阵地倾洒了1600吨炮弹,中联德军发射的炮弹数量亦与之相当。   “以刺刀对刺刀,以大炮对大炮!”   护国军大都督,中德联合指挥部总司令萧天是日发表告中德全军将士书,在公告中萧天提到:   “以刺刀对刺刀,以大炮对大炮!以进攻对进攻,以攻坚对攻坚!我中德各线将士,紧守阵地,决不退让一步!寻觅战机,主动出击!誓将倭寇歼灭于青岛!”   一小时后,联合指挥部发布青岛决战一号令:   “凡我前线将士,务必奋勇还击,不犹豫,不迟疑,坚决防御,坚决出击!青岛前沿各阵地,于11月6日前丢失一寸阵地者,杀!坐失出击良机者,杀!动摇军心,临阵退缩者,杀!   凡杀敌三人以上者,授武毅勋章!杀敌十人以上者,授果毅勋章!杀敌二十人以上者,授勇毅勋章!坚守阵地,死不退让者,授铜星勋章!寻觅战机,歼敌良多者,授银星勋章!主动出击,战果重大者,授金星勋章!”   1日下午2时,联合指挥部青岛决战二号令再度下达:   “我团级指挥单位,务必设团部于第一线,师级指挥单位,务必设师部于次线!各级指挥官员,务必亲自指挥,不得退缩!各师、旅,由卫队担任督战队,怯战贪生者,格杀勿论!”   3时,《护国军政府大都督萧天告青岛并全国军民书》公布:   “1914年10月31日,倭寇犯我青岛,青岛决战爆发!   自倭寇于龙口登陆以来,两月酣战,我护国军以重大之牺牲,歼敌无数。节节阻击,倭寇已成疲兵之势!   青岛之战,我护国军集中全部主力,并德国盟军,决议于青岛与敌决战!誓死捍卫国家主权!我全军将士上下一心,我青岛军民一心,我全国军民上下一心,战必胜,攻必取!   10月31日,为日本国大正天皇生日,倭寇于此日展开攻击,其意为天皇贺寿,我军亦选择此日决战,意决不使倭寇美梦得逞!   值此,护国军政府大都督萧天,告全国军民:   我护国军将不怕牺牲,不惜流血,誓死歼入侵中华之外敌于青岛!   青岛之战,将为我中华重新奋起之良机;青岛之战,将为我国家重新强盛之开端!   中国万岁!中华民族万岁!!”   “告全国军民书”一出,举国振奋,民心汹涌!   整个国家都为青岛而沸腾,整个民族都为青岛而奋起!   11月2日,上海各界捐款达二百三十一万元;北京捐款捐物达到一百九十万元;武汉为一百一十万元,广州一百三十七万元……   2日,广西青年义勇军成立,开赴青岛;2日,四川民众挺进军成立,开赴青岛;2日,湖南学生救国军成立,开赴青岛……   全国,全世界的眼睛都盯在了一个地方:   青岛!   “以刺刀对刺刀,以大炮对大炮!”这一句话响彻全国,响彻青岛各线阵地!   炮兵们疯狂的用大炮压制日军炮火,掩护步兵;各岸炮基地拼命喷吐着火焰,打击海面日军舰艇。   青岛民众不顾敌人猛烈炮火,纷纷组织起来,向前线输送物资、弹药,运送伤员。   工人卫队奔波于青岛大街小巷,维持秩序!   青年团完成训练,携带武器赶至指定地点待命出击!   前线的士兵们,咬着牙,红着眼睛,用子弹宣泄心中的愤怒,用手榴弹扔出中华的愤怒!   督战队形同虚设,此时的青岛战线,已经不再需要督战!   军官们的嗓子喊哑了,却依旧在那荷荷的发着谁也听不清楚的命令。   从河南到山东这一条军事运输线,从江苏到山东这一条物资运输线,全部安全工作都交给了振兴社、新组建的军队,和地方政府。   各帮派组织纷纷放弃成见敌对,自发维持秩序。   经常能够看到,那些拎着刀枪剑戟这些冷兵器的帮派成员,巡视在各条道路,主动保证运输车队安全。   而这些帮派成员的死敌,警察们对这一切也都视如不见!   在此时,警察和帮派成员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   安阳兵工厂的工人们也好像疯了一般,开足马力,日夜不停加班加点,一批批新出产的武器、子弹,源源不断的送往青岛前线。   各阶层从来没有如此紧密的团结在一起,各利益团体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抛弃成见,一致对外!   “我第一次见到中国竟然如此的团结,如此的可怕……”日本三元株式会社河南总代理木下真本这么写道: %74%78%74%38%30.%63%6f%6d   “所有的中国人,此时的目标只有一个,援助青岛,战败日本!   这是一个可怕的信念,而在这样的信念下,昨天还想杀死对方的仇人,今天却走到了一起;昨天还在争地盘的社团,却一起维护起了秩序……   做为一个日本人,我的心情是如此的复杂。我希望看到帝国军队的胜利,但在如此团结的中国人面前,我却又觉得胜利离日本是如此的遥远。   失败,这是一直盘旋在我脑海中的一个可怕想法……”   木下真本的担忧没有错,失败,离青岛日军并不遥远!   11月2日,蒙受着日军来自陆地和海面猛烈炮火的轰击,在青岛中德炮兵的全力支援下,我前线各部将士紧守阵地,死不退让!   日军主力18师团35旅团116联队几乎就要打空了!   在2日这一天,116联队在司令部强行命令之下,向对面之中国军队连续发起冲锋。   每一次冲锋,都是上百人,几百人的伤亡。到了下午,116联队半数以上人员阵亡!   阵亡,几乎都是阵亡!阵亡和负伤比例已经完全被颠倒过来。   对面阵地上,子弹无穷无尽的宣泄过来,那些中国士兵、德国士兵,以钢铁一般的神经,准确的杀伤着每一个冲上来的敌人!   “支援,我需要战术支援,我的联队伤亡惨重!”联队长斋藤龟觊冲着电话里声嘶力竭地喊着:   “我的士兵大量阵亡,我的军官大量阵亡!我请求支援!”   但是电话那头,却是旅团长冷冰冰的回答:   “没有支援,我部都在奋战之中,斋藤,为了帝国的荣誉去战死吧!”   斋藤龟觊近乎绝望的放下了电话。   荣誉?到了这个时候,除了死亡还有什么荣誉可言?   “联队长,支那军队正在发动反攻?”   “什么?”斋藤龟觊身子颤抖了下。   “反攻,支那军队正在反攻!”   斋藤龟觊冲出了自己的司令部。   部下没有看错,敌人正在反攻!   无数中国军人、德国军人,在机枪和炮火的掩护下,纷纷跃出战壕,凶猛出击!   “这是在战斗吗?”斋藤龟觊呆呆地说着,忽然用力挥动着拳头:“不,这不是战斗,屠杀,这是屠杀!”   斋藤龟觊已经绝望了!   他诅咒制定出进攻青岛计划的那些人,毫无准备,毫无战术可言,唯一的计划,就是用日本士兵的生命去换取胜利!   敌人有多少士兵,有多少火力,参谋部里那些猪脑袋的人从来就没有考虑过!   那些长着猪脑袋的上司,发给国内的电报,除了要求援军,剩下的就是又取得了某某胜利,又占领了某某地方!   难道他们看不到,获得的这些“胜利”,占领的这些地方,丧失了多少日本士兵的生命吗?   打到青岛,帝国军队已经精疲力竭了!   “既然要我们死在这里,那就死在这里吧!”斋藤龟觊的脸上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命令各部,自行抵抗!”   这是斋藤联队长下达的唯一命令!   中国军队冲了上来,德国军队冲了上来。   116联队乱成一团,军官无法找到士兵,士兵无法找到军官!   但是这一切,对于斋藤龟觊来说已经并不重要了。胜利、失败和自己一点关系也都没有了。   斋藤龟觊唯一想的,就是自己还能活着回到日本吗?   这场应该诅咒的战争!   枪声已经逐渐逼近了联队司令部,他听到外面乱成一团,但斋藤龟觊却忽然发现此刻的自己居然心如止水。   失败了,就让他们去吧。   什么进攻,什么夺取青岛,都是鬼话。现在进攻的不是日本军队,而是中国军队!失败的耻辱不应该由自己来承担!   这个时候,门一下被踢开了,几个中国士兵端着刺刀冲了进来。   斋藤龟觊整了一下军装站了起来:   “我,日本陆军第19师团35旅团116联队联队长斋藤龟觊,我投降!” 第210章,万岁,海军!   11月3日,青岛。   损失对于日军来说实在太大了。   116联队再度蒙受了全军覆灭的下场,其联队长斋藤龟觊也开创了日军之先河:   向中国军队投降!   斋藤龟觊应该为自己庆幸,他没有落到吴佩孚的第四师手里。   但是其他日军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青岛各堡垒群,以密集强大之火力,不断杀伤着发动集团冲锋的敌人。同时不断组织反击,一次又一次的将敌人赶了回去。   坐镇于青岛的萧天,不断接到前线电报、电话。   战争,正在完全按照护国军的意思进行着。   3日,让青岛军民振奋的一幕出现!   中国海军名将,吴淞商船学校校长萨镇冰将军,率“江贞”号、“海容”号等六艘战舰、炮艇助战!   中国海军出现!   武昌起义之后,萨镇冰默许部下起义,趁船离开舰队,辞职到达上海。   青岛之战爆发,萨镇冰彻夜难眠,及至中国军队捷报不断传来,萨镇冰乃奋力一呼,召集老部下之巡洋舰两艘,炮艇四艘开赴青岛,为护国军助战!   尽管这是一支弱小的力量,但却意味着中国海军还是在海面行使主权!   3日上午11时,“江贞”号炮击日舰。这顿时引来青岛军民万众欢腾!   岸炮拼命的轰击日舰,为萨镇冰舰队助战。   11时05分,萨镇冰致电护国军政府大都督萧天:   “我非大清之臣,亦非民国之官,今日所来,乃尽一中国人义务而已。我舰队虽弱,然今日决意为北洋水师复仇尔!”   07分,萧天回电:   “护国军政府大都督萧天,任命萨镇冰为护国军海军总司令,不得推辞!今青岛亦为北洋水师复仇!”   10分,萨镇冰电:   “护国军海军总司令萨镇冰电大都督:我舰队决意对日舰‘和生丸’发起攻击,请岸炮全力协助!”   11时11分,萧天亲自致电岸炮部队,全力以赴,协助萨镇冰舰队打击“和生丸”号!   岸炮一齐猛烈开炮,配合萨镇冰舰队全力猛攻“和生丸”。   11时15分,青岛渔民穆家兄弟穆成、穆功不顾日舰猛烈炮火,用一条小渔船奋力接近萨镇冰舰队旗舰“江贞”号,把一面军政府旗送至萨镇冰手中。   “升军政府旗!”   随着萨镇冰一声令下,一面由红、黑、黄三条横杠组成,当中绣着一把军刀的军政府旗在“江贞”号上高高飘扬!   舰船上、岸上,顿时响起无数欢呼!   “万岁!”“军政府万岁!海军万岁!”的呼声此起彼伏!   无视民众热泪盈眶,摘下帽子对着军政府旗深深鞠躬。   中国海军,终于再次出现在了青岛的海面之上!   “开炮!!开炮!!”   “目标,和生丸,放!陆军兄弟万岁!!”   “放!击沉和生丸!海军兄弟万岁!!”   海上,陆上中国士兵交相呼应,通力配合,不断以各种火炮拼命轰击日舰。   “中德友谊万岁,放!!”   这是德国岸炮部队的声音!在此刻,德国人也加入到了这一激动人心的海战之中!   “电呈护国军海军总司令萨:我舰弹药稀少,战至此时,弹尽,我决议以舰撞击日舰,同归于尽!中国海军万岁!”   11时28分,炮艇“庆成”号发来电报!   11时39分,“庆成号”。   “我舰前进,以身殉国,撞沉和生丸!”   这是艇长孟光远响亮的声音!   “全速前进,撞沉和生丸!”   “报告艇长,海军总司令电!”   “念!”   “海军脊梁,中华骄傲!他日中国海军强大之时,我必以‘庆成’号命名中国海军总司令旗舰!”   孟光远笑了。   一枚枚的炮弹不断的在“庆成”号周围爆炸。   船体晃动了下,孟光远的身子也跟着晃动了下,鲜血,顺着孟光远的胸膛流了下来。   “前进!”孟光远拔出了佩刀,用力指着前方:   “庆成号,全速前进!海军万岁!!”   又一发炮弹在前面爆炸,但孟光远的身子却依旧笔直地站着……   “庆成”号逐渐失去了动力,“和生丸”上的日军惊魂未定,这些中国海军不是来打仗的,根本就是来拼命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发炮弹奇迹般的落到了“和生丸”的弹药库中。   “轰”的一下,漫天火光冲天而起,“和生丸”上爆炸连绵!   日军发出了惊恐叫声,11时45分,“和生丸”急剧进水,船体严重倾斜。50分,“和生丸”舰长下令弃船!   “和生丸”和“庆成”号一起慢慢的沉入水中……   孟光远的身子,还是那样笔直的站着,甚至,连手中的佩刀也如此笔直的指向前方。   和日本海军相比,中国海军的力量实在太渺小了。甚至连萨镇冰舰队,也只是名义上的海军舰队。   但早晚有一天,中国海军会重新强大的。   我们有萨镇冰,有孟光远,有“庆成”号,有许许多多打不垮的中国军人的脊梁做为支撑!   我们还有像穆家兄弟一样的普通民众的支持!   会的,中国海军迟早都有一天会重新强大起来的!   11时55分,青岛中德联合指挥部下达命令,萨镇冰舰队在岸炮掩护之下撤离战场。   这是一次短暂,并且规模不大的海战,在此次海战中,陆海军通力配合,击沉日舰“和生丸”,自己损失两艘炮艇。   11月4日,萨镇冰舰队再度奉命出击!   好像老天爷开眼了,坚定的站到了中国军队这一方!   在陆地和海面全力猛攻之下,日巡洋舰“高千穗”号中弹,而在撤离战场的时候,又鬼使神差的和“大肄士”号巡洋舰撞到了一起。   “高千穗”号瞬间丧失全部动力,“大肄士”总算幸运一些,拖成负伤的身子匆忙逃离战场。   但“高千穗”号却很快成为了活靶子。   岸上,海上,无数的炮弹暴雨一般的落在了“高千穗”号上!   9时35分,“高千穗”号沉没!   这是不可思议的结局,谁都没有想到庞大的“高千穗”号,竟然如此轻易的成了中国海军的牺牲品!   “全体都有,向海军总司令萨镇冰敬礼!”   随着萧天一声令下,司令部里全体人员起来,向萨镇冰行军礼。   在战场上沉着冷静的萨镇冰,此时居然显得有些慌乱,急忙还了一个军礼!   “萨司令,坐。”萧天一伸手,用力说道。   萨镇冰坐了下来,萧天亲自为萨镇冰端来了茶:   “萨司令,海军于青岛作战任务完成,虽然短暂,但此次作战你们击沉‘和生丸’和‘高千穗’,战绩显赫,是为我国家楷模。”   “不,不。”萨镇冰急忙说道:“主要是靠岸炮部队协助,若无岸炮,我舰队不可能取得如此战果。话说回来,我们的舰队还是太弱小了。”   “是啊,的确太弱小了。”萧天轻轻呼出了口气:“不说和传统海上强国比,就是和日本比,说句丧气的话,咱们也根本不是对手。”   悲哀从萨镇冰的眼中一闪而过:“当年李鸿章大人一手组建北洋舰队,远东再无敌手。可惜朝廷昏聩,指挥不力,竟使如此庞大舰队,葬送在日人之手。每每想及此事,萨镇冰心里总是悲愤莫名。”   “我准备重新组建一支舰队。”   萧天的话让萨镇冰一阵激动,就听萧天说道:   “我的想法是,一是向欧美列强采购,只是眼下欧洲打成一团,只怕很难购买的战舰。另一个,我想组建自己的船厂,生产舰船。上海咱们就有很好的舰船基地,我看可以利用起来。咱们不怕花钱,只要能组建起一支有规模的舰队,我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毅帅!”萨镇冰呼的一下站了起来:   “毅帅,我萨镇冰无德无能,但于海军之事略通,若毅帅真的有此想法,萨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愿为毅帅重振中国海军大业肝脑涂地!”   “萨司令,请坐。”萧天急忙请萨镇冰重新坐了下来:   “搞,一定要搞,青岛之战一打完,我就会亲自过问此事。这是一。还有一个,我现在两所军校中,也开设了海军课程,但要想建立强大海军,这还不够,所以我准备在青岛,再设立一个专门的海军军官学校,所以我想请萨司令兼任校长!”   萨镇冰频频点头:“毅帅,只要能重振我海军威风,不管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去做!”   “好!”萧天站了起来,缓缓走了两步:   “说实话,咱们现在的海军力量,弱小到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全部的,只有萨司令带来的这几艘船,老旧,火力弱,航行速度慢。可我不怕,我看咱们中国海军的崛起,就得从这几艘老旧舰船上开始!”   萧天说这话的时候,非常有底气。   早在青岛之战前,自己就已经逐步着手准备组建海军,上海的船厂也已经开业,并且成功下水了不少民用商船。技术人员的引起培养,也都已经有了一些眉目。   要想组建自己的海军力量,老靠外部势力不行,得有自己的输血能力。   萨镇冰的到来,等于是给萧天增加了坚实的羽翼。也让萧天有了底气。   慢慢发展,埋头猛进,总有一天中国海军会重新强大的! 第211章 11月10日   青岛,陷入到了血与火的战场之中。   天上、地下、海面,到处都在发生着激战。   打成一团,乱成一团。   进攻方会忽然变成防御方,防御方又会忽然大举进攻。   双方绞杀在一起,弹雨横飞,刺刀闪亮。鲜血把大地染成通红,尸体把阵地堵塞得满满的。   一队队的士兵不断送到前方,一队队的士兵不断从战壕中跃出,嘶吼着扑向敌人。   进入到10号,青岛决战到了最关键的一天。   在这一天,神尾光臣孤注一掷,投入全部兵力,对青岛展开疯狂猛攻。   几万人绞杀在了一起。根本无法分清。   炮弹激荡起的阵阵尘土,把天空完全遮蔽。   预备队全部投入到了战场之中,中国的、德国的、日本的……   一个士兵猫着腰企图接近对方,但很快为对手发现,一发子弹飞来,从士兵的前额穿进,又从后脑飞出。   士兵一声不吭的倒在地上,血红的血液和惨白的脑浆将他包裹起来……   一小队的中国士兵静静的躲在战壕里,手里端着枪,谁也没有出声。   外面传来了日本人的号叫,中国士兵们还是在那安静的等待着,等待着。   忽然,一声令下,这一小队的士兵全部从战壕里冒出,枪声大作,瞬间打倒了眼看就要冲到面前的敌人……   “前面,前面,拉一个排上去!”一名营长大声呼喊着。   一串子弹打来,营长趔趄了下,很快又站稳了身子:“那里,那里再给我调一挺机枪!”   几乎每个阵地,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发生着同样的事情!   有人死去,有人受伤,有人竭力在进行着最后的抗争。   谁都知道这一天将会是决定胜负的一天,无论对于进攻方还是防御方来说。   日军在进行着最后的努力,中国军队同样也在进行着最后的努力!   一旦失败,都将会对青岛之战造成决定性的影响……   阮杰捧着一支步枪,跳进了一个战壕。看了一下周边,还有十来个兄弟。   刚才主动出击时候一阵猛冲,天知道其他兄弟跑到哪里去了。   “团座,奶奶的,这里是哪里?”   大着嗓门的是二营二连长岳奇。阮杰瞪了他一眼:“娘的,我哪知道这是哪里?”   “团座,东洋人,那里有东洋人!”   顺着士兵指的方向看去,大约八、九个东洋人正坐在那里休息。   “娘的,别是突到东洋人阵地了?”阮杰心里紧了一下,随即一横心,都打到这个份上了,也无所谓什么生死了:   “岳奇,带四个人左面上去,我带其他人右面上去,别让一个跑了!”   悄悄摸了上去,东洋人并没有发现,慢慢接近,然后两面的中国士兵一齐跃了出来,手里的武器几乎在同一时间开火。   这批日军没有任何时间来得及反应,一转眼,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   阮杰喘着粗气坐到了地上,在一个日本军官的尸体上摸了一会,摸出了包烟,自己抽了根叼在嘴上,点着,把剩下的烟扔给了兄弟们。   从尸体上的一个挎包里摸出了本笔记本,翻开,都是鬼画符一样的日文,一个字也看不懂,叫过了岳奇:   “哎,你在日本留学过,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岳奇看了一会:“这人是日军35旅团司令部的……今日作战状况……我司令部驻扎于……驻扎于……”   岳奇忽然叫了起来:“团座,东洋人的35旅团司令部就离咱们不远!”   “什么?”阮杰的眼睛一下瞪大了:“真的?”   “这上面是这么说的,不过团座,旅团司令部那,就咱们这十来个人可端不了!”   “娘的,到嘴边的肉难道不吃?”阮杰悻悻然地说了声,忽然看到又是一队士兵正在朝自己这摸来,赶紧一声令下,所有兄弟一齐拿起了武器。   “谁?”   “我,马弼?阮杰?”   “马旅长?是我,阮杰!”   阮杰从战壕里跳了出来,一眼见到马弼正领着几十个兄弟:“旅座,你的骑兵呢?”   “鸟!”马弼恨恨地骂了声:“老子冲的好好的,结果战马中了枪,把老子摔了下来,老子撩倒了几个东洋人,突了出来。娘的,卫兵都阵亡了,乱成一团,老子一路找到了这些兄弟。娘的,这什么地方?”   “旅座,前面就是东洋人35旅团司令部。”   “什么?”马弼的眼里也一下泛出了神采。   “东洋人35旅团司令部!”阮杰用力重复了遍:“旅座,干不?”   “干!”马弼想也未想:“报数,检查弹药。”   一共有六十一个人,一挺轻机枪,人均三颗手榴弹,弹药倒算充足。   派出人去侦察,等了有一个小时,侦察兵回来报告,35旅团司令部就在离这几里远的文成村上,兵力不是很多,大约两个小队的样子,估计也是因为日军兵力严重不足,兵力大多调到了前线的缘故。   接过侦察兵画的草图,看了一会,马弼拿过一根枯枝,在地上画着:“咱们分成三个部分,岳奇,你带二十个人,当前锋,手榴弹集中给你们。一旦接近,把手榴弹给我全部扔出去!”   “是!”   “阮杰,你带二十个人,剩下的人我带着,爆炸一旦响起,咱们从左右两边趁着日军混乱的时候直接冲进去!上刺刀,强冲!”   “是!”   “记着!”马弼的面色阴沉下来:“这里一打响,日军援军很快会到,所以必须要速战速决!不要留情,不要俘虏!”   “是!不留情,不要俘虏!”   “出击!”   六十一个士兵悄悄向着文成村摸了过去,日军看样子的确已经把全部兵力都投入到正面战场,以至旅团司令部这样重要指挥中枢也缺乏必要兵力保护。   村子口架设着一挺重机枪,四个日军有些漫不经心的在那聊着天。   慢慢的接近了,日军依旧没有发现。   岳奇调整了下呼吸,掏出怀表看了下,收好,手轻轻的挥了挥。   士兵们拿出了手榴弹,呼吸有些紧张急促。   “打”   岳奇暴吼一声,一排手榴弹奋力扔了出去。   “轰、轰”,无数爆炸过后,那村口四个日军顷刻就被炸翻。   村子里又是十来个日军听到爆炸声慌慌张张冲了出去,但迎接他们的却继续是一排手榴弹!   手榴弹不断的从士兵们手里飞出,不断的在村口炸响,血肉横飞,惨呼连连。   爆炸声就是命令!   左右两侧,马弼和阮杰带着的兄弟一涌而出!   村子里枪声大作,中国士兵呐喊着,奋勇冲了进去。   一律上了刺刀,逢人就刺,转眼间,已经冲进了村子之中。   日本守备部队不要命的开枪抵抗,不要命的冲了上来。   阮杰亲自拿着的轻机枪“突突”的响着,扫倒了几个日军士兵,眼看一个日本少尉冲到自己面前,再开枪已经来不及了。   阮杰一猫腰,躲避过了刺刀,反手一枪托,重重捅在了日本少尉的肚子之上。   少尉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阮杰和身扑了上去,一把死死扼住了日军少尉的脖子。   少尉在身子底下拼命挣扎着,拼命击打着上面的中国军官,但阮杰的双手就如铁钳一般,死死的,死死的,就是不肯松开……   “阮杰,死了,东洋人死了!”   马弼用力把阮杰拉了起来,阮杰的样子让人害怕。   眼睛血红,好像要喷出火来,满脸都是鲜血,看到马弼,怔了一下,猛然操起机枪,狂吼一声:   “东洋人,我干你姥姥!”   “东洋人,我干你姥姥!”马弼也是一身大呼,两个护国军高级军官,心有灵犀,猛然朝着前面冲了上去……   日军司令部里已经乱成一团,35旅团长藤本正默然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没有人来劝旅团长撤退,没有地方可以跑了,绝对没有!   这里是一块死地,只有一条可以进村的路,当初旅团长为什么选择这里做为旅团司令部,没有部下能够猜测到。   除了藤本正自己!   其实在青岛决战爆发之前,藤本正的心就已经绝望到了极点。   无数的部下在自己面前死去,无数的士兵死在了毫无价值的战场之上,整个35旅团也许不用等到青岛决战结束就会覆灭。   这次,要么成功,要么就把自己的性命也留在青岛吧。   这里是块绝路,藤本正希望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部下,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前进,杀开一条血路,杀进青岛!   可是,藤本正发现自己还是失败了,自己甚至没有机会看到青岛之战的最后结局了!   他站起身子,走到窗口看了一眼,自己的士兵在中国人的猛烈冲击之下,已经抵挡不住了。   中国士兵正在朝自己所处的地方接近,很快,自己就将成为俘虏。   藤本正叹息了声,朝着墙壁上挂的天皇照片深深鞠了一躬。   然后,他跪倒在了地上,拉着军装,拔出了指挥刀,用一块白色手绢仔细擦了下,用力插进了自己的肚子,接着用力一拉……   1914年11月10日,下午6点,日军35旅团旅团长藤本正自杀于文成村!   这是青岛之战爆发以来身亡在中国的日军最高级军官! 第212章 萧天的世界大战   枪炮声嘎然而止。   战场上一片静悄悄的,好像什么也都没有发生过……   士兵们默默的搬运着尸体,气氛凝重的让谁也不愿意多发出一点声音。   整整一天的战争,让攻防双方都付出了最惨重的代价。战争的残酷,在这一天显现的淋漓尽致。   死了的人已经死了,可是活着的人呢?   士兵们忠实的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而战争的胜负,有的时候并不仅仅是掌握在士兵们的手里。   指挥官,才是决定一场战争胜负的大脑……   日军司令部,夜。   神尾光臣好像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坐在那里,脸上的肌肉似乎僵硬住了,一顶不动。   没有人敢去打扰去的司令官。   “夏侯先生,请您过来一下。”终于,神尾光臣艰难地说道。   夏侯远山在神尾光臣的身边坐了下来,这位日军司令官沉默着,然后说道:“知道吗?有的时候我更愿意相信你,中国人。”   “为什么?”   “帝国的军官,有的时候想事情太简单了……”神尾光臣不知道应该怎么组织自己的话:“你曾经对我们提出过许多有益的建议,但是我有的采用了,有的并没有听你的。夏侯先生,伤亡大的已经无法忍受了,青岛很难依靠我们的力量攻克,所以,我决定撤退……”   “撤退?”   神尾光臣点了点头:“不错,战争继续进行下去,只会让更多的士兵失去生命。必须暂时撤退,重新选择时机,调整兵力再行征服青岛。夏侯先生,我决定让海军掩护,逐一抵抗,分批从海上撤退。”   “即便真的要撤退,也不能在这里。”夏侯远山沉静地说道:   “司令官阁下,您可以设想一下,青岛方面的岸炮基地根本没有被压制住,这个时候选择撤退,在岸炮的配合下,护国军趁机展开突击,那么将军阁下的部下将遭受到最沉重的打击……”   “那么你认为我们的撤退路线应该是什么?”   “在这!”夏侯远山站起了身,指着地图上面说道:   “经济南,即墨、平度、莱州,尔后到龙口,也就是按照我们来的时候路线撤退。”   神尾光臣皱起了眉头:“夏侯先生,这条路线实在太遥远了,如果支那军队一路设伏,那么我军将蒙受更大损失。”   “您对护国军太畏惧了,将军阁下。”   夏侯远山的话让神尾光臣面色一沉,但夏侯远山却微笑着说道:   “您高估了护国军的作战能力,从龙口一路到青岛,护国军同样损失惨重,他们已经没有力量再打一次大战了……”   说着,夏侯远山的目光从地图上移开,微微笑着:   “如果您对这条撤退路线心存疑虑,那么完全可以派一支部队先行出发,我确信护国军在经过了这些恶战之后,暂时没有能力发起进攻,司令官阁下完全可以等到探路部队把安全消息传回来之后再行撤退!”   神尾光臣点了点头:“恩,我想你对的,我将命令崛内支队担负起这个光荣的任务。”   夏侯远山又笑了,笑的非常舒畅……   ……   11月11日,战争似乎停止了。   日军那种疯狂而猛烈的进攻,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从望远镜里看去,日军正在那里挖掘阵地,似乎准备同护国军打一场持久战了……   “夏侯远山成功了,他拖住了日军。”萧天微笑着:“总参谋长,咱们的‘礼物’计划可以上演最精彩部分了。”   蒋百里也笑了一下:   “其实,即便夏侯远山无法说服神尾光臣,日军一样会蒙受沉重打击。由这里从海上撤退,将是不明智的选择。所唯一不同的,只是从海上撤退,将能使一部分日军脱险而已。而按照我们的计划来走,日军很有可能全军覆灭。”   “该给夏侯远山颁一枚大大的勋章。前后七万日军,之前我真的担心能不能成功。”萧天心情明显非常愉悦:   “通知各部,11月13日,全军进入攻击态势!歼灭日军!”   “是,要不要通知德军参与攻击?”   “不用,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萧天想了一下,忽然问道:“方震兄,你说假如,我说的是假如,我国有可能参加欧战,咱们是加入协约国呢,还是加入同盟国?”   蒋百里怔了一下:“这我可说不好。德国陆军之强悍,天下无敌,但德国实在太小了,资源匮乏,除非战争能在短时期内结束,否则战争一旦延长,德国将面临失败可能。从这个角度看,我赞成加入协约国。   不过我国加入协约国作战,必须有一个很好的切入点,否则对协约国的帮助不大,战后也无法获得更多利益。这等于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可是加入同盟国呢?以我国实力能不能帮助德国取胜?这还很难说……”   “切入点,切入点。”萧天沉吟着,又莫名其妙问了一句:“你说欧战结束了,会不会有下一次世界大战?”   “下一次?”蒋百里觉得萧天今天的问话有些奇怪。   萧天点着了根烟,吸了一口:   “我看一定会有另外一次世界大战,假设咱们把这次欧洲称为第一次世界大战,那么下一次,就是第二次世界大战。   方震兄,我和你打个赌,即便德国这次战败了,用不了多少时候,又会重新强大起来。甚至比现在的德国还要强大。   会有很多很多新式武器加入到新的世界大战,人类的科技,总是随着战争会有一个质的飞跃。比如飞机,咱们青岛之战打的那么热闹,可就那么一两架飞机。但随着时间推移,科技进步,未来的世界大战,也许飞机满天飞……”   “也许吧。”蒋百里没有太明白萧天的意思。   萧天在那沉吟了会:   “我看第一次世界大战,要是这个国家由我们做主的话,那就选一个最好的切入点,加入到协约国,帮助他们取胜,以期战后尽可能多的获取利益。英国人在远东的代言人日本,随着这次青岛之战结束,在欧洲人眼里已经不太可靠了,那么他们会选择谁?”   蒋百里忽然读懂了一些什么,沉思着道:   “存毅,这次你在青岛大打出手,除了维护国家主权尊严,难道已经为未来在考虑了?”   “不错,我必须要为未来考虑。”萧天淡淡笑了一下:“欧战打完,协约国就算能取胜,也必定元气大伤,在远东,谁才是他们可靠的盟友?中国!   在这次青岛之战,我们已经展现了我们的武力,告诉欧洲人,我们有能力取得胜利,我们的军队能够应付一个军事强国。在亚洲,未必只有一个日本!未来要合作,你必须要给我我需要的,而不是贪婪的索取。   青岛之战是非打不可的,不打,国将不国,从此后中国将永远处于弱国地位。   青岛之战第二个非打不可,是我要为国家在战后取得列强面前的发言权!”   “煞费苦心,存毅!”蒋百里呼出了口气:“我们只想到了眼前,但你却已经想到了未来。”   “未来?还远远不止这些。”萧天的笑有些诡异:   “我刚才说过了,一定会爆发第二次世界大战!第一次世界大战,我们是选择切入点,部分参战,争取利益最大化。而第二次世界大战,则是全面参战!一战功成,奠定中国之大国地位!”   蒋百里有些吃惊,青岛之战尚未结束,萧天却已经想到了也许几十年后才会发生的事情上!   “在此之前,有几样事情要做。”在蒋百里面前,萧天没有任何隐瞒:   “第一,是强盛国家,积极准备,武装军队,开启民智;第二,是在外交上、政治上全面展开攻势,奠定我国地位;第三,和战后德国保持积极联系。而在此之前我们最需要做的……”   “是取得中国领袖地位。”蒋百里帮着说了下去。   “是啊,领袖地位。”萧天点了点头:“我曾经说过,一个强势的领袖,能够使国家迅速摆脱战乱,在短时期内强盛起来。不是不要民主,首先要考虑的是如何让国家强大,等国家真正强大了,奠定了强国地位了,你想怎么民主自由都行,可是在此之前一切都是空谈!”   “这话听着新鲜。”蒋百里笑了一下:“可是按照你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背叛袁大总统的。”   萧天的面色黯淡了一下:“我是不会背叛,可是有些事情不会顺着我们的意思来进行的……”   萧天没有再说下去,属于自己的机会很快就会来到的!   “日本呢?你准备怎么办?”蒋百里淡然问道。   “以我们现在的力量,能打败他们,但不能彻底击败这个国家,还得忍!”萧天冷冷一笑:   “这次给了他们一个沉重教训,能让日本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无法恢复元气,而我们则可以趁机发展,早晚都会再给他们来个致命一击!   方震兄,我看用不了几年就会有好戏看的,日本和列强之前强加给我们的耻辱,我都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的还给他们!” 第213章 大总攻!   “阁下,济南已被支那革文军部占据!我崛内支队遭到沉重打击!”   奇怪的是,神尾光臣脸上居然看不到任何的愤怒,只是露出了淡淡的忧伤:“是吗?其它呢?”   “我左右两翼之支那各部已完成包围,同时,我部由海上撤退路线已被切断。支那集中主力五个师,新军两个师,配属各地方部队,随时都可对我部发起总攻!”   神尾光臣站起了身,走到摆放在窗口的兰花前,仔细欣赏,松了一下土:   “昨天,夏侯远山失踪了,我没有派人去追。也许从安阳投降原田淆一开始,他为的就是青岛吧,我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萧天在安阳的时候就断定会有青岛之战呢?如果萧天真的有那么敏锐的洞察力和判断力,那真的是太可怕了!”   “阁下,既然夏侯远山已经成功取得了我们的信任,那为什么还要逃跑,继续潜伏下去不是更好?”   神尾光臣拍了拍手,放下松土的小铲子:   “因为青岛之战失败后,即便是我,也将失去陆军部的信任,更何况一个支那人?他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作为了。还有一点,我认为是最可怕的,萧天认为夏侯远山已经没有任何潜伏的必要了。萧天,已经不把帝国再当成对手了……”   “八噶!”23旅团旅团长申野明埔发出了暴怒的叫声:   “一次失败算不了什么,支那永远都将是帝国的手下败将!司令官阁下,请允许我出击,再攻青岛!”   “申野君,明智一些吧。”神尾光臣又笑了一下:“再攻青岛?我们现在连自保都不可能,又谈什么再攻青岛?命令各部,就地防御……”   说到这,忽然自嘲似的笑了:“支那人炸毁了所有的阵地工事,为的也许就是现在吧?那些简陋的工事,阻挡不了支那军队的……让各部准备突围吧!”   神尾光臣在笑,可是笑容中,却带着说不出的绝望和悲哀……   ……   1914年11月17日,我护国军各师完成对日军包围,各部已进入攻击状态。   中德联合炮兵,以强大之炮火不断轰击日军海面舰艇,断绝日军海面、陆地之联系。   17日,德国方面宣布,鉴于归还青岛计划,袁世凯政府迟迟没有给予答复,因此德国决意将青岛交还给护国军政府。并将撤回全部德军。   这不过是个顺水人情罢了,德国根本没有力量再去顾忌什么青岛,但这却有一层重大意义在内:   德国将青岛归还护国军政府,等于用另一种方式间接承认军政府的政治地位。   德国,成为第一个承认军政府的国家!   当日,萧天以护国军政府大都督名义宣布,接受德国归还青岛,并将确保青岛之德军能够顺利返回德国。   与此同时,萧天召见德国总督瓦尔德克,向其通报军政府决议。   鉴于德国已经归还青岛,因此德军没有义务继续参与青岛作战,从即日起,德军可以撤离前线,进至安全地点,等待遣返德国。   “为什么?”瓦尔德克耸了一下肩:“大都督先生,我还没有接到国内的撤退命令,我们合作的非常愉快,打的那些日本猴子落花流水。现在就快把那些日本猴子都赶下大海了,我提议,中德军队再进行最后一次合作,我非常乐意看到日后猴子痛苦的样子!”   “我接受这一提议!”萧天微微笑着:“在德国政府要求你撤退的命令到达之前,德国可以一直和我们并肩作战。总督先生,我已经下达了总攻击令,1914年11月19,我们将对被围之倭寇发起全面攻击!”   1914年11月18日,护国军政府大都督萧天发布总攻击令:   “各部自11月19日起,全线突击!痛歼倭寇!   我参战各部,应发扬无畏之精神,通力协作,刺刀歼敌!   甲午恨,今日雪!旅顺耻,今日平!”   1914年11月19日,凌晨3时。   所有参与攻击之中德军队刺刀上膛!   蔡锷和张孝淮并肩站在一块高地上,看着整装待发的士兵,蔡锷低声说道:“在日本求学的时候,我没有想过仅仅过了那么短的时间,我们就能够打败日本精锐部队!”   “毅帅不是一般的人,有的时候我也在想,老百姓传说毅帅是天上星宿下凡,我都几乎以为是真的了……”张孝淮心情不错,开了一句玩笑,随即面色一正:   “只是我有一些担心,我军政府独立,乃是迫于形势需要,一旦青岛之战结束,毅帅何去何从?要按照毅帅脾气,我看十有八九会取消军政府,继续归于袁世凯政府领导之下。”   蔡锷沉默了会:“我看倒未必,存毅这个人的心思,很难猜测。你有没有发现,很多事情都在存毅的预料之中,他似乎总能洞察先机,取得主动。前日方震来视察部队,和我谈了一会,话语中,好像在那暗示存毅已经在考虑几十年后的事了。”   “什么,几十年后?”张孝淮有些不太相信。   “方震不愿意多说,有些事情是我根据他的话自己猜测的。”蔡锷笑了笑:   “方震的意思,是存毅认为这次欧战,并不能使我过得到过多利益,未来还有一次更大规模的战争,那个时候将是我们最好的时机。但是存毅为什么会这么认为的,我可也真猜不出了……”   张孝淮沉默了会:   “你我皆是军人,当初在日本的时候,就立下志愿,要报效国家,可是满清政府昏聩懦弱,对外一味屈膝卖国。我等报国无门。好容易推翻了满清,结果我又成了通缉犯,当时心内一片悲凉,前途茫茫。   遇到毅帅,实是你我之幸,非是为了功名前途,而是看到国家有望。放眼整个中国,敢在列强面前一怒而战者,除毅帅外再无第二人。眼下军政府初立,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毅帅重归北京袁世凯政府!”   蔡锷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有说,但眼中的神色,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   凌晨4时,青岛中德联合指挥部。   萧天看了下表,对蒋百里点了点头,蒋百里拿起了电话,略略停顿一下:   “总攻开始!”   1914年11月19日,护国军对侵华日军总攻开始!   中德联合炮兵一齐开火,凌晨的寂静瞬间就被打跑,喧嚣的炮火刺破夜空,地动山摇。   “总攻了!总攻了!”   所有的青岛市民,都被这让天地震动的炮火从睡梦中惊醒,纷纷走出家门,茫然不知所措。   拉住了一个匆匆赶往前面的青年团团员,一问,青年团团员有些不耐烦:   “总攻了,对东洋人总攻开始了!”   那个老百姓一怔,接着欣喜若狂的大声叫了起来:   “总攻了!总攻了!打东洋人了,打东洋人!”   一传十,十传百,市民奔走相告,总攻消息瞬间传遍整个青岛。   炮火轰鸣,天崩地裂!   我各陆炮、岸炮部队以强大之火力,将成千上万吨的钢铁不断倾泻向日军陆地部队、海军部队。   日军在炮火的轰击中狼突豕逃,乱成一团!   各联队、大队日军指挥官,冲着电话里嘶声力竭的大声吼着,请求炮火反击,请求支援!   但整个日军都乱了!   炮火延绵不绝,似乎永远都不会停止一般。   中德士兵们默默的蹲在阵地里,享受着炮火交织起的美妙音乐。   总攻了,终于要开始总攻了!   为了这一天,从9月开始,和日军克日血战,恶战连番。从龙口一路打到青岛,为的就是这一天!   吴佩孚握着佩刀静静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如此空灵!   第四师打的最惨,超过半个师的兄弟丢了,这比债,该还了!   所有的兄弟都在那里安静的等待着,等待着。   当吴佩孚知道总指挥部的意思是第四师不参与此次攻击之后,全师兄弟怒了。他们委托各级长官找到师座,强烈要求参战。   吴佩孚见到萧天的时候,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把佩刀放到了萧天面前。   然后,吴佩孚和他的第四师得到了这次出击机会!   报仇,报仇的时候到了。   “我第四师不要俘虏,一个日本俘虏也都不要!刺刀所到之处,格杀勿论!”   这,是吴佩孚对兄弟们下达的唯一命令!   “师座,总指挥部下令准备出击!”   吴佩孚整了一下军装,点了点头。   5时,经过整整一个小时的炮击之后,中德联军炮火开始延伸。   炮火延伸,步兵纷纷从阵地中出现。   每个指挥官都拿出了自己的表,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5时05分。   “雪耻甲午第一师,出击!”   蒋杰拔出了佩刀,厉声吼道!   “雪恨旅顺第二师,出击!”   这是蔡锷的声音!   “踏平倭寇第三师,出击!”   张孝淮平稳的对着电话说道!   “不要俘虏,格杀勿论!第四师,出击!”   吴佩孚拼尽全身力气吼着!   1914年11月19日,护国军全军出击!   这一天,将注定是侵华日军的末日;这一天,将是一个国家重新强盛的开始!   时间,永远定格在了这一天! 第214章 突击   “雪耻甲午第一师,出击!”   蒋杰拔出了佩刀,厉声吼道!   “雪恨旅顺第二师,出击!”   这是蔡锷的声音!   “踏平倭寇第三师,出击!”   张孝淮平稳的对着电话说道!   “不要俘虏,格杀勿论!第四师,出击!”   吴佩孚拼尽全身力气吼着!   1914年11月19日,护国军全军出击!   历史不会忘记这一天。   甲午恨,旅顺耻,都将在这一天得到宣泄!   无数的中国士兵纷纷跃出战壕,以山呼海啸的气势,一往无前的冲击!   原本就已经混乱不堪的日军,变得更加混乱起来。   四面八方都是突进中的中国士兵,四面八方都是呐喊着的中国军人!   仅仅一个小时时间,日军前沿阵地已被全部突破。   日军已经在反复的攻坚战中打光了锐气,阵地更是残破不堪,此时在中国军队的强力突击之下,瞬间溃不成军。   6时,总指挥部下令蒋介石之新组建的两个师亦投入到总攻之中。   6时10分,青年团到达战场充当总预备队使用。   日军开始节节后退,各阵地已经完成乱成一团。   指挥系统完成失灵,迫使日军不得不陷入到独自作战的窘迫状态之中。   “什么?抓到一个日本中佐?我告诉你,这些事情以后不要向我汇报!杨天云,我告诉你,8点前必须突到指定位置,不然你自己到毅帅那去请罪吧!”蒋杰冲着电话大声吼着,这边电话还没有放下,那里电话又响了起来:   “喂,说话?遇到阻击?炮火支援?炮火支援的够多了!罗索,你的脑袋还存在军法处,不突进去,没别的,自己砍下脑袋,让卫士送来!娘的,重机枪?倭寇有重机枪,你没有重机枪?”   才稍稍停顿了下,又拿起电话:   “俞飞,给我找俞飞!什么,你再说一遍?俞飞不见了?”   怒气冲冲的放下了电话:“俞飞呢?娘的,俞飞呢?”   “报告,俞团座电话!”   蒋杰一步上前,抓起电话才吼了几句,就听电话那头响起了俞飞兴冲冲的声音:   “师座,我把东洋人的军火库端了!”   “什么?你说什么?”   “我现在正在小河村,我把东洋人的军火库端了!师座,你听,听到爆炸声没有?歼灭日军一个大队,炸毁日军军火库!”   “究竟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毅帅下令总攻,全线突击,我想着……那就啥的……谁想到摸到日军军火库了……”   蒋杰捧着电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也算是护国军中的一大怪才了。   蒋杰放下电话,在地图上看了半天,小河村根本不在攻击范围内。   贪生怕死,总也改不了的毛病,一准是看到总攻命令下达,想找软柿子下口,结果莫名其妙的就摸到了日军军火库。   “娘的,这狗日的什么运气?”蒋杰摸着脑袋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这个俞飞,跑哪都有好事砸到他的头上,怪不得毅帅老说这人是护国军中的第一福将。   一路扶摇直上,当上了团长,这次战斗结束,凭着端掉军火库的功劳,这旅长的位置可是跑不了了……   ……   “报告,自总攻开始之后,我军持续突进,战果显赫。7点30分,我第一师第二旅第一团,在俞飞指挥下成功端掉日军军火库,日军火力已大为减轻!”   萧天和蒋百里面面相觑,蒋百里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毅帅,你打多少胜仗我都不佩服你,可你用俞飞,我是真服了。这人运气,邪门了……”   “再这么下去,该叫他俞帅了……”萧天苦笑着摸了摸鼻子。   “报告,黄兴将军到!”   “请!”萧天和蒋百里一齐迎了出去。   黄兴一进来,“叭”的一个立正:“萧司令,请允许黄兴上战场!”   “黄将军,请!”萧天把黄兴请了进来:“咱们就不客气了,我委任你为暂编第八师师长,负责突击硫儿镇至顾家村一线日军!务必于明日与我暂编第七师汇合!”   “是!”黄兴敬了个礼,在蒋百里的陪同下大步走了出去。   “老三。”看着他们背影,陈少东说道:“这个黄克强,可是同盟会的元老,武昌、南京,都和咱们打过,用起来可得谨慎啊。”   萧天的嘴唇抿在了一起,沉默了会说道:   “正因为他是同盟会元老,我才必须用他。国民党虽然被大总统下令解散,但在国内依旧拥有大批追随者。这仗打完了,咱们总得为以后考虑考虑了……”   陈少东看了萧天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   11点,第一师协同蔡锷之第二师,对日军24旅团48联队发起猛攻。   11点20分,前线传来消息,24旅团之司令部就设立在48联队内。蒋杰断然下令,投入全部预备队,强攻48联队。   与此同时,蔡锷在得知此一消息之后,亦当机立断命令全师对48联队展开猛攻。   在两个主力师的强大攻击之下,48联队防线土崩瓦解,开始向侧翼骑兵第22联队方向败退。   12点30分,护国军独立骑兵旅到达战场,加入作战。   这是青岛之战中,中日骑兵部队间的第一次正面作战,也许会是最后一次……   战马嘶鸣,战刀闪耀。   “叮叮当当”的战刀相交之声不绝于耳,双方骑兵闷声不吭,只顾着一刀一刀砍下,一刀一刀狠着命想要夺取对方的生命。   不断的有人从马上落下,不断的有残肢断臂飞上半空……   两队骑兵呼啸着交错而过,刀锋起处,一排人落到了地上。   战马“嚯”的停住,骑兵整齐划一的拉动缰绳,转过了马头。   马刀紧紧的握在手里,眼睛死死的盯着对方。   “冲锋!”   “冲锋!”   双方指挥官几乎同时下达了这道命令。   战马再度发出嘶鸣,驮载着自己的主人如电一般冲出。马蹄如飞,尘土飞扬。   “杀!!”   “杀!!”   吼声伴随着刀声在这些骑士们的嘴里传出!   每个人,到了这个时候,也许已经并不是为了自己的国家而战,而是为了自己的荣誉而战!   随着越来越强大武器的出现,骑兵,这一古老而又充满了荣誉的职业,正在逐渐的退出战争舞台。   谁也不知道这次战争之后,战场上还会不会再度出现骑兵身影……   每个骑兵已经忘却了一切,在他们的眼中,只有纷飞的战刀,只有嘶鸣的战马。   荣誉和骄傲,是骑兵绝不愿意放弃的,哪怕他们正在被淘汰之中!   战马的嘶鸣和战刀的碰撞,忽然安静下来。   战场上静悄悄的,只是偶尔会传来战马发出的响嚏。   结束,这场骑兵间的对决结束了!   独立骑兵旅的兄弟们,缓缓策动着自己的战马,缓缓在战场上绕行。   日军骑兵22联队全军覆灭,一个不存!   巡视着战场,马弼嘴角微微浮现笑容,忽然战刀向前:   “冲锋!”   “冲锋!”   骑士们一齐发出怒吼,原本寂静的战场瞬间就被这吼声刺破……   下午2点,倭寇24旅团司令部下达自行战斗命令。这意味着,24旅团已经知道到了最后时刻。   2点30,48联队森田步兵中队投降。   投降,对于日军来说已经不是什么难为情的事情了。   3点,第一师之杨天云第一旅向倭寇24旅团司令部发起最后攻击。   这场战斗中国军队占据绝对优势,并没有什么值得特别夸耀的地方,但正是在这次战斗中,中国军队第一次在战场上开始使用俗称为“雷击炮”的迫击炮。   这是安阳兵工厂刚刚运到前线战场的新式武器,尽管在日俄战争的时候,迫击炮的原型就已经在俄军战场出现。   实事求是地说,杨天云并不相信迫击炮在战场上能起到多大作用。但当那些随同迫击炮一起来到战场上的炮手们调整完毕,开始发射的时候,杨天云知道自己错了。   “放!”   随着这一声声音,三门迫击炮一齐开火。   炮弹呼啸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完美的防线,然后准确的落到了日军阵地。   几个重机枪手被炸的高高飞起,原本对进攻部队造成巨大的威胁的重机枪阵地,顷刻间土崩瓦解。   炮弹还在不断的飞出,落下,日军明显对此束手无策。   爆炸声在不断响起,整个日军阵地在三门迫击炮的轰击下陷入巨大的恐慌和混乱之中。   几十个日军似乎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炮击,端着武器冲了出来,但很快倒在了严阵以待的机枪之下。   日军阵地上忽然出现了一面白旗,部下的目光落到了杨天云身上。   杨天云没有任何迟疑:“继续轰击,我不懂白旗的意思!”   迫击炮和重机枪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就和吴佩孚一样,杨天云同样不需要任何俘虏!   炮声终于停了下来,中国士兵开始小心的朝前接近。但是让他们惊讶的是,他们并没有遇到日军什么强有力的阻击。   当中国士兵终于冲进去的时候,他们发现日军司令部里躺满了尸体,血腥味驱之不去。   正中,是一具已经很难分辨清楚面孔,穿着日本少将军服的尸体! 第215章 警卫师   捷报频传!   自总攻发起以来,护国军并德军各部持续突破,锐不可当。   日军已无可战之力,节节败退,阵地不断丢失。   21日,萧天将手头上所有可用之兵全部投入战场。   战斗进行至此,已经失去了一切悬念。   22日,德军接到国内命令,撤出青岛之战,准备在护国军政府的协助之下归国。   这则消息让德军倍觉难过和遗憾,胜利离自己是如此之近,只要命令再晚几天下达,自己就能和中国军人一起看到日军的败亡!   但是军人,服从命令为第一要务!   尽管充满了遗憾,但瓦尔德克还是下达了德军撤离战场的命令。   对于整个战局来说,德军的撤退已经无关紧要了。   “大都督,所有的火炮、以及我们在青岛的一切设备都留给你了。”瓦尔德克的声音里充满了恋恋不舍:   “我们的自来水厂、公共措施,耗费了我们大量精力和心血,真是遗憾,现在我把它们完整的交给您。”   “希望将来还有机会再次见到你,总督先生。”萧天微笑着说道:“但我不希望是在战场之上,如果将来有朝一日你以私人身份访问中国,将会受到最热情的欢迎。当日军最后战败,我会在第一时间把这一胜利消息告诉你的。”   瓦尔德克叼着烟斗,双手扶在窗台之上,看着远处的海景:   “多么美丽的城市,多么美丽的地方。大都督,答应我一件事,但我年纪大了,我会重新回到中国,您能送给我一幢让我养老的房子吗?”   “会的,我会送给你一幢在海边的房子。”萧天缓缓说道。   22日下午,德军开始陆续撤离战场。   23日,在与英国政府协商之后,青岛之德军放下全部武器,将于24、25两日分批乘坐中英两国商船返回德国。   德国,完成了自己在中国的使命。   德军,历史上第一次和中国军队并肩作战,但是许多德国军官士兵有种感觉,这不会是最后一次……   随着德军的撤离,护国军的攻势反而开始加强。   24日,美国出面调停,希望能够尽早结束战争,萧天委派陈少东于美国领事交涉,同时下令,必须于12月10日前结束战争!   25日,在最后一批德军撤离之后,护国军以第一、第二、第三三个师全部,配属青年团一部,猛攻日军左翼。   26日,日军左翼溃败。   同日,护国军第四、第五、暂编第八师于日军右翼发起猛攻,亦于九个小时后全线突破日军右翼。   此时的日军,已经被压缩在了一条狭小战线之中。   中国炮兵继续以强大炮火轰击日军阵地,阵地实在太狭小了,几乎每一发炮弹落下,总能杀伤一大片的日军!   还是在26师,革文军之第六师由济南方向抵达战场,堵住了日本败逃的最后一个口子。   日本海军几次组织增援,但都在防御严密的我岸炮部队和步兵协同打击之下失败。   27日,江苏方面新组建的暂编第十、第十一师抵达战场,这为最终结束青岛之战增添了一支生力军。   下午,拥有独立番号,新组建之警卫第一旅、第二旅从山东、河南抵达青岛。   萧天下令,警卫二旅合并为警卫第一师,司徒耀担任师长。   护国军政府,一支特殊的,拥有凶悍战斗力的部队在青岛初具雏形:   警卫部队!   这些警卫部队军官士兵皆穿着黑色军服,头戴钢盔,使用轻机枪、迫击炮、毛瑟步枪等武器。军官使用改良型短佩刀,佩带六响左轮手枪。左胳膊和左胸口,带有一眼就能识辨出的警卫部队特有标志。   就连警卫部队的军旗,也显得与众不同。   军旗上画着一只长着翅膀的飞狮,因为警卫部队也有“飞狮部队”的称呼。   第一次出现在战场上的警卫部队,除了装备精良之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尤其是在承担起攻击日军崤口支队的任务之后,初上战场的这支部队还是显示出了他们的稚嫩。   盲目的进攻,导致了不应有的伤亡,各级指挥之间显得比较混乱,无法把命令及时有效的传递到前线作战部队之中。   最后还是靠着友军支援,这才攻克了日军阵地。   “一支部队不可能一上战场就成为战无不胜的铁军。”面对报告,萧天显得并不在意:   “警卫部队是仓促组建起来起来的,虽然安排了一部分有作战经验的老兵,但毕竟对于作战任务的领会,攻击方向的明确还不是非常了解。但是随着战争深入进行,这支部队会慢慢成长起来的。”   “有一点还是值得肯定的。”蒋百里笑着说道:“士兵们作战非常勇敢,听说在攻击崤口支队阵地的时候,警卫师一波攻击被打退了,根本没有任何调整,另外一波部队又冲了上去。部分阵地反复搏杀,居然没有一个人退却的。”   尽管萧天和蒋百里非常看好警卫师,但其余部队却并不认为警卫师拥有很强的战斗力。   但是仅仅一天之后,这支部队就迅速脱胎换骨。   依旧是相同的敌人:退却到另一条战线的崤口支队!   崤口支队同样看不起这些警卫师,认为如果没有其它中国军队的协助,这支才上战场的中国军队根本无法攻克自己的阵地。   然而战斗才一爆发,一切就变得不同了。   经历了初战的警卫师指挥员,开始明白仅仅依靠勇敢并不能取得战争胜利。   战斗开始,警卫师呼叫炮火支援,而萧天似乎对这支部队特别偏爱一般,早就已经下令独立炮兵团全力支援警卫师。   炮火轰击之后,警卫师并没有立即急着进攻。   司徒耀下令警卫师集中全部迫击炮继续密集轰炸日军阵地。   炮弹一枚枚呼啸着落向原本已经残破不堪的日军阵地,在密集的射击过后,司徒耀这才下令全师出击。   端着毛瑟步枪,头戴钢盔的警卫师士兵们,一点一点稳步向前推进,不断扩大阵地。   而此时在独立炮兵团和迫击炮团的两次轰击之下,崤口支队早已伤亡惨重。   不过崤口支队的战斗精神也相当顽强,看到中国军队正向阵地推进,迅速组织起火力拼命阻挡中国士兵。   警卫师很快停止进攻,再度调上迫击炮进行压制性打击。   随即,日军阵地上的火力被完全压制,这个时候,警卫师才再度发起攻击。   这让崤口支队恼火到了极点,完全被警卫师的火力给压制住了,在伤亡不断增加的情况下,只能看着中国军队一点一点的朝自己逼近……   两个多小时的战斗,崤口支队遭遇了一场最窝囊的失败。   两千四百名日军死在攻击之下,三百人成为俘虏,防线被警卫师完全突破!   而警卫师却只付出了三百三十六人伤亡的代价。   不可否认,压制性的炮火起了决定性的因素,但警卫师的成长速度,却一样令人叹为观止。   似乎为了奖励警卫师的表现,在击败崤口支队后,萧天下令将青年团调归于警卫师行列之中。   这对于警卫师来说是个天大的喜讯。   不仅仅是因为多了几千人的生力军,而是因为青年团中绝大部分是知识青年,这对于警卫部队的成长将起到无法估量的作用!   随着各地增援部队的参战,战争的结束,已经仅仅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而已……   在日军的司令部,笼罩充斥着悲观绝望的情绪。   日军开始焚毁文件,做最后战败之准备。   所有的日军前线部队都在要支援,要弹药,但神尾光臣这个时候手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后备力量,没有弹药!   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就是用日本士兵的血肉之躯去阻挡中国人的强大进攻!   “国内,还没有新的指示吗?”神尾光臣疲惫地问道。   参谋长沮丧的摇了摇头。   “难道国内已经准备放弃我们了吗?”神尾光臣苦笑了下:“现在我们手里还有多少力量?”   “初步估计,从龙口开始,我们到目前已经损失了大约三万五千名士兵,死亡,已经受伤……这还不包括俘虏和那些失踪者……我们能够用于一线作战的,已经不足三万士兵,而且绝大多数部队都面临弹尽粮绝的窘迫境地……”   “七万,前后整整七万帝国士兵那!”神尾光臣的眼里写满了绝望:   “一个个帝国优秀的军官死去,一个个帝国优秀的士兵死去!七万人,这对帝国将是怎样沉重的打击?你我将成为帝国最大的罪人!”   “阁下,我们从一开始就踏进了支那人设好的圈套之中,他们以各处坚固阵地,不断消耗着我们的有生力量,然后选择青岛,彻底打败我们!”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吗?”   参谋长大了一下胆子:“阁下,我建议投降!”   “什么,你说什么?”   “和支那人谈判,准备投降吧!”参谋长再也顾不得什么了:“阁下,为了那些还在苦战,却看不到任何希望的帝国士兵,派人和支那人交涉吧,为帝国保存一些力量吧!”   投降?神尾光臣整个人都怔在了那里! 第216章 投降(400月票加更!!)   11月30日,侵华日军司令官神尾光臣中将提出和谈。   仅仅一个小时后,护国军政府大都督萧天明确拒绝和谈,要求日军必须于12月5日前无条件投降,超过时限则护国军将拒绝一切投降。   此时“侵华日军惨败,数万日军弹尽粮绝,大都督萧天最后通牒”的消息,写满了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   胜利就在眼前!   尽管一直都在期待着这样的胜利,但当胜利真的即将出现,全国民众却还无法相信。   真的就要胜利了?整整七万侵华日军,那些曾经骄狂不可一世的东洋军队,真的在青岛遭到了惨败?   当这一消息一次次的得到证实之后,全国再一次陷入了沸腾!   胜了,这次真的要胜利了!   三个月的苦战,此刻,胜利就在眼前!   而此刻拒绝了和谈要求的萧天,下令护国军“向前、向前、持续向前!”   在这道命令之下,护国军各级将士克服疲劳,继续以勇猛之精神对日军发起持续突击。   12月1日,日军被歼灭2733人,投降1125人;2日,日本再被歼灭3131人,投降821人……   士兵数量急剧减少,而更加可怕的是,被围之日军已经彻底丧失了继续战斗的决心……   被围日军早已弹尽粮绝,大量日军开始挖掘野菜树皮充饥,而药品的缺乏,也让受伤的日军得不到医治而痛苦的死去……   尸体同样得不到及时处理,到处都散发着腐败的臭味……   还好不是夏季,不然大规模的传染病爆发绝对无法阻止……   视察着自己的阵地,神尾光臣心中一片悲凉。   来到一处阵地,正好开饭了。神尾光臣看到,自己的部下吃的几乎是水,里面看不到一粒米粒,水上漂浮的只是几根野菜。   士兵们有气无力的横七竖八躺着,即将见到司令官到来,也都失去了往日的尊敬,绝对地看着这个带着他们打了青岛之战的军官……   那边传来了一声声杀猪一般的惨叫,神尾光臣快步走了过去。   面前出现的一幕惨不忍睹:   一个医生,正在锯着一个伤兵的腿,边上是几个人死死按着那个伤兵,伤病疼得不断发出惨叫,可是医生却依旧面无表情的一锯子、一锯子地锯下去……   神尾光臣知道,药品早就告绝了,甚至连最普通的药也没有了……   默然走了出来,看到一批士兵正抗着一具具的尸体堆积在一起,集中起来焚毁。   很快,焦臭的气味弥漫在了空气之中……   “萧天,只命令我们无条件投降吗?”神尾光臣艰难地问道。   参谋长点了点头:“是的,除了这个没有别的,并且把时间设定在了12月5日中午11点……”   鼓了一下勇气:“司令官阁下,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支那军队的每一次进攻,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一场灾难。在刚才,我还听到了一件事。一支支那军队冲上了我们的阵地,在那防御的是帝国一个中队,但当支那士兵冲到面前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有力气再站起来抵抗的。整整一个中队,全都死在了支那士兵的刺刀之下……”   “是吗?是吗?”神尾光臣好像苍老了十几岁,不断喃喃的重复着这几个字:   “板仓君,你再去下支那人那,告诉他们,我们准备投降,但请求把时间延后到12月10日,并且处于人道主义考虑,请求支那人提供必备的食品和药品……”   “是,我尽量完成任务!”板仓部服用力点了一下头……   ……   “12月10日?”萧天冷冷笑了一下:“回去告诉神尾光臣,12月5日,这是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不要拖延时间,一分一秒都不能拖延。提供食品和药品?告诉你们的司令官,当你们投降之后,我们会提供食品和药品,但是在此之前,你们什么也都得不到!”   “大都督阁下,请您再考虑一下。”   “回去吧。”蒋百里摆了下手:“尽快做出决定吧,前线护国军将士的情绪,随着时间的拖延我们也将很难再控制住。我们的第四师已经杀红了眼睛,每多一分一秒,都会有日本人死去。如果神尾光臣真的爱惜自己的生命,他知道应该怎么做的!”   板仓部服叹了口气,鞠了个躬然后退了出去。   “报告,夏侯远山奉命归来!”   随着这一声响亮的报告,夏侯远山大步走了进来。   “好,夏侯,做的漂亮!”一见夏侯远山进来,萧天和蒋百里同时迎了上去:“夏侯远山,从安阳到青岛,受苦了!”   “报告毅帅,不辛苦!”   “坐,坐。”萧天让夏侯远山坐下:“刚才日军参谋长板仓部服来了,来和我们商量投降条件的,但被我所拒绝。按照你的看法,日军无条件投降的概率多大?”   蒋百里接口说道:“不错,陈少东正在和美国人打着太极拳,况且我们也准备尽早结束战斗。”   夏侯远山略略考虑了下:“神尾光臣会接受条件的。日军已经没有继续战斗下去的能力,并且弹药补给全部断绝。此次日军登陆作战以来,层层受到打击,伤亡惨重。至青岛之战爆发,其实日军士气已经非常低沉。目前被我军团团包围,绝不生路,军官绝望,士兵不肯战,再无奇迹可能,因此神尾光臣就算不想投降也只能有此选择!”   “恩,和我们判断的是一样的。”萧天微微点了点头。   夏侯远山“嚯”的一下站了起来:“毅帅,夏侯远山完成任务归来,请毅帅给我下达新的任务!”   萧天和蒋百里互相看了一眼,蒋百里微微笑道:   “夏侯远山!”   “到!”   “任命你为护国军暂编11师师长!”   “是!”   ……   “……支那人再度拒绝了我提出的条件,投降已经成为了不可避免的事情……”   神尾光臣停下了笔,然后继续写道:   “自从登陆作战以来,我军屡屡受到挫折,损兵折将,将士伤亡之惨重,难于言表。目前我军已经陷于绝境,再无战斗可能……   此次青岛作战,我们完全忽略了萧天会奋然一战,这是最大的失败之一……其次,对于护国军的作战精神和素质装备,尽管有过安阳之战的教训,也做了一些准备,但我们还是太疏忽大意了。   护国军是中国目前最有战斗力的一支部队,不仅超过了同样精锐的北洋军,在很多方面,也超过了帝国军队……   萧天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借助这次青岛之战,他不但在支那建立了无人可以比拟的巨大威望,同时还趁机大量扩军……我不得不悲哀地承认,这次出兵青岛,反而使萧天成功的借助了帝国完成了一次完美飞跃。   可悲的是,我们之前却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袁世凯是反对日本的,但萧天对抗帝国的决心却更加强烈……   这次取得青岛之战的胜利之后,我认为下一任支那的领袖将会是萧天,没有人可以撼动他的位置了,包括帝国和袁世凯在内……   我们应该用另一种目光来审视支那,帝国曾经奋发图强,打败了看起来不可能打败的中国,现在,一切都已经反过来了。   萧天的崛起,将会是帝国最可怕的噩梦……”   神尾光臣停住了笔,小心的吹干了上面的墨汁,然后仔细的封到了信封中。   希望自己的这封信,能给帝国一个提醒吧……   板仓部服走了进来,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第三次交涉又失败了吗?”神尾光臣已经预示到了什么。   “是的,萧天拒绝了我们提出的任何条件,根本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同时,在回来的路上,我看到支那军队已经完成了歼灭我们的最后准备……”   “既然这样,我们已经尽了自己的力了。”神尾光臣站了起来:   “帝国的悲哀,并不仅仅在与中国出了一个萧天,而是在于一个萧天,已经把整个中国都唤醒了。   要知道,中国有四万万人,帝国却只有五千万人,支那有无穷无尽的资源,帝国却是个资源匮乏的国家。一旦这样的国家觉醒,那么帝国的失败只是迟早的事情。   希望我们的这次失败,能够同样让帝国猛醒。不然的话迟早都有那么一天,中国的军队会出现在日本的国土上……”   说着,抬头看了板仓部服一眼:   “板仓君,准备好了吗?”   “是的,准备好了。”   “下令投降。”神尾光臣无比艰难地说道:“尽量把命令传到每名士兵的耳中,让将士们放下武器,向中国军队投降。记住,不要抵抗,为了自己的生命着想。同时,通知国内,一切的罪责都有我一个人来承担吧。”   说完这话,神尾光臣发出了一声浓重而悲哀的叹息。   结束了,自己的使命终于在这里结束了! 第217章 日奸   1914年12月5日,护国军第一师阵地。   “全体都有,敬礼!”   随着这一声口令,所有士兵齐齐举起枪来。   “护国军政府大都督到!”   “胜利万岁!!军政府万岁,万岁,万岁!!”   齐刷刷的声音响彻天地!   在无数护国军将官的陪同下,穿着笔挺军服的萧天,步履稳健的走到了队伍前列。   对面,几个日本军官慢慢走了过来。   走到中国军官面前,日本军官一齐站定。最前面的那个日本军官,佩带中将军衔:   日本侵华日军司令官神尾光臣!   护国军第一师师长蒋杰“嚯”的一下拔出佩刀,厉声说道:   “受降开始!”   看着威武的中国军官,看着自己的死敌萧天,神尾光臣的脸上闪过了复杂的表情。   在那迟疑了会,神尾光臣解下了自己的指挥刀,朝前走了两步,一低头,双手高高举起,端举着指挥刀递到了萧天面前。   萧天并没有立刻接过指挥刀,而是冷冷的看了一会,这才接了过来。   然后,萧天的目光缓缓从将士们身上扫过,忽然,用力举起了这把投降之刀!   “万岁!!!万岁!!!万岁!!!”   欢呼声地动山摇的响起。   胜利了,真的胜利了!   苦战、血战、伤亡、牺牲……一切的一切,和胜利相比,已经根本算不了什么了!   青岛之战,侵华日军前后以七万大军悍然进入山东。   护国军奋起抵抗,在长达三个月的战争中,击毙、击伤日军四万七千一百余人,俘虏侵华日军神尾光臣中将以下两万余人。   侵华日军几乎是全军覆灭!   但护国军同样损失巨大。   阵亡、负伤一万九千五百人……   但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终究还是胜利了。   而更加重大的意义,是萧天借助青岛之战,一举武装起了积累起了丰富作战经验的十余万军队!   而萧天和其军政府的声望,也凭借青岛之战,一跃而超越北京袁世凯政府……   而就在日军投降的当天下午,一个神秘的日本客人出现在了青岛。   这个人的名字叫有贺长雄。   萧天知道这个人,一个有些不一样的日本人,或者更准确地说,这个人其实是日本人眼里的“日奸”……   他是袁世凯最信任的顾问。名气虽然不如袁世凯的另一位顾问古德诺教授那般大,但也非等闲之辈。有贺长雄不仅是国际法专家,而且曾同日本首相大隈重信组织过进步党,并创立了早稻田大学。   在古德诺发表《共和君主论》的同时,有贺长雄也发表了一篇名叫《新式国家三要件论》的文章,可惜其主张帝制的观点过于隐晦,所以不为帝制派所喜。   不过,在袁世凯帝制进入实施阶段后,有贺长雄却在背后做了实实在在的工作,他以日本皇室典范的蓝本,向袁世凯进呈了一份《皇室典范》,其主要内容包括:   “一、中华帝国大皇帝传统子孙,万世延绵……九、皇室典礼事务,设宫内大臣掌领之;   凡皇帝亲属,不得经营商业,与庶民争利。”   在袁世凯推行洪宪帝制后,有贺长雄的这十条皇室典范也得以应用。   最奇的是,在当时的外国人中,唯独有贺长雄对袁皇上自称“外臣”,忠心耿耿。不过有贺长雄的行为引起了在华日侨的极大愤怒,他们认为有贺氏“玷污了日本人的体面”,并宣布从日籍中将有贺长雄除名,大概就是所谓的“日奸”了。   不过,有贺长雄对此可不在乎……   有贺长雄的到来,让萧天有些奇怪。   对于日军的失败,有贺长雄并没有感到有什么难过,反而竭力恭喜萧天取得了这样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这让边上的蒋百里大是奇怪。   这是日本人吗?对自己国家军队的失败居然一点也不在乎?   在一番简短的寒暄之后,有贺长雄忽然话锋一转:“大都督,现在北京有些呼声,建议袁大总统恢复帝制,不知大都督对此有何看法?”   来了,最要命的事情还是来了。   萧天未动声色:“有贺先生如何看待?”   “这个,那就在大都督面前献丑了。”有贺长雄彬彬有礼地说道:   “有贺以为,各国的各种政体制度,譬如帝制,譬如共和,本身并无天然的、绝对的优劣之分,其中的关键在于各国各族对制度的认同,是否适用才是正道。换句话说,一味的照搬照抄,全盘西化,未必是件好事国的各种政体制度……”   看了一眼萧天,发现对方正在认真听着,有贺长雄来了兴致:   “又譬如英国,其实是最先推翻帝制、搞民主共和的国家,甚至连皇帝的脑袋都砍了下来,但革命领袖克伦威尔建立大英共和国并当上了监国之后,却推行的同样是专制。更麻烦的是,在监国体制下,接班人的问题没法解决,克伦威尔快死的时候让自己的儿子上位,但这小克伦威尔没有经过战争,也就没有威信,结果很快就被议员们给轰了下去。   克伦威尔的儿子做不成监国,其他人就更没有这个威信,最后议员们商量来商量去,还是请被废的太子查理二世来做皇帝的好,这样至少名正言顺,毕竟是几百年的皇族血统!   于是,大英共和国便又成了大英帝国,即便是后来光荣革命,那也仅仅是换一个皇帝,而不是换一个国体。大英帝国依然是大英帝国,但皇帝不再是那个查理一世时期的皇帝,而是受到议会的严格限制,所谓的虚君制是也。   英国是近代最典型的君主立宪制,虽然保留皇帝,但却是正宗的民主议会制政体,因此他们的体制其实是一种伪君主立宪制,清末预备立宪的时候其实就是模仿的这种体制……”   这些话倒听的萧天来了兴趣,虽然自己也知道这些,不过面前的这个日本人,对此倒真深有研究,说不定日后还能派上用处。   见自己意见途次受到重视,有贺长雄更加来了精神:   “至于共和政体,有两个典型模式,一个是实行总统制的美国,一个是实行责任内阁制的法国。从效果上来看,美国算是比较成功的,但美国的例子是不可复制的,因为美国是一个成立不到300年的移民国家,他们没有专制的传统及其皇族势力;更重要是,美国地广人稀,只要肯努力,人人都可以有好的发展机会,这不是其他国家可以比拟的。   法国则不然,从帝制到共和,从共和到帝制,来回打转,倒颇值得我们借鉴。法国革命最为追求自由民主,因而其酷烈尤甚,不但要砍国王的脑袋,砍贵族的脑袋,砍高级教士的脑袋,闹到最后,革命领袖的脑袋也要被砍掉。最后,砍无可砍,人人都厌恶了这种朝不保夕的民主共和的极大混乱,结果拿破仑横空出世,在煊赫武功下加冕称帝。   但是,建立在军事基础上的拿破仑帝制同样不稳定,后来法国在革命后的一百年中也一直在帝制与共和中摇摆。倘若以法国为参照物,便可知道中国的共和之路绝不会一帆风顺。更值得一提的是,法国的共和制并没有给法国带来强大。”   “恩,有道理。”萧天点了点头:   “我记得墨西哥有个独裁者,叫,叫什么来着?”   “迪亚斯。”有贺长雄很快回答道。   “对,迪亚斯。迪亚斯统治墨西哥三十多年,最初尚且相安无事,但迪亚斯年老昏聩后,由于没有法定继承人,结果群雄纷争,国将不国。”萧天淡淡说道。   有贺长雄大喜:   “原来大都督对此也甚有研究。所以与其搞个人独裁的寡头政权,倒不如直接实行帝王专政,因为帝制尚有法统可继,不像个人专制的寡头政权,一旦老寡头死了,众多小寡头必需大打出手才能接班……   说来说去,帝制、共和原是半斤八两,不过各有所适。如果按目前中国的社会、经济、政治、教育、文化等条件,君主立宪是相对适宜的选择;如果要实行共和政体,那就应该加重行政部门的权力,而不能像法国那样突出议会权力;鉴于中国当前无法实行普选,实行限制代表制和立法一院制颇为可行……”   “有贺长雄先生,看来有人准备弄帝制,派你来探口风了吧?”萧天忽然问道。   有贺长雄有些尴尬,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才好。   萧天微微笑了一下:“其实中国适合什么体制,我心里有个大概。这民主未必好,独裁未必不好,和你说的一样,要看什么适合中国。   有贺长雄先生,帝制已经被推翻了,再想恢复帝制,会招来国人一片声讨。我不管是谁让你来的,但请你回去转告一下,千万不要上了小人的当!”   说着站了起来,也不看有贺长雄:   “其实,大总统已经权利无限了,除了少了个登基仪式,少了个名分,和皇帝又有什么区别?为什么非要去追求一些虚的东西呢?”   回转头,叹息一声:   “有贺先生,请把我的这话一字不漏的带给大总统吧!” 第218章 总统、皇帝   护国军大捷!   安阳大捷、龙莱大捷、青岛大捷!   护国军用一次次的大捷,宣告着一个时代的到来!   萧天和他所领导的护国军,一步步走上了中国最耀眼明星的位置!   而青岛大捷,也最直接的给予了北京袁世凯政府以支持!   12月6日,青岛日军投降次日,袁世凯政府拒绝日方提出的“二十一条”。   这无疑是让日本人最沮丧的时刻!   在军事上,他们丢掉了整整七万军队,在政治上,他们同样遭遇到了失败!   12月8日,日本大隈重信内阁倒台,寺内正毅在接任首相之后不得不悲哀地承认:   “军事上和政治上的双重失败,让帝国的威信遭到了最严峻的考验。现在不是要考虑如何继续进行武力报复,而是如何切实做好国内的事,使日本重新振作……”   的确,日本人暂时失去了继续大举用兵,以图报复的力量!   “日本陆军公敌”萧天,已经一跃而成为“日本公敌”!   而在中国国内,随着青岛大捷的到来,抵制日货,驱逐日人掀起了新的高潮!   在东北,二十七师师长张作霖在得到萧天秘密援助之后,势力忽然大增,并从德国洋行购买了大量的军械,并声称:   “只要有我在,日本人不敢出附属地!”   而日本人想在南满、东蒙开发产业,也大都遭到张作霖的阻扰而极少施行。   7日,张作霖给萧天拍来电报,电文中说:   “……此次青岛大捷,大长我国人气势。弟在三省,我在东北,遥相呼应,则日人焉敢逞强?”   也有部下担心给予张作霖资金和军事上的援助,会不会因此为军政府未来竖立一个强敌?   萧天对此并不是十分担心:   “其一,张作霖是乱世之枭雄,但为人重义气,讲情谊,我既出手援其,其必不会忘我。其二,让张作霖在东北势力大涨,总比日本人在东北势必大涨要好的多……”   “埋头十年,与日本抬头相见!”   这句当初萧天铁骨铮铮的誓言,谁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的就实现了。   而在青岛大捷后,萧天并没有陶醉于军事上的胜利,而是对护国军展开了新一轮的扩军。   总参谋部提出,至1915年,护国军将扩充为二十个陆军师,八个独立旅,空军、海军建军计划亦同时提出。   在扩军计划中,最引人注目的有两条,一是装甲部队秘密开始组建。   萧天首次提出“铁甲车”理念,要求在汽车、卡车、拖拉机的基础上,制造一种以铁甲包裹,配属火炮、机枪的新型战车。并在未来大量装备部队,成立单独铁甲车部队,以应对未来战场。   其二,以警卫师为底子,组建军政府警卫队,直接由萧天控制。   在警卫队的扩军构想中,警卫队初期组建十万人,有隶属于自己的炮兵、铁甲部队、特种部队……   为了支持扩军计划,大量的配套军工企业将拔地而起。除安阳之外,南京、上海、青岛等地都将建设相应之兵工厂。   同时,萧天提出“三年经济发展计划”,这点有些奇怪。这一经济发展计划似乎是针对全国而言的……   不过在军政府积极振兴的同时,北京之袁世凯政府,却借助青岛大捷,断然拒绝“二十一条”之机,强行通过了《大总统选举法》。   这部《大总统选举法》,简直就是中西合璧又奇形怪状,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大总统选举法》有两样特别引人注目,第一是大总统的任期,一任十年长得过分且不说,还可连任,而且连任几次也无规定,几乎可以理解成终身制;   第二是现任大总统有权推荐下一任总统候选人,只需事前用嘉禾金简封着,密储于大总统府的金匮石室中藏着,等大总统死了,再去开启。   在袁记约法的体制下,原来的责任内阁制被总统制代替,国务院也就不复存在。为了更好的行使权力,袁世凯在总统府下设立政事堂,以老友徐世昌充当国务卿,杨士琦、钱能训分别为左、右丞。   “大总统想当皇帝了。”萧天皱了一下眉头:“这已经和皇帝没有任何区别,嘉禾金简封存下任总统人选?我看这和满清雍正用过的手段也没有什么区别了。大总统准备推荐袁克定还是其他儿子?”   蔡锷也皱了一下眉头:   “大总统要真这么做,只怕落个身败名裂,遗臭万年那。”   “是啊……”萧天叹息了声:“大总统为国家做了不少好事,实实在在的事,义务教育,鼓励实业……可就这么一条……”   “毅帅,该为咱们自己考虑考虑了。”蔡锷接口说道:   “我护国军政府自取得青岛大捷之后,威势日盛,毅帅声名,无一人可以比拟。眼下咱们有两条路走,一是宣布取消军政府,重归北京政府,但我以为这是一条下策。一旦大总统真的宣布恢复帝制,毅帅身为大总统麾下第一爱将,势必受到牵连……”   萧天微微点头,这也正是自己心中所想的。   蔡锷正了一下精神:   “第二条路,则继续维护军政府现状。我以为以军政府今时之地位,护国军今时之实力,再加上毅帅人脉之广,大总统必然不会轻易用兵……”   “如果偏偏就用兵了呢?”萧天不紧不慢问道。   蒋百里身边一笑:“不管、不理、不打!”   萧天大是好奇:“什么是不管、不理、不打?”   蒋百里缓缓说道:“不管,则是对北京政府无论从什么地方调兵,都不去管它,我看那些地方势力,未必就会服从政府命令;不理,对于那些勉强应从,但无实际出兵动作的,咱们不去搭理,任他们如何通电,如何虚张声势;不打,则针对我三省周边之地,就算偶有摩擦,也不还击,那些都督将军知道咱们护国军,咱们不打了,他们再打,则容易引起激变,我料他们也不敢真打!”   “方震兄,这三个不字好啊!”萧天笑了起来:“就按照这么去做。咱们帮大总统镇守三省之地,但却是以军政府的名义镇守。咱们不反北京政府,但却保持自治,静待时局变化……”   “毅帅,杨度先生来了。”   这个时候外面有人进来报告,萧天和几个部下互相看了一眼,笑道:“说客又来了。”   杨度也是个脾气古怪的人,一进来,直接了当说道:“萧存毅,莫非想当土皇帝吗?”   “皙子,坐。”萧天也不在意,请杨度坐了下来:“皙子何来此言?”   杨度面色一沉:“军政府成立,乃是为了抗击倭寇而为,此时倭寇既败,为何军政府犹存?难道你萧存毅也想当个三省大总统吗?”   “皙子……”萧天在那沉默一会:“倭寇虽败,但还有许多后事没有处置好。比如日本俘虏怎么办?英国俘虏怎么办?这些交涉,皙子,你说是继续我们出面的好,还是大总统出面的好?”   “杨先生。”边上蒋介石不紧不慢说道:“杨先生是大总统眼里的旷代逸才,听说做了一篇《君宪救国论》,令大总统击节赞叹。中正正想请教。”   一听说到自己得意之作,杨度一下忘记刚才发难,仔细讲解起自己君宪救国理论。   萧天几人面带微笑,蒋介石只一句话,已经轻易化解了杨度的来势汹汹。   萧天清楚,此番杨度前来,必是奉了袁世凯之命,一来为了军政府的问题,二来想必是为了试探自己对于称帝态度。   杨度说了一会,忽然把目光转向萧天:   “存毅,大总统待你不薄,你以为究竟是共和救国,还是君主立宪可以救国?”   萧天脱口而出:“萧天只是一个军人,不方便参与讨论此事,我以为大总统心里必然有自己想法。皙子,就一条,千万不可把大总统往火坑里推那!”   杨度面色一变,萧天这话直接就是说自己把大总统往火坑里推了。   自己早年跟随王闿运学习帝王之术,这时也敏锐的看到袁世凯是不急着称帝的,但“太子”袁克定却已迫不及待,两人便很快气味相投。   自己随后写了一篇《君宪救国论》的文章,经袁克定牵线搭桥,袁世凯得见此文且十分欣赏,当时亲笔写下“旷代逸才”四个大字,并制成金匾条幅赐给杨度。   杨度见了这四个字,既喜又忧,喜的是袁总统还认可他这个人才,但忧的是他在袁总统的眼中只是个“旷世逸才”,尚不能得到重用。   这次自己主动请缨,前来试探萧天心意,不想却被萧天如此拒绝。   杨度站了起来,沉着脸:“存毅,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你萧存毅心中早有自己想法,杨度终其一生,不敢再和大都督讨论君主立宪之事,告辞!”   说着,不顾众人挽留,转身就走。萧天一众部下面面相觑。   萧天叹息一声,自己和杨度之间的这条裂痕大了,这才让杨度说出这样话来。   看来,有些事情无论自己如何努力,也是无法避免的了! 第219章 经济   1915年1月1日,护国军政府与英国领事达成秘密协议。   军政府释放全部英国战俘,换取的则是与英国合作,创办军政府的舰船制造工厂,聘请英国技师等等。   同时,萧天提出了包括“无敌”级巡洋舰、装甲巡洋舰等在内的一揽子购买计划,但此一购买计划为英国方面拒绝。   这在萧天的准备之中,萧天随即转向向美国方面购买战舰。   美国人不会在乎什么战争,不会在乎什么协约国同盟国,只要你有钱,一切都好商量。   美国人不光答应出售给军政府装备有14寸巨炮的战列巡洋舰,甚至还竭力推荐正在研制生产中的,装备有可怕的16寸巨炮的“科罗拉多级”战列舰。   这一笔生意,萧天全权委托给了“新墨西哥投资公司”处理。   1915年公布的福布斯排行榜上,新墨西哥投资公司“拥有人”史密斯先生,以2·16亿美元的身价,一举超越钢铁业大亨安德鲁·卡内基,跻身美国富豪榜第三位。   根据福布斯估计,新墨西哥投资公司的财产已经突破10亿美元,而这次军政府方面的全权委托,再度让“新墨西哥投资公司”和史密斯成为了引人瞩目的焦点所在。   但“新墨西哥投资公司”的真实情况,恐怕只有史密斯先生自己心里才有数了。他可以悠闲自得的带着美女度假,也可以拿着公司给他的一大笔钱去进行他最喜欢的探险活动,但绝不能过问公司的任何事情。   至于那2·16亿美元的身家,天知道是怎么回事……   “新墨西哥投资公司”真正的决策者,是萧志远,在股票市场,在钢铁、汽车制造业,在金融保险业……几乎每一个地方能插手的地方都能看到萧志远的身影……   这次购买战舰,甚至不用萧天掏出哪怕一毛钱来!   2月2日,美国国会批准这一军售方案。   中国的海军之路,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在得知美国国会批准对军政府军售方案之后,萧志远并没有多多的兴奋,此时他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与小约翰·D·洛克菲勒以及亨利·C·弗里克、安德鲁·卡内基等人的合作之上……   石油业、钢铁业、汽车制造业……似乎每一个行当萧志远都想插上一手。   三千万白银的启动资本,在萧志远的运营下,正以一个可怕的速度膨胀。   仅仅在疯狂的股票市场,萧志远已经为萧天带来了超过六亿美元的收入。比如通用汽车股票,能从78美元暴涨到700美元,并且没有任何下跌趋势,这完全是无法想像的。   而“风险投资”这一新型理论,也开始随着萧志远而出现。   已经为军政府带来了数不尽的财富,但萧志远却并没有满足。巨大的资金将是军政府最强有力的支持……   2月4日,道奇公司的第一批一百辆道奇卡车运往中国。6日,从美国聘请的大量工程师和技师在萧志远的安排下乘船前往中国。   在军政府和护国军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时候,萧志远、陈昱这些活跃在美国的商人,也正在为这个国家做着巨大的贡献……   ……   1915年1月16日,中国“上海华辰汽车制造公司”在上海成立;19日,“中国钢铁公司”成立。   2月1日,“中国石油总公司”成立,10日,“军政府轮船制造公司”运行……   一家家的军用、民用企业正在雨后春笋般的破土而出,给重建中的中国,带来了无限生机。   就在欧洲打成一团的时候,中国却正在埋头发展,锐意进取。   “埋头十年,与日本抬头相见”这句话现在已经并不适合了。   “埋头十年,与列强抬头相见!”   2月18日,萧天低调迎娶伍芸,成为军政府一大喜事。   19日,《中华进步报》正式发行,成为军政府官方报纸……   一切,都在萧天的掌控之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除了一件事:   北京,袁世凯!   1915年6月10日,萧天的第一个儿子萧远出世,给原本就喜气洋洋的军政府更加增添了喜气。   蔡锷、蒋百里、张孝淮、蒋介石、蒋杰……所有护国军的高级将领、军政府的高级军官一齐到场庆祝。   也就是在这一天,帝制运动的帏幕,这便是“筹安会”。   筹安会挂牌的那天,倒也无甚大的动静,不过将写有“筹安会”三个大字的招牌挂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出了一帮能人策士,可将这乱象百出的民国筹划消停,让小老百姓也能过个安稳日子,倒也不失为一桩善事。   不料数天后,杨度便在各大报纸上发布筹安会成立启事,并公布该会之宗旨宣言,其中在宣言中便掐头去尾地窃用了古德诺教授的话,说什么“君主实较民主为优,而中国则不能不用君主国体”,“我等身为中国人民,国家之存亡,即为身家之生死,岂忍苟安漠视,坐待其亡!用特纠集同志组成此会,以筹一国之治安。”   最后,杨度还公布了发起人名单,分别为:杨度、孙毓筠、严复、刘师培、李燮和、胡瑛,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筹安六君子”。   而在这个时候,“三次长参案”和“五路大参案”又“及时”爆发,弄得北洋系实权组织交通系上上下下,人人自危。   所谓“三次长参案”,指的是对陆军次长俆树铮、交通次长叶恭绰和财政次长张弧的弹劾,而叶恭绰和张弧都是交通系的人马;“五路大参案”则是关于津浦、京汉、京绥、沪宁、正太五大铁路局的营私舞弊案,更是矛头直指交通系。   在这种情况下,交通系的主管人、兼任交通银行总理的梁士诒当然脱不了干系。   梁士诒只好去找“太子”袁克定帮忙。在“太子爷”的一番指点后,梁士诒随后便召集交通系的干将开会。会上,梁士诒提出:   “目前交通系之窘境,唯有支持帝制,方可取消参案;要是不赞成帝制,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诸干将正议论纷纷间,梁士诒大声说道:“赞成帝制不要脸,不赞成就不要头。要头还是要脸,你们自己看着办。”   会上诸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致同意:“要头不要脸!”   财神出马,一个顶十。数日后,参政院门口突然涌来了大批的请愿团,各行业、各阶层,琳琅满目,应有尽有,他们手里拿着请愿书,口里还呼着口号:“变更国体,唯我民意!”“君主立宪,造福万民!”   这时,署理湖北军务的彰武上将军段芝贵从武昌回来,他原本是袁世凯的干儿子,这次回京不为他事,只因筹安会给地方遍发电报、寻求支持,已具声势,他不能让这六君子抢了“拥帝”的头功,这才急匆匆回京,要大展拳脚的。   段芝贵回京后便去拜访了老友阮忠枢,在阮忠枢的牵针引线下,段芝贵与公民请愿团一拍即合,决定由段芝贵出面邀请朱启钤、雷震春、江朝宗、周自齐、袁乃宽、朱家宝、张作霖、陆建章、顾鳌等实权人物,共同组成全国请愿联合会。   由此,请愿会的帝制派一时间声势大振,会中骨干则人送绰号“十三太保”。   在梁士诒、段芝贵等人的秘密操作下,各地官吏也应邀派出“公民”前来代表“民意”。   在全国请愿联合会大肆造势下,中央大员除了黎元洪、段祺瑞数人不予理会外,其他人几乎是争先恐后的排班劝进,而各地劝行帝制的电报也如雪花般飘进参政院。   帝制先锋、御干儿段芝贵更是联合龙济光、阎锡山、张怀芝等等,发出所谓的“十九将军联名劝进”通电,更是把这场帝制运动推向了高潮。   只有一个地方对此无动于衷,即萧天所领导的护国军政府。   面对全国雪花一般请求袁世凯称帝的“电报”,萧天于6月20日致密电于袁世凯:   “……此皆欲置大总统于死地!人皆云大总统称帝乃民心所向,但并无一人真心!萧天冒死上言,大总统万不可彻底,一旦称帝,则死无葬身之地!萧天泣血告之!切切!”   但被称帝请愿包围的袁世凯,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对萧天无条件信任的大帅了。   在回电中,袁世凯让萧天先行撤消军政府,重归政府领导,并且应允授予萧天种种好处,让其节制三省,当个封疆大吏。将来封侯封王,指日可待。   接着又说自己绝对没有称帝的想法,不过是下面那些人胡闹而已。劝萧天不必多心云云。   一会是“封侯封王”,一会是“绝不称帝”,这份前后矛盾的电报,让萧天仰天长叹。   “大帅待我有恩,我不想负他,可大帅只要称帝,我又不能不负!”萧天看着熟睡中的儿子,长长一声叹息:   “对得起国家,却对不起大帅了!大帅身边那些小人,为何非要置大帅于死地!”   这一刻,萧天清楚的知道事情已经不是自己能够阻止的了! 第220章 抉择(420月票加更!!)   1915年6月28日,《中华进步报》发表“所谓国体问题”:   “……君主之所以可贵,主要依赖于历史习俗上的一种似魔非魔的观念,以维持其尊严。这种尊严决不可亵渎,一旦亵渎,势必不能维持。譬如木偶泥雕,倘若放在殿堂中供人膜拜,自能产生灵验,但如果突然有狂生将它拽倒践踏,投到猪圈之中,即使再能修复并重新放在殿堂之中,那也再没有灵验了。   如今的君主与共和也是一个道理,一旦共和以后,君主便不再具有至高无上的尊严,加上革命家们对君主日夜痛诋,君主在国民心中已经毫无之前的神圣。倘若再返帝政,岂不是从猪圈中将木偶泥雕重新取回?失败是必然的……   从辛亥八月到现在,还不足四年,忽而满洲立宪,忽而五族共和,忽而临时总统,忽而正式总统,忽而制定约法,忽而修改约法,忽而召集国会,忽而解散国会,忽而内阁制,忽而总统制,忽而任期总统,忽而终身总统,忽而以约法暂代宪法,忽而催促制定宪法。   每颁行一个制度,不到半年又推翻重来,令全国国民彷徨迷惑,莫知适从,政府威信,扫地尽矣……”   这篇没有署名的文章,许多人开始猜测出自军政府大都督萧天之手,不过没有确凿证据而已。   文章一出,立刻引起巨大轰动。 《中华进步报》刚出去就销售一空,想看的人买不到报纸,竟然向已购报的人辗转抄读。   在帝制派在得意猖狂之时,《所谓国体问题者》一文可谓是掷地有声。   但是,这篇人人都猜测是由萧天写成的文章最后,还是给了袁世凯一个台阶,或者说是最后一次劝说袁世凯回头的机会:   “……如果中国要重返帝政,只有能两个途径,一个是大总统内治修明之后,百废俱兴,家给人足,整军经武,尝胆卧薪,遇有机会一战而霸,功德巍巍,如法国之拿破仑。亿兆敦迫,方可受兹大宝,传诸子孙;其二是经过第二次大乱后,全国沸腾,群雄割据,剪灭之余,乃定于一……”   北洋系昔日第一重将,手握三省重兵的萧天公开反对称帝,帝制运动的急行军也就不免为之刹车。   当参政院要讨论那些堆积如山的国体更改请愿书时,袁世凯却突然派出政事堂左丞杨士琦来到参政院,帝制派人物还以为袁世凯亲自派人前来支持,在杨左丞发言前,几乎将巴掌都给拍红了。   不料杨左丞掏出大总统的一纸宣言书,待到恭恭敬敬的捧读后,大概意思却是“大总统有保持大局之责,更改国体不合时宜;国民请愿须征求多数国民之公意,自必有妥善之上法”云云,这无疑是给帝制人物浇了一瓢凉水。   参政院院长黎元洪杨左丞的话头说:“大总统的宣言书,确为至理。”   没想到梁士诒未等“理”字话音落下,便起立大声说道:“大总统的意思,无非是要征求多数国民之公意,现在国民请愿,民意却是趋向君宪,本院主张,也应当尊重民意呢。”   黎院长被他这么一抢白,正待反驳,底下的帝制派人士们却使劲拍起掌来,震响全院,窘得那黎院长也只好默默退回原座,继续做他的黎菩萨。   其实袁世凯的这个宣言书是话中有话,梁士诒等人搞的这些请愿把戏袁世凯心里透亮。因而此等请愿只能做个序幕,不能当成正戏。倘若非要搞拥戴,那正戏就应该是多数国民之公意,那就应该召集国民会议,以示名正言顺。   搞请愿拥戴的方法有失妥当,但如果经过“国民会议”或“国民代表大会”之类机构加以公决,那本大总统是可以考虑加冕称帝滴。   等到梁士诒等人摸透了袁总统的心思,那帝制运动又继续鼓喝前进了,参政院也很快制定出国民代表选举办法,袁总统也就半推半就,同意在10月20日开始国民选举,并将选举办法发各省操办。为加速帝制进程,国民代表直接在各省投票决定国体,无需来北京召开国民会议。   按说之前也搞过几次选举了,各地应但积累了不少经验,但这次的选举办法却与以往大不相同,因为这些“国民代表”大都是已经指定,首先在京的军政人员便占了一大部分,这些人当然都是拥袁的,不过这次是按照他们的籍贯分回各省去投票。   至于那些给各省留出的名额,也是由各省将军、巡按使来决定,方法便是每个县官推选一个选举人前往本身指定的场所报道,而在投票前,办事人员都会先招待选举人,试探下他们对帝制的态度,如果碰到支支吾吾、不明确表态或者干脆就反对的,随后便有密令给原县官,指斥他办事不力,并限令重新推举选举人。   在如此方法下,终于在全国范围内选出1993名国民代表。   在遴选国民代表的时候,一件有趣的事情却发生了。   袁世凯竟然让护国军政府选派一名代表,代表军政府前往北京投票!   这让人哭笑不得,军政府早就已经宣布独立,这次称帝把戏根本就是持坚决反对立场,又用派什么代表?   但在袁世凯的信里,说的情真意切,一会怀念当日在安阳时候,自己和萧天如何垂钓河上,一会又是说自己当年和萧天父亲如何肝胆相照……   “大帅这是要演戏啊。”前来送信的段祺瑞讥讽地笑了一下:   “这全国选举,少了谁都不能少了你萧存毅!你是民族英雄,在全国民众心里声望无双。军政府虽然独立,但其实是怎么回事,大家心里都有数。你萧存毅手握三省之地,如果不派代表去,大帅称帝则名不正言不顺那,这中华版图上可不能少了河南、山东、江苏那……”   “大帅这是明知前面是个火坑,偏偏还要往里跳啊!”萧天长长叹息一声:“段长官,你们为什么不再劝说大帅?”   段祺瑞苦笑一声:“老头子早就对我们不信任了,把我和华甫手里的权都拿回去了,你萧存毅现在还叫我一声段长官,可那些帝制派谁把我们放在眼里?   袁克定上蹿下跳,视我、华甫、还有你萧天为眼中钉、肉中刺,杀了你我的心都有,有这么个太子,咱们还谈什么其它的?”   “那些劝大帅称帝人的勾当你我一清二楚。目前国家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现在又走回头路,对国民如何交代?那些所谓的民意,都是小人所捏造,为的是自己升官发财!”萧天怒容满面:   段祺瑞却显得有些心灰意懒:   “项城看来真是要做皇帝了,无可救药啊!想当年,我领衔诸位将领发拥护共和之通电,如今我要是拥项城为帝的话,我在国人眼中还算人吗?试问二十四史,还能找出我这样的人物吗?所以无论公与私,我都宁死也不参与帝制,我打算归隐山林,决不多发一言。”   “段长官不可!”萧天大声说道:   “你我都是大帅部下,大帅对我等有再造之恩,无论如何,请段长官与我一起再次通电,反对称帝!”   段祺瑞死死看着萧天:   “萧天,萧存毅,今日我段祺瑞便和你一起通电,反对称帝,就算老头子要砍下我的脑袋,也顾不得许多了!”   萧天用力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了蒋介石:   “介石!”   “到!”   “既然大总统要我们选派代表,你去,代表我,代表军政府,去投票,你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是,决不辜负大都督期望!”   蒋介石大声应了下来。   此去虽然危险,但却是毅帅对自己的信任,若是能够完成此次任务顺利归来,必然在毅帅心中地位再次大大增加。   段祺瑞慨然说道:“介石此去,安全自然有我负责!我虽然受到排挤,但在军中还有一些部下,谁要是敢碰介石一根毫毛,我拿枪甭了他!”   随后,由萧天和段祺瑞领衔,蔡锷、蒋百里、张孝淮、蒋杰……共二十八人,联名通电,反对帝制。   但这一通电,却遭到了帝制派的强烈攻击,说萧天和段祺瑞等二十八将,违背民意,逆流而动,是要置国家前途于不顾。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已经无可挽回!   10月,蒋介石到达北京,同月,护国军开始总动员。   在称帝表决前,萧天最后发给袁世凯的电报中这些写道:   “……职萧天受大帅恩宠良多,萧天今日,皆大总统所赐,然萧天死不敢赞成称帝!若大总统不称帝,不搞所谓民意表决,则萧天取消护国军政府,重归大总统领导。大总统三思!”   这份电报发出后,北京方面没有任何回电。   袁世凯称帝的决心已经无可动摇!   萧天人生中最痛苦的一次抉择终于到了,其实萧天早就已经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抉择。   可是真的不忍心看到对国家做了无数好事的大帅,就这么轰然倒塌在“称帝”这一丑事之上!   然而,历史有的时候真的不能随着自己心愿改变! 第221章 称帝闹剧   北京,1915年10月19日。   “你就是蒋介石?”   面对突然出现的客人,蒋介石点了点头。   “我是袁克定。”   这人一自我介绍,蒋介石很快反应过来,这位“大太子”是为了什么事情来的。   袁克定坐了下来:“听说你是此次军政府全权投票代表?这个,萧天对此次投票有何态度?”   蒋介石的声音温文而雅:   “大公子,我们大都督的态度,早就已经表明了,反对帝制!”   袁克定的面色一下沉了下来,随即笑容又堆到了脸上,从怀里拿出了一张银票:“这是花旗银行的二十万本票,你来北京花销不少,留在身上用吧。”   “大公子,来的时候大都督已经给我了川资,请大公子收回,中正不敢收。”蒋介石淡淡说道。   “既然这个不要,那我还有一样礼物要送给你。”袁克定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样结果,拿出一个盒子,放到了蒋介石面前。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把左轮手枪,一颗子弹。   袁克定冷笑一声:“明日投票,我不希望看到有什么反对意见。军政府早晚是要取缔的,萧天一个人的力量,难道可以和全国抗衡吗?反对,那就是违背民意!反对,那就是犯上!这颗子弹,我先帮你留着!”   蒋介石的声音却依旧从容镇定:   “大总统一个人的力量,恐怕也对付不了全国。中正这次既然来到京城,就知道应当怎么做,大公子可以不允许我进去投票,也可以派人杀了我。但中正自己是一定会去的。”   “你凭的什么,就依仗一个萧天吗?”袁克定再也忍耐不住,拍案而起。   “中正的确靠的是毅帅,但中正背后,还有护国军,还有全国民众。”蒋介石显得如此淡定:   “相信大公子这次来,大总统一定不知道。中正想劝大公子一句,如果大总统在,一定不会选择这么做的。大公子只有一颗子弹,但我护国军却有千千万万的子弹!”   袁克定整个人都怔在了那里,哪里会想到面前这个眉清目秀的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蒋介石心里却是冷笑不止,袁世凯英明一世,到头来非但做了要称帝这样的糊涂事,居然还生了这个一个愚蠢的儿子出来。   袁克定根本不配当自己的对手,更加不用说站在自己身后的毅帅了……   ……   10月20日,国民选举正式召开!   选票上早已印着“君主立宪”四个大字,代表们只需在下面空白处写上“同意”或者“反对”二字,然后签上自己的大名,便可投票了。   在投票之前,每名代表都收到五百大洋的川资和公费,加上又是记名投票,谁要乱写保准吃不了兜着走,于是投票结果可想而知:   1993张选票都清清楚楚、工工整整的写着“同意”二字。   “护国军政府全权投票代表蒋中正到!”   随着这声声音,一个年轻军官大步走了进来,所有人的眼光一齐落到了他的身上。   蒋介石走到位置前,看了一眼选票,然后拿起笔,毫不迟疑的落笔:   “反对,蒋中正!”   在一片错愕的目光中,蒋介石正了一下自己的军帽,然后又大步离开了这里……   没有什么可以畏惧的,在自己的身后,是数十万整装待发的护国军将士!   在自己的身后,是四万万民众!   “下面,进行皇帝选举……”   这个声音,干涩、无奈……   在随后的皇帝选举中,程序也与国体投票完全一样,只不过选票上印着“选举袁世凯为中华帝国皇帝,以国家最上完全主权之皇帝传之万世”的字样,也是写上“同意”或者“反对”,然后签名投票。   最终的投票结果是壮观的,全国1993名国民代表,赞成帝制并恭戴袁世凯为皇帝的票数一张不少,整整1993张,既没有一张废票,也没有一张反对派。   喜剧既然开场,想收脚已经来不及了。   1915年12月11日,参政院代行立法院召集各参政开会,在审查了国民代表的投票情况后,参政院决定以全国总代表的名义上推戴书,拥立袁总统为中华帝国之皇帝。   那秘书厅的秘书员早已是胸有成竹,不消十分钟便拟就了八九百字的劝进书,一气呵成,通过也就不在话下。   当天下午,当参政院将劝进书的大红喜报送到总统府时,袁总统尽管已是心花怒放,却还得要效仿下先贤的“三揖三让”,以示谦恭。   在第一份劝进书被退回后,参政院也不气馁,随后又命秘书厅重新拟定一份拥戴书。令人吃惊的是,秘书厅的秘书员竟然在十五分钟内拟就一份2600字的新劝进书,倘若不是提前准备,定是无可匹敌的超级大才子。   本来“三揖三让”应该是三道程序,但不知何故,袁总统竟然省去了中间第二道,在第二次拥戴书送来后的次日便急吼吼的加以接受,实在是让参政院的大人们觉得意犹未尽,第三份劝进书还没来得及写呢。   至此,经过三个多月的努力,帝制派终于是大功告成了。   在承认帝制后,袁克定催促老头子赶紧举行登基大典,以免夜长梦多,但袁世凯认为登基仪式事关重大,应当按照中国人的传统习惯挑个良辰吉日,也好从容筹备,免得届时仓促行事,有失体面。随后,袁世凯便任命朱启钤为大典筹备处主任,并准备在1916年1月1日正式登基。   在正式登基之前,袁世凯决定先举行了一次百官朝贺会,并让袁克定挑个好日子。袁克定急不可耐:“就明天,12月13日就是个好日子!”   12月13日上午,袁世凯在中南海举行百官朝贺会。由于时间仓促,事前也没有做什么准备,前来朝贺的官员只包括在京的官员,地方大员们都没有参加。   更滑稽的是,这次朝拜也没有统一服装,有的穿着长袍马褂,有的则身着西装礼服,武官更是戎装入贺,而有的闲职人员干脆穿着便服就来了。   仪式由袁皇上的御干儿段芝贵主持,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皇上竟然命朝贺时行三鞠躬礼,他想象中的三叩九拜竟然无从施展。   9点整,在四名武官的引导下,袁世凯身着大元帅戎装来到居仁堂,而不是大家所猜想的那身价值百万的龙衮服和皇冠。这一天,袁世凯甚至连帽子都没有戴,反衬得他那大脑袋油光锃亮,仿佛紫气东来,洪福齐天。   尽管文武百官已经分成班次,但由于那御干儿段芝贵是个武人,也不懂得什么司仪的规矩,还没有等袁皇上就座,他自己抢先拜了下去,而旁人也因无人指挥,参拜时乱七八糟,有鞠躬的,有下拜的,也有喊“皇帝万岁”的,参差不齐,反弄得袁皇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踌躇半天,只是左手扶着御座龙椅,右手还手掌向上,频频向鞠躬叩拜者点头示意;遇到年长位高的,袁皇上还上前搀扶,以示谦逊。   朝贺仪式结束后,袁皇上便让大家散去,各自回去上班,就连筵席都没有请大家吃一顿。   不管怎么说,袁世凯虽然没有举行登基仪式,但也算皇帝即位了。   新朝,自然得有点新气象,譬如觐见礼就由跪拜改成鞠躬,也算是一大进步。   想当年,清朝为了这个问题和列强们死掐,弄到最后连圆明园也给人家烧了。另外,按照外臣有贺长雄的意见,宫中永远废除太监制度和宫女制度,改设女官,也算是与之前的王朝划清界限。   在这“欢快”的日子里,也有不和谐音,譬如朝贺仪式上,前陆军总长、老部下段祺瑞和前副总统黎元洪就不曾前来,而这次封爵中,段祺瑞也是榜上无名。   这其中原因,大约就是段祺瑞和萧天联名反对称帝所致。   在称帝后,袁世凯决定封黎元洪为“武义亲王”,并派人将做好的亲王服给“黎亲王”送去,但这个前副总统却很有骨气,屡加拒绝,就是不肯接受,惹得前去送衣的步军统领江朝宗几乎要打上门去,但袁皇上却命暂且姑息。   黎元洪也就闭门不出,在家苦练书法。   遭到黎元洪拒绝,袁世凯并没有丧气,居然又下一道“圣旨”,封护国军政府大都督为“武毅亲王”,“神武上将军”。   这也足够荒诞,萧天根本就是反对称帝的,护国军政府又早已宣布独立,哪里还用一个“皇上”来册封?   “圣旨”送到萧天面前,萧天根本没有让使者有读的机会,而是挥了挥手:   “回去吧,告诉大总统,萧天眼里只有袁大帅,没有袁皇上!”   大帅英明了一辈子,却又怎么在这事上犯了如此糊涂?蒋百里这个时候走了进来:“毅帅,都已经准备好了。”   “真的要和大帅兵戎相见了吗?大帅……”萧天喃喃说着,叹息一声:“准备去吧,乱世就要开始了,可绝不能让乱世继续下去!”   说着,萧天身子转到了北京方面,然后举起手朝着那里敬了一个军礼。   也许这是自己最后一次给大帅敬礼了! 第222章 武力讨伐!!   袁世凯,终究还是称帝了!   但是在那些支持袁世凯称帝的人中,绝大多数都是北洋的二线将领,而真正手握重兵的一线将领之中,几乎没有一个人支持袁世凯称帝。   比如段祺瑞,比如冯国璋。比如萧天……   这其中萧天的反对态度最为坚决,在袁世凯称帝的当天,萧天即通电全国,言明军政府决不承认帝制,坚决反对袁世凯称帝。   “毅帅,讨袁吧!”   “毅帅,起兵吧!”   “毅帅,我护国军上下数十万将士,我三省千千万军民决议跟随毅帅,武力讨袁!”   一个个声音不断在萧天耳边响起。   萧天平稳的坐在那里,看着群情汹涌诸将,一句话也没有说。蔡锷此时说道:   “袁世凯待毅帅,无非恩厚,此时袁世凯称帝,人心失尽。各地都有起兵之意,但却无人登高振臂一呼。若此时毅帅起兵,以毅帅之人脉声望,以我护国军之力量,必可令天下响应!”   蒋介石接口说道:   “毅帅,我护国军有两战倭寇,维护国家尊严之功;毅帅起兵反袁,则又有首义,再造共和之功!大总统之位,舍毅帅又有谁人?”   这两人既一开口,当时引起众将响应。   等到声音稍弱,萧天目光从一众将领身上缓缓扫过:   “起兵,讨袁!”   1916年1月2日,在袁世凯正式“登基”次日,护国军政府大都督萧天再度通电全国:   武力讨伐袁世凯!   这是最后决裂的信号!   袁世凯和萧天这对曾经情同父子的北洋支柱,终于彻底站到了对立面。   1月2日,护国军第一师、第二师,陈兵山东,对河北摆出攻击态势;第三、第四师,陈兵河南,对湖北保持监视;第五、第六师,亦对拥袁称帝最为卖力的山西阎锡山部保持攻击态势!   大战一触即发!   萧天通电一出,全国纷纷响应!   此时的萧天,在经历青岛之战之后,已被称为“中华第一名将”,声望威望,一时无双!加上袁世凯称帝本来就不得人心,此时萧天武力讨袁,全国无有不从者!   3日,蒋杰之第一师,蔡锷之第二师,率先对河北发起进攻!   同日,“民族统一党”于山东成立,萧天被推为统一党领袖。统一党的成立,是萧天在政治上迈出的一大步。   还是在3日,袁世凯下令各地武力讨伐护国军,北洋之第七、第十二师列兵河北,与护国军兵戎相见。   这是中国两大精锐,护国军和北洋军之间的终极对决,谁才是中国第一精锐,将在这里分出胜负!   1916年1月4日,护国军政府大都督萧天下达作战命令;   “我护国军海、陆、空军,即日起进入自行作战状态,维护共和,推翻帝制,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今萧天自任海陆空三军总司令,全军上下,统一指挥,统一号令!武力讨伐,恢复国家!”   作战令一下达,护国军数路齐头并进,萧天武力统一国家的道路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这一次的武力征讨,并不仅仅是针对袁世凯,萧天心中还有一个更大志向:   彻底消除各地势力割据,不服中央领导态势,将全国真正彻底的集中在一个强有力政府的手中!   6日,蒋杰之第一师与张敬尧之北洋第七师于阜城发生激战。   在强大炮兵掩护之下,护国军不断进攻,于7日将战线推进到古城一带。   8日,张敬尧下令放弃阜城,全师退防石家庄。   11日,北洋第七师、十二两师于河北摆出与护国军决战架势。   同日,护国军第一、第二师完成汇合。12日,警卫第一师亦抵达战场。   13日,石家庄大战爆发!   五个的师的兵力角逐于石家庄战场,战火轰鸣中的大地被激荡起一片血一般的迷雾……   北洋军装备精良,士兵敢战、能战,但和护国军相比却似乎总少了一点什么。   洗礼!他们缺少战争的洗礼!   经历过两次对外战争的护国军,士兵们的嗜血、勇猛,将领们对战争的阅读能力,不是北洋能够相提并论的。   刚刚从青岛之战硝烟中走出来的护国军,他们身上的血腥味还没有退去,当再次来到熟悉的战场,就如同再度让他们闻到了足以令他们兴奋的味道。   将领们有条不紊的布置着进攻、防御,士兵们有条不紊的按照上峰的命令进攻、防御……   护国军就如同被精密组装起来的机器一般,忠实的执行着自己的每个使命。   进攻受到了挫折,他们会迅速的选择撤退,重新审视战场,重新部署,然后在炮兵的掩护下,发动一次新的攻势……   防御阵地上,士兵们同样表现出了让人能感觉到害怕的沉稳。   北洋军嗷嗷叫着冲上来的时候,那些隐蔽在阵地里的护国军士兵丝毫也不感到惊慌,而是耐心的等着敌人进入到足够近的范围,才一齐以轻重火力猛烈打击。   北洋军嗷嗷叫着冲了上来,很快又嗷嗷叫着退了下去,一连几次,他们的锐气正在被一点一点的消磨干净。   天空上出现了一架飞机的身影,这让北洋军感受到了危险的来临。   飞机带着傲慢飞抵上空,如同君王一样在检查了战场之后,开始投掷炸弹。   “轰隆隆”的爆炸声,其实并不能带来多少杀伤,但给北洋军心理上造成的阴影却是巨大的。   敌人能从陆地进攻,同样也能从空中进攻!   张敬尧有些无奈。   早就知道护国军能打仗,但张敬尧之前并不如何服气。   自己的第七师一样精锐,装备也差不到哪去,即便把自己拉到青岛,也未必就会输给日军了。   但是当真正和护国军面对面的时候,才发现差距其实是全面的。   作战装备、作战决心、指挥素养,差距无处不在!   一支从血和火中锤炼出来的部队,绝不是那些从来不知战场为何物的部队能够比拟的!   15日,胜利已经掌握在了护国军手中,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则让张敬尧天塌地陷的消息传来:   护国军警卫第一师,奇袭保定!   主力都集中在了石家庄,保定防卫力量形同虚设!   “不可能,不可能!”张敬尧暴怒地叫道:“前天,不,昨天,警卫第一师还在石家庄,怎么一转眼就到了保定?”   “师座,警卫第一师以一个团的兵力,全部乘坐卡车,奔袭保定!到达保定之后,他们打着咱北洋的旗帜,大摇大摆接管了保定那!”   张敬尧身子一晃,几乎跌倒在了地上……   保定一丢,自己在石家庄继续和护国军战斗还有什么意义……   ……   保定,1月15日。   “团座,保定接管完毕,我军已在保定布防!”   “知道了,给师座发电!”罗索有些得意洋洋地说道。   自己的这个团,是那什么来着?对了,毅帅说过,要把警卫师打造成全机械化部队,而自己这个团已经有了那么点意思。   当初携款私逃,猴子岭一战,多少赎回了点罪过。   青岛大战,自己也算下了死力气的,不过论功行赏的时候,许是因为自己的过错,还是在团长位置上原地踏步。   这次奇袭保定,怎么着也能官升旅座了吧?   “你,穗子,过来!”看到穗子匆匆走过,罗索大着嗓门把他叫了过来:   “小子,不错,八岁参加安阳之战,十三岁参加青岛大战,十四岁入伍,一上来就弄了个班长,你小子将来前途无量啊!早晚超过你家罗爷。”   “超过你有什么希奇的……”穗子嘟囔了句:“罗叔,将来在部队里你能别老是穗子穗子的叫我了成不?我叫司徒定倭!”   罗索一怔,眉开眼笑:“人大了,知道害羞了?成,以后在队伍里叫你大名!”   “谢谢罗叔。”穗子也笑了,随即说道:“罗叔,咱们占着保定难道还想打防御战?”   “我哪知道,上峰怎么命令,我就怎么做,不进攻难道还防御?”罗索瞪了穗子一眼。   穗子歪着脑袋想了一会:“罗叔,你说张敬尧知道保定丢了,肯定要抢回来,蒋叔的第一师,蔡叔的第二师,和我干爹的警卫第一师,一定在后猛追不舍,咱们干脆放弃保定,阻击张敬尧,一举把河北北洋主力干了!”   罗索哪里想到穗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看了穗子半晌:“你小子人小野心大!咱们就一个团,怎么阻击?”   穗子似乎早有准备:   “罗叔,你看,博野!张敬尧一路急奔保定,算计着是咱们会据城死守,绝对想不到咱们会在博野设伏!咱们突然这么一打,北洋绝对会乱了!一天,只要在博野坚持上一天时间,咱护国军就能把北洋的两个师吃掉!”   罗索听着真有些傻了,自己当真从来没有想过这些。   “团座,下命令吧!”穗子有些急了:“再不下命令,可就晚了!被张敬尧通过博野,咱们就很难再找到满意的设伏地点了。万一被张敬尧赶到保定,就算他拿不下来,也能从容撤退!两个师啊,团座!”   罗索在那迟疑了会,一咬牙大声吼了起来:   “传令,急奔博野!” 第223章 四面楚歌   博野。   “冲,冲过去!”   恼怒的冲着电话大吼着,张敬尧怒气冲冲:“王八羔子,博野,博野怎么会有护国军的人!冲过去,再不冲过去,咱们早晚得在这里完蛋!”   此时博野已经打成一团,机枪声混杂着手榴弹的爆炸声,把个博野顷刻间就变成了血肉战场。   “团座,电话!”   罗索一把抓过电话:“师座,对,对,我们已经把张敬尧堵住了!敌人冲得很猛,很猛!伤亡正在增加,快,师座,动作一定要快!”   才放下电话,参谋匆匆跑了进来:“狗日的,张敬尧又投进了一个团!北洋在那玩命了!”   “报告,保定军校三百三十八名学员前来报道!”   这一突如其来的消息让罗索怔了一下:“什么?保定军校的?”   “报告长官,我等学员,听闻袁世凯称帝,皆心有不平,护国军武力讨伐,再造共和,我等三百三十八名学员愿加入护国军,讨伐国贼!”   “好!”罗索大喜:“我会给你们请功的!娘的,拉上去,编成学员营,给老子死死顶住!”   学员营的参战,让博野防卫战骤然增加了生力军。   而北洋也似乎嗅到了末日来临,两个师的北洋军,在张敬尧统一指挥之下,亡命的对博野发起了一轮高过一轮的进攻。   这个时候护国军主力开始逼近博野,迫使张敬尧不得不分兵抵抗,极大减轻了博野正面压力。   16日,护国军第一师抵达战场,随即对北洋发起猛攻。   17日,护国军第二师、警卫第一师全部到达,对北洋之总攻已经完成。   生路已被断绝,小小的博野,却成了北洋两个师的葬身之处!   当日,蔡锷致电张敬尧,要求其放下武器,接受护国军改编。   张敬尧这一刻的心情是茫然的。   自己小站士兵出身,靠着“陛下”赏识,一步步爬到了师长的位置上,张敬尧的心里对袁世凯感恩戴德。   可是目前这个情况,前有堵截,后有追兵,两个师数万将士的性命就掌握在自己手上,护国军之强调不是自己可以比拟的。   17日下午6点,在护国军即将下达总攻令的前夕,北洋第七师、第十二师临时总指挥张敬尧下令停止战斗,北洋二师反正!   一场眼看就要到来的激战平息了。   张敬尧在交出武装之后,告诉蔡锷,自己不愿意加入护国军,情愿返回北京,蔡锷答应了这个要求。   这场战斗之所以会避免,一个人起到了巨大作用:   穗子!司徒定倭!   这个年仅十四岁的班长,力主在博野设伏,断绝了北洋两个师的生路,促使张敬尧投降,避免了更大流血事件发生。   护国军政府总参谋部随后发来电报,提升司徒定倭为连长,授上尉军衔。   这是护国军里最年轻的连长,最年轻的上尉!这个时候的穗子,只有十四岁!   穗子似乎天生就是为了战争而生的,安阳之战,他被司徒耀看中,收为义子,加入安阳之战;十三岁,参加青岛之战;十四岁,参与武力讨袁之战……   他没有上过任何学校,认识的字也不多,可是对于战争,他却有一种超出常人的敏锐嗅觉。   也许,还会有更多的奇迹在穗子手中诞生的……   张敬尧失败后,河北境内已经没有能够抵抗护国军的强大力量,这让直隶将军朱家宝感到了末日来临。   而在这个时候,北洋各部也都陷入了观望之中。   按理说,北洋军还是相当强大的,有足够的实力和护国军好好打上几仗,但伴随着护国军武力讨袁开始,除了张敬尧外,谁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   在护国军政府方面,也早就制定下了打一到两个大仗,武力威慑北洋各部,尽量避免恶战、大战,最大程度促使北洋反正。   大家似乎都心有灵犀一般,在河北大战结束之后,护国军和北洋军陷入了一种奇妙的对峙状态。   倒是各种通电满天飞,你声讨、我调停,因此这段时间也被称为“通电战”。   山西方面,护国军兵临城下,除了护国军两个师的主力,萧天又陆续下令四个师的兵力开进山西,威胁阎锡山部。   湖北方面,对袁世凯最为忠心耿耿的干儿子段芝贵,也受到了数万护国军的武力威胁,寝食难安。   1月20日,护国军政府大都督萧天通电全国,要求各地独立。   同时,在电文中萧天严厉指出,凡继续拥护帝制者,则为护国军之敌,护国军数十万将士必以武力征讨!   这时候的护国军,拥兵三十余万,其中一线作战主力达到十七万,已成中国第一大武装。而萧天本人,也凭借着巨大声望,获得全国民众一致拥戴。因此这封通电一出,让全国局势迅速发生变化。   1月27日,贵州刘显世以贵州都督的名义宣布独立。   多米诺骨牌被推翻了!   2月2日,川军第二师师长刘存厚率所部三千人在泸州附近的纳溪宣布反正,加入护国军行列。   6日,四川将军陈宦暗中与护国军暗通款曲,商量四川独立。   3月15日,为岑春煊部下的陆荣廷在广西宣布独立,并趁势夺了临武将军、云南查办使龙觐光所部的军械饷银……   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袁世凯重新想到了北洋系的那些老将。3月,袁世凯欲重新启用冯国璋、段祺瑞等人“平叛”。   但冯国璋早已是阳奉阴违,不肯出兵的理由又多又名正言顺。   至于段祺瑞,对袁世凯已经心灰意冷,也不跟袁世凯兜圈子,直接就跟派来劝解的特使阮忠枢提出“四不忍”,作为拒绝出兵的答复:   “忍纵容长子,图谋复辟帝制,密电岂能戡乱,国本因而动摇,一不忍也;赣宁乱后,元气亏损,无开诚布公之治,开奸佞尝试之门,贪图尊荣,将国家当作赌注,二不忍也;兄弟阋墙,寡人之妻,孤人之子,生灵堕于涂炭,地方夷为灰烬,国家养兵,反而自祸,三不忍也;妄自称尊,生不齿于世人,殁受诛于《春秋》,四不忍也。”   3月19日,就在广西独立后的第四天,一道密电呈到了袁世凯的桌前。   这道密电是直隶将军朱家宝送来的,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要求袁世凯取消帝制、惩办祸首等内容。   等袁世凯看到后面的诸多签名后,差点没有昏死过去:只见冯国璋、段祺瑞、李纯、朱瑞、汤芗铭几个人的大名,清清楚楚、白纸黑字的列在上面。更要命的是,这五个人还在偷偷的联络其他各省的将军一起联名反对帝制。   这道“五将军”密电简直就是一道催命符,袁世凯这次终于知道众叛亲离的滋味了。   20日,萧天再次致电袁世凯:   “……河北已在我护国军掌控之中,我全军将士非不敢打,而是不忍生灵涂炭。倭寇七万尚灰飞烟灭,何论其余……   请大帅退位,尽快恢复国家和平,则民众幸甚,国家幸甚!   22日为最后时限,时限一到,则护国军不再停战,兵锋直指北京……”   萧天的电报和“五将军密电”,好像两把刀子一样直插袁世凯的心脏!   3月22日,也就是萧天通牒的最后时限到来的时候,袁世凯宣布取消帝制,并向护国军提出议和。   在取消帝制前,袁克定跪求袁世凯千万别做傻事,他说道:“要是现在退位,必然大伤士气,何况叛军虽取河北,未必能直捣燕京,何必如此仓皇?”   袁世凯长叹一声,将“五将军密电”和萧天电报掷给自己儿子:“祸不在外,祸在萧墙之内!现在不退,难道你还想家破人亡吗?”   但从皇帝位置上退下来的袁世凯,他仍旧自命为民国大总统。对于这一点,护国军政府对此表示了强烈不满,他们认为袁世凯已经没有资格继续做大总统了,因此护国战争还得继续,除非袁世凯惩办祸首、赔偿帝制的花费,并自动下野,战火才能平息。   这一点,已是萧天无法控制的了。   军政府的那些将领,都是跟随萧天南征北战,浴血疆场一点点杀出来的。在他们的心中,未来的大总统只有一个:   萧天!   走到这一步,袁世凯可谓是进退两难,而随后的形势对他更加不利。4月6日,龙济光在护国军的压力下被迫宣布广东独立;六天后,浙江屈映光又告独立,5月1日,前两广总督岑春煊与梁启超等人在肇庆成立“两广都司令部”;8日,又成立了“军务院”,正式与袁世凯政府分庭抗礼。   5月9日,陈树藩赶走袁世凯的心腹大将陆建章,宣布陜西独立;5月18日,更大的打击来了,湖南将军汤芗铭也宣布湖南独立。   做为帝制的坚决拥护者,袁世凯的心腹,陈宦、汤芗铭这些人被逼得紧了,为了自保,只好宣布独立,加入民军,这才可以暂时保住自己的地盘。至于袁皇上怎么想,那就不是他们考虑的事情了。   最绝的是这个陈宦,他不但宣布独立,还宣布与袁世凯断绝一切个人关系。   四面楚歌,在这样的情况下,袁世凯已经没有任何选择了! 第224章 功过   在袁世凯宣布退位后,护国军控制住了整个河北,兵压北京。   次后,袁世凯的一封密电放到了萧天面前。   在密电中,袁世凯说自己的身子不成了,他也不想当这个大总统了,只想着在死前能够再见萧天一面。   局势已经在萧天掌握之中,绝大部分护国军将领都不赞成萧天去北京,以防不测,但只有蔡锷提出了相反意见:   “去,必须去!”   护国军的将领们有些错愕,蔡锷从容说道:   “北京那传来消息,袁世凯的身子的确不行了,而目前我军控制河北,袁世凯为了自己家庭着想,不可能会害毅帅。   诸位可以想一想,袁世凯死后,谁会接位?黎元洪、徐世昌、还是段祺瑞?如果按照按照企业年的《总统选举法》,继任总统应由上一任总统推荐,推荐的名单写在嘉禾金简上,而金简又藏在金匮石室中,要等到上一任总统死后才能打开。   袁世凯此时要见萧天,我判断是为了托付后事,那个袁克定绝对当不了总统,这点袁世凯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没有人会服他这个儿子的。   咱们就抓牢《总统选举法》,名正言顺的拥戴毅帅继任大总统位!这样以来可以平复众人之口,二来可以稳定住北洋系!   在袁世凯退位后,依旧担任民国大总统,这点上北洋将领其实是不反对的,而选择一个北洋系的人继续担任大总统,北洋势力也就得到了稳固……”   “我赞成蔡师长的意见。”蒋介石接口说道:   “当务之急是要稳住北洋势力,就算有的人心里不服毅帅,但不管怎么样究竟还是北洋的人在掌权,北洋也就暂时不用担心什么了。等到毅帅成为了大总统,再可以一点一点削弱北洋实力,最终把全国军政大权都真正掌握在手里……”   看了萧天一眼,见毅帅听的非常仔细,蒋介石振作精神继续说道:   “对于服从毅帅的,咱们可以让他们继续统兵,执掌大权,要做的只是慢慢分化瓦解,最终达到把这些人的权利收归政府所有的目的。对于那些不服从毅帅的,坚决以武力讨伐,用最短的时间完成国家真正意义上的统一。什么军务院,什么司令部,一律取消!一个政府,一个领袖,这是绝对不容置疑的!”   “一个政府,一个领袖……”萧天淡淡笑了一下:“介石,你陪我去北京。”   “是,毅帅!”   蒋百里这时说道:   “这么看来,毅帅去北京的确可行,但在军事上,必须继续保持强大压力。同时,毅帅此次入京,我将调一个团的士兵负责保护毅帅安全!罗索的团,全部使用卡车运送兵力。到达京城之后,派一个连的士兵寸步不离毅帅左右!”   “是!”   萧天站起了身,整了一下军装:“进京!”   又要见到袁世凯了,可是这次见面,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景?   萧天不知道,也无法回答自己……   ……   再次踏进京城,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熟悉而又陌生。   在这里,自己亲眼见证了两个朝代的灭亡,一个是满清,还有一个,就是袁世凯的“洪宪”。   满清灭亡的时候,是自己和冯国璋、段祺瑞这些人采用武力形式,逼迫满清皇帝退位。而当袁世凯称帝后,自己又几乎采用了同样的手法。   是历史的巧合还是别的什么?萧天无法回答自己!   京城里的人用敬畏,或者说是崇敬的眼神,看着在卫队簇拥下的萧天出现在京城。   这个人,是手握几十万重兵,可以在一转念间决定无数人生死的大将军;这个人,被全国民众称为“中华第一名将”!   或许,这个人很快就将成为中国新的领袖!   即将见到袁世凯的时候,法国医生贝希叶告诉萧天,袁世凯得的是膀胱结石导致尿毒感染全身,原本这个病是不会导致生命危险的,但袁世凯为人比较固执,一直不肯看西医、不肯动手术,导致现在病情急剧恶化、小便不畅。   贝希叶建议袁世凯到医院去动手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被袁世凯拒绝。在这种情况下,贝希叶只好在袁世凯卧室给他导尿,但此时导出来的全是血尿。   萧天心里一阵黯然,振作了下精神,轻轻走了进去。   “存毅,是存毅来了吗?”袁世凯虚弱的声音传了过来。   “报告大帅,是萧天!”萧天低声回道。   “存毅啊,来,我等你好久了,就怕见不到你了。”   萧天来到了袁世凯身边,心中一片凄凉,眼前的大帅哪里还是当日那个叱咤风云的大帅?   “坐,坐……”袁世凯艰难地指了一下身边,等萧天坐了下来,袁世凯说道:   “存毅,我不恨你,真的不恨你。当年在北京如果没有你,也许我早就已经死了……真正害我的人,是我的儿子,还有那些劝我当皇帝的人……你起兵讨伐我,是对的,对的……”   萧天鼻子一酸:“大帅,萧天对不起你……”   “不,大丈夫既然做了,就永远也不要说对不起!”袁世凯忽然恢复了一些当日威严:“你是做大事的人,也许今后成就,比我还要大,所以你就算做错了,也一定要坚持是对的,懂了吗?”   看到萧天点了点头,袁世凯努力笑了一下:   “你是我的部下,也是我的子侄,你年轻气盛,将来有大好前途,有些话那,我只能对你说。   那些老部下,靠不住,明着里对我忠诚,骨子里一个个都在算计着我。你不同,敢想敢做,赞成我,豁出性命也要保护我,反对我,就公开起兵讨伐我,这才是大丈夫的行径。   就说冯国璋吧,为了让我退位,学着我的样子,给我提出几个条件,往事不追;公权不褫夺;私产不没收;居住自由;全国人民予以应有之尊敬;民国政府每年给予岁费十万元。这是当初我让清帝退位时候提出的条件,嘿嘿,现在又用到我身上了,报应啊……”   说的急了,气喘吁吁,萧天正想让袁世凯休息,却见袁世凯摆了摆手:“有些话我现在不说,将来就没有机会说了。存毅,你说我为这个国家做过好事吗?”   “有!”萧天的回答毫不迟疑:   “别的不说,在大帅任大总统后,我国经济发展已经上了轨道,中央财政也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观,从民国初年的借债度日到每年库存可余两千万元,这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   袁世凯脸上露出微笑,萧天继续说道:   “大帅还去处了许多恶习,一个是辫子。大帅公报发布‘剪辫令’,令到之日,限20日内全民一律剪辫,有不遵者按违法论。这条大得人心,根本无须动员,民众便纷纷响应,一时间大街上满是剪下丢弃的鞭子。   还有就是禁止缠足、焚毁刑具、废止刑讯;取消清朝律令中的各类‘贱民’条令;禁止买卖人口;废除主奴身份等。废除原来的叩拜、作揖、请安、打千等旧式礼节,改行鞠躬、脱帽、握手、鼓掌等;府职员相互之间一律改称职务……”   在大帅治下,新闻舆论文化事业也同样进步神速。的报刊杂志多达上千种,可谓是百花齐放,互争长短,而社会舆论也在这一过程中良性发展,国民的言论自由也有所保障。   譬如在民国初年,戴天仇在《民权报》上发表连载文章,名字就叫《胆大妄为之袁世凯》,连发十篇,大帅却对此听之任之。   更有一次,他在报上发表了一篇奇文,文字很短,只有四句:‘熊希龄卖国,杀!唐绍仪愚民,杀!袁世凯专横,杀!章炳麟阿权,杀!’   几天后,公共租界当局以戴天仇在报刊上鼓吹杀人而将他逮捕,但大帅却让声称该杀的唐绍仪以国务总理的名义致电上海,公开为他辩护。理由很简单,‘言论自由,为约法所保障。’   试问这点,古往今来有谁能够做到?   又有学堂改称为学校,男女可以同校,废止读经,采用新式教科书。学制分为大学、中学、高等小学和初等小学,初等小学四年,高等小学三年,中学四年,大学本科三年或四年,预科三年,此等举措必然为后来者效仿。   又有大帅下令逐步推进义务教育,首先普及四年的初等小学阶段。新式教育的普及,对国民素质的提高有着重大的作用……”   袁世凯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萧天忽然轻轻叹息一声:   “这些都是大帅对国家的功绩,如果没有称帝,大帅必须是个英明有为的大总统,可大帅为什么非要彻底啊?   大帅,做皇帝到底有何好处?大帅既没有举行过登基大典,也没有戴过皇冠、穿过龙袍,搞个百官见面会还偷偷摸摸,胆战心惊,充其量也就是个关门皇帝,结果却落得众叛亲离,声名扫地,史书上也必然留下千古骂名,大帅,为什么啊?属下不懂,属下真的不懂,难道一个皇帝,真的对大帅那么重要吗?”   “是啊,这点我真是的做错了……”袁世凯喃喃在那说道! 第225章 萧大总统!!   袁世凯在那平静地听着,脸上显得非常从容。   等到萧天说完,袁世凯忽然伸出了手,握住了萧天的手,声音有些颤抖:   “存毅,看在你我多年形同父子份上,照顾好我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太太,还有我的子女,也都拜托给你了。不求大富大贵,只求能让他们有口饭吃就行了……”   萧天知道这是大帅在那脱钩托孤了,用力点了点头:   “大帅,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袁世凯勉强笑了一下,随即松手,拿过了一直放在身边的总统大印,爱不释手,抚摸良久之后交到了萧天手里:   “存毅,这个国家,这个国家交给你了……”   “大帅……”萧天有些哽咽,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袁世凯不断重复着这两句话,忽然大声说道:   “是他害了我,是他害了我!”   “大帅,大帅!”萧天猛然叫道。   外面的医生,家人一窝蜂的冲了进来,可是,袁世凯已经死了……   看着哭成一片,叫成一片的家人,萧天默默站了起来,起身退至一边。   这个他,是谁?   到底是谁害了袁世凯?是杨度、是袁克定还是自己?萧天已经无从知道了。   1916年6月6日,在中国历史上不可一世的强人袁世凯,走完了自己人生中的最后一段旅途……   而在正是在这一天,另一个强人接过了袁世凯留下的这个国家:   萧天!   总统大印是交给了萧天,可是袁世凯的遗言呢?   在袁世凯去世的当天,萧天、段祺瑞、黎元洪、徐世昌和另外几个政府要员一起去开启“金匮石室”,想要看看袁世凯到底做了什么样的安排。   所谓“金匮石室”的做法,其实是仿照前清雍正皇帝的秘密建储制度,只不过清朝的建储密诏藏在乾清宫的“正大光明”匾额之下,而“金匮石室”则秘设于中南海万字廊内。   一行人在打开金匮后,只见里面藏有一个黄布包裹,包裹里有一张考究的泥金纸,纸有一尺多长,上面和下面分别写着“兆民托命”和“民国万年”四个大字,中间则写着几个人的名字。   “萧天、段祺瑞、徐世昌、黎元洪。”   中国的传统,“国不可一日无君”,这个问题不解决,不但后面的事情无法展开,就连国家都有可能陷入到四分五裂的危险境地。   可是袁世凯却居然写了四个人的名字!   谁有资格来接任袁世凯的位置。   如果要按实力、论影响,一个是手握数十万重兵,国人心中的英雄萧天,一个是临时被任命为国务总理的段祺瑞。   说起资格和名望,则以前清内阁协理大臣徐世昌声望最隆,事实上,徐世昌不仅和袁世凯是老交情,而且一直是袁世凯的左右手,可以说是袁世凯集团中的第二把手,在袁世凯退隐期间,北洋系也主要由他来照拂。   但是,北洋系统之外的一个重要人物也不能小觑,那就是武昌首义的革命元勋黎元洪。黎元洪虽然谈不上什么实力和资历,但他在法统与名分上却是副总统,独占鳌头,接任总统最为名正言顺。   不过现在看来情况有些微妙,袁世凯在去世前不但单独召见了萧天,而且还亲自把总统大印交到了萧天手里!   这副总统继任大总统,可就有点那玄妙起来了。   第一个退出竞争的是徐世昌。   徐世昌虽说是北洋元老,但饱读诗书并浸润了多年儒家传统的他显然是知道名分的重要性。   在一阵尴尬的沉默后,素有“水晶狐狸”之称的徐世昌打破僵局,他首先声明自己不做总统,很明智的退出了这场竞争。   徐世昌心里也清楚,虽然自己在北洋集团中名望甚高,但手中并无一兵一卒,要想做民国大总统,就必须仰仗那些北洋将领和地方实力派。   远的不说,就现任面前的护国军政府大都督萧天,和内阁总理段祺瑞,恐怕就不好说话! txt80.com   尤其是萧天,手下那些护国军将领,只服萧天一个,万一萧天当不上大总统,场面必然落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至于黎元洪,对于接任总统的问题是没有发言权的,毕竟他来北京后,基本上是被袁世凯给软禁了,非但毫无兵权,就连自己的帮派都没有,拿什么去和北洋系竞争?如果自己真的接任了大总统之位,那也实在是侥幸,全仗着北洋系给自己面子。   黎元洪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当时的北京完全由北洋系控制,实权掌握在段祺瑞的手中,如果他真要是跟自己作梗,这大总统还不如不当。   因此黎元洪也干脆直截了当的说,自己还是希望当副总统,辅佐未来的大总统。   这一来就只剩下了萧天和段祺瑞两个人。   萧天和段祺瑞关系非常融洽,萧天一进北洋,就在段祺瑞手下当兵,有一层师生关系在里面。   再加上段祺瑞和萧天父亲是过命好友,段祺瑞非常看重这层情谊,因此也把萧天当成自己子侄看待。   再加上袁世凯称帝之后,萧天和段祺瑞一直紧密站在一切,不断通电敦促袁世凯退位。   这些关系加在一切,谁都不肯先抢这个大总统的位置。   段祺瑞还有一层自己的想法在内。   如果要论实力,只要萧天不反对,自己是完全可以登上总统之位的,但目前自己是内阁总理,名不正言不顺且不说,这要是强行上位,非但那些护国军不答应,就是北洋内部恐怕也会有人说三道四,譬如个冯国璋,就未必会让自己如愿!   袁世凯新死,国家正处于纷争之中,如果再来个名分之争,非但总统做不安稳,恐怕连现在这个内阁总理都做不成!既然如此,倒不如顺水推舟,避虚就实,让萧天当大总统,自己继续当自己的内阁总理,还可以落得个顾全大局的好名声,何乐而不为?   想通这点,段祺瑞打破沉默说道:   “诸位,其实这纸条上虽然写着四个人的名字,但袁大总统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白了,死前他把总统大印交给存毅,意思就是让存毅来当这个大总统,我段祺瑞决不和其相争!”   这话一出,老狐狸徐世昌当即应和:   “不错,存毅虽然和慰亭过去有些意见,但终究还是慰亭所信任的。存毅前有抗击外侮之功,后有再造共和之功,这些功绩,当个大总统绰绰有余!”   两个人已经站到了萧天一边,黎元洪也赶紧表态自己愿意全力支持萧天就任大总统,绝对不会相争!   萧天也没有推辞,可是心里非常清楚,这个大总统只是在权衡利弊,平衡矛盾之后的产物,绝对不会坐的太安稳。   段祺瑞心甘情愿把这张位置让给自己,除了彼此之间的关系外,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内阁被控制在段祺瑞手里。   段祺瑞可以让出大总统的宝座,但绝对不会放弃内阁总理的位置!   北京城里到处都是北洋系的势力,自己的护国军势力要想进入北京,必然会被段祺瑞想方设法阻止。   这个大总统的宝座下面,其实架着一个火炉!   “……大丈夫既然做了,就永远也不要说对不起……你是做大事的人,也许今后成就,比我还要大,所以你就算做错了,也一定要坚持是对的……”   袁世凯的话在萧天耳边响起。   既然袁世凯能够把权利牢牢抓在自己手里,摆脱被动,为什么自己不能?   自己有护国军,有着巨大声望,条件甚至比当初的袁世凯还要好!   萧天微微笑了一下:“国家值此危难之急,萧天不敢推托,既然大家决议由我出任大总统,萧天愿意担此重任!”   “既然如此,国务院下午就签署任命!”段祺瑞很快说道。   萧天继任大总统的消息,很快传到了那些在北京的北洋文武耳里,当时的北洋虽然已经分裂,但彼此之间的矛盾还不是到了要拔刀相见的地步。   袁世凯一死,北洋文武最担心的就是黎元洪这个非北洋系的人接任大总统之位,现在听说萧天将继任大总统,人人都松了一口气。   萧天说到底还是北洋的人,他虽然反了袁世凯,但和北洋大多数将领关系还是不错的饿,他当这个大总统,总比来个外人要强的多。   最后一层阻碍也消失了。   1916年6月6日下午,段祺瑞在国务院签署了由萧天继任大总统的通电,并定于次日举行大总统就职典礼。   民国历史上的第三位大总统即将出现:   萧天!   但留给萧天的矛盾和麻烦实在太多了,各方势力的纠缠,北洋势力的存在,以及随时随地不知道会从什么地方打来的黑枪!   过去自己手握三省,和别的省份没有什么直接利益冲突,因此大家还勉强可以相安无事,但自己一旦登上了这张位置一切都将变得不同!   可不管怎么样,自己终究成为了国家的领袖,哪怕暂时是名义上的,这在自己刚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根本没有敢想过。   萧天,再度迈出了人生中重要的一步! 第226章 送行   1916年6月7日,北京东厂胡同宅邸。   段祺瑞、黎元洪、徐世昌……这些政府要员早早的就来到了这里。   10点,随着典礼官一声悠长的声音,中华民国第三任大总统萧天来到这里。   萧天依旧是穿着一身军服,步履从容稳健。   10点10分,段祺瑞正式宣布萧天继任中国民国大总统位!   一阵掌声响起,萧天宣誓就职。随后,萧天说道:   “今我既承大总统位,当为国民披肝沥胆,死而后已……尊重国民意志,努力强盛国家,埋头发展,积极准备……国家不容分裂,民族不容欺凌……”   在萧天的就职典礼中,“埋头发展,积极准备”这八个字特别引人注目。但当时段祺瑞等人不过一听而过。   次后,各大报刊纷纷发表萧天就任大总统位这一消息。   民心所向!在袁世凯称帝,萧天以武力讨伐开始之后,几乎绝大部分民众都已经把萧天看成了国家未来领袖。   今日萧天就职,不过顺应民意而已!   护国军上下欢腾,这意味着毅帅从即日起正式成为了大总统!   7日,蔡锷代表萧天宣布,自即日起,护国军政府不再存在,所有上下人等皆服从政府领导,服从大总统领导!   22日,在没有经过萧天的情况下,段祺瑞通电全国,反对恢复民元约法,仍以民三约法为行政标准。   在袁世凯的治丧问题上,萧天和段祺瑞之间的矛盾开始出现。   段祺瑞认为,由于袁世凯死的时候仍旧是在职的总统,因此应一在职国家元首的规格给他治丧。中央政府除拨款五十万公款用于丧葬费用外,还应让文武机关下半旗、停止宴乐二十七天,民间娱乐也停七天;文武官员和驻京部队一律佩戴黑纱;设立“恭办丧礼处”,以曹汝霖、王揖唐、周自齐三人承办大典丧礼,萧天、徐世昌、段祺瑞三人总负责。   萧天认为,按国家元首治丧这一点绝无问题,但下半旗,停止娱乐时间太长,易引起全国民众反感。值此国家未定之机,一切当以民生为主。   段祺瑞坚持自己意见,萧天初登大总统位,没有继续坚持自己意见,在段祺瑞有些不太高兴准备离开的时候,萧天把一张银票放在了段祺瑞面前:   “国务卿,五十万元恐怕不够,这里是五十万元,我自己的钱。当……当我这个子侄为大帅做的吧……”   段祺瑞神色一片黯然,收好银票,叹息一声:   “存毅,你终究是个有良心的。你是咱北洋出来的人,我呢,也算是北洋老人。北洋是大帅一手创建的,维护咱们北洋团结才是首要啊……”   萧天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袁世凯死后,那些在护国战争中明里暗里背叛他的袍泽故旧也纷纷“冰释前嫌”,或亲自或派随员赶到北京沉痛悼念,所以袁世凯的葬礼也办得风风光光,备极哀荣。   袁世凯的灵堂设在中南海怀仁堂,从6月6日到27日,共停灵21天。在此期间,京城的文武百官每日按班次前来致祭行礼,驻京部队也分批前来,举枪致哀。灵堂外面,还搭建了数座牌坊,另有京城内外的高僧、名道和喇嘛也来念经颂佛,超度总统亡魂。   但是萧天,却奇怪的始终没有出现过。所有的人都纷纷指责萧天忘恩负义,只有段祺瑞知道萧天不是这样的人,他一定会在最适合的时候出现在最适合的地点……   6月28日,袁世凯的灵柩从北京起运到河南安阳,当时起灵的杠木棺罩都是用的皇家规格,新华门内用三十二人的小杠,出新华门后改为八十人的大杠,一路上黄土垫道,并有警察开道、陆军仪仗队一个团、海军仪仗队一个连,外加文武百官、亲朋故旧,共计两千人前来送行。至于赶来观看的群众,那更是人山人海,盛况空前。   在灵柩的后面,袁克定和弟弟们披麻戴孝,手里拿着哭丧棒步行,妻妾、女儿和媳妇则坐着素轿跟在后面。   当灵柩即将到达车站的时候,几个官员匆匆赶来,在段祺瑞耳边说了几句话,段祺瑞点了点头:   “萧大总统就在前面。”   队伍停了下来。   萧天健步沉重的朝着这里走来,在他的身边,是十多个护国军军官,和一个连的卫士。   让人诧异的是,今天的萧天,穿着的竟然是旧式北洋军服,左臂上戴着黑纱。   走到灵柩面前,萧天停住脚步,轻声说道:   “大帅,我来送你了!”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一片哭声。   一声“大帅”,让袁世凯的家人、部将哭成一片……   萧天对着灵柩深深鞠了三个躬,后面护国军军官也都如萧天一般三鞠躬。   直起身子,萧天一抬手,后面卫士齐齐举起枪来,对空鸣枪。   看着灵柩,萧天缓缓说道:   “大帅,洹上村那,萧天已经帮你整理好了,大帅一定喜欢。大帅,等有空了,我再来陪你喝酒钓鱼,咱们还比赛,看谁钓的多。咱不当皇上,不当,大帅还是当大帅,萧天还是当那个萧存毅……”   哭声更加响了,有几个人哭的已经几乎昏厥过去。   萧天声音哽咽,忽然大声说道:   “大帅,您走好啊!”   卫士们再度举枪,对空鸣枪,灵柩抬起,慢慢上了专列……   次日报纸上,无一例外的登出了相同消息:   “为护国,大都督一怒发兵讨世凯;尽情谊,萧存毅三躬车站送大帅。”   文中将萧天车站为袁世凯送行经过描述的活灵活现,让那些没有见到萧天车站送别场面的人,也都似乎身在其中。   萧天公私分明,重情重谊的名声也开始传开……   这次送葬,足足花去八十万元,政府只批了五十万远,若无萧天自己拿出来的五十万元,当真不知应该如何才好。   谁想到刚刚把袁世凯送走没有几天,袁家人却又因为钱把官司打到了萧天那里。   “才两百万元!才两百万元!”在大总统府,袁克定不断的在那大囔大叫:“大总统,我父当年一出手就是上百万的送人,上百万那!可先父一走,清点家产,股票田产现金,加在一起不过两百万出头。钱呢?钱去哪里了?一定是有人趁着先父病重,黑了我袁家的钱!”   边上负责料理袁世凯家事的徐世昌面色铁青,一言不发。   袁克定却依旧不依不饶,只在那里大声叫唤,说要一查到底,把袁府上上下下人等彻查法办。   “够了!”   忽然一个暴怒的喝声让袁克定吓了一跳。   却看到不太轻易发火的萧天猛力拍打桌子,面色铁青,怒不可遏:“大帅才走几天?你们就为了个钱在那吵个不休!袁克定,你是不是要把大帅从坟墓里挖出来问问?”   袁克定被萧天的样子吓坏了,一句话也不敢说。萧天死死盯着这个败家子:   “大帅一生经手的钱财无数!无数!可那些钱哪里去了?有的被赏赐给了部下,有的当成抚恤给了那些阵亡将士家属!当初我问大帅借过银子,还给了一大笔利息,可你知道大帅一转手就把这些银子分了出去吗?   大帅称帝,是,现在还有很多人在骂大帅,可有一点谁都骂不出来!大帅贪权而不为贪财,从来都不以公牟私!大帅的部下中,比大帅有钱的比比皆是,可大帅能有多少银子?袁克定那,你生生害死了你的父亲,难道现在还要让他在九泉之下也不安生吗?”   袁世凯一死,袁克定哪里还有一点威风?此时被萧天一阵痛骂,再不敢说一句话。   萧天忍了下怒气,转向徐世昌说道:“徐公,你是大帅身前好友,你帮着分一下大帅家产吧……”   徐世昌点了点头:   “慰亭一生所积累的田产股票现金,我将其折为三十份,儿子与姬妾无子者各一份,未出嫁的女儿两人一份,每份八万余元,共计两百余万元……”   萧天在那听了一会,缓缓走了出去。   身后,又响起了争执声。   萧天苦笑,大帅一生叱咤风云,可生了这些子女,有的是纨绔子弟,有的自命名士,袁家再也后继无人了。   就这么人,哪怕大帅真的坐稳了皇位,有谁能够继承大帅未来位置?   一个袁家在大帅一死,居然为了一点钱财闹成这样,大帅留下的国家呢?   应该说,大帅给自己留下了一个相当不错的家底,国库里有了两千多万节余,各地实业、学校也都办的欣欣向荣,只要没有此后连绵不绝的战乱,中国未必不能强大。   可是自己现在刚刚坐上大总统的位置,和老上司段祺瑞之间的矛盾却已经开始出现了苗头。   将来这样的矛盾还会不断出现,而且会越演越烈。   段祺瑞必然会想方设法阻挠护国军势力进入北京,想方设法会把北京牢牢的控制在自己手里。   可是,自己应该怎么做呢?调和矛盾,还是以强势态度对强事态度?   当务之急,或许是应该尽快重新任命内阁! 第227章 治国   萧天继任大总统后,面临的问题数不胜数。   站在萧天对面的,一个个都是强人:   段祺瑞、徐世昌、黎元洪、冯国璋……   自己虽然登上了大总统位,可不知有多少人正在盯着这张位置,稍有不慎,就会被人从位置上拉下来。   而目前最大的麻烦就是段祺瑞领衔的内阁!   6月29日,废“国务卿”,段祺瑞被任命为国务总理兼陆军总长。   7月1日,萧天忽然提议重开国会。   段祺瑞当时就猜到这是萧天准备利用国会来削弱自己实力了,国会这个东西,在袁世凯时代始终都是一个被利用的工具。   但是,这次萧天态度异常坚决,坚持要重新召开国会。   终究萧天是大总统,况且护国军离京城不远。萧天不是黎元洪,黎元洪资格老,但手里没有兵权。萧天不同,手握全国第一精锐之师,一旦交恶,对段祺瑞自己将会非常不利。在这样的心态下,段祺瑞勉强答应了重新召开国会。   8月1日,阔别多年的第一届国会议员们齐聚京城,其中参议院138人,众议院318人,人数刚刚过半。在被袁世凯解散后,这些国会议员们散落各地,这次得以重逢并再次召开国会,真是悲喜交集,心情十分复杂。   国会开幕那天,萧天、段祺瑞等文武官员也都纷纷到场祝贺,当天会议的一个重要内容,便是萧天按照《大总统选举法》进行宣誓。   在萧大总统誓毕后,议员们忍不住一齐欢呼“民国万岁”、“总统万岁”,时光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国会初开的盛况。   国会重开后,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选举副总统。   副总统这个位置看似不尴不尬、可有可无,但其中却另有涵义。譬如南方的议员们,他们想把段祺瑞选为副总统,然后乘机将他从国务总理的位置上挤下,让南方的唐绍仪上位。   但是,这个提议很快便宣告失败,一则段祺瑞公开表态不会就任副总统的位置,二来唐绍仪也不想出任国务总理。由此,该提议也就不了了之,国会议员们最后还是选了黎元洪做副总统。   在袁世凯死后的这几个月里,在萧天、段祺瑞、黎元洪等人的配合之下,总统确立了,内阁成立了,国会重开了,每天总有各种贺电从各地发来,纷纷扰扰,热热闹闹,民国气象看似不是小好,而是一片大好。   但在这大好之下,其实萧天和段祺瑞心里一片透亮,真正的“战斗”这才刚刚开始……   ……   8月2日,国会召开次日,萧天以加强总统府安全为名,强行调集护国军警卫师第一师第一团进入北京。   才段祺瑞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的同时,警卫第一团已经乘坐卡车到达北京。   这些携带重武器的警卫队,一到总统府,立刻强行接管总统府安全工作,将之前的卫队全部撤换。   同日,萧天一口气下达三道命令,任命蔡锷担任河南督军、蒋杰担任山东督军、吴佩孚担任江苏督军。   1小时后,萧天再度颁发命令,任命张作霖为奉天督军!   此时忽然大量电报纷纷涌向北京,言明要惩办帝制首恶,“筹安会”的那些人自然在名单之中,山西督军阎锡山、湖北督军王占元、湖南督军陈宦的大名也赫然在列。   萧天顺应民意,下令免除阎锡山等人督军职务,任命革文军为山西督军,蒋介石为湖北督军,张孝淮为湖南督军!   同时密电,蔡锷秘密进京,蒋百里全权指挥护国军,司徒耀率警卫队全部驻防河北天津等地!   密电中还指出,一旦接管防卫遭遇抗拒,必要时可以以武力解决!   “既然迟早会出现军阀混战,那么就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大军阀出现……大军阀听起来不好听,但陷入战乱的国家却需要这样的人!足够的实力,足够的人脉,用最短的时间,给各地大小林立的大军阀、小军阀以致命一击!一旦国家完成统一,立刻以独裁手段强迫国家进入到埋头建设,积极发展的行列之中。参议院的喋喋不休可以停止了,议员们的争吵只可能拖慢国家发展!”   萧天当日的话,清晰的在护国军将领的耳边响起。   每一个护国军的将领都知道,毅帅准备动手了!   而这一连串的任命,甚至包括护国军进入北京,根本没有通知段祺瑞!   段祺瑞怎么也想不到,前两天还和自己采取通力合作态度的萧天,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发难!   “大总统,所有任命都必须通过内阁!”出现在萧天面前的段祺瑞,面色铁青:   “山西、湖南、湖北三个地方的督军,都突然被你免职!而且我还听说,新被你任命的那些督军,都是带着全副武装的士兵,拿着你的手令去上任的?”   “段总理,请坐。”萧天淡淡笑了一下:   “阎锡山等人,在帝制中竭力鼓动大帅称帝,致使民怨四起,不惩办无以平息民众怒火!我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况且,既然是督军,哪有不带军队去上任的?我终究还是大总统,任命督军也在我的权利范围之内!”   “好!好!”段祺瑞冷笑几声:“那么我提交的内阁名单呢?请大总统通过!”   萧天拿过了那份内阁名单,缓缓说道:   “段总理是内阁总理,我看不适合再兼任陆军总长的职务,外交总长伍廷芳眼下不在国内,这个位置形同虚设。还有海军总长,程璧光一直都在国外,对国内的事情恐怕不甚了解吧?”   段祺瑞死死盯着萧天,强行压下怒气:   “那么在大总统看来,这三个位置由谁来?我这个陆军总长可以不要,不过我倒想听听大总统心中的人选!”   “蔡锷!”萧天的回答没有任何迟疑:   “在大帅活着的时候,大帅就曾提议蔡锷担任陆军总长,只是遭到一些人的阻挠才未能成行,这个段总理心里比我更加清楚……”   “蔡锷?”段祺瑞鼻子里哼了一声:“胎毛还没有长齐的人……不要以为在青岛打了几个胜仗,就自以为自己很懂军事了……”   萧天知道这除了讥讽蔡锷,更多意思也是在那讥讽自己,也没有在意:   “外交总长,我提议我的部下陈少东,此人多和列强交涉,英国俘虏的问题也是他负责谈判的。我建议可以由他暂时代理,一旦伍廷芳回国,再让出位置也不迟……”   段祺瑞居然笑了起来:“好,一个是你的结拜兄弟,一个是你的老丈人,这不管谁来当,都是你萧存毅的人那!”   萧天还是笑笑:“这海军总长可不是我的人了,萨镇冰在国内资格最老,无有能出其右者。再加上青岛之战的时候,萨镇冰一怒出兵,率领弱小舰队与强大之倭寇舰队血战,击沉日舰两艘,我看他当海军总长恐怕不会有多少有异议吧?”   “萧存毅那!”段祺瑞忽然叹息一声:   “袁项城在的时候,若做这些事情,总还会转弯转弯再转弯,面上带笑,背后才扎你一刀,可你?居然一点也不转弯抹角那!你倒光明磊落的很!”   “这么做起码可以开诚布公。”萧天淡淡说道:“不错,我提名的人中,有的人的确是我的嫡系,但他们最适合坐上这个位置。段总理可以想想我提名的这些人选,究竟和你提名的人选谁更强一些?”   “大总统,我是不会答应的!”段祺瑞再也忍耐不住,猛然站起了身:   “大总统,不要以为调进了一个团,就可以在北京为所欲为了!咱北洋系的这些老人还在!没有人可以在这里指手画脚!”   “我也是北洋出来的。”萧天微微一笑。   “你还记得自己是北洋出来的?一到北京,就想着来夺我的权吗?”段祺瑞哼了一声。   “段长官!”萧天忽然又叫了一声“段长官”:   “正因为我是北洋出来的,所以对北洋的事情更加清楚。段长官若是带兵,战无不胜。段长官其实更加适合当个军人,而不是治理国家!”   段祺瑞面色一沉:“难道你还想免了我的总理吗?”   “段长官,今年国库入项如何?各地粮产多少?日人虽败,国内如何?欧洲之战,我国何去何从?”萧天忽然问了一长串问题,段祺瑞一下怔在了那里。   萧天叹息一声:   “段长官,这些都是国务总理应该知道的事情?我相信,如果问你全国军队有多少,谁的实力强,谁的火炮多,段长官一定了然于胸!可是治理国家不是打仗,所以我说段长官若是统兵打仗,决然是个名将,但治国不行!治国之到和带军队是不一样的!”   段祺瑞在那沉默一会,冷笑几声:   “治国和治军又有何区别?我既然能够治得好国,必然能够治得了军!萧存毅,既然你想赶我走,那我段祺瑞也只好得罪了!”   说着头也不回朝外走去。   看着段祺瑞的背影,萧天沉默在了那里。自己是真心想让段祺瑞去指挥军队,而不是在他并不在行的治国上。   生死较量,自己和段祺瑞,谁都不能输了这次较量! 第228章 萧段之争   随着府院双方的博弈,在京城的火药味已经越来越浓了。   萧天和段祺瑞之间,已经开始出现势同水火的架设。   这是两个强人之间的博弈,撇开军事实力不说,段祺瑞在北洋系中拥有大量门生弟子,人脉广泛,而萧天则在全国民众中拥有巨大声望。   段祺瑞于次后再度提出内阁人选,依旧是原封不动的一份名单,但再度遭到萧天否决!   和萧天公开交恶,对段祺瑞来说是不利的。名义上段祺瑞已经成为新的北洋领袖,但这个时候大一统的北洋却早已开始分裂。   尤其是冯国璋,表面上和段祺瑞站在一条战线上,但其中内心对于段祺瑞独自把持政权早已心中不满。而萧段之争,也给予了冯国璋机会。   在和萧天秘密来往的电报中,冯国璋明确表示对于此次萧段之争,将持中立立场。   8月17日,段祺瑞再度提出内阁名单,却遭到萧天第三次否决!   次后,段祺瑞秘密联合各省属于自己人的督军、以及包括阎锡山等被赶下台的督军在内,组成督军团,企图给萧天施加强大压力。   8月19日,让人震惊的一幕出现:   民国大总统萧天签署命令,鉴于段祺瑞组建内阁不利,决定免除段祺瑞国务院总理职位!   而之后的命令更加让人错愕,萧天宣布由冯国璋代理国务院总理!   这连续两道命令,打了段祺瑞和北洋系一个措手不及。   段祺瑞的被免职,事先根本没有一点预兆,而冯国璋被任命为总理,也更加让人错愕。   段祺瑞是北洋系的,冯国璋也是北洋系的,萧天用一个北洋系的取代另一个北洋系的,这其中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北洋系内部迅速分成两派,一派是拥段派,一派是拥冯派。   这两派开始喋喋不休的争吵,拥段派认为萧天免除段祺瑞职位,这是准备对北洋系动刀了;拥冯派则认为,冯国璋一样也是北洋老人,说明萧天一样还是重视北洋力量的。   而在这其中也出现了一些“中立者”,他们的理由更加简单:   段祺瑞是北洋的,冯国璋是北洋的,难道萧天就不是北洋的?   北洋四杰:龙、虎、狗、狼,这可是当初袁世凯手下四大悍将!萧天当初虽然宣布三省独立,成立了护国军政府,但那也是袁世凯默许的,眼下萧天成了大总统,又有什么不好?   北洋正在出现分裂,用冯替段的办法,已经取得了成效……   但段祺瑞不会因此束手就擒!   8月20日,督军团联名通电萧天:   一,必须立刻恢复段祺瑞国务院总理职务;二,必须立刻通过段祺瑞提交的内阁成员名单;三,必须恢复阎锡山等督军职务……   在电报里,督军团发出威胁,一旦以上要求无法得到满足,各省将以宣布独立方式与政府抗争到底!   原以为萧天回勃然大怒,并有过激行为,但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电报发出之后,居然如石沉大海,萧天根本置之不理!   督军团不肯善罢甘休,于21日、22日再度连续发电。   一直到了23日,萧天才回电督军团,电文内容不痛不痒。说任命总理,组建内阁,是政府的事情,各省督军不得插手。至于独立,那是分裂国家云云……   这封电报一出,督军团好像一拳头打到了棉花里。   所谓独立,不过只是威胁。护国军监督各省,谁敢轻举妄动?况且国家好容易走上了正常秩序,谁先独立必然遭到民众一致愤怒。   24日,萧天正式任命冯国璋为国务院总理。当日,冯国璋提交内阁名单:   外交总长:陈少东;海军总长:萨镇冰……最引人注目的陆军总长位置,让人有些惊奇,居然依旧是段祺瑞!   萧天的做事方法,让人有些看不懂了。   原本以为萧天会借助这次机会,一举把段祺瑞赶出内阁,但谁想到段祺瑞依旧被提名担任陆军总长。   这次,让拥段派内部也起了争执。   一部分人认为萧天不过是认为段祺瑞不适合担当国务院总理,在陆军总长位置上更能发挥作用而已。   看着这份名单,段祺瑞苦笑了下:   “萧存毅这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那!陆军总长?不了解的人,认为萧天对我还是尊敬的,依旧把这重要位置交给了我,可是我这个陆军总长,能指挥得动护国军吗?”   内阁名单得到萧天批准,并提交国会表决。   国会里的人在经历过袁世凯时代后,也算是接受教训了。这些手里有枪杆子的人,不是这些政客能够抗衡的。   名单迅速得到了通过。   更让人诧异的事情发生了,随后萧天先是任命蔡锷为陆军次长,接着又把对段祺瑞忠心耿耿的原陆军次长徐树铮任命为国务院秘书长!   这个徐树铮,也算是民国一大奇才!   徐树铮去段府,从来就是随来随见,用不着要号房的人通禀,他就扬长直入。段府的那些人,见了徐树铮都躲得远远的,因为大家都知道他脾气大,又好挑毛病,恶狼恶虎似的,当面就给你一个下不来,小者挨一顿申斥,搞得不好,他跟段祺瑞一说,饭碗就被他砸了。旁人还有个灵活,但他是言不二价,所以大家都不愿意沾他。   段祺瑞会客一般是在外客厅,但徐树铮一般是径直走进内客厅,而且只谈公事,三言两语,交代完了就走。他很少参加公馆的宴会,也不大陪着段祺瑞打牌,照例是公事公办,态度很严肃。正因为如此,不但段府的人对徐树铮报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就是段祺瑞身边的亲信,那些军政界的要人们也对徐树铮十分烦恶。   有些事,大伙都避讳他,不愿意让他参加。因为只要一沾上徐树铮,就得实行独裁,听他一个人的了。   可这人是真有本大本事!   徐树铮不但对段祺瑞忠心耿耿,一心护着段祺瑞,而且他这个人也真是有学问,有能力,才气过人。   徐树铮在会客的时候,一手批公事,一手还拿着耳机子和人家通电话,真是做到五官并用。再者,徐树铮的记性也不是常人可比的,可以说是过目不忘,什么公文条例,他看得既快,记得又熟,只要段祺瑞一问他,他总是能对答如流,谁要是不信,找出公事来一对,一字不差。   这一任命,让人看的云里雾里……   徐树铮接到任命之后,怪脾气又上来了,坚持不肯出任国务院秘书长,声言只有段祺瑞出任国务院总理,自己才肯到任。   萧天也不生气,派人把徐树铮请到了大总统府,一进来,徐树铮就硬邦邦地说道:   “来,来,徐某大好头颅在此,请大总统拿了去吧!”   萧天一笑:“铁珊先生为何如此动怒?”   徐树铮冷眼看了萧天一眼:“徐某只认得段总理,不认得什么冯总理,请大总统要么杀了我,要么准我告老还乡!”   “告老还乡?铁珊先生才三十七岁就准备告老还乡?”萧天笑道:“既然铁珊先生不愿意出任国务院秘书长,我倒还有个职位想来先生会有兴趣!”   徐树铮冷笑连连:“我连国务院秘书长都不当了,还有什么职位在我眼里?”   “西北边防军总司令!”   萧天的话让徐树铮一怔,萧天紧着说道:   “我准备成立西北边防军,铁珊先生,蒙古的事情你还记在心上吧?”   一听这话,徐树铮当即咬牙切齿,怒不可遏!   1911年辛亥革命发生的时候,外蒙古在沙俄的威逼利诱和卖国王公的唆使下,宣布独立,脱离中国。   徐树铮对此表示强烈的愤怒,报界称为“当时中国唯一决心要不惜一切代价收复外蒙失土的爱国者”。   但是当时中国没有能力保卫自己的边疆,所以除了抗议之外只能坐视。到欧战爆发后中国在外蒙的主权几乎丧失殆尽,外蒙已沦为沙俄的殖民地!   收复外蒙古,这是徐树铮念念不忘的事情,此时从萧天嘴里说出,什么府院之争,什么萧段之争顿时全被抛在脑后。   “铁珊先生,和西北边防军相比,和蒙古相比,北京的这点事情算得了什么?”萧天正色说道:   “只要铁珊先生愿意,我就正式委任你为西北边防军总司令,一切物资保障,都由我来负责,同时授先生为上将,统一西北边防指挥!”   “干!让我当一个团长都干!”徐树铮毫不迟疑,大声应道。   萧天点了点头:“正式任命很快就会下达,铁珊先生,回去准备一下,和段长官道个别,就说这是我任命的,段长官责怪,怪到我一个人身上好了!”   徐树铮一笑:“段芝泉对我有恩,是私恩,今你萧存毅任命我为西北边防军总司令,是国家之事!若能收复蒙古,徐树铮死又何妨?”   说着竟然一转身,也不道别,大步离开了总统府。   萧天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徐树铮是段祺瑞最得力的干将,把他调离,将来行事大为方便。   只是,自己心中还有一个更强烈的心愿,让徐树铮去把蒙古给收回来!   这,这是国家主权问题,绝对不能动摇的信念! 第229章 赶走满清皇帝   随着徐树铮的被调离,段祺瑞再也忍耐不住了!   萧天利用冯国璋、利用北洋北部矛盾,一步步瓦解着自己的势力,而现在,居然还强行调走了自己的心腹爱将徐树铮!   督军团看来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了,那些各省督军虽然看着闹的厉害,其实一旦萧天动了真格的,只怕谁也帮不上忙!   在这样的情况下,段祺瑞终于用出了最后一招!   9月2日,就在国会准备召开新的会议,讨论政务之前的两天却突然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现象,北京城内突然出现了很多自称“公民”、“代表”的队伍,他们拿着各色小旗子来到国会前面游行,并强烈要求恢复段祺瑞总理职务;而与此同时,有很多号称是外地的“人民团体”也纷纷发来电报,要求国会弹劾萧天。   袁世凯在迫使国会选举他为大总统的时候,曾经用军人搞过“公民团”的勾当,毫无疑问,这次的“公民”、“代表”们也同样是形迹可疑。更让人笑掉大牙的是,有几个机灵的报社记者在查找这些号称“外地”发来的电报时,却发现它们无一例外的来自北京电报局。   一切,都是段祺瑞指使就的大弟子傅良佐搞的把戏。   9月2日,这场闹剧也达到了高潮。   就在议员们来到众议院准备就新一年税收计划进行投票时,只见院外早已被数千名“公民”、“代表”们包围,他们整整齐齐的排着队,手里拿着形形色色的各色旗子,上面写着什么“军人请愿团”、“学界请愿团”、“商界请愿团”等等,各行各业,可谓是应有尽有。   当议员们经过他们的队伍时,这些“公民”、“代表”们便强行塞给他们“请愿书”甚至“警告”的传单,如果哪个敢不拿或者拿得慢了,他们轻则喝斥,重则抡起胳膊饱以老拳,有十几名议员便挨了这些凶神恶煞的“公民代表”们的一顿拳脚,结果是鼻青眼肿的走进会场,实在是斯文扫地,不成体统。   而在这个时候,萧天却好像失踪了一般……   正当议员们要进行投票的时候,“公民代表”们突然声称,为保证投票的公正性和透明性,他们要进入现场围观并加以监督。   在要求被拒绝后,这些人便强行往会场里闯,结果弄得场内外秩序一片大乱,投票根本无法进行。   议长汤化龙见这些人闹得实在是不像话,于是当机立断,将投票改为公开的大会,并打电话给冯国璋及相关总长,要求他们到众议院接受质询。   一直拖到下午五点,代理内务总长范源濂才赶到众议院。范总长来后,对会场内外乱糟糟的情形也感到十分意外,但他也无法控制现场的秩序,只得打电话给冯国璋,让他亲自来会场收拾局面。   可是冯国璋又如何处理眼前局势?谁都知道这是段祺瑞在背后搞鬼,但是能有什么办法?   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街头忽然出现了大批身着黑色军政,荷枪实弹的士兵!   这些闹腾不已的“公民代表”,眼下军人出现,顿时安静了下来。   6点,让人振奋的一幕出现:   大总统萧天抵达会场!   士兵们分开道路,护送着萧天进入国会。   “我来保护你们,保护国会的!”萧天进来之后,只简短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但就是这一句话,却瞬间引起了热烈掌声。   大总统来了,大总统亲自来保护国会了!   萧天在议长的陪伴下,走到了台起,对着麦克风用并不是太响亮的话说道:   “这些公民代表,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我心里清楚,你们心里一样清楚!有些代表受到了殴打,这还有一点国家的样子吗?   京城不是戏园子,不是什么流氓恶棍想进来就进来,想闹事就闹事的!公民代表?那些在外面的人有一个是真的公民代表吗?   所以我建议,增加京城治安力量,在新的警察机构没有成立之前,由军人暂时监管,维护京城治安,维护各位议员的生命安全!维护国会尊严!”   三个“维护”一出,顿时掌声雷动!   看着那些纷纷鼓掌的议员,萧天一笑。   段祺瑞给自己一个最好的机会,可以名正言顺,把警卫师全部开进北京的机会!   在京城,目前段祺瑞能够直接控制的力量,为一个团加上他的卫队营,而现在自己开进一个精锐师,在力量上已经超过了段祺瑞!   等到掌声稍稍平息,萧天忽然说道:   “诸位议员,有件事情我觉得非常奇怪,这民国究竟我是总统,还是有别的皇帝?”   议员们一片愕然,不知道大总统这话里是什么意思。   萧天冷笑一声:“这北京还有一个皇上那!”   一众议员这才恍然大悟,大总统说的是满清皇帝宣统!   萧天缓缓说道:   “民国成立已经几年了,可那个满清皇帝却还在紫禁城里优哉游哉的住着,民国政府每年都要拿几百万出来给他们!优待?这是什么优待?拿着国民的血汗钱去养着一个被推翻政权的皇帝?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目光从议员们身上缓缓扫过,萧天冷冷说道:   “因此我今天特别提出提案,一,废除宣统称号,中华民国不再以外国君主之礼相待。二,岁用四百万元对满清皇室拨款取消;,三,满清皇帝即日起立即搬出颐和园;四,其宗庙、陵寝等,中华民国不再负责保护……”   萧天一条条说着,议员们都听的非常仔细。   最后,萧天说道:   “这一决案如果能够得到通过,那么我将派兵武力驱逐满清废帝,使其成为普通一员!我中华被异族统治许久,民不聊生,国家衰败至此,皆是满清所为!今我民国重新振作之时,焉可再以礼待之满清?请诸议员商议!”   说着萧天慢慢走了下来,议长汤化龙在那沉默一会,说道:   “此事非常特殊,因此,我建议诸位议员亦以特殊手段待之。我提议以鼓掌方式,通过大总统提案!”   现场沉默一会,接着有人带头轻轻鼓掌,接着,应和者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终于,会场爆发出了震天动地的掌声和欢呼声……   ……   1916年9月2日,民国政府国务会议讨论并通过萧天关于驱逐溥仪出宫的议案。3日,正式下令将溥仪等驱逐出宫,废除帝号。溥仪等成为国民。   溥仪被逼出宫,事情来得突然,护国军警卫一师新任旅长罗索被委以此任,限溥仪等要在二小时内全部搬离紫禁城。   溥仪觉得太匆忙,来不及准备。他想找庄士敦、找醇亲王商量,但电话已被切断。这时隆裕太后已死,敬懿、荣惠两位太妃死活不肯走。   载沣进宫,也没有主意。外面罗索极力催促,声言时限已到,如果逾时不搬,外面就要开炮。   王公大臣要求宽限时间,以便入告,尽快决定。罗索对部下说:“赶快去!告诉外边部队,暂勿开炮,再限二十分钟!”   内务府大臣绍英入告溥仪,限二十分钟,否则要开炮。   溥仪在修正优待条件上签了字,决定出宫,去醇亲王府北府。溥仪交出“皇帝之宝”和“宣统之宝”两颗宝玺。   满清最后一个皇帝溥仪,终于结束了自己的历史使命。   溥仪冲龄登极,成为满清末帝。中国自公元前221年秦始皇称皇帝以降,到1912年宣统皇帝退位,历经2132年,有492位皇帝。   溥仪不仅是清朝最后一位皇帝,而且是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位皇帝。溥仪退位,既是满清皇朝的终结,又是中华帝制的终结。   亲手把溥仪赶出皇宫的人,名叫萧天!   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   当年,是萧天联合段祺瑞、冯国璋等人一起逼迫满清皇帝退位,而现在,又是萧天,彻底把溥仪从紫禁城里赶了出去!   没有人会忘记这一段历史,没有人!   而借助着将溥仪赶出紫禁城,和调集部队入京,保护国会,萧天的声望进一步得到了加强!   冯国璋等人也暂时和萧天站到了同一战线,这让段祺瑞的势力进一步孤单起来。   段祺瑞同样是个很聪明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决定暂时不与萧天再做正面交锋,而是带着警卫营的卫士离开了北京,到天津暂时隐居。   段祺瑞的主动离开,让萧天把握住了权利,这场萧段之争的第一回合,以萧天的胜利而告终结。   可是萧天知道,这仅仅只是开始而已。   隐居在天津的段祺瑞,绝对不会心甘情愿的离开政治舞台,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他还一样会卷土重来的。   下野,不过是一个手段而已……   但中国还有着大量段祺瑞任命的督军,还有大量段祺瑞的心腹。双方的博弈,其实在刚刚开始而已。   而萧天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自己被迫要以武力来恢复国家完整,现在的中国,需要做的是埋头建设,而不是大打内战!   可是一旦形势需要,自己也绝不会有任何犹豫!破坏国家统一完整的人,就是自己的敌人!   1916年9月,萧天,这个中华民国第三任大总统,终于通过一系列手段稳固住了自己的地位! 第230章 对峙   萧天稳定住了自己的大总统位,但这并不表明斗争就此结束!   国会早在袁世凯时代就已经被解散,萧天继任大总统后,虽然恢复了国会,但国会的权利依旧太小。   萧天决不会让那些喋喋不休的争吵,搞乱自己带领中国前进的步伐。   很快,萧天和国会的蜜月期就过去了。   1916年4月,孙中山从日本返回上海,此时的他正密切的关注着袁世凯死后北方政局的变化。   萧天继任大总统,并继续限制国会权利之后,孙中山号召国会两院议员们南下重组政府,维护《临时约法》的尊严,并提出在广州召开国会。   部分议员们来到广州并于10月10日召开了“非常国会”。   所谓“非常”者,乃是人数不及法定出席人数也。按例,国会通常为“八百罗汉”,须过半数方可开会,当本届国会议员自选举后已近五年,部分议员或老或病或死或退,已经难以凑足八百,这次来广州“非常国会”的议员,人数在一百五十余人,已属不易。   经“非常国会”的“非常会议”之后,广州便组织了以孙中山为大元帅的护法军政府,与萧天的北京政府遥相对峙,分庭抗礼,而其依靠的是势力却是西南军阀,如云南的唐继尧和两广的陆荣廷,这二位也被选为元帅。   萧天第一时间指责孙中山非法召开“非法国会”,同时还下令将广州军政府的成员一律缉拿严办。   萧天其实早就知道这样的事情根本无法避免,既然非要以武力的方式来解决争端,那么自己唯一可以选择的:   武力恢复和平!   一个国家的政府只可能有一个,绝不会出现南北政府对峙的局面!   萧天随即通牒南方“非常政府”:10月20日为最后期限,在此之前必须解散护法军政府,缉拿人犯,否则政府将以武力讨伐。   11日,密令蒋杰、蒋介石、吴佩孚等组织八个师的主力,随时待命出击!   这么做,萧天还有一层想法,之前的政府不过是形式上的政府而已,自己的命令除了河南、山东、江苏这三个自己的大本营,以及新近掌握住的山西、湖南、湖北、河北,其它地方对于政府命令往往都是阳奉阴违!   这次孙中山成立的护法军政府等于是给了自己一次机会,彻底解决掉那些独立于政府之外的军阀!   在北方的武力威胁之下,南方也不甘示弱,陆荣廷在召开会议后提出主张,必须立刻恢复国会,重新进行总统选举,如果北京政府不肯答应,他们也要武力征伐。   在这个比谁的拳头粗的年代,非常即常,常也不常,没有那么这么多讲究!   陆荣廷的前三个条件中关于重新进行总统选举,稍有理智的人就知道这断无可能,要是满足了这个条件,那还不如请陆荣廷去北京做总统、重组政府。很显然,这不是谈判的友好方式,也毫无谈判之诚意。   南北双方,彼此彼此。   在南北即将大打出手的时候,各级军阀又活跃了起来,首先是西南五省联合自保,藐视萧天中央;接着是奉系军阀张作霖隐然崛起,雄踞关外;新疆军阀杨增新从辛亥革命后便僻处偏远,不问中原,而内蒙、西藏也因为北京政府的反复而局势不定。   在此同时,隐居天津的段祺瑞又秘密召集各声心腹督军于天津召开会议。   与会的有直隶督军曹锟、安徽督军倪嗣冲、陕西督军陈树藩、福建督军李厚基、浙江督军杨善德、淞沪护军使卢永祥、吉林督军孟恩远、黑龙江督军鲍贵卿等等。   武人们聚在一起,自然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一个个恨不能立刻出兵,给萧天一点颜色看看。   在会议上,曹锟表现最为突出,他们在段祺瑞的授意下,完全控制了这次的动向。   曹锟说道:   “萧天不过一北洋后起,依仗袁慰亭的信任,竟然一步步爬到了大总统的宝座上,若无段总理支持,萧天又算什么?   眼下我等聚集于此,正是以武力拥戴段总理的绝佳时机!诸位请看:   我于直隶起兵,攻其河北所部,同时、安徽、浙江、陕西等地一起用兵,使萧天首尾不能相顾,旦夕可以平定!”   这话一出,顿时引来一片赞同之声。   段祺瑞也不说话,只是在那闭着眼睛听着。   次后,各省督军还约定了出兵的兵力,其中直隶、浙江、安徽各出一万,黑龙江、吉利出兵两万,福建和陕西各五千。   这吃事关各督军切身利益,会议却面目一新,各省督军们个个自告奋勇,精神可嘉,他们非但自愿出兵,而且愿意自筹经费,并不需要段祺瑞出一个子儿。   南方要和北方打仗,北方自己也要打仗!   袁世凯留给萧天的,既是一个隐有振奋气势的国家,又是一个烂摊子……   ……   “没什么大不了的,既然铁心要打,那就打吧。”   当各地情报纷纷送到萧天面前的时候,萧天却显得并不如何在意,蔡锷却有一些担心:   “毅帅,不可小视,先不说南方,光说我们身边,天津、安徽、陕西等地已将我们包围其中,恐怕不等我们对南方用兵,自己身边就会遭到攻击。尤其是万一段祺瑞和南方的那些人联合起来的话……”   “他们不会联合到一起的。”萧天一笑:   “南方陆荣廷手上能够真正派上战场的有一万来人,段祺瑞手上呢?别看这个督军拥护,那个督军赞成,纷纷叫嚷着要出兵,可真正打起来,能有两三万人就不错了。至于东北方面,我已经委任张作霖为东北巡阅总使,让他去对付吉林督军孟恩远和黑龙江督军鲍贵卿吧!”   说着起身给蔡锷泡了杯茶:   “松坡,我想的是控一路打一路,把那些意志不坚定的,彷徨犹豫的,先控制住,然后集中力量打击那些铁心跟着段祺瑞走的!只要解决掉了这部分力量,其它事情就都好办了!”   蔡锷脸上表情稍稍轻松一些:“毅帅既然已经想好应对办法,看来是我多操心了。”   “不,不是操心。”萧天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松坡,我给你透个底,这次我对外说要动用八个师的力量,去对付南方的革命党,其实,我准备动员护国军全部力量,一举解决到各地军阀独立态势!”   “什么?”蔡锷吃了一惊。   萧天缓缓出了一口气:“动员全部力量,不惜代价,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战争,恢复国家和平。松坡,我不想打仗,尤其是这样的内战,就算打赢了也没有什么光彩的,可不现在不得不打,不打,国家就无法恢复和平统一!不打,国家就无从进入到全速建设的轨道之中!   我想建立一个把国家所有权利都牢牢控制在手里的强有力政府,而不是连各省税收都交不上来的名义上的政府?怎么办?和那些人说道理?他们不会听的,既然不听,都想着当土皇帝,那么我让他们连一个村子都控制不住!”   蔡锷笑了笑,也许毅帅从一进北京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这一天了……   萧天在蔡锷身边坐了下来:“松坡,我以前说的加入到欧战之中,你现在怎么看?”   “目前德国态势不是非常有利。”蔡锷正色说道:   “索姆河战役发动之后,德国虽然杀伤英法联军无数,但自身损失也越来越大。   战争打到现在,已经发展成了胶着战,而这一点是德国人最不愿意看到的。战争再继续拖延下去,我看德国要败……”   “一定会败的。”萧天沉思着说道:   “美国公使昨天和我进行了一次秘密会谈,从不确切的情报来看,德国有可能会采取无限制潜艇战,那些开往英国的任何船只,德国潜艇将不发警告的加以击沉。德国此举的目的是为了封锁其他国家对英国的物质援助,但这种不加区别的攻击方式显然要得罪其他一大批的中立国。   如果无限制潜艇战真的爆发,那么受损最大将是美国,美国也会决定对德国断交,并有可能派遣军队前往欧洲参战。美国政府已经开始展开了对我们的外交活动,希望我国也对德国断交甚至随同参战。   松坡,咱们不能坐视这次机会,英国、法国在战场上的大量伤亡,已经让他们在人员运用上捉襟见肘了,过去他们认为中国参战是天方夜谭,但现在却迫不及待的想要我们参战。英国公使在两天前,提出了我们能够支援十万劳工的要求……”   说着,萧天鼻子里哼了一声:   “十万劳工?要么不打,要打我就要直接调兵去欧洲战场,还要英法给予我们相应帮助!哪怕运送到欧洲一个连,一个排,将来我们在谈判中也将占据有利位置!”   “这么说,毅帅是准备加入协约国了?”蔡锷明白了些。   “你说,咱们加入德国一方会有什么结果?”萧天并没有直接回答蔡锷的问题,而是忽然话锋一转:   “这次不行,那么下次的世界大战呢?中德联手我想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第231章 和平!   武力征讨,回归国家和平的主意已经下了!   10月20日对南方护法军政府最后通牒到来前,萧天忽然宣布安徽督军倪嗣冲阴谋叛乱,危害国家,军政府将武力讨伐之!   次后,江苏督军吴佩孚受命亲提四个师的主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扑安徽。湖北蒋介石部亦同时出动两个师的兵力协助讨伐安徽!   六个师的兵力大军压境,倪嗣冲张皇失措,匆忙向段祺瑞求救。   段祺瑞也显然没有预料到,萧天名义上是要征讨南方护法军政府,其实却把矛头对准了自己!   急忙下令浙江督军杨善德出兵援助,但更加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杨善德找出种种借口,推延出兵!   其实道理非常简单,一百万招商银行的本票,早已送到了杨善德的案头,同时大总统萧天密使许诺,只要浙江能保持中立,那么杨善德这个浙江督军依旧可以做下去。   21日,萧天再度宣布陕西督军陈树藩、直隶督军曹锟、吉林督军孟恩远、黑龙江督军鲍贵卿等为企图阴谋分裂国家,反对政府之督军团成员,下令山西、河南、山东、湖南、奉天等各地护国军大举讨伐!   护国军气势汹汹,多路出击,武力统一国家,武力恢复政府权威,历史上称之为“二次护国战争”的大战爆发!   打一个,拉一个,这是护国军在战争中所采取的手段。   继浙江督军杨善德之后,福建督军李厚基再度宣布中立!   22日,合肥会战爆发!   时护国军吴佩孚部四个师,安徽倪嗣冲部三个师的主力会战于合肥!   双方互以火炮对射,次后于23日投入全部主力决战!   此役,吴佩孚亲组大刀队、督战队亲临前线督战,护国军将士奋勇突击,舍生忘死。   倪部死命抵挡,战至次日,噩耗传来!   湖北蒋介石部,趁倪嗣冲主力集结于合肥之机,连克怀宁、桐城、兵锋直指六安,即将对合肥形成攻击!   这个消息一传到前线,眼看自己后方不稳,这让倪部军心变得混乱起来。   25日,吴佩孚下达总攻击令,在护国军排山倒海一般的攻击之下,倪部阵地受到最猛烈冲击,各部出现溃败迹象。   下午,倪部左翼崩溃,大量士兵溃败!   战斗进行到了这个地步,倪嗣冲知道大势已去。   26日,在整个合肥防线行将崩溃之前,倪嗣冲通电下野,随后在部下掩护下,匆匆离开安徽,出国考察。   合肥会战结束!   从22日至26日,仅仅用了四天,安徽平定!   27日,萧天下令晋吴佩孚为陆军上将,蒋介石晋陆军中将。   在安徽会战爆发同时,各地护国军陆续开进指定战场!   27日,陕西之战爆发,28日,具有决定意义的天津大战爆发!   直隶督军曹锟,这位同样萧天当年的老上司,集中起全部能够集中的兵力,与蔡锷、蒋杰、司徒耀部展开连番大战。   战场上双方杀的难解难分,战场上,各种通电让人目不暇接。   一小时前你通电宣布对方为叛军,一小时后他通电宣布你为国贼。   29日,民国大总统萧天正式通电全国,指责段祺瑞蓄意分裂国家,挑起战争,解除段祺瑞一切职务,列入通缉名单!   萧段之间,正式决裂!   整整数日厮杀,战场上烽火连天,杀声不绝,震天动地!   战场离北京并不远,战火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燃烧到京城!   但萧天一直坐镇于北京,亲自指挥战斗!   11月2日,就在护国军逐渐在战场上取得主动权的时候,萧天忽然征用列车,将整整一个团的兵力通过铁路运送到了天津!   后院起火!   天津一失,正在前线指挥战斗的段祺瑞、曹锟目瞪口呆!   当日,萧天特派部下前往段祺瑞处。   这名叫阮杰的护国军军官一见到段祺瑞和曹锟,立刻“叭”的一个立正:“段长官好,曹长官好!”   段祺瑞面色阴沉,心情烦躁:“萧天派你来当说客的吗?”   “报告段长官,曹长官,阮杰只是军人,不会当什么说客!此番突袭天津,迫不得已。大总统已经下令,不准伤害二位长官家人,不准动二位长官家中一草一木!二位长官随时随地都可以接出家人,或者继续居住天津!绝无一人敢阻拦!”   “萧存毅这点我还是相信他的。”段祺瑞微微点了点头:“萧存毅派你来做什么那?”   “回长官,大总统让我送样东西来给二位长官!”   阮杰说着,把一个小小锦盒放到了段祺瑞面前。   段祺瑞一打开来,整个人都沉默在了那里。   这是一块小小金牌,正面是个“萧”字,背面是个“容”字。   段祺瑞的嘴里发出了一声长长叹息:“萧天那萧天,你这是让我到了地下,没有脸去见予才那!”   “段长官,大总统还有话让我带给你!”   “说!”   “大总统让我一字不漏,原话带来:‘叔父,战场上你我是敌人,战场外,你是我的长辈!你我皆国家军人,何苦连番厮杀?致使军人流血,国家不宁!我以为叔父必败,护国军必胜,但萧天绝不愿意看到这样胜利!   叔父,萧天绝无将叔父置之死地的想法,军归军,政归政,萧天所想的,不过是将军政分开,政府号令统一,强盛国家而已!次后,各省督军都将取消,设省长,军人不再干预地方政务。重整军制,理清军务。若叔父愿意,请助萧天一臂之力!”   阮杰说完,笔直地站在了那里。   “目前战场局势不利,我军形势岌岌可危。”曹锟低声说道:“萧存毅这是给咱们台阶下那……”   “不是给台阶,他是真心不想打这内战了。”段祺瑞拿起这面金牌,神色有些恍惚:   “当初我看到这面金牌,把萧存毅救出来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这孩子会有这么大的作为。仲珊,咱们都老了,萧存毅这孩子还年轻,袁项城当初就说过接管北洋者,非萧天莫属那……”   “那么你的意思?”   “既然打不过他,就成全竖子之名又当如何?”段祺瑞一笑:“这个摊子,就扔给萧存毅去收拾吧!”   说着面向曹锟、:“曹锟!”   “到!”   “宣布罢兵,我北洋各部,原地待命,接受政府改编,服从政府命令!”   “是!”   段祺瑞沉默了下:   “通电全国,我段祺瑞即日下野,避居天津!”   “等等!”阮杰忽然又说道:“大总统说,段长官不可下野,政府另有要务任命!”   段祺瑞冷冷扫了阮杰一眼:“怎么,我都通电下野了,萧存毅还不想放过我吗?”   “不是……”阮杰迟疑了下:   “大总统的意思,是说北洋多是段长官旧部,要想成功改革军制,非靠段长官协助不可。再加上大总统的确对段长官另有重用,还请段长官三思!”   段祺瑞在那沉默了会:“你先回去,让萧存毅好好待我的部队,等几天,我自然会去北京,萧存毅要杀要剐随他的便!”   段祺瑞的这一决定,无疑最大限度的保存住了国家元气!   11月2日,护国军和北洋军同时宣布停战!   段祺瑞,这个在中国历史上叱咤风云的人物,做了一件对国家大有益的事情!   段祺瑞这一停战,整个战场形势瞬间发生改变。   3日,浙江宣布服从政府管理,同日,福建亦宣布服从政府管理……   除了两广、云南、新疆等地,大部版图都纳入了萧天之手。   11月6日,出人意料,萧天下令晋升新疆督军杨增新为陆军上将!   在萧天给杨增新的电报中,先推心置腹的告诉了杨增新政府决议将军政分开的苦心,并说杨增新于维护新疆和平,制止分裂势力面前有大功于国家,政府决定以大量资金,新式装备给予杨增新,使其在进一步稳固新疆的问题上做出努力。   民国初定,国势阽危。杨增新主政的新疆更是内忧外患,动乱频仍。   清廷退位之后,觊觎已久的沙俄趁机介入喀尔喀蒙古事务,并引发唐努乌梁海、科布多、乌里雅苏台等地的长期动荡;内有哥老会、革命党人的暴力活动和哈密铁木耳农民起义等骚乱。民族的、政治的、国际的背景交织在一起,使民初的新疆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动荡。   杨增新却在此时更果断、更从容地止纷平乱、应对危局。   在中国人传统的意识深处,金瓯不固,国将不国;守土安疆,为官之要。有鉴于此,他果断地祭出了“先攘外而后治内”的策略,此举果然奏效。   就在辛亥革命刚刚一个月之后,包藏祸心的外蒙古活佛哲布尊丹巴就在沙俄的支持下在库伦宣布独立,脱离中国,并于1912年8月攻陷科布多城。   为了阻止外蒙叛军扩大势力范围,10月,杨增新出兵与科布多毗连的阿尔泰。此番他拿出了围魏救赵的招术,佯攻科布多城以牵制外蒙叛军,使其不敢贸然进击阿尔泰。   1916年11月7日,杨增新致电萧天,表示愿意服从政府领导,维护新疆和平,不使外来势力入新疆一步!   新疆,在杨增新将军的国家大义面前,也终于得到了进一步的稳固! 第232章 参战   现在,只剩下一个南方的护法军政府了!   陆荣廷显然也没有想到,战争竟然会以这么样一个形势发展!   此时护国军开始在湖南集结重兵,攻击两广!   陆荣廷有些慌乱起来,护国军之战力强大姑且不说,自己要凭两广之地对抗全国,未免有些力不从心了。   自己虽然号称拥兵五万,其实能投入战场使用的不过一万来人。这一万多人的力量,如何对抗气势汹汹的护国军?   “护法军政府”的另一位大元帅唐继尧也是相同心思。战,决然不可再战!之前说要武力讨伐萧天的话,现在看起来已经成为了一纸空谈。   此时,全国各地民众纷纷请愿,要求立刻结束内战,恢复国家和平!   11月8日,萧天通电全国,电文中同样表明内战应当立即结束,恢复国家和平,埋头建设,振兴经济。战争带给国家的,只有伤害!   同时,电文中萧天明确表明,只要护法军政府解散,政府将不会通缉任何一个人!愿意留在国家搞建设的,欢迎,想要出洋的,政府也举不阻拦!   9日,在萧天通电发布的十几个小时后,两广市民举行游行请愿,要求护法军政府解散,两广服从政府统一领导!   内忧外困之下的陆荣廷,在和唐继尧密商之后,于11月10日通电全国,解散护法军政府,陆荣廷、唐继尧下野,避居上海!   11日,护法军政府非常大总统孙中山出洋。   至此,国家完成统一!   从萧天宣布武力讨伐,到真正统一,不过经历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这其中除了护国军的强大战斗力外,萧天采用政治上的攻势双管齐下也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现在,国家只有一个总统,一个领袖:   萧天!   统一对于萧天本人来说,有着不可估量的重要意义,这将意味着,这位民国大总统将可以放开膀子大干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11月15日,中华民国大总统,海陆空三军大元帅萧天宣布,全国所有军队,自即日起改编国防军,萧天出任国防军总司令,段祺瑞为国防军副总司令。设立总参谋部,蒋百里出任总参谋长。   设立警卫队,全名“中华民国国家安全警卫部队”,拥有自己独立的指挥系统,萧天出任警卫队名誉总司令,蔡锷担任总司令。   全国设立十九大军团,原各省督军改任各军团司令,各省设立省长,军政分开!   同月,英国公使朱尔典再次紧急求见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动员中国加入协约国,对德国宣战,并招募十万以上劳工进入欧战协同作战。   “我可以考虑对德宣战,但是在派遣劳工的同时,中国军队也将出动不低于两个以上的陆军师,在英国舰队的协助下登陆欧洲作战!”萧天直截了当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中国必须享有协约国战时和战后的一切权利,也将承担协约国的一切义务,协约国必须把中国看做是一个坚定的盟友!”   朱尔典这次没有任何推辞拒绝,欧战爆发之后,协约国每天都在蒙受着巨大的伤亡,无数的士兵平民在战争中死去,英法的战争资源即将枯竭!   为了拉拢中国参战,英法已经在秘密协商之后,决定效法美国,对中国进行“庚子退款”,以示“友好”。   而在此之前,英法已经向向中国提出了缓付五年庚子赔款并免加利息的条件。   萧天当上这个大总统后,根本没有考虑过要继续进行什么庚子赔款,无论在战时还是在战后!   萧天沉吟了下:   “公使先生,在青岛之战结束后,中日之间还有许多问题没有得到解决,比如战俘问题,比如赔偿问题……”   “大总统先生,这点请您放心,我们会利用自己的影响,不让日本国政府索要一个便士的赔款!”朱尔典“慷慨”地说道。   “公使先生,我想你错了。”萧天微笑着说道:“不是日本对我们索要赔款,而是中国政府向日本索要赔款!”   朱尔典怔在了那里,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中国向日本索要赔款?   萧天淡淡说道:   “日本悍然侵华,已经给山东人民带来了巨大伤害。我们蒙受了巨大的经济损失!在青岛决战爆发的第一天,超过16000吨的炮弹落到了青岛,我们的房屋在燃烧,我们的设施损坏严重,我们的人民在战火中哀号,这些损失,日本政府必须给予赔偿!”   “这个……我想是件非常棘手的事情……”朱尔典在那犹豫了许久:“我想,我或许可以与日本方面进行交涉……”   “公使先生,欧洲战事迫在眉睫。”萧天显得并不如何急切:“我们随时可以出兵,出动劳工,但是青岛之战遗留下的问题,必须得到尽快解决。日本是你们的盟友,我想日本国政府会听你们话的。”   朱尔典耸了耸肩,天知道呢……   ……   “做好准备,出兵欧洲!”萧天目光从政府一众官员身上逐一扫过:   “一旦中日谈判开始,即是我出兵欧洲之时!我意先投入两个师的兵力,次后根据战局紧张,再考虑增加兵力!”   蒋杰在那笑了起来:“不久前还在和德国并肩作战,怎么一转眼就要对德国宣战了?”   “说不定再一转眼,我们又会和德国成为盟友。”萧天也笑了一下:   “政治本来就是这样,今天你和我是盟友,明天又选择了我的敌人当盟友。英国过去是全力支持日本的,但在青岛之战后,英国却把我们当成了必须要拉拢的盟友。我们和英国,和德国之间的关系也是这样。   我之前一直说过,中国即便参战,也需要一个最合适的切入点,现在这个切入点已经来了!协约国每天都在损失着大量士兵,蒙受的损失让英法已经觉得难以承受,他们不得不请求我们的援助,当然,还有一个国家,美国!   美国这个国家虽然是后起的列强,可是在我看来,它的综合实力,要远远胜过那些老牌列强!我判断美国一定会参战,但也同样在选取一个最合适的切入点!”   稍稍停顿了下,萧天说道:   “诸位,为什么我说美国一定会参战?美英矛盾逐渐缓和,而美德矛盾则日益增长。德国是美国在拉丁美洲扩张的主要竞争对手。到1914年,美国在拉美的投资为17亿美元,德国为9亿美元,直追美国。   欧战爆发后,由于英国对德国实行严密的海上封锁,美国同协约国的贸易从1914年的8·24亿美元激增到1916年的33亿美元,而与同盟国的贸易则从1914年的1·69亿美元猛跌到今年的区区一百万美元,几近于无。   战争期间,美国向协约国贷款100亿美元。因此,美国同协约国在经济利益上已经紧密地联结在一起了。一旦同盟国战胜协约国,那么美国100亿美元贷款将一笔勾销,利害攸关,不得不参战。   我们早于美国参战,将能早于获得利益。因此,在这次欧洲作战中,依靠英法两国协助,我们有可能投入更加多的兵力!而不仅仅是象征意义上的两个师!”   话说到这里,一众将领已经有些迫不及待,跃跃欲试。   “段祺瑞!”萧天忽然大声说道。   “到!”   “冯国璋!”   “到!”   “由你们负责组建欧洲远征军,段祺瑞担任欧洲远征军总司令,冯国璋担任总参谋长!”   “是!”   之所以任命段祺瑞和冯国璋,萧天其实还有另外一层想法。   国防军的改制正在进行之中,而段祺瑞和冯国璋在旧北洋系中依旧拥有很大影响力,这个时候把他们派到欧洲,能够使国防军的改制更加顺利进行。   其实段祺瑞和冯国璋也明白这个道理,但远赴欧洲,为国家争取荣誉利益,一旦得胜将能在国人面前最大限度的改变自己形象。   “蔡锷!”   “到!”   “负责组建第二批远征军,这批远征军将全部由警卫队编成,为六个师!一旦协约国再次提出要求,我们将随时把这批部队投入欧洲战场!”   “是!”   萧天沉默了下:   “诸位,我们应协约国要求加入欧洲,但不是要和同盟国死磕,欧洲打欧洲的,我们发展我们的,这点诸位必须要牢牢记住!同时……”   萧天停顿了会:“同时,在此非常时期,国会将暂不召开,成立政府非常委员会,应对国内外一切特殊情况。实行大总统负责制……”   国家非常时期,需要非常手段,这点萧天坚信不疑!   这个国家已经在自己的领导之中,自己必须为这个国家负责!   欧洲打成一团,无暇顾及远东,这正是自己火中取栗的最好机会,否则一旦等列强从欧战中缓过劲来,中国将失去这次最好的机会!   在自己身边有两个敌人,一个是日本,一个是俄国。   日本的威胁正在降低,通过英国压力,很有可能迫使日本向自己低头,进而一点一点削弱日本的力量。   那么俄国呢?   很快,俄国就将发生巨大的动乱! 第233章 未来战争   1916年11月20日,萧天签发大总统令。   在大总统令中,萧天宣布内战结束,国家将进入发展时期,中国即日起只有一个政府,那就是北京政府!有任何胆敢另组政府,再次挑起内战者,即为国家民族之罪人,全民群起而讨之!   中国,不再需要内战,不再需要军阀混战!   因为一个最大的军阀,萧天,强行以武力和政治形势,用最短的时间,结束了内战,完成统一大业!   同日,萧天宣布成立“国家建设委员会”,指导国家建设,萧天亲自出任建设委员会委员长。   次后,萧天又陆续成立“国家经济委员会”、“商务部”等等。   所有人看清楚地看出来,政府准备甩开膀子大干一场了!   22日,国防军、警卫队第一次联合军事会议在北京召开。会上,中国海陆空三军大元帅萧天提出,用五年时间建立一支强大的,足以应对任何地区性战争,并有能力应付大战的陆军;用十年时间让中国海军具有一定规模,争取达到世界二流水平;大力发展空军、装甲部队。   成立“国防专款委员会”,萧天再度兼任专款委员会委员长。   “陆军好建,海军难弄!”萧天并没有避讳什么:   “陆军,咱们已经有了一定规模,并且在对外战争中也得到了考验,但是海军就不一样了!我可以出钱去买战列舰,买巡洋舰,可以用金钱在短时间内堆彻出一支拥有先进舰船的海军,但这并不代表就是海上强国了!   什么是海上强国?看看英国!那不是几年之内就可以突飞猛进,有个质的飞跃的,那需要不断的积累人才,学习经验。十年,十年之内未必能够达到二流海上强国的地位,更不用说一流强国。这需要几代人,甚至十几代人的积累。   我们要做的,是扎好根基,努力发展。扎扎实实的一步一步走。向英国学习,向美国学习,向法国学习!甚至日本有一些经验我们也可以借鉴!不要看陆地上日本被我们打败了,但是海上,我们现在还没有力量和他们一较短长!   把不服气憋在心里,用这口气强大自己武装!十年之后,纵然我们依旧不是传统海上强国的对手,但我们将和日本争夺海上霸权!我可以确定的告诉你们,中日间必然还有一战,谁控制住了制海权,谁就能取得先机!”   海军总司令萨镇冰站了起来:“我海军全体将士宣誓,埋头奋进,努力追赶,十年之后,再和日本一较短长!”   “好,萨司令请坐。”萧天大声赞了句:   “还有空军、装甲部队,特种部队,工程部队,等等等等,都需要投入大力气去建设。咱们有几架飞机?我算了下,国防军全部加在一起,六架!其中还包括一架已经无法起飞的。寒心那!在欧洲,空战已经每天都在爆发!成百上千的飞机正在空中进行殊死搏斗!咱们呢?连一个飞行队都没有!   我已经成立了专门的航空学校,并且飞机工厂也已经在建设之中。飞机是个新生的战争武器,在这一点上,咱们起步不比别人晚。咬一咬牙,拼一下,我相信咱们的空中力量一定能最快追上列强步伐!   同样的还有铁甲战车,在欧洲战场,已经投入了被他们称为‘坦克’的这种战车,咱们还是叫咱们的铁甲战车。   在这一点上,我们发展的比欧洲早,英国的马克Ⅰ型坦克,和我们的中华一型铁甲战车有许多相似之处,我已经仔细研究了下,中华一型许多技术都在马克Ⅰ型之上。   未来的战争,不是靠大家投入个几百万,几千万的士兵,呼啦啦的一冲,就能决出胜负来的。   未来的战争是什么样的?我可以给你们构思一下!   海里,是各类舰船在那较量;空中,是飞机在那殊死搏杀;陆地上,铁甲战车将掩护着步兵冲锋。海陆空的大较量,这才是未来战争的走向!   我不知道你们当中有谁能看到下一场战争的到来,但会有人的,要不了多少年,更加惨烈的大战就会到来!   我们要做的,不是当一个看客那样,在一旁静静看着交战国决出胜负,而是积极介入到这场战争之中!   未来战争,我们的军队将会在海军的支援下大举登陆,空中,是轰炸机对敌阵地的轰炸,陆地,无数的装甲部队呼啸前进,在后面,是我们英勇善战的陆军,这是一个何等让人震撼的场面!”   这一席话,说的在座的军人们人人振奋不已,热血沸腾!   大总统描述的未来战争,是他们从来也都没有想过的!   中国军队,几千年以来,基本都在进行着陆地战争,而海陆空的全面战争,对于这些军官来说是诱惑,也更是挑战!   “跟上时代的步伐,跟上我的步伐!”萧天最后说道:   “跟不上的,用跑,用飞奔。我决不希望在座的任何一位,被这个时代所淘汰!当我们的军队横空出世的时候,我希望你们在座的每一个人,都能成为中华不世之名将!”   萧天的这一段发言,在军队中被称为“萧天国防宣言”。   也正是从这一次军事会议之后,军事化的脚步也迈开了巨大步伐!   未来的世界大战,中国绝不当一个旁观者,也绝不会让战火在自己家中燃烧。   内战,取得再多的胜利,也算不了什么本事;真正的铁军,只有在对外战争中不管取得辉煌,才能铸就不朽之威名!   ……   “大总统,安阳煤矿来了电报,昨天又有几个日军俘虏死了。”蒋介石悄悄说道:   “中日举行谈判,这个把日军俘虏拉去挖煤,万一传了出去,恐怕……”   萧天苦笑了下:“当初青岛之战结束,日本方面对战俘只字不提,养着也是消耗粮食,我干脆把他们拉去挖煤了……不过也没有什么,顶多也就是一个抗议而已。现在英国人不会在乎日本战俘待遇的,他们心急火燎的想要中日谈判尽快取得成功,好让中国在最短的时间里参战……”   “大总统准备让谁去和日本人谈判?”   “陈少东。”萧天笑了一下:“我这个二哥,适合做这方面的事情。让他和日本人耗着,耗到后面,第一个坐不住的是英国人。介石,你当谈判副手。”   “是,大总统。”蒋介石应了下来。   萧天在那想了一会,又把陈少东叫了进来,大略和他说了一下自己准备派他当谈判代表的意思,说道:   “二哥,这次说的好听点叫谈判,说难听了,就是演戏。真正操纵这次会议的,是英国人。所以有什么条件,不妨全都提出来,但有一点必须记住,赔款问题上寸步不让!   可这赔款也有一个讲究,多了,日本政府迫于国民压力,断然不会答应,英国人呢,见赔偿数目巨大也很难帮着咱们说话。少了,咱们对国民交代不过去……”   “大总统,我倒有个办法。”萧天虽然依旧在私下里叫陈少东“二哥”,不过陈少东可不会在继续叫萧天“老三”了:   “咱的庚子赔款,每年连着利息要给日本380万元,咱们呢,按照三年庚子赔款的数目来算,那就是一千一百四十万元。这条件大家都可以接受。大总统,其实我认为,这并不在乎究竟赔偿了咱们多少钱,而是自从满清政府第一次赔款以来,咱中国可就顾着赔款赔款再赔款了。这次骤然列强向咱们赔款,非同一般……”   “列强?日本算屁个列强。”萧天冒了一句粗口出来:   “二哥,就按照你说的去办,先给英国公使朱尔典通了气,这政治上,可不比战场上,大家一言不和,说打就打,咱们得灵活一些。大家心里有数了,这谈判就好进行了。”   陈少东一一应了,转而说道:   “大总统,有个事我得和你说下。前几天,我回了下渍流县城,把我老娘,和弟兄们的家眷接回来了。原本想着去看看武掌柜一家,可谁想到已经不在渍流县城了,谁回山西去了。我让老大帮着在山西找了下,还真找到了……”   听到武掌柜,萧天心里“咯噔”了下,又听陈少东说道:   “武掌柜呢,身子结实得很,可就一样,武盼男还记得不?人家到现在可还没有成婚,随便谁上门提婚,都被武盼男用笤帚打了出去……大总统,不,这次我得叫你一声老三了,人家可还在等着你呢!”   说着叹息了声:   “老三那,你当军人,当大总统没得说的,可在这女人方面……武盼男二十六七岁的大姑娘了,再拖下去,可就嫁不出去了……小玉和伍芸那呢,我已经把当初在渍流县城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人家不反对……我看,你还是找个机会去下山西吧。”   “恩,我知道了,等两天我正好要去山西,到时我去一下。”萧天点了点头。   要是真的认真的说起来,自己所有的一切,可都是从渍流县城开始的!   武盼男,当初如果不是武盼男,许就没有今天自己的一切了! 第234章 平遥   “大总统!”   “都坐吧。”   萧天挥挥手让卫兵都出去,和革文军,以及新任山西省长徐钒一起坐了下来:   “这次军政分开,山西为首,徐钒省长是政府任命的山西省长,对经济上颇有研究,只是初来乍到,人生地熟,还请二位多多辅助。”   徐钒欠了欠身:“久闻革将军大名,这次来到山西,离不开革将军帮忙。”   革文军客气了几声,萧天问道:“不知徐省长对振兴山西有何良方?”   “要改革山西,必先倚靠商人。”徐钒也不客气,侃侃而道:   “民国以来,山西商人已形成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没有商人的支持,山西的任何社会改革都不可能取得成功。欲办事非商人起而帮忙不可,非借重商界不能贯彻到底。   进入民国,尽管山西的钱庄、票号衰落,商业一度凋零,山西商人的商业活动有所萎缩,但由于原来基础雄厚,市场广阔,所以从整个社会看从商的社会氛围并没有减弱。   地方绅士、商贾大户,以及官宦人家子弟,不入官场,便入票号。工商业较发达的祁县、太谷、平遥、介休一带,一般人家都把商贾与读书人、官吏相提并论,可见商人对山西的影响有多深……”   萧天点了点头,徐钒继续说道:   “山西商人的经济实力雄厚,信息灵通。为了在残酷的商业竞争中保护自身利益,抵制外商侵略,他们不仅在同行中建立了许多行业公会组织,如粮行、油面行、典当行、酒行等,而且随着商人势力的发展,他们在全国各大商埠先后建立了许多团结同乡商人的会馆,以敦亲睦之谊,以叙桑梓之乐,虽异地宛若同乡,这种以联同乡之谊,在市场竞争中同舟共济,相互支持,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的商业组织,不仅维护了商人的利益,更重要的是把全国各地的各种信息源源不断地传递回来。   所以我认为,山西商人在山西的社会生活、经济生活、政治生活中扮演了一个特殊的角色。为此必须动员他们参加到社会变革中来。”   “山西商人还有一个比较特殊的地方,那就是放眼全国,只怕再也找不到比山西商人更加服从政府的地方了。”萧天这时忽然说道:   “满清也好,民国也都,都是如此。任何商人,不管资产有多雄厚,却没有资格独立壮大到可能侵犯政府特权的地步,任何商业交易行为都必须受官方的监督,都必须有官方作为后盾,因此,他们千方百计通过各种手段从官方那里寻求支持与照顾,官方也从商人的商业行为中得到好处。这种官商利益密切的一致性,决定了山西商人与官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想大总统对此也深有研究。”徐钒倒是的确没有想到。   萧天一笑:“我只是说个大概,和徐省长潜心研究山西相比,实在算不得什么。徐省长对山西的了解比我强多了,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又说了会话,徐钒起身告辞。   革文军把徐钒送了出去,转回来道:“大总统……”   “大哥,私底下你还叫我什么大总统?”萧天笑着说道:“这次取消各省督军,军政分开,军人不得参与地方政务,不知反响如何?”   “肯定有人心里不满。”革文军也不隐瞒:“咱们护国军的那些老底子倒还好,大总统当初就一直强调军政分开,咱们都有了准备。当其它督军可就说不好了。你想,本来全省大权督军一个人抓了,现在骤然只能管军队了,心中总是有些怨气。”   “军人就是军人,有些督军,连自己省里一年有多少财政收入都不知道,怎么去管理全省?”萧天也不太在意:   “军政分开是绝对不会动摇的,这样可以避免一个个土皇帝的出现,督军权利太大,容易拥兵自重。这次军政分开,有些前督军即便想有什么动作,财政上一卡,连饭都未必有得吃。再者,随着国防军改造进一步深入,持反对意见的只会越来越少。我看熬过这段时候就好了。”   说着看了革文军一眼:   “这次政府决定把山西当成模范省,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一是山西经济基础好,二是我刚才说的,山西商人服从政府。第三个就是大哥你在这里。”   “大总统,你的意思我明白。”革文军不暇思索:“就是让我山西做个表率作用,尽管放心,我山西绝不会拖了大总统后腿!”   在那说了一会闲话,革文军迟疑了下:“老三,那事老二和你说了吧?”   见萧天点了点头,革文军身子凑上了些:“现在武家就在平遥,我看……”   “恩,我把手头上的事情一了就去。”萧天想了一下:“徐钒新来,虽然对山西人文了如指掌,但当地商人却不熟悉,你辛苦下,召集山西商人在太原开个会,我到时候也会去的。”   平遥离太原不过九十公里,县城里只有几万人口,是个历史悠久的小城。   萧天出现在平遥的时候,换了便装,只带了几个随身卫士,小小的平遥,怎么也想不到民国大总统会出现在了这里。   也没有去惊动当地官府,萧天独自在县城里转了一会,找人问了老武家在内,问了好些个人,这才问了出来。   进了条小胡同,看到个不起眼的小小院子。   萧天让卫兵守在门口,自己敲了门。   过了会,听到里面传来动静,门打开了,出来开门的是个老妈子,见个陌生男人,怔了下:“先生,您找谁?”   “我找武掌柜。”萧天定了下神说道。   “先生,您里面请。”   老妈子把萧天迎了进去,进客厅请了茶,转回去武掌柜的。   不过几分钟,武掌柜进了客厅,一见萧天,浑身一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你是……”   “武掌柜,我啊,您的伙计萧天!”   武掌柜还是不敢相信,仔细打量,面前的萧天,比当初那个带着几分青涩的小伙计,成熟了,人也长的更高大了。   “哎哟,大总统,大总统!”终于确认面前就是萧天的武掌柜,竟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总统,草民给您请安了!”   “武掌柜,快起来,快起来!”萧天赶紧扶起了武掌柜:“掌柜的,自打袁大总统开始,就已经废除跪拜礼了。”   和武掌柜坐了下来,武掌柜抹着眼睛说道:   “打你那天悄悄走了以后,盼男就和丢了魂似的,我想着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就关了渍流县城里的生意,带着盼男回了平遥。后来听说北洋里出了个萧天,我们寻思着是不是重名了。后来一打听过往客商,可不就是你吗?”   萧天沉默了下:“既然早知道是我,怎么不来找我?”   武掌柜叹息了声:“盼男性子烈,说咱们一介布衣,给你添什么麻烦?你是大人物,我们配不起你。你要心里还有着我们,自然会找到我们的。哎,大总统,盼男嘴上这么说,可这心里……”   “盼男,盼男在吗?”萧天迟疑着问道。   “在,就在里屋呢。”   萧天站起了身,武掌柜前面领着,到了后院一幢屋子前停住了脚步,指了指里面。   萧天在门口立了会,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那个陌生而又熟悉的背影正对着自己,萧天犹豫了会:“盼男。”   那个背影一阵颤动,好像不敢相信自己还能听到这个声音,缓缓回过头来,和萧天四目相交,许久许久……   能看的出武盼男在那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大总统,您来这做什么?”   “我,我来拿回我的那表……”萧天说话的时候有些不太利索。   “大总统稍等。”武盼男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到坑头上拿过一个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表,默默地递到了萧天面前:   “大总统,你的表……”   接过了表,萧天憋了好久才说道:“盼男,和我一起回去吧……”   武盼男再也忍耐不住,眼泪吧嗒吧嗒流了下来,忽然,整个人都扑到了萧天身上,死死的掐着萧天,嚎啕大哭:   “萧天,你这个千刀万剐的啊,一走就是那么多年,一点消息都没有,一点消息都没有啊!”   萧天一动不动,任凭武盼男打着自己,掐着自己,许久,轻轻地抱住了武盼男……   外面听闻到声音的卫兵,只当大总统出了什么事,赶紧进来,一看,吐了吐舌头,悄悄溜了出去。   这姑娘胆子可真大,居然敢这么掐大总统……   屋子里萧天叹息一声,陈少东说的对,自己是个好的军人,但不是一个好男人。   有的时候,自己也会想到渍流县城,想到武盼男,可是当自己出现在军队中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会忘记。   自己,440欠武盼男的,欠的太多太多了! 第235章 谈判   11月27日,在英国方面调停下,中日双方正式就青岛之战遗留问题展开谈判。   此时随着萧天继任大总统位后,中国国内的反日情绪已呈越来越严重态势。   日货在中国已经根本卖不出去,抵制日货成为了民间自发组织,热情最为高涨的一种举措。   大批大批的日货堆积在码头上,根本没有人愿意去运。   日本在中国的生存空间,已经被越压越小。   同样,日本国内也开始出现严重不满情绪。   做为日本最大的出口国,中国市场极为日商看中,现在中国反日情绪如此高涨,已经让日商蒙受了沉重损失。   来自国内的抗议,不得不让日本内阁接受了英国方面的调停,坐到了谈判桌前。   但是让日本谈判全权代表林权助暴怒的是,中国方面不但提出了十一项要求。   在十一项要求中,最让日本无法接受的是:   中华民国政府拒绝承认《马关条约》!   尤其是《马关条约》第二款:   下开划界以内之奉天省南边地方。从鸭绿江口溯该江抵安平河口,又从该河口划至凤凰城、海城及营口而止,画成折线以南地方;所有前开各城市邑,皆包括在划界线内。该线抵营口之辽河后,即顺流至海口止,彼此以河中心为分界。辽东湾东岸及黄海北岸在奉天所属诸岛屿,亦一并在所让界内。   二、台湾全岛及所有附属各岛屿割让日本。   三、澎湖列岛割让日本。即英国格林尼次东经百十九度起、至百二十度止及北纬二十三度起、至二十四度之间诸岛屿。   这三条中国政府宣布拒绝承认!   中国全权谈判代表陈少东宣布:若谈判无法取得让中国满意之结果,中国国防军不排除直接出兵,夺回本国领土之可能!   这不是虚言恫吓,所有人都知道绝不是!   中国政府的那位大总统萧天,为了维护国家主权,什么样的事情都做的出,什么样的仗都敢打!   “绝不接受这种无礼要求!”   在第一次的谈判中,林权助甚至没有考虑,怒气冲冲的站起来说道。   “陈外长。”朱尔典在日本人离开之后,显得有些为难:“即便站在英国的角度,我们也觉得这样的条件无法接受。一旦日本答应了这样条件,那么他们的内阁会很快倒台的。”   “公使先生。”陈少东显得并不如何着急:“谈判谈判,总是要谈的,好比你买东西,坐地开价,就地还钱,你说是这理不?”   朱尔典怔在了那里,这哪里是外交总长说的话?   陈少东根本不在乎英国人的态度:“这台湾、澎湖列岛、辽东半岛,历来就是我们的。好比你们的爱尔兰要是被德国人割让过去了,你们英国人得不得玩命?”   “这,这完全没有可比性……”朱尔典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陈少东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   “满清时候,朝廷腐败,结果生生让你们割去了多少地方?没办法,我们打不过你们,只能割给你们……”   “不,不,外长先生,现在是和日本谈判,而不是谈论我们之间的问题。”朱尔典急忙说道。   陈少东拍了一下自己脑袋:“对,和日本谈判。这地是必须还给我们的,再打个比方。我们派兵去日本打上一气,杀了不少日本人,末了我们也扔几个钱当赔偿,你说日本人会答应不?”   朱尔典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对方有些胡搅蛮缠,根本不按正常套路出牌。   陈少东裂嘴笑了一下:“公使先生,反正我方的条件就是这些,大总统把谈判全权交给我来处理,我呢,寻思着,大家可以慢慢谈。今年谈不成不要紧,咱们明年谈,这届政府谈不成,咱们到下届政府再谈。总要弄个明白,才能签署谈判协议是不?”   陈少东是不急,可是朱尔典急,英国人急!   “外长先生,我会敦促日方尽快展开第二轮谈判的。”朱尔典有些悻悻然地说道。   目送英国公使走了出来,陈少东笑嘻嘻地说道:“介石,其实这谈判就是做买卖,我这话可一点都没有说错。我提条件,你还价,不满意?再换一家。现在咱们是卖家,日本是买家,英国人,就是中间人……”   “陈总长,这归还台湾等地,我想日本方面绝对不会答应的。”蒋介石迟疑着说道。   “当然不会答应。”陈少东的面色一下正了起来:   “谈判之前,我和大总统已经仔细商量过此事。大总统一心想收回这些地方,但非但日本人不会答应,英国人也不会同意。一旦开了这个先例,那么会引起一连串的反应,比如香港,比如澳门……   强行收复台湾等地也可以,可是这必然会和日本大打出手,会演变成两国间的全面战争!全面战争那,咱们现在打不了这个全面战争!要收复台湾,就得有海军支持,有庞大资金支持。   先别说咱们等同于没有海军,就算有海军了,也必须速战速决,不然战争一拖延下去,对咱们可就不利了,变成旷日持久的战争,就会严重拖慢我们的国家发展。还有一点,咱们的海岸线太长了,日本人又离咱们太近,随便选择个地方登陆,就会迫使疲于应命那……”   “那就干脆灭了日本,一劳永逸。”蒋介石脱口而出。   陈少东一怔,接着笑了一下:“其实我看大总统也有这个意思,可现在还不太现实……所以我和大总统仔细商量之后,特意把这条件加了进去。知道为什么吗?”   蒋介石稍稍沉吟:   “大总统的真实目的,是要日本答应其它条件,所以故意以收回台湾等日本方面无法答应的条件当成诱饵……只要谈判继续下去,英国人在一旁施压,日本人会让步的……”   “我们要英国人先给我们施压!”陈少东笑的更加灿烂:   “英国人对我们施加压力了,我们就退让一点,再施加压力,咱们再退让一点。好了,英国人觉得我们退让的够多了,那就该逼迫日本人退让了。这叫借力打力,日本人甚至还会错误的以为这是一次谈判桌上的胜利!”   “十年之内,中日之间必有一战!”蒋介石忽然说道:“大总统在军事会议上曾经隐讳地提到这句话,我想,也许就是收复领土的开始!”   “十年,希望我们能够等到那天……”陈少东的面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以大总统的脾气,早晚会去收复台湾,狠狠打击日本,说不定,就会演变成全面战争,大总统也许早就有了自己的全盘计划!”   蒋介石深深呼了口气,点了点头……   正如陈少东判断的一样,在第一谈判破裂之后,英国人出面斡旋,中日双方很快展开第二轮谈判。   在这次谈判中,中国方面增加了一条,谈判一旦完成,中国将释放全部在押战俘。   但对于其它条件,中国方面寸步不让。谈判再次不欢而散。   英国人急了,真的急了。   当天,朱尔典直接把电话打到萧天处,要求中国政府尽快修改条约,争取谈判早日达成。   电话中的萧天,并没有立刻承诺什么,只说会仔细考虑。   次日,中国全权谈判代表陈少东,通知朱尔典,中国愿意做出让步,暂不收回台湾,但必须收回澎湖列岛等地。   一切,都在中国谈判代表团的控制之中!   次后,英国方面一次次施压,而陈少东则一步步“退让”,时机已经成熟!   12月1日,陈少东约见英国公使朱尔典,明确通知对方:   “有关条约上收回台湾等地的要求,将不再此次谈判范围之内。但是这已经是中国政府最大让步!   但是,赔偿、日本立刻撤出上海国际公共租界之管理工作,取消上海虹口上海义勇团日本队等要求绝不更改,否则我将被迫宣布此次谈判破裂!”   “外长先生,对于中国方面的诚意,我已经深刻感受到了。”朱尔典耸了耸肩:   “很显然,你们做出的牺牲非常重大,我仅代表我本人对你表示深刻同情。国内给你的压力我想一定非常大。   我会约见日本谈判代表,并阐明英国方面的意见,希望您能耐心等待。”   陈少东笑了笑:“我也不想看到谈判破裂,我们的政府已经在考虑对德国宣战问题,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着我,也许这次谈判将决定政府最后决定。”   当日下午,朱尔典约见日本公使,日本全权谈判代表林权助,在表面中国方面的态度之后,朱尔典非常严肃地说道:   “让步并不是单一让步,谈判要想取得成功,必须是双方面的。目前中国方面已经让无可让!   我建议日本方面尽快签署条约,双方达成谅解!欧战战场需要中国的介入,不然,我将建议英国、法国和美国对日本进行贸易和军事方面的制裁……”   林权助听的目瞪口呆,这帮背信弃义的猪!   无论是谁,只要是列强觉得损害到了他们的利益,都可以随时地抛弃!   日本,难道英国人忘记了,日本也是英国的盟友吗! 第236章 召见溥仪!!   就在中日针锋相对,不断讨价还价的时候,萧天却在山西进行了一连串的视察。   26日,萧天与山西商人联合会进行会谈。会上,萧天重申政府将不遗余力,发展国家经济建设的决心。   山西做为国家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政府将给予重要关注。   山西商号、票号,进入民国以来虽然日趋衰败,但山西商人的底子仍在,仍旧是一股强大的力量。   而此时大总统的召见,也最大程度鼓舞了山西商人重振山西经济的信心。   就在视察山西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让人不愉快的事情……   11月28日,萧天视察祁县。   “……我大清太祖……又有康熙圣祖,武功赫赫……乾隆爷在的时候,国泰民安,四海廓清……”   一家私塾里传来老先生这样的声音,萧天停住了脚步,卫士边上悄悄看了一眼,发现大总统皱起了眉头。   “这是哪里?”萧天声音里明显带着不快。   “大总统,这是祁县当地比较有名的一家私塾,先生是前清秀才,姓齐,颇有一些名气。”   萧天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声音停了下来,齐秀才大怒:“谁敢私闯!”   “齐秀才,这位是民国大总统!”   原本以为齐秀才会吃惊,不想这个老了年纪的老秀才却态度依旧如此:   “我只识得当今皇上宣统爷,尚在京城蒙难,哪里认得什么大总统?”   “大胆!”边上革文军大怒,正想发作,萧天伸手阻住:   “满清余毒,贻害于此。是咱们疏忽了。咱们推翻满清,建立民国,可有些东西到现在还没有推翻,比如人思想里的东西。该好好的铲除满清遗害了!”   那里齐秀才冷笑不止,萧天忽然说道:   “齐先生,我想请你进京!”   “进京?我自好好的在这里教我的书,我大清守孝,又焉要去什么京城?”齐秀才大声说道。   萧天淡然一笑:“你的那位宣统皇上还在京城,难道你不想去看看吗?”   齐秀才眼睛里一亮,当时说道:“既然如此,纵然京城里刀山火海,我便纵然一挑,为主殉忠又有何妨?且待我料理完后事,自然前往!”   萧天放声大笑:“齐秀才,今日之民国,不是你的满清。你进京城,没有人会拿刀砍了你的脑袋!不用收拾了,我权且把你当成我的客人,一应招待都由我来!”   说着也不管齐秀才表情,返身朝外走去,一边说道:“回京后,把溥仪给我找来,还有那些满清的遗老遗少们,在清华学校,对,就在清华学校,学生们也可以参加。对了,听说康有为也回国了?他也可以来!”   “大总统,干脆把这些人都杀了!省得罗嗦。”革文军愤愤不平说道。   “杀?他们中有些人巴不得你杀了他们,好成全他们所谓忠义之名。”萧天冷笑一声:“我偏不杀,偏要留着他们。要杀的不是人,而是脑子里的东西。大哥,满清既废,可汉家文化依旧没有恢复。这人的脑子里,总有一些东西没有扭转过来那……”   民国大总统,即将在清华学校召见前清废帝溥仪,一众满清遗老遗少,和清华学子的消息,很快就在京城里传了开来。   所有的人都有一些好奇,大总统是心血来潮了吗?还是别有用意?   当时大部分人都在那匆忙寻找关系,企图一入清华,亲眼见识一下这个热闹场面……   倒是满清的那些遗老遗少们,纷纷来到溥仪的临时居住处,醇亲王府北府。   “醇亲王,决不可去,决不能让皇上冒险!”   “不错,萧天此必是想害皇上!”   “奴才粉身碎骨,也要保护皇上!”   一片乱哄哄的声音响起,醇亲王载沣皱着眉头,等那些人稍稍安静一些,苦笑一声:   “萧天真想杀皇上,难道咱还能阻止得了?诸位,醒醒吧,咱们如今手里一没兵,二没权,就连想出个自个家门,也得处处受到监视,还谈什么粉身碎骨?”   沉默了会,人群里传出个声音:“那依醇亲王之见,萧天此欲为何?”   “乃是为了羞辱我大清,羞辱我皇上!”   这时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众人纷纷回头,顿时响起一片鼓噪:   “康先生,康先生来了!”   “康先生来了就好了!”   来的正是康有为!   康有为过来,和醇亲王见了礼,转身说道:   “诸位,我料那萧天,见我这等忠臣,依旧誓死忠于大清,誓死忠于皇上,乃是心腹之患,必然想借着这个机会发难,折辱我大清皇上,使我等心灰意冷!”   “康先生,怎么办?”   康有为表现得慷慨激昂:“何妨,何妨!我等便保护皇上前往,萧天想折辱我等,我等又何尝不能折辱萧天?今正要让世人知道,我等忠烈之士,忠的依旧是大清,忠的依旧是皇上!”   康有为这么一说,人人轰然叫好。   大伙儿约好时间,都决意护着皇上,“冒死”赶赴京城。又说好了,你是皇上贴身侍卫,你是皇上执笔官员,记录下这轰轰烈烈一幕云云。   载沣冷眼看着诸人,一句话也没说。   等这些人热热闹闹走了,载沣儿子溥任小心问道:“阿玛,此正是阿玛大展威风之事,为何反让康有为抢了风头?阿玛为何一言不发?”   载沣冷笑一声:   “溥任,这些人很热闹,的确很热闹。可他们却不知道自己一个个都被萧天牵着鼻子当猴耍!大清忠臣?大清忠臣早死光了,死绝了!”   溥任吓了一跳,却听载沣说道:   “萧天原本根本就不搭理咱们,为何忽然弄出这幺蛾子来?我猜定然别有用意。他想杀咱们,想赶咱们,只需一声令下而已。可他为何还允许咱们住在京城?那是因为他在时时刻刻监视着咱们,只要稍有轻举妄动,当时就引来杀身之祸!   咱们满人的天下已经没有了,没有了怎么办?复国?白日做梦!拿什么去复国?像康有为这样,办份报纸,动动嘴皮子就能救国了?还是像那些人一样,自命为忠诚就能救国?狗屁,大清没有了!”   见自己老子越说越激动,溥任不敢接口,等载沣情绪稍稍平静了些,这才小心问道:   “阿玛,那咱们怎么办?去还是不去?”   “去,当然要去,不去的话容易遇上口舌。”载沣沉吟了会:“但去了后怎么办?咱们当个你菩萨,一句话也不说,一个字也不发!溥任,你就不要去了。”   “是,阿玛。”   载沣叹了口气,挥挥手让儿子先下去。自己整了一下衣衫,去拜见自己的另一个儿子溥仪。   这个时候的溥仪已经十一岁了。这个皇帝也算是个悲剧。   光绪没有儿子,结果从载沣的儿子里面选了一个出来,当上了皇帝,结果即位仅仅三年,就成了满清最后一个皇帝。   好容易保住性命,袁世凯还开出了丰厚的清室优待条例,结果萧天一上台,所有一切顷刻化为乌有。   要不是还有个载沣处可以投靠,真不知当如何活下去。   载沣依照当初宫里规矩见了溥仪,把事情大致经过说了一遍,溥仪不知其中有什么危险,只觉好玩,边上荣惠太妃一把抱住溥仪:   “醇王爷,不能,不能让皇上去啊!萧天乃是奸险小人,把皇上赶了出来,这是大清国的皇上那!要是去了,萧天起了杀心,害了皇上怎么办?”   载沣苦笑一下,缓缓摇了摇头:   “萧天想杀皇上,早就杀了,哪里还会等到今天?可皇上要不去,才真正给萧天找到了杀皇上的理由!”   “话是这么说,可万一……”荣惠依旧不肯放手。   载沣上前一步:“太后,奴才以性命担保,必然可保皇上安然无事。萧天若真的想害皇上,那奴才把这条性命和他拼了!”   “大清那,列祖列宗那!”荣惠莫名其妙放声大声起来:“我大清当年何等强盛,哪里想到,今日皇上竟然被人逼迫到此!可怜放眼寰宇,竟然无有半个忠臣!列祖列宗那,你们睁开眼睛看看那!”   溥仪在边看的奇怪,怎么好好的就哭了起来?   载沣陪着落了几滴眼泪,自己亲眼看到了大清的灭亡,将来到了地下,又怎么有脸去见祖宗?   可这天下,已经不是爱新觉罗的天下了!   到了次日,大总统府派了卫队过来,载沣亲自护着溥仪出去,上了轿车。   溥仪坐在车上觉得好玩,可载沣却是唉声叹气。   这一去,天知道是福是祸……   原本想要提出一些要求,可看到卫队亲来,哪里还敢出口?   朝轿车窗外看了一眼,就见到醇亲王府里的那些下人们齐刷刷跪成一片,“皇上保重”的声音不断响起。   载沣抱住自己儿子,眼泪刷刷的就流了下来。   前面座位上的卫士转过头来,无不讥讽:   “醇王爷,不过是去清华学校接受大总统接见而已,又不是要关你们,要杀你们,何苦做出这女儿态来?”   载沣大怒,可看了一眼卫士,又把话咽了回去。   现在,可再不是大清国,也再不是爱新觉罗的天下了! 第237章 壮哉大明!!   清华学校。   随着溥仪的到来,一幕闹剧出现了。   几年没有看见的清朝袍褂在清华学校出现,一个一个好像从棺材里面跑出来的人物,见到“皇上”的车到来,居然一个个都跪倒在了两边,山呼“万岁”!   那些清华学校的师长,先是好奇,接着是窃窃私语,最后变成了一阵阵的讥讽大笑。   接见最在清华大礼堂进行的,走在前面的康有为拼尽全力大叫一声:   “大清国皇上到!”   满清都已经推翻那么多年,康有为这一声,颇有一些“忠臣不怕死,怕死不忠臣”的意思。   可这喊声一出,当即引来早到大礼堂中的师生们一片嘘声。   这些满清的遗老遗少们,簇拥着他们的“皇上”,到早为他们准备好的位置那里,请溥仪坐了,这些人却一个肃立两边,谁也不敢坐下。   溥仪好奇的朝边上看看,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顷刻,一声洪亮声音传来:   “中华民国大总统,海陆空三军大元帅萧天到!”   “哗”,如雷般的掌声响起。清华学校全校师生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民国大总统驾临,其气势与方才满清举动何止天差地别?   穿着一身大元帅服的萧天走到前面,带笑接受掌声,须臾,抬起双手,朝下压了压,掌声停止,师生们都坐了下来。   萧天看了一眼那些还站在那里的满清遗老遗少,朝前排一个人说道:   “瞿鸿禨,有六十多了吧?当初我见过你一次,不过只当时只是个无名小卒。坐吧,哦,对了,未得你们皇上恩典,你是不敢坐的。”   瞿鸿禨鼻子里哼了一声,不过一把年纪,天还不亮就起来,恭候自己皇上,可实在疲乏了,还能站多少时候也就未可得知了。   萧天微笑着对载沣说道:“醇亲王,我帮瞿鸿禨求个情,你呢,让溥仪赏他个座,成不?”   载沣勉强一笑,在溥仪耳边说了几句,溥仪说道:“坐吧。”   如蒙圣恩,如蒙圣恩,瞿鸿禨赶紧谢了,气喘吁吁坐了下来。   “诸位老师,诸位同学,还有,这个,也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你们了。”萧天笑着说道:“称你们国民吧,你们不乐意,称你们为各位大人?真正的国民又不乐意。”   也不管这些遗老遗少如何尴尬,萧天说道:   “前些个日子,我去了趟山西,偶然听到有位姓齐的秀才,在说这大清国如何如何强盛,大清国的皇帝是如何如何的圣明。齐秀才呢?”   人群最后走出一个上了年纪的人,上前,朝着溥仪“咚咚”就是几个响头:“草民齐宣义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齐秀才,你这可是杀头的罪名那!”忽然,萧天笑道:“这未得你的皇上许可召见,你就敢擅自参见皇上,你这脑袋还要不要了?”   礼堂里响起一阵哄笑,齐秀才面色如土,自己只一心想着见到皇上,却把这一层给忘记了。   康有为扶起齐秀才,大声说道:“萧天,此为国难,非常期用非常法,齐先生何罪之有!”   萧天淡淡说道:“这位就是秀才老师举人学生的康有为康先生吧?”   这话一出,又是满堂哄笑,康有为却面红耳赤,恨不得挖条地缝钻进去。   原来,这里面却是个康有为和梁启超之间的典故。   当年在老师程千秋的介绍下梁启超登门拜见康有为。是时,康有为是个33岁高龄的老秀才,梁启超是个18岁的新科举人。   据梁启超回忆说,他那时是“少年科第,且于时流所推重之训诂词章学,颇有所知,辄沾沾自喜。”没想到一见康有为,就听见他把词章训诂斥之为“数百年无用旧学”,直谈得新举人梁启超“冷水浇背,当头一棒,一旦尽失故垒,惘惘然不知所从事”,“竟夕不能寐”。   一句话,梁启超晕了,从此就退出了学海堂,且尽弃所学,师从康秀才一切从头学起了。   师生两个就这样制造了秀才老师举人学生的奇迹。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0 2 . c o m   如果说秀才约等于中学生,那举人约等于本科生。本科生拜一个小小的中学生为硕导,绝对是奇迹。   中国传统,生以师贵,如今反过来,师以生贵。总之,康有为的名声马上就在广州唱响了,学生纷至沓来。扩招一次又一次,教室里容不下,迁址一次又一次。   当时的中国,开馆授徒讲学者颇不乏人,但是像康有为这样,连个举人都没考上,就要开馆授徒,却是没有的。所以他的举动遭到时人讥笑。   只是后来康有为名气越来越大,这段往事也被渐渐淹没。   谁想到萧天丝毫不留情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揭露出来,不说清华学校的师生,就连他的那些同伴也都面带讥讽。   等到笑声稍停,萧天也坐了下来:   “我听齐秀才说,这清朝的康熙皇帝如何如何圣明,当日与俄罗斯一战,如何如何神武,可这《尼布楚条约》一签,中国大片国土皆不属我中国,要说这卖国条约,我看当非《尼布楚条约》莫属,这中国卖国皇帝,也是从你们嘴里的圣明天子康熙开始!”   萧天此话一说,声音渐渐变得严厉起来:   “又说乾隆时期,国家如何如何富强,可就是这个号称有十大武功的皇帝,却生生的把个国家给掏空了,中国败亡,受到列强欺凌,我看一大半都是从乾隆朝开始的……至于那些文字狱之类的,你我心里都清楚。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吧?满清,满清,祸害中国,亡我民族!其国可灭,其人可杀!”   萧天侃侃而谈,从努尔哈赤背叛大明,充当叛军开始,到皇太极不沐天恩,侵我疆土,杀我子民,到顺治入关,十室九空,制造无数血案,到康熙骄横,雍正残暴,乾隆愚蠢,再到咸丰败国,道光无能,光绪怯弱,逐一批判,满清所有皇帝,竟是被萧天骂了个遍。   萧天之前已经作足功课,在萧天嘴里,一直以来被满人引以为自豪的努尔哈赤,被萧天描述为了一个背叛政府,对抗中央的无耻叛军,此言闻所未闻。   那些个满清的遗老遗少们,人人听的冷汗之冒,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等到萧天话音一落,清华学校全体师长再度起立鼓掌。掌声持续了足足三分钟之长。   掌声落地,萧天缓缓说道:“又有满人皇帝,竭力诬蔑我大明,只说大明皇帝如何如何昏聩无能,大明如何如何衰弱,极尽丑化。但殊不知,我大明与满清相比,我大明强盛无比,国力雄厚,科技进步,我们的科技,我们的强盛,包括我们的海上力量,都不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可以比拟的!”   萧天吸了口气,慢慢吐出:   “我大明,是历史上最有骨气的一个朝代!最,没有之一!和号称最强大的汉、唐比,大明亦毫无愧色!   长期为明朝边患的是蒙古,而汉则是匈奴。老糊涂们总是津津乐道明英宗在土木堡被俘,可是汉高祖当年也被匈奴兵围在白登山七天七夜!最后的解决方案是,汉朝去给单于老婆送礼,请她吹枕边风,放了汉高祖一条生路;而明朝则断然拒绝蒙古索求财物换英宗的要求,另立新君打败蒙古,何等壮哉!   汉武帝北伐匈奴,而明成祖则是亲征蒙古。敢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唐初国力强盛,四海咸服。可盛唐以后呢?安史叛兵和黄巢匪兵以及吐蕃蛮兵都曾攻入长安。在安史之乱和黄巢起义中,唐玄宗和唐僖宗弃都南逃蜀中。明朝则从未有过这种例子。   在李自成匪兵进入北京前,崇祯皇帝拒绝迁都,最终也以自己的行动实现了‘君王死社稷’的志向!   君王死社稷那,满清哪个皇帝能够做到?   安史之乱和黄巢起义中,唐朝向回鹘借兵,结果回鹘兵在长安附近烧杀掠夺,无恶不作。而明朝在靖难之役等内乱中,可曾向蒙古借过兵?   汉唐长期实行和亲政策,而大明则从没有拿宗室女子嫁蒙古、满洲去换和平!   大明无论是遇到多大压力,既没有屈膝投降,也没有割地赔款。在明末那种内忧外患中,明朝依然兵分两路对付满清和造反的李自成,对关外的土地依然没有放弃‘全辽可复’的计划。从英宗到崇祯的几次北京保卫战中,明廷更是坚定,兵临城下宁死不迁都,在我中华历史上,从所未有!   你们认为万历皇帝是个昏君?三十年不上朝?   可就是这个三十年不上朝的皇帝,却推行考成法,裁撤政府机构中的冗官冗员,整顿邮传和铨政。经济上,清丈全国土地,抑制豪强地主,改革赋役制度,推行一条鞭法,减轻农民负担。   军事上,加强武备整顿,平定西南骚乱,重用抗倭名将戚继光总理蓟、昌、保三镇练兵,使边境安然。   万历年间,平息叛乱的宁夏之役、播州之役和支援朝鲜抗击日本侵略的朝鲜之役,三战皆捷,人称‘三大征’,何其壮哉!   所以,和满清相比,我大明才是真正中华强盛之国!” 第238章 恢复中华文化   清华学校大礼堂的掌声一次次响起,一浪高过一浪。   “如何消除满清遗毒,如何恢复真正意义上的中华文化,是我们这代人必须要做的事情!”萧天的目光从清华师生的身上一一扫过:   “中华文化,不是自称自己是‘奴才’,也没有人称什么‘主子爷’,不是扎着一条辫子,嘴里叫着格格贝勒,阿玛额娘,中华文化上,从来没有这样的称呼!   国之希望在青年,青年强,则国家强!要从你们这一代青年开始,彻底复兴真正的汉人文化!   文化,是一个民族的根,是一个民族的魂!把汉文化根深蒂固的扎在每一个中国人的心里,这个国家迟早有一天一定会强盛起来!   四大文明古国,古巴比伦,古埃及,古印度早已衰亡,唯我中华民族一枝独秀,绵延五千余年而不绝,为何?文化未中断,传统未覆灭。   中华民族的了历史上有过无数次的灾难,五胡乱华带来六朝乱世,蒙古灭南宋于崖山,满清入主中原,带来了无穷的屈辱,四次大难,那一次不是血雨腥风,那一次不是国家民族的沉痛灾难,然而中国没有亡,中国人没有一直被奴役,为何?文化未断,传统未灭!   一个国家有强盛时,亦必有衰败时,但只要文化不亡,精神不死,就有振兴之日。   中国文化,兼取百家它所培养出来的是范仲淹‘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顾炎武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林则徐的‘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它所培养出来的是敢于承担责任,以天下为己任等怀有救世情怀的莘莘学子。   若人人都能以振兴中华文化为己任,假以三十年时间,则中华之文化复兴有望,国人之精神重塑有望,中国之未来强盛安定有望。诚如南宋张继所言:   ‘既往圣之绝学,开万世之太平’。   这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也不是一个政府的事情,而是需要所有的国人团结起来,振奋精神,强盛国家!   我在这里,愿你我同道中人,抛弃个人利弊,不计个人得失,奔走呼告,大声呐喊,振兴中华文化,重塑国人精神!”   说着,萧天摘下了大元帅帽,对着清华学校的全体师生深深鞠了一躬。   掌声,无数次的在大礼堂里响起!   而那些目瞪口呆的满清遗老遗少,从这些掌声中知道,中华文化的复兴,已经从这里开始……   就在这个时候,大总统秘书匆匆进来,把一份文件交到萧天手里。   萧天看了,长长舒了口气,举着文件大声说道:“民国六年,西历1916年12月3日,中国民国外交总长陈少东电:   我民国与日本国谈判完成,双方签署《中日北京协议》。   协议规定,日本退出上海公共租界管理,解散虹口侨民义勇日本队……同时,将就青岛战争向中国方面道歉,赔偿一千一百四十万元!”   大礼堂里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真的吗?日本向中国赔偿?   萧天再度用力说道:   “日本,将就青岛战争向中国方面道歉,赔偿一千一百四十万元!”   “万岁!!万岁!!政府万岁!!大总统万岁!!”   “万岁!!国家万岁!!”   呼声瞬间响彻礼堂,已经要将屋顶掀穿。   师生们在这一瞬间彻底陷入疯狂之中!   自从满清政府签署第一份不平等条约以来,每一份经由满清政府签署的条约,无不充满了屈辱和卖国!   而现在,中华民国,民国大总统萧天,却签署了让国人扬眉吐气的《中日北京协议》!   没有人去管为了这份条约签署,政府付出了多么大的努力;没有人去管,为了签署这份条约,政府不断利用国际矛盾,如何斡旋其中;更加没有人去管,为了签署这份协议,萧天和陈少东等人度过了多少不眠之夜!   所有人的只知道一件事:   在取得了战场上的胜利之后,中国政府在另一个舞台上继续取得了重大胜利!   这是让国人最为振奋的一刻,这是让国人最为骄傲的一刻!   胜利了,酣畅淋漓的胜利!   而这个时候,在另一边的载沣、康有为这些人却面色如土!   萧天赢了,萧天又赢了!   皇帝再也回不来了,大清国再也不可能复辟了!   因为有民国政府在,有他们的大总统在!   这个人的声望,将因为这次条约的签署而到达顶峰!   仅仅几个小时后,《中日北京协议》签署完毕的消息,就从清华学校传遍了北京,次日,又传遍了整个中国!   游行、请愿……全国的热情都因为这一刻而掀到了最高潮!   一手缔造这个奇迹的,他的名字叫萧天!   而随着这份协议一起为广大国人所熟悉的,还有两个名字:   陈少东、蒋介石!   在陈少东和蒋介石的家乡,这两个人的名字被一遍遍的传诵着,在家乡人的眼里,他们就是自己培养出来的英雄!   甚至,在小小的渍流县城,陈少东已经被描述成了一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大人物,过去种种顽劣不堪的举动,都会说成了大人物年少时候的独特经历!   而与此同时,“收回租界,收回台湾,驱除外国势力”的呼声再度高涨!   所幸的是,萧天保持了冷静,政府也同样保持了冷静。   现在还不到时候,国家还需要继续积聚力量!可是,这一天迟早都会到来的!   英国已经做完了他们的事情,现在,该到了萧天政府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尽管,这有一些困难。   和德国断交,宣战,尤其对于不久前还和德军在青岛并肩作战的军人来说,心理上总是有些难以接受的。   “不接受也得接受,我们都是为了这个国家服务的,而不是为了自己服务!”在全军高级军官会议上,萧天郑重说道:   “政府已经决定,加入协约国,向德国宣战,从我个人感情上来说,我更愿意和德国并肩作战!   个人感情代替不了国家!要使我们的利益最大化,就必须加入协约国,并且登陆作战。现在我宣布,正式委任段祺瑞为中国远征军先遣军团总司令,冯国璋为参谋长。统帅国防军第二十师,第二十一师,在英法舰队协助下登陆欧洲。   蔡锷,蒋杰,负责组建第二军团,辖国防军第一、第二师,警卫队第一、第二师!随后侯命登陆。   同时,我将招募三万劳工,协同登陆欧洲!   建立中国海军远征舰队,但是萨司令,这只是一个名义上的。中国海军目前重点,在于埋头发展,努力追赶!   成立中国远征军总参谋部,由蒋百里兼任总参谋长,随先遣军团登陆欧洲!陈少东,把这一消息通知英国公使!   以上任命,即刻生效!”   “是!”   “是!”   将领们、官员们一个个大声应道。   “盛天行,徐海前!”   “有!”   “英国公使提出了一份物资购买协议,现在欧战打成一团,物资严重短缺,铜、铁等等,你们负责处理一下。记得,协约国要什么,给他们什么,可是有一点,能卖多高价,就卖多高价!战后,咱们可以慢慢索要!”   “是,明白了!”   “致电美国萧志远、陈昱,把国内的情况告诉他们,他们应该知道怎么办!还有,现在国内建设,我急需用钱,他们在美国赚得盆满钵满,该把部分赚到的钱投入到国内生产中了!”   命令一一下达之后,萧天单独留下了段祺瑞和冯国璋,依旧以部下的口气说道:   “段长官,冯长官,我估计咱们的先遣军团到达欧洲后,协约国的那些军官必然看不起咱们,这就需要咱们自己找机会了。有一点千万千万要记得,不打则已,打则必胜,只要打赢了一仗,协约国就会对咱们刮目相看,再派遣第二军团就好办了!”   段祺瑞点了点头:   “大总统,20,21师都是老北洋的底子,别看咱们海上不是人家对手,难道陆地上也不成?过去是打内战,现在是对外作战。你护国军两次对外作战出尽了风头,现在也该轮到咱们北洋了吧!”   冯国璋也在一边笑着道:   “要说老北洋,也是德国帮着训练起来的,这次和德国打仗,还真有些不是滋味。大总统,看好了,咱北洋先打赢了,再把你的保卫护国军和警卫队拉上去,这次北洋、小北洋协同作战,错不了!”   萧天笑了一下,段祺瑞和冯国璋心里终究还是有北洋和小北洋之分的。   这一点短时期内很难改变。   可是不管怎么样,起码这一次是为了国家利益而通力合作!   “两位长官,拜托了!”萧天认真敬了一个军礼。   “大总统,等着好消息吧!”段祺瑞和冯国璋一齐还了一个军礼。   这时蒋百里走了过来,和萧天四目相交,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互相默默点了点头。   萧天坚信,这次一定能打出中国军人的风采来的!   段祺瑞、冯国璋、蒋百里,都是不可一世之中华名将!   而自己,所要做的就是耐心等着前方的好消息传来,等着将国家利益最大化! 第239章 远征欧洲   1916年12月10日,中国与协约国代表签署《加入协约国条件节略》。   双方约定,中国参战,停付德国和奥匈帝国的庚子赔款,并暂缓十年偿付协约国的庚子赔款;中国将进口关税提高到10·5%,待国内厘金裁撤后增至15·5%等等。   12月12日,中华民国外交部正式照会德国公使,宣布中华民国自即日起加入协约国,对德断交,停付德国赔款和欠款,并令驻德公使颜惠庆即日回国。   而在此之前,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却秘密召见德国公使颜惠庆,双方进行了三个小时的会谈,至于具体会谈内容,也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   德国公使收到照会后,虽然也发了一通抗议,但事已至此,最终只能降旗回国,而各地的德国领事,也都纷纷返回国内。   至于德国在天津和汉口的租界,中央政府皆令地方官即刻收回,在租界的少量德军也被解除武装;就连德国在华的商船,也都被一一扣押。   但是让人费解的是,德国工程师、技术人员却全部都留了下来,并且还都提高了相应的待遇……   至此,德国从1898年侵占胶州湾后在中国发展的势力,大体上烟消云散。   13日,中华民国大总统,海陆空三军大元帅萧天宣布:   中华民国对德国、奥匈帝国宣战,并委任段祺瑞、冯国璋为中国远征军先遣第一军团,刻日奔赴欧洲战场!   走到这一步,意味着中国军队正式加入欧洲大战之中!   于次同时,萧天又正式下令组建西北边防军,委任徐树铮为西北边防军总司令!   同时密电张作霖,逐渐将日本人的势力一点一点排挤出去,为了完成这一任务,将委派夏侯远山从旁协助。   在夏侯远山行将开赴东北之前,萧天同样和其进行了一次长谈。   关于东北的重要性,以及张作霖在东北,至今不肯放弃行政权利,如何应对等等,都做了仔细交谈。   整个中国都因为国防军参战而被调动起来,萧天又于14日宣布“战时紧急法”,宣布战争期间,一切都将处于战时临时管制之中。   以战争的名义动员全国,约束全国!   就在这一年,由萧天担任领袖的统一党,召开全国第一届统一党党员大会。在会上,蒋介石做为秘书长率先发言,在发言中蒋介石提出了“一个领袖”的说法。   国家只有一个领袖,而这个领袖就是萧天,国家必须在唯一领袖的带领下,全速发展,昂首挺进,争取在三十年内迈进强国行列。   次后,萧天做统一党领袖发言:   “……我们的国家,正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重大发展良机,如何牢牢抓住这个机会,使我国跻身强国行列,是我党任务!   有人问为什么要加入看起来和我国没有任何关系的欧洲,那么,我在这里可以明确的告诉各位党员。打仗的目的是,为了国家利益,我们可以加快我们军队现代化,加快武器更新速度!战争可以使我们的国家,我们的企业可以走向全世界。我国在国外没有独立属于自己的任何大公司,大企业,不是因为我们的能力,是因为我们没有主动发起过战争,一个没有主动发起战争的国家是没有政治经济的,也没有真正的大国待遇!   我们的士兵会流血,我们的国家会遭受一些损失,但这和战后利益比起来,算不得什么!   有人还问我,万一等到欧战结束,中国得不到应有的利益怎么办?我在这里,可以明确地告诉各位党员,这样的情况,绝对不会发生!因为我们有一个强硬的政府,一个正在政治斗争中逐步积累经验的政府。我们会和列强去周旋,去斗争,去争取到每一分属于我们自己的利益!   党员们,在欧战中我们将发挥自己的作用,在欧战结束后,列强同样离不开我们!   在远东,列强有自己的利益,而如何维护和扩大这份利益,将是列强们必须要考虑和面对的事情!   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合作伙伴,而不是代言人,我们不做代言人,我们需要的是合作!   欧战结束,欧洲必然千疮百孔,他们急需重建,急需稳定远东,这个时候,就是中国发挥巨大作用的时候了。   在远东,我们将发挥越来越大的作用,在稳定远东上,中国将起到巨大的核心作用!   党员们,这是我党当务之急,也需要诸位党员的通力合作才能办到……”   这次长达万字的发言,萧天明确了统一党的任务,明确了中国未来发展方向。也坚决的摈弃了一切不同意见,将统一党牢固的掌握在了自己手里。   报纸连篇累牍的刊登着萧天讲话,大肆鼓吹出兵欧洲的重要性,很快潜移默化的,在民众心里形成了一个概念:   中国出兵欧洲,利大于弊!   大总统已经带领自己的军队,打赢了安阳之战,打赢了青岛之战,现在同样也能取得欧战胜利!   而在同一时刻,日本报纸也发出了哀鸣:   “……继袁世凯之后,另一个铁腕强权领导人在中国出现……这是一个对日本充满了敌视,充满了恶意的军事强人……   在他的带领下,中国国内的民族情绪正在被一点一点的调动起来,而一个被全部带动民族情绪的国家,将是非常可怕的……   我们的政府表现出了无比的软弱,‘中日北京协议’的签署,是政治上一次彻头彻尾的失败,尽管我们保住了台湾,但在中英联手压力下,我们还是失去了利益和尊严……   我们曾经有过最好的机会,彻底击败中国,但我们却放弃了这样的机会,这点毫无疑问令人沮丧悲哀……   现在,我们不得不坐看中国的崛起,坐看中国一点一点的强大,我们的政府又应该为日本做一些什么……”   当然,这并不能代表日本主流意见。   “中日北京协议”的签署完成,在大部分的日本人看来,政府还是完成了一次外交上的“胜利”,毕竟台湾还在自己手里。   可是,真正有远见的日本人,却从其中嗅到了巨大的危险……   1916年12月20日。   码头上鼓乐齐鸣,万众欢腾!   民国政府第一支远征军出征之日就在今天!   大量商船、英法战舰停泊在港口,在那些运送士兵的船上,插着中华民国国旗,英国国旗,正在静静的等待着什么。   上午十点,随着远征第一军团出现,现场气氛达到了顶点!   无数挥动着国旗的民众,用最热情的欢呼欢送着自己的子弟兵。   抗着轻重机枪、毛瑟枪的中国士兵出现在了码头,并在长官的口令下,逐一登舰。   10点20分,中华民国大总统,海陆空三军大元帅萧天出现,现场气氛已经进入狂热状态!   “一个国家,一个领袖”的呼声响彻云霄。民众们用力挥动着手里的国旗,频频向他们的大总统致敬!   那些穿着褐色制服的统一党青年团团员们,齐声高呼着“万岁,领袖!”   舆论的力量是巨大的,舆论早已将萧天锻造成了唯一能救中国,能将中国带向无比强盛的领袖!   “报告大总统,我中华民国国防军,先遣远征第一军团正在登舰!”   段祺瑞精神抖擞的走了过来,大声说道。   “国之栋梁,民族先锋!”萧天同样大声说道:   “此次出征,请段司令、冯参谋长牢记誓词,死不堕我中华军人威严!与英法军队并肩作战,长我中华军人威风!”   “死不敢忘,民族先锋!”   回答萧天的,是段祺瑞和冯国璋铮铮誓言!   英国公使朱尔典也出现在了这里,他告诉萧天:   “我代表协约国感谢中国参战,感谢中国出兵,我希望这次我们能够合作愉快,恢复世界和平!英国和法国的舰队将承担起此次护航任务,我相信这会是一次愉快的旅行!”   “不会愉快,当我的士兵到达欧洲后,我们会流血,会牺牲。”萧天面色庄重:“但为了世界和平,我们又顾忌什么呢?”   朱尔典笑了。   世界和平?鬼才相信这个话,他相信萧天也是在那演戏。   中国在这次出兵争论上,已经获取了太多利益,为此,英国不惜付出了出卖日本的代价。   可是对于胜利而言,这些代价并算不了什么,一个日本,牺牲了又有什么关系?   胜利,一切为了胜利。   但萧天这个时候想的,却并不仅仅只是这些。   出兵了,但自己的士兵到达欧洲后会打成什么样子,会达到自己的期望吗?   协约国一定会胜利,这点毋庸置疑,因为很快美国也将出兵向德国宣战!   战后利益分配呢?自己会取得自己想要的吗?   那将会是战后的另一个战场,充斥着喋喋不休的争吵,充斥着谩骂。   现在该考虑一下,再选择一个盟友了,一个强大的盟友,比如美国。   可是,自己又该如何做到这一点,让美国和自己站在一条战壕上?   现在,该把目光继续放的远一些了,该让美国和中国的“友谊”更加加深! 第240章 欧洲首战   1917年2月底,中国远征军先遣第一军团抵达欧洲。   但是正如之前所料那样,协约国并没有把中国军队当成一回事情,而是把他们安排到了后方,担任一些保障补给道路等等无关紧要的工作。   这是之前就已经预料到的,段祺瑞和冯国璋并没有什么不快,机会,总是随时会来的。   3月,中国远征军总参谋部在蒋百里率领下到达欧洲。而机会,也随着蒋百里的到来而悄悄出现在了中国军队面前……   4月,法军展开春季攻势,在兰斯与苏瓦松之间与德国展开会战。   战斗进行的十分激烈,法军出动超过二十万人的部队,不断持续展开攻击,但德国亦在顽强防御同时,不断展开反击。   双方互相以密集火炮对射,士兵们在战火连天的战场上,进行着舍生忘死的战斗。   血肉之躯,在战场上一个个倒下,可不断的有更多的血肉之躯,填补到这一无底洞中……   仅仅一个月不到的时间,法军阵亡已经超过十万人,却没有办法取得任何进展。并且还引发了严重情况,法国士兵开始发生骚乱!   战斗进行到了这个份上,让新上任的法军总司令罗贝尔·尼维尔将军一筹莫展。法军已经无力继续进行防御,而这个时候的增援英军却还没有抵达战场!   “将军,罗斯桑松防线遭到德国人进攻,我军正在溃败,请求增援!”   部下勒克德的突然报告,让原本就愁眉不展的尼维尔将军更加陷入到了巨大绝望之中:“上帝,我到哪里去给他们找增援!不,告诉他们一定要守住,无论如何不能让罗斯桑松落到德国人手里,不然我们的整个左翼都将暴露在德国人面前!上帝,德国人可以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看着我们的士兵死去!”   “将军……”勒克德迟疑了下:“离罗斯桑松最近的,是中国人的两个师,自从到达战场,他们还从来没有打过一枪,不如……”   “中国人?”尼维尔转过了身子:“你难道指望那些中国人可以抵挡住德国人吗?上帝,他们不是一枪未放,而是他们会不会打枪,我都值得怀疑!”   勒克德依旧在那竭力劝解着自己固执的将军:   “这个时候我们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我们伤亡了十万人,根本没有足够的兵力来进行防御了!据说那些军队,是中国最精锐的士兵,他们整整有两万人!哪怕就是堆在战壕里,也足够抵挡上德国人一段时间了!”   眼看尼维尔还是没有表态,勒克德有些着急:   “将军,您知道他们的总参谋长是谁吗?他的名字叫蒋百里,是在德国接受过军事教育的,并且得到过德国陆军最高指挥官兴登堡的高度评价,在这个时候,我想我们可以试验一下。即便中国军队全部阵亡,也不能带给我们什么再多的损失了!”   尼维尔在那沉默了许久,终于叹了口气:   “好吧,尽管让他们去试试吧,但是我依旧坚定我的想法,那些中国士兵,除了帮我们挖战壕外,他们什么都不会!”   电话被接通了,在电话里,尼维尔完全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极尽自己可能,对中国军队的参战表达出了自己的赞美,并且告诉了自己完全信任中国军队和指挥官的能力。在一通废话之后,尼维尔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命令中国远征军第一军团,立即赶赴罗斯桑松防线,接替法军防御,并在那里抵挡德军起码三天以上!   在命令里,尼维尔保证中国士兵将得到他们一切想要的东西,弹药、补给……   “是的,三天。”蒋百里平静的对电话里说道。   “怎么,那些法国人终于肯让咱们上了?”段祺瑞和冯国璋几乎同时开口问道。   蒋百里点了点头,在地图上看了一会:“罗斯桑松,我部需要防御三天!”   “什么,罗斯桑松?”冯国璋一下叫了起来:   “那里很快就要被德国人突破了,该死的,那里起码有德国人六个师的力量!”   “再难也得打!”蒋百里断然说道:“命令,第20师40旅立即出发,41旅,21师42旅次后出发,43旅当成总预备队!”   命令一经下达,20、21两个中国国防军精锐师立即行动起来。   法国人在运输方面的确有可取之处,随着中国军队增援前线的命令一抵达,整个后勤运输都被调动起来。   上百辆卡车负责运送中国先头部队开赴罗斯桑松。而这些卡车之中,一大半都为美国道奇公司所出产。   当40旅到达罗斯桑松前线的时候,整个阵地已经处于崩溃状态。   此时第40旅旅长为孙传芳,眼见情况如此,顾不得重新整理部队,当机立断下令全部军队投入到防御之中。   那些法国士兵好奇地看着纷纷跃入战壕的中国士兵,一片迷茫。   怎么了?眼看着就要崩溃了,这些中国人为什么还来送死?   “听着,告诉法国人,我们只有一个旅,一个旅!让法军协助我们防御,一直到援军上来为止!”孙传芳拉着翻译的领子,大声吼道。   那个法军上校听完,连连摇头:   “不,士兵们已经不想打了,我们伤亡惨重!有的团,已经只剩下了不到十个人!你看,士兵们正在溃败!先生,不要继续防御了,撤退,撤退吧!”   所着,法军上校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战场。   “该死的法国杂碎!”孙传芳恼怒地骂了一声:“战斗,全部投入战斗,不许后退一步!”   随着中国士兵进入战斗,原本稀稀拉拉的枪声一下又变得密集起来。   轻机枪、重机枪,撒着欢的拼命发射出子弹,密集的火网一下迟滞住了德军进攻。   而这个时候法军却似乎完全看不到这一点,正在那疯狂的撤离战斗。   其实这个时候,无论是中国士兵,还是法国士兵,都是不知道尼维尔心里最阴暗的想法:   一旦罗斯桑松丢了,那么,这个责任完全可以推卸到中国人身上,和自己以及法军没有任何关系。   孙传芳不知道这些法国人想的是什么,他所知道的唯一一件事情:   在主力到达之前,不许后退一步!   而这个时候眼看胜利在望,却忽然遭到强力阻击的德军,在进攻遇到短暂受阻之后,很快重新调整兵力,再度发起更猛烈之进攻。   第一次和外国军队打仗的40旅士兵,最初也是有些害怕。   虽说护国军曾经两次打败过日本军队,但那终究是日本矮子。可现在面对的是德国人,北洋的那一套可不都是德国人教授的?   可打着打着,就琢磨出味道来了。   这德国人一样会被子弹打死,一样会流血……   士兵们的劲头渐渐被打了出来,机枪、步枪叫的越发欢实起来,而被重点配制的轻重机枪,也在这个时候发挥出了巨大威力。   40旅一边打着,一边不断调整着防御阵型,不断补充着每一个可能遗漏的防御地点。   德军的炮火不断洗梳着阵地,似乎通过强大之炮火让阵地上的守军心理崩溃。   天上开始出现了飞机,盘旋两圈之后,朝阵地上投掷炸弹。   天上、陆地,一阵阵的轰隆声不断响起,尘土飞扬,几乎让中国士兵无法抬头。   趁着火力暂时减弱的时候,德军再度发起进攻。   “狗日的,有本事等爷的飞机大炮调来了再打!”一个连长从泥土中爬了出来,冲着天上恼怒地叫了几声:   “娘的,打啊,打啊,德国人都上来了!”   枪声和爆炸声迅速把这名连长的声音淹没,其实不用他下命令,枪声早就疯狂的宣泄起来。   手榴弹被一排排的扔了出去,配合着机枪大量的杀伤着冲上来的敌人。   士兵们已经忘记了疲劳和恐惧,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战斗之中。   一次进攻被打退了,第二次进攻又被打退了……   在正面进攻受到强力阻击的情况下,德军开始变化进攻方式。   他们不断向守军侧翼迂回,尽量从不易攻击的目标绕过,这样可以在尽量短的时间内搅乱守军的防御体系。   而在正面,则继续保持密集冲锋。   德国士兵是非常勇敢的,他们完全无视对方的密集火力。   新式火炮和机枪的大量应用导致进攻方面对的阻力大为增加,而德国仍习惯用增强进攻兵力的密度提高进攻效率。   在第一次伊普雷运河战役中,德军士兵在协约国军队的机枪和训练有素的英军步兵射击下尸积如山,很多英国战地记者对德军士兵的印象就是他们是机器人,在战场上毫无独立思考的能力。而对于德国来说,如此惨重的伤亡使得他们称此次战役为:无辜者的大屠杀。   事实上,德军士兵的战术素养很高,只不过对于那些作为正面突击的士兵,除了向前冲击毫无选择,对于资源匮乏的德国而言,停下就代表着坐以待毙。   而随着德军正面勇猛冲锋,侧翼辅助进攻的新攻击之下,40旅的处境一下变得困难起来。   3点,部分德军饶过阵地,对40旅侧翼造成了严重威胁! 第241章 八天   “该死的,上啊,上!”   “机枪,这里需要机枪!上士,机枪!”   声音此起彼伏,阵地上一片混乱。   德军突破原本该布满法军,现在却空无一人的阵地,包抄到了40旅侧翼,使得整个战场形势一下变得对中国军队不利起来。   孙传芳把自己的警卫营也全部投入到了战斗之中,拼命阻击,这才勉强稳定住了局势。   可是越来越多的德国士兵投入到了战斗序列,整个40旅防御的阵地实在太漫长了,几乎处处都有被敌人突破的可能。   可是兄弟心中有个信念:   这是出国后的首战,无论如何能得咬牙挺住了,无论如何也都不能让外国人瞧不起!   冒着密集的炮火,40旅的弟兄们整排整连的投了上去,咬着牙齿,红着眼睛,竭尽全力的防御着每一寸阵地。   德军逐渐被这惨烈的战斗场景震惊,这是从什么地方来的部队?   他们顽强,从不服输,他们具有和德国士兵一样的勇敢和镇静。   “是中国军队,将军!”   当曼鲁纽将军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严峻的脸庞也有了一些异样。   已经听说中国军队参战了,但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遇到了这个对手。   很显然,在自己对面是一支非常顽强的军队!   英国人、法国人,自己都已经和他们较量过了,而现在却迎来了中国人。   “严格执行命令,继续进攻!”曼鲁纽将军很快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随着将军的命令,德军的进攻变得更加猛烈了……   炮火在阵地上发出“轰隆隆”的轰鸣,正面,侧翼的德军已经对40旅形成了包围之势。   从3点到4点,这是40旅最难熬的一段时间……   不管的有兄弟死去,不断的有阵地被突破,左右两翼,已经彻底失去了法军援助,那些该死的法国人,早就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   孙传芳几乎有些绝望了!   自己尽到了最大的努力,但要靠自己的一个旅,在没有任何协助的情况抵挡住如此数量庞大敌人的进攻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5点10分,战局发生转变!   中国国防军第20师41旅到达战场!   这对于孙传芳来说,简直就是救命的!   此时40旅已经失去整个两翼,主力被迫集中在核心阵地进行最后抵抗,如果援军再晚来一会,后果将不堪设想!   战场上,永远没有如果!   到达战场的41旅迅速投入战斗,尽最大努力的稳定住了战局。   很快,天色黑了下来,攻击了整整一天的德军也变得疲乏不堪,被迫暂时停止了进攻。   这让中国军队长长松了一口气,入夜,随着42旅的到来,中国军队4个主力旅中的3个全部进入防御状态。   夜8时30分,总参谋部下达命令,集中41、42旅全部主力,对侧翼之德军发动夜袭,一举夺回丢失阵地!   10时,两个旅的中国士兵在夜色掩护之下,对侧翼阵地发起突袭。   显然,欧洲军队并不习惯于夜战,尤其对还没有完成防御准备的德军来说,这样的突袭更是让人难受。   中国军队以排为单位,不断反复利用夜色对德军阵地反复突进。双方激战连连,一时间杀的难解难分。   在得到中国军队夜袭的消息之后,曼鲁纽将军为了避免更大伤亡,果断下达了撤退命令!   落到德军手中不过几个小时的侧翼阵地,重新回到了中国军队手中!   中国士兵迅速开始修补阵地,架设机枪,迎接很快就会到来的新的攻击!   而此时中国军队完全接管了罗斯桑松阵地的消息,也传到了法军总司令部。   尼维尔有些疑惑,这真的是中国军队做的吗?   不但守住了阵地,而且夺回了法军丢失的侧翼阵地!   “或许应该让他们坚持更长的时间,以争取法军撤退。”尼维尔忽然有了一个新的主意:“对,让他们继续坚持下去,同时命令法军撤退至二线阵地!”   “将军!”勒克德吃了一惊:“将军,罗斯桑松必然会吸引住德军的注意,在那里,德军整整有六个师,而且很有可能继续增兵,中国军队手里只有两个师!三天,不但是我们下达的命令,而且这已经是极限了!”   看着尼维尔无动于衷的样子,勒克德坚持着说道:   “请您无论如何再考虑一下,哪怕起码给他们增加一些部队也是好的……”   “我没有可以利用的部队了。”尼维尔点着了烟斗,不以为意:“能不能继续坚持住,是中国人的事情,我现在必须要考虑的是法国士兵!上校,十万法国士兵伤亡在了这里,现在中国军队来了,除了依靠他们,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如果中国政府抗议,甚至要退出战争怎么办?”勒克德显得忧心忡忡:“要知道为了让他们参战,英国人费了很大力气。一旦中国军队退出战争的话……”   “上校,这里是欧洲,不是远东!”尼维尔叹息了声:“我真的已经无能为力了,希望那些中国士兵,能够继续像之前那般英勇奋战,阻击敌人,为我们争取到最大时间!”   勒克德叹息了声,将军阁下的想法实在是太固执了……   随后发生的战争,完全超出了法国人的想像!   4月30日,中国军队顶住了德国人无数次的冲锋!   5月1日,德军集中四个师的兵力,在正面和两翼同时发起猛攻,同时以大量火炮猛烈轰击罗斯桑松阵地,又于下午出动飞机进行轰炸。   那面代表着中国军队的飞狮军旗,始终在阵地上高高飘扬!   一次一次,一轮又一轮,无论多少炮弹落到阵地上,无论多少德军冲锋,中国军队都在这面军旗的指引下,用自己英勇无畏的躯体和铁一般的神经,在死死守卫着这里!   5月1日,在几十次的搏杀之后,中国军队守住了自己的阵地!   可是,约定的时候已经到了法军司令部却没有任何撤退命令下达!   “各部,继续防御!”这是总参谋部,远征军第一军团司令部联合下达的命令!   命令,对于军人来说只代表着两个字:   服从!   当5月2日的太阳缓缓升起之后,一切都和之前一样!   还是那密集的,永远都不会停止的炮击,还是不断增加的伤亡数字……   做为总预备队使用的43旅,不得不在2日这一天全部投入战场!可是德军的进攻实在太猛烈了,每多一分钟,就增加一分钟的危险!   电话已经接连几次打到了法军司令部,但那个总是对中国军队“赞不绝口”的尼维尔,却始终只有这么一句话:   “我的中国朋友,请再坚持一天,我保证这是最后一天!”   这样的保证,尼维尔一共说了五次!   从4月29日开始,一直到5月6日,中国远征军第一军团整整在罗斯桑松阵地顶了八天!   八天,用中国士兵生命和鲜血换来的八天!   这是怎样的八天?   法军全线从兰斯与苏瓦松一线阵地撤退,乱哄哄的,撤退的命令几乎传达到了法军每一个连队,但这道命令却是最后一个传到中国军队的!   5月7日。   “撤退,撤退!”   这个声音,终于传到了死一般的阵地之上。   士兵们睁开了疲惫的眼神,扶起了受伤的战友,怔怔地看着,似乎不敢相信。   撤退了,真的要撤退了吗?   “撤退!撤退!”   当这道命令从各级长官嘴里发出的时候,士兵们这才终于反应过来,撤退了,真的撤退了。   自己,终于完成了防御任务!   当中国军队从阵地上撤下来的时候,发现所有的法国士兵都站在道路两侧,默默地看着他们。   这些法国士兵的眼里,带着崇敬、敬畏、不可思议。   八天,仅仅凭借着两个师,没有炮兵掩护,忍受着空中轰炸,这些中国人竟然顶住了德军整整六个师的攻击!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   如果再有一百个这样的中国师参战,也许,战争早就结束了……   “尼维尔,我日你祖宗!”   忽然,一个少了一条胳膊的军官放声大骂起来。   “尼维尔,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又是一个刚刚失去了兄弟的军官狂暴的骂着。   这时,一个法国军官忽然大声说道:“全体,敬礼!”   所有的法国士兵都行起了端正的军礼:   向着中国军人行礼!   即便他们刚刚痛骂了自己的法国总司令!   这样的军队,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值得尊敬的,都是不可战胜的!   真相,所有的人都已经知道了,中国人,和法国人!   那个无耻的,自私的尼维尔,早就下达了撤退命令!   无法忍受良心谴责的勒克德,把中国军队的英勇奋战,以及尼维尔所做的一切,都告知了政府。   刚刚上任仅仅半年的尼维尔,因为在兰斯与苏瓦松战役中表现出来的无能,以及对中国军队所做的一切而被撤职!   接替他的,是费迪南·福熙。   “对于尼维尔所做的一切,我向勇敢的中国军队以及中国政府表示歉意。”福熙认真地说道:   “请放心,尼维尔会受到军事审判,一定!我用我的名誉保证!”   蒋百里冷冷地笑了一下,这样的道歉用得着接受吗?早晚都有一天,法国人会为尼维尔的愚蠢而付出代价的,一定。   法国人失去了兰斯与苏瓦松会战的胜利,但是在这场会战中,有一支军队却开始为越来越多的欧洲军队所重视:   中华民国,国防军!! 第242章 中美合作   1917年2月,美国。   “总统阁下,非常荣幸能够得到您的接见。”陈昱彬彬有礼地说道。   “请坐,我的中国朋友。”伍德罗·威尔逊总统也表现得非常客气,请这位经哈丁参议员引见的中国人坐了下来。   “美国早晚会参战的,不是为了其它,而是出于对美国自身利益的需求。他们也同样在寻找一个切入战争最合适的时间和地点,既然这样,那就由我们来敦促美国参战!让中美两国之间建立起某种特殊的利益连接。”   才一坐下,大总统密电里的话就在陈昱的耳边响起。   “我的中国朋友,哈丁参议员竭力要把您介绍给我,那么您可以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威尔逊总统微笑着说道。   陈昱欠了下身子:   “总统先生,首先请让我代表我国大总统,对美国在庚子退款中表现出来的友善而感到感激,同时,我们的情报部门为美国带来了一份情报。”   “情报部门?来自中国的情报?”威尔逊笑了,显然并没有太当真:“好吧,我的朋友,是一份什么样的情报?”   “这是我们的情报部门得到的一份电报,总统先生。”陈昱小心的拿出了一份电报,交给了威尔逊总统。   威尔逊刚刚看了几眼,面色大变。电报上是这么写的:   “在二月一日,我们将会展开无限制潜艇战。无论如何,我们的意向还是要美国继续实行中立政策。如果这个计划不成功的话,我们将会向墨西哥提倡一个联盟。条件是我们将会一起加入战争和一起得到和平。我们将会向墨国提供慷慨的财政支持和一个谅解:   墨西哥会重新收复在新墨西哥州、得克萨斯州,和亚利桑那州失去的国土。建议书的细节将会由你草拟。我现在指示你在有信心美国将会宣战的时候向总统解释我们的计划。请你令总统留意,我们的冷酷的潜水艇战可以令英国在几个月后求和。”   这是一份德国人发给墨西哥的电报!   显然,这份电报已经触动到了威尔逊的底线!   “这份电报是真的吗?”威尔逊有些将信将疑。   陈昱耸了下肩:“是的,我想英国情报机关的反应有些迟钝,大概在半个月或者更短的时间里,这份情报才会送到美国。做为对美国友谊的一种体现,我们的大总统还是提前通知了您。”   随即,趁着威尔逊在考虑的时候,陈昱话锋一转:   “但是美国也完全不必担心,墨西哥不可能接受德国的这份邀请。试图收复失去的国土一定会令墨西哥与军事上更加强大的美国开战。无论德国是否真的会有那么慷慨,它的财政支持仍然将会几乎一文不值,因为墨西哥没有可能使用那些财政支持去获取武器和其它军事硬件。美国是南北美州内唯一具有规模的武器制造商,而且,英国皇家海军长期控制大西洋行海航线,令德国无法提供些足够令墨国收回失去的国土的武器和军事硬件。   即使墨国成功修复失地,容纳或安抚当地的讲英语的人口将会是一个严厉和困难的考验。这些是我们大总统的原话,现在我原封不动的告诉您。”   “感谢您给我们提供的这一情报,同时感谢贵国大总统对此次事件的建议!我将尽快让国会讨论这一严重事件!”威尔逊在表达了自己的谢意之后,面色变得凝重无比:   “无论怎样,德国这都是在挑衅美国的底线,这绝不可容忍。而在此之前德国宣布重新恢复无限制潜艇战,已经让美国蒙受了沉重的损失!德国在冒险,完全是在冒险!”   陈昱有些遗憾的点了点头:   “总统先生,中国已经参战,并且向协约国提供了一揽子的物资出售计划,其中包括战时急需的铜、铁等等在内。但是在无限制潜艇战后,将使得我们的运输变得极为困难。   如果真的遭遇到了潜艇战,那么我们运送往英国的物资,平均只能有25%,甚至更少的船能够到达,这将同样也使我们蒙受巨大损失。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需要美国舰队的护航!   就在上个月,我国政府和英国签署了一份由中国向英国出售粮食的计划书。但是这批数目巨大的粮食究竟应该怎么运过去?我们很疑惑。   英国人提出由他们的舰队护航,但是,英国皇家海军进攻战术僵化,进攻的巡逻船只被派出肃清主要航道,而德国潜艇就潜伏在主航道边缘水域,等巡逻艇一过,就过来向它们的猎物发起进攻。   如何消除这样的威胁?一是将商船集中起来组成编队,进行武装护航。在以前的战争中护航行动被证明非常有效,在这次大战中却一度被认为过于保守,难于组织。可是这种方法的效果很快将被证明并不过时。   其次,就是依靠美国舰队的护航以及水雷战术……”   陈昱侃侃而谈,这让威尔逊总统非常惊讶。   这个中国人完全是有准备而来的,并且肩负着中国大总统的特殊使命。   当威尔逊总统提出这个疑惑的时候,陈昱并没有隐瞒自己的任何想法:   “我们问美国订购的第一批战舰已经运送到了国内,在这一点上,我国政府还将继续加强与美国的合作。在舰船购买,技术共享等等方面。虽然英国是头号海上强国,但我们更信赖美国出产的舰船……”   这点是让美国人做自豪的,威尔逊总统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笑容:   “当然,这对于中美双方来说都是有利的……”   陈昱点了点头:“同时,在军事、经济、技术等等各个领域,我们将向美国提供一份全面合作清单,如果贵国国会能够批准,这将是中美最大幸事。”   这些是美国人也愿意看到的,但是威尔逊总统总觉得中国人一定还有要求,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果然,陈昱随后说道:   “总统先生,我相信随着中美参战,协约国一定能够取得胜利。而在战后的谈判中,中国方面希望得到美国方面的全力支持……”   威尔逊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这才是中国人的真正目的。   就和美国一样,中国无所谓是协约国还是同盟国,只要能给本国带来最大利益就行!在这一点上,中美双方的态度是非常一致的。   可是要想取得美国的全力支持,显然仅凭一份到目前还无法确定真伪的情报是不够的。   像是看出了威尔逊的态度,陈昱慢吞吞地说道:   “总统先生,我们的大总统提出了一份中美两国十年发展计划,也许大总统先生会对此感兴趣的……”   2月16日,美国国会批准第一份中美经济合作协议。   这份协议称之为《中美猪鬃出口协议》。   在协议中规定,中国方面以最优惠价格,于1917年4月至12月,向美国出口900吨猪鬃。   在外行人看来,猪鬃不过是从猪身上拔下来做刷子的毛,很难将它与战争联系在一起。   猪鬃具有根条均匀、韧性好、弹性强、耐湿、耐热、耐酸、耐磨擦特点,并有天然叉梢,吸附性能良好。用它制成的刷子不易弯曲、卷绕、折断,油漆时挥刷自如,而且能耐高温,用途极其广泛。   在日常生活中,发刷、衣刷、牙刷、鞋刷,还有刮胡须用的小刷子等等,一样离不开猪鬃。在工业生产中,建筑工业离不开油漆,也就离不开刷子。交通运输业中的汽车、火车、轮船,也同样离不开猪鬃制成的刷子。   而到了战争时期,在军事工业中,从油漆兵舰、飞机及各种军用车辆到清刷机枪、大炮的枪管、炮筒,更是一样也离不开猪鬃。   但是,随着欧战爆发,参战各国战争愈演愈烈,更加需要猪鬃,但来源却少了,便造成全世界“鬃荒”严重,价格猛涨。   猪鬃成了紧俏的军用物资。而中国占据了全世界75%以上猪鬃出口,全世界军火商都在盯着中国猪鬃。   但萧天成为大总统后,开始逐步控制这些紧俏军事物资出口,这次《中美猪鬃出口协议》的签署,除了中国能够大赚一笔,美国也一样能赚上不少美元。这于大家都有好处!   这是战后中美两国签署的第一份经济合作协议,这为两国合作开创了一个良好开端。   这份协议还带来了一个直接后果,即《中美猪鬃出口协议》一经公布,英法两国同时要求与中国政府展开猪鬃出口谈判。   中国的市场,从1917年开始彻底放开!而与美国的全面合作,也从这一年开始!   次后,在2月到3月间,一连串的公开或者秘密的合作协议,不断在中美两国之间签署完成。   中美两国从“恋爱”一开始,就进入到了“蜜月期”,但天知道这个蜜月期会持续多长时间。   无论是中国,还是美国,都明确的把欧战看成了一个获取利益最大化的最佳时期,也正是因为这个心态,才让这两个国家开始了全面合作。   而将来,随着战争的继续,给予中美两国的机会还会越来越多! 第243章 东北军团   “报告,张作霖奉命向大总统报道!”   随着这一声响亮的声音,张作霖出现在了总统府里。   萧天立刻扔下了手里正在做的事情:“大哥,咱们可是在火车上拜过把子的,这又没有外人,还什么大总统的。”   张作霖笑了起来:“这大总统的威望一日高过一日,老张可不敢再像以前那么叫大总统了。”   “成了,大哥,你是爽快人,别玩这虚的了。”萧天请张作霖坐了下来,张作霖朝周围看了看:“这是以前袁大总统办公的地方吧?”   萧天点了点头:“是啊,以前袁大总统就是在这签署了任命你为二十七师师长,奉天将军的文件。现在地方还是这个地方,人却换了。”   张作霖叹了口气:“要说这事也是我的不好,当初袁大总统想当皇帝的时候,我还发了电报表示拥护。你说咱老张咋就那么傻呢?要是劝下,没准袁大总统就能转过心思来。”   “大哥,这不怪你,当初谁都劝不了袁大总统了。”萧天摆了摆手:“咱说点正经的,也不和你绕弯子了。这次全国军制改革,关外呢,成立东北军团,我已经签署了委任状,由你担任东北军团司令,授陆军上将衔。不知道大哥的意思?”   张作霖也是个爽快人,一点也不隐瞒自己想法:   “大总统,我也和你说几句实在话。过去,我虽然只是奉天将军,可奉天大大小小事情,我说了都算。就说当初大总统密电让我对付日本人,我一个命令,日本人没人敢出限制区半步,就和孙子似的!   现在倒好,听说大总统要把军政分开,单独任命各省省长,我这官看起来是大了,军团司令,陆军上将,可管不到地方上的事了。将来吃喝拉撒,都得看地方上的。万一得罪了哪路菩萨,我的士兵不得饿着肚子?”   “没人谁敢卡军队脖子,军队乃是国家重中之重,谁敢卡军队脖子,我就砍了他的脖子!”在这点上,萧天话里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大哥,那些大道理我也不说,可你想想,地方行政、军事大权都集中在一个人手里了,这政府的命令传达下去,形容虚设。一个个都是土皇帝。大帅在的那会,有多少地方根本不上缴政府财政收入?有多少地方根本不把政府命令看在眼里?当时政府是什么?政府在土皇帝眼里就是屁!”   这句粗话一出,顿时大对老张胃口,张作霖不由自主笑了起来。   自己这个结拜兄弟,虽然当上大总统了,可却在老兄弟面前依旧一点架子没有。   萧天继续说道:“今天你通电,反对政府某某命令,明天你通电,指责政府某某事情。高兴了,给政府个笑脸,不高兴了,独立了。从民国成立以来,大哥你自己想想,有多少地方独立、服从政府,再独立的?   为什么?那些人不怕啊。要枪有枪,有钱有钱,我还用看你政府脸色做事?   大哥,我的想法很简单,不想再让咱们国家受那些西洋人,东洋人的鸟气,得让他们看咱们脸色做事。怎么做?首先就得把权利牢牢控制在政府手里,做到令必行,禁必止,你说是这道理不?   打虎不离亲兄弟,我不靠着你们这些老兄弟的支持,我这大总统位一天都坐不稳!”   这话一出,张作霖心里顿时大是受用。大总统那么看重自己,也算得上够意思了。   张作霖其实是个很聪明的人,知道这次军政分开,大总统是下了死决心了。各省早就已经做的八九不离十了,光凭自己一个张作霖可反对不了。   这次奉命进京,张作霖一是看有没有周旋余地,二是想尽可能的为自己争取到一点更大权利,但是现在大总统把兄弟情意这顶帽子往自己头上一扣,自己又是个最重情分的人,可真说不出什么了。   但是,萧天的心里却又有另一层想法。   东北乃国家重中之重,除了要牢牢控制在政府手里,还需要一个强硬人物在那坐镇,但是又必须扼住这个强人的命脉。   这个人选,暂时非张作霖莫属。   现在张作霖的势力虽然已经抬头,但还没有做到日后“东北王”的地步。这个时候自己及时出手,当可迅速平抑住张作霖势力的迅速蔓延。   “成,大总统,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老张也不能不服从大总统和政府的命令!”张作霖大声说道:   “我这就回去办理移交手续,以后俺老张只管带队伍就是了……”   一层问题一解决,萧天心里大是舒畅:   “大哥,我这做兄弟的可得谢谢你了,不急着回去,你家弟妹在家做好了饭菜,对了,大哥,江鱼呢?黄羊呢?”   张作霖怔在那里:“什么江鱼,什么黄羊?”   萧天面色沉了下来:“大哥,你这可不够意思啊,当初你去段祺瑞长官那里,又是带着江鱼,又是带着黄羊,怎么到了我这,空着手就来了?”   “这……”张作霖一脸尴尬,摸着脑袋:“我就想着,你当了大总统了,什么没有,这东西就……”   萧天哈哈大笑,拉着张作霖站了起来:   “大哥,我这大总统,可也喜欢吃你的江鱼和黄羊那!走,上家里吃饭去!”   张作霖心里一阵感动,若说之前萧天还有一些演戏成分在里,说出方才那些话来,可真是把自己当自家人看待了……   都说士为知己者死,只怕就是这意思吧……   ……   回了家,早已经准备好了饭菜。   萧天让小玉、伍芸和武盼男,和儿子萧远来见了自己大哥。   眼看着伍芸肚子也大了,张作霖也不避讳什么:   “大总统,我眼尖,我家弟妹这一胎一准是个丫头。”   伍芸羞红了脸,请张作霖坐了下来,萧天一看是两个小杯子,当时就让人换大碗来,给张作霖倒满了酒,互相一口气喝干了一碗,萧天指着桌子上的菜:   “大哥,这都是你弟妹做的,手艺不错,尝尝。”   眼看着萧天三位夫人要到边上一桌去吃饭,张作霖急忙说道:“大总统,这都民国了,咱今天可得破破规矩,来,三位弟妹,咱就在这一桌上吃。”   萧天点了点头,三位夫人带着萧远一起坐了下来,张作霖笑道:“大总统,今天我放肆一些了,叫你一声存毅。存毅那,都说你脑子新,什么新事情都喜欢学。可我看你家里,这女人该有的规矩一点没有少那……”   “大哥,这我可得说说。”萧天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张作霖碗里:   “外国很多东西是好,可这女人和咱们中国一比,那就差得远了。咱们中国女人传统美德,外国再学一百年也学不会。   有些地方在那叫嚷妇女解放,还出现了妓女上街游行要求妇女解放,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前天听到这么个事,武汉有个政府秘书,天性懦弱,老婆呢?是个厉害角色。每天拿着丈夫的钱,打麻将,去戏园子,回家什么事也不做。等到所谓妇女解放一起,居然也跑到街头游行,我就纳闷了,这究竟该解放谁?”   萧天的三位夫人和张作霖一齐笑了出来,萧天却认真说道:   “尊重妇女,不是让女人爬到男人头上就是尊重了!   我们可以给妇女识字权利,社会地位,但不是让女人变成女土匪,女强盗!不是要弄到妓女也要上街游行,也要争取什么解放了!   咱们国家的妇女,勤劳、善良、温婉,骨子里厌恶外国人……这些美德绝不能丢!别学着外国那些国家,弄这解放那解放,过个几十年,女人看到外国人人人两眼放光,恨不得当场就以身相许,这让人恶心!”   萧天夫人和张作霖似乎觉得萧天话里隐隐有所指,但估摸着萧天是坚决反对什么妇女解放的吧?   “好了,吃饭,喝酒。”萧天一笑,过了会,示意自己夫人暂时回避:   “大哥,东北军团一旦成立,当联合地方政府,一点一点逐步排挤日本在东北的势力,还有一个国家,也当特别注意,就是俄罗斯。”   张作霖点了点头,又听萧天说道:   “大哥,俄罗斯这个国家才是咱们真正的边境大患,才是咱们边境上最大的敌人。我料俄罗斯国今年内必有内乱,而且不是一般动乱,甚至会引起国家政权更迭。大哥,到了那个时候,可以有些动作……”   张作霖一怔,萧天冷笑一声:   “等着吧,很快就会来的。我已经设立了一笔专门资金,用来处理此事。同时,我已经委派夏侯远山充任东北军团参谋长,到时候会随大哥一起去东北。这人有头脑,有本事,大哥千万不要以为我是派此人来监视你的,我是用他来和你一起对付俄罗斯人的。”   “存毅,这点尽快放心。”张作霖没有一丝迟疑:“老毛子侵占咱们的地方多了去了,旁的我不敢说,但有俺老张在,日本人也好,俄罗斯人也罢,休想再从我手里拿走一寸土地!”   寸土不让,萧天要的就是这句话!   而且,不仅仅是寸土不让! 第244章 营救尼古拉二世   1917年3月,第一次世界大战正酣时,俄国爆发“二月革命”。   有数万名士兵公开站到革命的一边。他们同起义工人一起,占领了沙皇的巢穴冬宫和政府各部,逮捕了沙皇的大臣和将军。首都起义获得完全胜利。   尼古拉二世不甘心自己的失败,立即从前线调军队企图夺回首都,但沙皇军队在革命影响下也发生了兵变。尼古拉二世见大势已去,被迫于3月15日引退,让位给其弟米哈依尔。   第二天,米哈依尔也宣布退位。这样,统治俄国达304年的罗曼诺夫王朝被二月革命冲垮了。   其实,沙皇的形象在之前的俄罗斯人心中一直不错,即便有的时候会产生一些动荡。   然而,世界大战却改变了一切。   让沙皇结束自己统治的,完全起源于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   尼古拉二世和他深爱的表妹、黑森—达姆斯塔特公主亚历山德拉·费奥多罗芙娜成婚,育有多个子女。亚历山德拉·费奥多罗芙娜是个好弄权术的女人,她不甘寂寞,对政治处处干涉。   作为皇帝,本该保持公正的尼古拉二世却没有对爱妻进行干预,甚至在皇储阿列克塞·尼古拉耶维奇身患血友病时,皇帝听信了皇后的话,请了一位名叫拉斯普廷的无赖来为皇储“治疗”。   事实上,拉斯普京没有什么本事,但他幸运的“运功”治好了皇储的病痛。在皇后的支持下,拉斯普京把俄国引向了灾难的第一次世界大战。   在一次战役中,尼古拉皇帝的军队明显占了上风,但拉斯普京怂恿皇后向前线发了一封电报要求皇帝宣布停战,原因只是他做了一个“不幸的梦”。尼古拉二世本人也非常不满,他说:“我就好像穿了一条无形的裤子一样。”   俄国军队在前线损兵折将的消息彻底摧毁了皇帝“小父亲”的形象,这个形象在俄国百姓的心目中保持了几百年。   尼古拉二世退位后,英国的乔治五世国王拒绝接受其家族前往英国避难,于是沙皇一家被克伦斯基的临时政府安置在西伯利亚的托博尔斯克。   这是不安全的,非常之危险的!   二月革命后,俄国出现了历史上罕见的两个政权并存的局面:一个是资产阶级临时政府,一个是苏维埃。   尽管资产阶级政府并不想要沙皇的命,但显然苏维埃政权就不是这么想的了。   一旦苏维埃政权战胜了克伦斯基政府,那么沙皇尼古拉二世那颗“高贵”的头颅能不能保住就很难说了。   这一点,尼古拉二世是非常清楚的。   外面是监视着自己每一步举动的叛军,尽管尼古拉二世和他的家人们对此忧心忡忡,长吁短叹,但却束手无策。   发生在俄罗斯的革命浪潮,显然引起了欧美国家的严重不安。但是越演越烈的欧洲大战,让英法列强无暇顾及这里!   3月16日,即尼古拉二世退位次日,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紧急约见英法美三国公使。   萧天表达了自己对于发生在俄国革命的严重不安,并且认为这场革命很有可能波及到中国、欧洲,乃至美洲。   “我完全赞成大总统先生的看法。”法国公使康悌显得忧心忡忡:“在此之前,法国的和平主义者已经到处呼吁尽早结束战争,而前线士兵厌战情绪非常浓重。发生的俄罗斯的革命,很快就会波及到法国,这会使法国的和平主义者和无政府主义者掀起最大反战浪潮!”   说着,目光投向了英国公使朱尔典:   “我非常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英国拒绝了尼古拉的政治避难申请?”   朱尔典耸了耸肩:   “沙皇的统治已经被推翻了,现在是克伦斯基临时政府和苏维埃共同掌权,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接受沙皇的避难申请,有可能激怒到苏维埃,要知道他们是深切想砍砍下尼古拉脑袋的。我很担心一旦英国接受了尼古拉的避难申请,将会让俄国退出战争!”   “即便不接受,俄国也一定会退出战争的。”萧天淡淡说道:“请确信,苏维埃迟早还会发动一次革命,很快,很快。到了那个时候,你们最担心的事情一定会发生的!”   公使们沉默在了那里。萧天忽然说道:   “中国愿意接受尼古拉二世政治避难,并将就此对克伦斯基政府提出申请!”   公使们的头一下抬了起来,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萧天坦然说道:“一个尼古拉的存在,对各国是有好处的,一旦被苏维埃取得了俄国政权,那么红色浪潮将会席卷世界,我想这也是诸位所最不愿意看到的。”   “是啊,尼古拉是个仁慈的人。”美国公使芮恩施似乎颇有感慨:   “这体现在尼古拉对于政治极端者的态度上。那位沙皇最激烈的反对者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被判处流放三年,在西伯利亚苏申斯克。沙皇给每个流放者每月八个卢布津贴。这是不可思议的。   列宁写家信描绘自己在那里的生活:‘除了打猎、钓鱼,就是游泳,大部分时间化在散步上,睡觉的时间特别长,住房和伙食令人满意,还常常晒日光浴‘。他还可以阅读各种政治读物,和流放地的其它政治犯自由往来,讨论推翻沙皇统治之事……”   “我同意中国提出接受尼古拉政治避难。”康悌咳嗽了一声:“虽然中国也已经参战,但鉴于其特殊性,可以为我们找到托词。同时,正如大总统先生所担忧的,一旦苏维埃取得了俄国政权,那对于我们来说将是一场噩梦!一个活着的尼古拉,将胜于一个克伦斯基政府。这将成为苏维埃的一块心病!”   “我也赞成。”芮恩施很快接口说道:   “起码在局面出现无法收拾的时候,尼古拉还能起到其巨大作用,根据我所知,尽管尼古拉已经下台,但俄国国内队其持同情态度的支持者不在少数!”   “我也赞成。”朱尔典耸耸肩:“为什么不呢?难道要让俄国的恶劣影响,同样传到英国吗?难道要让英国人也学着样子推翻我们神圣的国王吗?”   萧天淡然一笑:“接受尼古拉避难,将会对中俄关系造成很大影响,公使先生们,我的政府很有可能面临巨大压力!”   公使们很快明白了中国大总统话里的意思,国家和国家之间没有无缘无故的援助,一切都有其利益成分在内。   中国也同样如此。   可是这是个很简单的问题,俄国利益上的损失,和其它列强目前又有什么关系?   “我们将给予中国政治上和道义上的支持。”朱尔典率先打破了沉默:   “同时,我提议签署一份协议,如果俄罗斯退出战争,那么将被其为破坏协约国的行径。其过去对中国拥有的权利,也将以正义的名义废除。包括赔款、租界、领土纠纷等等在内。”   芮恩施点了点头:“我将尽快把此事汇报给总统和国会。”   “以正义的名义!”康悌“庄重”说道:“只要俄罗斯背信弃义,退出战争,那么这份协议将自动生效,法国将义无返顾的站在中国政府一边!”   好吧,以“正义的名义”,“义无返顾”!   萧天笑了。   这份协议一旦签署,将很快就会生效!   1917年3月21日,《中、英、美、法四国协约》签署完成。协约中明确规定,一旦俄罗斯退出战争,中国所拥有的权利,以及美英法三国对此的支持。   作为回报,中国除了将接受尼古拉政治避难,还将再次派遣六个师的军队前往欧洲作战!   22日《中英、中法战略物资供应协议》签署完成,做为四国协约的补充部分,中国将以分期付款方式向协约国提供战略物资。   1917年3月23日,中国政府正式照会俄罗斯克伦斯基临时政府:   中华民国愿意接受尼古拉二世及其全家前往中国政治避难。   克伦斯基并没有多少犹豫,从内心来说,他是同情沙皇陛下的……   24日,俄罗斯克伦斯基临时政府回复中国政府:   如果尼古拉本人不反对,俄罗斯政府同意其全家前往中国进行政治避难。   当日,在托博尔斯克成日长吁短叹的尼古拉,当得知中国愿意接受自己的政治避难之后,没有任何迟疑,就表达了自己愿意前往中国的意愿。   克伦斯基派出专列,护送尼古拉及其全家前往中国,并提供了必要保护兵力。   25日,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发表公告,对于尼古拉一家的到来,中国政府将会表达出最大热情,使尼古拉全家能在中国住的舒心满意。   好戏现在开始上演了!   中国第一次接受了一个被推翻政权皇室的避难,这将是中国手里的一颗棋子。   当俄罗斯退出战争,全民开始饿肚子,粮食生产远远不及1913年水平,民众普遍不满情绪增加,开始怀念沙皇的时候,尼古拉将会发挥出巨大作用!   尽管现在看起来尼古拉不过是一个退位的已经无权无势的皇帝而已。   可是,历史的发展往往没有多少人能够准确预料到的! 第245章 进攻,进攻!!   1917年4月6日,美国正式向德国宣战!   6月,中国第二批参战部队,即通常所称的“远征第二军团”在民国国防军陆军一级上将蔡锷的统一指挥下进入欧洲战场。   这其中包括国防军两个陆军师,警卫队两个陆军师。以及直属警卫队之警卫装甲第一旅。而次后还将有两个陆军师进入欧洲。   四个师又两个旅的武装力量,被迅速投入到了埃尔松战场。   此时在埃尔松战场,布置有法军三个师,英国四个师,而在他们的对面,是德军十二个的防御力量。   6月20日,俗称“埃尔松攻防战”的会战打响。   在此之前,法国士兵厌战情绪强烈,士兵不愿继续将战争进行下去,哗变、骚动不断发生,法军司令部对此束手无策。   而英军在经过长期防御作战之后,也已经精疲力竭,无力再发起新的进攻。   在罗斯桑松保卫战中表现出色的中国军队,自然被协约国寄予了无限希望。   同日,远征军总参谋部移至埃尔松一线,中国远征军总指挥部成立。   20日下午2时,各部进入攻击阵地。   警卫队第一军之第一师、第二师,及警卫装甲第一旅被充当突击部队使用!   时警卫队第一军军长司徒耀,第一师师长阮杰,第二师师长吴佩孚。装甲第一旅旅长马弼。   警卫队特有的黑色军旗开始高高飘扬!   装甲车好像钢铁巨兽一般,安静的等待着命令;穿着黑色军装的军官,和穿着褐色作战服,头戴钢盔的警卫队士兵,整装待发!   3点整,总指挥部下达总攻击令。   随着蔡锷的一声“攻击开始!”协约国炮兵阵地万炮齐鸣!   英国和法国的炮兵们,拼命的将每一发炮弹倾泄出去,隆隆的炮声,几乎要将整个大地炸翻开来!   3时30分,炮火开始延伸!   中华民国警卫队,出击!   铁甲战车发出轰鸣,迈开了那令人震惊的步伐!   甲级战车上的火炮不断把炮弹喷吐向敌人,机枪“突突”的扫射。   随后,警卫队步兵开始协同冲锋。   无数黑色的军旗在战场上舞动,无数黑色、褐色的人影在不断向前突进!   这就好像一片黑色的海洋,迅速淹没着战场上的一切……   钢铁洪流碾压着自己能够看到的一切!   进攻、进攻、再进攻!   这是警卫队装甲第一旅旅长马弼下达的唯一命令!   士兵们从正面进攻,从侧面进攻,从战场每一个可能的方向发起进攻!   缺少“坦克”的德军,很快被警卫突破一、二线阵地。   面对这群汹涌而来的黑色洪流,德军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警卫队的进攻步伐似乎永远不会停下,至下午5时30分,警卫队已经顽强将战线挺进到了米夏尔一线。   “蔡,请你报告战况!”   电话里传来了法军总司令福熙的声音。   “已经突进至米夏尔防线!”   “什么,你再说一遍!”   “米夏尔防线,我部将于明日对米夏尔发起总攻!”   “上帝,不可思议!我祝贺你,蔡将军!我将命令埃尔松所有协约国军队协同你们作战!”   “炮兵,我需要更强大的炮兵支援!”蔡锷放下电话,又随即拿起了另一部电话:“接第一军军部。司徒耀吗?你的部队在哪里?”   “我的部队正在进攻!”电话里的司徒耀一如既往的带着傲慢:“总司令,侧翼配合进攻的英国呢?我在这里看不到一个英国人!”   “司徒耀,英国人在二号阵地那受到强烈阻击,要不要我让法国人调一个师上来?”   “不需要,总司令,我再重复一遍,我的部队正在进攻,别让法国人来捣乱!”司徒耀放好电话,接过无线电:   “程德远,你娘的现在在哪?”   “军座,该死的,我也不知道在哪!冲的太猛了!娘的,我好像看到德国人!我团建制完整,我准备在夜间从这该死的地方绕过去!”无线电里程德远的声音传来,明显带着火气:   “给我两辆铁甲战车,不,哪怕一辆也行!”   “放屁,你娘的自己都不知道在哪,我到哪去调铁甲战车给你?等等,等等,飞机侦察情报来了!”司徒耀一把抓过情报,匆匆看了一眼:   “娘的,程德远,你突到德军11号区域去了!那里有德国人起码两个团。就地防御!什么?你还要进攻?我不管你,给我把一团带回来就行!我给你飞机支援,飞机支援!”   司徒耀的大嗓门几乎要把程德远的耳膜给震裂,放下无线电咒骂了句,转身吼道:   “娘的,告诉弟兄们,咱们打到德军核心阵地了。团部所有人员携带武器,进攻!进攻!”   这是萧天的老底子部队了,所有的将士,似乎都染上了一个毛病:“疯子”!   萧天萧疯子,带出了一批只知道进攻的疯子!   “进攻!进攻!”   “机枪,机枪,娘的,机枪支援!”   “左面拉一个班上去,给我突上去!娘的,是左面!”   军官们的吼声此起彼伏,这些穿着黑色军服,手里拿着卡宾枪、步枪、手枪的军官们,一个个脸上杀气腾腾,好像就生怕不知道自己的嗓门大一般。   趁着夜色降临,这些警卫队的精锐部队,一个个亡命的朝前冲锋!   而在这个时候,法军司令部里也得知了这个消息。一支中国军队已经冲进了德军核心11号阵地!   福熙似乎有些不太相信,仅仅几个小时的进攻,中国军队已经冲进去了?   当这个消息得到确认的时候,福熙整个人都变得有些疯狂起来:“命令所有军队,全力支援!我们的炮兵在哪?我们的飞机在哪?我们的坦克在哪?告诉蔡将军,他要什么,我就给他什么!对了,中国人的口号是什么来着?对,进攻,进攻!命令所有部队进攻!”   “进攻”这两个字,一下成了协约国最热门的两个字!   进入夜间,战斗并没有任何停止的迹象,反而变得更加热闹起来!   “团座,三连突进了一个德国人的阵地,抓到了个德国少校!”   程德远停住了冲锋脚步:“少校?带过来!”   接过水壶喝了几大口,气喘吁吁的,远远看到一个德国军官被带了过来,程德远整了一下军装,迎了上去。   当这两个中德军官一照面的时候,两个人同时呆住了。   “程?”   “福德诺?哎呀,真的是你,你还没有死啊!”   光荣之孤山,光荣之军队!   那孤山的一幕一幕,福德诺永远也都不会忘记。   自己负伤了,很重!   但就是面前的这个中国军官,就是这副瘦小的身躯,却以惊人的力量支撑起了福德诺。   那一刻福德诺发誓,如果自己能够活下去,自己一定会告诉所有的亲人和朋友,在中国战场,自己的这条性命是一个中国军官救出来的……   可是,这重逢的地点未免有些不太合适了。   “我的老福啊,你怎么在这里。”程德远兴冲冲的拉着福德诺蹲了下来,摸出包烟,扔了根给福德诺,自己叼了根,接着又摸出了一个打火机:   “老福,认得吗,你送我的!”   福德诺一下也变得兴奋起来:“记得,当然记得,你送我的,我也保存着呢!”   福德诺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纸包,小心翼翼的打了开来:   里面,是几块早就僵硬的无法再吃的地瓜干!   看着这些地瓜干,福德诺的眼中露出了难过:   “程,真是太可惜了,我们在这里相见。”   “我也没有想到。”程德远狠狠抽了两口烟:“可是没有办法,这是政府的命令,我们是军人,只有服从!”   福德诺点了点头,然后站了起来:“程,把我送到战俘营吧?”   “什么?”程德远也直起了身子,忽尔笑了:   “老福,我们是朋友,我不会把你当成俘虏的,走吧,走吧,别落到英国人和法国人的手里!”   “你呢?万一你的长官知道了,惩罚你怎么办?”福德诺怔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中国军官居然会这么做。   “不怕,顶多是个处分!老福,快走吧!娘的,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去!”   福德诺忽然用力拥抱了下程德远:“程,在中国,你救了我一次,现在在这里,你又救了我一次,我欠你两条命!”   “啥欠不欠的,我们是朋友!”程德远大声说道:“老福,希望下次,咱们不是敌人,而是朋友,就和青岛那时候一样并肩作战!”   “对,就和青岛一样!”福德诺用力说道:“迟早有一天,我们会并肩作战的!”   迟疑了一下:“程,我还有几个士兵也被你们抓住了,能不能一起放了?”   “没有问题,放了,全放了!”程德远没有一丝迟疑。   大约十来个德国人,显然不敢相信他们这么容易就被释放了。   在这些被释放的俘虏中,有一个瘦削的年轻人,一直在盯着这群身穿黑色军服的中国军官,似乎有着莫大好奇,而这也引起程德远的好奇:   “下士,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的下士一个立正,用略有一些尖利的声音说道:“报告,巴伐利亚步兵第16团,陆军下士,部传令兵。阿道夫·希特勒!”   阿道夫·希特勒! 第246章 热情的法国女人   阿道夫·希特勒!   时任巴伐利亚步兵第16团,陆军下士,团部传令兵!   程德远淡淡“哦”了一声,完全没有把这个年轻的德国下士当一回事情。   战场上又响起了士兵们“进攻、进攻”的声音,这些勇猛的中国士兵,端着雪亮的刺刀,在黑色军旗的指引下,勇猛的朝前不断突进、突进!   而在这个时候,年轻的德国下士希特勒的心里却有了一种微妙的变化:   如果德国拥有一支这样忠诚于国家,忠诚于领袖的部队,那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福德诺走了,希特勒走了。   历史在这里奇妙的转了个弯。   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见证到了这场战斗;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心理正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尽管这个叫希特勒的人当时还并没有察觉到这点。   这不过是警卫第一团在进攻中的一段小小插曲,没有几个人会去关注这一点。也没有哪怕包括德国人在内的会去关注什么希特勒。   警卫第一团整整一个晚上的持续突击,把整个阵地搅得乱成一团!   到了天亮,程德远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团部竟然冲到了第一线。   天空中开始出现飞机,有法国人的,也有中国自己的飞机!   无线电中传来了司徒耀的吼声:“程德远,报告情况!”   “正在战斗!正在战斗!军座,请求支援,请求支援,我部伤亡很大!”   “听着,我已经下令你的师长阮杰立刻向你靠拢!同时侧翼吴佩孚也正在加紧突击。装甲旅的一个连一小时后就可以到达你处,一小时!”   “是,军座!”   这里刚刚吼完,师长阮杰的声音又在无线电里吼了起来:   “程德远,娘的,老子现在命令你,就地防御!你要是把老子的一团打空了,老子把你按到河里去!”   “得,你们都是我爷!”程德远嘀咕了声。   有什么了不起,你阮杰不就是因为上过军校,不就是当过大总统的卫士,同生共死过?老子打安阳之战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呢!   21日,蔡锷下令远征第二军团全部投入进攻!   国防军、警卫队全部出现在了战场之上。   是日,法军总司令福熙又下令英法之全部炮兵、飞机、陆军出动,配合中国军队进攻!   21日下午,在协约国的凶猛进攻之下,德军放弃米夏尔阵地,而这也意味着整个埃尔松之战行将进入尾声。   从21日到23日两天,在中国军队的持续不断进攻之下,为保存主力之完整,德军司令部下令退出埃尔松一线。   埃尔松会战结束!   在这场会战中,中国军队再度成为了欧洲战场最受人瞩目的明星。   这些军队装备精良,拥有先进武器,将军指挥沉着,士兵勇猛善战。在他们的眼里,似乎永远只有“进攻”两个字的存在!   26日,中国军队受命由埃尔松前线撤退回休整。   当这些中国士兵或乘坐卡车,或步行回到后方的时候,立刻受到了法国人巨大的欢呼!   那些法国的士兵、平民,俊俏的大姑娘、风流的小寡妇们,用自己最大的热情欢迎这些凯旋士兵的时候,说实话,年轻的中国军人的确有些不太适应。   尤其是大量的姑娘,手捧鲜花冲到中国士兵面前,并献上香吻的时候,那些在战场上面对生死从不皱眉的中国士兵,却一下羞红了脸。   恩,要说这法国娘们的确热情!   招待中国士兵的仪式也非常特殊,法国人拿出了自己家酿的酒,拿出了战时已经非常希罕的肉类,热情的款待这些勇敢的士兵。   只是有些热情过分了。   那些大姑娘小寡妇的,抓到一个中国士兵,就算黏糊上了。尤其是那些警卫队的军官,更受欢迎。   法国女人拉着他们跳舞,然后完全不管不顾,旁若无人的亲吻着自己心目中的英雄。   许是习惯了,许是酒精作用,中国军人在这样的场面上也逐渐扔去了东方人特有的矜持和害羞。   人家都已经主动投怀送抱了,自己总不能拒绝是不……   一来这伤了人家法国女人的心,二来,大家都是协约国的,要是拒绝了,没准会伤害中法两国关系是不?   庆祝场面越来越热闹,到了后来,那些在中国将士身边的法国女人,干脆拉着身边的中国人,笑着跑进了边上的草料棚、屋子……   实在没有地方去的,干脆找个隐蔽一些的草垛,一把拉着中国军官就躺倒了下去……   “先生们,美国已经正式向德国宣战,我必须祝贺我们又多了一个强有力的盟友!”   就在庆祝现场闹成一团的时候,在法军司令部里,福熙表情严肃地说道:“诸位我的中国朋友,我必须表达协约国对你们的感激。在罗斯桑松和埃尔松两次战斗里,中国士兵所表现出来的顽强以及英勇善战,让人震惊!”   蔡锷和蒋百里略略点了点头,福熙很快把话带到了正题上:   “美国总统威尔逊召开了国会特别会议,认可美德之间的战争状态。参议院以八十二票对六票通过了参战的决议,4众议院以三百七十三票对五十票,作了类似的表决。   美国远征军的指挥权被授予约翰·J·潘兴将军,詹姆斯·哈博德少校为他的参谋长。但是,我想我们并不能过多指望美国人的作战能力。   先生们,我为什么这么说?美国的人口在一亿以上,它的军事实力却只有十九万六千人,其中七万七千人是陆军正规军,其余是国民警卫队。军事装备不是过时,就是没有。没有单独的空军,陆军的五十五架飞机是通讯兵的一部分,连执行侦察任务也是不牢靠的。   用马刀劈砍的骑兵部队是陆军的精锐,甚至连造辆坦克的蓝图也没有考虑过。军事首脑不了解军、师或旅的组织。   陆军内外,没有一个人曾受过堑壕战的训练。在我们之前经历过的战争里,在西线,固定战线的战术,根本不同于以前的战争。而是辅之以机枪、手榴弹和白刃战的使人丧魂落魄的可怕的炮战。就在不久前,数百名英法军官横渡大西洋,去帮助美国训练新兵的攻守方法。先生们,这样的军队我认为无法应对残酷的战争!”   边上一个法国军官发出了讥笑:   “让我觉得好笑的是,美国陆军有八万六千匹马,但是从1915年以来,西线就从未用过骑兵,但美国陆军部依然买了一百万条马毯,二百万只饲料袋,九十四万五千副马鞍和二百八十万个马笼头。订购了二千多万顶蚊帐。在法国的几英里方圆的货栈,堆满了各式各样无用的东西,浴缸、书橱、地板蜡、割草机、办公桌、活梯和痰盂……先生们,我个人认为美国人是来旅游的……”   司令部里发出了一阵哄笑。   蔡锷和蒋百里互相看了一眼,他们并不认为这有什么好笑的。   在出国之前,大总统已经和他们说过,永远不要小看美国的战争潜力!他们很久没有经历过战争,但他们的战争潜力一旦被调动起来,将会是非常可怕的一个国家。   显然,法国人太低估美国人了……   “好吧,既然不能指望美国,那么我们就来说说目前的战况。”   福熙微笑着说道:   “在埃尔松遭到重大挫折以后,我想德国人该消停一会了,趁着这段时候,我们也可以重新整编一下我们的军队。蔡将军,蒋将军。”   福熙把目光投到了蔡锷和蒋百里的身上:   “我准备把中国军队合编为一个军团,并由您来担任总司令,我的建议已经得到贵国大总统阁下的批准。”   看到蔡锷微微点了点头:   “目前中国军团拥有六个师,一个坦克旅,而即将到达法国的,还有两个师的力量,我准备把埃尔松一线全部交给中国军团来防御。为了取保埃尔松的安全,我还将调给您两个法国炮兵旅,由您统一指挥……”   现在法国人已经完全信任中国军队了,要把法国军队交给中国军官指挥,然而这在此之前是完全不敢想像的。   这个时候他的参谋长把一份电报交到了福熙手里,福熙看了一下之后面色凝重:   “先生们,德国飞机轰炸了英国伦敦!”   1917年6月,德国人已经有足够的新轰炸机来执行轰炸袭击了。其主力戈塔式飞机是当时的巨型飞机,可载一个驾驶员和两个炮手,其中一个兼任投弹手。   6月,十四架轰炸机飞离比利时根特基地,编成菱形队形,飞往有一百七十五英里航程的伦敦。在中午的明朗阳光下,它们投下了炸弹,造成近六百人的死伤。   蔡锷心里非常清楚,德国人出动飞机轰炸,是想从经济上和心理上打垮英国,从而让法国陷入到独立作战的地步。   但是这样的轰炸,绝对不会成功的……   可是中国,什么时候才能有远程轰炸能力,能有自己庞大的空军,来完成轰炸任务?   1917年。   这一年,随着中国和美国军队的参战,欧战已经到了决定胜负的时候! 第247章 巡视上海   1917年6月11日,中国国家科学院于上海成立。   是日,中华民国大总统亲临上海庆贺。   在这里,汇集了中国各个领域最优秀的人才,大量从海外归国报效国家的精英,以及大量从国外聘请来的专门人才。   政府设立了专门的“国家科学院科学研究基金”,启动资金高到二千万元,并每年都有专门拨款。   政府为了这家科学院煞费苦心。占地广阔,环境优雅,设有最先进的实验室,仪器全部从国外采购。   任何一个研究项目,在论证可行之后,都会得到专门拨款。   同日,萧天接见复旦公学师生,并提议将复旦公学改名为“复旦大学”。在这次接见中,萧天提出全国已有十余所大学正在选址,即将投入使用,另有三十余所大学正在准备筹建之中。   “人才,永远是一个国家最需要的东西!”萧天这么对复旦大学的师生说。   政府鼓励民办大学,并提供一切优惠措施,鼓励各大学之间的良性竞争,并许诺将设立专门的奖学金用来奖励优秀人才。   6月12日,萧天视察上海各工厂、企业。   这次再来上海,恍若隔世。当初用在股票市场上赚到的银子购买的大量工厂,早已让萧天变成了政府企业,萧天仅在里面占了一小部分的股份。   “当年我不敢说是富甲天下,起码也可说是富甲中国了吧?”萧天对盛天行笑着说道:“这当上民国大总统了,反倒没有钱了。”   “大总统有钱。”盛天行也笑着说道:“大总统在股票市场上赚到的钱,除去各项投资,现在还有大约一千万存在招商银行。就在半个月前,大总统的私人账户上又多了两千一百万美元。”   “多少?”萧天被吓了一跳。   “两千一百万美元,大总统。”盛天行好像对萧天的态度觉得非常诧异:“大总统交给萧志远去美国投资的钱,目前翻了上百翻了。股票市场上萧志远赚的盆满钵满,在美国各个企业,咱们都有大量投资。这每年红利,除了留下一半继续用于投资,一部分汇回国内用于发展经济,另外一部分是大总统应得的……”   眼看萧天有意见,盛天行抢先说道:   “大总统,要按照正常理论上来说,本钱是大总统出的,没有动用国家的一份钱,因此这些钱都是大总统,旁人谁也不能说半个不字。可是大总统说这些钱要用于国家建设,咱们也没有办法。其次,大总统,你看看你当初买下的工厂,哪一家不是红红火火的?这战争一打,黄金万两。眼下各国订单让工厂都忙不过来,大总统呢?却把绝大部分股份都让给了国家,这份胸襟再没有第二个人比得上。”   “你少拍我马屁……”萧天忽然信念一转:“给我留着也好,有些钱那,还真的不好让政府来出。”   随着欧战爆发,萧天就任大总统后,先是采取控制物资出口,接着在中国加入协约国后,又很快放开物资出口。   那些交战国急需的铜、铁、铝、粮食、各类物资……订单雪花一般的飞向中国。   最让萧天感到开心的,是安阳兵工厂第一次接到了外国订单。法国向安阳兵工厂订购一万枝“安阳三型”步枪、二百挺新式“中华一式”轻机枪,对应弹药,以及五百箱手榴弹。   虽然这更多意义上是法国对中国出兵的一种安慰性购买,但毕竟是起了一个好头。   如果能让中国出口的武器在欧战战场使用,并且机械故障少,大放异彩的话,那么中国武器很快就能打开欧洲市场,源源不断的订单将会来到中国!   很显然,这是萧天最愿意看到的!   “对了,大总统,俄罗斯沙皇尼古拉二世也到了上海访问,大总统要不要接见一下?”   萧天想了会,点了点头:“也好,自从我们接受尼古拉二世的政治避难申请好,我还没有好好的和他谈过。”   盛天行一笑:“大总统,尼古拉二世和他的家人,似乎对天行的家非常喜欢,因此干脆住到了我那,我看,干脆就在天行那里接见尼古拉二世吧?”   得到中国大总统,也相当于自己恩人的间接,尼古拉还是显得比较兴奋的。   “这位是我的夫人,亚历山德拉·费奥多萝芙娜。”尼古拉介绍了前俄国皇后之后,又陆续介绍了自己的几个子女。   亚历山德拉·费奥多萝芙娜,深爱着尼古拉,但一个占有欲和支配欲却非常强烈的女人!   萧天礼貌的表示了自己的敬意,和沙皇以及他的家人围坐了下来:“皇帝阁下,恩,我想还是这么称呼能够让你觉得愉快,在中国期间,一切都还觉得满意吗?”   “非常满意,大总统阁下。”   “皇帝”的称呼先让尼古拉面色一阵黯然,接着又显得兴致勃勃:   “一个无比美丽的城市,但我掌握俄罗斯的时候,我从来也都没有想到过能来中国,但是没有想到退位后,我居然能有这个荣幸。大总统阁下,很美很美的一个城市。而到了上海后,我也看到了一个繁华的都市,这点真的让我非常有兴趣。”   “如果这里能让皇帝阁下和你的家人觉得满意,那我也会非常满意的。”萧天微微笑着:   尼古拉忽然说道:“您有子女吗?我的大总统阁下?”   “有。”萧天微笑着点了点头:“我有一个儿子,两岁了,并且在不久前,我又有了一个女儿……”   “两岁?真是太可惜了。”尼古拉显然话里有话:“这位是我的女儿玛丽亚·尼古拉耶夫娜女大公,18岁了。可惜和您的儿子岁数相差太大……”   萧天吓了一跳,我的儿子是小,可你千万别把这主意打到我头上。你要硬把女儿塞给我,不说你愿不愿意让她当小老婆,我要真娶了,将来手脚可就不好做了。   赶紧把话题岔了开去:“皇帝阁下,根据我的情报,目前俄罗斯国内政局非常动荡。克伦斯基政府坚持继续同德国作战,而社会民主党逐渐分裂为拥护民粹主义的孟什维克,和拥护人民民主专政的布尔什维克。社会革命党也相应分裂为主流派和左派。社会革命党主流派和孟什维克达成一致,要求继续战争直到胜利;而少数左派社会革命党则和布尔什维克达成一致,要求尽快停战签订和约。   从目前的态势来看,俄国还有可能会发生一次动乱,并且我有理由相信,那些布尔什维克将会取得胜利……”   “该死的暴徒,他们会毁了俄国的。”尼古拉愤怒地说道:   “难道他们看不出坚持和德国作战,对于俄国来说有多么重要吗?是的,我们在战场上遭遇到了失败,我们的处境非常困难,但是只要咬牙坚持到胜利,这其中能为俄国带来的利益将是巨大的!选择这个时候退出战争,愚蠢!那么俄国将白白让如此多的士兵流血,白白的损失如此多的卢布!”   萧天微微点头,起码尼古拉看的比那些革命者远的多了。   要么干脆就不要参加,既然参加了,就绝对没有中途而废的道理。否则正如尼古拉说的那样,在遭遇了那么重大的损失之后,俄国却什么也得不到!   “皇帝阁下,有没有一种可能,让俄国重新恢复到你的统治之下?”   萧天的话,让尼古拉怔了一下,接着眼里流露出了狂喜,随即又苦笑着摇了摇头:   “总统阁下,我必须感谢您的好意,但是现在欧战正在打仗,而即便战争结束,欧洲各国的重点也是急于恢复国家。他们很难有兴趣投入到俄国的事物中来。”   萧天沉默了下:   “有一点我坚定不移,即便布尔什维克真的取得了俄国政权,但并不代表着战争就会结束,那些反对布尔什维克的人,一定会站起来和他们斗争,那么,内战会在俄国爆发!”   看了尼古拉一眼,见这位俄国沙皇正在那专心听着,萧天说道:   “战争的时候,俄国人会认为是你破坏了俄国,但一旦等战争结束,那些俄国人必须要面对的生存矛盾不断爆发,政府却无力解决,我确信俄国人民会怀念你的,皇帝阁下。站在中国的角度,我将会代表我的政府全力支持你。”   “谢谢,大总统阁下,我的朋友。”尼古拉似乎对这并没有什么信心,但终究萧天还是给自己带来了希望: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那么我一定不会忘记您带给我的一切。您和您的国家,将是我永远的朋友。”   萧天笑了,朋友?这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朋友?   自己不会和尼古拉变成朋友,也更加不会和俄国变成朋友。现在自己只是在付出,但这样的付出是需要回报的。   就如同钱存在银行里,当你取出来的时候,是需要利息的,而且这样的利息会很重很重……   那些被俄国人夺取的中国领土,那些俄国曾经带给中国的屈辱,这些,总是要还的。   萧天,这位中华民国的大总统,眼光已经投到了更远更远的地方! 第248章 整顿上海   1917年6月,夏至刚至,上海滩上就热得人胸闷心慌,拥挤的弄堂里,到了夜晚,更是寸步难行,纳凉的人已将有限的空间全占据了。   就在夏至之夜,座落在日晖巷的安徽会馆中,闯进了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九爷,九爷!你要为我主持公道!”   在会馆里被炎热折磨了半夜而依然无法入睡的安徽汉子们听见喊声,立刻全部坐了起来。来人是安徽同乡,从他那独特的“爷”字的发音上,可以断定他是皖中合肥一带的人。   被称作“九爷”的人住在会馆后面的另一个小院里,这里有几棵参天的梧桐树,茂密的枝叶把小院遮得严严实实,显得很僻静。   “九爷”三十岁都不到的样子,身材消瘦,站起来并不高大。他的眉毛很短,眼神很和蔼,虽是单眼皮,小眼睛,但透过那和蔼的笑意,依然能让人觉得他的眼睛有慑人魂魄的力量。   “九爷”把那汉子让进了自己的卧室。这里是“安徽旅沪劳工工会”的核心地带,旅沪皖人一系列惊世骇俗、叱咤风云的壮举都是在这里酝酿而生的。   “你有什么事?慢慢说吧。”“九爷”很悠闲地摇着扇子,点了下手指,一个女人递上一碗茶,那汉子接过,诚惶诚恐地坐了下来。   这汉子叫薛万才,合肥上派河人氏,前年家中遭灾,今春前来上海打工。因生得五大三粗,力量无比,被一姓龙的老板看中。龙老板经营食品加工,需要卸货的人,薛万才正好派上用场。原先双方约定,龙老板平时管吃管喝,另外,每月再付三块大洋的工钱。   薛万才原本勤苦之人,见条件优越,干起来活来十分卖力,原先要两个人干的活,现在他一个人就能干完。   谁知,干了三个月下来,龙老板始终未付工钱。这天早晨,薛万才接家中来信,说父亲病重,急需他带钱回去,不得已,才找龙老板要工钱。   谁知龙老板根本不承认有什么大洋,只咬定这工钱都被薛万才给吃掉了。   龙老板存心欺薛万才外地人,早就打定主意不给钱的,此时,当然不愿多罗嗦。而薛万才一来老实认死理,二来家里父亲病重也确实需要钱,便硬缠着龙老板,一定要他给钱。   龙老板哪里把一个外地的穷小子放在眼里,手一挥,他手下的那群监工一拥而上,把薛万才打得鼻嘴流血,扔出了工厂。   薛万才在上海滩举目无亲,窝囊得直掉泪。于是,他来到黄浦江边,往家乡方向跪了三下:“爹,儿子没用,没脸回去见你,你原谅儿吧。”   说完,就要投江。此时,一个码头上扛包的人走过来,一问话,惊喜地说:“我们是同乡,你合肥人吧?”   薛万才点点头。   “遇上什么麻烦了?”   薛万才把前因后果一说,那人一拍大腿:“就这点事,怎么不去找‘九爷’?”   说着,那人为薛万才指了路径,让他找到安徽会馆来。   听了薛万才的话,“九爷”点了点头:“你吃饭了吗?”   薛万才摇摇头。   “九爷”对手下说道:“带他去吃饭。”接着他又说道:“你快点吃,吃完了来带路,今晚就去把钱要回来。”   薛万才吃完饭,来到了外面的大厅。吓了一大跳,大厅里挤满了光着上身的汉子,一人手里握着一把雪亮的斧头。   一个头目模样的人把薛万才拉到前面,说:“头前带路!”   此时龙老板早已睡熟,他的房子里装有德国西门子公司生产的电扇,风悠悠的,吹得很舒服。   “不好了,老板,起来。”   夜里值班的监工焦急地叫了起来。   “怎么回事?”   “斧头党,斧头党来了!”   “什么?”龙老板顿时瘫在床上。   这时外面人声鼎沸,连成一团。   龙老板只好硬着头皮从楼上下来。到了楼前,差点又瘫掉。门外站着无数的汉子,他们举着火把,那油光的脊背和雪亮的斧头在火把下闪闪放光。   “姓龙的,我们是来给我们的同乡领工钱的。”   这时,龙老板才发现,薛万才站在自己的前面,他终于明白是什么事了。   “误会,各位大爷,实在是误会。”   “少你妈的废话,你不给工钱,还打人,没有王法了?”那些人一阵囔囔。   “误会,是手下误会!快叫账房,把这位薛先生的工钱送来。”   很快,账房送来了九块大洋。   “混账,怎么就这一点?”龙老板骂了手下人一顿,“薛先生家里有事,给他二十块工钱,另外,再拿一百块钱来给各位大爷买水喝。”   手下人领命去了,立刻把钱拿来了。   接过钱,一个举着斧头的头目说道:“龙老板,我们的规矩,是不见血不回的,今天,你倒还识相,我们就给你留个小纪念,让你将来无论走遍天涯海角,都不会忘记我们安徽人。”他的话刚说完,几个手下立刻冲上前去,抓住龙老板。   龙老板大惊失色:“你们要干什么,干什么?”   那几个人没理他,麻利地将他按倒在地,按住了他的一只手。有个持斧头的人用斧头的一个尖角轻轻一剁,龙老板的一截小手指头被剁了下来……   ……   “大总统,这就是所谓的斧头党了,这故事也是我昨天才刚知道的。”   坐在大总统面前,杜月笙恭恭敬敬地说道。   “安徽旅沪劳工工会。”萧天坐在那里,点了点面前香烟,让杜月笙自己抽:“那个‘九爷’,就是王亚樵吧?”   杜月笙点了点头:“不错,大总统,就是王亚樵。”   “民国第一杀手”王亚樵。萧天笑了一下。   又听杜月笙说道:“大总统,现在上海滩上提起斧头党,没有不为之色变的。就连黄金荣黄老也胆战心惊,常常告诫门徒说斧头党的事,多一件不如少一件,能躲就躲。一些流氓瘪三,自然也都避之不及。以至于赌徒们在赌场上发誓时都说哪个瘪三赖账,让他出门撞上王老九。”   “听说他还结交政界人物,还聘请了个法律顾问?”见杜月笙没有拿烟,萧天拿出一根放到了桌子上。   杜月笙必恭必敬接了过来,但没有点着:   “是的,王亚樵推动改组了安徽旅沪劳工工会,推举前督军柏文蔚为会长。当不过工会实际上还是靠王亚樵负责。但如此一改组,王亚樵进一步接近了皖籍名流。   为了站稳脚根,他还聘请了著名大律师李次山为安徽旅沪劳工工会的法律顾问,同时,王亚樵挑选门徒中精通文墨的人,组织起一个公平通讯社,自办油印小报,为自己声张呐喊。”   “这个人很有头脑啊。”萧天点着了根烟,抽了几口,把火柴递给杜月笙:“你呢,你在上海发展得如何了?”   杜月笙改进回道:“大总统,月笙无能,依仗大总统当年支持,略有规模而已。”   “要是和王亚樵发生矛盾,敢不敢动手那?”萧天淡淡问道。   “大总统,王亚樵这人是个亡命徒,能不结冤家尽量还是不要结冤家的好。不过……”杜月笙忽然话锋一转:   “可要别人真的把我逼的走投无路了,月笙迫不得已也只能和他一战!”   “你们这说的好听点,叫江湖帮派,说的重了,都是一帮流氓黑社会组织!”   萧天的话让杜月笙面色大变,就听萧天缓缓说道:   “月笙,民国了,国内初定,埋头建设。可话说回来了,到底还是百废待兴,有些地方乱的很,政府已经准备大力整顿了。   像王亚樵这样的人,讲义气,能笼络人心,从我个人角度来说,我是很欣赏他的,‘豪胜侠骨,慷慨君子’,是有人这么说他的吧?可站在政府的角度来讲,那就不一样了。   国有国法那,那个叫薛万才的,告官无门,只能求助王亚樵,这点对!可王亚樵怎么把人家的手指头砍下来了?那龙老板的一百块大洋有没有分给薛万才?王亚樵的律师呢?怎么不帮着薛万才打官司?”   杜月笙试探着问道:“这么说大总统准备动一下王亚樵?”   “我要动,就不是一般的动。可不想动他。”萧天一笑:   “这个人,我看还是有几分侠客意思的,人脉也广,可做事方法过于鲁莽急躁。发展下去,对社会的危害极大,要把王亚樵以及和他一样的人引到一条正道上去,为国家好好做些事情。”   想了一下,说道:   “月笙,你帮我去做件事情,安排王亚樵和我单独见上一面,但不要告诉他是大总统要见他。就说,就说是一个大商人有事托他办。地点嘛,你定一下。”   杜月笙一一应了,萧天忽然问道:“月笙,上海滩的鸦片买卖很兴旺那?”   杜月笙面色一变,支吾了几声,萧天面色沉了下来:“你有没有参与?”   “有,大总统。”杜月笙一咬牙说道。   “祸国殃民那!”萧天到并没有发火:“上海有其特殊性,鸦片买卖繁荣,可自从我当上这个大总统后,第一道命令就是禁绝鸦片,但这道命令到上海这里居然不管用了!”   杜月笙打了一个哆嗦:   大总统,这次真要对上海动手了! 第249章 禁烟   鸦片,中国最大毒瘤之一!   自萧天出任大总统位,屡次三番下令禁绝鸦片,并在各地屡次重拳出击,但禁烟令到了上海这里却总是要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上海烟馆林立,但鸦片交易却往往总是放在租界内进行交易。尤其是法租界。   除非租界方面愿意配合,不然可能对其源头进行彻底断绝。   但这次萧天来到上海,已经下了决心,非要彻底在上海肃查鸦片,绝其源头!   欧战,也为萧天提供了一个极好的机会!   中国军队正在法国奋战,法国和协约国需要中国方面的全力支援!   在这样的大前提下,法国驻上海总领事甘世昌被迫答应与萧天进行全面合作。   甘世昌并不是心甘情愿的,鸦片,每年能为自己带来的利润是巨大的,禁绝鸦片,等于让法租界断了一个金矿来源!   甘世昌所采取的办法非常简单,明里合作,暗里捣乱!   而这对这一切,萧天早已了然于胸……   “大,大总统……”初次见到中华民国大总统的时候,黄金荣面色有些惨白,这位上海滩上的风云人物,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得到了大总统的接见。   “大总统,这位就是法租界巡捕房华人探督察长黄金荣。”   杜月笙说完,请黄金荣坐了下来。   到了这个时候,黄金荣才知道,为什么杜月笙能在这几年里,异军突起,原来在他身后有民国大总统的撑腰。   想想还好自己这些年和杜月笙的关系处得不错,不然当真要大祸临头了。   “黄老板……”   “不敢,不敢……”萧天才一开口,黄金荣急忙说道:“不敢当,大总统叫我黄金荣就是了。”   萧天一笑:“黄老板在法国人眼里很得宠那。听说在法租界里要想做事,找法国人是没有用的,找你黄老板才有用。”   黄金荣坐在那浑身不自在,又一动也不敢动,一旦得罪了这位大总统,自己这颗脑袋当时不保。都是自己如何如何狠,把人装麻袋扔黄浦江里眼睛都不眨一下,可和面前这位成千成万杀日本人的毅帅一比,自己算个屁!   “黄老板,我这个民国大总统的话,到了法租界也未必管用了。”萧天不紧不慢说道:“因此才找你黄老板来帮我这个忙,想来月笙已经和你说过了吧?”   “说过了,说过了。”黄金荣连声说道:“大总统这次决心彻底断绝鸦片,于国于民那是大大有利的事情,金荣不敢不全力支持……”   稍稍停顿了下:“大总统,你也知道,在上海混,大多和鸦片打过交道,金荣也做这行生意,月笙兄弟也经手过……”   边上杜月笙的脸稍稍沉了一下,黄金荣这是要把自己一起拖下水了。   萧天也不说话,听着黄金荣把话说了下去:   “其实要想断绝鸦片源头也不难。早在袁大总统期间,政府已经下令禁烟,大总统上任后,又连续宣布禁烟举措。致使鸦片贩运销售的常规渠道被堵塞,再加上各省先后响应政府号召,采取禁烟举措后,从上海运出鸦片越来越困难。大批外国烟土积存在上海关栈里。   据我所知,目前积压在上海的鸦片,已经到达42268箱,而另一个大量鸦片积存的主要原因,是因为鸦片价格被外国鸦片贩子哄抬到令人瞠目结舌的高度。在鸦片贸易停止之前,鸦片这一毒品的官价已经是同等重量白银的七倍。有些地方的鸦片价格比同等重量的黄金还要贵。从民国元年到现在,鸦片中的孟加拉土每箱的价格就增加至原来的5·7倍,白皮土每箱的价格增加了约5·8倍!”   萧天点了点头:   “怪不得,怪不得,利润如此丰厚,大家趋之若鹜啊。黄老板,继续说下去。”   黄金荣应了:“为了转嫁危机,外国鸦片商组成上海鸦片联合营业所。同时,香港与上海的鸦片联合营业所合作,成立了‘洋药公所’,以应付哄抬价格而导致洋鸦片积存货栈的困境。   因此,大总统,若要想断绝鸦片,必须先从洋药公所开始,先取缔洋药公所,然后收缴存放在关栈内的所有鸦片。但此举一动,必然遭致英法方面抗议,甚至会引起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烦……”   “多谢黄老板关心。”萧天淡淡说道:   “所以我办这事,还要请黄老板大力协助那。”   “我?”黄金荣一下怔在了那里。   “不错。”萧天微微一笑:“黄老板在上海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呢,我想请黄老板召开一个上海各届自律商谈会,讨论一下禁绝鸦片问题,由黄老板领头抗议大量鸦片积压上海,呼吁政府查办鸦片,焚毁关栈内的所有鸦片,政府自然会响应你的……”   “我……”黄金荣擦了下汗:“这,恐怕法国人那……”   “黄老板,你怕法国人,难道就不怕我吗?”说这话的时候,萧天的声音依旧淡然镇定:“我呢,谁与我合作,将来在上海就可以呼风唤雨,谁与洋人合作,违背政府命令,谁就是我的敌人!”   黄金荣的汗水不断流了下来,就听萧天微笑着道:   “上海,是民国政府的上海,不是洋人的。租界迟早要收回来,而且很快,到了那个时候,黄老板何去何从?去美国?只怕黄老板踏不出自己屋子一步那!”   “是,是,黄金荣也是中国人,自然心里向着政府的。”黄金荣艰难地说道。   “这就对了,你帮政府做事,政府自然不会亏待你。”萧天看了杜月笙一眼:   “月笙那,你去弄一个‘上海保境安民队’,配合政府在上海的警察局,严查鸦片。我可以告诉你们,‘中华民国彻查鸦片法’明天就会公布,我已经和英法领事商量好了,英国和法国将会全力支持此法,尽管只是表面上的支持!   记得,每举报、抓获一个正在贩运、输送的鸦片贩子,每查获一箱鸦片,政府都会给予相应奖励。我要那些外国鸦片贩子,连一两鸦片都出不了租界!至于那些吸食鸦片的人,政府将会采取强制措施戒毒!”   黄金荣和杜月笙互相看了一眼,心里一片了然。   大总统这次是痛下决心,不铲除鸦片誓不罢休了。   上海的鸦片一旦被禁绝,其它地方就好办了。   看着他们样子,萧天心里淡然一笑。自己这次居然和黄金荣这个大流氓头子合作了。   “我再说一遍,帮政府做事的人,政府绝对不会亏待。”萧天起身说道:“可是谁要阳奉阴违,给洋人通气,我萧天杀起人来绝对不会手软。黄老板,具体怎么做,新到任的上海警察局长沈谰哲自然会和你仔细商议,你先去吧。”   “是,是,金荣一定不辜负大总统期望。”黄金荣站了起来,鞠了个躬,心惊肉跳的走了出去。   萧天走了两步:“月笙,保境安民队是个民间组织,主要作用是协助上海警察局维护上海地方治安。但我有一条必须要告诉你,绝对不能把它变成一个流氓组织,谁要是借着这个名头胡来,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大总统放心,月笙一定会严加管肃的。”杜月笙缓缓说道:“月笙知道,跟着谁走才会前途无量。月笙更加知道今天的一切是谁给的。”   萧天微微笑了一下,忽然说道:“你把保境安民队弄好后,交给一个得力手下。你呢,再精心挑选一批人,准备去美国、日本。”   “什么?”杜月笙怔了一下。   “恩,你去美国。”萧天想了一下:“具体任务,我会交代给你的,月笙,不要留恋上海这点东西,我让人给你看着,一张桌子椅子都少不了。在美国具体做什么,将来我会仔细告诉你的。”   说着停顿了下,象是在为杜月笙打气:   “月笙,五年,你在美国呆满五年,事情办顺了,你就回来,我自然会给你最优厚的奖励。在美国做什么,怎么做,我随时随地都会通知你。事情办好了,这上海就是你的!”   杜月笙眼睛亮了一下,喜色一闪而过。   大总统要让自己去办的事情,一定不会轻松,可是自己只要能咬牙在美国熬上五年,再回来,什么上海滩的要人大亨,再不在自己眼里。   而自己凭个人力量在上海混五年,也一定无法超过黄金荣……   “大总统,既然您已经下了命令,月笙无有不遵从的。”杜月笙恭恭敬敬说道:“月笙这就把大总统交代下的事情办了,然后等候大总统命令。”   “好,你在上海的家人我会帮你照顾好的。”萧天点了点头:“那个王亚樵呢?”   “回大总统,王亚樵我已经联系好了,当着他和部下的面前,我说一个南洋来的大商人要见他,有笔买卖要谈,王亚樵也答应了,不过要带几个手下一同前往。”   “难道还怕我杀了他吗?我真想要杀他,就是把他所有手下都召集起来又有什么用?”萧天一笑,说道:   “告诉他,明天这个时候,我在盛公馆见他!” 第250章 王亚樵   王亚樵正在盛公馆的客厅里,有些好奇的四处打量。   意大利沙发,法国灯具……都是泊来品。 ⑧ ○ 電 孑 書 w W W . T X t ○ 2. c o m   早听说招商银行总经理,上海商业联合会会长盛天行是上海滩鼎鼎有名的大商人,家里钱多的可以从上海到北京铺一条铁路,眼下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九爷大驾光临,盛天行有失远迎,恕罪,恕罪!”盛天行满面春风的从楼上下来,一见盛天行的面连连抱拳。   王亚樵对这种社会名流最是客气,赶紧抱拳回礼:“盛总经理太客气了,王亚樵一介匹夫,不想得盛总经理接见,惶恐,惶恐。”   盛天行笑着说道:“九爷,可不是我要见你,而是我的一个至交好友想结识九爷,眼下正在楼上等着,九爷请。”   王亚樵一怔,随即笑道:“既然是盛总经理的朋友,想来也是大有来头的,请。”   “我那朋友要单独见九爷。”盛天行不紧不慢地说道。   王亚樵点了点头,身后几个斧头党的正想跟着上去,楼梯边两个看起来像是盛天行保镖样子的人却拦住了他们。   几个人正想发作,王亚樵眼尖,看到这两个保镖腰里鼓鼓囊囊的,显然带着枪械。又想到进来的时候,盛公馆内外、院子里,到处都是身材魁梧,带着武器的人,要见自己的这人,只怕大有来头。真想要自己性命,凭着几把斧头决然无用。当下对那几个跟随说道:   “在盛总经理这,还怕有人害我?都在这等着。”   自己独自上了二楼,见一扇门开着,推开进去。   里面一个人背对着自己站着,听到有人进来:“关门。”   好像在对王亚樵下命令一般,也不知怎么,王亚樵居然顺手把房门关好,等关好,这才一怔,自己要听这人命令做什么?   这时那人才回过头来,王亚樵又是一怔,这人实在年轻,身材高大,身子站的笔直,肯定是当过兵拿过枪的。   “你是王亚樵?”   并不高的声音,却让王亚樵皱了一下眉头,打从斧头党闯出名堂来后,所有人都以“九爷”称之,直呼自己名字的可少见了。   “在下正是,先生是?”   “萧天!”   “萧天?”王亚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民国大总统萧天?”   萧天点了点边上沙发:“坐吧。”   王亚樵犹豫了会,挪动步子到沙发那坐下,萧天也在边上坐下:   “行侠仗义,打抱不平,原是好的,但动不动就伤人性命,砍人手指,这和土匪流氓何异?未经批准,结党以壮声势,私自印刷报刊,更是为政府禁止。王亚樵,按照你做的这些,判你坐十年牢你冤不冤?”   大总统开门见山,毫不留情,王亚樵一咬牙:“今天大总统是要亲自捉拿我归案?”   “捉拿你?要拿你王亚樵还用我亲自来上海?”萧天冷笑一笑:“今日我见你,是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王亚樵彻底弄不明白这位大总统究竟要做什么了!   堂堂民国大总统,亲自召见自己,一见面就给自己定下罪名,末了又给自己一个将功赎罪机会?   “王亚樵,在窝里横算不了什么本事。”萧天语气缓和了一些:   “即便你霸占了整个上海,又有什么用?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大流氓而已。都说你王亚樵为人仗义,好打抱不平,可你靠着斧头党,能打抱多少不平?一旦激怒各方势力,你以为你的斧头党可以对抗多少人?”   王亚樵沉默在了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其实萧天这个时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觉得对不起王亚樵,不过对于王亚樵这样的汉子,必须采用这样的办法才能将他折服:   “带着你的人去日本吧。”   “日本?”王亚樵一下抬起头来:“难道大总统要将我王亚樵赶出中国?我王亚樵绝无怨言,但那些兄弟拖家带口,还请大总统给他们留下一条生路!”   “谁说要把你赶出去?”萧天脸上依旧还是一点表情没有:   “王亚樵,现在我任命你为军事情报调查局第九处特别行动处处长,授中校军衔!”   王亚樵整个人彻底怔在了那里,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军事情报调查局第九处特别行动处处长?中校!   大总统,大总统究竟要做什么?   “王亚樵,难道你不准备接受任命吗?”   “是,大总统!”王亚樵赶紧站了起来:“为政府效力,为国家效力,是我王亚樵毕生追求!但王亚樵从来没有但过官,我怕……”   “坐下,没有当过官可以学。”萧天脸上终于浮现了一丝淡淡笑意。   王亚樵坐了下来:“大总统,我这就回去把安徽会馆和斧头党解散。”   “不必?”萧天笑起来有些古怪:“斧头党不但不用解散,而且我还会专门批给你一批经费,并且调拨给你一批驳壳枪,让你发展壮大起来!”   “亚樵不懂大总统的意思。”   “挑选斧头党精锐,参加为期一个月的军事训练,然后由你带队,开赴日本。”萧天拿过了几页纸:“去了日本后,你要做的事情都在上面,仔细看看。”   王亚樵仔细看了有半个小时,脸上阴晴不定,许久,抬起头来:“大总统,我明白了。亚樵这就回去组织人手。”   萧天一笑:“这就对了,带着你的人,为国家做些有用的事情,出现了伤亡,政府负责抚养你那些兄弟的家人。但是我必须要告诉你,在中日青岛之战后,日本国内反华情绪非常严重,你务必要小心谨慎!”   “大总统以如此重任托付于我,王亚樵死不足惜!”王亚樵大声说道。   “去吧。”萧天挥了挥手:“回去后就把这些事情办起来。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王亚樵鞠了躬,转身走了出去……   萧天在那坐了一会,走到窗口,点着了根烟,吸了口,缓缓吐了出来。   1917年了,留给自己和国家的时间很多,但也很短。   这个时候,每一个月,每一天对于自己来说都是如此宝贵。   杜月笙去了美国,王亚樵去了日本,下一步就是对上海鸦片展开辣手!   这样祸国殃民的东西,多在中国留一天,就会多对中国祸害一天!   盛天行悄悄走了进来,在后面呆了一会,一直到萧天说了一句:“说吧,什么事?”,盛天行这才开口说道:   “大总统,上海商人联合会我已经召集他们召开会议,关于联合抵制鸦片,继续繁荣上海经济的问题,如果大总统有空的话……”   “告诉他们,我会去的。”萧天稍稍沉吟一会:   “天行,这次我们触动到了英法鸦片贩子的直接利益,必然会遇到非常大的压力,这就更需要各界和上海团结在一切,共同抵制鸦片。政府的决心已经下了,绝不动摇。在政治上,政府会和英法两国直接交涉谈判,在地方上,就需要各界联合起来,反过来给英法两国施加压力!”   在那停顿了下,萧天缓缓说道:   “当然也有对我们有利的地方,一是欧战爆发,英法需要我们的协助;第二个,目前鸦片在英国政府眼里,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趁着这个时候,我们正可以一鼓作气,坚决把鸦片这样的毒害从中国禁绝!”   盛天行一一应了,说道:   “大总统,还有一个问题。目前民间有许多呼声,要求取缔妓院,其中上海妇女联合会的呼声最为强烈……”   “取缔妓院?”萧天迟疑了下:“这个能真正取缔得了吗……”   转过身子,把烟蒂放到烟缸里:   “妓女是个最古老的职业了,如果按照我的本意,也想取缔,可这实在太难了。一旦取缔了,那些靠此为生的女人怎么办?   你看着,就算强行取缔,明着没有了,可暗地里一样会有。到时候私娼横行,性病泛滥,非得一发不可收拾不可……   那个上海妇女联合会我知道,都是一些有钱人的太太,麻将打的腻味了,弄了这么个组织出来,成天弄些莫名其妙的建议出来。   这妓院问题一定要慎重再慎重,一个弄不好,就会遭到许多人的反对。这个,这个有些话不好启齿……”   盛天行一笑:   “天行也是这么认为的,其实让妓院上牌化,取缔私娼,这个,对稳定社会还是有好处的。大总统,我这话也就是这么一说,反正我私下询问过一些好友,大多反对取缔。和大总统说的一样,你明里取缔了,暗里又出来了,这东西禁绝不了!几千年了,也没见妓院青楼对社会有多大的危害。”   “这总统不好当。”萧天像是在那自我解嘲:   “就拿取缔妓院来说,我取缔了,得罪了男人,不取缔,得罪了女人。我看那,关键还是要引导。可引导这东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怎么引导,如何引导?伤脑筋!”   “大总统也的确累,一到上海,马不停蹄的,到现在还没有好好参观一下上海。”   萧天叹了口气,苦笑一声:   “天行那,许多人盯着这张位置,但只有真正坐到这张位置上才知道底下有个火炉那!” 第251章 上海销烟   1917年6月底,轰轰烈烈的中国全民禁烟运动开始!   这场从上海开始的禁烟大风暴,瞬间就席卷了整个上海乃至整个中国!   首先发难的人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上海法租界华人探督察长,上海滩最大流氓头子黄金荣!   每一个在上海的鸦片贩子,包括那些外国商人,要想在上海顺利贩卖鸦片,都必须得到黄金荣的同意!   黄金荣本人,也不知从中得到了多少好处!   而现在率先发难的,竟然是这个人!   谁都没有想到,法国人完全被这一棍子打蒙了!   “上海鸦片泛滥,无数家庭家破人亡,卖妻卖女卖儿,惨不忍睹!我黄某人身为华探总督察,有负起此等责任之必要!自今日起,我将与法人总探长周旋到底,为此不惜得罪法人,丢官罢职!鸦片之毒一日不除,黄某死不瞑目!”   在上海各届自律商谈会上,率先发言的黄金荣这一番话也算是“义正言辞,慷慨激昂”,顿时博得所有与会者的一片掌声。   连黄金荣这样的人都坚决主张禁烟,还有什么可以多说的?   商谈会上,一致通过“上海各界禁烟公约”。公约中呼吁上海团结起来,抵制鸦片,同时呼吁政府重拳出击,不惜代价,不惜成本,坚决展开禁烟!   短短几个小时后,上海各界纷纷开始行动起来,以递交请愿书、游行等各种各样方式,呼吁政府坚决禁烟。   而与此同时,一份“上海各界民众禁烟请愿书”也放到了萧天和英法领事面前。   在这份请愿书上写着,英法两国必须保证不再往中国运送一两烟土,政府必须保证展开更加强硬禁烟措施,否则上海将呼吁全国民众抵制鸦片,抵制洋货!   不仅仅是上海民众请愿,就连法国人的后院也开始起火。   租界华人警察,在黄金荣的策动下,也开始以消极方式,要求法租界立刻对烟土贸易展开措施!   压力越来越大,已经让英法领事有些坐不住了。   此时欧洲战场激战正酣,这个时候绝对要保证中国之稳定!   6月30日,中华民国大总统紧急约见英法领事,萧天开门见山地说道:   “我的政府正在蒙受来自民间的强大压力,据可靠消息,连工厂企业也即将卷入到罢工游行中,一旦真的发生这样情况,将会是非常可怕的!我们与英法签署的贸易协定,很有可能无法完成!   我建议英法两国应立即通过禁止本国商人再往中国运输鸦片的法令,同时由我国政府销毁存放在关栈的全部鸦片!领事先生,事态迫在眉睫,就连在华之英法商人,也在竭力呼吁焚毁鸦片,以免再度祸害中国人民,徒使协约国力量受到损害!”   英法领事同样知道事态已经非常紧急了,这场从上海开始的禁烟运动让人措手不及。   而萧天嘴里所说的英法商人赞成禁烟之代表,就是英国人梅益盛。   这个梅益盛大有来头,在英国拥有相当大的影响力。在目睹了中国深受鸦片之祸害后,通过各种渠道,不断给英国国内施加压力,要求国会通过禁止再向中国输送鸦片之禁令。   “关于洋药问题,也就是你们所说的鸦片,以及在上海发生的一切,我们已经向公使和国内做出了汇报,正在等待着国内的批复。”法国领事甘世昌有些无奈:   “大总统先生,我们绝对不愿意破坏和中国的友好关系,也希望这场风潮能够尽快平息下去,全面辉尽快给您答复的。”   随后,英国领事也表达了相同的意见。   萧天知道,禁烟运动已经不可逆转!无论遇到再大的压力,自己也势必要将这场禁烟运动进行下去!   禁烟运动愈演愈烈!   7月1日,万国改良会上海部召集各方代表,在四川路上海青年会召开禁烟大会,本次大会,中外与会者达500余人。   代表丁义华发表演说:   “中国受鸦片烟害之深,现已人人皆知。当此禁绝期近,自应摈弃无余。政府决意禁烟,我全体国民将誓死拥护政府……”   在上海法租界白尔部路新民里的国民禁烟大会自成立以来,连日派遣职员向各团体接洽,请各团体分别开会通电政府、英法领事及商会一致主张取鸦片买卖。   同时,国民禁烟会的禁烟演说团还派遣多人分赴各地演说,以达到唤起国民之活动的目的。   上海各团体对于禁烟会的办法均表同意,已允不日开会讨论,同伸国民公意。   接着,上海社会各界纷纷成立拒土会,力求在中国彻底禁绝鸦片。   其中有三个拒土会最有影响,分别是英国人梅益盛主持的上海中外联合拒绝指销土会、聂云台主持的建设会之反对烟土急进会、黄炎培主持的南市拒土会。   7月8日,这三个拒土会在四川路青年会召开拒土大会,邀集上海各团体及著名绅商、各界热心人士“共商办法”。   有的拒土会或拒烟会还发出誓言道:   “本团与鸦片不共戴天、誓不两立,拒绝之目的一日不达,即本团天职一日未尽,白刃可蹈,汤火不辞,皇天后土,实鉴斯言。   全中国的禁烟大幕已经拉开,无可阻挡!   7月10日,上海万国禁烟大会召开,在万众欢呼之中,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现身大会,并发表“禁烟演讲”:   “……中国受害极深,此乃众所周知之事实,毋庸置议……鸦片毒瘾对于外国来说,不过是种种问题之一,也许并非首要之事。而对于我国而言,则是关乎国家生死存亡之事……   鸦片在华之影响,实不忍述说。凡自我保护本能犹存者,无不痛斥之。四川、云南、贵州、甘肃、陕西各省,烟害极为显著。若非烟害,本可成为幸福家庭之窟穴,如何满布愁云惨雾。看看无数鸠形鹄面的受害者如何自甘堕落。看看何为家徒四壁,身无长物……   中国之经济负担,因吸食鸦片已变得不胜其重。1906年中国国内鸦片产量保守估计为58·48万担,折合白银就是2·2亿两。而1905年进口的总值3000万两的鸦片,亦须计算在内。故此,中国人为鸦片而耗费之现金总额为2·5亿两。   如今,若非生产鸦片,而种植小麦或其它更有益之谷物,每年产值恐怕不下1·5亿两。此数目加上前述2·5亿两的损失,即我国种植鸦片一年损失为4亿两!”   说到,萧天话锋忽然一换,直接说到列强自身利害关系:   “……经济损失不仅影响中国,更影响列强诸国。过去28年,世界外贸由人均2·5美元,上升至14美元。外贸扩张机会如此之巨,普天之下,除却中国,别无它处,假若向每位华人出售之物,与向日本人出售之相当,则每年可从中国获利30亿两。   而今,对洋货需求之大,已至我帝之极限。倘使交通得到改善,而中国人以钱或物交易,则有可能无限扩张。但此无边无际之需求,却终因我国元气大伤而徒叹奈何,而其元凶正是鸦片烟毒。   中华贸易,前程无限,区区鸦片,何足挂齿?   舍几乎无边无际之贸易,而取今占中国外贸百分七点五之贸易,岂非愚不可及?我国力降此魔,必将对列强诸国之贸易形成直接而致命之影响。每思及此,逾感国际大合作之事可行。   目下,举国禁烟呼声高涨,当乘此东风,大张声势,毕其功于一役!”   这份演说迅速引起巨大轰动,不仅仅在国内,在国外也都引起巨大影响!   30亿!这是何等巨大的数字!为了一个鸦片,放弃一个30亿的市场!这是一个最愚蠢的行径!   国内禁烟浪潮,萧天演讲的巨大影响力,终于让英法两国明确意识到:   只有禁止往中国销售鸦片,才能抓住中国这个巨大市场!   7月28日,英法两国公使照会中国政府,国会已经通过禁止向中国销售鸦片决议,而在上海存放之所有鸦片,将移交中国政府处理!   7月30日,4万余箱鸦片移交给中国政府,中国政府随即下令焚毁这批鸦片。   萧天任命上海警察局长沈谰哲为焚土专员,并会同地方长官、税务及各社会团体代表,于1917年8月1日开箱查验了所有存土。   8月9日,沈谰哲会同社会各界代表和外国客人,于上海浦东陆家嘴监视开炉焚烧鸦片存土,至11日全部焚完,历三日而事竣。   上海浦东焚土,是全国禁烟运动胜利的显著标志。   尽管中国禁烟工作任重道远,但却已经开了一个有着巨大影响的好头。   会有越来越多的城市,加入到这场轰轰烈烈的禁烟运动之中!   在林则徐虎门销烟之后,中国再次对鸦片大声的说出了一个“不”字!   中国不需要鸦片,现在不需要,将来永远也不需要!   鸦片,这个中国最大的毒瘤,将被彻底铲除。   而在这场禁烟运送中,一个人再度成为民族英雄,他所取得的成绩甚至已经超过了安阳之战和之战:   萧天! 第252章 装甲旅,前进!   “装甲旅,前进!”   马弼大声吼着,但很快隆隆的履带着掩盖住了他的声音。   “总司令,我是马弼!什么?我正在进攻!是的,在帕萨松地区!被炮火击毁三辆,机械故障损失一辆!什么?转向哪里?B战区?总司令,你等等……我看到了,B战区!是,下午3点前必须到达!”   无线电里发出了噪音,马弼恼火的吼了一声,又对着声嘶力竭叫了起来:   “什么?解救法军121师?国防军第一师已经出发?是,解救该死的法国人!”   “娘的,向B战区出发!”显然,这位坦克旅的旅长显得非常恼火。   铁甲战车迅速隆隆的转向B战区,这些钢铁洪流上的装甲手们,机枪手们,火炮手们,似乎根本不在意他们的目的地在哪,只有能够遇到敌人,就是他们最大的快乐了!   “旅座,前面发现德国人了!”   “见鬼,我们的人正在遭到德国人的攻击!”   马弼没有丝毫犹豫,抓起无线电就吼了起来:“攻击,攻击,把我们的人救出来!”   “旅座,我们的任务是去B战区!”   “娘的,你脑袋坏了?前面是我们的弟兄,法国人的死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听着,我是马弼,前部战车,向前攻击!”   炮声发狂一般的吼叫起来,机枪“突突”的张开了嗓门高声欢唱。   正在对中国军队展开攻击的德军,忽然遭受到了来自后方的攻击,瞬间变得混乱起来。   这些钢铁怪兽,旁若无人的朝前碾压过去,而那些正被围困,已经岌岌可危的中国军队迅速投入反击之中。   马弼嗷嗷叫着,似乎嫌这样打的还不够痛快,可惜美中不足的是,几乎没有一辆战车能够听懂自己的旅座在那喊些什么。   在战车助威之下,德军于20分钟后开始撤退!   站在战车上的马弼洋洋得意,不可一世。忽然,大声叫了起来:   “杨天云?你个狗日的怎么在这?”   “娘的!”杨天云抖落了身上的尘土,推开想要上来帮自己包扎的医官:“老子倒了血霉了,旅部遭到德国人的攻击,无线电又坏了。娘的,你要再晚来一步,老子就得下去陪那些安阳的兄弟们了!”   马弼开心的大笑起来:   “娘的,你个狗日的欠老子一条命!你说你小子,上次要不是出了那么一档子事,和那女人……”   眼看杨天云急了,马弼笑的更起劲了:   “成,成,你小子不出事,现在早当师长了,阮杰可出来的比你晚,现在成了你的顶头上司了!”   杨天云有些气急败坏:“娘的,你呢?你不也还是个旅长!”   指了指自己的肩章,马弼的笑让杨天云看起来那么讨厌:“看到没有,正经的中将!对了,你才是少将,见到长官怎么不行礼?”   不等杨天云反应过来,乐不可支的马弼已经大声吼了起来:“走啊,走啊,看什么呢,进攻,进攻!”   “娘的,你去哪?”   “B战区,进攻!”   “旅座,咱们现在怎么办?”   本来正被马弼气的够呛的杨天云,一听部下这问题,当时眼睛一瞪吼道:“去哪?B战区,娘的,突击!”   B战区,下午2点30。   “司令官先生,我需要增援,增援!”艾热尔大声叫着,模样几乎就要发狂。   传来了法军总司令福熙的声音:   “将军,中国之国防军第一师,警卫队装甲第一旅正在向你靠拢,我命令你必须坚持到4点,4点!”   “上帝,我连一分钟都无法再坚持下去了!看看我的士兵,有的甚至只有14岁!14岁!”   “将军,我不管你付出什么样的代价,4点,这是必须执行的命令!”   “混蛋,混蛋!”艾热尔怒气冲冲的扔去了手里的话筒,整个人都似乎陷入了崩溃。   4点?自己最多还能坚持20分钟!不,可能连20分钟都无法坚持下来!   和对面正在凶猛进攻的德军相比,自己手里的这些娃娃兵,简直就是送上去被人屠杀的!   左翼已经被完全突破,现在自己被彻底控制在了狭小的区域,也许用不了多少时候,自己和自己的这些士兵都将成为德国人的俘虏!   投降虽然并不可耻,当然,法国人历来都认为投降是必须的。   但是在冰冷的战俘营里,没有牛奶,没有咖啡,也没有鲜花和女人,这样的日子要熬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也许正是艾热尔,或者法国人这种奇怪而荒诞的想法,才促使着这里的法军继续坚持了下去……   谁也不知道这种毫无希望的抵抗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谁也不知道德国人什么时候会冲上来,然后法国士兵一个个的举起枪投降……   2点45分,艾热尔将军负责防御的阵地,已经行将崩溃!   彻底陷入绝望中的艾热尔,颤抖着手给家中美丽的妻子写了一封信,然后仔细的检查了其中有没有拼写语法错误,接着小心的封好了口,交给了自己最信任的勤务兵,让他去把这封信带给自己在巴黎的妻子。   恩,希望妻子能够等到自己从战俘营里出来的那天……   正当艾热尔准备下令停止抵抗,向德国人投降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巨大的欢呼声。   欢呼声?艾热尔将军几乎怀疑自己现在是不是在做梦!   当他走出去的时候,确定自己并没有在梦里。   无数装甲车,被欧洲人称为坦克的战车出现在了阵地,火炮轰鸣,机枪怒吼!   那一面面飘扬着的黑色军旗,再明显不过的告诉法国人:   中华民国警卫队装甲第一旅!!   在坦克的边上,是大量穿着黄褐色军服,头戴钢盔的中国国防军士兵!   四面八方都是,到处都是!   这些中国战车,这些中国士兵,如果一道道闪电一般直插德军腹地。   卡宾枪、步枪、机枪在那交相扫射,装甲车耀武扬威的发出轰鸣,无情的将炮弹和子弹射向敌人。   上帝可以证明,艾热尔将军这一刻的心情是什么:   流泪,艾热尔将军发现自己流下了眼泪!   那香甜可口的牛奶,那芬芳扑鼻的开咖啡,那美丽迷人的妻子……   上帝,自己再也不用失去这些了!   德国人开始败退,法国士兵居然也恢复了士气和战斗力,竟然纷纷从战壕里跳了出来,开始向德国人进行反击!   这在最近一个阶段已经非常罕见了,法国人的反击!   感谢这些中国军队,重新激发起了法国人的战斗热情……   “蒋杰!”   马弼从战车上跳了下来,伸手在蒋杰身后乱摸:“给根烟,憋死我了!”   蒋杰有些哭笑不得,堂堂中将旅长,怎么就是这么一个德行?   赶紧摸出烟扔给马弼,马弼点着美美的吸了一口:“这些法国人,现在倒打的挺欢实,刚才一个个就和孙子似的。哎,我说你们怎么来的那么快?”   “我早你们半天出发。”蒋杰接过烟也点上了一根:“本来是支援帕萨松的,谁想到到了半路,忽然命令我们向B战区进发。哎,马弼,你说这法国人是怎么指挥的,忽尔东忽尔西的,没一准,弟兄们已经很疲劳了。”   马弼也变得认真起来:   “我们的燃料和弹药也已经所剩无几,再经不起下一次战斗了,那些该死的法国人,需要支援的时候就会想起我们,可现在我们的补给在哪?全给那些步兵了吗?”   做为一种新型战争武器,坦克的作用依旧还没有被英法所重视,在他们看来,这更多的是用以对步兵的辅助。   这完全不象中国军队,高度重视装甲战车使用,并且在其上倾注了大量心血……   蒋杰扔去了手里的烟蒂,又点着了一根:“咱们率先进入欧洲的20和21师,伤亡非常大,有的连已经只剩下了几个人,现在奉命后撤,即将回国。马弼,他们是回去了,可咱们还得在这和德国人耗着。”   “你现在烟瘾见长啊?”马弼看了蒋杰一眼:   “也奇怪了,大总统继续往欧洲增派了四个师后,就不见动静了,我估计着……”   正在那说着,忽然见到艾热尔春风满面的走了过来:“谢谢你们,我勇敢的中国朋友!如果没有你们的帮助,上帝,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马弼和蒋杰礼貌的敬了个礼。   “好吧,勇敢的军人们,请允许我向你们转达一个消息。”艾热尔正了一下军政:“你们的军队将暂时休整两个月,次后的战斗将由法国和英国军队接手,先生们,我们的总统雷蒙·普恩加莱先生,将邀请你们前往巴黎,并在那里接受法国荣誉勋章!”   蒋杰和马弼互相看了一眼,巴黎?自己去那做什么?自己要去见什么法国总统?授什么勋章?   艾热尔可不会管这些,拿出了一封信件,交给了马弼:   “亲爱的将军,如果您到达巴黎,请把这封信件交给我的妻子,当她看完这封信件,她会明白我有多么的爱她。”   接过,马弼实在有些奇怪,怎么法国人在战争时期考虑的不是战斗而是自己的老婆吗! 第253章 巴黎春色(双倍月票,二更求票!)   巴黎,世界上最繁华的都市。   早在地球上尚未存在“法兰西”这个国家,也未曾有今天我们称为“法兰西人”的两千多年前,便有了古代巴黎。不过,那时的巴黎还只是塞纳河中间西岱岛上的一个小渔村,岛上的主人是古代高卢部族的“巴黎西人”。   欧战爆发之后,德国人几乎就打到了巴黎,一旦德国人进入巴黎,天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这点,是最值得法国人庆幸的。   而今天的巴黎,却迎来了一批特殊的客人。 《马赛曲》开始奏鸣,道路两侧巴黎人的情绪一下被调动起来。   几辆轿车缓缓驶入巴黎,瞬间,整个巴黎沸腾了!   道路两侧的巴黎人拼命挥动着手里的法国国旗和中国国旗,用令人难以置信的狂热呼唤着。   “法兰西共和国万岁!!中华民国万岁!!”   “中华民国万岁!!法兰西共和国万岁!!”   “国防军万岁!!警卫队万岁!!”   在轿车上面,是才从前线撤退下来休整的中华民国国防军和警卫队的将军们:   蔡锷、蒋百里……   当轿车从法国市民的面前驶过,轿车上的将军们挥手致意的时候,法国市民的热情到达了一个顶点!   无数的鲜花、手绢,纷纷朝着轿车上的中国将军扔去!   “万岁”的呼声响彻巴黎,似乎协约国在今天已经取得了胜利!   “法国万岁!!中国万岁!!打倒鸦片!!归还租界!!”   忽然,这样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瞬时,无数应和的声音响了起来:   “打倒鸦片!!归还租界!!”   那些站在道路的另一边,准备欢迎的法国政府官员表现得相当尴尬。   法国已经禁止想中国出口鸦片,关于归还部分租界的谈判也正在进行着,但如此多的法国人自发的喊出这样的口号,还是让人觉得有些意外。   法国总统代表全体法国人民,代表协约国向英勇奋战在前线,并且屡创辉煌的中国将军表达了法国和协约国的谢意,尔后,向这些勇敢的将军们授予了勋章。   而这,也将巴黎人的热情再次推到了一个新的顶点……   ……   “奇怪,怎么前线打的乱七八糟,后方居然举办舞会?”   看着那些翩翩起舞的法国人,马弼歪着脑袋奇怪的说道。   这话正好被边上的蒋百里听到,蒋百里笑了一下:   “法国人十个有九个是伊壁鸠鲁的信徒,享乐实惠、美酒佳肴、红巾翠袖、良辰美景、风花雪月,这里面无论哪一桩法国人都是津津乐道、梦寐以求、趋之若骛的,‘我爱豪华甚至逸乐,声色犬马琴棋投射,锦衣美食金银珠宝,体面人都有这般爱好,’,伏尔泰的这句话是对法国人最好的形容了。”   “伏尔泰?法国将军?”马弼好奇地问了一句。   “亏你还是从新式学堂出来的,伏尔泰都不知道。”蒋杰白了他一眼:“这是法国启蒙思想家、文学家、哲学家。”   马弼有些尴尬:“我在新式学堂里又没有学过这个人的东西,不过别说,当时我们的教官是法国人,法语我倒学了不少。”   “你会法语?”这一来蒋杰倒有些好奇了。   马弼顿时显得得意洋洋:“可不?正经法国教官教的法语,当年张香帅在的时候,除了聘请德国教官,还请了不少法国教官……”   正在那说话,一个穿着华丽的法国女人走了过来:“请问哪位是我丈夫艾热尔将军的朋友?”   这个法国女人大约三十岁出头的样子,美丽、风骚,不过穿着的衣服未免有些不成体统,居然有小半个胸脯露了出来。   马弼干咳了一声:“夫人,你好,我是。”   看着面前着穿着笔挺黑色军装,皮靴一层不染,黑的发亮的中国军官,法国女人的眼睛亮了一下:   “您好,我是凯诺莲,艾热尔将军的妻子,感谢您为我带来我丈夫在前线的消息。”   马弼从口袋里摸出艾热尔的信,交给了凯诺莲,凯诺莲草草看了几眼,抬起头:“为了表达我的谢意,我能请您跳舞吗?”   这一来马弼有些尴尬了:“这个,不会……”   凯诺莲耸了耸肩:“真是遗憾,那么明天下午1点,我能邀请您共进午餐吗?”   马弼迟疑了好大一会,这才点了点头。   等凯诺莲一走,杨天云就好奇了:“嘿,这法国娘们别是看上你了吧?”   “英俊,英俊。”马弼“谦逊”的说了两句,接着目光求助似的转向蒋百里:“总参谋长,这法国人的午餐怎么吃?”   蒋百里笑了起来:“记得,进餐的时候要一直坐着,把嘴里的东西全部咽下去再放进下一口,吃每一口餐的间隙把叉子放下。法国人喜欢用柔和的音乐来佐餐,所以你别像战场上一样急吼吼的!”   马弼一脸的愁眉苦脸,就听蔡锷板着脸说道:   “别丢了我的脸,不然送你上军事法庭!”   “总司令,万一那法国娘们真看上我了怎么办?”   “怎么办?”蔡锷冷冷笑了一下:“敌人你都不怕,你怕一个法国女人?只要不是你主动勾引她,其他的事情我可不管!”   马弼兴冲冲的哎了一声,边上蒋百里低声说道:“松坡,法国人都浪漫得很,听说有的时候自己妻子和别人上了床,丈夫还得意洋洋,认为是自己妻子有魅力。怎么,是不是有些妒嫉了?”   蔡锷哼了一声,把头转了过去……   ……   这个艾热尔一定是个贪官!   当马弼走进艾热尔将军屋子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既大,并且豪华,里面的装饰品极尽奢华。   凯诺莲热情的把中国军官迎了进来,让女仆上菜,接着抱怨一般地说道:“应该诅咒的战争,让我们什么都没有了。面包,肉类……亲爱的先生,我不得不用这简陋的食物来招待您了。”   对于吃,马弼向来没有什么太大兴趣,何况法国人的那些食物自己也算领教过了,哪比得上我中华饮食博大精深?   一顿午餐足足吃了一个半小时,弄的马弼苦不堪言。吃又吃不饱,还得听面前的这个法国女人不停的抱怨战争把自己的生活弄的一团糟。   好容易等饭吃完,凯诺莲让女仆上了咖啡,然后挥手让女仆离开。   “我的丈夫是个伯爵,当然,不是共和国时代所承认的,而是从他的祖父那里继承过来的。”凯诺莲似乎对着比较自豪:   “中国有伯爵吗?”   “过去有,现在也没有了……”坐在沙发上,马弼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凯诺莲的兴趣一下转到了马弼身上:“将军阁下,战争一定很刺激吧?”   “刺激……”马弼觉得这个问题傻到了极点:“战争是最可怕的事情,子弹随时都会打穿你的身体。我记得在我国青岛之战的时候,一块弹片就炸伤了我的脖子,现在伤口还在。”   “上帝!”凯诺莲惊呼了一声,然后站起身走到马弼身边:“能让我看看您那英雄行径的纪念吗?”   马弼迟疑了下,解开了领口:“这里……”   凯诺琳的身子凑到了马弼的脑袋前,像是在那仔细观看。   马弼这个时候痛苦到了极点,一阵阵特殊的香气直往自己的鼻子里扑,要命的是,白花花的半个乳房也在自己面前闪动不停……   马弼是个男人,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   当一个正常的男人,遇到这样的挑逗又会有什么样的选择……   ……   当马弼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浑身赤裸的凯诺莲早就醒了,正在那里目不转睛了盯着自己赤裸的胸膛。   法国女人不怕羞,马弼倒被她看的害羞起来。   见鬼了,究竟是法国女人满足了自己,还是自己满足了法国女人?   “我的英雄。”凯诺莲赤裸的身子又凑了上来:“多么完美的身材,多么健壮的身子。过去我对中国有很多误解,但是从你的身上,我才知道原来中国男人也可以如此迷人。”   马弼差点喷了出来……   迷人?男人?   看了下时间,赶紧起身,凯诺莲有些恋恋不舍:“我的爱人,你什么时候再来?”   马弼浑身鸡皮肤全都竖了起来,匆匆忙忙穿好军服:“不知道,我们很快会离开巴黎,到指定地点进行休整,也许会继续上前线战斗,也许就会回国了。”   “天那……”凯诺莲发出一声惊呼:“那这么说我们再也无法相见了?不,爱人,等到战争结束,我一定会去中国看你!”   马弼差点被吓了个半死,去中国看我?   我有老婆有孩子的人,万一你真来了算是怎么一回事?   根据不完全的统计,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随着中国远征军的参战,大约有一万到一万五千名法国女人和中国军官士兵有了不同寻常的“友谊”。   至于这些法国女人的归宿,随着战争的结束也很难再弄清了。也许嫁人了,也许去了中国,谁知道?   当然,参加欧战除了流血牺牲之外,也给远征的中国将士们带了一段美好的回忆! 第254章 前进中的中国   1917年7月8日,美国总统威尔逊声明政府对粮食、燃料和军需品的出品实行严格控制。   他的这项在当周内将生效的声明在某种程度上使人感到很惊讶,甚至使那些曾经催促他推行这项措施的人都感到惊讶。   在发布这项命令时威尔逊说,只要战争存在一天,就不能给德国提供任何物品,这一点是美国的责任。   这一点当然没有错,但是,威尔逊总统的限制令还有别的:   威尔逊还说这样做的主要原因是要保证美国有充足的日用必需品。限制出品的产品主要有肉类、面粉和食品、煤、焦炭、燃料油、钢铁、肥料、军火和炸药。   命令规定除非有特殊执照,上述任何物品都不准运出美国。   这一出品禁令包括敌对国、美国同盟国和中立国!   在这个命令的详细说明中规定,违反出品禁令都被罚款一万美元或在狱中服刑两年,可同时受到上述两种处罚,而且美国将对任何有关非出口贸易法的船只和货场予以没收处理。   威尔逊疯了,或者说对战争带来的后果实在太敏感了!   而在此之前的一周,即1917年7月1日,中华民国政府大总统萧天,刚刚颁布进一步开放物资出口的命令!   这两份截然相反的声明,出现了截然相反的场面。   战争已经进行了三年,大量人员的伤亡,以及物资的严重短缺,早让协约国国家苦不堪言。   在英国,面包已经成了希罕物;在法国,大部分的法国人都在为寻找一块肉类产品而疯狂……   在前线,弹药严重短缺,士兵们不得不想方设法提高自己的射击技巧来节约子弹……   什么都缺,肉类、面粉和食品、煤、焦炭、燃料油、钢铁、肥料、军火和炸药!   威尔逊疯了,英国和法国也疯了!   7月9日,就在威尔逊总统宣布禁止出口令的当天,英国公使和法国公使同时约见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   在这次紧急会见中,两国共同提出了一份价值六亿美元的购买清单。   清单上什么都有,面包、肉类、军火……甚至,还包括香烟和牙刷!   萧天没有任何迟疑,在清单上签署下了自己的名字,并要求政府“战时物资紧急处理委员会”立即办理!   英国和法国长长松了一口气,美国限制出口了,起码还有中国!   7月20日,英法再度提出一份军火采购清单,其中包括之前曾经提供过的“安阳三式步枪”和“中华一型轻机枪”在内。   而英法两国为此付出的代价是,向中国转让先进战舰之核心资料。并与中国方面共同进行战舰之生产开发,以及为中国培训海军人才等等在内。   22日,英法第三次提出购买清单,这其中包括煤、焦炭、燃料油、钢铁等等。   在美国限制出口之后,中国迅速的在第一时间取代了美国出口霸主地位!   历史,有的时候真的非常奇妙。   起初,是中国出兵,美国则大量出口物资,现在在美国参战并向欧洲出兵之后,却换了个位置!   整个中国都动起来了!   机器隆隆,工人加班加点。工厂人手严重短缺,不得不提高工资大量招募熟练工人。   整个中国,都处在了疯狂运作之中……   仓库里所有储存物资都被清了出来,彻夜不停的装船运往欧洲。   用萧天的话来说:“我现在恨不得把内裤都拿出来卖了!”   “那可不是败家子吗?”伍芸笑着说道。   “不一样,不一样。”萧天也笑了出来:   “一条内裤才多少钱?可等别人急需的时候,就可以卖出几倍、几十倍的价钱!等到没人要了,再还可以再买一条!”   这个比喻虽然粗俗,但却是目前真实写照!   没有人知道战争什么时候才会结束,也许几年,也许十几年,也许永远都不会结束……   战争,带给欧洲人严重的心理恐惧,尤其是在物资严重短缺之后,这样的恐惧很容易引起全民崩溃。   物资,必须有大量的物资才能稳定住人民和军队的情绪!   但是萧天知道什么时候战争会结束,如果这个时候再不发财,自己真的变成国家的罪人了!   而国内一片繁忙景象,还带来了别的好处!   在萧天登上大总统位,并且以独裁的方式带领中国大步前进的时候,那些并不甘心自己失败的政客、革命党开始纷纷跳出,指责萧天的这种独裁和袁世凯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尤其是国会复会遥遥无期,更成为了这些人指责的借口!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一个独裁的大总统,正在把中国带到一条从所未有繁荣的道路上!   工人们拿着政府所规定的双倍、乃至更多的工资,尽管累些,但这些钱却是实实在在的,是过去的几倍!   事业问题得到了最大程度解决,现在只有缺人手的工厂、企业,不愁找不到工作的人!   在农村,粮食的价格一翻再翻,农民拿到手的,也是货真价实的钱!   大家有饭吃,大家有钱赚,拥有一个独裁的皇帝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在7月底的时候曾经发生过这么一件事情:   一个之前的政客,跑到上海的一家机械工厂,去鼓吹自己的言论,号召大家起来推翻现在的独裁者,但是让这个政客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工人们,把他轰了出去!   一个工人指着这个政客的鼻子说道:   “我不管你们的那套理论,我也不管谁当大总统,可谁给我们吃饱了,谁让我们吃好了,谁就是我们的领袖!我们拥护他,谁敢反对他,我们就坚决打倒反对大总统的人!”   政客灰溜溜的走了。   其实老百姓就是那么简单:你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了,老百姓就拥戴你!   无关政党,无关政见!   而显然,萧天就是人民需要的大总统!   他无情的铲除自己的政敌,不顾反对意见出兵欧洲,以独裁的方式统治着这个国家!   但是他坚决铲除鸦片,坚决反对一切卖国条约,坚决普及全民教育,坚决提高民众生活……   这一切的一切,对于民众来说已经够了!   万岁,大总统!!万岁,领袖!!有的地方已经赶出了这样的口号!   在军队,受到远征欧洲的激励,以及政府的动员鼓动和军队的高福利高待遇,大量青年踊跃加入军队。   在全国几所学校里,报名的早已人满为患,不得不让教官一再精挑细选。   在这些新入军校的学员之中,有几个人的名字得到了校长萧天的特别关注,他们是:   孙立人,17岁;薛岳,21岁;白崇禧,24岁……   同时,开设在北京的“民国童子军军事学校”里,同样有几个人得到了校长萧天的亲自过问:   张灵甫,14岁;戴安澜,13岁;谢晋元,12岁……   在童子军学校第一期开业典礼上,校长萧天告诉这些脸上还带着一脸稚气的孩子们:   “你们是国家的希望,你们是国家的未来,将来的中国军队,将是你们的天下!   国家正在进步,等到你们从军,留给你们的,将是一个强盛的国家,是一支强大的军队,而你们,将是其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中国军人,要有铁一般的精神,要有钢一般的意志,百折不挠,誓死为国!在国家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将用生命去完成对国家的义务!   我们曾被列强一次又一次的侮辱,一次又一次的强加给我们无数不平等条约!现在,我们的军队正在一点一点积累着列强对我们的尊敬,等到你们成人,我们将和列强平起平坐!我们将把我们所受到的耻辱,十倍百倍的还给我们的敌人!   民族的复兴,从我们开始,由你们壮大!   不要忘记耻辱,不要忘记仇恨,永远也不要忘记!   忘记耻辱,忘记仇恨,就是对这个民族的背叛!   我们的国家,不需要背叛!   我是你们的校长,我有义务和责任告诉你们应该怎么去做!   同学们,对敌人宽恕,就是对国家的犯罪!我们无法做到一个强盗,冲到你的家里,洗劫光了财产,侮辱了你的亲人后,你还要口口声声说宽恕你的敌人!   我们更加无法宽恕,当你的国家被瓜分的四分五裂的时候,你还要告诉你的后代仁慈是我们民族的本性。   不,不需要!   这是懦弱,这也是耻辱!   你们当中,将来有的人会成为将军、元帅,有的人会战死疆场,但无论怎么,我要求你们,永远不要愧对军人这两个字!   你们是孩子,但你们是未来的军人!   不怕死,不贪财,励精图治,强大国家,是你们的校训!   军人怕死贪财,不是一个好军人,军人整天叫着和平,同样不是一个好军人!   记得我今天说的话,一句也不要忘记!国家需要你们,民族需要你们!   敬礼,未来的将军元帅们!”   萧天举起了手,对着这些孩子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然后,“民国童子军军事学校”校长萧天迈着端正的步伐离开了这里。   在他的身后,响起了孩子们整齐划一的呼声:   “不怕死,不贪财,励精图治,强大国家!” 第255章 黄金时代即将到来   “欢迎大总统访问德大纱厂!”   “大总统,欢迎视察德大纱厂!”   站在欢迎队伍最前列的,是德大纱厂总经理穆藕初。   这位穆藕初,是第一个拥有美国硕士学位并回国办厂的实业家,在现今之中国,毫无疑问,他站在了时代的前面。   同时,他也是在一个最有利的时机开始了自己的实业之路。   1914年,穆藕初留学归国那年已39岁,当时他有两个选择,进入肥皂业或纺织业。经过调查,他决定做纺织业,但没有资本,在哥哥穆湘瑶及一些朋友的支持下,8个月才筹措到20万元资金,其中他个人只借到1万元的投资。   就在穆藕初一筹莫展的时候,政府及时出手。   在考察了穆藕初的建厂可行报告之后,政府“特别资金委员会”,拨款30万低息贷款资助穆藕初办厂。   1915年6月,位于杨树浦的德大纱厂(无限公司)开机,纱锭不过10400枚,但他办纱厂从一开始就和别人不同:一是改良棉花,也就是从原料抓起。1915年1月他创立“穆氏植棉试验场”,当年10月,他和聂云台等四人发起“中华植棉改良社”,在江苏、河南、河北、湖北等地买下1500多亩地,开辟棉花试验场,大力推广种植美国的脱籽棉。   经他倡议,上海华商纱厂联合会设立植棉委员会,买美棉种子送给各省试种,提供植棉技术咨询,印刷改良植棉的小册子,用最通俗易懂的文字向棉农解释改进植棉的方法,其中有他自己写的《植棉改良浅说》……   这人绝对是个人才,既然是人才,就当为自己所充分利用。   在视察完了德大纱厂之后,穆藕初请大总统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穆先生,纱厂目前运转如何?”一坐下来,萧天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大总统,真的多谢你了。”穆藕初的话里一点奉承意思没有:“如果没有大总统特批的30万元,德大纱厂绝对无有可能搞起来。按照目前估计,本来今年会有亏损,明后年才会持平或者赚取少量利润。但随着欧战爆发,我们接到了大量订单……”   听着介绍,萧天微微点了点头:“穆先生,有句话我必须得讲。不错,现在欧战爆发,咱们接到了大量订单,但是,不该急的地方一定不能急。先生正在大量改良,这点务必要做好了,于国于民都是一件大大有利的事情!”   说着,忽然饶有兴趣地问道:   “对了,我知道德大纱厂的成功靠的不是雄厚的资本,靠的是新机器、新技术,特别是新的科学管理法。去年,北京商品陈列所举办产品质量比赛,你的德大纱厂的‘宝塔’牌棉纱名列第一,质量超过一般华商纱厂,也优于外商产品,被誉为上海各纱厂之冠。全国最细的纱一般只达到42支,只有南通大生纱厂和你的德大纱厂偶尔能纺出48支的纱。说说你的经验。”   穆藕初客套了下: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事必躬亲,在下白天监督、指挥工人安装机器,晚上规划各车间报表的样式,建立严格的报表统计和财务管理制度,将亲拟的报表样本交给各部门车间负责人参照填写,一日一报,包括生产进度、原材料消耗、成品数量等,以便及时掌握耗材、用工、用时、数量、质量等动态情况。   我发现别的工厂都是低效率的工头制,没有专门的工程师,一切都由工头支配。有的厂门口还供着关圣爷。所以德大工人进厂一律要经过厂方统一考试,工头推荐的工人也要通过考试才可。   至于纱方面,我以为出纱之优劣,三分在机器,七分在人为……”   “好一个三分在机器,七分在人为!”萧天赞道:   “穆先生,我建议你把你的经验整理一下,向全国各地推广!”   穆藕初一一应了下来。   转眼到了中午,萧天在厂里简单吃了一点午饭,到车间里再去看,德大纱厂负责工人午、晚两餐,好让工人腾出更多时间干活。   看了一下饭菜,虽然谈不上丰盛,但每人一块大肉,几颗青菜,饭管饱,条件也算不错。   工人们见大总统来了,纷纷想要起身,萧天赶紧说道:   “你们吃,你们吃。别管我。”   随意找几个工人问了下情况,工人大多对工厂满意,德大纱厂待遇虽然不是最好的,可工人们看起来非常齐心。   “边上的茂源纱厂,开两倍工钱让我去,可咱不去。”一个开纱机的工人说道:“为什么?这里待咱们工人好是不?别看眼下厂子里还赚不到钱,可等到将来买卖做大了,咱,咱都是那什么来着?对,开国元勋,厂子里还能亏待了咱们?”   “是啊,开国元勋!”萧天大是感叹:“这开国元勋那,咱们一定要好好对待了。放心,跟着德大纱厂做,没错!”   忽然想到,这管理一个工厂,和管理一个国家何曾相似?   只要上下一心,没有管不好的厂子,没有管不好的国家……   回头对穆藕初说道:“穆先生,有没有考虑在郑州再办一个厂?”   “郑州?”穆藕初迟疑了下:“大总统,郑州并不沿海沿江……”   萧天一笑:“是啊,郑州不是沿海沿江,但却是京广、陇海铁路线的交汇点,陆地交通便利,原料、燃料、劳动力都很便宜,而且邻近陕西、山西,棉花可就近供应,内陆市场广阔,以此为基点,逐步向内地拓展,使纺织业走向原料中心。穆先生,我以为振兴实业要着眼于内地,而不只限于上海、天津、汉口等口岸……”   这是萧天的一个总体构想,要让各式各样的工厂逐渐朝内地转移,大力带动内地工业。   而穆藕初也接受了大总统的建议。1917年10月,政府“特别资金委员会”向穆藕初提供贷款200万元,郑州纱厂正式投入建设之中。   随着郑州纱厂的开工,原本一片荒凉的郊区,周边逐渐有了马路、街道,电灯、自来水、洋车、黄包车等也相继出现,纱厂最多时有数千工人,连小吃、饭店都兴旺起来。   这就是萧天要的。   一个纱厂虽然看起来并不起眼,但往往能带动起周边,带动起整个经济发展……   在穆藕初之后,中国第一家企业自办银行,“中国劝工银行”也于1917年10月正式对外营业。   中国劝工银行的资本并不雄厚,但这却是中国逐步摆脱对外资银行依赖的开始。而在此之前,中国只有“招商银行”和“中国银行”、“交通银行”在与外资银行苦苦博弈。   劝工银行推出“一元储蓄制”,广告上说:   “务请爱国诸君但有银元一元以上,不拘多寡,俱可来行储存。”   此外另外还推出教育储蓄、有奖储蓄、贴花储蓄、寿险储蓄、礼券储蓄等等。   在这之中,还有一个流传已久的故事。   劝工银行开业当天,来了一位神秘的客人,拿出十万元巨资存入劝工银行。而在储蓄单上,工工整整的落下了两个字:   “萧天”!   大总统亲去劝工银行存款,这一来顿时使劝工银行名声大噪。   靠着广告效应,各种储蓄政策,加上政府的全力支持,劝工银行迅速站稳了脚跟。   与此同时,政府开始设立“政权金融监管委员会”,负责监管完善政权金融市场。   11月,在之前上海橡胶股灾中受到重创的股市,在经过长时期的低迷之后,开始出现振作迹象。   一切,都按照萧天的意思在进行着。   欧战,带给欧洲人的是灾难,但带给中国的,却是一场从所未有的机会。   从1917年7月到1918年1月,中国共接到订单价值总额合计16亿2千万美元,而这一势头还有继续大幅上涨趋向。   战争,带来的不仅仅是流血死亡……   与此同时,萧天已经并不满足于把目光仅仅放在国内。   在美国,中国政府已经有了大量公开或者秘密的投资。萧志远为大股东的道奇公司生产的汽车正驰骋在欧洲战场。即便美国的出口禁令下达后,也并没有影响到道奇公司,光是美国陆军部的采购,已经足以让道奇公司忙不过来了。   类似的状况,在美国比比皆是。   而在此之前,萧天再度大举派人前往欧洲,寻找一切机会,收购工厂,招揽人才,为未来之发展扎下良好基础。   1917年这一年,对中国来说实在太不寻常了。   在这一年,中国组建远征军团到达欧洲;在这一年,中国全国经济欣欣向荣;在这一年,中国之复兴已经指日可待!   军事上、政治上、经济上,国家在萧天的带领下,全速开始前进。   三十年进入强国行列,这是早就制定下的,也是绝对不容许任何人更改的一个目标。   为了这个目标,军事上中国主动出击,牟取最大利益;国内发展上,国人埋头苦干,努力追赶。   对于中国来说:   黄金时代,即将到来! 第256章 康布雷战役   1917年11月7日,俄国十月革命爆发。   苏维埃暂时取得了俄罗斯政权。   在此之前的1917年9月,中国远征军团总司令蔡锷,奉命组织一次攻势,以把德军的兵力从伊普雷防区引开。   这次受命于蔡锷指挥的除了中国军队,还有英国和法国的军队!   中国军团的装甲车,和英国的坦克部队,将成为这次大战的决定性因素!   蔡锷采纳了远征军团总参谋长蒋百里的建议,在康布雷找到了所需要的地形。   康布雷是法国北部帕尚达埃尔—梅西纳战场南四十五英里的一个城镇。该城的南面和西面是一片被小溪和狭堤割裂的白垩土的结实土地。   中国远征军团总参谋部发现,诺尔运河和圣康坦运河之间边缘曲折的六英里旷野,是适合于坦克机动的。此次进攻的目标所在是兴登堡防线。   受蔡锷指挥用于这次进攻的有十九个师。   而防卫这个防区的巴伐利亚皇子鲁普雷希特有六个师,其中两个师驻防在这两条运河之间。   包括英国、加拿大骑兵旅的五个骑兵师,将扩大坦克突破的战果。   紧靠防线后面的阿夫兰科特大森林,为大量坦克提供了掩蔽。   为不让敌人知悉,在保密上尽了一切努力。进攻之前,坦克不准驰近德国的前哨一英里之内。   在准备战斗时,蔡锷下令低飞的飞机不停地在前线上空嗡嗡回旋,以压倒坦克出动时的隆隆声。同时用最新彩色斑纹技术把车辆伪装起来。   除军官外,部队的其他人,直到进攻前四十八小时都不知道坦克的事。如果在奇袭之前有士兵被俘,也不会泄露造成损害的机密。   突击的主要战术目的,是沿着六英里的前线使用机动装甲车辆,正面猛冲敌人的防线,把两条运河之间的敌人一网打尽,并攻占康布雷镇。   此次战役,全部协约国参战部队被分为两个梯队:   第一梯队包括中国和英国的6步兵师,中国警卫队装甲第一旅,和英军的两个坦克旅,总计470辆坦克。   第二梯队包括骑兵三个师。1000多门火炮和约1000架飞机对战役实施炮火保障和航空兵保障。   在经过了两个多月指挥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由中国军官指挥的战斗:   康布雷战役打响!   11月20日上午6时20分。   天刚蒙蒙亮,能见度非常低。   战役总指挥部。   随着蔡锷将军一声令下,康布雷战役爆发!   炮火开始猛烈轰击。   而在炮火的掩护下,装甲车全部出动,伴随着步兵,向德军阵地发起冲击。   坦克群每三辆组成一组,呈三角队形向前冲击;一辆在前,二辆在后,间隔100到120米。坦克上载有填塞德军战壕用的束柴,以便坦克通过战壕。   步兵尾随坦克排主力呈三线队形前进,第一线负责夺取战壕,第二线负责封锁战壕,第三线负责增援。   面对协约国的这次突然攻击,德军在心理上根本没有做好准备。   喧闹的坦克向前线堑壕前进时,有刺铁丝的密集障碍物都被碾平了。而面对如此汹涌的坦克攻击,德国人显得束手无策。   在坦克的开路之下,步兵的冲锋显得异常顺利。   被放在最前面的警卫队第一师和中国国防军第一师!   装甲车的凶猛突进,使得步兵的冲锋也显得愈发凶猛起来!   排山倒海一般的攻势,如同潮水一般呼啸着向敌人阵地汹涌而上。   到处都是穿着黑色和黄褐色军队的中国士兵,他们以连为单位,在火炮、坦克的拼命掩护之下,竭尽自己一切可能努力的把战线一点一点的朝前推进!   几个士兵冲了上去,但遭到了敌人疯狂阻击,随即士兵停了下来,用无线电呼求支援。   一门迫击炮被迅速拉了上来,调整、瞄准、装弹。   “轰隆”一声,对过的重机枪瞬间停止了嘶吼。   几个中国士兵一齐站了起来,呐喊着冲了上去……   一辆装甲车被击毁了,机枪手已经阵亡,驾驶员灰头土脸的从里面钻了出去,看到几个德国兵朝自己冲了过来。   急忙抓起了边上落到地上的一枝步枪,瞄了一下,“砰”的一声,最前面的一个德军士兵栽倒在了地上。   德军还在朝前冲着,驾驶员依靠在装甲车的后面,不断扣动扳机,可惜许是装甲车驾驶员的缘故,枪法实在不行,这几枪几乎枪枪都是空枪。   眼看着德军越来越近,边上忽然“突突”的响起了起来,几个德军士兵纷纷应声而倒。   驾驶员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刚才还在想着是当俘虏还是自杀,转瞬间就得救了。   朝那看了一眼,赶紧叭的一个立正:“旅座!”   “旅你娘个座,中士,现在你是步兵,加入战斗行列!”马弼大声吼道。   “是!加入战斗行列!”   突击开始到现在,警卫装甲第一旅已经损坏了二十七辆装甲车,这让马弼心痛到了极点。   刚刚得到了燃料和弹药的补充,却一下损失了那么多的装甲车,实在让马弼有些无法忍受。   德军一直用车载野战炮和高射炮来对付不断突击的中英装甲车,这也使得损失骤然增加。   无线电在那不断叫着,有来自司令部的,来自部下的……   甲级装甲车上的火炮和机枪在那不断交相轰鸣,边上乙级装甲车的机枪“突突”的喷吐着火舌。两边,是无数正在突击的装甲车和步兵,构筑成了战场上最瑰丽的一幕场景。   11时30分。   “报告,报告,我部已突破第一、第二阵地!对!正在向第三阵地继续突进!”蒋杰冲着无线电大声吼着。   “轰”的一声,一颗炮弹在附近爆炸,蒋杰抖落一身尘土,继续对着无线电大声叫着:   “装甲车?装甲车正在进攻,正在进攻?什么?下午4点前占领第三阵地?是,下午4点前占领第三阵地!”   刚刚准备调整一下的国防军第一师士兵,很快再度投入进攻之中。   疲劳、困乏、伤亡……这些对于中国士兵来说都并不算什么,他们现在代表的是自己的国家,全世界的眼光都在看着自己!   左侧的英军坦克增援了上来,蒋杰能够看到一个英军坦克后对自己的士兵竖了一下大拇指!   在奋勇突击,不断取得胜利的情况下,中国士兵征服了法国人,也同样征服了英国人!   而且,中国士兵还将征服更多的人!   这时候,在协约国总司令部里,中国军队的神速也让他们感到震惊。   6点20分展开攻击,11点30即占领第一,第二阵地,并且总司令蔡锷信心满满的承诺:   4点前,第三阵地一定会落到自己手里!   这是中国最精锐的部队,协约国的军官们不知道在中国还有多少这样的军队!   美国人参战后,萧天已经通知协约国,中国方面不再考虑继续增加军队,转而从物资上给予协约国援助。   这未免让协约国觉得有些遗憾!   一个小时后,前线再度传来战报:   中国国防军第1、第2师,警卫队第1、第2师已经对德军第三阵地发起攻击!   “上帝。”福熙耸了耸肩:“如果给予他们充分的帮助,也许他们明天上午就可以打到柏林去了。”   “先生们,有一个不幸的消息。”英国人黑格走了进来,面色显然非常难看:   “先生们,我不得不遗憾的告诉你们,在布尔什维克取得了俄罗斯政权后,8日,列宁发布和平令,今日,就在康布雷发起总攻的时候,俄国却即将与德国签署停战协议,退出战争!”   “该死的俄国人,该死的布尔什维克!”福熙显然也被这消息所激怒:   “我们应该抽调兵力,去平定发生在俄国的暴乱!重新支持尼古拉上台!”   这个建议显然是在气头上的天方夜谭,现在在这里,协约国的兵力尚且不够用,又谈什么抽动兵力镇压俄国革命?   但是这次的福熙,明显带了一些英国人的固执:   “我们还有中国盟友!他们拥有强大的兵力,可以让他们去,必须给背信弃义的叛徒一个最沉重的教训!”   “这是政府的事情,我们也许更应该看重的是目前的战争。”黑格长长地叹息了声。   尽管俄国革命,退出战争对协约国造成了沉重打击,但这却并不妨害康布雷的胜利。   下午4点,中国军队占领了德军第三阵地在全线向纵深推进了10公里,只有居民点弗莱斯克耶尔没有占领。   第一天的进攻是一个无可争辩的胜利!   协约国军队在蔡锷将军的指挥下,在中英装甲车的突击下,以不寻常的四千人伤亡的轻微代价,攻占了敌人的堑壕。   六十五辆装甲车被德国炮火击毁了,另外有一百十四辆抛锚或倾覆在堑壕里,然而,他们却俘获了七千五百名左右德国俘虏。   下午6时,夜幕降临,突击部队已占领了他们突出部的广阔地带。   没有坦克的支援,这些德军失陷的阵地几乎是不可能受到攻击的!   康布雷战役的第一天,装甲车表现出来的巨大的战斗力,而装甲车时代也将随着这一场战役的胜利很快就会到来! 第257章 来自家乡的信   康布雷的凶猛突击,在第一天即获得巨大胜利。   但是,做为协约国总司令的黑格,在西线很少打过胜仗,他对于扩大在康布雷取得的战果全然不知所措。没有更多的后备军,他无法前进,然而又不愿放弃他已经夺得的领土。   但是,如果前线部队留在原地,他们将危险地暴露于三面进攻之下,而且寒冷和多风暴气候的来临,不久将使作战季节告终。   黑格仍然犹豫不决。他告知蔡锷,不要指望任何后备军。英国部队需要去支撑卡波雷托的士气低落的意军。   而康布雷大捷的消息,也在最短的时间内传到了伦敦和巴黎,中国军队再创辉煌的喜讯,让伦敦和巴黎所有教堂的钟声一齐鸣响庆祝这一来之不易的战果。   这在欧战中,还是第一次!   德军得到了增援,并且后备部队也从各地赶来,战争迅速转化为了艰难的攻防战。   11月30日,得到增援的德军发起猛攻,一如以往,中国军队充当了坚实的前卫。   一天的战斗,让双方都蒙受了较大伤亡。当日,蔡锷下令收缩防线,至原第三阵地进行防御。   蔡锷心中有些遗憾,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能够得到强大后备军的增援,也许现在已经取得了更大辉煌的胜利……   突在最前面的是蒋杰的国防军第一师。   刚刚打退了德国人的又一次进攻,士兵们躲在战壕里,吃着冰冷的干粮,喝着冰冷的水。   如果在这个时候,能够吃上一顿热乎饭菜,那是最好的了。   入夜时候,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士兵们疲惫的围坐在一起吹牛聊天。   俞飞步出了自己的旅部,今天的月色看起来不错。   第一师突在了最前方,自己的旅突在了第一师的最前方,天知道师座是怎么想的。   不过实事求是地说,现在的自己,对战争可没有原来那么害怕了。   其实这就是一层窗户纸,捅破了,也就什么都好了。   “俞飞,怎么样了?”   看到师长蒋杰朝自己走来,俞飞赶紧一个立正:“报告师座,一切正常,德国人攻了几次,大部阵地目前依然在我的手中。”   “好!”蒋杰点了点头:“我给你带来了一批罐头!”   挥了挥手,让卫队把成箱成箱的罐头从卡车上卸了下来,这顿时引起了低低的欢呼。   “走,去前面看看。”蒋杰挥了挥手第一个走了过去。   罐头被迅速分发到了前线士兵的手中,不过这并不能引起士兵们多大的热情。   面包、罐头……每天都是这些该死的毫无口感的东西,吃的人想要呕吐。   忽然,一个士兵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叫了起来:“哎,看,快看,咱们国家产的罐头!”   “你有毛病,咱们的罐头能到这?”   “真的,看啊,真的,咱们产的!”   士兵赌咒发誓的话让他的同伴起了好奇心,纷纷拿起罐头,然后一片惊呼响起:   “嘿,真的啊,真的!”   “瞧,瞧,上海的!”   “嘿,你们看这,广东的!”   士兵们围了起来,虽然看不到家乡的亲人,但能看到这些罐头对心理上总也是种巨大的安慰。   “我就广东的,咱广东什么时候有罐头厂了?”   “你广东的?我广西的啊,咱们算是半个老乡!”   “我2师补充过来的,河北的。”   阵地上一下变得热闹起来,唧唧喳喳的互相在那热烈议论着。   “我前天去师部送信的时候,听到师座和参谋长在那说,咱国内大举禁烟,焚毁了好多烟土!”   “是吗,动真格的了?我那老爷子就好那口,这回好好让政府治治他!”   “禁烟算什么?前些天我听团座说,英国人和法国人欠咱们政府好多钱。”   “吹,吹,再瞎吹,英国人法国人能欠咱们钱?”   “我发誓,我真听到团座这么说的,说美国人不肯卖东西给盟友了,结果咱们中国卖了,可英国人法国人暂时拿不出钱来,就给咱们大总统打了张欠条。”   “滚一边去,那叫欠条?那就协约!”   一个士兵轻轻叹息了声:“甭管欠条还是协约,反正就是洋人欠咱们钱了。这事可希罕了,从来只有咱们欠洋人的钱,现在倒好,倒过来了。怪不得现在洋人对咱们这么客气,咱们是债主那!要是能活着回去就好了……”   同伴捅了捅他:“小三,家里来信了?”   “来了,说我媳妇天天哭,就生怕我出什么事。哎,这一转眼,两个多月过去了,再没有看到新的信了。”   正在那说着,忽然听到一阵低低声音:“师座来了。”   士兵们正想站起来,蒋杰急忙摆了摆手让他们保持原样,说着,拿过了一个皮包,扔给了连长:   “弟兄们的信,国内来的!”   “哗”的一下,整个阵地都轰动了!   在国外的艰苦作战日子了,家乡来信是士兵们精神上最大的寄托!   “老罗,笑的那么起劲,有什么好事?是不是你媳妇偷人了?”   阵地上爆发出了戏谑的笑声,老罗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你媳妇才偷人呢!我弟弟来的信,听着啊!”   老罗清了清嗓子,炫耀似地念道:   “哥,我考上了南京军事院校,咱们镇里就我一个人考上了……嘿,这小子,比他哥强,听着我继续念啊……   入校的第一个月,我加入了统一党青年团,我们是党的后备团,当国家危亡的时候,就是我们青年团为国效忠的时候……   哥,我和同学们说了你在欧洲打仗,同学们都崇拜你,羡慕我,说你是国家的英雄,民族的楷模。咱远征军在欧洲连战连捷,打出了威风,国内所有人都以你们为豪……”   阵地上一下变得静悄悄的,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听着老罗念了下去:   “哥,我出来的时候,整个镇上的人都来为我送行,镇长说了,‘娃啊,你哥可是咱镇上的骄傲,到了外面,可别给你哥丢人。老罗家的人,没一个孬种。当年你爷死在了甲午,现在你们哥俩又跟了大总统,好,好样的……’   哥啊,娘还为你准备了一大包好吃的,说要看到了你,一定要把这些东西给你,都是你爱吃的。可娘不知道,欧洲离咱们镇子好远好远呢,娘还以为几步路就能到。我不敢和娘说,怕娘伤心。   嫂子哭的和个泪人似的,说你走了,我也走了,家里就没个男人撑着了。可我知道,嫂子是在念着你想着你呢。   哥,一定得活着回来,我们同学都想见你,听你说说在欧洲打仗的事……   哥,娘想你,嫂子想你,我也想你……”   念着念着,老罗的声音一下哽咽了起来,再也念不下去了,拿着信的手不断在那发抖,整个人都蹲到了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边上的士兵也都在悄悄流泪。   这些在战场上生死面前从来不皱一下眉头的士兵,哭了……   战争的残酷,不在于死了多少人,而在于那些正在前线征战的时候,心里对家人的那份牵挂……   蒋杰轻轻叹息了声,俞飞也轻轻叹息了声。   士兵们有家人,自己又何尝不是?   “师座,战争什么时候结束?”俞飞低声问道。   “快了,快了。”蒋杰喃喃说道:“总司令部会议上说了,国内已经来电,战争很快就会结束,但是做为战胜国,我们还必须在欧洲驻留上一段时候!”   俞飞苦涩地笑了一下:“真是羡慕20师和21师,他们首批参战,首批回国。听司令部里的意思,咱们会是最后一批回国的。”   蒋杰忽然正了一下神色:“如果没有我们和美国的帮助,英法赢不了这场战争,我可以确定!”   是的,蒋杰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如果没有外部势力的协助,英法赢不了德国!   12月的第一周,暴风雪阻止了所有军事行动。   两周来的战斗使英军伤亡了三万八千人,中国军队伤亡四千人。德军损失的人员大致相同。有一万一千多名德军被俘,英军被俘的约九千,中国军队被俘失踪的两千。   康布雷战役最重要的是,装甲车在康布雷的战术部署表明,适当使用充分数量的机动装甲车辆能够转变战斗形势。   在这场战役中,德军的表现同样可圈可点。   对德国最初的溃败,鲁登道夫最初的反应是慌乱,但他不久就充分恢复过来,命令援军急速开往这个防区。   在他的形容中,新武器“是够讨厌的,但不是决定性的”。   而兴登堡有一个更为清醒的评价,他说道:   “中英在康布雷的进攻第一次揭示了用坦克进行大规模奇袭的可能性……它们能够越过我们未遭破坏的堑壕和障碍物,这不能不对我们部队有显著的影响……步兵感到他对坦克的装甲侧面实际上无能为力。机动车辆一突破我们的堑壕线,防守者就感到他的后方受到威胁而离开了他的岗位。”   装甲车,或者被欧洲人称为坦克的这一新型武器,开始逐渐为欧洲人所重视,并越来越多的在战场上得到了应用! 第258章 石油,石油!   进入到了1918年,最早爆发战争的国家资源都已枯竭。   在战场上,甚至已经出现了12岁的士兵!   12岁?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英国濒临崩溃、法国濒临崩溃、德国同样也濒临崩溃……   在去年的12月1日,在英国的强烈要求下,中国与英国政府秘密签署《中英友好协议》,在这份协议中,中国政府突然同意再度向欧洲大举增兵,增兵的数目为庞大的29个师!   同时,中国再度以分期付款形式向英国提供总价值超过六亿美元的军用物资,四亿美元的民用物资。   而英国方面为此付出的代价“微不足道”:   允许中国政府拥有与沙特阿拉伯的伊本·沙特签订协议、进行谈判和提供租让权的权利,而在此之前,在英国政府的胁迫下,沙特除了英国以外,不允许与任何国家签定协议、进行谈判和提供租让权。   中国政府同时获得的,还有中国在阿拉伯半岛内的租用权和开采权。   12月2日,在中国政府正式组建新的军团之后,随即与包括沙特在内的阿拉伯各政权展开谈判,而英国人则负责在旁施压。   荒凉的沙漠,贫瘠的土地,除了农垦之外,阿拉伯半岛什么也都没有!   萧天疯了!英国确定!   大总统在做什么?中国人疑惑。   12月16日,在英国政府的强力施压之下,伊本·沙特与中国政府签署协议,协议规定:   中国政府所属之“中国资源管理总公司”,获得包括达曼、内志、萨哈等十数个地方的所有资源开采租用权,租用期限为99年。   为此中国政府除了要每年给予沙特政府二百万美元租金外,还要一次性给予英国政府四百万美元赔偿。   次后,“中国资源管理总公司”又陆续与科威特、卡尔巴拉等国签订相同协议。   这些协议,被英国人讥笑为“近二十年来再也不会出现的愚蠢协议”。   萧天,这位以独裁的方式,以命令的行径强行下令签署协议的民国大总统,也同时被讥笑为“一个初期取得成功,但很快变得昏聩狂妄的领袖”。   而协议的签署,也让国内起了反对之声。国内为数不少的人认为,政府完全没有必要把大量资金浪费在沙漠地区,而更应用于国内建设。   但是萧天力排众议,坚定不移的命令政府签署了这一系列协议!   大总统究竟在做什么?又是分期付款,又是再度大举增兵,又是拿着几百万美元送人,可是中国究竟获得了什么?   面对讥笑和责难,萧天没有做任何辩驳。   很快,世人就会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愚蠢者!   很快,国内就会知道这些协议将会给中国带来多么巨大的利益……   新成立的“中国资源管理总公司”,迅速开进阿拉伯半岛,组建驻地,运输机器,招募员工。   石油,石油!!   在阿拉伯半岛,隐藏着数量庞大的让人震惊的石油储量!   一旦勘明石油,进行开采,这将会让全世界目瞪口呆!   而中国,拥有这些石油99年的开采权!   1918年1月,中国外交总长陈少东到达沙特,并拜见了沙特国王伊本·沙特。   对于中国高级官员的到来,伊本·沙特表达了自己最热烈的欢迎。   那些英国人是不可信的,不可信!   当初他们应允的承诺,一样也没有兑现!   其实这也怪不了英国人,大战的爆发把所有的节奏都打乱了!   可是,现在中国人进来了!   中国国内正在蓬勃发展,中国军队正在欧洲战场英勇奋战!这一切伊本·沙特都清楚地看在眼里。   同时,相对于英国,中国能够给予的帮助更加直接一些。而且每年二百万美元的租用费,也是一笔足以让人眼晕的巨款!   在这一心态上,伊本·沙特决心不惜代价的和中国政府搞好关系,摆脱对英国的依赖。   “要建立一个统一的王国!”在欢迎宴会上,伊本·沙特激昂的告诉他的中国朋友:“但是,现在塔伊夫、麦加、麦地那、吉达这些地方都还没有完成统一,而要完成统一,则必须要有一个强大的盟友……”   “中国就是您的盟友,国王陛下!”陈少东彬彬有礼地说道:“我国大总统非常重视与国王陛下的友谊,在这次出访前,大总统还让我为国王陛下带来了一份特别的礼物。”   陈少东停顿了下,然后说出了这份礼物:   中国政府将每年提供沙特王室高达三十万美元的特别基金!   “真主让我们走到了一起!”伊本·沙特虔诚地说道:“感谢贵国的友谊,感谢大总统阁下的友谊!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将无限荣幸的邀请大总统阁下访问我的国家,在这里,他将会遇到最盛情的款待……”   一只全羊上了上来,伊本·沙特让人把羊眼放到了陈少东面前。   对于沙特人来说,羊眼是最珍贵的食物,只有最尊贵的客人,才配享有。   陈少东微笑着吃下了羊眼,伊本·沙特非常欣慰:   “好吧,总长阁下,让我们非正式的谈论一些问题吧。我准备建立内阁制度来管理国家,那么您认为这样可行吗?”   “不,国王陛下!”陈少东的回答没有任何迟疑:   “内阁?我认为在您的王国里,并不适合西方国家的那一套!国王只有一个,那就是您,陛下!   成立内阁的好处在哪?限制您的权利?让您即便出门也必须要征询内阁的意见?不,这个国家是您的,陛下!   我认为每个国家都有属于自己的国情,英国的那一套在沙特未必使用,您自己的国体在沙特也未必不使用。   国王的权利不能受到任何限制,绝不!国王是上天,不,是真主任命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伊本·沙特频频点头:“您说的对,我的朋友。军队呢?要想完成统一,就必须拥有一支强大的军队,但是让人沮丧的是,我的军队还并不强大!”   陈少东微微笑了:   “这点我们的大总统已经为陛下考虑好了。毫无疑问,我国将坚定不移的帮助大总统完成这一理想……我们愿意以无息贷款的方式,为陛下武装一支强大的军队,同时,我们还可以提供一切您需要的武器,甚至如果有可能,我们还愿意派出军事教官!”   友谊,这才是真正的友谊!   比起英国人只有在无休止的索取之后,才会施舍那么一点点东西,中国方面无私的援助,这才是伊本·沙特国王所最需要的!   伊本·沙特似乎无限感慨:   “为了完成使命,我的家族经历了太多的抗争。当时我们的家族激怒了奥斯曼苏丹。苏丹命埃及总督穆罕默德·阿里前往征讨。经过七年战争,我们的首都德尔伊叶被夷为废墟。我们被迫逃往科威特和波斯湾的沿海城镇。   我记得在六十多年前,我的家族从埃及征服者手中收复了内志中部地区,恢复了对利雅得的统治,并把利雅得作为沙特王朝的第二个首都。   后因沙特家族内讧,北方沙马尔部落的拉希德家族乘机在内志兴起,占领了利雅得。沙特家族再次流亡科威特。   太难了,我的朋友,实在是太难了。”   “不难,陛下,只要有心就一定不难!”陈少东坚定地说道:“为了完成陛下家族的梦想,中国政府将不遗余力的给予您一切帮助,尽管我们的国家目前也一样困难!”   再度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后,伊本·沙特忽然问道:   “我的朋友,中国政府为什么要租用那么荒凉的地方?难道不怕那些投资无法收回?”   这点陈少东也无从知晓,大总统的这个决定实在是太奇怪了,陈少东勉强笑了一下:   “帮助,我想这是我们大总统的另外一种帮助方式……”   对于这个说法伊本·沙特也许是满意的……   在陈少东访问沙特期间,中沙两国签署了一连串的协议,这其中包括:   中国政府将在两年内陆续向沙特提供四百万美元无息贷款,用于沙特军队的组建;中国政府将提供军队之必须武器;中国政府于1918年3月开始,先期向沙特派遣一支总人数不低于100人的军事顾问团……   当陈少东签署下这一份份协议之后,心中一片迷茫。   大总统这究竟是怎么了?究竟想做什么?   出人、出钱、出顾问……难道在国内完成统一,军队在欧洲战场节节胜利之后,大总统的脑子开始发热了?   或者,和自己当初一样成为了败家子?   陈少东不明白,英国不明白,沙特一样也不明白……   但很快,所有的谜底都会解开,等到了那个时候,世人才会真正明白萧天想做什么,要做什么!   但是等真正到了那个时候,英国人再后悔就晚了,沙特人再后悔也晚了!   等到了那个时候,国人会宰父再度感激他们的大总统,再度为他们的大总统发出潮水一般欢呼!   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些能给人带来巨大财富并让人彻底疯狂的东西:   石油,石油! 第259章 士兵   由于俄国的突然退出战争,使得德国得以腾出兵力专心用于西线。   这个时候行动迟缓的美军还没有到达欧洲,而中国新增援之29个师也尚未到达,这让德国有了信心,在夏季打败英法两国,扭转局势!   1918年3月1日,德军第一次总攻开始!   固守在第一线的,是中国军队六个已经不完整的师,配属一个,或者更加更加准确的说是半个坦克旅!   两翼是负责掩护的英国人的四个师。   对于这次进攻,德军志在必得!   鲁登道夫和兴登堡清楚的看到,在经历了整整一年的浴血奋战之后,屡战屡胜的中国军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他们的损失无法得到补充,他们的数量正在减少!   而在中国援军到达之前,摧毁中国军人把守的阵地,剩下的英法军队将不足为惧!   鲁登道夫和兴登堡的判断并没有错,这儿感时候的中国军队的确已经打的精疲力竭了。   从才登陆欧洲开始的进攻、进攻、再进攻,转而成为了现在的艰苦防御作战。   可是,在没有得到撤退命令之前,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离开自己阵地半步!   这是军人的职责、荣誉!   中国人的优良品质,在于默默忍受,默默承担一切。他们没有法国人那么浪漫,没有英国人那么刻板,但他们的这一优良品质,也是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都无法找到的!   德军正在汹涌的进攻,阵地上的中国士兵紧紧咬着牙关,用手里所有可以利用的武器拼命打击着冲上来的每一个敌人!   装甲车也加入到了这一防御队列之中,他们用自己的钢铁身躯,阻挡着每一颗打来的子弹,然后用机枪的火炮不断还击。   侧翼的英国人似乎受到了中国军队的感染,他们同样用前所未有的热情投入到了阻击之中。   残酷的战斗,让人甚至已经闻不到血腥味的存在……   其实到处都是血腥味,空气中弥漫的都是死亡的气味,没有人别的任何味道!   士兵们变得有些麻木,机械的扣动着扳机,机械的打死冲上来的敌人,然后机械的被敌人打死!   一个士兵死了,可是边上的同伴并不知道,当敌人终于退了下去,同伴推了推他,一直保持着射击姿势的这名士兵这才轰然倒地。   同伴叹息了声,在那身上摸了下,摸出了这名士兵的号牌,然后小心的收好。   既然已经阵亡,总得留个念想,总得让别人知道,他是谁,他为什么死在这里的……   俞飞放下了望远镜,默默地转回了自己的旅部。   什么都无所谓了,死亡,有那么可怕吗?俞飞忽然对自己过去如此胆小如鼠感到好笑。   一个子弹飞来“叭”的一声,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痛苦,没有恐惧……   旅部全部人员,包括自己的卫队都已经拉了上去,现在整个旅部,就剩下了自己、一个参谋,和一个勤务兵。   “旅座……”勤务兵开了口,却又有些畏惧。   “想上前线是吧?”俞飞笑了下,接着挥了挥手:“去吧,去吧,记得,好好打,留条小命,活着回来!”   “是,旅座!”勤务兵大声回答道:   “旅座,我叫程文虎,十八岁,河北保定秦关镇程家村人,家里还有一个老娘,万一我死了,请旅座把我为国捐躯的消息带回去!”   “我知道了,你是一个好兵!”俞飞默默地说道。   勤务兵,不,中国军人程文虎端正的朝旅座敬了一个礼,然后大步离开了这里!   最后一个参谋看了一眼俞飞,俞飞朝他点了点头,参谋拿起了枪,紧跟着程文虎走了出去。   电话响了起来,俞飞接起,里面传来蒋杰的声音:   “战况如何,顶的住吗?”   俞飞停顿了下,然后说道:   “报告师座,我部还在继续战斗!阵地依旧在我的手里!师座,旅部已经只剩下了我一个人,但是请师座放心,我旅全体将士已经做好准备!成功成仁,绝不玷污中国军人荣誉!”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来,似乎蒋杰不敢相信这是俞飞说出来的话,过了一会,蒋杰说道:   “我知道了,去吧,如果你死了,你也是我四弟!”   俞飞放下了电话,微微笑了一下,然后摘下了墙上的卡宾枪……   炮火覆盖着阵地,让人感到可怕的是,喏大大战场,竟然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的!   周围是炮声,是机枪是,手手榴弹的爆炸声,可就是没有人说话的声音。   这是喧嚣中的沉默,一种最可怕的沉默……   老三和老罗默默的射击着,这个小小的阵地,已经只剩下了他们最后两个人。   老罗手里的机枪拼命的吼叫着,成片成片杀伤着敌人,老三一次次拉动枪栓,扣动着扳机,不时的拿起手榴弹使劲扔出去。   居然还能活到现在,连他们自己也都觉得奇怪……   天知道什么时候一颗子弹飞来,自己的小命就没有了……   敌人暂时退了下来,老罗长长地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从耳朵上拿下抽了一半的香烟,找了根正在燃烧的树枝,点着了烟,用力吸了一口,然后递给了边上的老三。   老三默默地吸着烟,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好久,许是阵地上的沉默让老三觉得有些不在:“哎,咱们在这打退几次冲锋了?”   “谁知道呢?你问德国人去。”老三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声。   老罗爬了过去,在一具具尸体上摸着,终于让他摸到了一包已经被压遍的香烟,一掏出烟,上面沾着的全是血。   老罗点了,用力吸了口,结果很快大声咳嗽起来。   血腥味,全都是血腥味!   “哎,你说咱两个能活下来吗?”老三迟疑着问道。   “还想活?”老罗对同伴问的这话有些鄙夷:“早没有后备力量了,难道你还指望英国人法国人会来增援?哎,昨天我在英国人那看到一个士兵,你猜怎么着?12岁!当时就把我吓坏了。12岁啊,居然就拿枪打仗了!”   “英国法国就那么点人,你说能有多少后备力量?”显然,对于老罗的无知,老三是相当不屑的:   “哪像咱们国家,四万万人,死了咱们几个算个屁!”   炮声忽然又响了起来,老罗和老三同时把手里的烟一扔,狸猫一样窜到了自己的阵地上,端起枪来,很快就从两个发牢骚的人变成了两个真正的士兵!   炮火一通乱轰,敌人上来了。   依旧是那千篇一律的作战,杀人,换弹匣,再杀人!   忽然一阵尖利的呼啸声传来,已经打到兴头上的老罗和老三完全没有注意。   “轰”的一声,炮弹在阵地上炸响了……   ……   “老三,老三……”   从昏迷中醒来的老三,听到了身边传来了微弱的呼声。   可是老三忽然惊恐的发现,自己什么也都看不到了……   “老三,老三……”   “老罗,老罗,我看不到了,你在哪?”   “在你左面。”   老三摸索着到了老罗身边,可一摸,手心里热乎乎的。   “老三,我胸口中弹了,腰也被炸断了,我不成了,要死了……我,我上面的口袋里,信,信……”   老三胡乱摸着,终于终于摸到了老罗说的那个口袋,掏出了那封信,放到了老罗手里。   老罗好像抓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珍宝一般,仔细的抚摸着……   “哥,我和同学们说了你在欧洲打仗,同学们都崇拜你,羡慕我,说你是国家的英雄,民族的楷模。咱远征军在欧洲连战连捷,打出了威风,国内所有人都以你们为豪……”老罗轻声背诵着,这信上的每一个字自己都能背的出来。   “老三,我要死了……你,你要能活着,回去告诉我弟弟……我这当哥的,当哥的没有给他丢人……”   “我知道,我知道!”老三喃喃说着。   忽然,边上一点声音也没有了,老三发狂一样的叫了起来:“老罗,别死,你别死,你娘的别死啊!”   老罗死了,再也醒不过来了,忽然,老三“呜呜”的哭了起来:   “老罗,你咋就死了呢?你弟弟还在等着你回去呢?就我一个了,我瞎了,我什么也看不到了啊!老罗,醒过来啊……”   阵地上忽然出现了人进来的声音,老三一下停止了呼吸,胡乱的摸到一把枪就想拼命。   “不,不,英国人,英国人!”   那个声音大声地说道。   老三怔着,怔着,然后一把扔掉了枪,发狂似的大声叫道:   “狗杂碎,你们怎么到现在才来啊!”   “少校,你为什么要骗他我们是英国人?”德军少尉低声问道。   少校沉默了下:“你见过那么勇敢的士兵吗?他们就剩下了两个人,可却没有逃跑,依旧顽强的守在这里。如果我说我们是德国人,他会死的!”   少校叫过了两个士兵,声音低沉地说道:   “这人,请你们把这名勇敢的中国士兵和他这位同伴的尸体送回中国阵地,并且,请抓大转达我对他们的敬意!” 第260章 最漫长的三十日   德军春季攻势展开之后,却很快发现自己还是犯了错误。   尽管中国军队已经精疲力尽,尽管他们的部队建制已不完整,但他们却依旧还在那里战斗,他们从来也都没有放弃过!   这种精神的力量,毫无疑问是巨大的、可怕的!   几乎每前进一步,德军都必须付出惨重代价,仅仅在被德国人命名为“SⅡ阵地”之前,德军几乎花费了整整一千九百条生命,才勉强攻占了前沿阵地。   但是,德军在这样惨重的伤亡之下,却没有任何气馁,依旧顽强的一点一点向前推进!   德军所表现出来的顽强作战意志,同样让人叹为观止!   打仗,是政府之间的事情,军人,只管作战!   无论这一场战斗是谁赢谁败,中国军队和德国军人永远没有失败者!   在战场上,甚至发生了这样的场景:   当中国军队撤离的时候,那些来不及运走的重伤员,都被迫留在了阵地上,而攻入阵地的德军,却又会派人将这些伤员送回。   反之,当中国军队集中起兵力进行反击,并且成功攻入阵地之后,也会采取同样的方式!   这是一种尊敬,对生命的尊敬,对敌人的尊敬!   甚至每一个中德军官都隐隐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早晚都会有那么一天,中德这两支精锐之师,一定会在战场上并肩作战的……   3月18日,德军开始撤退,第一次总攻遭到了失败。   战场上,硝烟和血腥混合起来的气味,几乎让人窒息。   士兵们疲惫的躺在阵地上,哪怕现在敌人的刺刀已经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他们也绝不会动弹一下。   累了,这些勇敢的士兵真的累了……   可是,战争还并没有结束!   3月28日,在稍稍经过调整之后,德军更大规模的进攻开始!   协约国司令部终于给这里增援上了三个师的英国军队,这让蔡锷和蒋百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这次防御完,绝对不能再继续坚持下去了!”蔡锷抿着嘴说道。   “我赞成!”蒋百里点了点头:“我们的伤亡太大,尤其是在我们右翼,英军的120师已经溃败,我已经下令警卫队第二师第二旅紧急增援了。该让英国军队和法国军队来接手了。”   蔡锷迟疑了下,然后拿起了电话:   “请接黑格总司令官。总司令官阁下,你好,我是前线指挥官蔡锷。是的,我必须向你汇报目前的严重情况。我部减员严重,国防军第一师目前已经只剩下了一半人不到,但他们却必须防御漫长的战线。   火炮支援?不,火炮支援已经起不了多大作用,我再重复一遍,我们防御的阵地太漫长了,几乎每一处都有可能成为德国人的突破点!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的卫士团都已经全部拉上去了,再打下去,连我和我的参谋长都不得不拿着枪去充当普通士兵了!”   点头那头经过长久的沉默后,传来了黑格的声音:   “司令官先生,对于您的处境,我非常理解,您还可以坚持到什么时候?”   “4月底,总司令官先生,我可以保证的是,4月30日前,我所防御的阵地不会丢失。但是超过这个时限,我不得不下令我的部队撤退!”   “司令官先生,您的要求被批准了。4月30日前,我会用9个英国师和2个法国师来接替防御。但是在此之前,我恳请您务必坚持住!”   “4月30日!”蔡锷断然说道:“在这个时间前,所有核心阵地将会牢牢掌握在我们手里!”   放下了电话,和蒋百里看了一眼,蒋百里微微点头,然后拿起了通往前线的电话:   “我是蒋百里,命令,各部坚持至4月30日!”   还有整整30天,最漫长的三十天……   当这道命令传到前线的时候,所有的中国军人都已经明确了一个信念:   4月30号前,所有主阵地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   这,是军令!   从SⅠ到SⅣ阵地,在这一片漫长的阵地前,中国军队投入了全部的兵力!   勤务兵、司号员、炊事兵、医官,全部都被动员起来!   警卫第一军军部、国防军第一军军部,全部设立到了前线!   打光了炮弹的装甲兵们,纷纷跃入战壕,拆下装甲车上的机枪,拿起牺牲战友的武器,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步兵使用!   这个时候,有一支之前所有人都忽视的力量,为前方中国军队将士坚守阵地起到了谁也无法忽视的巨大作用:   劳工!   超过一万名的劳工被组织起来,专门负责为前线中国将士输送弹药补给。   这些勤恳淳朴的中国劳工,默默忍受着炮弹给他们带来的生命威胁,默默忍受着疲劳,不断的把前线所需要的东西源源不断的运送上去:   成箱成箱的弹药、成箱成箱的手榴弹……   如果没有这些中国劳工的奉献精神,中国军队不可能在前线坚持那么长的时间,这是毋庸置疑的!   他们不起眼,他们沉默寡言,可他们却用自己的行动,为协约国的最后胜利贡献着自己的一切!   战争,并不仅仅属于政府和军队,它一样属于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可是当战争胜利之后,荣誉属于政府,荣誉属于军人,但这些同样无法抹杀功绩的老公呢?   但起码,中国政府永远不会忘记他们……   而还有一支特殊“队伍”,也不应该忘记她们:   法国“南丁格尔战地救护团”!   在战争进行到最惨烈的时候,中国军队里的医官和救护兵也全部拿起了武器投入到防御之中,而这个时候,战地救护的任务就交给了“南丁格尔战地救护团”。   这支由法国医生、护士、修女组成的救护团,同样不顾到处的爆炸和漫天飞舞的子弹,忙碌奔波于战场的每个角落,尽着他们的义务,尽可能的挽救每一个士兵的生命……   这些法国人为中国军人的勇猛和顽强震惊,她们无法相信在这个世界上还会有如此勇猛的,神经如同铁打的人!   一名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士兵,双腿已经被炸断了,可就是这样的一名士兵,却拖着断腿死死的顶在自己的岗位上。   两名修女大声叫着想要让他下来,可士兵却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依旧咬着牙齿狠命射击。   修女拼命的扯动,可得到的却只有一个字:   “滚!”   德国人终于再度退了下去,修女听到这名士兵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然后滑落到了地上……   修女们手足无措,大声叫着“医生,医生!这里需要医生!”   一名医生匆匆过来,当他检查完士兵的伤势后,无奈的说道:“对不起,已经无能为力了。”   一名法国牧师走了过来,想要为士兵祈祷,士兵却忽然裂开嘴笑了:   “不,我不相信你们的上帝,我相信我们的菩萨……菩萨会保佑我的,会的……”   翻译快速的翻译着,牧师在士兵身边蹲了下来:“孩子,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有,有……”士兵大口大口喘息着,年轻得有些稚嫩的脸上泛着自豪的光芒:   “我,我要死了……告诉我娘,儿子,儿子没有丢脸……告诉我们团长,我,我也没有给他丢脸……”   士兵并不知道,这个时候,他的团长的遗体就在他不远的地方……   修女低低抽泣起来,哭的非常伤心。   忽然,一名修女凑了过去,在士兵的脸颊轻轻吻了一下。   士兵原本已经苍白的脸色,竟然泛起了一丝红晕,他痴痴地看着修女,然后用低沉的几乎无法听见的声音说道:   “你,你真好看……”   士兵死了,平静而自豪的死了。   就和他的所有同伴一样,他为了中国军人的荣誉,流尽了自己最后一滴鲜血。   “孩子,我不知道中国如何祈祷,但我相信你的灵魂一定会进天堂的。”牧师发现自己的眼泪也流了出来。   他看着周围那些疲惫的中国士兵、伤员,和阵亡者,喃喃说道:   “愿上帝保佑这个孩子和这个国家,他们正在为法国和欧洲流血,如果法国人忘记他们,就意味着背叛。愿仁慈的上帝能够听到我的呼声,让法国和欧洲永远也都不要成为这个国家的敌人,因为我们永远也都无法战胜他们以及他们勇敢的士兵……”   这名牧师的名字叫马诺,次后专门研究中国,并于1919年第一次进入中国。   而马诺牧师所写的《欧洲的悲剧》一文,花费了大量的章节来描述了他所认识的中国士兵:   “……他们奔跑着,呼喊着,竭尽自己所能和敌人作战,死亡在他们面前简直是最渺小,最微不足道的东西……   他们是一群勇敢的人,我发誓,我永远不会忘记我所看到的一切,我不会忘记,一群中国士兵如何的在为法国和欧洲流血。   上帝保佑,欧洲需要一个盟友中国,而不是一个敌人中国,我想这一点是每一个欧洲人所必须记住并且永远不能忘记的!” 第261章 突袭   漫长的战争,漫长的等待。   一切为了国家,一切为了荣誉!   至4月中旬,德军的攻势终于稍稍减弱。   每天那让人难以忍受的炮声一下减弱了许多,德军的攻势也已经远不如之前激烈。   那些伤员们终于可喘了口气,可以轮流着到野战医院去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口了。   警卫第一师师长阮杰在激战中也负了一点伤,本来倒也没怎么严重,可长时间没有经过处理,伤口已经开始有些腐烂。   最关键的问题是,伤的实在太不是地方了:   右脸脸颊!   阮杰是个勇猛的军官,不过也是个爱漂亮的年轻人。   战争的时候倒没有觉得什么,可一旦得到暂时平静,这个问题一下变得严重起来。   “修女,修女。”阮杰大声叫住了一位修女:“我需要找一位医生,医生!”   开始还以为自己不怎么灵光的英语,法国人未必听的懂,没有想到这个修女用流利娴熟的英语告诉阮杰:   “军官先生,请跟我来!”   那个该死的法国医生,应该去当个杀手!   下手剜去腐肉的时候,简直一点都不留情,疼得阮杰龇牙咧嘴,好容易忍着疼痛,让医生剜去了全部腐肉,又面无表情地说道:   “下一位!”   “娘的,你别落到老子手里!”阮杰恨恨地骂了一句。   “军官先生,请跟我来!”带路的那位修女微笑着说道。   和修女来到了一处临时帐篷,修女帮他上了药粉,然后说道:“军官先生,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伤,一个月后应该就可以长出新肉了。”   “镜子,镜子?明白?”阮杰在那一边比划一边说道。   修女笑着拿过了镜子,阮杰仔细打量了好一会:“修女,将来会不会留下伤疤?”   “当然。”修女显得非常诧异:“当然会留下一道疤痕,这是您的荣誉,将会骄傲的陪伴您一辈子!”   阮杰大是不满的盯了修女一眼,你脸上倒是留下一道疤痕看看。   忽然发现这个法国修女长的真美,一点都不逊色于任何一个经过精心打扮的法国女人:“修女,能问你叫什么名字吗?”   “爱德拉,多夫·爱德拉。将军,您呢?”   “阮杰。”阮杰歪着脑袋想了一会:“我知道了,爱德拉修女,这个名字在法语里的意思是尊贵的,优雅的。”   爱德拉修女的脸有些红,完全不像那些浪漫的法国女人。   “将军,您那么爱美,是有心上人了吗?”   “不,不,没有。”阮杰似乎是怕对方误会似的,连连摆手:“我很早就加入了军队,连个媳妇,不,连个妻子都没有……你呢,爱德拉修女,你有男……”   忽然想到,这可是修女……   爱德拉修女显然听出了阮杰话里的意思,脸更加红了……   “德国人,德国人!”   忽然,这一近乎凄厉的声音刺破了整个野战医院。   “什么?德国人?放屁,这里怎么会有德国人!”阮杰一下冲了出去,一把抓住了那个士兵:   “该死的,哪里来的德国人?”   “天知道,天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起码有几百个!”   阮杰冲进帐篷,一把拿起桌子上的卡宾枪,正想出去,忽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认真的对爱德拉修女说道:   “修女,我有一个很严肃的问题问你。”   “什么?”   “我可以吻你吗?”   爱德拉修女完全没有反应过来,阮杰却忽然神速的在爱德拉修女脸上亲了一下,接着飞快的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回头说道:   “修女,记得,我叫阮杰!”   修女捂着脸怔在那里,好久都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好大一会,脸这才腾的红了起来。   这个年轻而又充满了活力的中国军官,完全不像其他中国人那样矜持……   ……   “打,打,该死的,这些德国人从什么地方来的?”   阮杰一边拼命压制敌人,一边大声咒骂着。   野战医院的防御力量实在太薄弱,士兵们都被拉到了前线,这里只有一个班的士兵,还好一些伤势并不沉重的伤员也拿起武器投入到了战斗之中。   对面大约有两百多个德军,阮杰狠狠的把一梭子子弹全部打光,换上一个弹匣,大声吼道:   “我是警卫第一师师长阮杰,全体听我指挥,就地防御!”   德国人显然也没有预料到会遇到如此猛烈抵抗,瞬间被打倒了十几个。   而在度过了最初慌乱之后,德军重新投入到了进攻当中。   “卡姆中校,我想我们走错方向了,从情报上看,中国人的指挥部应该在这个方向。”   “诺根少校,必须有人对此事件负责。”卡姆中校表情非常严肃:“前面是什么地方?”   “应该是野战医院。”   “命令士兵们尽快占领并且通过这里,但是不许伤害伤员。”   “是的,中校,我会亲自指挥战斗的!”   德国人开始慢慢地接近这里,而此时防御阵地上的阻击也变得更加猛烈起来。   不光是中国士兵,那些英国伤员也都投入到了战斗之中。   阮杰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堂堂警卫队少将师长,现在却莫名其妙的在这和敌人打了起来。   忽然脑海里一个念头闪过:   出国的时候,警卫队正在组建特种部队,据说是专门负责特殊任务的。如果自己能指挥这么一支特种部队,突击敌方,会不会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一串子弹飞来,几乎打到阮杰,阮杰低低咒骂了声,回了一串子弹。   这个时候感觉到有人从背后接近,回头一看,居然是爱德拉修女,阮杰破口大骂:“不要命啦?蹲下,蹲下!”   这是用中国话叫的,爱德拉修女没有听懂,跑到身边,阮杰一把拉着她倒了下来:“你来这做什么?”   “医生让我告诉你,有个垂危病人正在做抢劫手术,不能停止,他请将军务必坚持住!”爱德拉气喘吁吁地说道。   “中国人还是英国人?”   “中国人,是名团长!叫,对,叫程德远!”   “什么?程德远?”阮杰眼睛一下瞪了起来:“弟兄们,程秀才在里面抢救,都给老子顶住了!”   这似乎一下鼓舞起了中国士兵的战斗决心。   程德远,这个安阳之战就开始的英雄,从安阳打到青岛,又从青岛打到欧洲,九死一生,而现在,就在他们的身后!   值得尊敬的并不仅仅是这些中国士兵,还有那位正在竭尽全力抢劫着程德远的法国医生。   不远处,枪声响成一片,但医生却始终无动于衷,他的全部精神都放到了眼前的这位伤员声上。   手就如同岩石一般的稳定,神经就如同钢铁一般坚毅。   自己也是个战士,但和那些士兵不同的,是自己的战场在这里!   “下士,下士!”阮杰大声叫着,边上的那个英国下士匆匆跑了过来,阮杰指着左面说道:   “下士,看到没有,左面,左面是个空缺口,德国人还没有发现,你带着你的士兵,从左面绕过去,我把所有的手榴弹给你。到了左面,给我全部扔了,德国人一定会以为援兵到了!”   “是,长官!”   下士匆匆带着十几个人悄悄离开正面战场,阮杰的嗓门再度大了起来:   “弟兄们,再给我打的猛些,猛些!”   爱德拉修女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这些勇敢的中国士兵,这个爱漂亮但却同样勇猛的中国将军!   似乎,爱德拉有些后悔自己是个修女了吧……   苦苦坚持了五分钟后,在德军左翼,忽然响起了不断的爆炸声!   卡姆中校并没有为爆炸所动,诺根少校匆匆跑了过来:“中校,我想我们左翼来了敌人的援军,敌人抵挡的非常勇敢,我想我们暂时无法攻进这里,我建议,还是撤退吧,突袭敌人指挥部的任务失败了。”   卡姆中校整了一下军装:“你说的不错,少校先生,虽然这次突袭失败,但我想将来还会有越来越多这样的突袭出现在战争之中,总有一次会成功的!”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应该算是一次特种作战。尽管德国人并没有取得成功。   情报的来源非常简单,德国的一位化学家发明了一种秘密传递情报的办法。   他采取的做法是,先用醋酸将情报写在鸡蛋壳上,等到醋酸干了以后,再将鸡蛋用水煮熟……   然后,就可以委派情报人员,化妆成农夫,接着挎着放着鸡蛋,鸡蛋上写满情报的篮子,以探访对过德军防区探亲的理由,大摇大摆的通过法军岗哨。   这次袭击野战医院虽然德军并没有取得成功,但两样事情却引起了协约国司令部的注意,一是情报是如何泄露出去的,二是德军所采用的突击方式。   而这次作战,同样也引起了一个人的特别关注:   非常偶然加入到这次战斗中的阮杰!   一旦被德国人成功了,对整个战局都将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而国内正在组建的特种部队,是不是同样也具备这样的突袭能力?   这个问题,一直都盘旋在阮杰的脑海中,一直到回国为止。   当然,阮杰在这次战斗中还有另外一个收获,那就是法国修女爱德拉!   今日十更爆发完毕,呼唤月票!! 第262章 胜利在望   1918年4月30日。   漫长的防御战终于结束了……   在这两次攻击中,德军伤亡达到了惊人的14万人之多,而处在防御一方的中英联军伤亡也达到了7万5000人。   没有胜利者,一个胜利者也没有。   就战争而言,也许是中英联军挡住了德军强大攻势,但是,这20余万可怕的伤亡呢?   所有人都会记得那些声名赫赫的将军,可有谁会记得这些默默无闻的士兵?   有人会为战争中的名将立传,可是有这些士兵甚至连块墓碑也都未必会有……   士兵们开始默默撤离,离开这块浸染了太多将士鲜血的土地。   那些赶过来接管阵地的英法联军士兵,同样默默地看着中英联军离开。   “全体都有,立正,敬礼!”   随着总司令蔡锷的一声令下,所有士兵都停住了脚步,一齐举起了自己的手……   ……   就在中国军队撤离之后,德军于5月再度展开第四次攻击!   鲁登道夫这次采用了避实就虚的打法,以大量兵力猛攻法军正面防线,攻势之猛烈,前所未有。迫使两翼之英军不得不调动主力增援。   而就在这个时候,等待已久的德军,忽然在坦克的配合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突破了原本应该聚集大量英军的侧翼防线!   协约国用坦克取得了康布雷大捷,而这次,德军用同样的方式还击了协约国!   整个战线,在短短的两天之内迅速崩溃!   而在此之前,中国军队在这里却整整坚持了两个月!   德军势如破竹,在突破防线之后,并没有过多和英法联军纠缠,而是以精锐军队直扑巴黎!   听到这一消息,黑格和福熙目瞪口呆!   蔡锷在移交阵地的时候,早就已经警告过他们:   “……德军在久克不下之后,一定会调整战术,我认为他们会先打法军,因为法军中充斥着大量从来没有上过战场,临时征召的新兵,而后在吸引了英军注意力后,再突破英军阵地……”   蒋百里也表述了和同伴一样的意见:   “我认为应当全面放弃一线阵地,撤退至二线防御,在那防御纵深大,容易阻击德军!”   但是,两位中国将军的意见都没有被采纳……   而这个时候,站在夺取的阵地上,兴登堡并没有太多的快乐:“我们的情报人员告诉了我一些事情,中国的蔡锷和蒋百里已经预料到了我们的进攻方式,但是英国人和法国人并没有采纳。蒋百里可以算是我的学生,我早就说过这个人一定是个天才……”   无论怎样,英法防线已经崩溃了!   5月30日,德军先头部队距离巴黎仅仅37公里!   也许等到明天法国人起来一杯咖啡还没有喝完,德国人就已经会出现在巴黎的街头了……   在欧战爆发之后,巴黎第二次面临沦陷危险!   巴黎人彻底乱了!   官员、百姓纷纷准备逃离巴黎,而在这个时候,有人大声疾呼:“中国军队呢?为什么不请求中国军队保卫巴黎?”   面对这样的请求,法国政府只能苦笑。   这个时候的中国军队,已经远离巴黎进行休整,就算强行把他们征调来,经历了恶战的中国军队也无法阻挡德军的攻势了!   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新近到达欧洲的29个师的中国军队,当然,还有也终于姗姗来迟的美国军队!   巴黎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坚持到中美援军的到来!   6月2日,德军进攻巴黎外围防线。   在德军铺天盖地的攻击之中,临时组织起来的法军根本无力阻挡,阵地每一分每一秒都有被突破的可能。   负责组织巴黎保卫战的诺伊艾将军甚至已经为自己准备好了自杀用的手枪……   6月3日,在德军不断冲击之下,法军阵地彻底崩溃!   巴黎完了!   绝望的诺伊艾将军缓缓的用手枪对准了自己的额头。   “将军,将军!中国人,中国人!”   忽然,外面响起了震天动地的欢呼!   诺伊艾将军一怔,放下了手枪,冲了出去!   中国人!无数的中国装甲车!   国防军第二装甲旅!   这是中国装甲车第二次以救世主的面目出现在法国人面前了!   最前面的那辆坦克上,是个中国人……不,似乎不太像中国人!   这名中国少将用欧洲人的方式,不断的向沿途欢呼着的法国军民抛着飞吻,以英雄的姿态接受法国人的欢呼!   上帝,中国军人从来没有这样做过的!   可是,坦克上的这个人会,因为这位将军曾经在法国留学过:   中国国防军第二装甲旅少将旅长杨林!   装甲车停了下来,穿着一身漂亮军服,留着漂亮小胡子的杨林走到诺伊艾将军面前,不太标准的行了一个军礼:   “中将先生,中国国防军第二装甲旅旅长杨林,奉命增援巴黎!”   “谢谢,我的朋友!”诺伊艾将军回了一个礼,但一时间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法国将军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损害,为什么在法国出现危难的时候,总要靠这些中国军人来援救?   “中将先生,我请求出击!并请求重新组织法国军队,投入反击!”   “先生,批准您的出击!”   杨林跳上了自己的装甲车,一挥手,装甲车发出了隆隆轰鸣……   那些看得眼晕神驰的法军军民,再次爆发出了潮水一般的欢呼!   中国军队的及时到达,让德军不得不放弃唾手可得的巴黎,转而继续陷入苦战之中。   此时,到达战场的中、英、法军队越来越多,当然,除了需要侦察、侦察、再侦察,讨论、讨论、再讨论的美国军队。   德军经过了无数次的进攻之后,在协约国军队强硬防守面前,不得不放弃了企图突破防线的企图。   在这段时候的作战中,德军整整损失了13万人!   次后,在6月9日—6月13日这五天,德军发动第四次攻势,企图将德军在亚眠和马恩河的两个突出点接连起来,以集中兵力攻击巴黎,但并未能成功。   7月15日,德军死心不惜,发动第五次攻势,但在损失15个师后,因无所获,己方军力反而消耗殆尽,只得撤退至兴登堡防线,从此只能作消极防御。   战争的局势,已经被彻底逆转了!   而在这样的逆转中,毫无疑问应当归功于一个国家:   中华民国!   如果没有中国的参战,没有中国在军事和物资上的全力援助,谁也不知道战争会朝着什么方向进行!   美国?   1918年的整整一个上半年,在德军发动的几次进攻中,协约国伤亡和被俘总人数高达八十万,但是原本应该到达一线战场的美军仍然以沉重的代价在地狱般幽暗的森林中一步步地前进……   8月以前发生的任何战役,和美国人没有任何关系!   一直到了1918年8月,美国远征军指挥官约翰·潘兴决意要保存驻法美军的整体性,不希望美军只是在英法的指挥下零零散散地作战。   潘兴说服协约国军总司令福煦组成了独立的美军指挥部,并且正式建立了包括14个师的美利坚合众国第一集团军。   其后,美法联军开始进攻多山的阿尔贡地区。   战役开始时,法美联军进展迅速。此后,部队进入了丛林茂盛的山区,再加上德军抵抗顽强,战斗变得越来越艰难,各分队的协调也日趋困难。   在崎岖的山区,坦克无法前进。部队只能靠大炮开辟前进的道路。德军准备充分,占有地理优势,法美联军前进的道路充满艰辛。   美国人以沉重的代价在地狱般幽暗的森林中一步步地前进……   美国人终于品尝到了战争的残酷性!   至于德国,必须说这是一个让人尊敬的国家!   英法俄三国联手也只能与德国打个平手。俄国退出战争,英法就差点失去战争了。如果不是中国参战,结果还很难说。   不管怎么样,现在战争已经行将结束!   1918年9月,中国第二批参战之远征军,除留下国防军第一师外,其余各部将搭趁英法舰船回国。   而第三批参战中国军队,则将继续在蔡锷和蒋百里的指挥下浴血疆场。   “总司令,总参谋长,保重!”   回国的将士,齐刷刷的向蔡锷和蒋百里举起了手。   “我们也很快就会回来的,很快!”蔡锷着重说了“很快”这两个字,然后大声说道:“诸位归国的将士们,请转告大总统,转告全国民众,我中华民国远征军浴血疆场,没有给他们丢脸,敬礼!”   “敬礼!”   将士们再次举起了自己的手!   将士百战归!   这次前后两个军团远征欧洲,共有四万五千将士长眠异国他乡,两万将士伤残。   但他们,却为自己的国家做出了自己的贡献!   在阿拉伯半岛,石油已经在勘探之中,很快就能开采;在欧洲,中国获取了大量利润,从负债国,一举变成了债主国;在美国,中国的商人们在这次欧洲战争中赚的盆满钵满……   而这一切,还不过仅仅是才开始而已! 第263章 折服俄国将军   “拒绝引渡!”   萧天的回答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俄国,哦,苏维埃特别使者潘德诺夫:   “回去告诉你们的领导人,尼古拉二世是我的朋友,是我邀请他来中国进行政治避难的,我绝不会出卖我的朋友,把他交给列宁,然后砍下他的脑袋!”   “大总统先生,我保证尼古拉一定会受到苏维埃人民的公正审判!”潘德诺夫依旧试图劝说大总统:   “苏维埃已经建立了全国政权,我们将确保我们的人民都能受到最公正的待遇,包括过去的沙皇……”   “公正?苏维埃的公正?”萧天忽然笑了起来:“十五至二十五岁的妇女,必须接受性公有化,这才是你们所谓的公正吗?”   潘德诺夫顿时怔在了那里,他不明白中国大总统为什么会知道这个消息的!   发生的俄国的布尔什维克革命,不仅仅限于抢掠财产和屠杀,这个“革命”还要全面破坏人类道德价值的所有准则,俄国十月革命时期践踏性道德的行为,比比皆是,两性关系的基本规范荡然无存。   布尔什维克革命成功后,伴随着财产公有化的,还有性资源“公有化”,或者称为“社会化”。   俄罗斯“革命者”倡导并且实践性革命:非革命者的性资源被强行“公有化”,即被强奸。   性革命的典型表现,是领袖们的私生活,如托洛茨基、布哈林、安东诺夫、克朗黛。他们的私生活,像狗的交配一样随便。中、低层的革命者,在这方面也不甘落在他们领袖的后头,历史学家缅古诺夫说,普通革命者也有好多个情人,革命者随意强奸没有护卫力量的妇女。   1918年3月,叶卡捷琳娜堡公有化妇女的行为达到登峰造极的程度。当时布尔什维克组织在苏维埃消息报公布一个命令,该命令也在大街上张贴:   “十六至二十五岁的妇女必须接受公有化。革命者如果需要行使这个命令给予的权利,可向相应的革命机关说明。”   这个城市布尔什维克组织的内政委员波罗斯登给“公有化”女人的寻求者签署许可证,当地其他布尔什维克的头头,也发放这样的许可证。波罗斯登给他的一名助手一张这样的许可证,该助手就凭此证“公有化”了十个姑娘。   “持有这分文件的卡马谢夫同志,有权在叶卡捷林琳娜堡公有化十个十六至二十岁的姑娘。卡马谢夫同志可任意挑选看中的姑娘,被选中者不得违抗。   北高加索苏维埃共和国革命军总司令部,许可证签署人:总司令伊华谢夫。”   这就是强奸合法化的证明。   按照该城党组织的决定,红军士兵“公有化”了六十多个姑娘,她们全都年轻漂亮,大多数是资产阶级出身和在学女生。在城市公园的一次围猎行动中,好多姑娘被抓走,其中四个姑娘当场就被强奸,有二十五个被送往波罗斯登的司令部,另有一些被送往布尔什维克占据的旅店,悉数被强奸,无一幸免。   个五年级的女生连续十二个昼夜被红军轮奸,然后被绑在树上,用火折磨她。她最终被枪杀…… 八_ 零_电 _子_书_ w _ w_ w_.t _x _t _ 0_ 2. c_o_m   萧天忍着自己的怒气,死死盯着潘德诺夫:   “革命可以,但革命之后所有那些丑陋的行径,你们真的以为可以瞒过所有人吗?这不是靠封锁消息,杀上几个人就可以阻止得了的。如果把尼古拉二世交给你们,我保证,在第二天他全家的脑袋就会被砍掉!”   也许潘德诺夫在革命后的俄国横行惯了,当时愤怒地说道:“大总统先生,你如此诬蔑苏维埃政权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这句话应该转赠给你们!”萧天淡淡说道:“请吧,在我的国家不欢迎你这样的人!”   潘德诺夫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萧天冷笑一下,坐了下来,这是总统府秘书宋子文走了进来:   “大总统,俄国俘虏阿连阔夫由新疆押到!”   “好!”萧天叫了声“好”:“杨增新保卫新疆有功,赏,把那个阿连阔夫给我带上来!”   1917年俄国“二月革命”和“十月革命”后,中亚原来归属沙俄罗曼诺夫王朝的部落陷入无政府状态。约30万哈萨克、吉尔吉斯难民涌入新疆。   此外,大批溃逃的白俄为躲避红军追剿,进入新疆,人数达5万之巨。   这些军人性情凶残、装备精良、敢打敢杀、无恶不作。杨增新意识到白俄势力抵抗苏俄虽不足,扰乱新疆则有余。   杨增新岂是暴虎冯河之夫,他采取了各个击破的战术。先设法让其中最顽固的阿连阔夫将军染上鸦片瘾,瓦解其斗志,不战而胜;对于其他人,则歌舞款待,美酒伺候,不知不觉中让他们全部缴械。   几乎是兵不血刃,杨增新一举瓦解了流窜进入新疆的整整五万俄军!   阿连阔夫被带上来的时候,哈欠连连,眼泪鼻涕齐流,萧天大是奇怪,边上宋子文笑着说道:   “大总统,鸦片瘾犯了!”   萧天也笑了起来:“找点鸦片给他,先让他过足了瘾。”   看到送上来的鸦片枪和鸦片膏,阿连阔夫的眼里顿时流露出了贪婪的目光,一迭声的不知道在那说些什么。   “给他,再找个翻译来。”萧天挥了挥手说道。   这俄国人抽起鸦片来,可断然不讲一点斯文,竟然一下躺倒在了地上,“呼哧呼哧”大过其瘾。   那种奇异的香味顿时在屋子里飘起,萧天皱了一下眉头。   好容易,等阿连阔夫过足了瘾头,站起了身子,这时候翻译也走了进来。   “这是我国大总统!”   “我不认识什么大总统,我只认识沙皇陛下!”过足了瘾头的阿连阔夫,显然忘记了方才一幕,傲慢地说道:   “如果不是你们用卑鄙的手法把我抓住,就算十个中国人也打不过我!”   “哦,这样……”萧天背负着双手慢慢走到了阿连阔夫的面前:“你说我打的过你吗?”   “你?”阿连阔夫不屑地看了萧天一眼:“你不行,大总统,不行!”   萧天一笑,忽然跃起,就快落下的时候,用手肘猛然在阿连阔夫脖子上重重一击,阿连阔夫一声不吭当时倒地。   “俄国人,不行。”萧天摆了下手。   足足一分多钟的时间,阿连阔夫才面前从地上站了起来,愤怒地吼道:“偷袭,无耻!”   萧天微微笑着:“再来!”   阿连阔夫两个拳头扬了起来,不断的在萧天面前比划着,嘴里不知道在那叫些什么,气势汹汹。   萧天忽然左拳在阿连阔夫面前晃了一下,趁着阿连阔夫慌忙格挡的时候,萧天再度跃起,又用同样的方式,再度在阿连阔夫的颈部猛然一击!   这一次,阿连阔夫足足在地上躺了三四分钟,才在翻译的帮助下勉强站了起来,面色一片惨白,显然还没有恢复过来:   “你,你真的是大总统?”   边上的宋子文不屑的撇了下嘴:   “你算什么?我家大总统用刺刀,对付十个八个都没有问题。枪挑腾野,刀砍广泽的故事你听过没有?”   阿连阔夫怔怔地看着萧天,好半晌,忽然竖起大拇指对着萧天连连比划。   萧天一笑:“阿连阔夫那,为什么带着士兵侵略我国国土那?”   “大总统阁下,请原谅我们的无礼!”这次,俄国人说起话来变得老实多了:   “布尔什维克推翻了尊敬的沙皇陛下,我们已经没有活路了,他们到处杀人,抢劫,抓到我们的人,一律砍头,枪毙。我不得不冒犯了您的疆土,我再次恳请您的原谅!”   “布尔什维克。”萧天呼出了一口气:   “是啊,他们推翻了你的沙皇,你们没有活路了。但是你们不应该侵入我国领土,布尔什维克会砍你们的脑袋,我也一样会砍你们的脑袋!”   阿连阔夫面露惊慌之色,这位大总统和自己所知道的中国人完全不一样。正想求饶,忽然听到萧天说道:   “不过我现在还不想砍掉你们的脑袋,或者我还可以重新让你当将军……”   “什么,重新让我当将军?”阿连阔夫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总统阁下,请不要这样,我知道自己错了……”   “俄国人。”萧天朝宋子文看了一眼,发现这位年轻的秘书同样在那冷笑,萧天缓缓说道:   “阿连阔夫,想不想见到你们的皇帝?”   “想,当然想!”没有任何犹豫,阿连阔夫脱口而出。   “来人,带这个俄国人下去,换身干净点的衣服,再通知尼古拉,说我要接见他!”萧天皱了下眉头,说道。   在确定中国人的确暂时不想杀了自己之后,阿连阔夫千恩万谢的跟着卫士走了出去。   “大总统,为什么还要留着这个俄国人?”宋子文有些不甘小心地问道:   “这人犯我新疆,又染上了鸦片瘾,我看……”   “我杀他,如杀一条狗,可是这个人活着却有大用处!”萧天在那沉默一会,然后对自己的秘书说道:   “子文,要想把咱们给俄国人侵占的土地收回来,非此人和尼古拉不可!” 第264章 兵进外蒙   “尊敬的陛下,您忠诚的仆人阿连阔夫怀着对上帝的赞美,能够再次见到您充满感激。”   见到尼古拉的阿连阔夫,完全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请坐吧,我的将军。”尼古拉的表情倒没有多少激动:“将军,能够在这里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简短的介绍了一下情况,尼古拉的脸色有些难看:   “将军,你不应该这样对待我们友好的朋友,我建议你应该向大总统道歉。”   萧天心里冷笑了下,如果现在尼古拉不是这样的状况,要让俄国人道歉真的是太难太难了。   “大总统阁下,您准备怎么处置我的将军?”尼古拉试探着问了一句。   萧天微笑着:“皇帝阁下,我准备给予阿连阔夫将军自由,再把他的军队归还给他。”   尼古拉和阿连阔夫同时怔在了那里,大总统在那说些什么?   萧天的语气似乎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布尔什维克必须消灭,必须!绝不能让他们祸害自由、民主、平等的世界!必须,必须消灭!俄国,将是沙皇的俄国,而不是让那些布尔什维克横行!”   少顷,语气变得缓和起来:“皇帝阁下,就在两个小时前我刚刚拒绝了布尔什维克要求引渡你的要求。”   尼古拉身子颤抖了下,很快,眼睛里流露出了无限感激:“大总统阁下,我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我对您的谢意……”   萧天摆了摆手:“不,现在还不是表达谢意的时候,真正要表达,请等到你重新回到俄罗斯,并且领导俄罗斯人民的时候!”   尼古拉彻底被震惊在了那里!   “至于你,阿连阔夫将军。”萧天的手指了一下阿连阔夫:“你可以重新组织你的军队,在我的帮助下进行武装、训练,然后为你的皇帝陛下奉献你的一切!”   “大,大总统阁下,您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阿连阔夫怔怔地问道。   “是真的,但训练的地点不在新疆,我另有安排。”萧天淡淡笑着:“除了你之外,任何效忠皇帝阁下的俄国人,我们都将接收他们,并且重新武装!皇帝阁下,请相信我,席卷整个俄国,要求皇帝回来的浪潮,很快会到来的!”   尼古拉有些不敢相信萧天所描述的未来,对于他来说,能够保住这条性命,和家人平稳度过一生就已经非常满足了。   但现在从中国大总统的话里,似乎远远不止这些……   “好了,我想你们之间有许多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萧天说着站了起来:“具体事宜,我会派人仔细和你们商量的。”   和尼古拉道了别,萧天缓步走了出去。   门口,宋子文已经等待在了那里,见大总统出来,上前问道:“大总统,我们拟定的条约,现在要不要给尼古拉看一下?”   “不。”萧天微微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到时候,要先让尼古拉看到复国的巨大希望,然后再把条约递到他的面前,到那时候他什么事情都会答应的……”   对于萧天来说,收复国土的行动才刚刚迈出第一步而已……   ……   “十月革命”给予了中国政府最好的收复国土的机会!   外蒙古,也被送回到了中国面前。   由于俄国发生“十月革命”而全境赤化,以哲布尊丹巴为首的外蒙王公贵族失去了靠山,又害怕俄国的赤化运动波及外蒙古,因此决定回归中华祖国以维护自身利益。   于是,北京政府派与外蒙王公经过艰苦的谈判,终于达成了《改善蒙古未来地位六十四条》,但立即遭到了外蒙“议会”的否决。   不过萧天根本就没有想过这样的协议会得到外蒙所谓“议会”批准!   1918年9月11日,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密电西北边防军总司令徐树铮,电报上只有四个字:   “解决外蒙!”   只有四个,但这四个字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是萧天的使命,也是徐树铮一生中最光荣的使命!   此时蒙古局势,第八世哲布尊丹巴,即蒙古活佛,他被称为蒙古国的开创者,实际上大权却从一开始就掌握在俄国顾问手中。他沉于酒色,追求享乐,对国家、民族等概念全无原则。   徐树铮曾经派人与其联系,却发现他身染性病,闭门不出,大权旁落,所有的事务一律交给别人处理,上演塞北版的“此间乐,不思蜀”。   他表示“愿意回归中华祖国”,只不过是缓兵之计,根本没有诚意,实际意图首鼠两端,以为得利。   而在此时,日本也企图趁着俄国“十月革命”之机,插手蒙古事物!   徐树铮早在接任“西北边防筹备处”处长兼任西方北方军总司令之初,对蒙古一切外在关系,即已注意及之,于日、俄对蒙的一切阴谋企图,无不了如指掌。   他认定蒙古对中国之徘徊观望,皆由日、俄之盅惑所致。故在接到大总统密电,决议收复外蒙之前,先行调集大型卡车八十辆!   这在当时,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庞大数字!   决定入蒙前夕,徐树铮致电大总统萧天:   “大总统静卧榻上,且备好美酒一壶,为徐树铮庆功!”   这么对大总统说话,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萧天一见这份电报,当即对部下说道:   “来人,准备美酒一坛,为徐树铮庆功!”   “大总统,兵还未出,未免太早了些吧……”宋子文有些担心地问道:“况且徐树铮此电文中对大总统大有不敬之意……”   萧天大笑:“徐树铮此去必能成功,谁若能帮我收复国土,就是让我萧天帮他脱靴我也心甘情愿!”   1918年9月20日,徐树铮率领中国西北边防军第一师,挥师出塞,向库伦进发,拉开了中国军队收复外蒙的战幕。   入蒙的西北军第三旅褚其祥部,先由宣化徒步开至多伦,然后乘上备好的八十辆大型汽车,向库伦去的大道进发。自多伦至库伦约为两千华里,途中多为沙碛,以汽车输送,需时五至六天始可抵达。   徐树铮为了保持军容的整肃,特规定七日期限到达。他自己的座车并与先头部队按日徐行。至9月26日,徐树铮于抵达叨林时,忽然停车不进,拿起电话叫接驻库伦的日本武官松井中佐的办事处。   他的日语原本就极为流利,用不着翻译代译,当松井接电话时,徐树铮先说出自己的姓名和使命,然后开门见山地说道:   “根据我派驻库伦的办事人员报称,贵国派驻库伦的武装部队多达两千余人,请问是否真有此事?”   在此以前,徐树铮曾侦得库伦有日本兵约100余人,现在故意作此夸大之语,只不过要松井承认日本有驻军在库伦。   果然,松井听到徐的诈语后,急忙辩道:“你这一情报是不确实的,我这里实在仅驻了120名武装部队。”   这一来松井就中了徐树铮的圈套了。   听罢松井这一坦白的承认,徐树铮即时大笑说道:   “我并非准备与你们对垒作战,你们的驻军数目多少都与我无关!我所要问的是,你依据中日两国何项条约,公然在中国领土内的库伦驻军?”   这时松井才明白徐树铮的谈话用意所在,但一时却找不出适当的答复,嗫嚅了半天,才强辩说道:   “这是我国政府因为库伦地方不靖,怕外交人员的生命得不到保障,才派来少数军队,以策万全,并无其他用意。”   徐树铮以松井的答词已越出范围,乃不再客气,决然答道:   “两国之间,凡在任何一方面有所措施,而又牵涉到对方国家的利益时,必需根据事实,征得对方国的同意行之。你们现在驻军库伦,既无条约依据,又未得到中国政府同意,显然是违法行为。就请你在三小时之内,将你这120人的武器,送缴我驻库伦的办事处去,倘若超过了时限,则我所率的部队进入库伦时,如双方发生冲突,其一切责任须由阁下负之。”   松井松井慑于徐树铮的理直气壮,又怕徐树铮果真带来了大量军队,其后果更难想象。   再加上日本青岛惨败,英法美等国现在又明确站到了中国一方,一旦强硬,只怕事情不可收拾。   松井想了半天借词拖延说道:   “阁下的要求未免太苛,而且也非我的权责所能答复,必须假以五天时限,等向政府请示后再作答复。”   此时徐树铮已听出松井语气中,含有畏惧之意,只是想借此拖延时间而已,当以斩钉截铁的口吻答道:   “此事的根本错误,系出于日方,阁下是代表日本政府的负责人,当然有责任替政府认错,并且也有责任改正这种错误。现在就请你拿出负责的勇气,作一肯定的答复吧!”   说着,又重重说道:   “我民国大总统以一大都督身份之时,尚不畏惧与日开战,今我中华兵强马壮,远征欧洲,何惧之有?你不走,那便战!”   你不走,那便战!   这是堂堂正正中国军人的宣言!   说罢之后,徐树铮犹恐对方再事罗嗦,即将话筒一挂,扬长而去! 第265章 收复外蒙第一功!   你不走,那便战!   这是堂堂正正中国军人的宣言!   一次次战争的胜利,早已凝聚起了中国军人的信心和士气!   而此刻站在日本人面前的,是一个在骨气和烈性上丝毫不逊色于是萧天的铁骨军人!   徐树铮!   在接到最后通牒之后,徐树铮成竹在胸,料日本人区区一百余兵力,加上中国欧洲之威居然不敢与中国大军抗衡!   果然,过半小时,库伦办事处的电话来了,向他报告说道:   “日本武官松井,已将驻库伦军队120人的武器,全部缴来。”   徐树铮收复外蒙第一战的对手,又是日本人!   而这位民国第一怪杰,不费一枪一弹,仅凭口舌,竟然就让骄狂不可一世的日本军人主动放弃武器!   徐树铮的怪脾气忽然又上来了:   “让人把这些武器送到北京,亲自交给大总统。告诉大总统,我徐树铮接受政府任命之后,使日人120人缴械,不战而胜!”   这多少有些骄横了。   这一层的意思,其实是想告诉萧天,你在青岛浴血苦战,这才迫使日人投降,而我徐树铮一枪未发,一人未伤,已使日人折服,在这一层上我徐树铮可超过你了。   举凡怪杰,必有其行事怪异之处。   其实当萧天任命徐树铮为西北边防军总司令后,早就有了这样心理准备。   只要能帮国家收复国土,你想怎么使脾气就怎么使脾气!   解决日人武装之后,徐树铮立即下令,命八十辆卡车,载着武装整齐的雄师,浩浩荡荡,开进库伦。   徐树铮与驻库伦办事处长通过电话之后,意兴豪迈地站在大道旁边,目送一辆一辆的兵车,向库伦方向驰去。   他料知日本驻军解除武装之后,蒙人因失去奥援,对于将来取消自治的交涉,一定顺利无阻;又想道中国军队欧洲逞威,风光无限,和满清,和袁大总统,和段祺瑞执政时何其天差万别?随口吟道:   “冲寒自觉铁衣轻,莫负荒沙万里行,似月似霜唯马啸,疑云疑雨问鸡鸣。中原搅辔信孤愤,大海回澜作夜声,且促毡车趁遥曙,沉沉阊阖渐清明。”   据说大总统萧天在得到这首诗,笑对边上人道:   “我和比不了徐树铮,他徐树铮大将一怒为收边,随口做来诗词,何等豪迈。我不如,我不如,徐树铮才是我真正文武双全之将!”   中国军队挥军进入库伦,为了向蒙人炫耀武力,徐树铮预先命令各部队长,每一辆卡车,限载20名官兵,并将每一士兵所携武器,尽量显露于外,使自车外观之,铠甲鲜明,枪刀如林。   待兵车进入库伦市区,又特意绕着几条店铺连绵、人烟稠密的街巷,徐徐前行,然后才开向库伦西郊,当年袁世凯命令修建的驻军区域红城内。   但当车辆进入营区之后,并不准士兵下车,而由军官监视着,要士兵们都俯伏于车厢之内,然后自外以巨幅帆布覆盖,使车外看不到车内有人。   安排妥当之后,将车重又开离营房,于离库伦不远之处,又重行杂入新来的兵车行列以内,一同进入库伦市区。   就这样往往返返,把那些未见过世面的蒙古人,看得眼花撩乱,简直就不知西北军开来多少人马?   接着,当日上午日本驻军的缴械事件,同时传遍库伦全城,使一般蒙古人对这位少年英俊的徐将军敬若神明一般。   库伦西郊的红城营房,原是袁世凯派人督建的,其规模之大,足够五个师居住。   徐树铮此番先头部队不过只有一旅人,其编制名额虽较一般部队为多,但八千多名官兵总无法住满这样大的一所营房。   但徐树铮对此亦早有安排,他在军队到达之前,即规定每一个连应住入容纳一团人的营房,且须在各营门外边布满卫兵,并严禁当地人民接近营区,以免泄露真相。因此蒙人以为各营房内皆住满军队。其数目至少应在五万人以上,却不知尚不足一万人。   由于徐树铮这一布置,对蒙古人的心理作战,已收了显著的胜着。   徐树铮于抵到库伦后,即感觉蒙人秉性多疑,如在谈判交涉时用翻译,不但将会失去原意,尤容易导致误会,故于抵库仑的第三日,即请来一名翻译人员,向之习学蒙语,并告左右人:   “在我学习蒙古文之时,非有特别重要事故,概不会客。”   仅仅费去两周的恶补时间,徐树铮对蒙古普通语言即能畅谈无阻。及至次后和蒙古“总理”巴特玛及各喇嘛会谈,就是他亲自用蒙语发言,而不用翻译。   这个徐树铮当真是个天才型的人物!   他不光在军事上用兵如神,还是个诗人、文学家,外加语言天才。从没有基础到能用当地话流利对话,竟然只用两周时间,让人骇然!   蒙人到了这个时候,真把徐树铮当成神明一般看待,唯恐徐大将军一怒,蒙古顷刻灰飞烟灭!   这个时候在外蒙唯一能对徐树铮造成一点威胁的就是前俄国顾问,但在十月革命之却沦为土匪的那些俄国人了。   但是各国十月革命之后,这些俄匪只是劫掠物资,并无政治目的,因此无法阻挡中国军队。   中国骑兵曾经和俄军交手,对所谓哥萨克骑兵的骑术也并不恭维,他们唯一比中国军队厉害的地方是下坡的时候敢于双手放开,依靠双脚控马,依然能够持枪还击。而中国军队只有上坡的时候敢做这个动作。   到达库仑的徐树铮,很快展开铁腕手段,把谈判权也抓到了自己手里!   徐树铮一方面对内阁“总理”巴特玛施压力,同时也准备要求政府径行明令撤销自治。他的做法完全是霸道的,因为他有兵在库伦,所以敢为所欲为!   那些蒙人哪里敢和徐树铮抗衡?   在谈判时候,徐树铮态度强硬,寸步不让。说到愤怒时,几次拍案而起,把那些谈判的蒙人吓的面色如土,唯恐徐大将军一怒,蒙古顷刻灰飞烟灭!   10月11日,历史性的一刻到来!   之前拖延不断的谈判,竟被徐树铮在一日内解决!次后,徐树铮致电北京政府并大总统萧天:   “……今日巴特玛召集喇嘛王公全体会议,议定先由活佛盖印,率众具呈自请撤治;一切条件办法,概从另定。饬人来求,今晚不必再逼,日内定即办妥。树铮允以不逼,但仍须从速办结,由活佛派大员随树铮入京,觐谒大总统致贺云云。恐其夜长梦多,故必严促其速定也。仅此报呈,伏祈察核。制树铮。”   一天后,外蒙古自治政府准备了两份自愿取消自治呈文送徐树铮,请求代转呈中国政府。   这当中还有一个小插曲。   徐树铮的筹边使署总务厅厅长王荫泰,在外蒙撤治谈判中也出了不少的力,不过他的贡献不能见于官书。   据说哲布尊丹巴有一位弟媳妇是当时库伦的活跃人物,人还长得不错,由于她能常常接近活佛,所以在政治上便颇有力量。   王荫泰当时算是一个美少年,又是徐树铮身边的红人,所以这位蒙古贵妇和王之间便传出了罗曼史,而传说徐树铮且令王荫泰透过这位活佛的弟妇向活佛活动撤治,活佛最后同意撤治,这位弟妇的劝告也起了一定作用。   但不管怎么样,1918年10月11日,外蒙即将重回祖国怀抱!   1918年10月12日,历史永远记住这一天,外蒙古正式上书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呈请废除中俄“蒙”一切条约、协定,回到中华民国怀抱!   蒙古全境重归祖国,尤其是唐努乌梁海,早已被沙俄侵占,也在这时终于回到祖国怀抱,中国的版图在萧天手里达到新的顶点!   徐树铮是9月26日抵达库仑,10月15日动身回北京,18日荣耀凯旋首都!   他这一生最大的光荣,竟然是在短短22天内创造出来的!   他不费一枪一弹,完成了外蒙重归版图的工作!   历史永远记住这个人的名字:   徐树铮!   无论他如何骄狂,如何目中无人,甚至看不起大总统,但他对国家做出的贡献永远也都无法抹杀:   22日收复外蒙!   徐树铮也永远不会忘记10月18日这天!   在北京车站,民国大总统萧天亲自组织万余人到车站欢迎,而萧天,就出现在了欢迎人群的最前列!   当徐树铮出现的时候,响彻天地的欢呼声震动京城,狂妄不可一世的徐树铮也有一些发懵。   “美酒在此,徐树铮安在?”   就听萧天大声说道。   “西北边防军总司令徐树铮在此!”   “酒来!”萧天伸手,拿过一碗喷香美酒:   “徐大将军,今萧天备好美酒在此,特为大将军庆功!”   徐树铮再无犹豫,接过酒碗一饮而尽!   “马来!”   随着萧天声音,一匹骏马出现,萧天接过马缰:   “大将军请上马,我亲为大将军牵马!”   徐树铮身子震动一下,又听萧天笑道:“大将军收复蒙古,豪气干云,难道便不敢上这马吗?”   徐树铮咬咬牙,跳上马去。   萧天大笑:“收复蒙古第一功,蒙古并唐努乌梁海皆重属中国,大将军请!” 第266章 尊严会晤   欧洲,1918年。   战争行将结束!   协约国军队开始对德军兴登堡防线进行猛烈打击,中国29个师参与此次攻击作战。   协约国的猛烈进攻,使德军摇摇欲坠。   在德军差不多已从法国的全部和比利时的一部分土地上撤出时,战斗转化为猛烈的后卫战。   德国的人力在下降中,约为协约国兵力的百分之三十七。   在10月底,只有一个新建师列入后备军,拥塞的铁路使军事运输成为爬行,有五十多万士兵都处在离前线很远的地方,许多部队简直就开了小差。   除伤亡外,约有三十万德军被俘,鉴于人力的极度缺乏,德国最高统帅部不得不从陆军名册上勾销了三十二个师。   鲁登道夫的权威消逝了。   9月26日,正当默兹—阿尔贡进攻发动的时候,保加利亚退出了大战,这对他是一个双重的打击。   两天后,他在精神上垮掉了。   本来开始时是例行的参谋人员检讨军事形势的会议,却变成了一阵阵悲叹的会议,鲁登道夫在会上为德国的困境,责备除他自己以外的每一个人。   在他滔滔不绝地发表长篇激烈的议论时,他的为难的下属坐立不安。最后,他因虚脱而倒在地板上。   那天傍晚,仍然颤抖不已的鲁登道夫以他模糊的仅能被人听懂的言词,劝告兴登堡从所有占领的西方领土撤退。   兴登堡同意,并告知德皇,“形势要求立即停战以避免一场大灾难。”   与此同时,德国的同盟国都垮了。   德国和奥地利现在都单独作战了。得到协约国部队增援的意大利军进击皮亚韦河,迫使奥军退出意大利。   不满情绪蔓延在整个哈布斯堡帝国,它的一些隶属国家宣布独立。处于革命动乱中的奥地利,于11月3日投降。   德国的情况一天天变得更加危急了。   半饥饿折磨着柏林和其他大城市。流行性感冒的传播夺去了成千个受害者的生命,而煤、煤气和其他燃料的缺乏则预示着困境的加剧。   当国内战线看到军事上失败时,信心开始消失。德皇不再被人尊敬为至高无上。“打倒德皇”成了富人和穷人的共同想法。威廉二世现在被看成了和平的主要障碍。   10月27日,战功赫赫的鲁登道夫被解职。   28日,威廉港爆发了海军反抗,并蔓延到基尔的公海舰队。红旗飘扬在战列舰的樯上,成千的水兵唱着马赛曲,在街道上行进。军官很少见到,偶尔遇到的都解除了武装,并被强行戴上红帽章。   到11月4日,起义已席卷整个德国的北部,并迅即蔓延到南部和西部;所有的莱茵河上的渡口都被反抗者占领。   7日,由中央党的领袖、新任国务部长马蒂亚斯·埃茨贝格领导的德国停战委员会,开始同福煦元帅在贡比涅的火车车厢里谈判。   9日,兴登堡在比利时斯帕的德皇总部一次正式会面的场合,告诫他的君主,德国军队现在已经没有力量保护他,并说,“我必须劝告陛下退位,并前往荷兰。”   在不到四十八小时内,震惊的威廉接受了劝告。在兴高采烈的协约国军能够集结起来侵入德国之前,一个共和国宣告诞生。   但是德国虽然濒临失败,但德国军人并没有失败!   在德国崩溃时,将军们隐退了,避免在有条件的投降中扮演任何角色。没有高级军界人物参加停战的进程。   “德国军人没有失败!”   在德国战败前,中国远征军总参谋长蒋百里和他的恩师兴登堡进行了一次秘密会晤。在会晤中,蒋百里旗帜鲜明的转达了中国大总统萧天的意见:   “德国并没有失败,只是被人在背后捅了一刀!德国国内战线卖国贼出卖了德国利益,做为交战国,我国大总统对德军在战场上的奋勇作战表示崇高敬意!”   在自己的弟子面前,兴登堡默默点了点头。   蒋百里叹息了声:   “军人,永远为了服从命令而战。在签署停战协议的时候,我国政府将竭力呼吁将停战线制止在比利时和法国领土,而绝不会迈出德国领土一步!”   兴登堡里的眼里闪现出了一丝惊异,蒋百里严肃地说道:   “是的,不会进入德国领土一步!战争的输赢,无关未来走向。我们现在和德国是敌人,但未必将来不是朋友,国家与国家之间,利益将是最好的纽带,我们绝不愿意看到一个分裂的德国!在我们会谈的时候,我远征军总司令蔡锷将军已经和协约国最高军事委员会商谈停止战争,稳定德国!”   “蒋,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么我本人,以至德国将会感激!”兴登堡的语气稍稍有些激动:   “这将保证德国的尊严,保证德国军人和人民的尊严,一旦外国军队进入德国,这将是德意志永远无法洗刷的耻辱!”   “我保证!”蒋百里用力说道。   这次会晤被称为“尊严会晤”,其会谈内容,一直到数年后才被兴登堡公布。   “尊严会晤”的重要内容,在于保证德国领土完整,保证外国军队不进入德国,最大程度维护一个战败国家的尊严!   “尊严会晤”的重要性,在当时并没有得到充分体现……   与此同时,在协约国最高军事委员会中,中国远征军总司令蔡锷,正在阐述着自己的意见:   “……停战,通过外交途径解决,然后再促使德国无条件投降!先生们,战争应该停留在德国之外,而不是派遣军队军事占领德国!   在协约国有利的军事形势下同意停战,宁愿接受一个谈判的和平的原则而不是去用军事手段迫使德国接受一个强制的和平的原则,这点是非常重要的!   先生们,请注意,尽管德国在前线遭到惨败,并且国内爆发起义,但这并不意味着德国已经失去了他们继续作战的能力!请注意,德国依旧拥有很强的作战力量,拥有大量的火炮以及机枪!对外作战,和保卫国家之战将是完全两种截然不同作战心态!   尽管德国的士兵们爆发起义,但一旦外国军队进入本国国土,将会激发起他们的爱国决心,从而使濒临崩溃的德国反而前所未有的团结起来,誓死与一切进入本国领土的外国军队战斗到底!   关于这一点,在此前已经得到了充分证明!比如法国,没有一个法国人愿意看着巴黎出现敌人军队!”   这一点显然引起了法国人的注意,蔡锷继续说道:   “那么,强行以武力方式开进德国,诸位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吗?战争,本应该停止的战争,会迅速再度爆发!本应该很快停止的战争,却会继续进行上两年,甚至三年!而协约国的伤亡,还会进一步增加!   先生们,为了和平,为了重建欧洲,停战吧!”   蔡锷的意思,代表了中国政府的意见,而同时也得到了美国统帅潘兴的全力支持。   潘兴同样是赞成先停战,后谈判的代表之一!   而这次经民国大总统萧天授意的讲话,也为萧天在国际上带来了一个新的称呼:   “和平总统”!   在经过紧急讨论后,协约国最高军事委员会同意签署停战条约!   停战条约于11月11日签订。   德国同意从所有侵入的领土撤出,包括于1871年从法国夺取的阿尔萨斯省和洛林省。   它还保证遣返所有协约国的军人和平民俘虏而不要求立即交换,并交出大量战争物资,内中包括五千门大炮和二万五千挺机枪。可是,对德国工业未加触动。   战争,终于结束了……   德国应该感谢中国政府和他们的那位领袖,尽管中国也参战了,并且加入了同盟国,但正是因为中国方面的努力,才让德国保持了自己的国土上没有出现外国军队,最大限度的保证了德意志的尊严!   第一次世界大战,死亡为一千万人,造成的损失不计其数!   至于那位受到不公平评价,普遍认为挑起世界大战的德国皇帝威廉二世,在德国革命爆发的时候,威廉正在比利时的德军总部。   兵变令他十分惊讶,不知应否退位。   直到那时,他相信即使自己被迫取消德意志皇帝的称号,仍可保留普鲁士国王的身份。   不过,在1918年11月9日,为求政治统一,首相巴登亲王马克西米利安突然宣布把威廉以上两个称号也废除。   威廉的皇帝梦幻灭了。亲王得知只有德国社会民主党领袖弗里德里希·艾伯特能控制德国的局势后,自己也在皇帝退位后辞职。   11月10日,威廉流亡荷兰,一个在战争中保持中立的国家。   威廉凭着与荷兰女王的亲戚关系,得到一座小城堡。他免除与官员和仆人的君臣关系,但一直没有放弃自己的头衔。   威廉二世始终认为自己没有犯下任何战争罪行,自己不应该对战争负责,也许也是对的,但谁又会去听一个退位皇帝的话呢?   除了一个人……   这场惨烈的战争,以一种奇怪的方式结束了,而伴随着这场战争,欧洲一片支离破碎,要想重建也许需要欧洲人付出巨大努力。   但是,不管怎么样,战争终究还是结束了! 第267章 中国十条   停战!   这该死的让人诅咒的战争终于结束了!   停战协议才一签署,美国总统威尔逊即多次通过外交部门照会民国政府,希望中国在和会中与美国通力合作,美国也将在随后的和会中竭力保证中国利益!   “美国人的保证不能当回事。”萧天淡淡地说道:“如果不是我们在欧洲战场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如果不是我们在最危急关头拉了英法一把,如果不是我们在美国有太多利益,美国人连正眼都不会看我们一下。”   “大总统,我很快就要去巴黎参加和会,大总统有什么指示没有?”刚被任命的中国民国国务院临时总理伍廷芳问道。   “伍老……”想了下,萧天又觉得这个称呼不太妥当,随即改口道:“岳父,这次任命你为总理,是为了外交上平起平坐的考虑。具体事物,我已经和岳父,还有陈少东交代过了,这次我们争取到了五个席位,主要负责的是你和陈总长,别的我没有什么特别要求,就一条,据理力争,有关国家利益主权问题,寸步不让!”   说着,请伍廷芳坐了下来:   “陈总长有和日人谈判的成功经历,岳父又是外交老手,当初满清时候,岳父出任公使,就已经为咱们争取到了太多利益,这次请岳父再次出山,实指望岳父能在巴黎再为中国争取到各种权利。这些办外交的事,想也不用我多说了……”   “大总统既然如此信任我,便是拼着我这把老骨头,也决然要把对咱们中国最有利的和约带回来!”伍廷芳慨然说道,接着像是无限感慨长长叹息一声:   “想也不敢想,想也不敢想啊,放在满清,我们哪有资格和列强平起平坐?可大总统上任之后,励精图治,果然出兵,为我中华争到最大权利那!”   萧天微微笑了一下:“权利不是我一个人争取来的,我已经做好了我的事情,军队也做好了自己的事情,下面就看你们的了……”   1919年1月18日,巴黎和约正式开幕。   会议公推法国总理克里孟梭为主席,美国国务卿兰辛、英国首相劳合·乔治、意大利总理奥兰多、中国总理伍廷芳四人为副主席;另外,由英美法意中五国各派代表二人组成十人委员会,作为和会的审议和决策机构。   至于大会的代表名额,也是按大中小来区分:大国五席、中小国一至三席,中国分了五席。   在会上,中国总代表,国务院总理伍廷芳提出中国方面要求:   “外国军队必须于1919年10月30日前从中国全部撤离;关税自主;废除清朝与列强签订之不平等条约;香港问题,中国方面提出五年共管期,尔后收归中国;台湾、澎湖列岛必须立即收回;庚子赔款自1912年起即应算停止赔付,各国应督促加大庚子退款力度;收回租界……”   共二十条二十六款的内容,震惊巴黎和会!   法国总理孟梭以中国所提条件与本次和会无关,企图予以推托。   随后,中国代表团副团长陈少东严正声明,若大会不讨论中国二十条,做为战胜国之一的中国代表团将以退会表示强烈抗议!   和中国目前站在同一利益线上的美国国务卿兰辛紧急调停,在经过长达六个小时的紧急磋商之后,大会通过同意商议中国二十条。   投反对票的为日本、意大利。   在此后不断的争吵中,通过外国军队撤离中国,但期限延长至1919年12月30日;关税自主;停付庚子赔款,退付庚子赔款等内容。   但对废除清朝与列强签订条约,香港五年共管,台湾、澎湖列岛等收回问题不予支持。   中国外交代表团开始行动起来了!   首先是美国,这是一个必须拉拢的国家。   在1月20到23日这三天,中美代表紧紧约见的次数竟然达到了骇人的九次之多!甚至就连进餐的时候,双方代表还在紧急磋商。   23日夜,美国国务卿兰辛,中国国务院总理伍廷芳签署《中美互惠条约》,条约约定中美互惠互利,保证对方权益。   中国方面同时保证美国在华利益,加大投资,在军事、经济、教育等方面展开一揽子合作。   美国方面承诺保证中国在美利益,保证华商利益,双方互派军事考察团,经济考察代表团等等。   同时双方约定,将于1919年10月,在中国北京召开中美商人联会,商讨中美在经济方面的全面合作!   拉一个,打一个,这是中国政府一贯采用的手段!   随后,中国外交总长陈少东秘密与英国代表进行会谈。   在进行了激烈的争论之后,陈少东同意本次大会,暂不讨论香港问题,而这也是英国人所最为关心的。   同时中国许诺保证英商在华商业利益,同意英国在印度特权,并有责任一同稳定远东稳定……   先把条件抬的高高的,然后逐渐讨价还价!   一点一点的把外国势力从中国驱逐出去,这需要一个耐心的过程!   在英国对华欠款方面,中国同意英国两年免息期,尔后以低于法国应归还欠款利息偿还……   先把法国撇开,抓牢美英两国!   1月26日,中国重新提出修正草案:   一,废除势力范围;二,关税自主;三,撤消外国在华军队、巡警;三,裁撤外国邮局及有线无线电报机关;四,撤消领事裁判权;五,归还租借地;六,归还租界,其中第六条详细规定,上海租界可以延长至1920年1月1日撤除;七,停付庚子赔款及庚子退款问题;八,废除清朝与列强签订之不平等条约,但不含香港问题;九,归还台湾、澎湖列岛、澳门,十,铁路等主权收归中国所有……   此即刻“中国十条”!   日本代表西园寺当即表示抗议,同时声明大会一旦通过“中国十条”,日本方面将以退回表达强烈抗议!   这就叫你也退会,我也退会,就看谁的实力强,就看谁说话管用!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美英两国同时表示支持“中国十条”。   很明显了,中国已经和美英达成了秘密协议!   中国外交总长陈少东当场辩驳,从军事、政治、人文、地理等二十九个方面逐一解释“中国十条”的必要性和合法性。   在会上,日本代表牧野与陈少东展开了一场舌战,牧野最后被驳得哑口无言。   和会“十人会”认为陈少东的抗辩理由甚有说服力,中国方面提出要求合理,形势急剧向中国方面转移!   日本方面由团长西园寺再次提出抗议,并当场退回以示抗议!   当这已经扭转不了局势了!   1月29日,历史性的一刻到来!   巴黎和会主席,法国总理孟梭代表“十人会”宣布:   “中国十条”得到通过!   在英国两国代表的带领下,会场爆发热烈掌声。   随后,中国代表团副团长,外交总长陈少东代表中国政府致谢词:   “……战后,需要一个和平的世界,和平的欧洲,也需要一个和平的中国。中国的呼声得到了重视,中国的要求得到了广泛支持,在这一点上,我代表中国政府以及中国人民对巴黎和会表达最深感激。   中国将会为了欧洲之重建,贡献本国力量。我国大总统行将批准一笔对英法贷款,以帮助英法两国重建。尽管,目前我国也同样并不富裕,但为了世界和平和友谊,这是我国必须贡献的……”   会场再度响起热烈掌声。   其实,大家心里透亮,什么世界和平,都只不过是说说而已,大家都在为了各自利益最大化而在博弈而已。这样的博弈,一点也不逊色于战场上的厮杀。   唯一不同,是中国赢了!   等到双方利益再度出现矛盾的时候,原本一团和气的国家,会在最短的时间里撕下温情面具,然后大打出手!   政治,不外如是!   “中国十条”的通过,这是中国一次外交上巨大的胜利!   是巨大,而不是重大!   除了中国政府表达出来的强硬姿态,外交斡旋,欧洲各国急于重建战后欧洲等等之外,还有一条非常重要的原因:   数万中国将士流在欧洲的血!   “中国十条”,是将士们用鲜血和生命争取回来的!   如果没有将士们的浴血疆场,如果没有几万将士长眠异国他乡,列强绝对不会尊重中国,“中国十条”甚至没有进入讨论的可能!   中国获得了自己想要的,尽管这并不是萧天想要的全部……   日本没有在和约上签字,意味着日本拒绝承认巴黎和会通过的“中国十条”,意味着日本绝对不可能交出台湾、澎湖列岛!   可是,这并没有什么!   中国不会在乎日本有没有在和约上签字,中国更加不会在乎日本方面的态度。   在军事上,虽然我们的海军还很弱小,但我们有强大的陆军!   在外交上,我们有参加巴黎和会绝大多数代表的支持!   对于日本继续霸占台湾和澎湖列岛,中国方面只有一个态度:   你不走,那就打! 第268章 忠魂归来   “全体都有,立正,举枪,致敬!”   随着这一声声音,码头上的所有士兵一齐举起了枪!   鼓乐奏鸣,万众欢腾!   彩旗飘扬,中华民国国旗飘扬!   “万岁,万岁!!”   “中国国防军万岁!!中国警卫队万岁!!”   “万岁!!大总统万岁!!中国军人万岁!!”   在这一天,中国远征军归国!   “万岁”的呼声响彻码头,民众的情绪彻底沸腾!   我们的军人在欧洲所向披靡,我们的士兵在欧洲大展国威!   我们的大总统和我们的军队,不仅在抵御外侮的时候表现出了自己的铁血,我们的大总统和我们的军队,在对外战争中同样用刺刀为中华争得国威!   万岁,军队!!   万岁,大总统!!   “报告,中华民国国防军蒋杰率军归国!”   蒋杰大步走到亲自来码头迎接归国将士的大总统萧天面前,响亮地说道。   欢呼声瞬间变得更加响亮起来。   这个时候,蒋杰手一抬,军乐队停止了奏鸣。   蒋杰沉默了下,然后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大总统,我远征军团阵亡将士归国,请准许下船!”   现场瞬间陷入一片沉寂。   萧天用力点了点头。   “中华民国远征军团阵亡将士归国!”   随着这一声声音,一口黑色的棺木被抬了出来。棺木前方写着:   “中国阵亡将士”六个大字!   抬着棺木的,是司徒耀、是马弼、是阮杰、是吴佩孚……是所有的将军们!   “大总统,我远征军团远征欧洲,共阵亡四万五千一百一十三人!我把他们带回来了,我把他们的忠魂都带回来了!”   带回来了,英雄的忠魂回来了!   蒋杰的眼睛通红,然后猛然大声对着那口装着四万五千一百一十三人的棺木大声叫道:   “弟兄们,我们回家了,回家了!”   回家了,回家了……   忠魂归来!   “全体都有,向烈士敬礼!”萧天举起了手,端正的对着棺木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大声说道:   “鸣枪!”   枪声刺破长空,将军们抬着棺木,一步步的走了下来,一步一步,走的很慢很慢,似乎生怕惊醒了棺木中的那些烈士忠魂……   人群中响起了低低的抽泣声,接着,哭泣的声音掩盖住了一切……   回家了,我们的将士累了,真的很累很累了,他们长眠不起,他们用自己的生命和鲜血谱写了中华民族的骄傲和自尊!   回家了,回家了……   ……   1919年1月29日,在政府会议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蒋介石忽然匆匆走了进来,把一份电报放到了大总统萧天的手里。   看着电报,萧天站了起来,然后语气低沉地说道:   “民国八年,西历1919年1月29日,巴黎和会通过‘中国十条’!”   政府官员们,军事将领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到萧天再次重复一遍之后,会场忽然爆发出了巨大欢呼!   所有的官员、将领互相拥抱庆祝,有些上了年纪的官员,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嚎啕大哭。   “中国十条”!!“中国十条”!!   满清带来多少年的屈辱,在这一刻被一扫而空!   中国一定会强大的,只要在一个强有力政府的带领下,在一个铁腕领袖的指引下,中国一定会强大的!!   “日本政府拒绝签字!”等到会场气氛稍稍平静一些,萧天说道:   “日本代表集体退会以示抗议,并且拒绝在合约上签字!”   代表们平静地看着大总统,所有人都知道大总统一定有解决办法的。   萧天缓缓舒出了一口气:   “2月8日,召开全国国民大会!对,就在天安门广场!”   1919年,在“中国十条”获得通过的同时,“凡尔赛条约”也获得通过。 《凡尔赛条约》共分15部分,440条。根据条约规定,德国损失了10%的领土,12.5%的人口,所有的海外殖民地包括德属东非、德属西南非、喀麦隆、多哥以及德属新几内亚,16%的煤产地及半数的钢铁工业。   莱茵河西岸由协约国占领,东岸50公里内为不设防区。禁止德国实行义务兵役制,只准保留陆军10万人。禁止德国拥有空军、坦克和潜艇,海军力量受到严格限制。   在疆界上,在1918年11月11日停战时,就割让阿尔萨斯和洛林给法国,恢复法国在普法战争前的疆界。北石勒苏益格经过公投,回归丹麦。承认波兰独立,并给予波兰海岸线。把原属波兰的领土归还,包括西普鲁士、波森省、部分东普鲁士及部分上西里西亚;东上西里西亚予捷克斯洛伐克。   但泽由国际联盟管理,称为但泽自由市。割让尤本及萨尔梅迪给比利时;克莱佩达地区给立陶宛。萨尔煤矿区由法国代管15年,然后由公民投票决定其归属。德国承认奥地利独立,永远不得与它合并。承认卢森堡的独立…… 《凡尔赛条约》对德国是不公平的,但是迟早有一天德国会以另一种“公平”回敬这种不公平……   ……   1919年2月8日,全国国民大会在天安门广场召开!   士兵们排着整齐的队列从阅礼台前走过,装甲车隆隆的在阅礼台前通过……   所有的国民不断发出喝彩,为自己的军队而自豪!   10点,在军队通过阅礼台后,身穿一身大元帅服的民国大总统萧天,通过高音喇叭发表“2·8演讲”:   “……国民们,巴黎和会已经通过‘中国十条’,这是我外交上的巨大胜利!   自我远征军团奔赴欧洲,浴血奋战,乃取得大战之胜利!这是国家强大之表现,这是民族腾飞之开始!   国民们,在巴黎和会上,有一个国家拒绝签字,拒绝承认国际公正裁决!这个国家的名字叫日本!   国际法必须得到尊重以及维持,任何抗拒国际法的国家,将是国际之敌人,全民群起而讨之!   台湾,是中华民族是台湾!台湾,是中华民国永远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分裂国家的人,是我们的敌人,强占我国领土的人,一样是我们的敌人!   日本人不肯还?怎么办?抢回来!日本人用刺刀抢占了我们的国土,我们就用刺刀抢回来!   我们的国防军,我们的警卫队,我们的全体国民,已经做好了准备,为了维护国家主权,为了维护领土完整,我们誓死抗争到底!   我号召全民动员起来,为了国家而战!我号召民族团结起来,为了领土而战!   我,以中华民国大总统,中国海陆空三军大元帅之名义宣布:   誓死一战,夺回台湾!   中华民族万岁!!!中华民国万岁!!!中国国防军万岁!!!”   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慷慨激昂的高呼,瞬间将广场彻底淹没!   国民的情绪,随着远征军的胜利,随着大总统宣言,已经到达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涨地步!   国民的凝聚力,也到了从所未有的地步!   但是,有谁知道萧天的真正用意?   “大总统……”走下阅礼台的时候,蒋介石低声说道:“这个宣言,一定会引起日本方面的强烈抗议,而在欧洲方面,恐怕也会有所不满,毕竟战争刚刚结束……”   “介石啊。”萧天停住了脚步:“台湾是一定要收回来的,只是时间问题,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发表这样一个演讲吗?”   蒋介石沉吟了一下,忽然说道:   “我明白了,大总统是要通过这个演讲,告诉日本,中国准备武力收复台湾。日本方面在表示抗议同时,也会在军事上大做准备。尤其是在日本接连打输了安阳之战,青岛之战,在欧战中又没有任何表现的时候,在这样的情况下必须对国民有所交代……”   “是啊!”萧天笑了:“日本是个岛国,如果没有中国的资源,它连一个月的仗都打不了!可为了稳定国内,避免内乱,这仗又非打不可!一旦日本全民动员,穷兵黜武,想想看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蒋介石频频点头:“要打败一个国家,不必非得靠着军事……”   “这句话说的好,要打败一个国家,不必非得靠着军事!”萧天的笑容有些诡异:   “让他们全国总动员去,让他们为了国家捐款捐物去,他们不是能捐出一条战列舰吗?再让他们捐出几百万的军队出来!只要把日本势力彻底赶出中国,他们拿什么来养军队,拿什么来养战舰?   我们大声喊出战争口号,恫吓日本,再摆出积极进攻态势,日本为了自己考虑,必然大肆扩军,咱们呢?拼命发展。等到了政府真的决心和日本开战的时候,我们十万人也许就能打败他们的一百万人……”   蒋介石彻底明白了,大总统这是在往死里逼日本,逼到日本耗尽全部国力为止!   这条计策,就算被日本看破,可在国民压力和和有很大可能到来的战争威胁之下日本政府也必须往陷阱里跳!   是啊,没有了中国,小小的岛国日本什么都不是! 第269章 伤残军人   在巴黎和会结束前夕,法国总理孟梭提议召开“胜利纪念日”。   这一提议得到了各国响应,纪念日决定在巴黎召开,参与巴黎和会之各国元首均可参加。   随后确定参与巴黎和会的各国元首有美国总统威尔逊、法国总统普恩加莱、英国国王乔窒五世……   随后,中国外交总长陈少东正式通知:   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决定参与纪念日!   这是一个喜讯,这也是一个盛况!   届时,各国领袖都将汇聚在巴黎,庆祝胜利,讨论世界局势。   或者,更加准确地说,是讨论未来的分赃?   谁知道呢……   在确定前往参加“胜利纪念日”后,萧天迅速开始忙碌起来。国内发展正在处于上升阶段,经济、军事发展一天都不能停顿。   2月11日,萧天召开“统一党”特别会议。   在会上,身着大元帅军服的萧天,宣布了国家下一阶段发展计划,以及“统一党”未来三年任务。   会后,萧天接见统一党青年团执委谢倚,这个年轻的执委得到领袖接见,面上写满了兴奋和狂热。   谢倚应无法抑制的兴奋,请求萧天出任青年团精神领袖,萧天在经过长时间考虑后,答应了这一请求。   “大总统!”在谈论了一些青年团的建设构想,以及目前发展状况之后,谢倚说道:   “有一个情况我必须要向大总统汇报。”   “说吧。”萧天淡淡说道。   “是!”谢倚正了一下身子:“是和远征军有关的,在早于远征军归国的伤员中,有一部分人并没有得到妥善照顾……”   萧天面色一冷:“你再说一遍!”   “是,大总统!”谢倚大声说道:“我们的英雄,那些在前线流血负伤的一部分军人,有些并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在北京,同样也存在这样情况。前天,我遇到了一个叫韩飚的伤残军人,外号老三,在法国战场双目失明。送回国内之后,伤残军人安置会在发给其一笔伤残费后,便不再去管……   大总统,据我所知,这个外号老三的军人,作战非常勇猛,面对数倍优势之敌人,孤身守卫战场,打退德军十余次进攻!可回国后,除了伤残费,竟然没有人再去过问一下,大总统,我想请问他一个看不见东西的人应该如何活下去!”   “混帐!”萧天低声骂了一句:“这个韩飚,不,老三现在在哪里?”   “大总统,我们已经把他接到了一处民宅里,并有专人看护。”   “好,你们做的很好。介石!”   蒋介石匆匆走了进来,见大总统面色非常难看,正想发问,萧天冷着脸站了起来:“伤残军人安置会是归你管的,你和我去看看管的都是一些什么!”   说着对谢倚说道:“你,带我们去!”   出了总统府,来到一处胡同,萧天让卫士把住胡同,自己和蒋介石两个在谢倚的带领下进了一处民房。   民房里早有几个低级军官,一见谢倚进来,正想打招呼,忽然见谢倚低声说道:“大总统来了!”   几个军官吓了一跳,赶紧一个立正:“大总统好!”   萧天点了点头,顺着谢倚指的方向,进了当真的那间屋子,推开门,光线昏暗,床上躺着一个人。   萧天悄悄走进,这军人身上穿着一件旧军装,头发显然刚刚剃过,睡的正香。   或许是察觉到了动静,床上那人翻过了身:“谁呀?”   “老三?”萧天声音低沉地问了一声。   “是啊,是我?你谁?”老三摸索着爬了起来。   “我是萧天。”   “谁?”   “萧天。”   “大总统?”老三一个机灵,赶紧在床上坐直身子,一个敬礼:“大总统好!”   “好,好。”萧天按着老三靠在了墙上,自己在边上坐了下来:“老三,是我错了,我没有照顾好你……”   老三身子一阵颤抖:“大,大总统,这,这怎么能怪你……”   “是我的错啊。”萧天叹息了声:“我严格下令伤残军人安置会,必须把伤残抚恤金发到你们手里,谁敢贪污一分钱,我砍了他的脑袋!可是其它方面我疏忽了……”   老三也平静了不少:“大总统,要说之前我也的确委屈,可一想啊,政府给咱的伤残金,足够咱们过了。可就一点,大总统,我什么也看不到了,总不能老麻烦那些孩子是不?您要是念着我们为国家做过点事,您派人把我送回老家成不?”   “送,送!”萧天语气有些哽咽:“我立刻就派人送!”   老三笑了:   “其实啊,值了。大总统,您没有看到我们打死了多少敌人。我和老罗,阵地上就我们两个人了啊,敌人一层层的冲了上来,我们拼命打着,打着……后来一发炮弹来了,我醒来的时候,什么也都看不到了……老罗也死了……老罗死的时候那,求我,去找他弟弟,告诉他弟弟自己这个当哥哥的没有给他丢人,可大总统,我上哪去找啊……”   萧天抿着嘴,听老三说完:“你放心,我去帮你找,只要有这人,我就一定帮你找到……”   老三笑的更加开心了,有大总统这句话,自己什么都放心了……   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蒋介石的声音:“大总统,伤残军人安置会的孟处长来了。”   “大总统,您忙,您先去忙。”   萧天站了起来,拍了拍老三,大步走了出去。   门口,站在蒋介石身边的,是个四十来岁的政府官员,许已经知道是什么事了,看到萧天的时候,神色非常紧张。   “孟处长……”   “不,大总统,我叫孟挺。”   “孟挺。”萧天的语气出其平静:“我想你也知道是什么事情了,这事,我也不骂你,我也没有考虑周全……”   “不,不,大总统,都是我们的错!”孟挺悄悄擦了一下汗水。   萧天叹了口气:“是谁的责任就该谁来承担,咱们在伤残军人问题上,犯了一个错误,发给他们一笔丰厚的伤残金,让他们下半辈子衣食无虞,以为就万事大吉了,可是咱们没有想过,他们的后半生怎么办?   有家人照顾的还好,可是没有家人照顾的呢?他们怎么办?让他们去依靠谁?即便有家人的,万一家人嫌弃他们,虐待他们怎么办?这些咱们之前都没有考虑过。不过现在亡羊补牢还为时不晚……”   “是,大总统,我亲自去操办此事。”蒋介石在一边说道。   “这些军人,为咱们国家立了大功那,他们是国家的英雄!”萧天重重说道:“谁要是亏待了他们,就是对不起这些英雄,就是对不起军人!什么都可以乱,乱了咱们还可以再来,可就军队不能乱,乱了一发不可收拾!”   大总统说一句,蒋介石和孟挺应一句,萧天挥了挥手:“孟处长,赶快去办,看看全国还有多少像韩飚这样的军人,给我一个个统计出来,一个个落实了!你落实不了,我亲自去落实!”   “遵命,大总统!”孟挺赶紧应着走了出去。   “大总统,我们全体军人,代表全体青年团团员,感谢大总统!”   此时谢倚和他的同伴们一起举起手来“刷”的一个敬礼。   萧天点点头,勉励了几句,和蒋介石一起走了出去。   上了轿车,萧天说道:“介石,我去欧洲之后,国家发展建设你要全面抓起来。”   “是,中正必不辜负大总统厚望。”   萧天的眼睛朝窗外看去:   “具体步骤政府已经定下了,你要做的是切实落实这些政策。还有一个,你也给我办下,军事情报局成立之后,我已经在着手成立新的情报组织,人选方面正在落实之中,我决定从军校里选拔一批人才出来……”   说到这里,忽然心念一动:“你给我到军校里去看看,有没有个叫戴笠的人,不,叫戴春风……”   “戴春风……”蒋介石默念了一下这个名字:“大总统,我知道了,在大总统出国前,我保证帮您找到。”   蒋介石心里略略有些奇怪,大总统似乎总能出人意料的提拔出一批人才出来,而这些人才,往往证明大总统的眼光是正确的。   也许,这是做为一个领袖所必备的吧?   车子缓缓开着,萧天慢慢闭上了眼睛,蒋介石不敢打扰,只是低声嘱咐司机开的慢些。   这次去欧洲,是纪念胜利,也是自己这个中国大总统第一次出国,会遇到一些什么样的事情自己并不知道。   这个国家在自己的带领下,已经出现了全面复苏,并且开始逐渐在国际政治舞台上站稳了脚跟,有了和列强博弈的资本。   可是和那些老牌列强比起来,自己和这个国家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现在当务之急的任务,除了大力发展强大国家之外,还有一样事情必须得到彻底解决:   日本!   已经制定下了对付日本的策略,但这样的策略能够顺利实施吗?王亚樵、杜月笙这些人顺利到达日本美国了吗?   微笑了下,不管怎样,这个国家毕竟已经开始起飞了! 第270章 刺杀大谷宣   日本,1918年2月。   当萧天强硬的在全国人民面前宣布要收回台湾、澎湖列岛的消息传到日本之后,整个日本都轰动了。   所有的日本人都要求政府必须采取同样强硬的态度,不惜一切代价的“保卫”台湾、澎湖列岛。   而这个时候的日本政府,却陷入到了两难境地。   强行“保卫”台湾、澎湖列岛,那么就必须需要再武装大量军队!从中国军队在欧战中的表现来看,日本需要武装军队的数目不可能低于100万。   但武装军队最需要的就是钱,是物资!   这势必会极大破坏日本经济!   日本的势力正在被迅速的排挤出中国,仅仅凭借日本这样的岛国,很难在短时期里武装起一支强大军队!   而在这个时候从中国传来消息,中国新成立的海军陆战队,目前正在舟山演练登陆作战!   中国武力收复台湾的决心看来已经下定了!   日本政府慌了,日本军人怒了!   2月底,日本陆军部对内阁施加强大压力,要求立即调拨特别经费,武装日本陆军,重新与中国决一死战!   同时,海军部也叫嚷起增加军费,要求继续壮大帝国海军,以海军与中国决一胜负!   而此时来来自民间和军人的联合压力之下,日本政府有些顶不住了……   这个时候的日本,并不太平,受到俄国十月革命影响,日本底层阶级也变得不安分起来。   “十月革命”之后,日本政府首相寺内正毅发出严格训令,要对“不合国体的国民思想”进行警戒。   但是,革命的思想还是传入了日本,并在日本人中间传播开来。日本工人秘密寄给年轻的苏维埃国家的一封贺信中这样写着:   “我们的关心和注意都集中在俄国革命的进展上。我们以深切的同情注视着俄国无产阶级的前进。它在日本群众心目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在这样的国内状况下,日本政府异想天开,竟然决定出兵西伯利亚,打算用武装干涉俄国,来抵消本国人民的革命情绪。   1918年8月2日,日本政府颁布了“大日本帝国政府告示”,亦即出兵西伯利亚的“宣言”,同时对陆军第12师团发出了动员令。   日本总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认为凭借一个师团的力量,就能够打败俄国……   但是还没有等到出兵,国内就已经乱了起来。   出兵西伯利亚的风声传出来,米价就疯狂上涨。1917年底,米每升的价格是1角2分;出兵令传来,7日之内就疯涨到5角3分。   日本国内矛盾,天皇制政府与民众之间的矛盾就急剧发展到非常尖锐的程度。“米骚动”就在这种斗争形势下爆发了。   富山县的渔村西水桥町300余名渔民妻女从四方八面走上街道,包围了米店。全国规模的“米骚动”就从这里点起了第一个火种。   8月12日,天皇亲自任命的西伯利亚派遣军司令官大谷大将,在一群将军和高官们高呼“天皇陛下万岁”声中,抱着“必胜”的梦幻,从东京车站出发了。可是这位将军沿途经过的各地,迎接着他的不是挥舞着太阳旗的“忠良臣民”,而是饥饿的群众“要米!减低米价!”的呐喊声。   很快,“米骚动”席卷日本全国,随之而来的是全国性的大罢工,整个日本都乱了! ㈧_ ○_電_芓 _書_W_ w_ ω_.Τ_ Χ_t_零 _ 2 .c_o _m   日本全国工会,在1919年一跃而变成71个,其中最有名的是“友爱会”,在1919年的成立7周年大会上,不再悬挂太阳旗和唱“君之代”,而挂上了红旗,合唱了劳动歌,并且废除了铃木会长的独裁制,改称“大日本劳动总同盟友爱会”。   而一起针对“友爱会”的刺杀,也正在悄悄形成。   只是这个刺杀却和日本政府并没有什么关系……   ……   “九爷,查清楚了,友爱会中最有影响力的人物叫大谷宣,四十四岁。”   最得力部下孙凤鸣的报告,并没有让正在仔细打量手里一把左轮手枪的王亚樵抬起头来:“活动规律摸清楚了吗?”   “摸清楚了,九爷。”孙凤鸣必恭必敬地说道:“此人每天下午6点回家,6点20分吃饭,7点会出来散半小时步,每天都是如此,非常有规律。”   王亚樵点了点头:“你亲自跑一趟,带上小马、小程一起去,要做的干净利落,一击必杀……”   说着把手里的左轮枪扔给了孙凤鸣:“用枪,不要用斧头……”   孙凤鸣收好了枪,有些不解:“九爷,那个友爱会是反对日本政府的,正和咱们此行任务相同,咱们为什么要刺杀这个人?”   “动脑筋,什么时候都要动脑筋……”王亚樵指了指自己脑袋,笑着说道:   “咱们杀了一个日本政要,只会引起一阵混乱,很快日本人就会平静下来。可是杀了反对政府的人呢?你说日本人会以为是谁刺杀的?”   孙凤鸣恍然大悟:“这样那些对政府不满的日本人,一定会以为这是政府做的,就能在米骚动和罢工之后,在日本引起更大骚乱!”   “不错,就是这个意思。”王亚樵点了点头:“大总统信任咱们,把咱们派到日本,为的可不是杀几个人那么简单,而是要尽自己可能引起日本社会动荡、恐慌。去吧,不要心慈手软……”   孙凤鸣摸了一下枪,大步走了出去……   ……   “大谷君,辛苦了!”   “大谷君,您今天的演讲好样的!”   走出家门的大谷宣,不断都有路人在和他打着招呼,大谷宣不断鞠躬,面带微笑的向这些路人问好。   “大谷先生?”忽然,一个年轻人出现在了大谷宣的面前。   “是的,您是?”大谷宣有些好奇。   年轻人脸上流露出了兴奋:“我是来自横滨的宫木,我是您的仰慕者,我写了一篇文章,希望能够得到您的指教……”   说着,宫木拿出了几张纸,交到了大谷宣手里,然后一个鞠躬:“辛苦了,大谷先生,请您过目,明天我再来向您请教!”   然后一溜烟的跑开了。   “年轻人,真是鲁莽。”大谷宣微微笑着,随即看了一下。   上面写的都是如何用暴力手段,推翻现有政府,如何制造炸弹,取得革命成功等等之类。   大谷宣摇了摇头,这个理想和自己的完全不一样,自己想要的是通过抗议、游行、罢工来改良现今政府,而不是使用暴力手段。   忽然发现字迹真的和自己的非常想像,大谷宣有些骄傲的笑了。自己的崇拜者,为了追随自己,竟然还刻意模仿自己的字迹。   而这个时候,在拐角处,那个叫“宫木”的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孙凤鸣的面前,朝孙凤鸣点了点头。   “怪不得九爷要带你来日本,一口日本话说的和日本人一样。”孙凤鸣笑了笑。   呼了一口气,从怀里拿出了左轮枪,握在手里,大步朝前走了过去。   此时大谷宣正朝自己家的方向回走,到了面前,孙凤鸣忽然用日本话大叫一声:   “大谷宣!”   大谷宣茫然抬起了头:“您是……”   “砰”的一声,枪声响了!   大谷宣一头栽倒在血泊之中,孙凤鸣抢前一步,又连续对着尸体连补几枪,这才从容离开现场……   ……   “友爱会”元老大谷宣被刺一事迅速震惊日本!   警方破案没有任何进展,反而公布了在大谷宣身上搜查到了一些文件。   文件证明,大谷宣企图以暴力方式推翻政府,阴谋叛乱!   在大谷宣遇刺数日后,日本警方公然对大谷宣家中进行了搜查。   这一来,彻底激怒了“友爱会”!   “那封东西根本不是大谷老师写的!这是政府刻意造谣!”大谷宣的学生,内山关剔悲愤的大声说道:   “你们看,这封信上的自己虽然非常像大谷老师的,可我做为老师多年的学生,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刻意模仿出来的!政府,一定是政府和那些军人卑鄙的暗杀了老师!”   “对,一定要找出杀害老师的凶手!”   “为大谷先生报仇!”   “大谷先生的血不能白流!”   声音响遍了屋子的每一个角落,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悲愤。   “请安静!”“友爱会”的书记野坂参三大声制止了混乱的现场:   “现在警方正在破案,他们诬蔑大谷先生,这是我们绝对不能容忍的!但是,大谷先生提倡的是非暴力手段,我们不能违背先生的意思!”   “那书记官阁下认为应该怎么做?”   “继续和警方交涉,要求立刻查出凶手!”野坂参三略略沉吟,说道:   “同时警告警方,如果不能尽快破案,那么我们将重新组织游行、罢工,不达到我们的目的绝不罢休!”   “不达目的绝不罢休!”所有“友爱会”的成员一齐大声响亮地说道。   野坂参三用力挥了一下拳头,这一刻的他心中同样写满了悲伤。   大谷宣,是“友爱会”的元老和支柱,带给了无数日本人以梦想,而现在这样一个人竟然就这么在政府的诬陷下死去了! 第271章 1919年的日本   大谷宣的被刺杀在日本引起巨大轰动。   这是一个拥有相当威望的日本学者,鼓吹非暴力形式的他,却遭到了暴力刺杀。   但是,暴力刺杀还没有结束!   随后,“友爱会”的元老片冈聪、小山未明等人陆续遭到刺杀。   无一例外的,这些被刺杀的日本人身上,都留下了相同字条:   “背叛天皇者,死!”   这以来,一切“真相大白”!   更大规模的暴乱,即将开始……   1919年3月17日。   在忍无可忍的“友爱会”的策动下,席卷日本全国的暴动开始!   在暴动发生的当天,大量工厂都举行了罢工。   早铃木工厂,1000余名工人捣毁了机器,并用圆木在厂内架起了堡垒,以铁棒、石头同武装军警搏斗。许多工人穿上了白色的衣服,以表示誓死战斗到底的决心。工人与军警的战斗持续了两昼夜之久。   在神户,全市大部分工厂都举行了罢工。有2万余名工人和军警发生武装冲突。   在日本的首都东京,警察当局很早就严密监视群众的活动,工厂、米店和富豪住宅都加了岗,还派出警察队四出巡逻,戒备很严。   但是,18日,数万东京市民在日比谷公园集会,并举行示威游行,与警察进行了搏斗,被警察驱散的群众,在当日深夜捣毁了银座和日本桥。   警察厅下令把暴动的群众全部逮捕,警察头子正力松太郎亲自率领全市警察出动。但当警察跑来抓人时,暴动者已在许多行人的掩护下逃脱了。甚至连小孩也在保护暴动者,不让他们被警察抓去。   20日,在三池煤矿。   矿区里锣鼓齐鸣,警钟乱响,数千名头裹白头巾、系着白飘带和腰挂日本刀、匕首与手拿竹枪、棍棒的敢死队员,在高呼口号声中向着作为临时监狱的矿山办事处挺进。   军警的指挥官一见工人冲来,决心屠杀工人。   早有准备的士兵、警察、退伍军人,端起步枪、手枪向工人乱射。   一霎时枪声大作,血肉飞。当场有数十名矿工被打死,受伤的遍地皆是。   接着,军警疯狂地追逐工人,挥起军刀、佩剑,乱打乱刺。军警共逮捕了近两千名矿工,甚至连站立不住的伤员,也都被他们用绳子捆起来带走。整个矿山顿时乌云遮日,一片黑暗……   乱了,整个日本都乱了!   外面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可自己内部却率先乱了起来!   而在日本暴动、游行、罢工此起彼伏的时候,王亚樵却在自己的居住处,仔细地品尝起了日本的清酒。   什么味道都没有,怪不得日本人的个子那么矮,就是吃这些嘴里能淡出鸟气来的东西闹的,王亚樵心里想道。   吃了一个寿司,王亚樵又皱了眉头。   自己来日本也已经有段时候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吃不惯日本的这些鸟食物……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接着门为移开了,孙凤鸣带着一个日本人走了进来。   “九爷,这位就是‘友爱会’大谷宣的弟子内山关剔。”   “请坐。”王亚樵淡淡指着一下自己对面。   孙凤鸣走了出去,小心地关好了房门。   看到内山关剔在自己对面恭恭敬敬坐了下来,王亚樵给他倒了一杯酒:“请问内山先生来找我们有什么事情?”   “请您为我的老师报仇!”内山关剔忽然趴伏到了地上,流泪说道:   “有人告诉我,刺杀我的老师,是东京警察厅长正力松太郎亲自下达的命令。有人向我推荐了您,说你在中国的时候,就是一位有名的人物,后来因为遭到政府通缉,这才不得不流亡日本,所以请您无论如何要帮我的老师报仇!”   “起来吧,内山先生。”王亚樵淡淡说道。   内山关剔从身上拿出了一大叠钱,放到了王亚樵面前:“先生,我并不富裕,我卖了我祖传的房子,凑到了这些钱,我不知道够不够……”   王亚樵眼睛瞄了一下着叠钱,然后把他重新推到了内山关剔面前:   “内山先生,我不要钱。”   “什么?那您需要什么?”   王亚樵微微一笑:“我什么都不需要,就冲着你这份对老师的感情,这次,我免费帮你刺杀……”   “谢谢,谢谢!”内山关剔再一次拜服到了地上……   ……   3月30日,震惊日本的刺杀案发生!   入夜,预先埋伏在日本东京警察厅外,一片梧树荫影里停着的一部轿车中的几个杀手,人人手持短枪,头上蒙着黑色面罩,这是王亚樵精心挑选的孙凤鸣、王干庭,夏少恩等三人。   正力松太郎有个习惯,总会在警察厅里办公到夜里九点才会出来,而这,也给了刺杀最好的机会。   时间慢慢流逝,孙凤鸣朝对面看了下。   一个矮胖的日本军官走了出来,门口警卫都对着他行了起军礼。   借着路灯对比了下照片,孙凤鸣很快就确定这人正是自己要刺杀的日本东京警察厅长正力松太郎!   “动手!”孙凤鸣低声说道。   负责开车的王干庭一踩油门,轿车呼的一下冲了出去!   正在那等着来接自己汽车的正力松太郎,眼见一辆轿车朝着自己疾驰而来,顿时大感不妙。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0 2 . c o m   “拦住!”正力松太郎声嘶力竭的吼了一声。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轿车风驰电掣的冲了过来,早已摇开的车窗中前后各伸出一把枪来。   “砰砰”的枪声刺破了夜空!   正力松太郎倒下了……   卫兵这时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的冲了过来,对着轿车拼命开枪,可是,轿车却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日本东京警察厅长正力松太郎遇刺,让日本政府目瞪口呆。   暴乱正在越演越烈,可在这个时候竟然发生了首都警察头子遇刺案!   气急败坏的日本政府迅速下令展开全面调查!   到处都是疯狂的警察,到处都在抓人,一时间,东京监狱人满为患!   这一来,却更加激动了暴动者的怒火!   而在4月2日,一个异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一个叫内山关剔的饿年轻人,主动向东京警察自首。   在那的供状里,他是大谷宣的学生,老师遇刺后,他把矛头直接对向了正力松太郎,因此花重金购买了几个杀手刺杀正力松太郎。   至于杀手?内山关剔一口咬定自己是在路上找的,根本不认识那些杀手在哪里!   在被关押期间,内山关剔写了著名的《我的遗言》:   “……我的父亲,以前常常像一种习惯似地告诉说:我们生在像我这样穷人的家庭,是我们不可挽救的不幸。我们要认命,我们一辈子要像我这样作为没有学问的人过着穷苦的日子。无论怎样挣扎,我们是绝对没有希望能掌握天下或发财的……   可是,正像一声迅雷,在俄国起了革命了,霎时间天下归到人民手里来了!这完全是我想像不到的事,所以我一时很莫名其妙。可是千真万确的,俄国是起了革命了。我喜欢得跳起来,在屋里乱跑,抱起孩子们来喊着说:   ‘喂!小子们,别焦急,你们也能取得天下了!’   俄国革命给我们带来了生活的希望……”   在这份《我的遗言》里,内山关剔完全摈弃了他的老师大谷宣那种非暴力革命的思想,而是号召全日本发动一次彻底革命,推翻现任政府。 《我的遗言》是被一个内山关剔的同情者,一个狱卒悄悄带出来的,而这篇文章,迅速传播了整个日本!   4月19日,内山关剔被判处死刑!   在内山关剔被处决那一天,整个东京都暂时停止了暴动和游行,几乎所有东京的平民都出来为内山关剔送行。   在这群人中,就有王亚樵和孙凤鸣。   “这个人为了自己的理想,也算是死而后已了。”王亚樵淡淡笑了一下:“咱们的事情成功了一半,内山关剔一死,日本更大规模的暴动很快就会展开。即便被镇压下去,日本也会元气大伤……”   “九爷,咱们咱们应该怎么办?”   “暂时把自己隐藏起来。”王亚樵微笑着说道:“耐心的看着日本的变乱,寻找机会,在给予他们狠狠一击。相信大总统很快也会知道日本发生的事情,会有新的指令来的……”   “九爷,你说大总统怎么知道日本会发生这些事情?”   王亚樵怔了一下:“许是咱们大总统能掐会算吧……”   其实王亚樵也根本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是啊,大总统为什么总是能知道的那么清楚了?不过有一点王亚樵可以确定,自己跟着大总统准没有错!   内山关剔死了,去找他的老师大谷宣继续讨论日本革命的事了……   是随着内山关剔的死,以及那份《我的遗言》公布,更加多的日本人参与到了暴动之中。   日本的街头充斥着大量游行示威的人群,充斥了大量以暴力手段企图推翻日本政府的人。   随后,日本政府下达称帝平息暴乱,必要时刻不惜以武力解决的命令!   而这,就是日本,1919年的日本! 第272章 海军军官   轮船缓缓驶离了港口。   这艘刚从美国运到的战列巡洋舰“龙城”号,成为了这次护送大总统萧天参加巴黎“胜利纪念日”护航舰队的旗舰!   这是中国元首首次出访国外,引起的轰动效应可想而知!   协商之后,萧天一家做出决定,由相对更加熟悉国外情况的伍芸充当第一夫人,并担任随身记者。   “我在美国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咱们国家的元首也能出访国外。”站在“龙城”号的甲板上,伍芸似乎显得非常兴奋:   “现在国内到处都在传诵着我丈夫的名字,没有什么比这更加让人觉得自豪的了……”   萧天的双手扶在船舷上,呼吸了一口海风:“是啊,国家总会一点点进步的,之前我也没有想过咱们的军队会在欧洲打的那么干净利落,那么酣畅淋漓……”   伍芸忽然有些担心起来:“我听说,日本有些暴力组织,悬赏一百万买你的人头,我怕……”   萧天大声笑了起来:“一百万?我的人头那么不值钱?我手握百万雄兵,身后有四万万人支持,一百万??日本人也未免太小气了!”   伍芸痴痴看着自己丈夫,这样豪气干云的男人,谁又能取了他的性命?   海风有些冷了,伍芸先转回了舱房,此时中国海军总司令萨镇冰走了过来,笑呵呵地说道:   “大总统,这艘‘龙城’号当真带劲啊,你看这炮口粗的,要是咱们多有几艘,我还真敢现在就和小日本干上一场!”   “现在,不行!”萧天笑着摇了摇头:“我说过,强大战舰是一部分,高素质的海军人才又是一部分。目前我们已经选派了大量年轻人去英国进行培训,等个三年五年,他们回来了,那咱们海军才算有了基础……”   “是啊,可惜当年咱们那批海军……”萨镇冰的神色有些暗淡,随即又露出了笑容:“不过进步还是很大的,咱们一共从美国购买的九艘战舰,上海制船厂的‘前进’号、‘奋进’号巡洋舰也已经下水,按照这个势头,没准咱们二十年就能和海上强国一较短长。”   “但愿,但愿。二十年……”萧天应着。   二十年后,就是1939年,真正意义上的世界大战才会爆发,等到了那个时候,中国海军有资格有本钱和列强在海上争霸吗?   二十年后,自己还会是大总统吗?   这个时候萨镇冰忽然说道:“对了,大总统,海军那些低级军官,好像加入统一党青年团的不在少数,据说在大总统准备出国访问下,这些军官还和陆军的兄弟开了一次青年团特别会议,说要拥戴大总统成为终身总统……”   “不做,不做!”萧天笑着摇了摇头:“虽然说咱们的约法一直没有改过,大总统任期十年,可以无限期连任下去,可这终身总统……”   萧天笑着看向海面:“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把这个总统再当四十年……”   没有任何隐瞒,没有任何回避,而是萧天内心真正想说的话。   再给自己四十年的时间,国家的底子一定能够打的坚实无比!   “希望我也能再活四十年,能看到咱们这国家四十年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萨镇冰的话中带着无限向往。   “会的,萨司令,我会算命,我算准你一定能再活四十年。”萧天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   这个时候不远处的巡洋舰“精神”号打来旗语,信号官跑过来大声说道:   “报告大总统,‘刺刀’号、‘精神’号、‘武勇’号全体青年团团员,由‘精神’号向大总统致以最崇高敬意!”   “告诉他们!”萧天大声说道:   “我也向他们致以最崇高敬意,他们是中国海军的希望,中国海军的未来,中国海军的骄傲!”   过了会,信号官又跑了大声说道:   “报告,‘精神’号打出旗号,‘领袖万岁!!’”   当日夜,“龙城”号。   护航舰队青年团团员全部聚集到了“领袖”号中,当萧天走进来的时候,青年团团员齐刷刷的站了起来,用整齐划一的声音大声呼道:   “领袖!!领袖!!领袖!!”   “全体都有,坐!”随着“精神”号上尉侯志成一声令下,全体海军军官一齐坐了下来。   随即侯志成转向萧天大声说道:   “报告领袖,护航舰队全体二百二十四名青年团团员集合完毕,请领袖训话!”   “领袖?”萧天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谁让你们这么叫我的?”   “报告领袖!大总统乃是国家元首,民族领袖,所以大总统也是我海军之领袖!”一个少尉大声回道。   “你叫什么名字?”萧天看了他一眼。   “报告领袖,‘刺刀’号少尉牧海!”   “坐吧,都坐下!”萧天摆了摆手:“听说你们要见我,我就来了,说吧,今天想说什么,敞开了说!”   “报告,‘武勇’号中尉覃言请求发言!”   “说吧,坐着说。”   “是,领袖!大总统发表‘2·8宣言’,誓死收回台湾、澎湖列岛,我海军将士,我青年团上下无不奋勇求战!尤其我海军,自甲午之耻后,这口气一直憋在心里!此番远征欧洲,陆军呈威,我海军却只能窝在自己家里。此次收复台湾,我海军愿为先驱,死不退缩!决与倭寇决战海上,一雪中国海军之耻!”   “好,壮志可嘉!”萧天点了点头:“还有谁要说的?”   “报告,‘刺刀’号中尉牛文海请求发言!”   “说。”   “我海军励精图治,先后从美国购买数艘战舰,本国船厂又陆续有战舰下水,我以为我国海军已经具备与日决战实力!”   “好了,你们的意思我都知道了。”萧天面色一正:   “决战?现在还不到决战的时候!我们要么不打,要打就一鼓作气,彻底把日本海军打垮,让他们五十年之内再也翻不了身!你们如果有这决心,我就放手让你们去打!有没有!”   青年军官们一片沉寂。   萧天面色凝重:   “既然没有,那就忍!海军不是陆军,陆军在绝境时候还可以拼刺刀,海军呢?撞击敌舰,于敌共沉?不,这不是一个海上强国应该有的!海上强国,要从一开始就彻底压制住敌人,打击,打击,不断打击!”   萧天声音渐渐提高起来:   “要么不打,要打就把敌人打垮,打怕,让他们从此后看到我们,不敢打,不想打,这才是强大之海军!   你们年轻,有朝气,就和新组建的中国海军一样!咱们不怕起步晚,起步再晚,早晚也能赶上,咱们怕的就是羽翼未丰,就急着开战!   军官们,我可以给你们一个许诺!五年,五年之内,我们必然和日军开战,必然收复台湾,这是我对你们的承诺!”   “是,五年之内,与日决战,收复台湾!”   “巨舰大炮的时候很快就会结束,很快!”萧天拳头在前面的桌子上重重落了下来:   “会有更先进的舰船,取代现在的战列舰,会有更庞大的舰船,扬威海上!我可以告诉你们,国防之重点,我会优先考虑海军!国家之强大,不是仅仅靠着陆军,而是海军!海军之重要性,很快就会体现!   我们还造不成可以和海上列强媲美的战列舰,但我们不需要造成可以和列强媲美的战列舰,我们会拥有更强大,更新式的战舰!而你们,都将是未来的指挥官,未来的将军、元帅,你们将率领强大的中国海军与列强争霸海上!”   这番话,说的年轻军官们人人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就看到领袖所描述的场景!   “静下心来,好好学习,这是你们目前最需要做的!”萧天的声音变得缓和起来:   “这次出访,我专门提出大量携带你们这些青年海军军官去法国,为的就是带你们出去开开眼界,看看法国,看看英国,看看人家的海军究竟是怎么回事!看看我们究竟和人家有多大差距!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比我们强的,我们就把他们当成老师,美国人,英国人,法国人,甚至是日本人,等到我们把本事学全了,再翻脸,咱们就打倒他们,再狠狠踩上一脚,这才是真正的强大!”   军官们安静地听着,每个人都在安静的听着。   萧天轻轻舒出了口气:   “二十年,等到二十年后,你们都只有四十来岁,正是人生中最好的时光!你们之中的绝大部分人都会成为舰长,成为指挥官,那时候才是你们真正扬威海上的时候。咱们中国学武术,还究竟个学成了才能出山打人,是这道理不?”   军官们发出了一阵笑声,萧天也笑了一下: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记得我们的五年之约,记得我们的二十年之约,到那时候,我等着你们为国家创立不世之功勋!敬礼!”   萧天举起了手,敬了一个军礼。   “全体起立,敬礼!”   军官们一齐站了起来,用端正的军礼向他们心中的领袖致以敬意!   萧天一直举着手,举了很久很久之后,才轻声说道:   “谢谢,中国的海军军官们,谢谢!” 第273章 胜利纪念   巴黎,1919年6月3日。   “中华民国大总统,海陆空三军大元帅萧天到!”   欢迎宴会中响起了特列的掌声,而伴随着掌声走进来的,是身穿中华民国海陆空大军大元帅服的萧天!   “协约国最有力的盟友,我们坚定不移的朋友,大总统先生,欢迎您的到来!”法国总统,东道主普恩加莱迎了上去,热情洋溢地说道。   掌声再度响起。   普恩加莱走到了麦克风前,清了一下嗓子:   “诸位,为了纪念胜利,巴黎很荣幸的邀请到了各国元首参与此次盛会,而在这里,我要特别着重介绍一个国家。   这个国家,在我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慨然伸出援手;这个国家,在我们最危难的时候,毅然向欧洲派出了四十个师的武装力量,而其中,有四万五千士兵永远长眠于法国!   今天,这个国家的元首来到了我们这里,在他刚刚取得全国统一,政权还没有稳固的时候,他就向西方伸出了友谊之手。先生们、女士们,请让我们欢迎我们尊贵而诚实的朋友:   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   掌声热烈,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中华民国大总统的身上。   萧天微笑着,平稳的走了上去,然后普恩加莱将麦克风让给了他。   萧天调整了下麦克风的角度:   “先生们,女士们,在胜利纪念日上,我建议我们先向那些阵亡于战场的将士们默哀。”   说着,萧天率先摘下了帽子,垂下了头。   所有的人都摘下了帽子,低下了头。   一分钟后,萧天重新戴好了帽子:   “先生们,女士们,胜利虽然来的艰苦,但终究还是来了。成千上万的人死于战火,这是人类史上最大的一次悲哀。   我的国家有切身的体会,能够明白战争带给人的是什么。所以对于和平,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比中国来的更加迫切。   但是如何才能换来和平?尤其是当战争来临的时候?我以为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战争!用战争来结束战争,用战争来换取和平!   不仅仅应该感谢我,而是应该感谢所有为了这场战争付出所有努力的人。中国人、美国人、英国人、还有法国人……   战争结束了,但战争带给人类的伤口还没有抚平。战争只有短短几年,但要恢复战争带来的伤口,却要付出十几年,几十年的努力……   先生们,女士们,请记牢这场可怕的恶梦吧,永远不要忘记!”   萧天说完,微微欠了欠身子,然后缓步离开了讲台。   现场沉默着,许久,许久,然后,最热烈的掌声爆发……   “和平总统”的美名,再度为世人传诵!   为了“胜利纪念日”,法国人的确花费了许多心思,阅兵、群众游行等等等等。但各国政要的心思显然不在这里,他们对于在这次纪念日上能够带回更多的协议更感兴趣。   总统们参观巴黎的美景,品尝法国美食,而那些总理、首相则忙于一场场的会晤,忙于一次次的谈判……   “中美商人联会很快会在北京召开,大总统先生对此有何看法?”威尔逊总统把渔线扔进了河里,微笑着问道。   萧天看了一下漂浮在河上的河标:   “我想这是一个盛会,总统先生。会签署一系列的合作协议,会为中美两国带来大量商机!”   渔标动了一下,但萧天并没有去动它:   “可惜召开的时候,我还在欧洲进行访问,10月?也许我已经到达美国了,或者正在总统先生的陪伴下游览华盛顿……”   “对于大总统的首次访问美国,美国上下非常重视。”威尔逊总统认真地说道:“届时我们会准备一个盛大的欢迎宴会,然后由我来致欢迎词……”   “谢谢,希望总统先生有机会也能访问中国。”萧天礼貌地说道:“我认为总统先生应该去中国看一看,这样能够更加带给中美两国信心。”   “也许我只能以下野总统的身份去访问中国了。”说着话的时候,威尔逊总统脸上一片黯然。   的确,在美国,目前共和党人占据上风,在明年即将举行的选举中,威尔逊很有可能失去总统大选。   威尔逊勉强笑了一下:“大总统阁下,您难道不觉得奇怪吗?美国率先提出成立国际联盟,但美国却有极大可能无法加入国际联盟,我们的国会根本就不同意《凡尔赛条约》……”   萧天非常同情威尔逊总统,这就是独裁总统和非独裁总统之间的最大区别!   1919年1月,威尔逊参加巴黎和会,向与会各国提议建立国际联盟的方案。   美国力主先讨论建立国联,然后再讨论其他问题,但遭到英、法的反对。经过一番争执,和会决定将问题交给以威尔逊为主席的专门委员会研究,负责拟订国联盟约草案。   然而,在美国国内,威尔逊要建立国际联盟的做法却遭到了强烈的反对。   1919年4月28日,各国在巴黎和会上通过了《国际联盟盟约》。   但是,从目前美国国内状况看,美国国会有很大可能拒绝通过《凡尔赛条约》,那么条约中的国联盟约自然也没有办法被通过。   这在别的国家看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   这个国际联盟的主要机构有国联大会、行政院、秘书处和国际常设法院。   国联大会由全体会员国组成,凡国联成员国都有权派最多三名代表出席大会,每个国家都有一票表决权。   大会的决议,除盟约特别规定者外,均需全体一致通过。大会有权处理“属于联盟行动范围以内或联系世界和平之任何事件”。   行政院是国际联盟最重要的机关。最初由5个常任理事国和4个非常任理事国的代表组成。行政院成立时,英国、法国、意大利、中国四国为常任理事国,美国因未批准条约,其常任理事国的席位一直空缺。   而让萧天感到高兴的是,由于日本中途退回,并且拒绝承认《凡尔赛和约》,因此被排除在了国际联盟之外!   “日本至今仍然拒绝承认《凡尔赛和约》,但这和美国的性质完全不同。”萧天忽然转移了话题:   “在巴黎和会的‘中国十条’中,大会明确通过表决,要求日本归还台湾、澎湖列岛,但日本置若罔闻,同时国内掀起强烈的反华浪潮。日本政府在5月4日通过‘紧急扩军法案’,这是对才刚刚到来的世界和平的一次严重挑衅……”   “这点我也感到非常遗憾,我已经通过非正式的场合敦促日本尽快执行‘中国十条’。”威尔逊总统很快认真地说道。   萧天点了点头:“感谢总统先生,但我想日本不会听的。而由于此次扩军所带来的危害,以及对远东利益的挑衅是非常严重的,这在之后的首脑会晤上我会重点提出。做为保持着传统友谊的中美两国,我有义务先告知总统先生……”   “谢谢,我的朋友。”威尔逊显然非常满意,忽然指了指河面:   “上钩了,有鱼上钩了!”   萧天拉起了钓竿,一条活蹦乱跳的鱼被拉了上来。   把鱼从钓钩上解下来,萧天看了一会,然后又把它扔了回去。   这已经是从钓鱼开始,萧天第二次做这样的动作了,这未免让威尔逊觉得有些好奇:“大总统先生,难道您只是享受钓鱼的乐趣而已吗?”   “也许……”萧天的回答模棱两可。   自己并不仅仅只享受乐趣,自己更看重的是结果!   之所以会把钓上来的鱼扔回去,是因为萧天觉得这条鱼还不够大!   “我曾经也这样钓过鱼,那还是在安阳的时候。”萧天似乎回到了记忆之中“那时有一位对我非常好的人,教会了我如何钓鱼,如何能够钓到最大的鱼。他教我的事情,我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有这样的朋友,真好……”威尔逊带着羡慕地说道。   “不,他并不仅仅是我的朋友,更是我的老师,我的长辈!”萧天出神地看着河面,语气里充满了感激:   “如果没有他的帮助,也许我早就死了,没有他的帮助,我根本不可能当上大总统。可惜,在他达到最辉煌的时候,却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   “您说的是袁大总统吧?”威尔逊猜到了萧天说的是谁:   “谁不会犯错误呢?唯一的区别就是有的人犯的错误可以改正,有些人一旦犯错,却永远没有改正的机会了!”   “是啊,尤其是国家掌控者,更加不能犯错,一旦犯错,甚至没有回头的机会了……”威尔逊的话让萧天若有所思。   自己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出现什么失误,但是以后呢?自己能不能减少,甚至避免失误?   尽管这做起来实在太难了些,谁能够真正避免失误?但国家领袖不是一般的人,而是掌管一个国家命运的元首!   “总统先生,钓鱼真好,能让人想通一些事情。”萧天忽然露出了笑容:   “有机会,希望我们可以一起在中国钓鱼!” 第274章 流氓国家:日本!   1919年6月28日,国际联盟第一次会议于巴黎召开。   在会上,萧天郑重提出台湾及澎湖列岛问题。   “任何反对巴黎和会的行径,即是反对国际联盟,这点是需要严重谴责的!”在会上萧天旗帜鲜明地说道:   “日本以退会拒不签署和约的方式,公然藐视巴黎和会的公正性和合法性,这是一种挑衅行为,这是一个流氓国家才会做出来的行事方式……”   与会代表一片哗然,“流氓国家”,萧天公然把日本定位在了“流氓国家”的行列!   陈少东低声对身边的伍廷芳说道:   “伍老,我看你的女婿可比我厉害多了。要说退会,可是咱们首先退会的,现在大总统可把所有责任都往日本身上一推了……”   “外交,本来就是国力的体现。”伍廷芳微微一笑:“加入咱国家还和满清那会一样,大总统根本连上台发言的权利也都没有……”   上面萧天继续在那说道:   “我坚持我的看法,流氓国家所做出来的流氓行径!当所有人都在为了和平而努力,为了恢复欧洲秩序乃至世界秩序而努力的时候,在远东,却有一个流氓国家在那竭力破坏来之不易的和平!这个国家的名字,叫日本!   为了保持远东和平,维护远东平稳,中国做出了最大限度的忍让!但是,在5月4日,日本公然通过‘紧急扩军法案’,宣布日本陆军扩军一百万!一百万,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在世界各国努力维护和平的时候,这个流氓国家却在那里大肆扩军!   他们想做什么?派兵来和欧洲继续和德国人作战吗?”   会场响起了一阵笑声,萧天说道:   “我想,目的只有一个,想要在远东扩充他们的霸权!但我要说,远东不是日本人的,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不是,永远也都不是!”   当说到这句的时候,英国首相劳合第一个起立鼓掌!   远东,对于英国人来说实在太重要了,而萧天的话,正中英国下怀!   所有与会代表在经过短暂迟疑之后,也跟随着英国一起站起了为萧天鼓掌。   等到掌声平息,萧天稍稍喘息了下说道:   “诸位尊敬的先生们,台湾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这点无可置疑,澎湖列岛同样也是中国的,这点也无可置疑!我尊重国际联盟,同时希望日本也尊重国际联盟!除非它们认为自己不是国际一分子!那么我们就可以无情的把它们扫进历史的垃圾堆里!   在座的许多国家,在远东有着自己的利益,比如英国,比如法国!当日本蓄意对此破坏的时候,需要谁来维护各国利益?不是日本!是中国!诸位,中国有信心,也有能力维护远东稳定,维护各国在远东权益!”   “哗”的一声,掌声再度响起。   这次,是英国首相劳合和法国总理孟梭带头鼓掌……   “我认为,国际联盟应该讨论一下中国方面对日本动武的可能。”劳合首相在表达了要发言并且得到允许的请求后,说道:   “远东的和平必须得到维护,动荡的远东,将会对各国造成严重伤害,先生,我建议大家投票讨论这一严峻问题!”   “谢谢,但是请允许我把话说完。”在表达了自己的谢意后,萧天说道:   “我说过,中国是一个以维护和平为己任的国家,我们不惧怕战争,但我们也不会主动挑起战争。我认为,可以给日本一个考虑的时间。比如,五年……”   这一来,所有的代表一下错愕在那里!   刚才听萧天的意思,已经准备大打出手,但谁想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这位“和平总统”难道真的是一心希望和平的国家元首吗?   萧天微微笑了一下:   “是的,五年,我说过中国不是一个喜欢战争的国家,我们爱好和平,不希望看到战争,所以希望日本在五年之内能够主动把台湾和澎湖列岛还给我们,维护远东和平。但是……”   下面陈少东一下笑了起来,低声说道:“怕就是怕但是两个字……”   萧天在那缓缓说道:   “但是,我认为不能不给予日本以警告和制裁!我建议本次会议通过敦促日本尽快归还侵占中国领土的协议,以及对日本进行全方位的经济、贸易制裁,禁止向日本出口军事物资以及稀有物资……”   “伍老,你女婿是向置小日本于死地那。”如果不是在大会中,陈少东只怕真的大声笑出来了:   “日本才多大?那么屁大一点的地方,一制裁,五年之后他们还有什么?几百万士兵饿着肚子,拿着没有子弹的步枪去打仗?”   伍廷芳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在萧天发言结束后,国际联盟讨论了对日本的警告以及制裁。   在投票中,除意大利投了弃权票外,一致通过国际联盟第一号决议:   关于对日本警告以及制裁措施。   萧天需要的目的达到了!   有的时候,也许不需要一次多么惨烈的战争,就能彻底把一个国家击毁……   萧天发言之后,大会再次讨论关于俄罗斯局势问题,但是对于这一问题的复杂性,与会代表似乎都有所顾忌,发言并不是特别热烈。   在第一天的会议结束后,中、英、美、法四国首脑举行了特别会谈。   在这次会谈中,四国首脑重点讨论了俄国局势。   还是萧天首先发言,介绍了自从俄国“十月革命”后的状况:   “……1917年布尔什维克政权建立之后,立刻出现了战时粮食危机,来春演变成饥荒。1918年5月列宁向全国各地发出电报:‘没有粮食。红色首都因饥荒而处于灭亡的边缘……我以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的名义,要求你们毫不迟疑地支援彼得格勒。’   为保住政权,从1918年下半年开始,苏俄政府实行了‘战时共产主义政策’,其内容包含了禁止买卖粮食和余粮收集制。   1919年1月11日,苏联人民委员会颁布法令,要求农民按照政府规定的数字交纳农产品,交出全部余粮和一部分口粮来支援红军和工人。为落实法令,苏俄政府派出了一支支携带武器的征粮队,用军事办法征集粮食和农产品。征粮队常常将农民的种子粮和最基本的口粮也征集了上来,并将为数相当多的中农甚至贫农当作富农镇压或惩处了。这引发了整个农民阶层对与苏维埃政权的离心。”   显然,这是列强们最乐意看到的事情,萧天稍稍停顿了下,说道:   “战时共产主义政策虽出于应急,却被列宁等苏俄领导人视为社会主义的必由之路。1919年1月,列宁在回答历史学家尼古拉·罗日科夫的信中称‘不应当搞贸易自由、向后退,而应当通过改善国家垄断继续向社会主义前进。’   先生们,战时共产主义制催化了饥荒,引发了波及全国多个省份的农民暴动。乌克兰、俄罗斯东南部、中部、西伯利亚、伏尔加河沿岸先后都爆发了农民暴动,西伯利亚伊施姆一县参加暴动的农民就达6万多人,参加坦波夫省农民暴动的有5万多人。   众所周知,坦波夫省有世界上最肥沃的黑土,粮食销售到全俄与欧洲,十月革命前是俄国最富饶的省份之一。苏维埃政权建立之后,该地一直对余粮征集制消极抵制,并演变为公开的农民武装暴动。   而随着苏俄政府对坦波夫省暴动农民的镇压,该省的经济也滑落到了整个国家的倒数第二位,失去了三分之二的居民,沦落到养不活自己的境地。   为从农民手中强行收缴粮食,苏俄政府组织了一支支武装粮食征集队在同一时间从四面八方进入坦波夫省境内。但是农民游击队反击了这些官方的武装征粮队,有时候将征粮队打得溃逃,甚或全歼征粮队。四个月的时候,36000人的征粮队有7000多人被农民杀死。   苏俄政府还将肃反小分队及红军部队开到坦波夫境内。农民暴动却愈演愈烈,目前已席卷坦波夫全省。若干支零散的农民游击队逐渐组建成三个统一指挥的游击集团军,宣告成立坦波夫游击区民主共和国,仿效苏联组建了内卫部队、警察局、检察院等机构。   农民政府还出版印刷了报刊和传单,如劳动农民游击集团军总指挥部时常散发《告红军战士书》,呼吁前来镇压农民暴动的红军站到农民们一边:‘亲爱的弟兄们,请醒醒吧!俄罗斯人民,而不是当权者和什么政委的声音,在呼唤着你们!这里没有任何匪徒,没有任何强盗,有的是受难者,俄罗斯人民’。”   “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这是对自由和平等践踏!”孟梭喃喃说道。   “是的,的确是太可怕了,苏俄政府完全不把人民的利益看在眼里,这对西方国家和我国也会造成严重威胁!”萧天接过了法国总理的话:   “所以,我认为应由国际联盟出面,谴责苏俄政府的这一践踏人民暴力行径是最好的方式!” 第275章 满载而归   “谴责?是的,但我认为不仅仅是谴责!”   劳合点着了他那漂亮的烟斗,深深吸了一口:   “先生们,我认为应当在必要的时候,对其进行武力干涉。但是……”   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萧天一眼,萧天微微笑了一下:   “其实在俄国国内,忠于尼古拉先生的臣民还有许多,尤其在苏维埃严重失去人心,俄国各地暴乱不断的时候,俄罗斯人想念他们的‘小皇帝’……”   几位首脑会意的笑了起来。   其实尽管列强并没有直接出兵干涉苏俄,但已经开始着手俄罗斯反对苏俄势力和与苏俄国家接壤之国家,于本年连续发动了两次进攻。   第一次是在三月份的进攻,但是失败了。而第二次,则是在胜利纪念日于巴黎召开的时候,重新对苏俄发起猛攻。   这个时候劳合拿出了一份电文,放到了几位首脑面前:   “就在昨天,我接到了来自俄国的电报。6月,红山、灰马、奥布鲁切夫三个炮台发生反对苏俄起义。红军加强彼得格勒的防御,于中旬平息炮台的叛乱,下旬发动反攻,将尤登尼奇军队击退。   在南线,邓尼金军队于6月间占领顿巴斯、顿河州和乌克兰部分地区,次后占领察里津。由于当时高尔察克已败退乌拉尔,因此邓尼金未能实现与其会师企图。苏俄东方面军按照俄共中央的指示,在司令S·S·加米涅夫率领下于本月21日发起总攻!”   “我认为中国方面有必须直接对苏俄反对势力提供直接援助!”孟梭直截了当地说道:“布尔什维克势力绝对不能让他们继续蔓延下去,否则将是对民主的一种威胁!中国随时可以直接出兵苏俄,给予那里反对保证的俄罗斯人民最直接有力的帮助!”   “我赞成。”威尔逊接口说道。   “我没有任何理由反对。”抽着烟斗的劳合说道。   萧天点了点头:“我可以把这看成是国际联盟的意见,但是我认为中国军队还没有直接出兵干涉的必要。目前有超过八万人的俄军,败退到了中国境内,我已经命令我的官员收拢了他们,我认为他们完全有能力在尼古拉先生的指挥下进行反击!”   所有人都达成了干涉俄国的决心,而中国则是具体实施者。   很快,首脑们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对俄国利益的获取之上。   这可比决定干涉俄国要困难的多,完全就是喋喋不休的争吵,寸步不让的讨价还价。   萧天坚持自己应该在俄国获得更大的利益,因为中国将站在干涉俄国的最前沿!   当然,这并不是立刻就能决定的,在四方目的勉强达到一致后,剩下的只是继续谈判以及签署协议了。   也许列强应允干涉俄国的决定传到尼古拉耳朵里的时候,这位俄国皇帝会感到很高兴的吧?   很快,话题又转移到了对德国皇帝威廉二世的处置上。   跑到荷兰,并坚持自己没有犯下任何战争罪行的威廉二世,被荷兰女王拒绝引渡,这让胜利的一方感到非常头疼。   萧天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建议!   既然荷兰拒绝引渡,那么为什么不继续由中国方面对威廉二世提出接受其政治避难的请求呢?   做为协约国之一,中国是英法的盟友,把威廉二世处于中国的监视之下,难道不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况且,中国远离欧洲,也能够将威廉对于德国的影响力降到最低!   关键的问题是在于国际联盟如何对荷兰施加重压,迫使荷兰女王不得不接受这一折中方案。   很显然,三国首脑对大总统的这一提议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的确,把威廉放到中国,除了严密监视之外,还能最大程度降低威廉对德国的影响力!   这个草案双方已经形成了一致,至于荷兰?首脑们坚信在自己的强大压力下,荷兰会答应这一“合理”要求的!   政治上的可笑就在于,一个原本在国际上拥有无限发言权的首脑,一旦这个国家遭遇到了不可逆转的失败,那么所有的发言权都会被取消,甚至自己将来居住在哪里也无法自主。   而一个原本在国际上没有任何发言权的国家,当它跻身列强之后,他的每一句话,无论正确与否,都会引起国家关注重视。   尽管萧天到现在为止还并没有把自己定义为列强,而是定义为正在竭力追赶中的准列强……   这是一次愉快的会晤,起码对于四国首脑们来说是这样的!   双方大致达成了新的势力范围,以及对列强反对者的一致干涉。   真理属于“正义”,或者更加准确地说,真理属于“正义”的强国……   而在萧天和劳合首相的单独会谈中,双方对于进一步加强中英合作进行了会谈。   在第一批中国海军军官已经开始英国学习之后,萧天提出了在三年内,分批派遣一百九十八批海军军官前往英国进修的要求。   劳合愉快的接受了这一请求,并且提出希望中国方面派遣往英国的军官能够再多一些。   同时,劳合试图把一些即将退役的舰船推销给中国,但为萧天所拒绝。   那些老掉牙的舰船,除了白白消耗每年的保养费,对中国没有任何利益。   倒是萧天提出了一份购买计划,其中包括战列巡洋舰、重巡洋舰、轻巡洋舰、护卫舰等等在内。   让劳合觉得奇怪的是,在这份购买计划里,并没有战列舰的影子……   劳合应允会立即把这份计划交给国内审核批准,而这份购买计划中所耗费的费用将会从英国对华欠款中扣除。   这次欧洲,让英法两国欠下了庞大债务,美国的,中国的!   这份购买计划,会在一定程度上减轻英国的还款压力!   青岛造船厂、新马尾造船厂、上海新东方造船厂的计划也被萧天提出,希望英国方面能够给予中国最大帮助,机器设备、工程人员……   而做为回报,中国方面将向英国提供一批战后急需物资。   劳合非常满意这样的交换,对于英国来说这并不损失什么。唯一可能的情况,当这些造船厂建造起来后,或许将来英国很难接到来自中国的大额舰船订单了。   可是谁会去管这些?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已经不是英国首相了。   这次巴黎之行,很显然中国大总统是带着大笔合同来的,和英国方面已经达成了初步协议,并且会在萧天离开巴黎,到达伦敦的时候签署完成。   而和美国方面的合作也非常愉快,美国人更加注重商业上的利益,没有英国人那么多的限制。   至于法国?萧天似乎遗忘了这个国家……   法国商人当然表示出了严重不满,认为在中国元首访问巴黎如此有利的情况下,政府居然没有得到来自中国的任何订单这简直是在犯罪!   法国现在需要钱、需要物资……什么都需要……   孟梭总理紧急约见了萧天,并且竭力邀请萧天与法国商人代表进行一次会谈,萧天愉快的接受了这份邀请。   在这次会谈中,法国商人向萧天表达了和中国方面进行合作的强烈意愿。而萧天也礼貌的表示:   在自己的权利范围内,自己会竭尽所能满足法国商人们的请求!   随后,萧天非公开的表示,自己希望能与战败后的德国达成某些秘密协议,比如购买一些德国闲置不用的设备,和那些因为战争结束而面临失业的兵工厂的工人以及技术人员。   萧天表示,大量的失业人口,除了会对德国造成不稳定因素,对法国的间接威胁也同样存在。   孟梭表示理解中国大总统的意思。   现在,就该萧天拿出点货真价实的东西了。   萧天的礼物是一份两千五百万美元的商业合作协议,这让孟梭觉得非常满意。   在中法两国达成的协议里,中国方面可以购买德国设备,但所购买机器设备的出厂年限不得超过1917年之后。   中国可以在德国招聘失业工人、技术人员、以及工程师,但不得招聘德国主要兵工厂的核心人员。   萧天全部答应了下来。   自己看重的根本不是什么设备,这不过是一个幌子,自己真正看中的是那些德国优秀的人才,以及熟练技术工人。   至于招聘限制?只要能在德国开始招聘,法国人的手管不了那么长……   什么是“主要兵工厂的核心人员”?这根本就是个非常模糊的限界。抵赖,同样是政治交往中必不可少的手段。   只要能把那些德国人平安的送到中国,剩下的事情就是交涉交涉再交涉了……   萧天对这次巴黎之行所取得的结果非常满意,自己所最重视的几件事情都得到了解决,应该来说巴黎之行自己满载而归。   感谢这次发生在欧洲的残酷战争,给予了中国最好的机会!很快,一个让列强目瞪口呆的中国就会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埋头十年,与列强抬头相见,这,是萧天和中国政府坚定不移的信念!   当然,前面需要走的路还很漫长,但是萧天坚信,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的! 第276章 丘吉尔   7月2日,萧天结束在法国的访问。   法国人民进行了最热情的欢送,在欢送会上,法国总理做了热情洋溢的发言,对于此次巴黎胜利纪念日的成功表达了最大的祝贺。   随后,萧天乘坐“龙城”号,在中法联合舰队的护送下离开法国。   在舰队驶入英吉利海峡之后,英国舰队接过了护航任务!   英国战列舰、战列巡洋舰、巡洋舰、护卫舰组成的庞大的护航编队,在打出了“欢迎中国大总统访问英国”的旗语之后,汽笛长鸣,以示对中国大总统欢迎和对中国在此次欧洲中杰出表现的致敬!   “多庞大的舰队!”站在甲板上,萧天发出了这样的叹息:“英国人一下出动了那么多的战舰,这是在告诉咱们,和英国展开合作才是最明智的……”   萨镇冰默默点了点头:“是啊,大总统。可是咱们只要在大总统的励精图治之下,奋发图强,迟早会赶上英国的步伐……”   在朴茨矛茨军港,英国北海和布鲁克斯比的贝蒂第一伯爵,海军部第一大臣,海军元帅戴维·贝蒂,英国国防大臣丘吉尔用最热情的方式欢迎中国大总统的到来!   那些从中国护航舰队上下来的中国年轻海军军官们,脸上显得异常之的严峻。   的确,欧洲之行,让这些中国年轻的海军军官们大开眼界!这些老牌强国,尽管在欧洲战争中被打的支离破碎,但他们的海上力量却依旧强大。   尤其是英国!   起初,这些中国海军军官坚定认为,军官中国海军远远比不上英国海军,但若上下一心,全力一战,同样也能给予英国海军以重创!   但现在看来并不是他们所想像的那样!   海上决战,并不仅仅依靠人的意志和精神来决定的!   这些这些中国海军军官们,开始逐渐明白大总统带他们欧洲之行的目的以及必要性了!   可是不要紧,现在迎头追上还来得及!   大总统给了自己二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海军军官们被留在了朴茨矛茨参观访问,而萧天则在丘吉尔的陪同下离开了朴茨矛茨。   丘吉尔的政坛生涯充满了坎坷。   平民出身的英国首相劳合·乔治与贵族后裔丘吉尔是志同道合的好朋友,他有心让丘吉尔重新参加政府工作,却遭到保守党政要们的竭力反对。   甚至有一次正在吃饭的丘吉尔被保守党伤心得又气又恨,抓起大衣和帽子冲了出去。   在劳合·乔治的干预下使用巧妙的策略安排丘吉尔当军需大臣。他先是把一个迫害丘吉尔最甚的人派去美国当大使,接着把军需大臣调去安排战后重建工作,然后便宣布由丘吉尔顶替这个空缺。   当然,从此后丘吉尔的政治生涯终于开始走上了正轨……   在暂时落脚的旅馆里,丘吉尔和萧天进行了一次长谈。在谈话中,丘吉尔毫不掩饰自己对于俄国革命的极端厌恶:   “十月暴乱后建立的苏维埃俄国,以及被大战带来的灾难激起的席卷欧洲国家的革命浪潮,是妨碍英国处理世界问题的新生力量,将会对世界格局造成严重影响!”   说着,好斗的丘吉尔一下变得激动起来,挥动着拳头说道:   “大总统阁下,我有一个非常好的建议,我建议英国和中国联合建立编制布尔什维克政府成员花名册,将来不惜一切代价地惩罚他们。布尔什维克是什么?他们是残暴的大猩猩,很快就会把俄国拖回到动物形态的野蛮时期,赞成他们的那一些荒谬的理论,就是倒退到中世纪!不,必须把布尔什维克掐死在摇篮里!”   萧天平静的在那听着,并不急于发表自己的意见。   “总统先生。支持,支持,我们需要得到中国的支持!”   丘吉尔的情绪完全处在了亢奋之中:   “对,中国直接出兵干涉!而英国、法国、美国则提供军事物资和资金帮助!一百万,不,两百万军队,中国完全有能力出!总统先生,让我们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那些暴徒彻底消灭吧!”   这完全是一个极度情绪化的英国人,一旦他做出了任何决定,往往会不顾理智的去完成它!   当然,丘吉尔也为了自己的不理智,而遭到了无数批评!   丘吉尔在巴黎和会上起草了一份向苏维埃政府发出最后通牒的电报稿,要求苏俄军队从前沿阵地后撤至少5英里。他还建议成立俄罗斯问题委员会,着手制订协约国进攻苏俄的行动计划。   劳合·乔治从留在巴黎的私人秘书那里获悉丘吉尔的胆大妄为后非常吃惊,因为他向丘吉尔委托授权之事,仅限于向反对苏俄势力提供军事装备和派遣技术顾问。而丘吉尔的计划不仅是战后陷入贫困的英国财力所无法支撑的,而且必然给国内正在掀起的“不许干涉俄国”的强大群众运动火上加油。   由于各方意见不一,巴黎和会没有通过丘吉尔的建议。   5月,在丘吉尔巧舌如簧的游说下,巴黎和会决定承认高尔察克为全俄统治者,向他提供经济和军事援助,帮助他把势力扩展到全俄。英国为此向外国干涉俄国武装力量和白卫军输送了数百万英镑的军火和装备。   丘吉尔还叫嚣,如果邓尼金占领莫斯科,他打算去那里“帮助邓尼金制定俄国新宪法”。   就是这样的一个英国人,和刻板的英国人完全不同的性格,做事从来不会去考虑任何后果……   “在此之前,我认为必须要做的事还不止这些。”等到丘吉尔的情绪稍稍安静一些,萧天微笑着说道:   “同德国和平相处,对布尔什维克兵戎相见!”   丘吉尔怔了一下,忽然狂热地说道:   “对,总统先生,没有什么比您的这个建议更加好的了!干掉布尔什维持克,同德国佬接吻!”   萧天差点笑了出来。   这样的人,可以用自己狂热的性格成就大事,但同样也会被自己狂热的性格毁灭……   在丘吉尔先生狂热的情绪终于过去后,这位英国人同样也非常感激中国总统能够耐心倾听自己的牢骚!   的确,自己受到国内的批评太多了,无论来自党内还是党外的,甚至连自己的好朋友劳合也都有些顶不住这些压力。   但是这位大总统却不一样,似乎在某种程度上,他非常赞成自己的看法。   但是丘吉尔并不知道,萧天所想的却远比他想的多。镇压俄国革命是一件事,另外一件是就是对丘吉尔的间接“投资”。   这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一旦你赞成他的意见,那么他便会把你当成最亲密的朋友和盟友……   在经过了这个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好笑的夜晚后,次日萧天在英国人的饿陪同下搭趁专列向伦敦开赴。   在豪华的车厢里,英国功勋卓著的海军元帅贝蒂对中国表达出了浓厚的兴趣,而萧天也急需要这位海军元帅的帮助……   萧天强烈希望自己被派到英国的海军军官,能送到英国最好的海军学校却接受最好的培训。   贝蒂完全理解中国大总统的急切心情,这个国家太需要一支能够保卫海域的强大舰队了!   “仅仅有陆军是不行的,对吗?”贝蒂并没有隐瞒自己的看法:“大英帝国之所以能够开创辉煌,靠的就是强大的海上力量!我们打败了西班牙,打败了荷兰,建立了自己的海上霸权,所以我能够读懂您的心声……”   “谢谢。”在贝蒂面前,萧天并不想隐瞒什么:   “关于那个流氓国家日本所做的一切,我想您也应该知道了。可惜的很,我国的海上力量并不足以强大到打败日本海军。所以无论从中国的利益,还是从英国的利益来看,武装一支中国海军对维护远东是必要的……”   “是的,我赞成您的意见。”贝蒂彬彬有礼地说道:   “在我可能的职权范围里,我会尽自己一切可能帮助中国,或者这也可以看成是一种回报吧。总统先生,为了欧洲你们付出的太多了……”   萧天笑了一下:   “元帅先生,你认为未来海战的决定性舰船会是什么方向?”   “飞机,或许会起到决定性的因素……”贝蒂沉思着说道:“比如我们能够让飞机起飞降落的‘暴怒’号。”   萧天微微点了点头,是的,航空母舰的原型“暴怒”号。   对这一点,萧天还是值得庆幸的,在自己的领导下,在上海造船厂,1917年,一艘命名为“统一”号的航空母舰已经在建造之中。   两年多的心血,也许等到自己回国之后,这艘“统一”号已经下水试航了吧?   中国的战列舰落后于列强、战列巡洋舰落后于列强、巡洋舰落后于列强……但是,在航空母舰这一块上,绝不能够落后于任何一个国家。   这将是未来海上重要的决定性因素之一。   不光这样,还有潜艇也是萧天为海军制定的重点发展项目之一。   未来海战,将会是一个什么波澜状况的场景,没有任何比萧天更加了然于胸了! 第277章 比赛、捐款   对于中国大总统的到访,英国上下都表示出了高度关注。   英国国王乔治五世在白金汉宫隆重欢迎了萧天的到来。   大总统的妻子伍芸显然吸引了更多的目光,一个美丽的中国姑娘,一个让人着迷的中国第一夫人!   宴会的规格对于英国人来说非常高,尽管这在萧天看来并不算什么。   乔治五世的欢迎致辞极尽赞美,尤其是对中英“友谊”,更是进行了连篇累牍的回忆。   好容易等到漫长的欢迎仪式结束,在接下来的舞会,并不是萧天所擅长的。   “亲爱的大总统先生,您对赛艇有爱好吗?”乔治五世忽然问道。   萧天笑了,的确,这是一个对赛艇有着疯狂爱好的国王:“还行,不过也许我的技术不敢恭维。”   “太好了。”乔治五世显得兴致勃勃:“在后天,我们将会举办一次‘国王杯’赛艇比赛,我也会参赛,您呢?我的大总统,您有兴趣参赛吗?”   乔治首相在边上不断咳嗽,试图阻止国王这种疯狂的想法。尽管乔治五世疯狂爱好赛艇,但这么邀请一位外国元首参加赛艇比赛还是实在显得太冒昧了!   但是让劳合没有想到的是,萧天竟然说道:“好的,我接受您的邀请,或许这也是中英友好的一种体现……”   乔治五世喜出望外,拍了一下手掌:“先生们,女士们,请安静一下!”   音乐停止,所有来宾都把目光都投到了乔治国王身上。乔治兴致勃勃地说道:   “先生们,女士们,在即将举行的‘国王杯’上,我们邀请到了一位贵客,一个新的参赛选手!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   来宾中顿时响起了一片笑声和掌声,喝彩声也此起彼伏。   “先生们,我赌一个英镑国王陛下取胜!”在宾客忽然传来了丘吉尔先生那响亮的声音。   “我也押一个英镑在国王陛下身上!”贝蒂也显得兴高采烈,接着转向伍芸:“您呢?夫人,您愿意娱乐一下吗?”   伍芸微微笑着点了点头:“我押五个英镑我的丈夫取胜。”   这是一场非常有趣的赌博,劳合首相充当了公证人……   虽然比赛还没有开始,但是很快传遍了整个伦敦,萧天的形象一下变得亲切近人起来。   之前曾经有谣言说,中国的那位独裁者是一位冷血无情的人,但是现在看来这是彻头彻尾的造谣……   当比赛到来那一天,比赛场上聚满了来自英国政府的官员、海军军官,以及那些上流社会的先生太太小姐们。   每个人都在热烈的议论着这场比赛,胜负似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一次足以记入史册的比赛。   一个国王,和一个国家元首之间的比赛!   至于其它的参赛选手?还有谁会去关注他们?   当萧天和乔治五世带着他们的助手出现在比赛场上,现场瞬间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   “国王万岁!!大总统万岁!”   很明显,英国人为这样的比赛而疯狂!   萧天和乔治五世微笑着朝欢呼的人群挥手,然后轻轻拥抱了一下,互致好运,接着便登上了属于自己的赛艇。   “我想我疯了。”做为萧天助手,萨镇冰有些不满的发出了嘀咕:“英国国王也是个疯子,自己参加也就算了,还非拖着您参加!”   “这是让英国人用最短时间接受我,以及接受我们国家的最好办法。”萧天笑了一下:“这些人喜欢传奇的故事!”   其实所有的参赛选手都是配角,为的只不过是衬托国王陛下以及中国大总统而已!   随着发令枪的一声枪响,所有赛艇都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赛艇划破蔚蓝色的海面,道道白色的浪花在身后翻滚。   萧天手里紧紧握着方向盘,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前方。   都记不清多少时候没有玩过这个了。最近的一次,还是自己第一次去上海的时候,在英租界里玩了一次。   其它赛艇都渐渐的被抛在了身后,萧天朝边上看了一眼,乔治五世的“不列颠”号正和自己齐头并进。   乔治五世朝着萧天竖了一下大拇指,接着迅速超了过去。   萧天很快赶了上去,这个时候天空中忽然乌云大作,紧接着几道雷声隆隆炸响,大雨瞬间落了下来。   这一来,海面上波涛汹涌,狂风大作。   “大总统,要不要靠岸躲避一下?”萨镇冰大声问道。   “不用!你看,乔治也在那里全速前进!”萧天大着嗓门说道。   冒着雷雨和狂风,萧天死死盯在前面,竭力控制好方向盘,渐渐距离和乔治五世拉了开来。   眼看终点在望,萧天却一下放慢了船速。   “怎么了,大总统?”   “这里不是我们的地盘,我们不是来拿赛艇冠军的,而是来和英国人谈判的,将来,咱们在海军上胜过他们才是真正的冠军!”萧天大声说道。   在萧天的刻意防水下,“不列颠”号渐渐赶了上来。   两艘赛艇几乎是同时跃过了终点……   成千上万的观众目睹了两国元首之间的这一壮举,当萧天和乔治五世携手走上岸来,观众们为这一场精彩的表演而发出了铺天盖地的欢呼!   一大瓶香槟被打开来,尽情的喷洒到两位元首的身上……   担任裁判的英国首相劳合说道:   “我宣布,国王陛下和大总统先生部分胜负,他们有权利共同分享奖杯!”   欢呼声再度疯狂而热烈的爆发出来,这是英国人最乐意看到的结局!   萧天和乔治五世一齐举起了奖杯,前面是记者们不停闪动的镁光灯。   “感谢您为我在我的臣民们面前留了面子,没有这个奖杯,他们会感到遗憾的。”乔治五世低声说道。   萧天只是微微笑了一下……   次日,这幅两国元首共举奖杯的照片,被迅速登到了英国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在边上配写的文字上这么写道:   “……当国王陛下向大总统提出比赛邀请的时候,显然把这当成了一个玩笑,我们幽默的国王总是喜欢开这样的玩笑,但是让人意外的是,大总统竟然接受了这样的邀请。   在我们的形容中,中国是一个严谨,并且保守的国家,但看起来我们的看法是错误的。   当日的暴风雨,并没有阻止两位勇敢者的比赛,他们用自己巨大的勇气和胆略,完成了这次比赛,同时冲过了终点。   英国人应该在最短的时间里接受这位勇敢的大总统了,他睿智、热情、充满了胆量,无所畏惧。   或许,比赛仅仅是比赛,和中国的全面合作才是最重要的,我们有理由相信,中国在这位大总统的带领下,回焕发出强大生机的……   当然,比赛还有一个有趣的插曲。   国王和大总统间的比赛虽然没有胜负,但我们的首相和国防大臣却事给了一个中国女性。   这位中国女性的名字叫伍芸,大总统先生的妻子。她赢得了和劳合先生以及丘吉尔先生的赌注,总共五个英镑。   我想我们应该欢呼,一个中国女性打败了整个英国政府……当然,这样的打败,对英国来说却是值得开怀一笑的事情……   值得一提的是,这位前中国政府驻外公使的女儿,赢得了赌注的伍芸女士,不仅将五个英镑捐给了伦敦孤儿院,而且还私人继续追加捐赠了五百英镑!   上帝赞美这位仁慈的夫人……”   这篇报道一出,国王和大总统的比赛瞬间被英国人抛到脑后,整个英国都为中国的第一夫人而变得疯狂起来。   拥有高贵的出身,美丽的容颜,得体的滩涂,再加上仁慈的心地,这完全符合英国人心中完美女性的标准!   要求得到第一夫人接见,以及要求采访第一夫人的请求络绎不绝,在白金汉宫门口,几乎每天都有伍芸的大批追随者出现。   偶尔在首相夫人的陪同下出现在伦敦街头的伍芸,也总能引来英国人潮水一般的欢呼……   这让萧天有些纳闷,自己帮助英国人取得了战争胜利,然后又和他们的国王一起进行了勇敢者的赛艇游戏,难道这一切还比不上捐出了五百英镑的妻子?   可惜英国人并不是这么想的,在他们看来,女性本来就够吸引人,何况还是第一夫人?何况还是一位心地善良的天使?   在接受《泰晤士报》采访的时候,伍芸是这么告诉记者的:   “……我为我的丈夫感到骄傲,我也为中英两国的友谊感到骄傲,同时我希望这份友谊能够永远的包出下去。   像我这样的女性,在中国有许多许多,有人的尽管自己本身并不富裕,但却愿意竭尽自己一切所能来帮助别人,这和中国在大战中的表现是一样的。   当时我国国内还非常不稳定,但就是在这样的局面下,我的丈夫也毅然把主要力量放到了援助欧洲战场之上,这就是我们中国所说的友谊。   希望这次出访英国,能让我们彼此之间更加了解,更加信任,而不是彼此猜忌,彼此防备……”   这一席话,在英国人之间引起了很大反响,要求政府尽快达成与中国一揽子合作协议的呼声瞬间响彻了英国的每个城市! 第278章 白色计划   萧天和伍芸通过自己的行为,在英国上下建立起了最大好感。   无论是政府官员,还是那些贵族或者平民,都用最大的热情和友好欢迎着来自中国的尊贵客人。   各项合作协议几乎在没有遇到多少阻碍的情况下就顺利签署完成。   从法国到英国,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用自己不同的方式,取得了一个又一个外交上的胜利,而这样的胜利,对于国人的鼓舞将是巨大的!   在这些协议之中,萧天最为看重的是一系列的海军合作协议。   实事求是地说,萧天内心还是比较偏向于重点和英国海军合作,学习其先进技术和理念。   而在舰船选用方面,萧天则更看好美国。   在英国度过了十一天的时间,这十一天,对于萧天来说是非常满意的。   当萧天即将离开英国的消息传来,英国人大多表现得有些恋恋不舍……   ……   就在萧天出访欧洲的时候,在国际联盟的默许下,对苏俄的干涉也开始拉开大幕!   此前,即在1918年的时候,英、法、美干涉军先后在摩尔曼斯克登陆。次后又在符拉迪沃斯托克,即海参崴登陆。此外,干涉军还进中亚和南高加索。   5月,由5万名奥匈战俘编成的捷克斯洛伐克军团,在经西伯利亚遣返途中发动叛乱,先后侵占伏尔加河中游、乌拉尔、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顿河地区克拉斯诺夫的哥萨克白卫军、北高加索A·I·邓尼金的‘志愿军’相继叛乱,成立反苏维埃政府,并着手扩充叛乱武装。   年中,由于苏维埃实行粮食垄断,社会革命党乘机在各地支持叛乱,成立反苏维埃政权。至同年夏,苏维埃共和国丧失四分之三的领土,陷入四面受敌的险境。   为了保卫政权,苏俄人民委员会于颁布组建工农红军和工农红海军的法令;3月4日成立最高军事委员会,统一指挥全国武装力量;4月成立地方军事机构,全国实行普及军训制;5月29日,全俄中央执行委员会通过关于实行普遍兵役制的法令。俄共中央和苏维埃政府还决定动员全国的人力、物力,将全部工作转入战时轨道。   为统一领导在东线作战的部队,6月13日成立东方面军;9月2日宣布国家为统一军营,并成立由托洛茨基任主席的共和国革命军事委员会。瓦采季斯被任命为共和国武装力量总司令。   19196月,苏俄东方面军按照俄共中央的指示,在司令加米涅夫率领下于6月21日发起总攻,至8月4日把高尔察克军队完全赶出乌拉尔。   高尔察克军队被击溃后,协约国把战争重心转移到苏俄南方,决定以邓尼金军队为主力发动第二次进攻。   7月3日,邓尼金下令攻占莫斯科,从顿河西岸到伏尔加河分兵三路北犯。在主突方向库尔斯克、奥廖尔、图拉一线作战的是邓尼金的精锐部队“志愿军”。   7月9日,俄共中央和列宁发出“大家都去同邓尼金作斗争”的号召。   而在萧天即将离开英国的前一天,在与英国方面紧急磋商之后,萧天给国内拍去电报,下达“白色计划”正式开始!   7月30日,“白色计划”启动!   31日,俄罗斯前沙皇尼古拉二世出现在阿连阔夫将军的“救国军”中。   此时在中国方面武装之后,“救国军”拥兵八万余,全部由中国方面提供武器装备,由夏侯远山担任总参谋长。   不过实事求是地说,夏侯远山是非常不乐意担任这个职务的。   鸟的“救国军”,干脆把国防军警卫队拉上去狠狠的打一通不就行了?   可惜,这是军令!   面对装备精良的“救国军”,尼古拉二世仿佛已经看到了复国希望:   “孩子们,我勇敢而坚强的孩子们!红色恐怖正在俄罗斯蔓延,我们的人民正在遭受痛苦!如果因为我的退位可以拯救俄罗斯,那么我甚至会因此献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但是现在却并不是这样!   红色恐怖正在肆虐着伟大的俄罗斯,我们的人民正在遭受苦难!   孩子们,我必须要告诉你们一个可怕的真相,在俄罗斯,正在发生着人吃人的惨剧!”   “救国军”中响起了一片惊呼。   尼古拉二世语气沉痛地说道:   “孩子们,这是真的,我刚刚接到的一份报告!人吃人!在苏维埃代表大会上,来自发生萨马拉地区的农民布尔马特诺夫在自己的大会发言中指出,当地因为饥荒而发生了人吃人事件。会议休息期间,列宁找来萨马拉省负责该省赈济饥民委员会工作的领导人安东诺夫询问:‘你们省的农民代表布尔马特诺夫讲得很好,但是,安东诺夫同志,他说他们那里发生了人吃人的事情。’   安东诺夫是什么怎么回答的?‘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同志,情况不仅仅是这样,人吃尸体的情况不仅仅只发生在那里。’   上帝,宽恕这些暴徒吧!正是这些暴徒,才让俄罗斯陷入到了可怕的灾难之中!你们的母亲、你们的姐妹,也许正在遭受着同样的悲惨。   孩子们,武装起来吧,让我带领你们,让阿连阔夫将军指挥在你们,在我们的中朋友帮助之下,奋勇前进,去解救你们的亲人,却解救俄罗斯吧!”   “乌拉!!乌拉!!”   “救国军”中爆发出了震天动地的欢呼!   “这个尼古拉,还挺会鼓动的啊。”刚刚晋升为国防部副部长的段祺瑞捅了捅边上的蒋介石。   蒋介石笑了一下:“是啊,咱们又出钱又出武器,好像这都是尼古拉的功劳。不过,就在前天,尼古拉已经在《中俄友好双边条约》上签字了,这才是我们最想要的……”   “什么?什么是《中俄友好双边条约》?”段祺瑞怔了一下。   蒋介石一笑:“到时候段部长就会知道了,不光是这条约,还有‘中俄助条约’‘中俄边境条约’,大概总有八九份的样子的吧……”   “弄的那么复杂……”吴佩孚嘀咕了一声。   这个时候阿连阔夫上来说道:“皇帝陛下,救国军已经完成准备,请皇帝陛下批准我们出征,为俄罗斯,为陛下!”   “准许出征,阿连阔夫将军!”尼古拉二世信心满怀:“将军,为了俄罗斯,为了人民!”   两辆装甲车率先发出轰鸣,隆隆的启动。   “救国军”紧紧随着装甲车开始出发。   “段部长,蒋部长,我走了。”夏侯远山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些提不起精神来。   段祺瑞笑了起来,拍了拍夏侯远山:“欧战你没有赶上,这次一样,这个,也算欧战吧,你够神气的了,指挥八万多军队!”   夏侯远山叹了口气,敬了个礼,匆匆跳上了轿车……   ……   1919年7月31日,俄国沙皇尼古拉二世宣布在北京建立流亡政府,拒不承认苏维埃政府!   同日,沙皇政府武装力量“救国军”宣布成立。   尼古拉二世号召全俄罗斯人民团结在自己周围,反抗苏维埃保证,恢复俄罗斯和平。   这个时候的俄罗斯,苏维埃政权的确正在失去民心。   本来十月革命就是仓促之下,列宁策划、托洛茨基执行的冬宫夺权提前进行的,居然意外地顺利。   以列宁为首,一个标榜更快召开立宪会议的新的临时政府成立了,这个新临时政府以给人民土地、面包、和平为号召,以“一切权力归苏维埃”为旗帜,天真的人们以为俄罗斯从此将进入民主宪政的新时代。   列宁的设想非常美妙,他以为选举立宪代表时,布尔什维克既然已经担纲主政临时政府、并且已经实际主持立宪会议的召开,布尔什维克理应在全民选举中获得立宪会议议席中的多数。   确实,布尔什维克在两个首部彼得格勒、莫斯科选区以及军队中获得压倒多数选票,然而,在全国范围内由于农民投了社会革命党的票,遂使布尔什维克遭遇滑铁卢惨败,将把刚刚到手的政权拱手让给依法取得多数席位的社会革命党,于是列宁的布尔什维克悍然启用武力,威逼立宪会议解散、血腥镇压抗议解散立宪会议示威游行数万人群,开枪屠杀工人、封闭工会,称之为“一月剧变”。   一月剧变,使得俄罗斯国内矛盾迅速激化,不久,爆发了席卷全国的惨烈内战。各色民主党人纷纷打出立宪会议的旗号公开反对苏维埃。   于是,原本打算废除常备军的列宁,于1918年俄历1月15日,即一月剧变后的第十天,以苏维埃政府的名义颁布了成立红军的紧急命令,十月革命期间立下攻打冬宫不朽功勋的彼得格勒苏维埃主席托洛茨基受命组建红军,遂使竖子成就红军缔造者的美名。   从此,俄国陷入空前残酷的兵乱战祸之中。   而这对于中国来讲,却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最好机会!   这,也是萧天一直所等待着的机会,通过协助尼古拉二世复国,把所有被俄罗斯霸占去属于中国的土地夺回来! 第279章 救国军   1919年8月20日,“救国军”到达库尔斯克—奥廖尔一线。   俄国精锐“志愿军”的总司令邓尼金,同样是沙皇的支持者和追随者,以及对苏维埃政权的切齿痛恨者。   “救国军”的到来,让邓尼金如虎添翼,也让他看到了取得胜利的希望!   而随着“救国军”和阿连阔夫一起到来的,还有沙皇陛下的亲笔任命,除了许以复国后的种种好处,同时授予邓尼金救国军副总司令职。   尽管处在阿连阔夫的下面,让邓尼金有些不愉快,但和复国后的好处,以及中国和协约国的援助相比,这些也都算不了什么了。   8月24日,重新整编后的“救国军”第一军、第二军,开始向对面红军南方面军发起猛烈攻势。   在坦克和大炮的助战下,救国军汹涌着朝苏俄红军阵地席卷而去。   邓尼金有些羡慕以“救国军”原部为主力的第一军。   一色的中国部队知识制式装备,轻重机枪一应俱全,同时拥有装甲车、拖行火炮等重装备。   在第一天的进攻中,救国军强行突进了10公里,完全突破苏维埃红军第一线阵地。   在稍事调整之后,救国军于次日再次发起猛攻。但这一次,却遭到了红军的顽强阻击。   一连几次冲锋除了扔下一地的尸体,救国军一无所获。   在之后的四天时间里,救国军反复冲击,但在红军的严密防御之下,始终无法取得任何突破。   救国军,总司令部。   “我建议立即调整部署!”夏侯远山毫不迟疑地说道:   “正面,敌人的火力布置非常严密,同时地形不适合大规模兵力展开,装甲车也很难发挥威力。我建议立即调整作战方式!”   “暴徒!暴徒!”阿连阔夫狠狠地灌下了一大口酒:“我会集中起我们的全部兵力,以潮水似的攻击不断冲击暴徒阵地,一直到把每个暴徒的脑袋都砍下来为止!”   “请冷静一些,司令官阁下!”夏侯远山平静地说道:   “如果继续密集冲锋,那正是敌人所希望的。我建议明日开始之后,以第一军在火炮配合下继续猛攻敌人阵地,而第二军则从侧翼迂回过去,直接攻击敌人侧翼!”   阿连阔夫大口大口喘着气:“好吧,你怎么说就怎么办,我没有别的要求,只要把那些暴徒的脑袋全部砍下来挂在树上就心满意足了!”   邓尼金看了他一眼,微微摇了摇头。   这个脾气暴躁,只知道喝酒抽鸦片的瘾君子,天知道沙皇陛下为什么会任命他为总司令……   次日,经过调整的救国军,开始继续了疯狂的密集冲锋,这让红军阵地上居然响起了一片欢腾声。   要打退这样的进攻实在是太简单了,密密麻麻的敌人拥挤在狭小的战场上,兵力根本无法展开。自己只需要简单的瞄准,然后轻巧的扣下扳机,子弹就能轻快的夺走敌人的性命。   救国军似乎没有任何进攻技巧可言,只是不断的冲锋再冲锋……   整整两天时间,救国军在红军阵地前留下了整整四千多具尸体……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场开始出现转变……   9月1日,大股救国军忽然出现在了红军侧翼!   在坦克的掩护下,救国军瞬间突破了红军左翼三道防线!   战场形势急转直下!   原本井然有序的阵地,在侧翼被突破之后,迅速变得一片混乱!   而这个时候同样接到红军侧翼被突破消息的阿连阔夫,下达了全军总攻的命令!   救国军呼啸着从几个方向冲了过去,红军阵地完全被扯开了!   坚持到下午4点,这里的红军总指挥阿米连挈科不得不下达了放弃阵地,全军撤退的命令。   到处都是俄国人,到处都是高呼着“乌拉”,或者四散逃命的俄国人。   俄国人打俄国人!   战斗陆续进行到次日凌晨,阵地完全被救国军占领!   此役救国军歼灭红军一万一千余人,俘虏四千人,其中九百名一时无法撤离阵地的重伤员。   而在这其中,包括四十六名女性。   “不要俘虏,杀光,全部杀光!女人留下,赏给我勇敢的士兵们!”刚刚过足了鸦片瘾的阿连阔夫瞪着血红的眼睛大声囔道。   对俄国人来说,悲惨的一幕开始了……   所有的俘虏,包括重伤员在内一律遭到了处决。而为了节约子弹,行刑者一律采用了用刺刀挑,用刀砍的方式……   而那些女人,则遭遇了女人能遇到的最可悲的境地……   其实不管是苏维埃还是这些所谓的救国军,没有一个好东西……   在取得了这次胜利之后,9月3日,一个俄罗斯女人出现在了救国军中!   这个女人,在俄罗斯可以说是大名鼎鼎。   这个女人叫玛利亚。   在欧战爆发之后,俄国出现了一支“妇女敢死队”。   这支娘子军的组建者叫玛利亚,本是西伯利亚乡下的一名普通农妇。她的丈夫在1915年战死,玛利亚便向沙皇尼古拉二世请愿,要求参军为夫报仇。得到批准后,她作战英勇,屡立战功。   二月革命爆发并推翻沙皇后,建立了临时政府。国内动荡使前线俄军士气低落。玛利亚对此非常焦急,她向临时政府建议,组建一支“妇女大队”,以激励前线那些懦弱的男人们!于是,2000名各阶层妇女纷纷参军。   玛利亚对她们严加训练,每天训练竟达13个小时。为了培养“男子气”,她们一概穿男军衣,剃光头,甚至群体性的抽烟喝酒。就连谈笑,也要咧开大嘴,故作豪迈。   经过一个月的训练,妇女营于6月下旬开赴西北战线,支援俄军第525团。女人们的到来,让男兵们精神大振,但没人真把她们的战斗力当回事。   此时,俄军在西南对奥匈帝国占优势,在西北对德军却总是吃亏,双方经常进行残酷的拉锯战。妇女营很快投入战斗。在一次短兵相接中,面对逼近的德军,玛利亚率先跳出战壕反冲锋。她的身后是一群武装到牙齿的女人,这让德军惊慌之下乱了阵脚。此役后,娘子军得到了男兵们的尊重。   德俄两军在白俄罗斯的斯莫尔贡地区展开大战后,娘子军所在的阵地成为德军攻击的重点。在德军密集的炮火和机枪下,不少女兵阵亡。   接下来,便是排山倒海的步兵冲锋。激烈的交火中,玛利亚中弹身负重伤,但她仍坚持鼓舞着战士。看到玛利亚如此英勇无畏,女兵们也发挥出超常的战斗力,数次将德军击退。最终女兵们守住了阵地。   十月革命爆发后,玛利亚领导的妇女营站在临时政府一边。十月革命胜利后,这支部队理所当然的被解散了,这时距其成立还不到半年。玛利亚因被逮捕。   幸亏她在战场上的英勇表现,得到了部分红军的尊敬,得以逃亡美国。俄罗斯内战爆发后,玛利亚潜回国内。   在见到阿连阔夫将军后,这个长的和男人没有什么区别的玛利亚大声说道:   “将军阁下,为了沙皇,为了俄国,请允许我参战!”   显然,对于这个在俄国国内声明赫赫的女人,阿连阔夫表达出了充分好感,党纪批准了玛利亚的参战请求,并委任她组建新的“妇女营”,授少校军衔。   看着俄国人兴冲冲的样子,夏侯远山摇了摇头。   战争,和女人有什么关系?如果说战争资源枯竭,被迫让妇女上战场还情有可原。   更加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在“妇女营”组建好后,天知道阿连阔夫是鸦片抽多了,还是酒喝多了,竟然让妇女营充当夏侯远山的卫士营!   夏侯远山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自己好好的一个大老爷们,要女人保护做什么?可是阿连阔夫、甚至包括邓尼金在内,都竭力劝说夏侯远山接受“妇女营”的保护。   在勉强答应之后,夏侯远山给国内发去密信:   “……俄国人的凶残让我感到震惊,他们在屠杀自己同胞的时候,丝毫不会手软……   阿连阔夫是个凶残的人,而邓尼金则非常狡猾,在战争时期,我们可以选择阿连阔夫,但当战争结束之后,我宁愿选择邓尼金。   在完成自己的使命后,‘救国军’必须立刻解散,这样的部队绝对不能存在,否则将会造成很大的破坏力。   这里的战争结束之后,我准备建议俄军向库尔斯克发起进攻,那里聚集着俄国人的主力,如果能够攻陷库尔斯克,在接下来两个月的战斗里将会让我们轻松不少……”   9月12日,救国军对军库尔斯克进攻,至10月中旬先后占领库尔斯克、沃罗涅日和奥廖尔,直接威胁图拉和首都莫斯科。   而在另一侧同样效忠于沙皇的尤登尼奇军队在西线也再次突破红军防线,于10月中旬进抵彼得格勒郊区。   在北京的尼古拉二世在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据说高兴的整整一个晚上没有睡好觉,复国的梦想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近的。   但是,在救国军取得胜利的同时,新的中俄协议由蒋介石转达给了尼古拉二世,并且希望尼古拉二世能尽快签字答应全部协议! 第280章 美国黑帮   在俄国内战不休的时候,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已经悄悄抵达美国。   之所以说悄悄,而不是如同到达英国和法国时候那般的大张旗鼓,完全是因为现在美国自己内部也乱成了一团。   美国战时推行的“调节经济生活”的政策,保证了资本家获得比战前更多的利润,可是给工人造成了军事苦役营,使工人阶级的处境进一步恶化。   十月革命的胜利,推动美国工人运动的发展。首先是1919年1月美国纽约码头工人举行罢工,揭开了战后初期美国工人运动的序幕;2月,西雅图发生总罢工;7、8月间,芝加哥、波斯顿和费城等铁路工人罢工。在罢工中,美国无产阶级提出了“不准干涉苏俄”的口号,还成立了“苏俄之友联盟”。   8月底,成立了以约翰·里德为首的美国共产主义工人党。9月1日,成立了以鲁登堡为首的美国共产党;9月份,在共产党人福斯特领导下,美国钢铁工人大罢工,36万钢铁工人的罢工斗争席卷了宾夕法尼亚、印第安纳等10个州50个城市。   的确,战后的美国陷入到了严重困境之中……   但是富人阶级,却在这场战争中大发横财。   在这其中,资产上涨最快的依旧是“新墨西哥投资公司”,其“拥有者”史密斯先生的个人财富,根据纳税统计,已经到达了4·5亿美元。   这是一个惊人的财富!   不过如果让史密斯先生说实话的话,他一定会告诉所有的人,自己的薪水为每年12·8万美元,税后。   当然,史密斯先生是不会说的,谁愿意放弃那么优厚,又不用操任何心的工作?谁愿意放弃那优雅的海滩和美女?   而在去年年初的时候,一个叫杜月笙的中国人到达美国西雅图,随后在西雅图成立了“青帮”,并且迅速把“青帮”的力量渗透到了纽约等繁华的大城市中。   随后,青帮开始把势力触角向芝加哥延伸……   芝加哥是美国黑帮最为集中的地方,当然,黑帮之所以如此猖狂,还必须“感谢”美国政府的禁酒令!   美国人具有深厚的清教传统,从殖民地时代起,很多州、县就一直禁酒。到了20世纪初的所谓“进步时代”,很多具有“高尚情操”的法学家、社会学家都把酒看成是犯罪和贫穷的根源,甚至称之为“魔鬼的甜酒”。   美国的立法者们决心运用法律,不是一般的法律,而是宪法,来帮助某些没有自制力的家伙改掉自己的坏毛病。   第一次世界大战快结束的时候,美国第65届国会以“经济、效率和道德”为由,通过宪法第十八修正案,并将其提交各州审议,它的内容是:第一款:本条批准一年后,禁止在合众国及其管辖下的所有领土内酿造、出售和运送作为饮料的致醉酒类;禁止此等酒类输入或输出合众国及其管辖下的所有领土。第二款:国会和各州都有权以适当立法实施本条。   1919年1月29日,国务卿宣布,美国48个州中的36个州已批准了这条宪法修正案,这条最荒唐的法案正式生效。后来其它各州也都批准了该宪法修正案,只有罗德岛一州没有批准。   所有人都没有合法的烈性酒可喝了。   于是,这就诞生了私酒行业的欣欣向荣。而为了控制利润巨大的私酒行业,黑帮很快控制住了酒类黑市。   这其中以芝加哥的黑市最为猖獗!   这里的黑帮大头目科洛西莫,他训练和组织了一大批打手死党,收买警察法官,俨然成了芝加哥真正的“国王”!   但现在,杜月笙和他的“青帮”来了!   杜月笙到达芝加哥亲自坐镇指挥后,并没有直接抢劫地盘,而是耐心的查明了芝加哥目前的状况后,终于出手!   杜月笙采取了最直截了当的办法!   他直接通过中间人联系到了当地警察局长比斯利和大法官艾克尔克,而杜月笙的见面礼则是整整五十万美元现金。   这是一笔巨额数目,即便放到许多年后同样也是!   比斯利和艾克尔克看的有些目晕神眩,五十万!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数字?   “这是我的见面礼!”杜月笙表现的非常有绅士风度:   “以后每年,我都会上交你们三十万美元,当然,这不会通过任何税收部门!至于其他的人,我也都会打点好,绝对不用你们费心。我想科洛西莫绝对无法做到这点……”   比斯利和艾克尔克很快明白了面前这个中国人的用意:   他要从科洛西莫手里抢走原本属于科洛西莫的地盘了!   “我不会给你们增添任何麻烦,一点麻烦也都不会有。”杜月笙说着话的时候,好像在谈论一笔再寻常不过的水果买卖:   “每次如果芝加哥街头发生任何凶杀案、重大盗窃案,那么,我都会在第一时间抓到凶手,并且把凶手交到你们手中!局长先生,大法官先生,我们一起联手,可以把芝加哥变成全美国破案率最高的城市!”   比斯利和艾克尔克无法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全美国破案率最高的城市?芝加哥?这个中国人凭什么那么自信?   每天发生在芝加哥的枪杀案、抢劫强奸不计其数,警察根本来不及破案!   杜月笙笑了,这些美国人!难道不知道让一个帮派垄断一个城市,并且通力和警句合作,这对于警察来说不是最好的事情吗?   杜月笙微笑着说道:“局长先生,芝加哥有什么一直没有破获的大案吗?”   “林芝大道枪杀案,死了四个人!”比斯利毫不迟疑地说道。   “科洛西莫做的。”杜月笙的回答同样没有任何迟疑。   “日耀大道的抢劫珠宝案?”   “科洛西莫做的!并且那些珠宝已经被他卖给了意大利人!”   比斯利明白了一些:“那么,如果科洛西莫不承认怎么办?”   “不会不承认的,一个死人没有办法为自己申辩。”杜月笙的笑容还是非常亲切。   和艾克尔克低低商量了一会,比斯利收好了钱:“好吧,先生,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在这半个月里,你和你的人在芝加哥不会受到任何盘问。但是记得,你只有半个月!”   微笑着把局长和大法官送了出去,再回来的时候,杜月笙的脸色一下变了:   “小四!”   “在!”   “可以马上在芝加哥集中起来的,我们有多少人?”   “杜先生,一共有二百二十四人。”小四恭恭敬敬地说道。   杜月笙喜欢别人称呼自己为“杜先生”:“够了,足够了,让所有人都来报道,把我们的武器都分给他们。”   “是,杜先生!”   杜月笙站了起来,走到堆放在墙角的一口箱子前,打开了箱子,里面,全都是各种各样的武器:   驳壳枪、轻机枪、卡宾枪、手榴弹、炸药……   杜月笙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痛快过。   在上海的时候哪怕要找一支左轮枪,也非得花重金不可。   可在这里,一切都是属于自己的,所有的武器,以及:   整个芝加哥!   杜月笙忽然想起了自己和大总统的五年之约,但这个时候杜月笙却有一些后悔,为什么非要回去不可?   当一个芝加哥之王,岂不好过上海之王?   大总统说过,枪口是用来对外的!   杀了那个科洛西莫,自己不会有任何的愧疚感……   ……   随着青帮的到达芝加哥,整个芝加哥的形势迅速发生变化!   1918年7月2,科洛西莫手下的第一号大将默利,死在了自己家中,死的样子非常恐怖,浑身都被打满了枪眼。   3日,科洛西莫的智囊亨特尔,在与情妇一起吃饭的时候,忽然死亡。   事后法医鉴定,是中毒而亡。   一个接着一个科洛西莫重要的手下,都在短短的数日之内遭到暗杀。整个帮派都乱成了一团,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死的是谁!   而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候,芝加哥警方的态度似乎也起了变化。   他们到达现场的时间之漫长,处理案件时候的态度之漫不经心,以及在审讯科洛西莫手下有关案情时底态度之恶劣,都让科洛西莫有了一种隐隐的不详感觉。   甚至就连一向和自己关系不错的警察局长比斯利,也都在自己求见的时候,找出各种借口不愿意见自己。   “应该是刚刚来的芝加哥的青帮做的。”部下终于把这份情报带到了科洛西莫的面前:   “这是一伙中国人,他们拥有大量人手,并且有枪,非常麻烦。据说在西雅图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对当地帮派大开杀戒了!”   “他们有枪,难道我们就没有吗?”几乎被一连串的打击弄的丧失了理智的科洛西莫暴跳如雷的吼道:   “分发武器,把我们的人都集中起来,给我找遍芝加哥的每个角落,看到中国人全部给我杀死!杀死,一个也不要留!”   科洛西莫发誓,自己一定要让那些中国人尝尝自己的厉害,他要让那些中国人知道,谁才是芝加哥的主人!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芝加哥新的国王即将出现! 第281章 美国国会   对于科洛西莫和他所领导的芝加哥黑帮来说,再想反击已经实在太晚了。   1918年7月10日,美国芝加哥历史上最大的黑帮火并开始!   是夜,青帮200余人开始扫荡科洛西莫的大本营。   在这,聚集了科洛西莫大约八十名的得力干将。   青帮大举出现的时候,科洛西莫和他的同党根本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一直等到枪声在外响起,科洛西莫和他的同党这才匆忙应战。   但是,左轮枪和少量步枪组成的火力,却根本无法阻挡住青帮的进攻!   看着外面的一切,科洛西莫目瞪口呆!   这哪里是黑帮火并?自己简直就是和一群军人作战!   对方什么都有,从手枪到步枪、从步枪到卡宾枪、从卡宾枪到机枪,甚至,科洛西莫还听到了一声声手榴弹的爆炸声……   坐在远处轿车里的杜月笙,微微闭着眼睛,似乎正在享受着这美妙的音乐……   感谢芝加哥警察的大力协助,这才能让自己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摸到了科洛西莫的老巢,把他们来个一窝端!   小四走到了车窗前,小心问了句:“杜先生,要留活口吗?”   杜月笙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把窗户摇了起来……   青帮不断的攻了进去,科洛西莫的手下伤亡惨重,节节败退!   而这个时候,科洛西莫居然想到了一个荒诞,也许即便躲过这劫也会让他永远抬不起头来的主意:   报警!   黑帮寻求警察的保护!   电话直接打到了比斯利局长的办公室,谢天谢地,局长还在!   当科洛西莫把全部情况报告完毕,并且请求比斯利尽快出动警察之后,局长大人只懒洋洋的说了三个字:   “知道了!”   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科洛西莫最后的希望也彻底破灭,他决心抛弃自己的手下,逃命!   当科洛西莫从后院跑出来的时候,忽然发现对方有几个人正在后面紧紧追赶。科洛西莫慌不选路,竟然跑进了一个弄堂。   上帝保佑!科洛西莫竟然看到了一辆警车!   “救命!救命!”科洛西莫大声叫了起来。   警察注意到了他,科洛西莫发现,对方竟然是自己的老熟人费根队长!   “救我,救我!”科洛西莫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   “科洛西莫先生,您怎么了?”费根满脸惊讶的扶住了他。   “有人,杀我……”科洛西莫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但就在这个时候,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费根队长,狠狠的一枪托砸在了科洛西莫的脑袋上。   科洛西莫昏了过去……   小四带着人冲了过来,看到昏迷在地上的科洛西莫,笑了下,挥了挥手,很快上来两个人,把科洛西莫装在了一个麻袋里……   “队长,你们可以去了,在科洛西莫家中,藏匿着大量的武器,酒,当然,还有一万美元的现金……”小四特别强调了“现金”这两个字……   ……   次日,芝加哥警察局宣布芝加哥黑帮大火并,在火并中,有四十八个人身亡!   在介绍案情的时候,比斯利局长特别着重介绍这是一次黑帮之间的内斗!   在内斗中,芝加哥当地最大黑帮头子科洛西莫的尸体被发现扔在了一个垃圾场中。   而同时,局长还踌躇满志地宣布,警方在科洛西莫家中查获了武器,以及私酒,为此立下大功的,是费根队长!   当然,没有提到那一万美元的事……   科洛西莫的帮派,就这样被彻底铲除了!   随后,在杜月笙和青帮的压力之下,芝加哥的那些小帮派一起召开了会议,会议最后表决,芝加哥属于青帮,属于杜月笙!   一切在芝加哥进行的交易,都必须通过青帮!   一个新的芝加哥国王诞生:   杜月笙!   芝加哥新的秩序建立了,从现在开始,芝加哥将成为美国最“干净”,破案率最该,最适合居住的城市。   因为这座城市,将处于青帮和杜月笙的保护之下……   ……   “让我们用美国人最友善的掌声,欢迎中国大总统萧天!”   国会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不少议员起立欢呼,目送萧天缓步走上讲台。   “谢谢议长先生,谢谢众位议员。”萧天微微点了下头:   “很高兴这次能有机会在美国国会发言,这次我出访的最后一战,但希望不是最后一次出访……”   议员们发出了笑声,萧天说道:   “众所周知,中美两国之间之前虽然有过摩擦,但现在正在循着良好的道路前进。美国是第一个进行庚子退款的国家,对于这一点我表示赞赏。   世界大战已经结束了,在这场战争中,中国和美国为协约国取得最后胜利,都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甚至可以说,没有中国和美国,也许现在战争还在继续进行着。   战争结束了,新的秩序应该建立了。我认为在远东,应该由中国来领导新的秩序,在西方,这个新秩序的领导者则应该是美国……”   议员们全体起立,以最热烈的掌声送给萧天!   等到掌声停止,萧天说道:   “那么对于东西方的两个领导者来说,需要更加密切的配合,更加紧密的合作,才能维护世界新的秩序。   我们彼此的经济代表团已经在北京进行了会谈,从今年开始,一年内中美双方的贸易额保守估计将会到达八亿美元!   议员们,这是一个庞大的数字,能够解决大量的工作问题,起码,当美国人知道后,外面罢工游行的队伍会减少很多,也许对我的欢迎会更加隆重一些……”   这次,所有的议员响亮的笑了起来。   谁说中国人不懂幽默?   美国方面这次因为全国性的罢工游行问题,没有举行盛大招待会迎接萧天,和英法相比实在寒酸了些,这让美国人的心里未免有些不太舒服。   不过,萧天的话却巧妙的化解了这一尴尬。   萧天的声音再度在议员们的耳边响起:   “中国正在进入一个全速发展的时期,美国也是。中美关系的意义和影响远远超出双边范畴,世界的发展离不开中国和美国的合作。   要合作,不要敌对和竞争,中美间的彼此竞争,只会让其它国家有可趁之机,这点是我们双方都不愿意看到的!   战争虽然结束了,但对美国的考验却刚刚来临。战争带给你们的是巨大的财富,那么在战争结束之后呢?   南北战争之后的几年,美国国内环境为北方实业家创造了良好的条件,为他们提供了难得的发展机遇。同样,欧洲后发展的好机会。美国南北战争是财富和资本的革命。这次战争则是积累,但是,紧接下来的一个时期将会迎来低通货膨胀的繁荣期,或者说是泡沫期……”   萧天侃侃而谈,谈到了所说的泡沫期,也谈到了中美合作对泡沫期的影响。   而这次萧天在美国国会的发言,被媒体认为,中国的这位大总统,除了是个军事家和铁腕人物,或许还是个经济学家?   “大总统阁下,请问中国国会什么时候会开?我认为国会的召开意味着民主的开始!”   一个议员忽然提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萧天没有任何思考:   “国会的问题,非常特殊。至于什么时候会重开,我无法给你确切的答复。但我有一个问题想问议员先生,美国,需要一个喋喋不休,不断争吵,究竟是该和美国合作,还是该和英国合作的国会,还是一个具有决定权,能够抓住黄金机会,和美国一起携手前进的总统?”   议员们中再度响起了掌声。   其实这些议员,中国的民主或者自由,和他们并没有多大关系,他们关心的,只是正式上的利益而已。   又一个议员站了起来:   “总统先生,美国大选即将开始,请问您支持共和党还是民主党?”   “我说支持共和党,这里的民主党议员就会对我有意见,我说支持民主党,共和党议员又会骂我,议员先生,你给我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那!”   在一片笑声中,萧天说道:   “共和党还是民主党,是你们美国国内的事,站在我和我的国家的角度上,任何一党当选,都是值得庆贺的。我说唯一关心的,无论共和党或者民主党当选后,都能一如既往的保持和中国的良好关系!   议员们,这是我唯一想说的。一个稳定的美国,和一个稳定的中国,同样重要,世界新秩序,就在我们的手中。我在这里,热情的邀请美国下任总统,在当选后第一个出访的国家就是中国,谢谢!”   掌声经久不息的响起,一阵一阵,机会要把国会大厦的屋顶掀翻。   议员们相信这个人说的是真的,他不隐瞒自己的任何想法,以及对未来的展望。选择一个诚实的国家当盟友,总比选择那个“流氓国家”要好的多。   议员们更加相信,在未来的远东,将会有一个新的领导人出现,这是一个古老,但却又可以说是新兴的国家:   中华民国!   美国,必须和这个国家结成战略同盟,才能确保自己在远东乃至世界上的利益! 第282章 爱因斯坦   美国之行,是萧天出访最忙碌的一站。   在这,他会见了美国总统、议长、大企业主、大财团、华人代表……   在会见华人代表的时候,代表们告诉大总统:“国强之民强,国强民强则自己这些海外华人亦强,此皆是大总统领导国家强盛之功!”   尔后,华人代表拿出一张一百一十万美元的银行本票,放到大总统手里:   “大总统,我们知道这点钱对于国家来说,不算什么,但这仅仅是表达一些我们这些海外华人的拳拳赤子之心……”   萧天收下了这笔钱,告诉这些华人代表:   “钱,我收下,我代表国家谢谢你们!我想请求你们这些远在海外的游子,教自己的孩子学中国字,学中国话,等到他们懂事了,长大了,告诉他们,不要忘记自己是个中国人……”   ……   “大总统!”   “大总统!”   随着这两声声音,萧志远和陈昱一起出现在了萧天面前。   “辛苦了,辛苦了!”萧天站起身,把两人迎了进来:“坐,坐,到了美国最想见的就是你们!”   看这两人样子,在美国过的确不错,萧天问了一下他们近况,萧志远拿这厚厚一叠账本:“大总统,这是我们自从到了美国之后所有生意往来明细,请大总统过目。”   “放这吧,给我看也看不懂。”   “大总统在美国可有经济专家总统的美称,怎么能说自己看不懂?”   陈昱的话让萧天哑然失笑:“什么经济专家,我连自己家的帐都管不好,还经济专家?我也就是针对美国的现状随后说了那么一些……”   随后认真说道:“这次美国全国罢工,对咱们有没有什么影响?”   “有是肯定有的。”萧志远很快答道:“一些我们投资的工厂里也都出现了罢工,据说很快还有一次全美总罢工。在我们直接控制的工厂里,我们已经做了大量安抚工人的工作,也做了应急措施,比如增加华工和非美籍用工……”   萧天点了点头:“告诉华工,千万不能参加罢工,不然性命都有可能保不住那!”   “什么?”萧志远吃了一惊:“大总统的意思是美国政府会镇压?”   “你们以为美国真的是那么民主开放的地方?”萧天冷笑了声:“一旦触犯到了美国本身利益,那么美国政府会毫不犹豫的进行镇压,而且是血腥镇压!所以必须要保证华工生命安全……”   稍稍停顿一下:   “我们和美国的‘华人在美待遇协定’,目前陈总长正在和美国政府谈判之中,相信很快就有答案。一旦这份协定通过,在美国的华人利益就有了保障。”   “大总统为在美华人做了一件好事那,我得代在美华人谢谢大总统!”萧志远说着站了起来,竟然真的对萧天鞠了一躬。   萧天让他坐了下来:“你们说美国为什么有那么多华人?”   陈昱不暇思索说道:“一个是当年被当成‘猪崽’骗来的,还有一部分是在国内过不下去了,干脆飘洋过海到了美国。另外商人、留学美国然后没有走的也不在少数。”   萧天点了点头:“是啊,那时候咱们国家乱,在国内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遭遇到什么祸害,老百姓活不下去了,听说美国富,那就来了。你们说,什么时候大量大量的外国人,赖在咱们中国不走了,那是不是说咱们国家就真正富强了?”   “大总统这么说也未尝不可。”陈昱笑道。   “好了,不说这些话了。”萧天一摆手:   “美国国内的经济很快会进入到一个萧条时代,所以你们必须做好准备,股票大跌,工厂破产……   这个……”   想了一下,笑了:“反正大概走向就是这些,具体怎么操作,你们比我清楚。”   萧志远越听越是好奇:“大总统,按说吧,你对经济方面的确不懂,可就怪了,每次你对经济方面的判断,总是丝毫不错……”   “这个,我有一个专门分析各国经济的秘密智囊团……”萧天打着哈哈敷衍了过去。   “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到达美国……”   边上传来贴身卫队队长的不自觉发出的读报声,萧天浑身一抖:“界晨,你刚刚说谁?”   卫队队长界晨赶紧站了起来:“报告大总统,我以前学过英文,刚看到一份报纸,就想试试自己还认得不。找了块豆腐干大的文章,就……”   “不是,你把刚才你念的那个,再念一次!”萧天死死瞪着界晨。   “是,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应美国物理研究会邀请,到达美国!”界晨赶紧念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萧志远在一边说道:“恩,这个爱因斯坦我也听过,德国人,据说写过反战宣言,几年前写的一篇什么文章,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德国战败后,在柏林受到了一些激进分子的暗杀威胁,许就是这样接受邀请到了美国……”   “界晨!”   “到!”   “安排车,陪我去见爱因斯坦!”   “大总统,要不要通知美国人?”   “不要!”萧天说着匆匆朝门外走去。   自己当初就想到了爱因斯坦,可那时候谁会拿正眼看一下中国?中国战乱不休,你就是开再多的价钱人家也不会来。   但是,现在可大不一样了!   别说请了,就是绑也得把他绑来!   匆匆跟在后面的界晨莫名其妙,自己做错什么事情了?惹得大总统这个样子……   ……   “您好,总统先生,请喝茶。”   女管家端了来茶,放到萧天面前,像是非常的不好意思:“阿尔伯特先生正在那进行一项试验,恐怕还会有一段很长时间才能见您……”   “不要紧,我们就在这等着。”萧天说道。   一边界晨有些不大乐意:“大总统,这谁啊这?架子摆的也太大了吧?咱们来这可一个小时了啊,人影子都不见一个。”   萧天笑笑:“你听过三顾茅庐的故事没有?咱们今天就是来请诸葛亮了!”   “人家诸葛亮扇子一挥,几万曹军灰飞烟灭,我就不信您见的人有诸葛亮了不起!”界晨脸上写满了不服气。   萧天喝了口茶:“咱们请的这个人,动动手就能让几百万人灰飞烟灭,你信不?”   “不信!”界晨想也未想就说道:“这世上有这么大能耐的人?就连大总统您都做不到!”   “是啊,正因为我做不到,所以咱们才来请人家了。”萧天若有所思:“过去咱们国家穷,咱们国家乱,请人家,人家不肯来。现在好了,德国战败了,国内有人要杀他,咱们最好的机会来了。界晨,他要实在不肯去,给我绑回去,宁可回去再和他陪礼道歉!”   得,大总统不定中什么邪了。界晨心里嘀咕了几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足足等到天黑,才看到女管家领着一年衣服有些邋遢的人走了过来。   萧天赶紧站了起来:“阿尔伯特先生,您好!”   爱因斯坦!那毁灭性武器之父!   爱因斯坦微笑着和萧天握了下手:“您好,我的欧洲英雄,和平总统,能在这里见到您,真的实在太好了。”   请萧天坐了下来,爱因斯坦问道:“总统先生,为什么您会来看我这个战败国的人呢?”   “不,不,您和战败国一点关系也没有。”萧天回道:“德国是德国,而你是你。当初你是坚决反战,呼吁和平的。”   说着停顿了下,说道:“阿尔伯特先生,开门见山地说吧,我知道了柏林有人想要暗杀您,说您是叛国者,所以您才来到美国。但是你在美国一样也未必是安全的,我有一个建议,想请你去中国!”   “中国?一个有趣的建议。”爱因斯坦笑了起来:“如果有人想要暗杀我,那么我会义无返顾的迎接这一切,为了和平。可是,我为什么要去中国?”   “我想代表我们的国家科学院聘请您为客座教授……”萧天想了一下说道:“在中国,您会得到您想要的一切,实验室、工作人员、经费,只要您开口的,我什么都可以满足您。而且在中国,我保证没有任何人会打扰您,您会在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下工作!”   “很有诱惑力的条件。”爱因斯坦微笑着说道:“一个和平总统亲自来邀请我这个小人物,还对我提出如此优厚的条件,但是,总统先生,科学,在什么地方都可以进行,哪怕现在有人拿枪顶着我的脑袋,我也一定会把我要做的工作做完。”   萧天脑袋里急转,把过去自己在大学里学的那些东西想了个遍:   “相对原理和光速不变原理……”   “您说什么?”爱因斯坦的眼睛有些亮了。   “相对原理和光速不变原理……”萧天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生怕自己说错一个字:“我们的物理学家,正在研究非欧几里德几何和物理学……”   这话说出,萧天自己都觉得有些难为情了,不过自己脑子里还记得的知识可就只有这些了! 第283章 美国科学联合会   萧天对于物理基本是个门外汉,信口说了几句,认真说道:   “阿尔伯特先生,在中国,有许许多多像您一样的人在那专心研究物理、数学、天文,但是我们有许多需要向您请教的地方。我不知道应该如何说动您,但是请您相信,我们在对待科学上的态度是认真的,执着的……”   见爱因斯坦在那专心听着,萧天说道:   “但我们在这方面的研究,还并不发达,甚至还有许多不懂,不明白的地方,我们需要向你这样的人去帮助我们。阿尔伯特先生,我可以向您保证,如果您去了我们那里,觉得没有希望,那我们会再派人送您回来!欧洲、美国,无论您愿意去哪!”   爱因斯坦沉默在那里,似乎在那考虑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   界晨在边上悄悄看了一眼,发现一滴汗珠正从大总统的额头上流下。界晨大是诧异,在战场上面对生死也从来不眨一下眉头的大总统这是怎么了?   过了许久,爱因斯坦终于说道:“总统先生,您什么时候回国?”   萧天精神大振:“大约半个月后……”   “好吧,你的执着打动了我,我可以和你一起去中国看看。”爱因斯坦刚说完,一见萧天狂喜的样子,赶紧说道:   “但是如果中国不像您描述的那样尊重科学,那么我还会回来的,到时候希望您能兑现您的诺言!”   “一定,一定!”萧天连连点头,随即心念一转:“阿尔伯特先生,您看,您在这方面比我认识的人多……”   爱因斯坦立刻看穿了萧天的心思,笑道:“总统先生,我看您不仅仅是和平总统,而且还是个贪心总统。”   萧天自己也情不自禁笑了起来,就听爱因斯坦说道:   “如果我觉得中国土壤适合科学的成长,那么我会建议我的同伴和朋友们来中国看一看的……”   从爱因斯坦那出来,萧天心情舒畅,也不要轿车送,就让界晨陪着自己走上一段,特意交代了要派转人照顾爱因斯坦,让爱因斯坦和自己趁同一辆车,坐同一艘船回去!   界晨一脸的不服气,这个爱因斯坦有什么了不起的?有咱们国防军、警卫队里的那些将军厉害?   趁着大总统高兴,界晨涎着脸说道:“大总统,和您商量件事成不?”   “说。”   “您看,我当您的卫队长,也有段时候了,要不您把我扔出去,省得您老看到我这张脸也烦了是不……”   萧天一怔,随即笑了起来:“想去国防军还是警卫队?”   “报告大总统,警卫队!”   “青年团团员吧?”   “是,青年团第三执委,大总统怎么知道?”   “你们这些青年团的,总喜欢往警卫队跑,好了,我批准了,回国后就去新组建的中华师吧。”   “是,谢谢大总统!”   萧天笑了笑:“听说杜月生在美国闹的很厉害,美国黑帮听到杜月笙的名字就害怕,这样,你把杜月笙叫到华盛顿来。”   “是,大总统!”   到了住处,伍芸已经等的久了,手里拿着一叠请柬,叫到丈夫回来,举着那叠请柬:“这些都是请你去演讲的,你自己选个吧……”   看到这,萧天就有一些头疼。   来到美国,除了演讲还是演讲,似乎自己来美国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演讲而来的。   随手翻了翻,忽然看到了一份请柬,拿了出来:“就这!”   伍芸接了归来,请柬是“美国科学联合会”发来的,一下就明白了丈夫的意思。   萧天擦了把脸,活动了下筋骨:   “小芸,今天你辛苦一点,陪我熬夜,我把稿子赶出来。”   伍芸点了点头……   ……   美国科学联合会,下午2点。   当萧天进场的时候,那些各个领域的杰出科学家们一齐起身热烈欢迎。而在这些人中,萧天就看到了爱因斯坦的影子。   萧天走上了早已准备好的讲台,欠了下身:   “诸位都是各个领域的杰出人才,如果我要和你们谈论物理、天文、化学、数学方面的问题,我想在座的任何人都比我更加有发言权。   我今天想说的,是信仰。   我们这些总有一死的人的命运是最奇特的。我们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都只作一个短暂的逗留,目的何在,却无所知,尽管有时自以为对此若有所感。但是,不必深思,只要从日常生活就可以明白:人是为别人而生存的,首先是为那样一些人,他们的喜悦和健康关系着我们自己的全部幸福;然后是为许多我们所不认识的人,他们的命运通过同情的纽带同我们密切结合在一起。   我完全不相信人类会有那种在哲学意义上的自由。每一个人的行为,不仅受着外界的强迫,而且还要适应内心的必然。叔本华说:‘人虽然能够做他所想做的,但不能要他所想要的。’这句话从我青年时代起,就对我是一个真正的启示;在我自己和别人生活面临困难的时候,它总是使我们得到安慰,并且永远是宽容的源泉。这种体会可以宽大为怀地减轻那种使人气馁的责任感,也可以防止我们过于严肃地对待自己和别人;它还导致一种特别给幽默以应有地位的人生观……   诸位也许都知道,我手里拥有强大的军事力量,但是我要郑重地告诉在座的每一个人,我最厌恶的就是军事制度……”   萧天说这话的时候,自己的确有些汗颜。   自己是始终坚信只有强大的军队,才能保卫自己的国家,可面对这些大多持爱因斯坦一样和平思想的科学家而言,自己只有这么说才能打动他们。   至于将来自己的评价?那是后人的事情了……   这一次的演讲,博得了与会所有科学家的热烈掌声。   “一个为了和平而迫不得已发动保卫欧洲战争的总统”,“一个站在正义立场上的伟大元首”,这些,都是那些科学家给予萧天的评价。   “咱大总统也真能瞎掰的,居然说自己最厌恶的就是军事制度……”界晨抿嘴笑着对边上的陈昱低声说道。   陈昱也笑了起来:“不然怎么说?说咱们国家正在全力准备打日本?那些科学家有哪一个愿意来的?我看大总统的意思,是能弄回多少人去就弄回多少人去,至于以后的事,那就再说了……”   “总统先生,这位是波多尔斯基,这位是罗森,他们是量子力学方面的专家。”等萧天好容易从人群的包围中脱身,爱因斯坦把身边的两位同伴介绍给了萧天:   “我和他们说了我即将动身前往中国,我的这两位朋友也同样感到兴趣,今天听你您对和平和人生的演讲,他们认为您完全值得信赖,如果您不反对我把他们带往中国的话……”   “不反对,不反对!”萧天连声说道:“中国欢迎你们的到来!”   “我们也渴望去那个您所描述的,对科学充满了热情,爱好和平的国家。”罗森微笑着说道:   “今天您的演讲非常精彩,让我们更加坚定了这个信念。我们会把我们在中国看到的一切,告诉我们的每一个朋友!”   “谢谢。”萧天非常认真地说道,这时候看到科学家们开始聚拢在了自己身边,萧天清了下嗓子:   “我认为科学是为了和平服务的,我们过去没有电,于是发明了电,我们过去对有些疾病束手无策,但是现在那些疾病已经有药可治。这些都是科学带个人类的福音。   我在这里,诚挚的邀请你们都能去中国看一看,在某些方面,我们还很落后。但在某些方面,我们却很强大。比如我们对新鲜知识的无限渴望,以及对科学的贪婪……”   科学家们听的非常认真,萧天说道:   “中国还有许多文盲,但我们已经实行义务教育制度,争取在二十年内消灭文盲。中国在科学知识方面有许多需要向你们请教的东西,所以我在国家科学院设立了客座教授的位置。在那里,你们当中每一个愿意去的,所有费用都将由我国政府承担,在那里你们能得到你们需要的一切!   先生们,我致力于把中国变成一个科学大国,变成一个科学天堂,让每一个有志于这方面的人,都能在我的国家找到所需要的东西……”   周围的科学家们兴奋的响起了热烈掌声。   这是萧天的真心话。   没有强大科技支撑的国家,永远都不能称为一个大国!   而现在在自己的眼前,就有那么多杰出的人才!他们中任何一个人的任何一项发明,或许都会在各自领域起到巨大改变!   “我们在驻美国公使馆有一个专门机构。”萧天说道:“不管现在还是未来,任何一个想去中国的科学家,都会在我们那领到一笔丰厚的路费!”   “如果有人拿了钱却没有去中国,当了一个可耻的骗子怎么办?”忽然有人问道。   萧天笑了,笑的非常真诚、认真:   “我认了,如果为了科学而被人欺骗,那么我发誓我愿意承担这样的损失!” 第284章 杀!!!   9月,受纽约市邀请,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出访美国行最后一战纽约。   卫队长界晨自从到了美国之后,似乎对美国的安保一直不是非常满意,美国的整个安保工作都处在一种比较松散的状态之中。   有几次出访,甚至都是在前一天美国方面这才匆匆制定好了行走路线。   为此界晨向美国提出了几次抗议,但似乎都没有取得什么太有效的结果。   萧天对此倒习以为常,美国就是这么一个国家,尤其是在这个时代的美国。对政界名流,外国政要的保卫工作远没有自己那个时代年如此严密谨慎。   再加上席卷美国全国的罢工,更迫使警方出动了几乎所有力量进行镇压,也进一步分散了对萧天的保卫工作。   “大总统,你说这美国人怎么搞的?”坐在前排的界晨大是不满,板着一张脸:“走这条路做什么?听说今天还有大罢工!”   “美国人的安保工作向来就是这样。”萧天笑了一下:“这美国立国之后,被刺杀的总统、政界名流不在少数,不用担心……”   朝窗外看了一下,也摇着头苦笑了,除了坐着警察、保镖的警察,两边都是骑着高头大马的巡警。   这一旦有人想刺杀自己,先打马,让整个马队变得混乱起来,岂不有机可趁?   坐在边上的伍芸倒是一点都不担心,有自己的丈夫在边上,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的!   忽然,车队一下停了下来,界晨一下把手伸到了怀里。   负责萧天此次整个保卫工作的艾莫罗匆匆走了过来。   萧天摇下车窗,艾莫罗一脸苦笑:“大总统先生,前面又出现罢工,车队很难通过了,我们不得不启动备用路线。”   萧天点了点头。艾莫罗对着那个司机叫了声:“卢比,跟着车队,走二号路线!”   车队缓缓换了一个方向,沿着独立大道开始向W街鱼贯驶去。   开了大约七、八分钟,车队再次停了下来,一直充当萧天司机的卢比抱怨了声,后面萧天听了,微微笑了一下:   “又有罢工了吗?”   “哦,大总统,我一直不知道原来您也会英语。”卢比显得有些惊讶,接着不无埋怨:“我想是的,罢工,罢工,不断的罢工,除了罢工还是罢工!该死的,那些警察在做什么!”   忽然,“砰”的一声声音响起。   “枪声!”界晨大叫一声:“大总统,低头!”   枪声再度响了起了,靠近萧天轿车的一个巡警一下从马上载了下来,整个巡警队的马匹顿时变得躁动不安,瞬间出现了混乱骚动。   “走!走!”界晨大声吼道。   卢比显得非常机警,猛然一打方向盘,靠着娴熟的驾驶技巧,竟然从混乱不堪的马队和车队中硬生生开了出去!   车后的枪声变得更加密集起来,界晨的眼睛瞬间红了:“开回去,卢比,开回去!”   “该死的,我有七个孩子,我不想死在这!”卢比一边喃喃念着,一边拼命打着方向盘:“该死的,回去的路上也有罢工游行,大总统,我知道一条安全的道路!”   “去吧。”萧天淡淡说道。   车子生生从一条小道上开了出去,开的飞快。一幢幢房屋从眼前一掠而过,根本不让人有任何反应时间。   房屋忽然变得稀少起来……   萧天原本闭着的眼睛一下睁开了:“界晨,这人有问题。”   界晨也发觉出了不对,猛然从怀里掏出了左轮枪,一下顶住了卢比的脑门,狂吼一声:“停车!”   轿车一下停了下来。卢比满脸惊恐:   “不,不,不要杀我,我有七个孩子……”   “谁收买的你?”萧天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愤怒。   “上帝,我也不知道,我发誓,我……”   卢比还没有说完,枪声再度在外面响了起来。   轿车车门打开,萧天拉着伍芸猛然从车里钻了出来。随后界晨一跃而出,握着枪紧张的护卫在大总统身边。   那个司机卢比一拉车门,发了疯一样朝枪响出跑了过来:“救命,救命!”   “砰”的一声,卢比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界晨朝外看了一下,缩回头来:“大总统,大概三十来个人,怪了,才一把枪。”   “一把枪还少?”萧天则个时候居然笑了:“你对付十个,我对付十五个,还有五个,给伍芸对付?”   伍芸本来满脸紧张,一听这话,也笑了起来:“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思说这话!”   界晨倒是一脸跃跃欲试:“大总统,上次龙口遇袭,那时候我还在军校,没机会遇上,我就巴望着您什么时候再来一次,好让我……”   忽然发现这话可说错了,巴望着大总统遇刺?   萧天哈哈大笑:“好,好,你个小王八蛋终于说出真话了!”   界晨抬起身来射来一枪,“哎哟”一声传来,界晨叫道:“大总统,我还有九个!”   “娘的,你这怎么算的账!”萧天笑骂一声。   对方的枪声也响了起来,放了几枪,界晨忽然叫道:“大总统,打死六个,弹无虚发,可我也没子弹了!”   “有吹嘘自己弹无虚发的吗?”萧天笑道:“我听了下枪声,对方要是只有一枝枪,也没子弹了!界晨,不是想和我并肩作战吗?现在上吧!”   界晨用力点了点头,站了起来。   “小芸,我在,没有人能伤得了你!”萧天拉着伍芸也站了起来。   周围,二十来个人手里紧紧握着长长的武士刀慢慢朝这围了过来,界晨大怒:“妈的,大总统,又是东洋杂碎!”   “萧天,你这次活不了了!”领头的那人大声叫道。   “你,你不那个谁!”萧天拍了拍脑袋,猛然想了起来:“对了,那个馆陶什么的!”   “馆陶琴男,萧先生!”馆陶琴男咬牙切齿地说道。   “对,馆陶琴男。”萧天笑了:“记得那次我怎么对你说的吗?”   馆陶琴男面色大变,下意识的抬起少了小指和无名指的左手看了一眼,这是自己一生都无法忘记的耻辱!   “我叫萧天,不要忘记我的名字。下次再见到我后,我问什么,你要做的就是在第一时间回答我的问题,不要有任何迟疑或者隐瞒。回去吧,好好的活着吧……”   萧天那天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回去吧,好好的活着吧……”没有什么话比这句话更加能够侮辱人了。   “八噶,杀!杀了萧天!”   日本刺客狂叫着挥动着刀冲了过来。   界晨一步跨上,迎着刀锋一拳送出,结结实实打在一个日本人的鼻梁上,惨呼声里,界晨劈手夺下武士刀,用里一扔:“大总统,刀!”   萧天右手持刀,左手牵着伍芸,此时一个日本刺客已经冲到面前,萧天朝上一挡,接着顺势一刀!   血光暴溅,日本刺客一条胳膊竟然冲天飞起!   一刀之威,让那些日本刺客一下怔在了那里。   不管倒在地上惨叫不已的日本刺客,萧天把刀抛还界晨,俯身拣起地上的那把武士刀,抬起身来:   “馆陶,我让你好好活着的。”   “混蛋!杀,杀了萧天!”馆陶琴男的愤怒,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对面的那个中国总统,从来就没有看得起自己过!   不,他从来都没有看得起任何日本人过!   “杀!”萧天怒吼。   “杀!”界晨怒吼着冲了上去。   血花飞溅,刀光乱闪,转瞬之间,七、八个日本刺客尸横现场!   馆陶琴男一直在后面,完全看的傻了!   总以为萧天当上大总统后,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勇猛,但今天再见,和当年那头嗜血之狼又有什么区别?   萧天左手拉着伍芸,不断躲避着一道道飞舞来的刀光,不断的砍到一个个冲上来的日本刺客。   忽然,萧天闷哼一声,胸前大元帅服被划来了,一些血迹渗了出来。   “小芸,去车里!”萧天眼里杀气腾腾。   伍芸顺从的跑回了车里,萧天看了一眼身边那些如临大敌的日本刺客,慢慢解开了大元帅服,露出了里面白色衬衫。   衬衫前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块,萧天低头看了一眼。 ( 重要提示:如果 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0 2 . c o m ) , ( t x t 8 0 . c c) , ( t x t 8 0 . l a )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忽然一声暴吼,狂怒的一刀朝前由上而下砍去。   让所有日本刺客一生都会做噩梦的一幕出现了:   那个刺伤萧天的日本刺客,一颗脑袋竟然被硬生生的砍成了两半!   “大总统,杀的痛快!”   界晨冲到萧天身边,卫护在大总统旁边,两人退后几步,贴着轿车站着,界晨大声说道:“大总统,我杀了三个!”   “五个!”萧天冷冷说道。   “大总统,我挡着,你带着夫人先走!”界晨朝周围看了一下说道。   萧天一笑:“我曾经和士兵们说过,永远不要抛下自己的同伴!”   界晨身子颤动了下:“大总统,咱们死不了!几万个日本人在龙口围着你,都杀不了你,现在这么几个,想都别想!”   “几万个?什么时候变成几万个了?”萧天怔了一下,接着大笑起来:“好,就几万个!今天若是让一个日本人跑了,咱们就不是中国军人!”   “来啊,杂碎,来啊!”界晨大声吼着。   萧天紧紧握了一下刀,调整了下呼吸,然后大吼一声:   “杀!!”   杀!! 第285章 超级英雄:总统传奇   “杀!!”   “杀!!”   忽然,四面八方响起了这样的声音!   大量手里操着家伙,黑衣短打的汉子冲了过来,瞬间就把这些日本刺客围了起来。   “大总统,我是杜先生手下小四!”   领头的那个年轻人走到萧天面前,恭恭敬敬地说道:“我们知道了这批日本人想要刺杀大总统,只是来不及通知大总统,只能先半道截了他们的军火,然后杜先生命我们来助大总统一臂之力!”   “杀了,一个不留!”萧天冷笑一声,忽然发现,这些青帮弟子手里拿的,居然都是一些日本武士刀。   小四看出大总统疑惑,赶紧说道:“大总统,青帮和这事一点关系没有,这些日本人都是大总统杀的!”   “大总统,我也上?”界晨在一边跃跃欲试。   一见大总统点了点头,界晨精神大振,虎吼一声就冲了上去。   惨呼连连,被困住的日本刺客一个接着一个倒地。   此时伍芸从车里出来,见了这样场面,先是惊呼一声,接着想起了什么,竟然又从车里拿出照相机想要拍下。   萧天阻止了她,摇了摇头。   不过数分钟时间,日本刺客一个接着一个倒下,转眼就只剩下一个馆陶琴男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   似乎是特意把这个人留给大总统的,小四呼哨一声,那些青帮弟子又在每具日本人的尸体上补了一刀,然后瞬间散去。   小四恭敬地说道:“大总统,杜先生已经先去了纽约,美国警察靠不住,杜先生说他要亲自保护大总统安全。”   说着,小四好像幽灵一般的闪去……   萧天慢慢走到了馆陶琴男面前:“我说过,让你好好活着的。”   这个时候的馆陶琴男脸上,写满了畏惧惊恐。   这个中国人杀不死,永远也杀不死!   “我问你一句就要回答我一句!”   萧天那熟悉的声音又在馆陶琴男耳边响起,馆陶琴男又和当年那样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谁派你来杀我的?”   “土肥原,土肥原先生。”馆陶琴男艰难的咽下了一口口水:   “土肥原先生认为,只有杀了你,才能解除中国对日本的威胁。他认为我熟悉你,所以就派我来执行这次任务。我们收买了当地警察,负责你这次安全工作的艾莫罗,还有你的司机卢比……”   “都记下了吗?”萧天淡淡问了一声。   伍芸“恩”了一声,把一个写满字的采访本递给上来。   萧天接过,看了一下,递到馆陶琴男面前:“签字吧。”   馆陶琴男哆嗦着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萧天看了看,交还给伍芸,忽然抓起他的右手,刀光闪处,馆陶琴男一声惨呼,右手无名指和小指落到地上。   “四个手指了,你有多少手指给我砍?”萧天笑了笑:“我还是不杀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觉得让你活着,比杀了你更好!”   在这一刻,馆陶琴男心丧若死,自己已经少了四根手指,自己被萧天侮辱了两次!   没有什么比这样的侮辱更让自己无法忍受了……   ……   中国大总统遇刺,瞬间震惊整个美国!   外交总长陈少东第一时间向美国方面提出强烈抗议,美国政府这个时候也慌了手脚。   这是足以让国际哗然的大事,一旦刺杀真的成功,那么美国相信,世界一定会乱成一团!   那些中国国防军、警卫队……上帝,天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威尔逊总统和国会从来没有遇到过那么的大压力,国内本来罢工浪潮不断,此时在发生中国总统遇刺案……   国会强烈要求总统立刻展开全面调查,而威尔逊总统也在第一时间成立特别调查委员会,必须在大总统萧天离开美国之前清查此事。   案件其实并不复杂,有萧天的证词,已经馆陶琴男的供状,一份详细的报告很快放到了国会面前。   日本,该死的流氓国家日本!   这是要蓄意破坏中美关系!   中美关系正处在强劲上升期,多项合作正在全面展开,一旦大总统在这个时候遇刺,中美之间一切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这是要把美国放到风口浪尖,要破坏美国的整体利益,要让美国成为中国的敌人!   美国总统怒了,美国国会怒了,美国怒了!   在巴黎和会上通过的对日本实行制裁的条约,在美国国会却并没有通过,这和美国没有加入国际联盟是一个道理。   而随着萧天遇刺案发生,威尔逊总统再次提交对日本制裁议案。   1919年9月29日,美国参议院以87票赞成,4票反对的绝对优势,通过《对日本全面制裁案》。   这是一份包括经济、贸易、政治、军事在内的全面制裁法案!   10月2日,国际联盟也通过《对日再制裁法案》,在这份法案中,对日制裁扩大到了一切民用设施!   甚至,详细到了肥皂、牙膏……   日本,在这一刻已经成为世界公敌!   10月4日,美国照会日本公使,提出要求日本政府必须对中国和美国做出道歉,交出凶手,赔偿损失等八项要求。   5日,国际联盟敦促日本立即执行“中国十条”所列出的交还台湾和澎湖列岛之正义要求,否则不排除武力干涉可能!   6日,英国驻美国公私、法国驻英国公使紧急约见中国外交总长,对萧天遇刺案表达同情和慰问,同时建议组建三国联合舰队,武力威慑日本,为收复台湾、澎湖列岛做出准备!   这是一个意外!   原本预想中的五年拖跨日本经济,收复台湾计划,忽然有可能被大幅提前!   在把此情况汇报给萧天之后,萧天当即回复,可以考虑此一建议,并将在回国后第一时间召集紧急会议,讨论此一提案!   而随着萧天遇刺案的发生,另一个意外情况发生了。   萧天,被美国人视为了一个超级英雄!   一个国家元首,一个人,赤手空拳,竟然杀死了三十三个杀手!   美国人的想像力总是那么丰富,超级英雄,萧天!   没有几个美国民众会去过多关注萧天是怎么杀了这三十三个日本杀手的,他们只知道三十三个杀手都死了!   一个叫卡尔·比诺的美国用最短的时间创作了一部漫画: 《超级英雄:总统传奇》。   在这部漫画里,主人公是一个C国总统,名字叫“萧”,拥有很强的东方武术。   当然,美国的想像力被发挥到了极致,在这部漫画里,这位叫“萧”的英雄,白天是总统,晚上则是一个锄强扶弱,惩治罪犯的英雄。他有一个叫“晨”的助手,和一个叫“芸”的助手,同样武功高强。   以及,一部刀枪不入的轿车……   这部漫画一出,很快风靡整个美国!   在次后的几十年里,这部漫画畅销不衰,一直出到了第二百九十集,随着功成名就,成为超级富豪的卡尔·比诺在一次宴会后醉酒失足落水身亡才停止连载。   在卡尔·比诺的葬礼上,据说中国政府高层官员还参加了他的葬礼。   以后随着电影技术的出现和完善,《超级英雄:总统传奇》被多次搬上银幕…… ⑧ ○ 電 孑 書 w W W . T X t ○ 2. c o m   这点,可是萧天做梦也都不会想到的了……   ……   “铲除在美国的日本人。”萧天的语气非常平静:   “青帮势力已经控制了几座城市,还要把势力进一步扩张,但必须要做的隐蔽,一些不需要自己出手的事情可交给美国人去做。”   “是,大总统。”杜月笙恭敬地答道。   “不要光做黑帮,要尽力和美国的那些上层人物搞好关系。”萧天考虑了下:“多和萧先生和陈昱联系,有事和他们多商量一下。这次总统选举,我判断哈丁将会得到总统位置,这对我们是有利的,你们活动起来也可以多放开一些手脚……”   仔细交代了一会,伍芸走了出来,微笑着和杜月笙问了下好,把手里的一份稿子给了萧天:   “你帮我看看,写过国内的稿子。”   “……是日,日本政府图谋刺杀我民国总统,处心积虑,欲陷我和平和民国再归战火之中……我大总统并卫队长界晨,奋力击杀日人杀手三十三人,大总统仅受轻伤……   此日人欲亡我国家之举!国际联盟三番五次督促日本,归还台湾、澎湖列岛,日人置若罔闻,不但不执行国际联盟,反竟企图以刺杀之举,破坏国家……   我国人于此之愤怒之际,当全国上下团结一心,抗击日本,保卫国家,恢复台湾。此既有外之国际支持,内有同仇敌忾……”   “好,就按这个发出去。”萧天点了点头:   “要把全国人民的愤怒激发起来,国际联盟和美国都已经通过了对日之全面制裁法案,日本经济必然雪上加霜,不可收拾,趁此良机,一举收复台湾和澎湖列岛!”   “大总统,这次日本偷鸡不成蚀把米,日本有难了!”杜月笙笑着说道:“月笙在美国遥祝大总统能够成功!”   萧天一笑:   “是啊,台湾和澎湖列岛也该收回来了!” 第286章 骑兵   尽管遇到了一些不太愉快,但萧天的美国之行应该来说还是非常成功的。   在萧天离开美国的时候,席卷美国全国的罢工浪潮到达了一个顶峰,而美国军警也全面出动,开始进行血腥镇压。   但是,这一切和萧天没有任何关系了……   在回国的时候,萧天带上了二十七位愿意和自己一同前往中国的各方面的卓越人才,这其中就包括爱因斯坦。   萧天仔细给爱因斯坦和这些著名的科学家们讲解了台湾的历史,并郑重表情台湾永远都是中国的领土,日本非常侵略,并且置国际联盟要求归还台湾于中国不顾。   中国政府在国际联盟的允许和督促下,准备以武力收复台湾,这点并不违背和平。   科学家们表示了对此的理解,并且对萧天能够坦诚相告表示欣慰。   萧天觉得有些累。为了笼络住这些科学家们,自己当真费尽心机,强度要远远大于指挥一场战争!   而在回国的时候,萧天带上了杜月笙身边那个叫小四的人。   也不知道为什么,萧天非常欣赏这个仅仅只有十九岁的年轻人……   ……   此时在俄罗斯,战争已经进行到了转折点。   在救国军的强劲攻势下,红军统帅部于9月下旬将南方面军分编为南方面军和东南方面军。10月,俄共中央政治局决定坚守图拉和莫斯科,在南线集中基本兵力,东南方面军则暂时转入防御。   在俄罗斯怀念“小父亲”尼古拉的人越来越多,几乎大部分的俄国人认为,继续由尼古拉来统治这个国家显然要比布尔什维克好的多。   10月2日,尼古拉在北京发表“告俄罗斯全国人民书”,号召全俄罗斯统一起来,反对布尔什维克暴政!   这份由蒋介石亲笔起草的“告俄罗斯全国人民书”的影响力是巨大的,从它公布的第一天,就明确地告诉了全世界一个信息:   尼古拉二世即将真正归来!   各地反抗布尔什维克政权的组织,纷纷宣布向尼古拉之北京流亡政府效忠,而尼古拉也慷慨表示,自己绝不追究这些人过去所做的事情。   10月20日,救国军集中主力对图拉发起猛攻。   此时之前蒙受失败的高尔察克,也同时带着四万白卫军残部前来助战。   对于布尔什维克的痛恨,没有人比高尔察克来的更加深了。   白卫军最精锐的六个军官团被放在了第一线,用来充当主攻任务。   从进攻令下达的一开始,那些右手拿着枪,左手拿着酒瓶子的白卫军军官团,嘴里高呼着“乌拉”,气势汹汹的对红军阵地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进攻!   这些人在酒精作用的刺激下,所表现出来的疯狂让在后观战的夏侯远山也感到了一丝震惊。   他们冲上去,倒下,被打退,然后在最短的时间里,重新组织起力量,继续发动新的一轮进攻……   阵地前密密麻麻都是白卫军的尸体,可是这些人完全就不知道死亡是什么,依旧一次一次以密集队形进行着冲锋……   “这样只会增加死亡。”夏侯远山缓缓摇了摇头:“我建议出动骑兵,快速的不断向两翼运动,积极牵扯住红军两翼,使正面无法专心对敌。同时选择主要战线并在主突方向上集中使用兵力兵器,组建战略预备队以做最后突击之用!”   高尔察克也是一位著名的军事家,很快采纳了夏侯远山的作战建议。   随着新的作战方式展开,红军阵地的防御有下变得困难起来。   而这个时候的夏侯远山,还并不知道在他对面的红军指挥官的名字叫伏龙芝。   面对白卫军新的作战方式,伏龙芝也迅速做出了调整部署。   此时的伏龙芝同样决定集中大规模的使用骑兵,先解决两翼之威胁。   俄罗斯战争史上最大规模的骑兵决战爆发!   在装甲车、飞机开始成为战争主力的时候,骑兵这种冷兵器时代威力巨大的军种,正在逐渐退出战争舞台。   而在俄罗斯,却依旧保存着数量巨大的骑兵部队!   从战斗爆发的一开始,双方骑兵就挥舞着手里的马刀,一次次的冲锋,一次次的拿着武器狠狠的砍向对方!   这样的搏杀尽管已经不适应现代战争,但从审美的角度来讲,还是让人觉得非常震撼的。   无数匹战马在战场上疾驰,无数把马刀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让人恐惧的寒光。   战马嘶鸣,人声鼎沸!   一匹战马在那狂奔,马上的骑士却一动不动。等到战马奔跑到了面前,马上的一切让人毛骨悚然:   骑士的脑袋,早就已经没有了!   从上午到中午,数万骑士搏杀在这块战场,无数的人为此死亡、伤残!   谁都不愿意失去这场决战,谁都不愿意失去骑士的骄傲。   到了下午,人数较少一方的白卫军逐渐有些力不能支的感觉,红军骑兵正在一点一点扩大着优势……   “现在该我们了。”夏侯远山放下了望远镜,平静地说道。   “参谋长先生,已经准备好了。”邓尼金同样平静地说道。   大量捧着重机枪、轻机枪的救国军士兵出现在了战场上,而与他们一起出现的,还有大量的迫击炮部队!   看着忙碌的阵地,夏侯远山的嘴角流露出了残酷的笑意……   坚持到下午2点,白卫军骑兵在红军的凶猛攻击下,力不能支,开始大规模败退。   此时伏龙芝下达了骑兵部队“向前、把我们的一切敌人都赶出去”的作战命令。   红军骑兵军团开始凶猛的如同潮水一般发起冲锋。   漫山遍野,都是那些挥舞着马刀,嘴里大声喊着“乌拉”的红军骑兵。   而在对面,那些由机枪和迫击炮组成的阵地,正在静静的等待着……   迫击炮率先开火,一枚枚的炸弹,带着尖利的呼啸飞入骑兵阵中,随着一声声的爆炸,一个个的骑兵栽倒在了马下……   炸弹在那不断爆炸,不断杀伤着范围内的每一个骑兵……   那些红军所表现出来的意志也是非常顽强的,他们忍受着随时可能到来的死亡威胁,竭力向前冲着,冲着!   终于冲过了迫击炮的威胁,但是更大的打击随之而来……   机枪阵地开火了,那大量机枪组成的火网,简直就是骑兵最可怕的噩梦!   机枪疯狂扫射着,疯狂夺取着一个个骑兵的生命。   无数的骑兵从马上落叶一样的飘下,然后被毫不留情的夺走了生命。   骑兵们努力着,竭力想要躲过这让人疯狂的火网,但是在更现代化兵器的打击之下,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的……   无数道的火舌,死神一般席卷向骑兵,成片成片收割着骑兵们的生命,而那些曾经骁勇无比的骑兵,对此却毫无办法。   伏龙芝在后面也看到了这一切,但这位坚毅的统帅,所下达的命令只有一个:   “为了苏维埃,前进!”   这是一道勇敢的命令,却也是足以让人毁灭的命令!   为了苏维埃,前进!   骑兵们遵循着这道命令,一次,两次,十次,二十次……无数次的发起着一波又一波波浪似的攻击。   可是,一切都是徒劳的……   夏侯远山叹息了声:“骑兵间的战争已经结束了!”   是的,属于骑兵的时代已经结束!   这个时候,战场上开始出现两辆装甲战车,这对骑兵带来的不仅仅是死亡,而且是心理上的崩溃!   这些“铁马”一出现,立即耀武扬威的投入到了战斗之中。   中国出产的这种“1918式”新型甲级战车,用其所携带的火炮和机枪,无情的摧残着面前所能看到的每一个敌人!   不管红军骑兵付出如何巨大的努力,面对对过可怕的火力,却始终无法得到他们所要的胜利……   当最后一次努力结束,一切都结束了!   天地间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和死亡气息,失去的主人的战马在那烦躁不安的来回走动着,似乎还想唤醒地上的主人,继续起来战斗……   在这次骑兵决战中,红军骑兵在现代化武器的杀伤上,两万八千多人阵亡、负伤、被俘……   尽管他们是勇敢的,可是现在的战争已经不是仅仅凭借勇敢就能取得胜利的了。   这一点伏龙芝也非常明白,但是他却没有任何办法。   对方是由西方列强,和俄罗斯身边一个正在崛起的大国:中国,所武装起来的,他们拥有强大的装备,他们不用担心任何补给,不用担心任何损失。   大量的物资,正在源源不断的流到救国军中,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开枪,而完全不去顾忌究竟浪费了多少子弹。   但是自己的红军却没有办法做到这一点。他们弹药不多,物资奇缺,并且没有来自任何外部势力的协助。   俄共中央曾经向西方列强和中国政府提出过无数次抗议,并且企图以承认外蒙回归中国事实来换取对方撤出对尼古拉军队的援助,但却都被无情的拒绝了。   或者,只有俄共中央下台并且迎回尼古拉,才能使这可怕的一切结束吧! 第287章 穗子   “打倒日本,收复台湾!!”   “支持政府,武力收复!”   “龙城”号刚刚靠港,港口上已经聚满了请愿人群。   无数副横幅飘动,无数的民众大声疾呼。   当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出现的时候,这样的请愿浪潮达到了高潮!   一个青年学生向前几步,大声说道:   “大总统,‘中国十条’已获通过,国际联盟也已敦促日本归还台湾和澎湖列岛,但日本犹然霸占!请大总统奋然出兵,收回台湾,维护国家统一!”   这一呼声立刻得到了暴雨一般的掌声和欢呼。   萧天挥了挥手,人群安静了下来:   “我以中华民国大总统名义向你们宣誓!我将不惜一切,维护国家领土完整!维护国家主权!台湾,一定要收回来!   国际联盟和美国已经对日本开始实施全面制裁!国民们,这是正义的体现,这是国际公正的体现!那么,为了维护这样的公正,我国将会做出必要举动。   我在此郑重警告日本,中国是个热爱和平的国家,我们不需要战争,也不希望看到战争,但是为了国家统一,我们也会使用战争这样的武器!   台湾,是中国的台湾!我在这里,还是依然要送给日本六个字:   你不走,那便战!”   这是萧天给予日本最后的警告!   萧天和他所领导的政府,从这一天开始,已经不会再给日本任何形式的警告了……   ……   “在收复台湾的问题上,我们准备动用四个军团!以及特种大队、海军陆战队!”   在萧天一回来即立刻召开的紧急军事会议上,新任国防部长蔡锷说道:   “日本在台湾原本驻扎着一个步兵独立混成旅团,在大总统2·8宣言后,日本为了我登陆台湾,又新增加了第8师团协防。同时第9师团也已待命,随时可以增援台湾。   为了切断日军补给,国防部、总参谋部联合决定,先联合英美法三国,与中国海军组成混合舰队,打击日军海上力量,在取得制海权后,再登陆台湾!   此次我集中四个军团,并特种大队、海军陆战队之绝对优势,战则必胜。以我全国之力对付台湾一地,优势在我!”   “好!”萧天点了点头:“在混合舰队建立上,必须要做到统一指挥,协同作战,要专门设立联络处,混合舰队集中中英美法四国战舰,虽然力量强大,但一旦无法步调一致,反而容易造成混乱!”   “是!”   萧天停顿一下,说道:   “还要继续展开政治攻势,号召台湾人民迎接我们登陆,破坏、打击台湾之日本,争取使台湾日军无法安心作战!”   “是!”   萧天说着目光投到了蒋介石身上:“通知日本公使,中华民国自1919年11月1日起,断绝与日本国外交关系,限令日本公使及一切日本机构,必须于11月10日前全部撤离中国,到时一切可能之情况,中国政府概不负责!”   “是!”   “通知东北张作霖,把东北之所有日人势力,都给我彻底驱赶出去!”   “是!”蒋介石大声应了,接着问道:“大总统,那么日人在我中国商业机构呢?”   “赶!全部都给我赶出去!”萧天回答没有任何迟疑:“我不要在中国在看到任何一处日人机构,此命令到1919年12月30日前必须完成!”   此时中国军人们群情振奋,恨不得立刻开战,萧天站起身,大声说道:   “对日作战,于1920年3月开始!在此之前,我登陆各部当完成登陆作战准备,收复国土,在此一举!”   “收复国土,在此一举!”   所有的中国军官们都站了起来,大声而响亮的回答道……   ……   “大总统好!”   司徒定倭站起了身,大声说道。   “穗子,坐。”萧天笑着让穗子坐了下来,让家人准备开饭:“十九岁的大小伙子了,记得你干爹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你还没有枪高。现在担任什么职务?”   “报告大总统,警卫第一师第一团中校团长!”穗子的声说道。   “十九岁的中校团长,好!”萧天了点了点头:“这恐怕是我民国以来,最年轻的团长了。”   “不是!”穗子先是大声回了,接着坏笑着说道:“大总统大管带的时候,可和我差不多一般大!”   萧天笑了起来:“青年团团员?”   “不是!”穗子摇了摇头,面色变得郑重起来:“大总统,青年团几次邀请我入团,并且想让我担任八名候补执委之一,但我没有答应!”   “哦,为什么那?”萧天有些奇怪。   “不为什么,反正就是不想。”穗子嘀咕了声,接着又抬高了些嗓门:“大总统,我认为军人就是军人,军人的任务就是保卫国家,什么团体,我不想加入。大总统,和您说句实话,您别生气,我就连统一党将来都不想加入!”   萧天非常了解穗子这人。   穗子没上过几天学,认不得多少字,可奇怪的是,作战地图一看就懂,有的时候甚至连作战地图上的错误之处,一下就能指出。   这人是个军事天才,这是蔡锷、蒋百里等人对他的评价,而且蒋百里说的更加干脆:   “……我看一旦有战争爆发的话,穗子一定能够屡立战功,要不了三十岁,这小子就能成为咱们最年轻的元帅!”   而蔡锷则说道:“……一个不怎么认识字,从来没有上过一天军校,没有接受过任何军事训练学习,却能够对战争有这样的见识,以及对战场的阅读能力,我还真从来没有见过。给他一个军团,他能一直打到伦敦去!”   不过穗子身上的缺点也一大堆:   懒惰、做事随性、不肯看书……更加要命的是,小小年纪的他就好酒好色,把他那些伯父叔叔们身上的缺点学了个十足。   据司徒耀说,现在这孩子每天没有半斤酒就睡不着觉,而且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风花雪月的场所……   要说从性格上来看,穗子十足就是个花花公子。   不过这掩饰不了萧天对他的喜爱,时常在自己的兄弟们面前说:“上马大将军,下马万户侯,我看穗子这样挺好,别老拿道德君子的那套来约束穗子,这样只会磨了他的个性……”   有大总统的撑腰,谁还会去多管穗子的那些臭毛病?   饭菜端了上来,穗子熟门熟路的去酒架上拿了一瓶酒,给自己倒上,浑然没把自己当成外人:“大总统,您也来点?”   “成!”萧天也倒了杯酒:“这次准备收复台湾,你警卫第一师将会率先登陆,对此有什么想法?”   “其实收复台湾用不了那么多军队。”穗子直言不讳地说道:   “要我指挥,给我一个军就能把台湾拿下来!”   “胡说!”萧天板了板脸。   穗子一点也不害怕:“大总统,我要登陆作战之后,就直接率领我的团,不管正面之敌,哪里没有敌人我往哪里去……”   “哦?”萧天一下来了兴趣:“说说你的想法!”   “哎!”穗子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大总统,登陆作战之后,日军必然拼命抵抗。我军则抢占滩头阵地,为后续部队之登陆而准备。那么我就趁着大家打成一团的时候,命令我的团化整为零,从敌人防备薄弱处绕过去。   大总统,日本为了保卫台湾,一定下足了血本,动足了脑筋,那些战略要地必然经过精心构筑,火力配备强大,这样就会演变成胶着战!欧战经验表明,一旦战斗变成胶着战,那么伤亡将会是惊人的!   同时,由于台湾战场狭小,兵力不易展开,所有使得攻击方的攻击将变得困难许多。而我则偏偏去打那么没有任何军事意义,日本防御薄弱的地方,东打一枪,西打一枪,别说敌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下一分钟要打哪!   可我虽然是瞎打,却必然引发日军惊恐,他们猜测不出我们的目的,必然会处处设防,这样一来,等于给正面战场减轻了压力。所以我的团乱打,等于是打乱日军整个防御体系……”   萧天沉吟着听着穗子的话,过了会说道:“还有呢?”   “还有就是我建议不要固定的选择登陆地点,可以在几个同时能够登陆的地点同时登陆!”穗子兴致勃勃地说道:   “收复台湾,集中不如分散,处处打击,处处登陆,调动日军,疲劳敌人,则台湾之战必可一战而胜!”   “小玉,把我从法国带回来的酒拿给穗子尝尝。”萧天也是个标准的实用主义者,穗子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萧天拿出了好酒:   “我说穗子,你也不读书,也不认识几个字,那些欧洲的事情是哪听来的?”   “让人给我读报啊。”穗子显得非常好奇:“大致了解一下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战斗,战斗经过如何,自己再这么一琢磨,可不都琢磨出来了?”   萧天笑着摇了摇头,穗子这样的人自己可从来没有见过,要说这人是个天才,这话还一点都没有说错。   在那想了一下,站起身来走到电话前:   “给我接国防部!” 第288章 焚烧日本国旗   收复台湾决议一出,全国上下瞬间忙碌起来。   全体国民很快投入到了战前准备之中!   商人、市民、学生……全都动员起来,积极为收复台湾而做着自己应尽的力量。   而在刺客,萧天亲自陪同,由欧美引进的那些科学家到达上海。   在参观完了国家科学院后,这些来自欧洲美国的著名科学家都国家科学院的设施和环境大加赞赏。   在会见了国家科学院的那些中国科学家们之后,这些外国人一致采取了同样的态度:   留下来!   在他们看来,科学无国界。只要能有一个和平的环境,专心自己的研究,在哪其实都是一样的。   萧天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这些人都是人才,未来强盛国家的人才!   在再三叮嘱一定要想方设法满足这些中外科学家的要求,一定要让他们心无旁骛的搞自己的研究之后,萧天这才离开了国家科学院。   上海,从来没有让萧天觉得如此亲切过。   没有租界,没有洋人的巡警,没有作威作福的洋人,这里,是真正属于中国的上海了!   一次欧战,为自己带来了许多,也为中国带来了许多……   穿着便服,信步走在上海的街头,心情舒畅。   朝后看了一下,新任贴身卫士小四,和几个卫士不远不近的跟着自己,神色从容镇定。   自从自己把小四带到国内,并且任命其为自己的卫士队副队长后,萧天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情。   这些卫士在小四这个从来没有当过兵的年轻人调教之下,变得越来越从容镇定了。   过去一旦陪大总统外出,一个个都是如临大敌的样子,恨不得把枪拿在手里,赶走每一个看起来可疑的人。   可是小四到后,一切偶起了变化……   这些卫士们变得从容镇静,不惊不慌,但却总能恰当好处的保持和大总统的距离,既不让人生疑,又能在眨眼的时间里冲到大总统面前。   看到一个叫“茂生”的百货商店,外面贴着大幅广告,上面画着一个露出肩膀的女人,再仔细看,萧天笑了起来:   居然是个胸罩广告!   这东西在中国可绝对是个新鲜希罕的事物,那上面写着几行广告词:   机器缝制,做工精美,价廉物美……   这些新鲜东西在中国一样一样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只是萧天还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中国女性会来购买。   “让让,让让!”一个后生冒冒失失的骑着有部脚踏车过来,“唧噶”一声,停在萧天身边。   那些卫士正想上去,却被小四轻轻摇头制止。   骑脚踏车的后生把车停稳,大是不满:“你说你这人,我都说让让了,也不知道让下,万一撞到你,还得我赔医药费!”   “对不起,一时没有注意。”萧天笑着道了个歉。   后生也觉得自己有些冒失了,对方态度又那么好,笑着吐了下舌头,冲了进茂生百货商店。   “大总统,要不要调查下这人?”小四上来轻声问道。   “调查?”萧天大是诧异:“别说没撞到,就算撞到了,我也有错,调查什么?”   信步走进了百货商店,这里商品品种倒当真一应俱全。   “先生,您要点什么?”一个女售货员在柜台后问道:“新到的毛巾,真正的‘大总统’牌的,您要来一条不?”   “大总统牌?”萧天笑了起来,指了指一边的香烟:“给我来包烟。”   女售货员热情地说道:“先生,您来这包,‘毅帅’牌的。知道毅帅不?”   萧天笑着摇了摇头,女售货员顿时大为不满:“毅帅您都不知道?就是大总统啊!您看,这香烟好抽,上海本地产的,你拉一包不?”   萧天笑着给了钱,打来烟,抽了根放嘴上,女售货员热情的拿出火柴给萧天点上:“怎么样,味道纯不?”   “不错,这烟不错。”萧天吐出口烟,忽然发现烟盒内侧有张小纸片,拿出一看,居然是张画像,看着样子,好像像是蒋百里的模样,萧天大是奇怪:   “这是什么?”   女售货员似乎非常惊讶萧天连这都不知道:   “这是烟厂办的,每包烟里都有张画像,一共有十八张像,大总统麾下十八大将每人一张,您要集齐了这十八张画像,只要再凑齐一张大总统的,您猜怎么着?就能拿到一千块钱的国币!一千那,搁以前可就是一千块大洋了。”   萧天心里大是赞叹,这烟厂老板可真会做生意,不过萧天清楚,要想凑齐这些画像,那是当真一点没有可能。   “给我来上两条。”萧天兴致勃勃地说道。   一见大主顾上门了,女售货员赶紧麻利的拿出了两条香烟。   萧天收好,忽然问道:“有日本货不?我想买些日本货。”   谁想这话一出口,刚才还满脸堆笑的女售货员脸色一下沉了下来,语气也变得尖刻起来:   “哎哟,先生,您要买日本货啊?我们这可没有,不过有简单那,您去日本买不就得了?可没人帮您报销船票!”   说这还故意抬高了嗓子,生怕店里的人听不到一样:   “哎,有人要买日本货那,你们谁有卖那?你们知道上海哪有卖那?”   顿时,商店里的那些雇员顾客一齐转过了头,朝萧天这看来,人人眼里写满了鄙夷不屑,不断地朝着萧天指指点点。   声音大了,把这的经理招了过来,冷冷问道:“先生,你要买日货?”   萧天笑着点了点头。   经理眼光落到萧天手里的两条烟上:“先生,麻烦你把烟给我下。”   萧天疑惑着把烟给了经理,经理接过,重新放回柜台,拿出几张票子朝柜台上一扔:“先生,小店没有日货,都是国货,您要买日货,小店不欢迎您,您请!”   “他妈的,好好的中国人,去买什么日货,难道不知道咱政府准备和日本人开战了吗?”   有人骂了起来,萧天看去,正是那个差点撞到自己的后生。   小四拼命朝萧天眨眼,意思是赶紧走吧,要不然非得打起来不可。   萧天几乎“落荒而逃”,才出店门,店里顿时响起一片欢呼……   小四大是埋怨:“大总统,您非得去问这,合着禁卖日货的命令是您下达的,您又找这没趣。到时候真打起来,你让我们怎么办?”   “真被打了,那也痛快!”萧天笑着说道:“我就是想试试而已,这政府的命令归政府的命令,关键要看老百姓能不能接受,老百姓大家都能主动抵制日货,那政府下不下命令其实也没有多大关系了……”   小四这才醒悟过来。   这时街头上响起了口号声“打倒日本,收复台湾!”   一大群学生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挥动着手里的旗帜和标语,领头的那个学生大声喊道:   “坚决支持政府决定,收复台湾,国家统一!”   “收复台湾,国家统一!”   游行的学生,和市民们一起很着呼道。   走到“茂生”百货商店门口,队伍停了下来,就见那店里的店员纷纷出来,拿着一面日本国旗交给了学生代表。   那学生代表接过日本国旗,大声说道:   “国民们,台湾历来乃我中华国土,满清无能,竟至日本落入倭人之手!   日人占领台湾之后,颁发‘匪徒刑罚令’,全文八条,该令专门镇压台湾同胞的反抗,日寇殖民者根据此令残杀了无数台湾同胞。我想请问大家,谁才是匪徒?是台湾同胞?还是那些残暴的侵略者!   台湾同胞从来就没有停止反抗。日本宣扬全台平定,但是台湾同胞的反抗没有停止就在1895年11月28日第一任台湾总督桦山资纪宣布‘全岛完全平定’的十几天后,北部义军在这里揭竿而起。   林大北,台湾宜兰人,刘永福旧部,12月28日,在大里筒袭击日军分遣队,打响抗日游击战第一枪。林大北起义后,新竹胡阿锦,台北简大狮、陈秋菊,宜兰林李成,以及许绍文、江振源、陈瑞荣等义士起而响应,给予刚刚在台湾建立统治的日寇予沉重打击。北部起义一直坚持数年,在战斗中林大北、詹振、简大狮等义军首领壮烈牺牲!   台湾是中国的领土,中国人民不会甘心充当亡国奴,日寇的大屠杀没有征服台湾人民的心。   为了维持殖民统治,日本殖民当局随意屠杀当地中国人。在‘大平顶事件’中,屠杀中国人3万人,在‘后壁林惨案’中,屠杀中国人3473人,在‘噍吧年事件’中,屠杀中国人3万余人;在‘苗栗事件’中,屠杀中国人1200余人。   但是,屠杀永远不会让我们屈服!   同胞们,同胞们!我们的台湾一直都在战斗,战斗也从来不会停止!我们的政府正在积极准备,武力收复台湾!   让我们全国上下动员起来,支持政府,支持大总统,收复台湾,国家统一万岁!”   “收复台湾,国家统一万岁!”   国民们大声的呼唤着!   学生代表举起了日本国旗,狠狠扔到了地上,无数人的脚都落到了那面肮脏的日本国旗之上!   很快,一桶汽油被拿来了,倾倒在了日本国旗之上。   学生代表划着了一根火柴,然后毫不犹豫地扔了下去!   大火瞬间而起,那面肮脏的日本国旗被包裹在了大火之中! 第289章 顽疾   把日本人从中国赶出去!   这是上海的呼声,也是全国的呼声!   不过,就在游行队务浩浩荡荡继续朝前走去的时候,一个让萧天愤怒的事情发生了。   两个警察大摇大摆的走进了“茂生”百货商店,过了大约十来分钟的样子又大摇大摆的走出来。   萧天站在路对过看了一会,又见警察前脚刚走,后脚又有两个流氓打扮的人也跟着走了进去,过了会也眉开眼笑的走了出来。   “去问一下,怎么回事。”萧天对小四说道。   小四应了去了百货商店,过了有20分钟的样子重新回来:   “大总统,你猜是怎么回事?警察过来呢,收的是‘治安费’,每家收的都不一样,像‘茂生’这样规模的,每月是一百块钱。那几个流氓呢,是张啸林手下的,过来是收的‘月规钱’,每月也是一百块钱……”   “这么说就是收的保护费了?”萧天冷笑一声:“去,调查一下,还有多少地方被收了这个‘治安费’和‘月规钱’。全部上报给我!”   事情也都简单明了的很,查了没有几天,便弄的清清楚楚。   原来这是早前就留下的规矩,警察与流氓互相勾结,收取保护费,一本万利。   本来黄金荣是上海滩大亨,这些事情大都有他的徒子徒孙代劳,可是自从租界取消之后。黄金荣的探长当不了了,势力也便不如以前了。   而恰逢杜月笙也奉命去了美国,这个时候张啸林就逐渐在上海滩冒了出来。   张啸林这人还上过几天军校,可张啸林实在忍受不学堂的纪律“十不”:不能随便外出;不能酗酒;不能嫖妓搞女人;不能赌钱;不能抽烟……而这些都是张啸林平日最感兴趣的。   张啸林对这一连串的“不”恨得直咬牙,干脆一走了之。   “大总统,要说这张啸林发迹,这,倒是政府间接帮了张啸林一个忙……”小四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吞吞吐吐。   萧天大是奇怪:“怎么回事?”   小四这才说了出来。   原来,1910年10月,在清政府曾任武英殿大学士的王文韶病死。因为此人是杭州人,又死在家乡,杭州府一来以此人为荣,二来受朝廷之命,为他举行隆重的葬礼。   在杭州一带,丧葬有着极为繁杂的礼俗,丧礼的程序是送终、撤帐、买水浴尸、更衣、换枕、整容、移尸停灵、点幽明灯、盖批书、守灵、转敛、上孝成服、闹五更、开丧、入殓、点主、丧宴、出殡等,各项手续一环扣环,环环必不可少。   当时,一般寻常百姓之家,再穷也得完成这些步骤让死人入土为安,以求活人心灵无愧。所以,只要有人故世,那一带必然哄动几日。   普通人的丧礼都这么繁琐,更何况武英殿大学士的丧葬了。   出殡队伍穿过繁华市中心之后,来到了清河坊一带,这时围观的人渐渐少了。因为这是日本的租界,普通百姓居家少,又不让随便进出,跟着围观的人许多在租界外便停住了脚。   租界里的日本人也纷纷跑出来看热闹。他们本可以站在两边看的,可一个小孩顽皮,偏偏跑到送葬队伍里,钻在扮戏人中间要瞧个仔细。张啸林没注意,一下子撞倒了这个日本小孩,孩子倒地便大哭不止。   张啸林这下可惹了马蜂窝。很快,住在清河坊的日本人倾巷而出,拦住了王府的孝帏,强行勒索赔款,要州府官人赔理道歉,否则不予放行。整个送葬的队伍停了下来。   俗话说:“入土为安”,死者的家人辛辛苦苦行这么多的礼俗,为的就是这个。而出殡时受阻是对死者的最大不恭,家人极力避免。现在王家遇到了这件事,顿时哭声一片。队伍也开始混乱起来。   负责葬礼的人意识到事情重大,忙向日本人赔不是,一边拉张啸林的衣角,示意他也去赔个礼。张啸林极不情愿,但还是向日本人鞠了一躬,表示道歉。   日本人根本不看他们一眼。张啸林平时自以为是,称王称霸惯了的,哪受过这样的屈辱。他怒火渐渐升起,后悔不该鞠那一躬。   这时前面杭州府的巡捕和两名钦差也赶来,问明情况,自然又是一番鞠躬赔礼。日本人看此架势,提出赔银一千两。送葬的人为了死者和家属,一直忍着一口气没发作,现在一看日本人无理索要这么一大笔钱,都气愤不平,双方开始争执。   官府的人还想与日本人讨价还价,少赔一些,日本人竟去揭棺木上的红缎。王府上下大小一齐扑在棺木上一边哭一边护着棺木。   所有送葬的人都被激怒了,张啸林忍无可忍,大喝一声“开打”,成百上千的掮执事、骑顶马、吹吹打打的各色人等,立刻像潮水一样地冲向日本人,吓得日本人回头便跑,跑进屋内关上大门送葬的队伍继续前行,直到丧礼安然结束。   诸事完毕,队伍解散,人们从各条路回家。张啸林及一批艺人和相遇的手下爪牙一起回拱宸桥。路上,人们还在七嘴八舌地议论刚才发生的事,有人担心,有人痛快。   张啸林竟敢带头打日本人,许多人都赶来恭维;不愿来恭维的,从心里也改变了对张啸林的看法,张啸林虽打架打出了名,但这回敢打日本人,这可确实有种!   小四把前后经过说完:“大总统,这事情后来就成了张啸林炫耀的本钱,逢人就说,打从大总统当年在安阳和日本人开战之后,张啸林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萧天算个屁,老子早就打过东洋人了’。   这还不算完,大总统‘2·8宣言’之后,张啸林接借着自己打过日本人这个幌子,添油加醋,把自己打扮成个英雄似的,结果来投靠他的人越来越多,终于让他慢慢在上海发展出了自己的势力,一举超过了黄金荣……”   萧天揉了揉鼻子,冷笑一声:“这么说还是我帮了他的忙!”   边上上海警察局长沈谰哲已是一头冷汗:   “大总统,要说这事我也知道。可确实有难办的地方。一来这个张啸林自命为打过东洋人的英雄,二来那些警察团结得很,我治理过几次,可每次那些警察都团结到一起,上海话就‘磨洋工’,出工不出力……”   萧天冷眼看了看他,沈谰哲急忙说道:   “不过请大总统放心,我们已经有了办法。我正在从无锡、苏州、常州等地大量秘密调集警察,趁着那些警察没有防备的时候,一鼓作气,全部取代!此乃上海警察最大弊端,谰哲一定将其革制一清!”   “这事就按照你说的办。”萧天这才略略有些满意。   心里清楚,这张啸林虽然因为一时意气打过日本人,可绝对什么爱国,在自己那段历史上,可是个有名汉奸,这样的人绝对不能让其活下来。   解散他的帮派,丝毫也不费力,但是如何杀了他,而不引起民众议论,这倒必须要好好考虑。   “大总统,有个借口倒可以用下。”随身带到上海的张浩低声说道:   “我们调查过了,在上海驱逐日人之后,有个叫归平正三的日本商人,过去在上海民愤极大,早就有人想杀他了。上海驱逐日人开始,这个归平正三忽然失踪。我们调查过了,归平正三就躲在张啸林那里……”   “哦”萧天抬头看了张浩一眼。   张浩赶紧说道:   “归平正三之前就和张啸林的关系不错,帮助张啸林买卖烟土等等。张啸林又在归平正三的商社里有股份,这次出事,归平正三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寻求张啸林的保护。而且我们还知道,张啸林正在想方设法把归平正三送出中国,好独吞归平正三的商社!”   萧天冷笑一声:   “张浩,小四,你们去办这事,一定要确切掌握归平正三离开上海的时间,随时准备动手!”   “是!”张浩和小四应了,匆匆离开。   萧天叹息了声,对沈谰哲说道:   “谰哲,上海滩因为当初租界林立,洋人横行,所以留下来的恶习很多,比如警察,比如流氓。而且我还听说自从鸦片禁绝之后,还有人悄悄设立地下烟馆。从目前的工作来看,你没有治理好……”   “是,大总统,我知道错了。”沈谰哲低声说道。   萧天微微摇了摇头:“这也不能全怪你,你遇到的压力同样很大,前段时候一直在忙着和列强谈判,也没有给予你更大支持,这点上我也同样有错。”   在那想了下,说道:   “这次我要在上海看着你把这里整顿好,铲除流氓警察,查禁帮派势力,上海市民一定鼓掌称快,我呢,再调集一些军队给你,改任警察。要么不打,要打就要打的干净!”   沈谰哲精神大振,有了大总统的支持,什么事情都好办了!   “地方稳定,则政府稳定,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萧天沉思着说道:   “这次收复台湾,除了能够完成国家统一,大振民气之外,我看还可以借助这次机会,把一些地方上的顽疾都给治好了!” 第290章 上海风暴   一场针对上海警界和地方势力的根治行动悄悄拉开了帷幕。   来自无锡、苏州、常州等地的警察开始秘密进入上海,而从舟山方面调入的海军陆战队一个营也开始向上海进发。   萧天已经下定了决心,从上海开始,从全国进行一次全面而彻底的整顿。   上海吴淞码头。   警察懒洋洋的在码头外晃荡,码头工人忙碌在那那做着活计,工头见到警察,急忙笑着递上了根烟。   远处,一群穿着短打的汉子走了过来,正当中是两个穿着长衫,戴着帽子的人。   “虎爷,您来了!”一见当中那人,两个警察急忙殷勤地迎了过去。   来的正是逐渐在上海滩形成新的势力的张啸林!   张啸林点了点头:“金队长,我的这位朋友要去香港……”   “成,成。”没有等张啸林说完,金队长已经一迭声地应道:“那艘‘正阳’号就是去香港的,下午就走。”   话音才落,忽然周围十多辆轿车开来,风驰电掣开到这里,才一停稳,车上跳下大批人来。   这些人都是黑色短衫,手持短枪,杀气腾腾,瞬间就把张啸林这一干人包围起来。   张啸林先是吃了一惊,很快大怒:“做什么?难道不知道我是张阿虎?”   那两个警察也从惊恐中恢复过来,又叫又跳,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警察一般。   “我叫张浩!”领头的人非常平静:“虎爷?张阿虎?”   这个名字一出,两个警察面色大变,金队长赶紧走到张啸林边上低声说道:“虎爷,这次麻烦大了,振兴社的……连振兴社的总执事都来了……”   张浩平静地走到张啸林身后那个穿着长衫的人身边,一把摘下他的帽子:“归平正三!”   那个日本人归平正三一脸惊恐,尚未反应过来,早有振兴社的人上来,左右钮住归平正三,五花大绑,只管朝着轿车里一塞。   张浩笑了一下:“虎爷,你勾结日人,协助逃跑,违反政府法令,和我们一起走一趟吧!”   张啸林脑子里一片空白,再也说不出话来。   振兴社耳目遍布天下,是大总统直接控制的情报机关,此次振兴社亲自出动,自己在上海的大亨之路只怕已经走到尽头……   ……   上海警察局。   警察们都懒洋洋的坐在那里,谁都不肯动弹。   扫平张啸林和上海所有黑帮的命令已经下达,可是警察们却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一般,有人在那抽着烟,有人在那嬉笑着聊昨晚在堂子里的那些风花雪月。   命令归命令,扫荡那些帮派?自己将来的外快可就被彻底断绝了。   局长又怎么样?这里是上海,不是那些外地人人可以撒泼的地方!   “怎么还没有去?”沈谰哲出现在这些警察面前的时候,面色冷峻。   “局长!”一个警察叫了起来:“这么大的行动,怎么事先也不和弟兄们支会一声?你让弟兄们去送命,可咱们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被属下如此抢白,沈谰哲居然没有生气:“这么说你们是不想做的?”   “不做,不做!”   “局长怎么啦?离开弟兄们你算个屁!”   沈谰哲看着这些无法无天的警察,冷笑一声:“既然都不想做了,那就全部回家去吧!”   这话一出,警察局里一片死静,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外面忽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几个警察站了起来,朝窗口一看,居然大批不知从哪里来的警察齐刷刷的站在了大院之内!   “这些,都是我从外地调来的警察。”沈谰哲笑了一下:“是来取代你们的!”   “妈了个巴子的,姓沈的,你想砸老子们的饭碗?老子们和你拼了!”   “拼了,拼了!”这一来好像捅了马蜂窝一般,每个警察都在那乱哄哄的叫了起来。   忽然,院子里又是一阵打乱,顺着那看去,大批荷枪实弹的军人出现!   沈谰哲又笑了一笑:“这是海军陆战队的……”忽然面色一沉,厉声而道:   “大总统令,整顿上海,有敢闹事者,格杀勿论!”   忽然而起的上海风暴,是让任何人事前都没有预料到的。   上海所有警察几乎都被撤换,海军陆战队进驻上海,控制全城。   随后,大搜捕迅即展开!   大量帮派头目被从家中抓出,其中不乏那些之前声名赫赫,门生弟子遍布上海的大流氓头子。   就连黄金荣家中也没有幸免,同样遭到了搜查。   而最令人震惊的是张啸林的被捕。   在一长串的罪名中,其中一条就是勾结日人,协助日人归平正三逃跑!   之前张啸林苦心经营,并且大肆宣传的形象轰然倒塌,上海人恍然大悟,原来所谓的“英雄”其实也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而已!   大量的凶器、鸦片被收缴出来!尤其是残害国人深重的鸦片,竟然还被这些帮派流氓私下销售,更让国民气愤不已。   这些帮派过去为了不让自己被过分孤立,也做过一些“善事”,比如调解民间纠纷,吃讲茶等等,也让一些市民受到迷惑。   而随着上海整顿运动的开始,舆论机器也被迅速开动起来。   帮派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一桩桩暴露在了上海市民面前。   动静做大的,就是上海警察局从上到下的撤换,改以外地警察和军人临时维护上海治安!   有了政府的这样动作,那些过去被警察帮派月月勒索的商家,也终于大着胆子站了出来,指证这些警察黑帮过去对自己做过什么!   “上海和中国所有的地方,必须要有一个清静的环境。”站在窗口,萧天看着外面:“如果连老百姓最信赖的警察都被染黑了,这个国家还有什么希望?”   “总统先生为了和平,所下的力气是非常大的!”爱因斯坦显然对这样的举动非常赞同:“据我所知,在美国同样存在这样的情况,警察和黑帮互相勾结,街头上的火并、杀人、抢劫几乎每天都在发生,但政府去似乎对此束手无策……”   “美国有其特殊性,但迟早有一天他们也会发现到自己所面临的严峻问题,也会开始整顿的。”萧天平静地说道,然后脸上挂起了笑容:   “阿尔伯特先生,对于中国还感到满意吗?”   “满意,非常满意。”爱因斯坦点了点头,非常认真:“总统先生和贵国政府,对于科学的态度,让我非常惊讶。如果能继续保持这样的势头,我相信您的国家很快会强大起来!”   说着,爱因斯坦拿出了一封信:“总统先生,按照您的请求,我给德国的哈恩博士和斯塔斯曼博士的信已经写好了。我邀请他们一起来中国从事他们的研究!”   喜色从萧天脸上一扫而过,接过了信,手竟然微微有些颤抖。   爱因斯坦永远不会猜测到自己为什么要找这两位德国科学家的!如果知道,那么爱因斯坦会后悔自己写下这样的信!   毫无疑问,爱因斯坦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科学家,这一点毋庸置疑,但他不是“原子弹之父”!   原子能,或者叫做核能,自始至终都是一门严格的实验科学,如果真要找一位原子弹之父的话,无论如何也不会找到爱因斯坦头上去,与他的狭义相对论更是风马牛不相及。   如果《动体的电动力学》一文关于质能关系的推论能“预言”什么原子能的存在,那么在这篇文章发表之前六年,居里夫妇就已经在实验室里发现了铀、钋具有放射性,并在沥青锅里提取了10克纯镭。   而那时,爱因斯坦还刚刚大学毕业,正在到处找工作。而且,年轻的爱因斯坦正是在受到居里夫人的表扬后才开始成名的。   真正的制造原子弹的最关键钥匙,是德国人哈恩和斯塔斯曼!   而真正着手开始制造原子弹的,是西拉德,以及奥本海默!   萧天不会告诉爱因斯坦任何真相的,这位反对战争,热爱和平的伟大人物,如果知道萧天心里的真实想法,会有什么样的感受……   原子弹迟早都会面世,而谁最先掌握了这一威力恐怖的武器,谁就站到了世界前列!   有的时候萧天也在想,一旦原子弹问世,由中国率先在那个流氓国家扔上几颗原子弹,会不会是有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后人会怎么评价自己?毁灭者?开启地狱之门的恶魔?谁在乎呢?   “总统阁下,您在想什么?”爱因斯坦似乎有些好奇。   “我在想,这个世界上战争永远也都不会停止,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战争,可是有没有一种办法彻底消灭战争?”萧天笑了一下:   “可是我知道我的这个想法非常荒诞,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消灭战争。我们能做的,也许是尽力避免可怕事情的发生……”   “和平是每个人都渴望的,总统先生。”爱因斯坦深有同感:“中国和美国都是大国,我希望这样的两个大国,能够为和平做出自己最大的努力!”   大国带来的和平?萧天笑了。   世上往往有许多不该发生的战争,都是由这样的大国率先挑起来的! 第291章 血洗东北日人(上)   1919年12月1日,中、美、英、法四国混合舰队正式开始巡航!   这次巡航意味着中国武力收复台湾的行动已经拉开!   12月6日,国防部成立特别指挥司令部,全权负责收复台湾一切作战行动。   7日、中国国防军第一、第二军团、第三军团,警卫队第一军之中华师、模范师,警卫队装甲闪电师,以及一个山地师奉命调动。   为配合此此作战行动,中国政府下令调动各类车辆两千三百三十辆,骡马两万余头,劳工十万五千人!   12月8日,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授权特别指挥司令部随时可以发起武力收复台湾之战!   全国上下都被调动起来,为收复台湾而做最后准备!   9日,国际联盟再度谴责日本,敦促日本尽快归还台湾、澎湖列岛,同时对中国动武表示理解。   两个小时后,国际联盟再次发表声明,四国混合舰队的成立,是合法合理的,美英法三国有义务帮助自己的盟友,为收复台湾而做出贡献。   12月12日,美国国会批准海军对日舰队动武法案……   一切,都已经牢牢控制在了萧天手里!   而进入12月份,在东北大规模驱逐日本人的行动也进入到了最高潮!   新由山西省长调任东北四省政府主席的徐钒和东北军团总司令张作霖通力合作,严格执行政府命令,大规模驱逐日人!   警察出动了,军队出动了,民众出动了!   中国人开始砸毁日人商店、焚烧日本国旗,赶走自己所能看到的每一个日本人!   而在此之前,日本政府秘密给东北日人组织,所谓“开拓团”下达命令,允许他们以武力抵抗,确保日人在东北利益。   这一道命令完全是疯狂并且错误的,而且很快就会得到证明……   12月8日。   “报告徐主席,报告张司令,出事了!”省政府秘书匆匆走了进来。   正在商议驱逐日人事宜的徐钒和张作霖一齐抬起头来:“怎么回事?”   “我吉林民间组织‘义勇逐日会’,在驱赶当地日人时候,遭到激烈反抗,下午一点,据传为日本‘黑龙会’成员之加本正明、加藤完枳等人忽然拔枪射击,造成我‘义勇逐日会’两人死亡,十余人受伤!”   “妈了个巴子的!”张作霖勃然大怒:“警察呢?军队呢?都娘的干什么吃的去了?”   “报告司令,当我警察和军队赶到时候,日人凶手已经逃窜,并且当地日人建立障碍,以石头、自制弓箭和少量枪支对抗……”   “混帐!”没有等秘书说完,张作霖已经怒气冲冲的吼了起来:“把那个带队的军官给我撤了,枪毙!丢尽了我的脸!”   徐钒也是面色铁青:“把警察指挥也给我撤了!”   “向大总统发电!”张作霖寒着脸道:“我说一句,你记一句,一个字不能错!”   “电呈大总统,东北日人撒野,杀了咱的人,整整二十个,一百多中国人受伤!职张作霖决意血洗东北日本!为我死难国人复仇!请大总统批准!”   徐钒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这个张司令看起来粗鲁,可人聪明得很。死了二十个?这么一份电报送上去,不定大总统要多愤怒。   果然,仅仅一小时后,大总统萧天回电,电报上只有四个字:   “血洗东北!”   “好!”张作霖握着电报,重重捶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划根火柴,烧了这份电报。   “徐主席,这命令可是咱们擅自下达的。”张作霖慢悠悠地说了一句。   徐钒点了点头:“不错,大总统什么也不知道……”   1919年12月8日,下午两点,东北四省省政府主席,东北军团总司令张作霖同时给东北警察并军队下达命令:   “血洗东北日人!”   血洗东北日人!!   命令一经下达,当日,东北军团司令部警卫团率先行动!   吉林,1919年12月8日。   “开进去,见到日本杂碎,杀无赦!”警卫团团长肖罗利的嗓门在每个士兵耳边嗡嗡作响。   大量手里端着武器的中国士兵,杀气腾腾的向日人聚集区开动。   在他们的两翼,是同样被武装起来的警察部队!   而在他们的身后,则是成千上万的普通中国百姓!   士兵和警察手里拿着枪,而百姓们手里拿着的则是木棍、菜刀、铁耙……   大量军队的出现,让那些虎视眈眈守在聚集区里的日人大惊失色,末日来临的感觉在每个日人脑中浮现……   “团座,日本人要求谈判!”   “谈你娘的判!”肖罗利眼睛瞪起,大声吼道:“重机枪,给我把重机枪架起来!迫击炮呢!娘的,调两门迫击炮来!”   在这位团座的命令下,迫击炮、轻重机枪被迅速架设起来……   “报告团座,完全攻击准备!”   肖罗利看了下表,4点40分。   “命令各部,开火!”   随着这声命令下达,迫击炮率先发难!   “轰隆隆”的炮声,让人瞬间以为进入了血肉战场!   迫击炮一通猛轰,日人聚集区外的障碍瞬间被炸得支离破碎。   随后,轻重机枪“突突”的发出了轰鸣!   聚集区里的日人狼狈逃窜,但在密集火力的打击之下,瞬时死伤惨重。   警卫团完全把这次任务当成了作战!士兵们甚至开始投掷起了手榴弹!   “团座,电话!总司令的电话!”   兴冲冲的肖罗利刚接起电话,里面顿时传来张作霖的骂声:   “妈了个巴子的,肖罗利,你娘的给我搞什么鬼!重机枪、迫击炮,手榴弹,娘的,这不是在日本作战!你把吉林给我打坏了,老子砍了你的脑壳!刺刀,娘的,给老子用刺刀!”   “是,用刺刀!”   放下电话,被总司令骂的一肚皮气的肖罗利大声吼了起来:   “停止射击,停止射击,娘的,你们真要把吉林给老子毁了啊!刺刀,用刺刀挑!”   枪炮声骤然停止。   “全体都有,上刺刀!”   整齐划一的声音响起,刺刀闪亮!   “目标,正前方,格杀勿论,前进!”   士兵们开始排列着整齐的队形,缓缓朝前开进。   没有任何抵抗,在枪炮的打击下,那些日人早已丧失了任何抵抗的决心!   开进去了,士兵开进去了,警察开进去了!   “队伍分散,各自作战!”   队伍一下分散开来!   一扇屋子的门被猛然踹开,七八个士兵冲了进去。   屋子里躲着十来个惊恐失措的日本人,一见中国士兵进来,一个体格矮小粗壮的日本人,怪叫着挥动一条板凳冲了上来。   七八把刺刀一齐捅进了这个日本人的身子,惨叫声里,日本人倒在了地上。   但这却还没有完!   刺刀还在不停的朝着这个日人的身上刺去,一刀,接着一刀……   当中国士兵终于停止手里动作的时候,地上的那具尸体早已血肉模糊,根本分辨不出原来的模样。   屋子里剩下的日本人彻底傻了,崩溃了!   “杀!不许留一个活口!”   随着这一声命令,刺刀再度扬起!   整个日人聚集区陷入了一片腥风血雨之中。   到处都是境惊慌奔跑的日本人,到处都是拿着刺刀追赶的中国士兵和警察。   几个警察围住了一个日本人,手里的警棍不断飞舞落下,等到好容易停下来的时候,那个日人的脑袋完全被打暴了!   一个日本人勉强逃了出去,可是对于他来说,噩梦还没有结束……   那群中国百姓围住了这个日本人,没有等他开口求饶,一把菜刀已经落到了他的脸上!   惨叫声里,一只鼻子飞出。   这就好像命令一般,锄头、铁耙一齐扬起!   “报告,抓到加本正明和加藤完枳了!”   “什么?”肖罗利怔了一下,随即大喜:“给老子带上来!”   浑身都是伤痕的加本正明和加藤完枳被推搡了上来,肖罗利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着,忽然笑了起来:   “就是你们杀了中国人?”   “八噶!”加本正明大声骂了出来。   原以为肖罗利会暴跳如雷,谁想到肖罗利居然笑眯眯地说道:“没事,骂吧,骂吧。来人那,堆个柴火堆起来。这大冷的天,他们一定冷了!”   在两个日本人惊慌失措的眼神里,两个漂亮的柴火堆迅速完成。   加本正明和加藤完枳被绑到了柱子上,肖罗利手里举着一个火把,笑眯眯地说道:   “你们冷吗?”   然后,肖罗利慢悠悠的点燃了两个柴火堆……   大火熊熊燃烧,随着大火传来的是那两个日本杂碎的惨叫声……   所有现场的中国人一起欢呼起来,大声叫好!   你们冷吗?   是的,日本人很冷,从身子冷到心里!   肖罗利冷冷地看着大火,缩了一下身子:“命令,继续展开围剿,在吉林,我不想再看到一个活着的日本杂碎!”   那些士兵、警察、百姓这才反应过来,呼啸着重新投入到了绞杀之中……   这不过是个开始而已,对整个东北日人大规模的绞杀还没有真正展开,很快所有在东北的日本人都会陷入到无尽的噩梦之中……   血洗东北日人!! 第292章 血洗东北日人(下)   吉林的血洗日人风暴,整整持续了三天才告结束。   在这次血洗中,吉林之日人三千三百九十一人死亡,无存活!   这就引起了徐钒的反思,就这么全部杀了,是不是有些太可惜了?   国家正在全面建设之中,东北同样也在全面建设之中。那些年轻力壮的日本人,或者也能为国家建设做些什么?   同样的,还有那些年轻的日本女性,一样也可以用另类的方式为这个国家服务……   在提出了这个建议之后,张作霖大加赞赏,并在第一时间下达命令: 八_ 零_电 _子_书_ w _ w_ w_.t _x _t _ 0_ 2. c_o_m   凡年纪在十四岁以上,四十岁以下之日人,无论男女,一概不得杀害,需集中起来,押解到专门地方看管,等候命令。   这道命令让底下的士兵和警察都有一些不满,这不是在那找麻烦吗?   但是命令永远都是命令……   辽阳。   数千个日本人惊恐万状的被集中到了一起,面对轻重机枪黑洞洞的枪口,日本人强烈感觉到了死亡的阴影!   还好,可怕的事情没有出现。   日本人被分了开来,男女各自分开,很快,那些十四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人又被仔细遴选出来。   大约有一千多被淘汰下来的日本人。   这一千多人很快被集中起来,他们并不知道,很快最可怕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开枪!”   “开枪!”   随着各级长官一声令下,枪声骤然响起!   一声声的惨呼从这些日本人嘴里传出,一个个的日本人瞬间别子弹无情的夺去生命!   那些被刺刀牢牢看押,挑选出来的日本人,满脸惊恐的看着发生在自己眼睛的一幕,根本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事情。   过了会,不知道是谁,“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接着,越来越多的日本人开始放声痛哭……   机枪整整扫射了半个小时,这才停止。其后,中国士兵们开始在尸体上补刀。   一批年轻力壮的日本人在刺刀的威逼下被赶了出来,开始在旷野上挖出了有个巨大的洞,然后,尸体被一具具的扔了进去。   日本人永远不会忘记这天的,他们这一生都会后悔为什么要来到中国……   一直忙到了天亮,才算做完一切,随后那些日本男人一队,女人一队,分别被关押到了不同的地方。   一个最漂亮的女人,被带了中国军官临时居住的地方。   日本女人很快明白将要发生什么,可是她却无法抵抗。刚才的那一幕,到现在为止还清晰的在眼前闪现。   女人主动脱光了自己衣服,然后跪倒在了地上,如同狗一般的朝着中国军官爬了过去……   当然,不是没有遇到反抗,在一些地方,日人的反抗相当激烈。   在死亡和奴隶的威胁下,一些日本人开始组织在了一起,竭尽全力的企图阻挡中国军队和警察的到来。   但越是激烈的反抗,遭来的是越是猛烈的屠杀!   屠杀,可以把这定义为屠杀!   中国军队开始动用喷火器,对付那些垂死挣扎的日人,当然,这也使得中国损失了大量的人肉资源。   从这个角度来讲,还是比较可惜的……   越来越多的中国人加入到了对日人的围杀之中!   不需要留情,也不需要任何仁慈!   对日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犯罪,对国家的犯罪!   第一批日人劳工,于12月16日被投入到了煤矿工作之中。   他们的工作时间并不长,每天仅仅只需要工作十八个小时,同时,他们还拥有一系列的权利:   比如吃饭、喝水,以及大小解……   至于那些日本女人,则被分批编入了各部,她们唯一的任务,就是要充分利用好自己的身体服务于中国士兵!   张作霖显然非常不满,底下那些无法无天的部下,居然把自己这个总司令给忘了,一个日本女人都没有给自己送来!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的部下,僧多粥少,东北只有这么一些日本女人,分配到各部已经非常紧张,部分日本女人的工作时间甚至超过了十六小时,哪里还有空余资源孝敬给自己的总司令?   12月28日,中国政府宣布:   在东北,发生大量日人暴动事件,这是有预谋,有计划的暴动!在此次暴动中,数百中国平民惨遭屠杀,中国政府迫不得已采取武力形式平暴。平暴过程中,遭到日人激烈抵抗,但我中国军队及警察部队,保持最大克制。至28日,大规模有组织暴动基本平息,约有数十日人死亡,千余人被捕,中国方面将依据有关法令进行判决……   29日,东北四省省政府主席徐钒,东北军团总司令张作霖视察黑龙江鸡西煤矿。   在这,有超过两千的日本人昼夜忙碌,在井下,他们艰辛劳作,这一点还是得到中国管理人员认可的。   奖惩制度非常严格,不服管理,阴谋逃脱的,将会被直接枪决。而那些服从管理,表现积极的,则会得到煤矿管理人员的奖励。   他们可以获得一块肥皂,洗上一个澡,然后还可以得到一天的休息时间。   这样的奖励,将会带给其它日本人以莫大的动力!   张作霖有些不以为然,在这位总司令看来,直接往死里用不就成了?但徐钒却发表了自己不同的看法:   “……人力资源有限,死了一个就少了一个免费劳工,这对东北发展是不利的。同时我认为奖励措施的出台,能够调动起日本矿工的积极性,使他们更好的投入到工作之中……”   张作霖没有再坚持自己的看法,或者徐钒说的是有道理的吧。   “对了,这次死了多少日本人?”徐钒忽然问道。   “我哪知道死了多少?下面的人没个准。”张作霖翻了下白眼:“总有上万吧,抓起来的就有几万人,反正这次这么一弄,咱东北地面就算安生了。”   徐钒点了点头:“善后工作必须要做好,日人的资产一定要仔细清点,绝对不能发生贪污事件,这些都是国家的资产。多了,张司令,还得麻烦你件事,得帮我找几个日本人出来,记者访问团很快就要到了……”   12月30日,中外记者到达吉林,采访此次发生的东北的日人暴乱。   中国方面接待人员带着记者们去参观了日人抵抗最激烈的聚居区,并且愤怒的告诉记者:   “……在这里,日本人烧毁房子,枪杀我国平民,并且还残忍的捆绑起我国百姓,活活烧死,迫使我军队不得不开枪镇压……”   在次后对东北四省省政府主席徐钒和东北军团总司令张作霖的专访中,有记者提到了军队是不是伤到了没有参与暴动的日本无辜者这一问题后,张作霖愤怒的回答这个记者:   “无辜者?请你告诉我谁是无辜者!   我们的人民遭到了伤害,我想请诸位记者必须清楚一件事情,东北,是中国的东北,而不是日本人的!   在我们的国土上,日本人烧杀掠夺,难道我们的军队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吗?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你是法国记者吧?欧战刚刚结束没有多少时候,我想你能深切感受到我们的痛苦。如果德国人在巴黎做出和日本人一样的事情你会怎么办?”   这话很快得到了与会记者的赞同和同情。   “徐主席,在被关押的日本人中,有没有虐待的事情发生?”   “没有!”徐钒毫不犹豫地说道:“所有被关押的1126名日本人,都受到了良好对待,一些没有参与此次暴动的日人,我们已经分批释放。同时,我们挑选出了几位日人代表来证明我的这一观点。”   出现在记者们面前的日本人,衣着整洁,脸色红润,日人代表告诉记者:   “此次暴乱由黑龙会的加本正明和加藤完枳在暗中组织策划,目的是要对抗中国政府的驱逐令,我很羞愧,我也同样参与到了此次暴动之中。但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所有记者,我们受到了良好并且公正的待遇……”   “在经过审判后,那些罪行轻微的日人会很快得到释放,罪行严重的,我们也绝对不会放过。”徐钒义正言辞的告诉所有记者:   “我国政府会对此次严重事件提出抗议,并提交国际联盟处理,一切对我过政府的诬蔑,都是别有用心的人做出来的。   同时,我也要郑重警告那些至今还留在中国的日本人,不要妄图分裂我们国家,不要妄图再次挑起暴动!我们的军队和警察,为了捍卫国家权利和保卫人民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   随后,记者们在徐钒的陪同下,参观了日人临时关押处。   这里的条件非常好,一千多名日本人受到了良好的待遇,并且可以在场地上自由活动以及进行一些锻炼。   记者们对看到的一切显然非常满意,当然也有一些中国记者心里嘀咕,这徐钒未免对日本人也太好了一些吧?饭菜里居然还有肉。   中国记者当然有理由气氛,不过这不能影响到徐钒的心情。   那些正在煤矿里干活的日本男人,那些正在忙碌着的日本女人,当然是不能让记者看到的,至于中国记者的误会那又算得了什么! 第293章 海军!!   在对待日本用兵问题上,其实美国是表现的最为积极的。   道理非常简单,1914年10月,日本海军南遣舰队夺占了赤道以北的德属加罗林群岛、马绍尔群岛和马里亚纳群岛。   对于美国来说,日本的军事行动带来了两个不利因素,一是这几个群岛扼守夏威夷—菲律宾航线的咽喉,一旦日本海军将其要塞化,就很可能在战时掐断菲律宾的补给线。   第二点是,当时德属帛琉群岛北端的雅浦岛是太平洋地区海底电缆的交汇中心,亚洲大陆、日本、澳洲和美洲的多条海底电报电缆在这里登陆中转,一旦日本控制改道,则很可能导致美国失去与东亚地区联络的唯一备用通路。   在凡尔赛和会上,美国代表强烈要求对包括日占岛屿和已由英澳新军队占领的威廉皇帝地、西摩萨亚、瑙鲁等在内的原德属太平洋领地进行国际共管,或者干脆将其交还德国。   日本则坚持“南北并进”的原则,主张日本攫取的德属南洋群岛权益一个也不能少。   雅浦岛问题、太平洋问题,不过是一战之后日美争端的冰山一角而已。两国在包括中国、西伯利亚、菲律宾、澳大利亚在内的西太平洋地区有很多根本不可调和的矛盾,因此两国的外交战和经济战很快蔓延到军事领域,乃至出现海军造舰方面的激烈竞争,也就不足为奇了。   威尔逊政府的海军部长丹尼尔斯表声明称:   “我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选择加入国联以维护世界和平,避免海军竞赛;要么必须建立世界上最强大的海军,没有中间道路可走。”   而此次中国方面对日本用武,同时再加上萧天美国遇刺事件,也使得美日矛盾已经到了根本不可能和平解决的地步。   “战争”这两个字已经成了热门字眼,翻开报纸关于美日战争之设想及讨论比比皆是。一位美国作家是这么称日本的:   “……野蛮、粗俗、富于侵略性”。   而此时,在中国的报纸上也出现了一篇名为《美国和日本之间的战争》的文章:   “……日美之间的巨大纠纷远远超过德美纠……日本正在东亚、夏威夷和我们的西海岸扩张;它对西伯利亚的兴趣与美国的国际政策产生尖锐冲突;它对德属领地雅浦到的电缆站的控制,以及希望国联授予其委任统治权的要求,引起了世界如此深刻的不安……它的政策与美国的商业、贸易、外交利益、道德感情和美国的‘门户开放’政策格格不入……”   这篇文章一出,迅速在国际上引起了巨大反响。   而面对战争压力,日本方面则迅速做出应对。   日本陆军参谋本部和海军军令部开始研究“八八舰队”计划,即从1919年起,海军时常保有舰龄未满8年的战列舰和战列巡洋舰各8艘,同时日本还计划建造轻巡洋舰25艘、驱逐舰102艘、潜艇113艘……   日本军界、政界一些人宣称日本“准备花和美国一样多的钱来建造军舰”,但这只是打肿脸充胖子,人均收入只有21美元的日本是没有能力、也不可能同人均收入达350美元的美国竞争下去的。   中国政府决定用武台湾,明显是给了美国最好的一个机会!   而此时,中国政府继续高调宣布,中国海军1920年的经费预算为3·6亿美元,同时在未来几年里,中国海军将建造和购买17艘主力战舰,6艘42000吨级的巨型战列巡洋舰,38艘巡洋舰,225艘潜艇……   这一来,更加增加了日本方面恐慌!   日本国内惊呼,远东一个新的海军大国即将崛起,我们几乎耗尽了国力,才打败了中国北洋舰队,而现在呢?难道眼睁睁的看着中国重新掌握海上霸权?   在这样的一片呼声中,日本政府咬牙做出决定,把海军军费由1919年的8500万美元,激增到1920年的2·45亿美元!   当得知这一消息后,远在北京的萧天笑了!   竞争,自己需要的就是日本方面的军费竞争!   全球都在制裁日本,日本经济的崩溃只是迟早的事情!   1920年初,东京股票交易所发生股价暴跌的事件,日本的钢铁、造船、生丝等行业生产力急剧下降,原敬内阁不得不拨出3·5亿日元拯救相关企业,于是又进一步导致政府的财政萎缩、开支困难。   和日本开战的所有条件都已经成熟了。   在四国混合舰队中,国内同样经济形势严重吃紧的英法两国,只是象征意义的派遣出了舰船加入,而主要海上作战任务,则落在了中美海军身上!   “此次作战,我军将重点打击日新成立之台湾舰队!”在中美海军联合作战会议上,中国海军司令萨镇冰说道:   “日之台湾舰队,拥有三艘‘金刚’级战列巡洋舰,两艘‘扶桑’级战列舰,另有‘长良’级轻巡洋舰,‘古鹰’级和‘青叶’级重巡洋舰,指挥官八代六郎大将……打掉台湾舰队,等于给日本海军扎了狠狠一刀!”   美国海军众将福根中将放下了手里的烟斗:“该给那些日本猴子一个沉重的教训了!先生们,让我们一起欢快的去战斗吧!”   美国海军军官发出了笑声,中国海军军官则有一些奇怪,欢快的战斗?   “报告,我第三分舰队遭到日本舰队袭击,两艘沉没,一艘轻伤!沉没之‘海华’号船长拍来最后电报:   ‘……誓与舰只共存亡,请海军兄弟为我们报仇,中华民国万岁!’”   “什么?”所有的中美海军军官一齐站了起来。   1929年1月19日。   日本台湾舰队偷袭我中国海军第三分舰队。   中午11时,日本舰队以纵队开战,率先打响第一炮地,是日本海军军官大贺平九郎统领的“古鹰”号重巡洋舰,中国舰队随即展开还击……   5000米距离内,各舰一齐开火,炮弹互射的轰击声使空气都为之颤抖,战火燃烧着整个海面;激起的冲天水柱,遮天蔽日,硝烟使舰船上的海军视线为之模糊……   日军“金刚”号战列巡洋舰14英寸的炮弹威力巨大,一炮正好击中了驱逐舰“天威”号,“天威”号立刻冒起了滚滚浓烟,边上轻巡洋舰“海华”号见状,为了掩护“天威”号,冒着日军的炮火冲了上来,一边发炮还击,一边灵巧地躲避着日军的炮弹。   日军巡洋舰“朝贺”号围了上来助阵……很不幸的,一发炮弹命中了“海华”号的机舱,“海华”号船身开始倾斜……   “海华”号遂发出最后电报,誓于舰船共存亡……   次后,“海华”号沉没,20分钟后“天威”号移同时沉没……   海军作战部里一连静悄悄的,谁也没有发出声音……   “该死的日本猴子,该他他们用血开偿还这个代价!”福根中将率先叫了出来,因为过于激动,那根烟斗也凋落到了地上。   “向大总统,国防部发电,我海军第三舰队遭到偷袭,损失‘海华’号巡洋舰,;‘天威’号驱逐舰。我海军上下降半旗默哀,并请求批准海军出击请求,为第三舰队报仇!”   电报于当日下午6点送到大总统萧天手中。   在经过了长期间长时间的静默后,萧天下令总统府同时下半旗默哀。   萧天缓缓说道:   “中美海军联合指挥部,萨镇冰上将,并美国海军福根中将:   日人悍然偷袭,我第三舰队英勇奋战,虽二舰沉没,然‘海华’、‘天威’二舰精神永存!   我以中华民国大总统命令,我混合舰队自即日起主动出击,寻求与敌决战时机,为‘海华’‘天威’二舰全体将士复仇!歼灭日之台湾舰队,光复台湾!   此电,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   在萧天电报发出不到20分钟后,中国国防部部长蔡锷,总参谋长蒋百里联合署名,同意混合舰队出击,彻底歼灭日本台湾舰队!   次日,日人舰队偷袭我海军消息通过报纸为全国民众知晓,国内群情汹涌,要求我海军痛击倭寇,为“海华”、“天威”二舰全体将士复仇!   在一份报纸上如此写道:   “……我民国陆军,已在欧洲战场展现强大之战斗力,使世人震惊,列强侧目!而此当我民国英勇之海军,亦展现强大之战力。   我自北洋水师失利后,中华海军从此沉沦,而置此民国海军再建,正是为中华海军正名之绝佳时期!   我国有美、英、法三国海军协助,又我海军将士上下一心,纵然倭寇再强,亦有法胜之,如此,则可重现我海军之巨大风采……”   这篇文章,也代表了全国上下的一致想法:歼灭倭寇台湾舰队,重振中国海军雄风!   1920年1月,随着日本台湾舰队偷袭,收复台湾之战即将打响!   最好的一个机会,放到了中国军队,中国海军面前! 第294章 大海战   如同一只深伏在海底的鲨鱼,“雷07”号潜艇随时都在那里搜寻着自己的猎物。   为“海华”号,为“天威”号报仇,这是潜艇中每一个兄弟的想法。   “雷07”的使命就是找出日本舰队,为海上歼灭战打下基础。   已经巡航了两天了,但日本舰队的影子始终没有出现。   “少校,有动静!”   忽然,这个声音打断了舰长陈梦华的思路。   匆匆走到潜望镜前,陈梦华的眼睛顿时发出了亮光!   “阿和野”号轻巡洋舰!日本台湾舰队!   “向指挥部发报,我们已经发现日本台湾舰队……”   “装填鱼雷!!”   “鱼雷装填!”   “装填完毕!”   陈少东嘴角流露出了一丝奇怪笑意,残酷、狂热,就好像一只狼嗅到了血腥味!   “少校,指挥部回电,我混合舰队正在全速接近之中!”   “少校,雷09号,11号正在向我海域靠拢!”   上午,7点30,“雷09”号、“雷11”号潜艇与“雷07”号潜艇汇合。   “鱼雷准备!”陈梦华的声音响了起来。   “鱼雷准备完毕!”   “发射!”   “发射!”   三艘潜艇几乎同时发射出了鱼雷。   拖拽着美丽动人的弧线,好像离弦之箭,带着傲慢,带着死神的微笑,闪电一般接近“阿和野”号。   11分钟后,四枚鱼雷和“阿和野”号擦肩而过,但两枚鱼雷却准确地命中了“阿和野”号!   爆炸声瞬间响起,“阿和野”号在最短的时间内失去了它的动力!   欢呼声,从潜艇之中发出!   “继续发射,给我把‘阿和野’打下去!”陈梦华的吼声继续响了起来。   又是两枚鱼雷傲慢的朝着“阿和野”号飞去,失去了动力的“阿和野”号,再也没有了任何回避抵抗的能力……   日舰拼命的开始投掷深水炸弹,不顾一切的阻止着潜艇。   7时45分,“阿和野”号艰难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缓缓沉没……   第三分舰队的仇,终于在这稍稍洗雪!   “司令官阁下,混合舰队正在向我接近!”   日本台湾舰队司令官八代六郎眼里发出凶光,“阿和野”的沉没,等于给了自己狠狠一个耳光:   “命令全舰队呈纵向队形音敌!”   “迎敌,迎敌!”   各舰拉响警报,大战一触即发!   8点45分,四国混合舰队到达交战海域!   大海战正式爆发!   日舰“金刚”号好像一只疯狗一样,瞬间就死死咬住了中国主力战舰,战列巡洋舰“龙舞”号,做为“龙城”的姊妹舰,这艘装备着可怕的16英寸大炮的巨型战舰,也丝毫不敢示弱的以火炮对射。   炮弹不断的在海面上极起巨大水柱!   “轰”的一下,一条水珠巨龙似的腾空而起,场面极其壮观!   “开炮!开炮!”   “天远”号轻巡洋舰上,不断响起军官的大声呼喊,为“天威”号报仇的机会就在眼前,无论如何也要吃掉“金刚”号!   双方火炮互相对射,遮天蔽日,整个海面上充斥满了浓浓的硝烟味。   美国战列舰“幸福”号也不顾一切的向“金刚”号接近,协助中国战舰打击“金刚”号。但随即又为日舰“扶桑”号死死咬住。   “龙飞”号战列巡洋舰也迅速在另一个方向朝着“扶桑”号拼命攻击,而在侧面,则是英国的重巡洋舰“玛丽公主”号!   五分钟后,法国巡洋舰“国王”号也同时加入到了攻击之中!   中、美、英、法全部战舰一齐投入到了战斗之中!   日本海军的作战精神还是非常顽强的,在数量处于劣势的情况下,依旧没有显露出什么慌乱,而是在躲避敌舰炮弹攻击同时,不断的发炮还击!   9点20分,日本轻巡洋舰“高知秋”号在中美战舰持续打击之下,身体多处中弹,但舰船上日本海军却一点没有放弃打算,还是死死盯着对面的中国轻巡洋舰“海天”号不断发射炮弹。   25分,“海天”号中弹,但与此同时,“高知秋”号再度遭到沉重打击,船体被撕开了一条巨大口子,大量海水开始涌入。   已经无能为力了,“高知秋”号舰长不得不下达弃船命令……   但此时“海天”号却成为了日本战列舰“比睿”号的猎物,大量炮火集中攻击“海天”号。   “海天”号尽着一切可能,不断躲避着敌人炮弹,而在一旁的美舰“俏丽寡妇”号也拼命以巨炮轰击“比睿”号,竭尽一切可能掩护“海天”号退出战场。   英舰“公理”号很快也发现了“海天”号的危险处境,也以猛力之炮火企图吸引“比睿”号的注意力。   英国皇家海军的船员和炮手们,显示出了他们高超的作战技巧,成功的迫使“比睿”号不得不把主要精力用在了对付来自英舰的威胁之下。   9时50分,在英美战舰的掩护之下,“海天”号成功脱离战场。   这是海战史上难得一见的场面,来自四个不同国家的海军,为了一个共同的敌人,而在辽阔的大海上并肩作战!   次后,曾经随同大总统萧天出访欧洲的“刺刀”号投入到了“比睿”号的攻击之中。   在“刺刀”号、“俏丽寡妇”号和“公理”号的联手攻击之下,“比睿”号左支右绌,渐渐出现不支!   10点,“比睿”号中弹,这一状况使得混合舰队精神大振。随后中国重巡洋舰“精神”和英国巡洋舰“小马驹”号也同时投入到对“比睿”号的攻击之中。   “比睿”号,瞬间成为了混合舰队重点打击目标!   而在战场另一方,日舰“金刚”号和“扶桑”号同时发现了“比睿”号的危急情况,倾尽一切力量企图向“比睿”号靠拢,但几次努力都为中美海军联手狙击成功。   10点15分,由“刺刀”号上发射的一枚鱼雷准确无误的命中了“比睿”号。   伴随着爆炸声和惊叫声,“比睿”号的末日来临了!   所有混合舰队战舰上的水手和船员人人精神振奋,发了疯一般的拼命把炮弹下雨一般的倾泻向“比睿”号。   “我舰丧失主动力!”“比睿”号舰长白根熊三大佐拼命的吼着:“敌人正在向我攻击,无法撤离战场!”   话筒里传来了八代六郎的声音:   “白根君,坚持,坚持!帝国需要你的坚持!”   “无法坚持,司令官阁下,我舰决意与敌死战到底,大日本帝国万岁!”   这声叫声还没有结束,“轰”的一声,“比睿”号再度摇晃起来。   “大佐阁下,副动力系统损坏,我舰无法继续战斗!”   “八噶!”白根熊三大声吼了起来:“哪怕沉没了也要继续战斗!告诉士兵们,为了天皇陛下,为了大日本帝国,战斗,战斗!!”   但是疯狂的叫嚣,却无法阻止“比睿”的命运。   10点30分,又是两枚鱼雷准确的命中了“比睿”号,“比睿”号舰长白根熊三在爆炸中当场身亡。   看着缓缓沉没的“比睿”号,八代六郎的眼中一片悲凉。   1911年,日本内阁会议审议并通过了海军大臣提交的海军军备的计划,由于日本缺乏建造新式大型主力舰的经验,以引进技术为主要目的,日本海军决定1号舰金刚号由英国维克斯公司设计建造,配备由维克斯公司研制的八门双联装14英寸口径主炮。同时日本派出技术人员到英国学习新型主力舰的制造技术。2、3、4号舰将根据维克斯公司提供的设计图纸在日本国内自行建造。   而“比睿”号就是其中之一。   “比睿”号战列巡洋舰1911年11月4日在横须贺海军工厂开工,1912年11月21日下水,1913年8月4日完工。舰籍佐世保镇守府。标准排水量27500吨,航速27·5节,主炮等部件均由维克斯公司提供。   这被日本海军看成是自己的骄傲,但谁也没有想到,这艘战舰在自己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大海战中,就已经结束了自己的使命。   八代六郎开始感到了一丝畏惧,“比睿”的号的沉没并不是一个好的兆头!   四国混合舰队,无论在总吨位上还是火力上都占据到了上风,而仅仅凭借一个台湾舰队看来很难取得这次海战的胜利!   但日本海军全部的骄傲和期望都寄托在了台湾舰队上,自己不能撤,也没有地方撤!   “攻击!攻击!为了帝国骄傲,为了‘比睿’号,我命令你们,攻击!”八代六郎嘶声力竭的大声吼道。   10点45分,英国轻巡洋舰“道德”号多处中弹,被迫退出战场,但日本方面付出的代价却是“大良”号的沉没。   “日本海军还是有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萨镇冰在战舰上实事求是地说道。   “是的。”“龙城”号舰长也承认了这一点:“他们的训练非常严格,舰队中的官兵大都有战斗经验,训练有素……”   看了眼己方被击中不得不退出战场的一艘轻巡洋舰,“龙城”号的舰长继续说道:“我们的海军还是缺乏实战经验,不过这仗打下来,应该有一个很大的提高!”   是的,中国海军,势必在这场海战中如凤凰浴火般得到新生! 第295章 胜利了!   喧嚣了一天的海战,随着夜晚的到来大海渐渐恢复了平静。   在这一天的海战中,日本台湾舰队“比睿”号战列巡洋舰沉没,另有一艘重巡洋舰,两艘轻巡洋舰,一艘驱逐舰沉没。   同时,有两艘巡洋舰退出战场。   而在四国混合舰队方面的损失为一艘重巡洋舰,一艘轻巡洋舰,和两艘驱逐舰,四艘舰船退出战场。   从双方损失比例来讲,毫无疑问是混合舰队占了上风。   数量上,混合舰队占据上风,而美国制造的战舰,在这次海战中也大出风头。   其庞大的吨位,巨型的火炮,都在海战中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中国海军让人眼前一亮,尽量和列强相比,新生的中国海军依旧存在着巨大差距,但这样的差距却被中国军人在那竭力缩小着。   入夜,军舰警惕监视着海面的动静,小心翼翼的应付着随时都有可能到达的战争。   明天的海战,才是真正决定胜负的战争!   天空上繁星点点,照映着海面,一切都显得优雅并且从容,似乎什么样的战争都从来没有发生过。   萨镇冰站在甲板,平静的看着海面。   为了这一天,自己已经等待了太久太久。中国海军曾经有过的耻辱,必将一点一点的还给日本人!   总有一天,中国海军一定会跻身到海上霸主的行列之中……   太阳落下又从海面缓缓升起,每一个人再此闻到了大战来临的硝烟味……   6点,海战重新爆发!   战场上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决定命运的时候到来了!   率先发难的,是“龙舞”号,16英寸巨炮的巨大轰鸣,足以惊醒海洋最深处的一切生物。   在昨天整整一天的海战中,“龙舞”号在“天远”号轻巡洋舰的配合下,和“金刚”号杀的难解难分,双方都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失。今日战火重开,好像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而日舰“金刚”号,同样也抱着为“比睿”号复仇的决心,坚定的将一发发炮弹重重的砸想“龙舞”号。   双方纠缠在一切,炮弹不断的在空中呼啸掠过。   炮手们疯狂的把一枚枚炮弹装填到炮膛之中,咬牙切齿,甚至让人有些害怕的狂声嘶吼,似乎要把所有的怒气都在吼叫着发泄出来。   每个人的精神都高度紧张,有的甚至已经到了崩溃边缘,天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会被一枚突然到来的炮弹炸上半空。   咬牙,再咬牙,任何的放松都将会带来可怕的结果……   尽管“金刚”号是日军主力战舰,但其却有着一个致命弱点:   “金刚”号原本是作为轻防御的战列巡洋舰,面对远距离炮战中大口径炮弹呈大角度落下的状况,防御明显薄弱。虽然经过改装,但在第一次大改装时虽然强化了防御力但仍并不充分。金刚型不论甲板的全面防御、装甲都是普遍薄弱。   而早已经从英国人那里得知了这一情报的“龙舞”号全体官兵,从第一天的海战时就已经定了下坚决击沉“金刚”号之决心!   做为“金刚”号的舰长,田尻唯二大佐更加清楚自己战舰的弱点,面对“龙舞”号上装备的16英寸巨炮,田尻唯二的心里显然是充满了担忧的。   任何一枚落到“金刚”号上的炮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给“金刚”号带来最致命的伤害!   舰船上的水手已经尽到了自己最大努力,尤其是昨天一天,“金刚”号以一挑二,并没有处在多大下风之中。   忽然,船身传来剧烈晃动,接着响起了水手们的惊呼!   “船舵损坏,军舰失去控制!”   “稳住,稳住!皇国兴亡,在此一举!”田尻唯二大声叫着,声嘶力竭:“给司令官阁下发电,我舰失去控制,誓与战舰共存亡!”   失去了控制的“金刚”号,瞬间给予了中国海军巨大鼓舞和动力!   “嘉奖炮手!全力攻击!”“龙舞”号上传来了大声嘶吼。   “金刚”号,成为了“龙舞”号和“天远”号重点攻击目标。无数的炮弹,带着复仇的饿怒火呼啸着扑向“金刚”号。   7点10分,轻巡洋舰“天成”号赶到助战。   “鱼雷!鱼雷!发射鱼雷,给我把‘金刚’号击沉!”   “鱼雷装填!”   “鱼雷装填完毕!”   “发射!”   “发射!”   “金刚”号最后时刻到来!   7点30分,两枚鱼雷准确命中“金刚”号,“金刚”号上瞬间响起了剧烈爆炸。   “金刚”号开始缓缓下沉……   田尻唯二一动也没有动,怔怔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船员在那惊慌失措的奔跑,呼喊,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田尻唯二绝望地看着,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失败了,失败了,“金刚”号的荣誉,大日本帝国海军的荣誉,就这么葬送在了自己手中……   而在这个时候,田尻唯二似乎能够听到中国舰船上传来的欢呼声,似乎能够看到中国的水手们正在那里疯狂庆祝!   8时10分,做为日本海军主力战舰的“金刚”号沉没,船上1221名船员,死亡900余人。   这是在海战爆发后,中国舰队第一次独立击沉日本主力舰,这势必将载入中国海军史册。   在击沉“金刚”号的过程中,中国主力舰“龙舞”号无疑成为了最耀眼的明星。   这艘采购自美国,装备了16英寸巨炮的战列巡洋舰,无论从吨位、航速、武器装备、还是装甲上,都全面超越了1913年由英国维克斯公司负责建造竣工的“金刚”号。   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从一开始就为海军构筑了建军蓝图,海军培训上,向英国学习,派遣大量海军军官进入英国。在购买战舰以及自行研发制造战舰上,和美国展开全面合作。   美国人的造船技术,其实在欧战爆发前,就已经隐隐有了和英国分庭抗礼的趋势,甚至在某些方面已经超越英国,只是当初这一点还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当初采购“龙城”、“龙舞”等战列巡洋舰的时候,国内还是有不少人对采购美国战舰而不是英国战舰有些疑问,但在这次海战中,已经逐渐证明了萧天的选择是正确的。   随着“金刚”号的沉没,日本海军台湾舰队的困境变得愈发困难起来。   8时30分,“周防”号巡洋舰在英法舰队的疯狂攻击下,船体撕裂,大量海水涌入,并于8时55分沉没。   8时40分,“安艺”号、“长势”号遭遇鱼雷攻击,在经过挣扎之后,终于也前后沉入到了冰冷的大海深处……   9时10分,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日本台湾舰队旗舰“扶桑”号,在中国战舰和美国“俏丽寡妇”号的联手攻击下受损严重。   显然混合舰队迅速发现了这一有利战机!   附近左右可能参战战舰,都在最短的时间内向此海域靠拢,并集中起全部炮火猛烈轰击“扶桑”号!   “扶桑”号左支右绌,进行着最后的顽抗。   次后,混合舰队英法各有一艘巡洋舰参战,六艘四国舰队以猛烈炮火疯狂打击“扶桑”号。   “扶桑”号的末日到了!   9时35分,一枚炮弹落到了“扶桑”号的弹药库上,弹药库被摧毁,并引起了锅炉爆炸,当即下沉。   这是日本海军史上最可怕的一次悲剧。   “扶桑”号的下沉速度之快令人难以置信,全舰仅仅只有一人生还!   而那位日本海军台湾舰队的司令官八代六郎,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留下任何遗言,就到大海深处当了鲨鱼的邻居。   或者鲨鱼的肚腹,会是八代六郎的最好归宿……   “扶桑”号的沉没,让海战失去了继续战斗下去的意义!   10点10分,日本海军台湾舰队退出战场,而其中遭到严重损坏的一艘巡洋舰则选择了自沉方式。   结束,大海战结束了!   在这次海战中,日本台湾舰队被击沉包括旗舰“扶桑”号在内的三艘战列舰、战列巡洋舰,四艘巡洋舰,四艘驱逐舰。   舰队司令八代六郎阵亡。   这一天,被日本海军称之为“帝国海军最黑暗的一天”!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四国海军之通力协同作战!   当胜利来临的时候,中国海军官兵们似乎还有一点不敢相信:   胜利了?真的胜利了?   欢呼声、汽笛的鸣叫庆祝声,是在很久很久以后才爆发出来的……   所有舰船上的海军官兵,无论是中国人、美国人、英国人、法国人,都用最疯狂的形式在庆祝着这一胜利!   这意味着,收复台湾之海上威胁已被消除!中国军队武力收复台湾的最后一道障碍也被彻底瓦解!   萨镇冰的嘴唇有些哆嗦,这位中国海军的司令,似乎也不敢相信,胜利真的这么快就到了!   为了这一刻,自己已经等待了太久,也付出了太多太多……   可是和胜利相比,一切都是值得的!   “给大总统发电!”能够看的出,萨镇冰在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在那里沉默了一会,然后缓缓说道:   “电报上只要写三个字,‘胜利了’!!”   胜利了! 第296章 登陆台湾   “海战大捷!!海战大捷!!”   大捷的消息瞬间传遍全国,民众奔走相告,疯狂庆祝这一来之不易的胜利!   甲午海战,我们输了,从此后开始了中国的苦难和耻辱。   而那位一次次带给国家惊喜的大总统萧天,却正在和英勇的中国军队一起,一点一点的把这份苦难和耻辱去除。   在陆地上,我们多次战胜日本,现在,终于轮到了在辽阔的大海之上一雪耻辱!   手里捧着一份电报,萧天平静的站在窗口,注视着外面的一切。   电报上只有简单的三个字:   “胜利了!”   可是为了这三个字,中国又付出了多少?   1920年,是中国的重大转折年,也将是世界上一次重大的转折之年……   而伴随着海军胜利,1920年2月1日,中华民国国防部下达作战指令:   武力收复台湾!   1920年2月,收复台湾之战大幕拉开!   2月11日,在四国混合舰队护航之下,满载着中国士兵的运输船向台湾门户金门进发。   收复金门的任务,落到了具有光荣传统的国防军第一师身上!   此时指挥国防卷第一师的,为中将师长俞飞!   这个时候的俞飞,再不是过去那个胆小如鼠,贪生怕死的青年!   欧战洗礼了中国军队,欧战也洗礼了一大批的中国军官!   “开炮!”“龙城”号上的萨镇冰下达了攻击命令!   所有战舰上的大炮一齐轰鸣,象给日本人奏响了丧钟,匆匆从营房里出来的日军,还没有走到岸防炮的边上,就已被炸得粉身碎骨……   四国混合舰队一齐开火,强大的炮火,让日本人的岸防力量迅速被打垮,这样的战争对于日本来人说根本没有办法打,一字排开的海军战舰落下的每一发炮弹眨眼就能炸倒一片,岸上碎胳膊断腿的满地都是……   海军的炮击忽然停止了,岸上日军列死伤惨重,到处都是呻吟声和惨叫声,有的才从日本国内调来的新兵虽说在炮击中保住了性命,但双目呆滞,双手抱着膝盖,坐在地上茫然不知所措……   “收复金门,我师首功!”   伴随着俞飞的大声命令,国防军收复台湾第一战爆发!   无数第一师的士兵,开始汹涌的朝着岸上席卷而去。汽笛开始长鸣,似乎在为勇敢的中国士兵助威!   侥幸未死的日本军官疯狂地大叫:“支那人上来了,全部进入阵地,射击,射击!”   但是在炮火的猛烈轰击下,金门日军一个大队已经被彻底打散,面对人数远远超过自己的中国军队,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防御。   进攻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前卫团迅速突进了日军阵地!   金门收复战创造了一个奇迹!   从开始登陆作战,到击溃日军主力,仅仅花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而中国军队的伤亡,更是让人不可思议:   两人阵亡,八人受伤!   除了取得了制海权的混合舰队,以绝对优势之炮火完全控制住了金门之外,另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日本人似乎对金门并不十分在意,在这里只安排了一个大队的防御力量,并且其中以新兵为主!   日本人显然没有意识到金门的重要性。   金门位于福建东南厦门湾口,共有大金门、小金门以及大担、二担等10多个大小岛屿,总面积约178平方公里,金门与厦门之间仅相距6公里,最近处只有1800米,可谓近在咫尺。   其中,大担、二担等岛屿的战略地位最是重要,可以增加台湾的作战与防御纵深,延长台湾的防御预警时间!   而现在,日本人却轻易的把金门扔给了中国军队……   当这一战报传到国防部的时候,蔡锷和蒋百里相视而笑。   又是俞飞,又是这个中国军队第一福将俞飞……   只要他参加的战役,似乎幸运总是笼罩在他的身边,一些看起来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却总是那么莫名其妙的就发生了。   在攻击台湾之前,国防部已经搜集到了充分情报。   就在不久之前,金门还驻扎着日军整整一个联队,而在海战失利之后,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日军竟然以一个新兵大队调换了那个富有作战经验的联队。   金门,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落到了俞飞手里……   “运气好的人,总有这么莫名其妙的事情发生。”蔡锷摇了摇头。   蒋百里笑了一下:“下一阶段,即是对台湾展开全面攻击。总参谋部决定,在炮火进行强大压制之后,我军即在云林、台南、基隆三个方向同时登陆。首批参战部队为国防军第一师、警卫队中华师和海军陆战队!”   “穗子是前卫团吧?”蔡锷忽然问了一句。见蒋百里点了点头,蔡锷说道:   “大总统和我说过,说给穗子点特权,让他登陆成功之后自由发挥……”   “大总统对穗子的期望很高,总是穗子是个天才,不过实事求是的说我也是比较看好他的……”   正说话间,忽然传来了“大总统到!”的声音,还没有等蔡锷和蒋百里反应过来,萧天已经大步走了进来。   “大总统,怎么到这来了……”蔡锷笑着迎了上去。   “在总统府呆不住,老想着台湾之战,干脆就来这里。”萧天在地图上看了一会:“俞飞这次又打了个神仙仗,对台湾登陆作战什么时候开始?”   “13日开始!”蔡锷接口说道:“我几乎以两个师配属海军陆战队,全面攻击台湾,一旦登陆成功,第二梯队则动用八个师的绝对优势兵力!”   “攻台必先攻金,守台必须守金!金门一丢,日人已经输了一半!”萧天喃喃说着,忽然坐了下来:   “我就在这等着捷报,你们不用管我,只管做自己的事情,我不插手!什么时候台湾收复了,什么时候我再回去!”   蔡锷和蒋百里看了一眼,笑了一下……   ……   1920年2月13日,晨,6时30分。   “命令,收复台湾之战,开始!”   随着蔡锷一声令下,收复台湾之战大幕正式拉开!   “开始!”前线各级军官同时吼出了这样命令!   中国军地对台湾之全线攻击开始!   舰队同时炮击台湾日军岸防阵地,炮声惊天动地,象要把侵略进中国的日军全部击倒在这里一样,炮弹象下着暴雨一样落进了日军的阵地……   的日军被炸得鬼哭狼嚎,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凶猛的炮火,舰队的炮弹象是用不完的落下,哪儿都是震耳欲聋的炮声,哪儿都是被炮弹炸飞的尸骸……   炮击整整进行了一个小时,炮声一停,所有登陆部队如同一起得到了命令,咆哮着冲出了隐蔽的地方,海浪一样席卷向日军阵地……   “突击!”这是国防军第一师师长俞飞的声音!   “中华师,前进!”这是警卫队中华师师长阮杰的声音!   成束的手榴弹和迫击炮炮弹投向敌人阵地,在“轰轰”地爆炸声中,才从炮击中清醒过来的日本以为中国人的第二轮炮火覆盖又来了……   反应过来的日军军官还算应变的快,急忙组织起了各处的抵抗,日军开始疯狂地在中国士兵前进的道路上组织起一道道的火网……   一颗子弹正巧打中了一名中国军官的左臂,但他好像根本没有感觉到痛,仍然在那奋力疾呼:   “前进!”   士兵们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凶猛地杀向日军,重机枪在后面进行着火力掩护,愤怒地向对面的敌人猛扫,日军成批地倒在阵地上,但当就快要冲到阵地前时,日军火力忽然加强,先头部队伤亡立刻急剧增加……   这个时候战斗工兵上来了,大约一个连的士兵迅速拿出腰后的工兵铲,开始坑道作业,仅仅十分钟不到,就把坑道往前推进了数十米。   接着,他们掏出战斗工兵特有的加磅手榴弹,向对面日本阵地扔了过去……   到处都是枪声、爆炸声、士兵的叫喊声!   重机枪在那不断对射,不断的有人倒下!   面对中国军队的大举登陆,日军开始表现出了他们凶悍的一面。从炮火袭击中清醒过来的他们,迅速死死防御着每一处阵地。   日军军官的叫喊声不停响起,敦促着自己的部下为天皇效忠。   双方不断的在每一处阵地展开搏杀,冲上岸的,竭力一点一点稳固滩头阵地,岸上的,竭力企图把冲上来的士兵赶下去……   一些地方反复争夺,双方似乎都已经杀红了眼。   和金门的轻易易主不同,收复台湾之战从一开始就呈现出了白热化状态!   各级指挥部里的电话响个不停,指挥官们声嘶力竭,不断大声训斥着什么,或者在那下达什么命令……   战争,已经爆发了,所有的中国军官心里都已经下定了决心:   台湾,中国人的台湾,而自己将承担起将她重归中国版图的光荣任务! 第297章 穗少!   枪声和炮声笼罩了一切!   日军的抵抗是疯狂的,他们使用着各种武器,竭尽一切可能的阻挡着中国军队的前进。   战场,成了一个喧嚣的大熔炉,任何东西只要一扔进去,瞬间就会被消融得干干净净。   所有人都在那大声吼着、叫着,似乎要和枪炮声比一下谁的声音更响。   一枚迫击炮弹准确无误的落入到了阵地之中,几名日军被高高炸飞。   但这块小小的阵地仅仅只过了短短的沉寂,随即又陷入到了更加激烈的战斗之中……   一个排的中国士兵冲进了阵地,但旋即遭到了大量敌人的包围。   士兵们狂吼着,不顾一切的和敌人绞杀在一起。   日军迅速把这一个排的中国士兵包围在其中,大量的日本人围了过来,中国士兵一次次的把刺刀递出,拔出,再递出……   五分钟后,一地都是尸体,一个排的中国士兵都阵亡在了这里。可是,在他们的身边,却躺着更多的日本人尸体……   战斗工兵再次出现在了战场之上!   工兵铲飞舞,尘土飞扬。   一小队日本士兵从藏身处冲出,企图打断工兵们的坑道作业。   一排手榴弹从工兵们的手里飞了出去,隆隆的爆炸声中,十几个日军士兵倒在了阵地前,但还是有几个人冲了上来。   一个大个子的工兵,扬起手里的工兵铲,一铲拍倒了已经冲到自己面前的一名日军士兵,接着铲子重重落下,脑浆横飞……   所有人都在战斗!   8点30,在登陆作战两个小时之后,中国军队终于建立了一块滩头阵地。   日军几次组织人手发起反攻,企图把中国军队重新赶到大海里去。但阵地上密集的机枪火力,让日军除了扔下一地尸体,什么也都没有得到……   鹿港,8时45分。   “团座,这些日本俘虏怎么办?”   穗子拿着一根小木棍掏了掏耳朵,似乎非常享受,身子抖了一下:“杀了。”   “杀了?”   “杀了。”穗子舒展了下胳膊,打了一个哈欠,似乎对刚才激烈的战斗一点都不关心:“对了,妈祖庙在什么地方?”   “前面好像就有一座。”   穗子“哦”了一声,也不管这里,带着几个警卫按着部下指引的方向直奔妈祖庙。   “天上圣母,海中女神。”穗子喃喃地念了两句,然后对着妈祖神像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   穗子从小就信菩萨,只要是中国菩萨,穗子什么都信,什么都虔诚无比。不管到哪,穗子只要看到菩萨,总会最用虔诚的态度,在菩萨面前磕头,求菩萨保佑自己。   “菩萨是长眼睛的,会看着咱们做的事。”这是穗子最喜欢对部下说的话。   当站起了身子,边上一个卫士说道:“团座,外面可在那杀着俘虏呢,离这可不远……”   “敬菩萨是敬菩萨,杀俘虏是杀俘虏,有什么联系吗?”似乎对部下的问题感到非常奇怪,穗子挠了挠头回了一句。   走出去的时候,几十名俘虏已经被杀的干干净净,好像对血腥味特别敏感似的,穗子皱了一下眉头,捂住了鼻子。   几十个台湾当地人被带到了穗子面前,用当地土话不断的在那快速说着什么,几个上了年纪的一边说一边还在那里不断的抹着眼睛。   穗子一句都听不懂,找了个能听懂的士兵过来,士兵一边说,一边比划点头,过了会,士兵愤怒的对自己的团长说道:   “团座,他们说前两个月,这里的青壮都被日本人抓走了,帮着他们修炮台,修阵地,日军在离这不远的彭漾,驻扎着大概一百来人,那里还关着不少台湾当地人。”   穗子“哦”了一声:“队伍向彭漾进发,派一营二连一排当先头连,对了,把那些日本人的衣服剥下来,穿着。”   穗子自让人按照自己的身材找一套日本军服来,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件穗子能穿的衣服,一看军衔,是个中尉。   “你家穗少好好的中校,当起你小日本的中尉来了!”穗子显然非常不满,嘴里嘀咕了一声,随即忽然指着那些台湾人说道:   “把他们都绑起来!”   这一来人人都大惊失色,谁都不知道团座想做什么,看着那些惊慌失措的台湾当地人,穗子笑了:   “不要怕,借你们用一下!”   彭漾离这不算太远,穗子亲自带着一个排的士兵,大摇大摆,“押解”着一批台湾当地人,一点都不想藏着掖着,就这么公然走到了彭漾城下。   “站住!”站岗的日军士兵大声叫了出来。   还没有等这个排的中国士兵怎么样,穗子居然上前一步,操着流利的日语叽里咕噜的朝着对面大声叫了起来。   说了好大一通,那些日本士兵竟然搬开了障碍。   “团座,你什么时候学会日本话的?”一排长目瞪口呆的低声问了一句。   穗子一边朝前走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别看你家穗少不识几个字,可什么国家的话,我要不了多少时候就能学会……”   见部下傻愣愣的样子,也不知道夸自己几句,穗子显得有些失望:“这叫天才,懂不?你家穗少要是有一天不想当兵了,却做学问,一准就是大家!”   说着已经走到了离日本人不远的地方,这个时候一个日本军曹的眼睛忽然落到了穗子的军服上。   军服上,是一个被刺刀捅开的破洞,上面还带着血迹。   未等日本军曹叫出,穗子抢先拔出枪来,一连几枪,放倒日本军曹,大叫一声:“弟兄们,干了!”   枪声瞬间爆竹一般响起,城门口八个日本士兵当即被全部撂倒。   控制住了城门的一排,迅速掉转了日军那挺重机枪,“突突”的吼声在这响起,听到枪声增援过来的日军顿时被扫倒了一片。   城外,一团的兄弟们开始向彭漾疾驰而来,一个个的中国士兵冲过了城门……   穗子在被自己打死的那个日本军曹身上摸了一会,找出了包烟,叼了根在嘴上,美美的吸了一口。   一排长擦着汗水走了过来,看着汹涌入城的兄弟说道:“团座,就百来个日本人,用得着动用全团力量吗?”   “以多打少我最喜欢,吃亏的事你家穗少从来不做。”穗子懒洋洋地说道:“命令一小时内结束战斗,休整一个小时,转道向彰化发起攻击。”   城内激烈的枪声,渐渐平息了下来。   那些被“押解”来的台湾当地人,对穗子千恩万谢,随即又哭喊着进入城内,寻找自己的亲人……   六个日本俘虏被押到了穗子面前,穗子指了指一个日本士兵:“彰化有多少防卫力量?”   那个日本士兵傲慢地看了穗子一眼,嘴里骂出了一串的话。   穗子也不生气,只是笑了一下。   忽然,一声惨呼响起,这个日本士兵倒在了地上,穗子从死人心口拔出了刺刀,擦了下,又点了点另一个日本俘虏:   “彰化有多少防卫力量?”   日本俘虏艰难地咽下了一口口水,迟疑了一西:“一个中队……”   “哦。”穗子摸了摸脑袋,从腰里掏出枪来,随着一声枪响,这个日本俘虏也倒在了同伴的尸体边上。   剩下的日本俘虏面色如土,这是什么样的中国军官?   不说实话,刺刀杀死,说实话,枪打死!   穗子懒洋洋的问道:“彭漾有多少日本人那?”   四个俘虏面面相觑,究竟应不应该回答?   穗子叹了口气:“你家穗少耐心不好,没空和你们耗在这里……”   终于,一个俘虏似乎觉得还是把实话说了,没准侥幸还可以拣回一条性命:“报告长官,一共一百零二个人,我们的长官是铃木少佐!”   “这就对了,坦诚相见多好?传令,一百零二个日本人,仔细清点,一个不许少了,别再祸害这里了!”穗子大声说道。   “是!团座,这几个人怎么办?”   穗子换好了自己的中国军服,一边朝城里走去一边说道:“让他们自杀吧,总算说了几句实话……”   “恶魔军人”,这是日本人给穗子的外号。   也许从穗子被取名为司徒定倭那一刻开始,似乎就注定成为了日本人的噩梦……   战斗进行了不到一个小时,一百零二个日本士兵,没有一个能够跑掉的。在一团的作战日记里是这么记录的:   “……是战,日军抵抗激烈,无一人投降,直到战斗行将结束,17名日人聚集一起,引爆炸药,集体自杀……”   穗子就是这么样一个军官,不喜欢俘虏,不要俘虏,在他所指挥过的所有部队里,抓到俘虏,能从战场上活着带下几个敌人是件最希罕的事情……   也有不少人对穗子有意见,可是穗子却从来没有在乎过。   这个大总统萧天特别喜欢的年轻军官,信菩萨,爱杀俘虏;不识几个字,却是个语言天才;爱喝酒,好女色,又偏偏能打仗。   而此时的穗子,还不满二十岁,为国防军和警卫队中最年轻的团长。   属于穗子的战场传奇经历,随着台湾战役的爆发,才刚刚开始而已! 第298章 黑色军旗(上)   警卫队中华师第一团在夺取彭漾之后,穗子做了一件事情。   穗子让人把自己的军旗涂抹成了黑色!   黑色军旗!   从这一刻开始,黑色军旗成了穗子所指挥部队独一无二的标志!   在夺取彭漾之后,穗子迅速下令对彰化展开攻击!   此时负责彰化的为日军酒口中队。   “支那人虽然有一个团,但拿不下彰化!”酒口中次对于防御彰化,始终都充满了信心:“严密防御,不许放一个支那人通过,同时通知草屯之小山中队长,请求随时对彰化进行增援!”   2月14日,第一团到达彰化,奇怪的是,没有经过任何调整,随即在第一时间就下达了对彰化的攻击命令。   穗子几乎起了大量机枪,对彰化日军阵地进行猛烈射击。   四十余挺轻重机枪,喷吐出的火舌让人震惊。日军阵地前被打的一片狼藉,跳跃着的火力让人根本无法抬起头来。   穗子似乎想要用这种办法,彻底摧毁酒口中队的抵抗意志。   而中国军队也并不急于立刻展开攻击,只是反复的不断以机枪和手榴弹压制对面日军。   面对疯狂的火力,酒口中次变得有些焦虑不安起来。   中国人看来是铁了心的要拿下彰化了!   “向小山中队请求支援!支那军队正以猛烈火力攻击彰化,预计下午即将展开强攻,请小山中队长阁下火速增援!”终于,酒口中次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而在第一团对彰化展开攻击的同时,小山林木也有了增援彰化的想法。彰化一旦落到中国军队手中,那么同样也会对草屯造成极大威胁。从这一层意义上来说,彰化和草屯的利益是息息相关的!   在得到酒口中次的增援请求之后,小山林木立刻以全中队之主力紧急驰援彰化。   14日下午3时,小山中队到达彰化。   而似乎是第一团也意识到了日军援兵的到达,原本密集的枪声一下变得稀落下来。   “小山君,多谢您的及时增援!”酒口中次长长舒了一口气:“支那军队已经攻下了彭漾,我想铃木君或许已经不在了,如果彰化再丢了的话,支那军队将对台中造成严重威胁!”   小山林立轻蔑地笑了下:“支那人只有一个团,他们无法攻下彰化!酒口君,只要在这里坚持上几天,支那人的弹药补给和士气都会出现问题,为帝国军人报仇的时候到了!”   4点,就在两个中队的日军开始纷纷进入阵地,完善防御的时候,一条噩耗传来:   “中队长阁下,支那大约数百名士兵,正在猛烈攻击草屯,服部队长请求增援!”   “什么支那人攻击草屯?”小山林木一下跳了起来:“八噶,在那里只有服部一个小队的力量,草屯一丢,彰化后侧将会遭到支那人的直接攻击!”   “中队长阁下,支那军队停止攻击,意图非常明显,企图绕过彰化!”   “八噶,这是想与草屯支那人汇合!”酒口中次恼怒地说道:“小山君,请立刻回援草屯,我也将调集部分士兵增援草屯!”   刚刚进入战斗岗位的日军,再次被调离了阵地,火速驰援草屯。   而这个时候更加诡异的战况发生,第一团在得到日军增援草屯的消息后,立刻停止对草屯攻击,转而向邻近百果山附近移动。   日军指挥官对第一团这一攻击莫名其妙。   百果山没有任何战略价值,中国军队究竟想做什么?   6时,日军39混成旅团旅团长白鸟青藏下达命令,调集彰化、草屯、雾峰、台中等各处日军,对这支孤军深入的中国军队展开围剿。   其实这个时候不光是日本人,就连第一团的中国士兵也不知道自己的团长究竟想做什么。   夜11时,已经到达百果山的第一团,忽然再度转向,目标直指双溪咀方向。   在双溪咀方向遭到日军抵抗之后,面对仅仅一个小队的日军防卫力量,穗子根本没与任何战斗并且夺取双溪咀的打算,在战斗开始10分钟后就下令退出战斗,转而攻击叶眉。   15日,第一团对叶眉发起攻击。   这次战斗持续了20分钟,穗子再度下达了撤退命令。   穗子似乎抱定了一个主意,任何攻击作战,只要遇到日军抵抗,无论对方有多少人,防卫力量强还是不强,第一团就坚决的不把战斗持续下去。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6 . c o m   在休息的时候,第一团的部分军官提出的自己的疑惑,穗子却懒洋洋地说道:   “好容易来次台湾,这里的风景总得让你们见识一下……”   军官们面面相觑,没有人知道团座想做什么。   整整四天,穗子指挥的第一团,始终就沿着彰化、草屯、雾峰这一线兜圈子,东打一枪,西打一枪。   而在第一团屁股后面尾随的日军,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多起来。   “台中!支那人的目标是台中!”白鸟青藏在经过长时间的考虑判断之后,终于确定了中国军队的最终目标:   台中!   白鸟青藏面色铁青:“支那军官企图用这样的方式,让我们摸不清他们的攻击目标,迫使我调动大量军队围剿,这样台中防御力量必然薄弱下来,支那军人则可以趁势夺取台中!”   “旅团长阁下,那么我们可以放弃追击,严令各处紧守!”   “不,这也是支那军官想要看到的!”面对部下的建议,白鸟青藏摇了摇头:“按照你的说法,支那军队可以轻松的以绝对优势之兵力,对我防御薄弱地点进行攻击,一个一个击破,使我们原本完善的防御,被彻底的打乱!   命令,在叶眉一线堵住支那军队,四面合围,务必困住敌人,歼灭支那军队于叶眉一线!”   这一道命令,让台中附近全部日军都调动了起来,四面出击,企图将这支在台中地区不断乱转的中国军队死死困住。   “团座,日军已呈逐渐合围之势,再这么转下去,弟兄们不光精神体力受不了,我军也有被合围的危险了!”   “是吗?”穗子还是那样的不紧不慢:“日军动用了多少力量?”   “这一带的日军几乎都被调动起来了!”   穗子笑了一下,忽然大声说道:“下令,我全团上下上刺刀,在雾峰至叶眉一线杀出去!”   “什么?”参谋怔了一下:“团座,从日军调动来看,雾峰是用来堵截我军的,在那日军防备非常严密!”   “严密?”穗子不屑的笑了一下:“雾峰防御严密,叶眉防御同样严密,但在他们中间,有个空挡,那里是雾峰守军和叶眉守军谁也没顾及到的地方……”   说着,穗子点了根烟,笑了笑:“我判断日军司令部下达的命令是死守雾峰和叶眉等地,尔后围困我军,但在他们的中间位置,却很容易造成谁也不愿意多管的局面……”   “团座的意思是?”   “我要的不是彰化,不是雾峰,更加不是台中……”穗子在地图上瞄了一眼:“整个台中地区的日军都已经被我成功调度起来,他们的主要力量在这。必然造成台中后方空虚,我要的真正地方在这!”   顺着团座手指的方向看去,参谋低声说道:“谷关?”   “谷关,德基!”穗子笑了:“这里是日军39混成旅团的弹药库和补给基地,打掉这里,等于打掉了39旅团的命脉!”   “是!”参谋一下变得兴奋起来:“打掉谷关、德基,掐死日军命脉!”   穗子的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懒洋洋的表情:“命令部队20分钟后出发!用刺刀,杀出一条路来!”   “是,用刺刀杀出一条路来!”   黑色军旗高高飘扬,第一团全团士兵雪亮的刺刀在阳光下发出让人心寒的夺目光芒。   “上刺刀,杀开一条路来!”各级军官都在传达着团座的命令:   “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谷关!任何阻碍我们前进的力量,都用你们的刺刀解决他们!上刺刀,出发!”   “上刺刀,出发!”   穗子拿出随着携带的小酒壶喝了一口,看着那面指引着部队前进的黑色军旗,笑了,笑的非常开心。   这是属于自己的战争,自己也正在用独特的办法,去赢得这场战争。   军官和士兵终于知道了自己的真实意图,也让原本长时间打了又走,走了又打,看起来完全没有目的指挥,有些低弱的士气,再度变得高涨起来。   士气,有的时候能够决定一切!   可是穗子还是没有告诉部下自己的另外一个目的。   大调动,大转移,为的是让台中地区的日军摸不清自己的想法,从而为夺取谷关、德基打下最坚实的基础。   一旦谷关、德基落到自己手里,台中地区日军势必会乱成一团。   “而我则偏偏去打那么没有任何军事意义,日本防御薄弱的地方,东打一枪,西打一枪,别说敌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下一分钟要打哪……”   这是自己对大总统曾经说过的话。   可是,自己还是没有把全部真实想法告诉大总统,从准备登陆作战一开始,自己就已经有了一个计划,而这个计划一旦成功实施,也将会让自己成为中国军官之焦点所在:   这,将是一场属于自己的战争! 第299章、黑色军旗(中)   “上刺刀,突击!”   “上刺刀,突击!”   漫山遍野都响起了这样的呼声!   在这一刻,中国警卫队中华师第一团,强行突击雾峰至叶眉一线薄弱部!   无数的中国士兵,端着上了刺刀的明晃晃的步枪,呐喊着,呼啸着,一往无前的朝着前方突击、突击、再突击!   薄弱的防御,在中国军队的强行突击之下,迅速瓦解!   “不管阵地,强行冲过去!”穗子淡淡地下达了新的命令。   潮水一般冲上来的中国士兵,又如同潮水一般冲过了阵地!   目标只有一个:谷关!   那面黑色军旗迎风飘扬着,第一团的士兵们如同疯了一般,向前,向前,向前!   士兵向前,刺刀向前!   谷关的日军,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忽然成为了中国军队的攻击目标!   集中全部兵力,形成局部优势,一次突击成功,这是穗子最喜欢用的攻击方式!   第一团的士兵们,呼啸着从几个地方,密密麻麻的对谷关发起了最猛烈的进攻!在日军士兵根本没有办法做出任何调整的情况下,阵地已被全线突破!   永远都显得那么懒洋洋的穗子,有些无精打采的看着前面发生的一切,嘴角动了动,似乎冷笑了下。   “团座,谷关已在我控制之中,日军大部被歼灭,少量士兵逃跑!”   “把这给我炸了,命令一营、二营,迅速向德基方向突击!”   “是!”   爆炸声在谷关内响起,轰隆隆的一声连着一声,整个谷关迅速淹没到了熊熊大火之中,日军存放在这的弹药瞬间化为乌有。   但是,这不过仅仅是开始而已……   取得了谷关的第一团,迅速以两个营的兵力猛扑德基。   同样薄弱的防御,同样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德基之日军尽管进行了最猛烈的抵抗,但在中国军队不顾一切的严密打击之下,防线瞬时土崩瓦解!   德基,遭遇到了和谷关一样的命运……   乱了,彻底乱了!   谷关和德基日军仓库的被摧毁,不仅对于第39旅团的打击是致命的,甚至对整个台湾日军的打击都是非常严重的!   在这里,不光储存了39旅团的全部弹药补给,而且第8师团的部分物资也都存放于此!   现在,台湾日军必须要面临严重的问题了……   当得知谷关和德基本摧毁的消息之后,白鸟青藏整个人都几乎要瘫痪了。   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被人牵着鼻子,好像白痴一样,就算把整个第一团的中国军队彻底消灭,也已经于事无补……   “消灭支那军队,消灭支那第一团!”当白鸟青藏嘶吼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这位39混成旅团的旅团长已经决定孤注一掷了!   失败,在白鸟青藏看来已经不可避免,只有全歼了支那第一团,才有可能挽回一切大日本帝国军人的荣誉……   而这个时候的穗子,却和他所指挥的第一团,却开始悄悄朝着东势之卓兰一线运动。   目标只有一个:   台东!   是的,从登陆台湾一开始,穗子的目标始终只有一个:台东!   来回调动日军,炸毁谷关和德基,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台东!   其实白鸟青藏应该在开始的时候猜对了穗子的用意,第一团是以台东为最终目标的!但是猜对了目的白鸟青藏,却在随后穗子的一系列动作之中,完全被穗子打乱了脚步,丧失了做为一个指挥官应有的冷静!   这就是两个指挥官之间的最本质的区别。   穗子是第一次独立指挥一个团的士兵,单独作战,他不像曾经参加过日俄战争的白鸟青藏那么有经验。但指挥官,有的时候未必要靠着一场一场的战争来积累经验。   天才指挥官,和普通指挥官最大的区别就在这里!   而中国军队中,或许永远也都只有一个穗子,穗子的一切,也许永远都不可能被其他人所复制……   白鸟青藏几乎调动了所有军队,气势汹汹的从三面压来,企图一举歼灭第一团!   但是在这样的气势汹汹面前,包括白鸟青藏在内的日本军官都忽略,或者不愿意去面对一个现实:   士气和信心的问题!   之前发生的海战,日本台湾舰队完败,这让日本失去了制海权!   这就意味着,在台湾的日本军队不可能在短时期内得到任何来自日本国内的援助,甚至一旦失去了台湾之战,这些在台湾的日本人甚至无法回到国内!   尽管在之前的作战会议上,师团长白井二郎告诉所有台湾日本守军,即便没有援兵,也一定要坚持到底,决不能让台湾落到中国军队手中。   白井二郎甚至还和自己的部下说了中国的破釜沉舟的故事,激励自己的部下要以这样的决心死战到底!   但是无论日本军官表现的多么慷慨激昂,都无法掩饰住台湾日本守军的绝境!   也许在面上看不出来,但在所有参战日军官兵的心理,这样的影响是根本无法回避的!   而谷关和德基的被摧毁,等于再次给了39混成旅团狠狠一击!   士兵们当然可以为了他们的日本和天皇拼命到底,可是随着战争的延续,没有子弹,没有补给,这样的战争如何继续下去?   或许,39旅团的命运从此刻开始已经注定了……   所有的39旅团精锐都被调集起来,参与对第一团的围剿之中,白鸟青藏采取了和穗子一样的办法:   集中全部力量,以多打少!   此时穗子命令第一团第三营,对虎山、狮潭等地行军,保持攻击态势,死死拖住身后日军,并且定下作战方针:   一旦第三营开至虎山一线,即停止前进,就地构筑工事,与日军摆开决战架势,为第一团主力夺取台中做出牺牲!   “仗可能会打的非常惨烈。”穗子漫不经心的告诉登陆台湾前刚刚调入第一团充当第三营营长的界晨:   “日军可以绕过大湖饶过你之正面防线,从三个方向对虎山形成包围攻击。我已电请派遣海军陆战队尽快由台中港登陆,对你进行增援,但在此之前,只有靠你营单独作战!”   界晨显得并不在意,笑了一下,敬了一个礼。   从大总统身边调到军队的时候,界晨已经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   无论仗打的多艰苦、多惨烈,自己也会如岩石一样死死的钉在阵地上,一直坚持到允许自己撤退的那一刻起……   是夜,第三营连夜开拔,大张声势,摆出进攻之态势,而这个时候的第一团之主力,则开始悄悄向台中方向运动……   虎山。   开进到此处的第三营,忽然停止了运动。   界晨随即命令就地构筑工事,准备迎战,又大张声势,黑色军旗插遍了虎山阵地的各个角落。   同时,界晨吩咐各连、排、班长,均官升一级,虚张声势。又在电报中,以第一团团长“自居”。   一切一切,都必须给日本人造成一个假象:   这里驻扎的,是整个第一团!   师部也知道了第一团的大胆计划,为了配合这一作战计划,在电报中,第一师师部指示第一团就地在虎山阻挡日军,为大部队大举登陆歼灭第39混成旅团争取时间。   而白鸟青藏也很快得知了这一“作战计划”,复仇心切的这位旅团长,随即下令森田步兵联队由大湖方向绕过虎山,夹击中国军队后背。   一切,都在穗子的控制之中……   “营长,我刚问了当地人,这虎山有个温泉,可神了!”勤务兵郭宝兴冲冲地告诉自己的营长:   “听说这温泉还可以治疗烧、烫伤,泡汤能消炎和去疤,咱们什么时候去泡一下?”   “哦?还有这样的好事?”界晨显得兴致勃勃:“现在不行,等把日本人打退了,我带你去。不,弟兄们全都去!”   “营长,日军先头部队到了!”   “准备迎战!”界晨一下正起了脸色:“命令各部进入阵地,日军进攻,即可自由开火!把咱们的军旗亮起来,告诉小日本,咱们第一团就在这里!”   黑色军旗在阵地上呼啦啦的飘扬,似乎在那告诉那些即将发起进攻的日军:   中国军队第一团主力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   先期到达的高茂步兵联队,于下午1点对虎山展开攻击!   做为白鸟青藏手下的第一悍将,高茂树雄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在旅团长到达之前,占领虎山,击溃支那军队!   做为日本天皇的忠实崇拜者,高茂树雄其实已经预测到了台湾之战日军不可避免的失败命运,但是对于高茂树雄来说,这些并不在自己的考虑范围之内!   自己要让支那军队知道,即便枪膛里一颗子弹也没有了,自己的联队依然会一往无前的攻击、攻击、攻击!   自己是帝国军人,这是帝国军人必须有的荣誉!   当进攻命令下达之后,整个高茂联队被他们的联队长没有任何保留的投入到了战争之中!   日军同样挥动着他们的太阳旗,密密麻麻的朝着虎山阵地蜂涌而去……   枪声打响了,阵地上的中国士兵不约而同的朝着阵地高处看了一眼:   那里,飘扬着的是第一团的荣誉和象征:黑色军旗!! 第300章 黑色军旗(下)   “二营长,二营长!”   没有一个人应自己,界晨恼怒的叫了起来:“娘的,二连长!”   “到!”   “娘的,你现在是二营长!”   “是,团座,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听着,带一个排,去左面,带挺机枪去,我估计日本人会对左面阵地进行强攻!”   “是!”   日军渐渐接近了,就在那一瞬间,虎山阵地上的轻重机枪响了,日军忽然发现他们象是闯进了蜜蜂的窝巢里,在此之前一直没保持着安静的中国人的阵地上,机枪交叉射击和手榴弹弹幕的火花,象是为日本人奏响了死亡的交响乐……   铁桶那样的火网,让日军割麦子一样地成片倒下,明明近在咫尺的中国人把守的阵地,却让他们寸步难行……   打上了兴头的二连长,亲自操着一挺机枪,咬牙切齿的把一串串的火舌尽情的喷吐向敌人,看着一个一个在自己面前倒下的日军,二连长的心里忽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   而这个时候站在对面阵地的高茂树雄,从火力和勇猛程度来看,已经让这位联队长能够确信自己的确咬住了中国军队的主力!   “进攻!进攻!”高茂树雄大声吼着:“给旅团长阁下发电,我联队已和支那军队交火,支那阵地火力猛烈,抵抗决心非常顽强,请求森田联队加快行军!”   咬住了中国军队“主力”的高茂联队的全部日军,一个个好像打足了鸡血一般,嗷嗷叫着朝对面阵地冲了过去,然后又一股风似的败退下来……   太让日军震惊了!   对面那些阵地上飘扬着黑色军旗,穿着黑色军服的军官,和穿着褐黄色军服的士兵,在日军面前呈现出来的强大火力,和官兵们顽强作战的决心,完全让日军无所适从。   日军并不知道,警卫队的所有部队都是国防军的加强版,无论是在火力配备还是人数上。   这些中国士兵,完全不在乎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完全不在乎对方有多少数量,任务对于他们来说,只有两种可能:   完成它,或者把自己的尸体留在阵地上!   日军的无数次进攻,一次又一次的被打退,无论从哪个方向发起强攻,迎接他们的永远都是最密集、最疯狂的火力……   整整四个小时的进攻,让高茂联队上下死伤惨重,精疲力竭。   攻不破的虎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日军高茂联队官兵心里忽然有了这样的想法……   入夜,空气中飘来挥之不去的血腥味,让人完全失去了食欲。   日军士兵有些无助的围坐在那里,情绪低弱,看着一具具尸体从他们面前搬过,听着一个个伤员痛苦的呼声,这也更加对这些日军的心理产生了严重动摇……   在自己对面阵地上的,不再是当年那些扎着辫子的中国军队了!   在自己对面阵地上的,是数次打败过不可一世的日本军队,甚至在遥远的欧洲战场耀武扬威的中国警卫队!   他们火力强大,装备精良,士兵英勇善战……   人往往就是这样,一旦心理上产生动摇,那么对方的一切在他们看来都是如此的让人畏惧……   就好像如同现在的高茂步兵联队!   高茂树雄也根本没有预料到战斗会沿着这样的方式进行着。之前的那些豪迈,现在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在这个时候,虎山地区的台湾当地居民也终于从惊恐中回复过来。   他们三三两两的从藏身之处走出,有些好奇的看着那些忙碌的军队。   在台湾,很多年以来,他们看到的更多的是日本军队,而现在在虎山的军队,又是从哪里来的?   中华民国警卫队中华师第一团!   当这个消息被确认之后,整个虎山都沸腾了!   自己的军队来了,政府的军队终于来了!   国家没有忘记自己,国家没有忘记台湾!   没有什么可以害怕和顾忌的了,所有的虎山台湾人都出现了!   他们兴奋的发出欢呼,欢呼自己的军队正在进行着的台湾收复战,欢呼那些日本人即将永远从这里滚出去!   这些台湾当地人拿出自己藏匿多时的食物,慰问自己的军队;这些台湾当地人奔走相告,似乎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每一个人都知道这样的喜讯!   而让界晨觉得欣慰的是,是在天快亮的时候,那些赶到虎山协助中国军队作战的台湾义军!   日军侵入台湾后,台湾各族人民纷纷起义,抗击日本侵略者。他们“共立平倭团,台北台南无不遍布,得人极众,林则京总统台北,龚生堂总统台南,胡盛兴(高山族)奔走其间……”   台湾对日本侵略者的反抗一天也没有停息过!   日本侵略者入台后,开始了他们对台血腥统治。   在占领台湾的第二年,日本国会通过了第63号法令,授予台湾总督以任意制定律令、屠杀台湾人民的特权,这就是臭名昭著的“六三法”。由此,开始了台湾的恐怖年代。   他们建立严密的警察制度,授予警察对当地人民生杀予夺特权,甚至连居民的冠婚祭葬、演戏娱乐都属管辖范围。他们推行保甲制度,强迫人民承担沉重的苛捐杂税。保甲内的人员实行连坐责任,稍有越轨,即被投入监狱,甚至被杀头。   这种总督独裁权力、严密的警察统治和保甲制度,构成了日本对台罪恶统治的三大支柱。在这种制度下,什么人权,什么民主,不仅不存在,也根本不可能提出讨论。   他们进行所谓“讨蕃五年计划”,大肆屠杀高山族人民,把高山族人民赶入深山野林,加以封锁,建立封锁线,严密监视高山族人民的活动,没收高山族人民赖以生活的武器……   但是,台湾的反抗永远不会停止!   在这些陆续赶到虎山的武装之中,以“大明慈悲国”的残部最为有名。   1915年,台湾人余清芳以“大明慈悲国”大元帅名义,秘密发表抗日檄文,呼吁台湾民众举行起义,驱逐日本侵略者。台湾各地群众纷纷参加起义组织,声势浩大,起义军遍及台南、台中、南投、嘉义、阿缑等地。   次后起义失败。余清芳等一批1957人中,被日本殖民当局判处死刑的有868人,另一位起义领袖江定等一批被判处死刑的有339人,其余被捕人员没有一人回到家里,都被日本人残忍杀害。   这两项判决公布后,日本国内为之震动,连总督府检察官上内恒三郎也不得不承认:“处死刑者超过千人,为世界裁判史上未曾有之大事件。”   起义的战斗极为壮烈,双方总计死伤在一万人以上。起义军失败以后,日本军警憎恨当地居民袒护义军,为图报复,大施毒手,竟然开排枪屠杀村民数千人,死状极惨!后屠仔、竹围、新化、左镇等地的居民都被看作叛徒,惨遭杀害。   日军押解各庄居民3200余名到一山坡,选择一片大平地为刑场,经临时检查局简单询问后,编100人为一组,依次屠杀,除了妇女以外,男子不分少壮老幼,都捆绑就戮,无一幸免。   血案,这是日本人在台湾犯下的无数血案中的一起!   但是起义虽然失败了,“大明慈悲国”的残部却依旧没有停止抵抗,他们分散在各地,继续以各种形式抵抗日人侵略!   最先赶到虎山的这一支义军,领导者为鲁平原!   这个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在见到界晨之后,只说了一句话:   “帮死去的无数台湾人报仇!”   帮死去的无数台湾人报仇!   这是台湾的呼声,也是中国军队的呼声!   “看到我们的军旗了吗?”界晨指了一下飘扬着的军旗,语气坚定:   “很快,我们会用日本人的鲜血,把这面黑色的军旗再染成红色!”   鲁平原用力点了点头,界晨低声说道:   “我知道你们的领袖,曾经说过一段话,‘既然我们站起来反抗,我们就必须战斗到最后为止。这场战争,我们毫无胜利的希望,但是如果现在不起来反抗,我们的将来和我们的后代将永远是奴隶!’   明知道不可能胜利,却依旧勇敢的站起来反抗,台湾永远不可能被日本征服。但现在你们进行的不再是毫无希望的战争。我们来了,大量的中国军队正在登陆,很快,我向你发誓,很快这些的所有日本人都会被赶下大海……”   这些义军,他们使用着原始的武器,弓箭、刀枪、少量的火枪……   但这都不算什么,他们可以用弓箭射杀每一个日本人,可以用刀枪砍下日本人的头,可以用火枪射穿日本人的胸膛!   当整个台湾都被动员起来之后,台湾日人的末日到了!   日军的进攻又开始了,而此时传来了日军正在完成对虎山的包围,但这一切,现在对一起并肩奋战在这里的中国军民已经不算什么了!   会胜的,一定会胜的!台湾很快就将重新回归中国版图!   而指引他们战斗的,是那面猎猎飞舞的军旗:   黑色军旗! 第301章 义军!!   随着39混成旅团的大举增援,虎山的形势一下变得严峻起来。   不过这对于第三营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无论来了多少敌人,在撤退命令没有到达之前,虎山,必须牢牢的控制在自己手里!   日军从三个方向对虎山形成了包围。   一个加强营的兵力,要防御整个、虎山实在勉为其难,在这样的状况下,界晨主动放弃外围阵地,而把兵力最大限度的集中到了一起。   现在,界晨最大的依靠,除了第三营全体官兵外,还有那些赶到助战的台湾义军们!   一支小小的义军,在义军首领管文和的带领下,负责坚守六蒲阵地。   在他们的对面,是日军整整一个中队!   这些义军战士,似乎并没有什么畏惧。而他们所依靠的,是第三营刚刚调拨给他们的一挺机枪,几条步枪,一筐手榴弹。其它的,则是他们过去赖以和野兽搏斗的弓箭。   其实他们现在面对的,也是一群野兽!   敌人上来了,刚刚学会开枪的机枪手,疯狂的把弹匣中的子弹倾泻向日军,所有的仇恨,都在这枪口中喷发而出。   弓箭一枝枝的射出,尽管随着时间退役,冷兵器已经退出了战场,但是在这里,弓箭就是这群义军战士用来夺取敌人生命的利器!   管文和大声鼓励着自己的部下,手里的驳壳枪不断开枪射击。   如果当初义军也有这样的武器,那起义一定不会失败的!   日军无论如何也都不会想到,在小小的六蒲,在一群穿着破烂衣衫,拿着溅落武器的义军面前,也会遭到如此沉重打击!   而最让日军军官感到愤怒的,是在六蒲阵地上,居然也升起了一面黑色的军旗!   黑色,代表着恐惧,代表着死亡!   “进攻,进攻!”日军军官嘶声力竭的吼着,敦促着士兵们疯狂进攻!   绝不能让这面黑色军旗飘扬起来,绝不!这将会唤醒整个台湾人的怒火,这会让日军即便有可能打退中国军队的进攻之后,对台湾也无法再控制住!   日军成群结队的冲了上去。   但是阵地上的这些义军,却表现出了和职业军人一般的沉默。   他们举起手里的枪,稳稳的瞄准,然后扣动扳机,随着枪响,总会有敌人惨呼着倒下。   那些弓箭手们,好像灵巧的松鼠一样,不断的探出身子,拼尽力气的射出弓箭,然后再快速的蹲下……   日军中队长有种崩溃的感觉。   一个小时的战斗,在这里,在这群自己从来没有放在眼里的义军面前,自己的中队竟然整整损失了三十一个人!   噩梦,这绝对是无法挥去的噩梦!   但是,一个小时的战斗,也让管文和的义军损失惨重,一半的兄弟失去了性命。   但是在管文和和他的义军看起来,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为了台湾,为了那些死去的兄弟们!   “头领,和我们说说当初你们起事的经过呗,老说要说,可老没有机会,现在我们都快要死了,再不说可没有机会了!”   一个岁数不大的小义军,拖着受伤的腿,爬到了管文和的面前。   管文和笑了,叼上了烟斗,吸了两口:   “要说当初起事,那可真是不得了。起事之前,余大元帅派罗俊、苏得志二人前往台东联络,结果日本人已有所闻,跟踪侦探。罗大哥去台北后,一面准备起事,一面派人回厦门联系抗日事宜,不幸走漏消息,遭到日本军队围剿。后来孤立无援,罗大哥在嘉义厅竹头崎被捕后被日本人杀害。   我记得那年六月,台南、台中、嘉义各厅同时戒严,日本人开始了全岛的大检举,捕杀准备起事的志士。余大元帅闻讯后逃入山中,与江定共商起义。事机危急,大元帅和江大哥仓促集合同志千余人,祭旗誓师。拂晓,大元帅、江大哥率领队伍与一队日警交火,双方互有死伤。好像在七月吧,大元帅率众乘虚进攻阿缑厅甲仙埔支厅的三个派出所,与日本人展开激烈战斗,消灭了甲仙埔、大邱园、小张梨、阿里关等地的日本人三十多个。   到了八月,义军攻陷南庄派出所,又杀死日本人三十多个,官舍仓库,艘被焚毁,声势震动全岛。远近农民响应参加的有三千来人,到处打击日本人。大元帅亲自指挥义军攻克噍吧晖街占领一处高地虎头山,凭险筑寨,与敌日人成对垒之势……”   正说的津津有味的时候,忽然传来叫声:   “日本人上来了,日本人上来了!”   管文和收好烟斗:“故事以后再说,打日本人那!”   “打日本人,打日本人!”   六蒲阵地上响起了一片叫声。   这里的义军已经不多了,子弹随着急剧消耗,也所剩无几。   其实每个义军都知道,这次无论如何也挡不住日本人了,可是这些好汉没有一个逃跑的,没有一个怯弱的!   他们冷静的守卫在阵地上,把枪膛里的最后一颗子弹、把箭壶里的最后一枝弓箭,也拼尽全力的射向日本人。   弹尽了!   最后的八个义军兄弟一起站了起来,紧紧握住了手里的武器……   日本人上来,八个义军兄弟一起冲了上去!   一个兄弟倒下了,身上不知被日本人扎了多少刺刀,可是在死去的那一瞬间,这个兄弟准确的把弯刀捅入了一个敌人的胸膛……   管文和拿出了自己的烟袋,装上了烟丝,放到嘴里吧嗒吧嗒抽着。   身边一个兄弟也没有了,都死了。   可是没有关系,很快就会有人为自己报仇的!   管文和抬头看了看那面黑色军旗,还在!   管文和笑了。   十几个日本人慢慢进入了阵地,明晃晃的刺刀对准了阵地上义军唯一的生还者。   管文和抽完了最后一口烟,按灭了烟斗,还是如以前那般爱惜的把烟袋收了起来。   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最后一枚手榴弹!   管文和笑了笑,拉去了弹弦……   日本人发出了惊恐的叫声,纷纷朝着阵地外跑去!   “你家管大爷来了!”   管文和发出一声虎吼,站起了身子,奋然朝着阵地外一跃。   一声爆炸声,在六蒲阵地响起……   这一支小小的义军,这一块小小的阵地,却死死挡住了日军一个中队两个小时!   这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迹,这些义军,之前没有受过任何正规防御战的训练,他们的武器除了中国军队支援给他们的,简陋的近乎原始。   他们不懂得什么叫正面防御,不懂得什么叫侧翼支援,他们只知道一件事情:   爷爷在这里,哪怕还剩下最后一个人,也不会让日本杂碎通过!   日军中队长怔怔看着一地尸体,有自己人的,有中国义军的……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既然我们站起来反抗,我们就必须战斗到最后为止。这场战争,我们毫无胜利的希望,但是如果现在不起来反抗,我们的将来和我们的后代将永远是奴隶!”   这样的声音,将永远的飘荡在阵地上,永远的飘荡在台湾!   到了下午时分,日军已经完成对虎山合围。   但是其实到了这个时候,所有的日军军官都在想着同样一件事情:即便打下了虎山,能够改变什么?能够挽救日军在台湾的被动吗?   这个问题白鸟青藏也回答不出来。也许自己如此强烈的想要打垮对面的中国军队,只是在那做着最后的挣扎吧……   日军开始发动一波高过一波的进攻,可是在对面中国军人的同仇敌忾之下,却又一次接着一次的被打退回去。   虎山,就如同是打不垮的钢铁城墙!   “又一次的进攻失败了……”酷爱写日记的白鸟青藏,在自己的日记里这么写道:   “今天,我们整整发动了八次进攻,我们付出了一个大佐,两个少佐阵亡,和两百名士兵伤亡的惨重代价,这样的战绩,让我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面对的是中国军队吗?我曾经参加过甲午战争,我清楚的知道中国军队的战斗力,他们什么时候开始崛起的?安阳,还是青岛?二百多帝国士兵的生命啊,就这么丢在了这里……   士兵们已经非常疲惫了,从他们的眼神里我能够看出,帝国军人最引以骄傲的士气正在一点一点的丢失……   我完全不知道那些中国人哪里来的如此勇气?甚至包括那些台湾当地人!难道那面黑色军旗,真的是那么不可战胜的吗?昨天,我听到了一个消息,中国军队已经构筑起了坚固的滩头阵地,在几个方向,中国军队正在大举登陆。   我想,我们也许要失去台湾了吧?   这个时候国内在做什么?那些政客在做什么?是什么造成日本如此孤立的局面?是什么让那些多的国家站到了中国那一面?   无能的政府,无能的政客,他们将会彻底毁掉日本的……”   也许有一点白鸟青藏没有说错,日本会毁灭的,不仅仅是在台湾的这些日本军队!   迟早都有那么一天,在日本本土,中国军人会把自己国家曾经遭受到的耻辱和痛苦原原本本的还给日本! 第302章 民族主义!   “目前我军在台湾已经建立起稳固滩头阵地,正在大举登陆。”   蔡锷指着地图上说道:   “在云林、基隆、台南,日军抵抗非常激烈,由于装甲车等重型作战物资暂时无法运上,再加上日军准备充分,所以造成了前进非常困难。但是,我将士竭力克服这些困难,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已经取得很大成效。”   萧天抱着双臂听着,过了一会说道:   “松坡,方震,什么时候能把部队都运上去?台湾之战每尽早结束一天,则对国家和台湾都更有利一天。”   蒋百里接口说道:“从目前进攻态势来看,还需要五至七天,才可完全控制住滩头阵地,完成全部登陆,尔后则可继续向台湾纵深发展。昨天,传来了一个好消息,警卫队中华师第一团,奇袭谷关、德基,炸毁了日军弹药库和补给仓库,同时司徒定倭以三营在虎山一线吸引日军39混成旅团主力,自己则亲自指挥两个营袭击台中!   如果司徒定倭能够得手,则能彻底打乱日军在台中一线部署!我已下达命令,命海军陆战队和山地荣耀师于台中、大安二地同时登陆!接应第一团!”   萧天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穗子,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   此时蒋介石匆匆走了进来:“大总统,俄罗斯‘救国军’之邓尼金部,拒绝夏侯远山暂时停止进攻,进行调整尔后寻找时机决战之建议,强行出兵,遭到严重失败。   苏俄军队南方面军在司令叶戈罗夫和军事委员斯大林率领下,在奥廖尔─克罗梅地域和沃罗涅日地域发起反攻,先后收复奥廖尔、沃罗涅日和库尔斯克。南线的反攻发展为两个方面军的总攻,南方面军在哈尔科夫、罗斯托夫方向作战;东南方面军以右翼进攻新切尔卡斯克,以左翼进攻察里津。   苏俄红军攻克哈尔科夫和基辅,1月攻占察里津和罗斯托夫。由于红军攻占罗斯托夫并进抵亚速海沿岸地区,邓尼金部队被分割成两个孤立集团,一个退向高加索,另一个退向克里木和敖德萨……”   “夏侯远山呢?准备怎么办?”萧天淡淡问了一句。   “夏侯远山为应对目前紧急状况,决定暂时停止攻击莫斯科,以救国军全部主力,先打南方面军,截断东南方面军与南方面军之联系,尔后解除高加索和克里木之威胁,再寻找机会与敌决战,攻克莫斯科!”   萧天站起了身子:“把新训练出的十二万俄军,继续派往俄国,协助作战。同时密令夏侯远山,必要时候可以直接指挥作战。务必于今年10月前,对莫斯科形成攻击态势!波兰军队也可以发起进攻了吧?”   波兰,同样是和俄罗斯有世仇的一个国家,而这,也是包括中国在内的所有协约国国家非常倚重的一支力量。   波兰和俄罗斯在人种、语言上同属斯拉夫人,说是兄弟民族并不过分,但俄罗斯人信仰东正教,波兰人信仰天主教,从中世纪后期起就不断发生冲突。   这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已经持续了接近500年。   到了法国大革命时期,拿破仑建立了“华沙大公国”,波兰人翻身得解放。1812年,10万波兰大军追随拿破仑进攻俄国,是除了法国外出兵最多的国家。在拿破仑看来,除了法军,只有波兰军队最可靠,因为波兰是为自己民族的生存而战。拿破仑甚至把进攻俄国的战争,称为“第二次波兰战争”。   在这次入侵中,莫斯科毁于大火。拿破仑失败后,华沙大公国再次被俄、普、奥三国瓜分。此后俄国多次镇压波兰起义。   一战中,波兰成为俄军与德、奥匈军反复拉锯的战场,最终被德军占领。根据1918年的布列斯特和约,新生的苏维埃俄国放弃波兰的全部领土,波兰的独立在巴黎和会上获得确认。   在俄罗斯“救国军”与苏俄红军激战的同时,波兰直接出兵,将迫使苏俄不得不面临多线用兵之窘迫状况。   苏俄政府的经济状况已经非常恶劣,而这也是最让萧天感到安心的地方。   即便救国军和波兰军队一败再败,但随着战争的持续进行,苏俄经济必然会被彻底拖垮!   此时司令部里电报不断传来,电话铃声响个不停。萧天悄然走了出去。   台湾之战,或许是在未来几年时间里,中国军队打的最后一场战争了,而能否赢得这场战争,对于中国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这时蒋介石悄悄从后面走了过来,等了一会,上前说道:“大总统,今天有个讨论会,都是各届名流参与的,大总统要不要去听一下?”   “名流?空谈?”萧天笑了下,本不想去,忽然心思一动:“介石,陪我去听听。”   来到聚会场所的时候,萧天意外的见到了杨度。   自从袁世凯称帝失败之后,原本一直竭力鼓吹帝王思想的杨度被视为罪魁祸首之一遭到囚禁,一直到了前年,才由萧天签署特赦令重新获得自由。   杨度对于萧天是怨恨的,始终认为如果没有萧天的举兵,袁世凯的称帝就不会失败。因此萧天几度欲请杨度担任政府顾问,都为其所拒绝。   此时的杨度,正在会场上侃侃而谈:   “……金代表经济富民,铁代表军事强国,对内实富民和工商立国政策,对外执行强国和军事立国方针,这就是我所提倡的‘金铁主义’。金钱与铁血必将压倒一切……”   蒋介石走了进去,在会议主持人耳边说了几句话,此刻杨度正好发表完自己的演讲,主持人赶紧站了起来:“有请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   掌声响了起来,萧天进入会场,和杨度四目相对,杨度把头转到一边,萧天一笑,也不在意。   主持人请萧天说上几句,萧天略略谦逊一下,说道:   “刚才皙子先生说的‘金铁主义’,大部分我是赞成的。金钱和铁血,在目前的世界上是最强有力的两样武器……   可是在这里,我还想说一个思想,民族主义!   萧天个人认为地球上任何一个成功的国家,最核心要素就是民族主义。实际上,指向国族层次的民族主义是构建任何一个国家的原动力。   梁启超先生也说过:‘民族主义者,世界最光明、正大、公平之主义也,不使他族侵我之自由,我亦毋侵他族之自由。’   因此在这个意义上,我们的民族主义不是太多,而是还不够。涵盖全民、深入人心的国家认同、民族意识。这些概念都是融合、超越了原有各族群形成的更高层次的国族意识。   在列强肆意瓜分我国的时候,他们最害怕看到的就是中华民族的民族主义。为什么?民族主义是中国的最强大凝聚力所在也。只有泯灭中华民族的核心凝聚力西方势力才能从中取势,乘机作乱。   有些人认为民族主义断不可取,他们其实不懂得民族主义对于一个国家特别是对于一个处于弱势国家的重要性。   只要稍稍懂得一点历史就会知道,过去,世上任何一个弱势民族能够得到生存与发展。   全在于那个民族发扬了民族主义精神,顽强而胜利地抵抗住了强势外族的侵略;一个民族的衰弱和消亡,又必然缘于那个民族未能抵制得住强势外族的进攻和侵略。   因而,任何强国都是不喜欢弱势国家搞民族主义的,他们甚至不遗余力地诬陷诋毁他国的民族主义,因为他国的民族主义会阻碍他们的霸权主义和价值观的输出。他们自己大搞民族主义,却同时妖魔化他国的民族主义。   这一点并不是我在危言耸听,而是很快就会发生的事情!”   在那停顿了下,朝会场内看了一眼,发现杨度也听的非常仔细,继续说道:   “中国,必须建立起强大的民族主义势力,我们要的是全体国民为了民族和国家的牺牲和奉献精神。如果我们国家的四万万五千万人能够团结在民族主义的这面大旗下,我相信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再敢侵略我国!   以中日两国而言,我记得章太炎先生说过:   ‘日本以‘太阳’得名,中国人以‘天汉’立称。信哉!星球世界,非我汉人不能抚而有也……’   这句话何等落地有声,慷慨激昂!   日本的民族主义,始终针对着中国和周边国家,这叫鼠目寸光。所以日本始终没有出现世界级的思想家,甚至也没有一个世界级的政治家和军事家。   但我们的民族主义不一样,我们的民族主义,除了保卫自己国家,强盛自己国家,我认为眼光还应该放的更远一些……   所以,我们的国家,必要解决的是国民的凝聚力,向心力,一旦这两个问题解决了,那么民族主义必然在中国遍地开花……”   会场里都在安静地听着,民族主义,是必须大力提倡的!   一旦一个国家的民族主义消失了,灭亡了,那么这个民族的生命力也就走到了终结!   所幸的是,在中华民族,这样的思想从来都没有消失过! 第303章 血战   台湾的作战已经进行到了一个关键阶段。   建立起了滩头阵地的中国军队,开始大量输送军队,同时集中兵力,密集攻击日军防御薄弱点。   在台之日军,为第39混成旅团,第8师团,以及在海战爆发前新近增援至台湾之第9师团。   海面的战舰不断以炮火支援中国军队,在2月15日这天,中国战机出现在日军阵地上空。   四架飞机略带着傲慢的盘旋了几圈之后,开始投掷炸弹。   在经过了欧洲的洗礼之后,空军技术已经有了一个质的突破,这个时候的飞机,已经并不仅仅是担负着空中侦察,精神威慑的作用,而是真正在战场上开始取到决定性的作用。   炸弹在日军阵地上不断炸响,尽情摧残着每一寸土地……   一枚炸弹落到了日军重机枪阵地上,随着剧烈爆炸声响起,火光冲天而起,方才还疯狂不已的重机枪阵地,一下变得沉默起来。   两个连的中国军队趁机发起凶猛突击,短短的时间内,已经占领了这块阵地,并迅速架设起机枪,对着那些企图重新占领阵地的日军猛烈射击……   各个战场都打的如火如荼,每个人都在拼命!   部分阵地,多次出现白刃格斗,反复争夺,士兵的鲜血已经把阵地染的一片通红。   战争最激烈的地方发生在了基隆。   一个联队的日军,死死的把守着这里,各级日军军官,亡命的亲自在前线指挥作战,机枪的轰鸣,几乎压倒了一切……   警卫队模范师一连攻了数次,都为对面阵地日军之密集火力打退。   亲自在前线督战的吴佩孚,迅速开始调整部署,一个重机枪营、一个机枪连和一个迫击炮连被调了上去。   随着一声令下,迫击炮、轻重机枪开始同时开火,拼命压制日军火力。   大量被集中起来使用的重火力,开始逐渐压制住了日军阵地的疯狂枪声。   趁此时机,四个突击连迅速跃出战壕!   冲在最前面的,是才从军校毕业,被任命为中尉连长的肖罗利!   这个年轻的连长,初次踏上战场,却表现出了与众不同的勇猛。   突击、向前,四个连的中国士兵,灵巧的躲避着对面的弹雨,以班为单位,交相以火力互相掩护,不断一点一点的向前突进。   一个机枪手倒下了,肖罗利上前一步,抓起机枪,“突突”的声音重新猛烈的响起。   战果正在被逐渐扩大。   惊恐的眼看着中国军队一点一点接近的日军,立刻动用了全部的轻重武器阻止这样的推进……   “来几个枪法好的!”肖罗利咒骂了声,立刻几名士兵冲了过来。   “给我盯着重机枪手打!”肖罗利指着日军重机枪的位置说道。   说着,自己操起了一枝步枪,稳稳地瞄准,扣动扳机,日军的重机枪手立刻倒在了血泊之中……   接着日军一连换上了几个机枪手,都被肖罗利和他的士兵击毙。   “手榴弹,手榴弹!所有的手榴弹都扔出去,一个也别留!”   一排排手榴弹扔了出去,伴随着手榴弹的爆炸声,肖罗利第一个冲了上去。   日军“哇哇”叫着冲了过来,肖罗利拨开了日军武器,大吼一声,狠狠的把刺刀捅进了敌人的胸膛。   肉搏战,在这块阵地上瞬间发生!   士兵们咬牙切齿的厮杀在一起,没有一个人愿意后退半步的。   怯弱在这里,将意味着死亡!   刺刀“叮当叮当”的响着,不断有人倒下。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冲上阵地的中国士兵开始越聚越多。   当最后一名日军士兵终于咽下最后一口气死去的时候,阵地上忽然出现了一片死静……   肖罗利大口大口喘息着,疲劳困乏的感觉一阵阵的传了上来,甚至连左胳膊的疼痛也都无法再能感觉得到。   这里的一百多个日军,一个也没有跑掉,但进攻的中国士兵,也付出了六十条生命的代价!   “连长,无线电,师座亲自来的!”   肖罗利一个机灵,从地上一弹而起,方才的疲劳空乏一扫而过,无线电里传来了吴佩孚的声音:   “肖罗利,我现在任命你为突击营营长,四个突击连全部归你指挥,看到左面的高地没有,那里对我师进攻造成威胁太大,不惜一切代价,把那个制高点给我夺下来!”   “是!”没有任何犹豫,肖罗利大声说道。   制高点上,日军的机枪拼命的吼叫着,对前进之中国军队造成巨大威胁。   正面强攻显然不太可能,即便把四个连拼空了,也未必能够夺取这块阵地。   肖罗利迅速把四个突击连分成了四个部分,一连主攻正面,吸引日军火力,二连、三连从左右两侧进行攻击,分散日军火力,四连充当预备队。   下午1点,对日本制高点的作战打响。   正面强攻的一连,打的非常惨烈。   双方的机枪拼了命的吼叫着,每一串子弹都恨不得把对方打成蜂窝。   制高点最前沿的阵地外围,放了大量的鹿砦,木签……一连发动了数次进攻,都因为障碍物的阻拦,加上敌人凶猛的火力,无法突破阵地……   一连长眼急红了:“二排长,你他妈的给我把那些鬼东西都给拆了!”   二排长大叫一声,脱去上衣,摔在地上,光着膀子怒吼道:“二排的,都别当孬种,是汉子的跟我上!”   在他的带领下,几十名中国士兵兵嗷嗷叫着冲了上去……   “所有轻重机枪掩护,第二梯队做好进攻准备!”   全连集中起来的火力象下雨一样向着敌人倾泻,依靠优势的火力压得日军一时无法抬头……   在强大火力地掩护下,二排长冲刀向了第一道鹿砦,在他的带领下,整个二排连的战士连砍带踢,根本不顾敌人的子弹和扎脚的签,很快生生砍出了一道豁口,然后潮水一样地涌入日军阵地……   刺刀上下翻飞,砍倒一个又一个的日军,血光闪闪,二排渐渐占据了上风……很快,后续部队也跟着冲进了阵地……   后面日军第二道防线的指挥官见状,连声叫唤:“重机枪,重机枪,给我挡住支那军队……”   日军的子弹倾落在冲破前沿防线,正迅猛推进的二排面前,二排官兵象根本不畏惧死亡,挥刀猛砍,为部队开路!   弹雨中,二排长忽然一头栽倒在了地上,边上的士兵急忙扶住了排长。   二排长的胸口不断渗出鲜血,他越来越散乱的眼睛盯着前方,吃力地说道:“命令所有士兵,别给老子丢脸,冲上去、冲上去……”   然后他闭上了眼睛,在台湾战场为他所忠诚的中国军队献出了年轻的生命……   连长的死象是激励了二排的全体官兵,他们一个个红着眼睛疯狂地叫着,跑着,挥舞着手中的刺刀,如同愤怒的利刃插向日军的心脏……   在两军打得杀声震天,血肉横飞的时候,日军侧后两翼猛烈响起了枪声,迂回包抄的二、三连士兵猝不及防地冲了上来,将日军牢牢地包围在了阵地……   遭到突然袭击的日军稍稍清醒后,立刻挥刀指挥一部分日军抵抗正面冲击,其余迅速迎战侧后方的中国军队……   不过这一来,却让原本调度有序的日军防线乱了套,远远地看去,阵地上的日军在黑烟弥漫里象一群无头的苍蝇到处乱窜,几个日军小队长在那挥动着军刀声嘶力竭地叫着什么……   肖罗利立刻调上了手头的最后一支预备队四连,在连长的带领下,一阵手榴弹将正面的日军逼到了一处洼地,这处日军的指挥官疯狂地指挥日军反击,但都被四连不断以手榴弹打退……   此时,阵地正面,侧面,后方硝烟冲天,枪声响成片,制高点上的日军被彻底隔断了,前后不能相顾,一截截犹如被利刀分尸的蟒蛇,在地上滚动着、哀号着……   惨重的伤亡,不断遭到数处的攻击,日军开始的疯狂嚣张气焰被一点点矬掉,红日西沉时,日本人终于顶不住了,一边虚张声势地继续鸣枪喊杀,一边开始组织突围……   制高点终于被夺下来了,这里的150名日军没有一个能够跑掉的。   可是这样惨烈的战斗,让突击营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189名中国士兵,都倒在了前进的道路之上……   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激战后的战场异常的寂静,空气都仿佛暂时凝固……   肖罗利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心中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   胜利,是的,胜利了,但却付出了189个兄弟的生命!整整189条年轻的生命!   战争,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尤其是在收复国土的战争之中。   可是肖罗利也完全有骄傲的本钱,相对于防御,永远要比进攻来的轻松一些,尤其是在夺取这样制高点的战斗之中。   也许还会有更加多的兄弟永远的倒在台湾,可是和收复国土相比,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第304章 夺取台中!!   虎山。   成建制的日军开始向扼守着咽喉阵地的中国军队冲击,企图打开一条血路,彻底歼灭这个让日军陷入绝境的第一团!   从后面绕过,对虎山形成夹击之势的日军也象在狗急跳墙,没有任何战术的用人海冲击着中国军队阵地,企图一举将这的中国军队打垮!   虎山2号阵地。   再次打退了日军进攻的一连长点关了根烟,美美的吸了口:“这是今天第几次了?”   “小日本的第七次进攻了……”一个断了腿的士兵爬了过来:“连长,不是,营长,烟给我吸口……”   顺手把半截烟递给了那个战士,一连长骂了句:“你们这些小兔崽子蒙了老子多少烟我可给你们记着呢,打完了仗一个个别想跑得了……”   哄笑声中,日军又冲了上来……一连长又骂了声:“就是不想让老子安生,干你个小日本!”   他亲自操着一挺重机枪,向蜂拥上来的日军猛射,这次日本人的势力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猛,好像不把这个阵地冲垮了誓不罢休……   一连长手里的重机枪在颤抖,枪口打得通红,弹壳落满了周围,日军的尸体在阵地前快要堆成了小山……守卫着2号阵地的这些中国士兵不知道这样的战斗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但抱定了哪怕只剩下了一个人,也绝不让日军跨过阵地的他们,决意誓于阵地共存亡……   扼守在阵地最前沿的一连长身边只有一个排,此时一番恶战后,这个排也只剩下了八个人……   重机枪的子弹打光了,一连长操起了一支步枪,大声命令道:“准备好刺刀手榴弹,要死死在一起记住我们是打不跨的铁军!”   日军冲上来了,陆军这八勇士象饿虎一样扑向敌人,刺刀在闪亮,从一个日兵身上拔出又刺向另一个敌人,手榴弹在敌群中爆炸,八勇士一直坚持到天黑,竟然奇迹般的始终没有让日军前进一步……   日军的士气终于被打光了,他们绝望地看着对面,明明已经很近了,但就是无法突破中国军队用忠诚和热血浇铸起来的钢铁战线……   夜间,援军到了,界晨又给这里增援上了一个排,可是一连长已经不行了。   他的身上,带着枪伤、带着刀伤,大口大口喘息着,可是他还是在那里笑着。   足以骄傲了,一个排的微薄兵力,在这整整顶了两天了,究竟打了多少日本人,一连长已经不记得了。   “营长……”话一出口,一连长发现自己又叫错了,总是改不了口:“团座,我的兄弟,还有多少……”   界晨抿了下嘴:“兄弟,都在,你的兄弟都在……”   阵地上,除了一连长,再也没有一个活人了,可他们都在,他们的忠魂,都在陪着自己的连长,都在守卫着自己的阵地……   “都在,都在……”一连长喘息着,笑着:“我看到了,看到了,陆华,小狗子,三排长……都在……都在呢……”   是的,兄弟们都在,一连长看到了!   “点颗烟,团座,帮我点颗烟……”一连长喃喃地说道。   界晨摸出了烟,手有些颤抖,划了好几根火柴,才把烟给点着。可是当想把烟放到一连长嘴上的时候,却发现,一连长已经死了……   界晨把烟夹到了一连长的手指间,他知道自己的眼眶一定已经红了……   每天、每分钟、甚至每一秒钟,都有自己的兄弟死去。对于死亡,界晨原本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可是现在界晨发现自己错了。   界晨强迫自己一定要活下去,无论如何,发生在虎山的一切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穗子一定已经到达台中了,日军的主力都在这里,台中一定能够很轻易夺下来的!每每想到这点,界晨就会觉得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夺取台中,进击沙鹿,进而把台中港连成一线,为后续部队登陆建立一个安全而广阔的路线!   界晨站了起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   “团座,前面就是台中!”   穗子停了下来:“台中有多少日军?”   “日军主力正在围攻虎山,台中日军不到一个中队!”   “集中全部力量,强攻台中,把城门给我炸开,12小时内结束战斗!”穗子淡淡说道。   “是,强攻台中,12小时内结束战斗!”   “突击!”   “突击,全军突击!”   随着这一声声的命令下达,中午11时,警卫队中华师第一团对台中之总攻开始!   12时,第一团炸开东面城门,突进台中!   一个中队的日军,要想防御台中,实在显得太勉为其难了。中队长伊藤少建开始集中兵力,死死防御在原39混成旅团司令部方向,做着最后抵抗!   子弹暴雨一样企图阻挡住前进中的中国士兵,突击队的几个攻击小组,都倒在了密集的弹雨之下。   “火力压制,再上一组,给我把重机枪炸了!”   四名士兵跃了出来,奔跑了一小段,猛然趴伏到了地上,匍匐前进。日军的子弹喧嚣着落在他们周围,一个士兵死去了,接着又是一个……   “机枪,机枪,给我把日本人的机枪压制住!”   吼声里,中国军队的两挺机枪拼命的吼了起来。   剩下的两名中国士兵,趁着日军机枪暂时哑火的那一瞬间,猛然跃起,疾冲几步。   这个时候日军机枪重新开火,两名中国士兵身子晃动一下,倒下了……   就在日军稍稍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忽然,一名中国士兵的身子动了一下!   接着,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这名勇敢的士兵,拉响了炸药包的导火索,随着“滋滋”的声音,整个人腾空而起,跃入了日军阵地……   “轰隆隆”的爆炸声响了起来,一切归于了平静之中……   当枪声和爆炸声终于渐渐趋于平静,台中,这座台湾的重要城市,在日军的长期占领之后,重新回到了中国军队手中!   当中华民国的三色狮旗和第一团的黑色军旗开始在台中飘扬之后,整个台中瞬间陷入了狂欢之中!   多少年了,台中人已经记不得究竟多少年没有看到自己祖国的国旗了!   当地人纷纷走出屋子,用最热情的方式欢迎自己军队的到来,用最狂热的方式迎接着自己祖国的军队!   牢房被打开了,那些被日本人关押着的台中人,再也不用忍受恐惧和死亡的威胁!   日本警察被押了出来,而迎接他们的,是台中人愤怒的拳头和砖头……   自从日军侵占台湾,台中人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扬眉吐气过!   团部开进了台中,那些台中人,惊讶的发现,指挥着这支军队的军官,竟然是一个脸上还没有完全脱去稚气的年轻人……   “团座,城里残敌已经被肃清,日本警察也都大部被捉,还有,我们在这找到了日本人留下的大量文件和通讯密码!”   穗子接过来看了一眼:“好好保存,准备对沙鹿展开攻击,打通台中港到沙鹿之道路,为大部队登陆做好准备……”   “团座,万一日军反扑台中怎么办?”   “不会。”穗子微微摇了摇头:“现在日本人反扑台中,得不偿失,等他们到达之后,我大部队必然已经登陆成功,39混成旅团反而会被断绝生路……”   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汉奸的忧虑:   “我想,日军指挥官一定会命令强行攻击虎山,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用最快的方式,逃离我军合围之中!我最担心的还是界晨那里……”   随着台中的收复,第一团迅速对沙鹿展开攻击。   沙鹿日本守军在第一团的强劲冲击之下迅速溃散,次后,第一团完全控制住了台中港。   这是一条能要了日军命的登陆战场,在第一团完全控制台中港的六个小时之后,中国海军陆战队到达,随即,警卫队山地荣誉师也开始大举登陆。   这对于日军39混成旅团来说是致命的噩耗……   以台中为中心的整个中部战场,已经被彻底打开!   在这里,穗子以一个团的兵力,与日军整整一个精锐混成旅团,反复斗志斗勇,不断以大幅度行军调动日军,使日军指挥官白鸟青藏做出第一次错误判断,被第一团成功炸毁谷关和德基两处日军补给基地。   次后,穗子再以虎山为诱饵,迫使白鸟青藏做出了第二次错误判断,这次的错误判断是致命的,这让白鸟青藏丢了台中!   现在,中国主力部队开始大举登陆,这不光能够控制住中部战场,而且能对南部和北部战场,造成直接威胁!   这意味着,正当日军在前线苦战的时候,在他们的身后随时随地都会出现中国军队!   战争随着中部战场的变数,出现了戏剧性的变化,战争胜负的天平已经掌握到了中国军队手中! 第305章 光荣之战(上)   手里捧着电报,白鸟青藏呆若木鸡。   台中丢了?台中真的丢了?   自己对面的敌人,根本不是中国军队的主力?   当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白鸟青藏有了种崩溃的感觉!   自己当初的判断是正确的,中国军队的目标就是台中!   但是,自己却被失败冲昏了头脑,竟然在虎山消耗了如此长的时候!   中国军队已经控制了台中港,并且开始大举登陆,而自己和39混成旅团,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面临覆灭的命运!   “旅团长阁下,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高茂树雄如同一只受伤的野猪一般出现在了白鸟青藏的面前:   “虎山支那军队的抵抗非常凶猛,而在我们的身后,是开始大举登陆的支那主力,如果再不尽早想出办法,那我旅团……”   白鸟青藏面上的痛苦一闪而过,随即缓缓说道:   “必须立即打通虎山,除了这是最快能够通过的地方,而且我们必须奔赴关西一线进行防御,否则支那军队就可以长驱直入,直接威胁台北了……”   其实,白鸟青藏还有另外一个真实目的并没有说出来:   他要看看虎山究竟是什么样的军队,竟然能够杀的39混成旅团寸步难行……   虎山,也许将成为自己一生的耻辱!   日军最疯狂的进攻开始了,在正面,在后方,在侧面,白鸟青藏毫不保留的投入了全部军队!   但是,白鸟青藏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整整一个旅团所要对付的,不过是一个加强营的中国士兵而已……   界晨和他的部队,一次又一次的打退日军进攻,一次又一次的,艰难的用手里的武器,用满腔的热血,用自己最宝贵的生命死死的守卫着每一寸阵地!   已经无路可退了,但其实中国军队根本就没有想要退过!   这里,必然会成为日本人的葬身之地!   “团座,6号阵地被日本人占领,阵地上的兄弟们都战死了!”   “夺回来!”界晨红着眼睛大声吼道:“6号阵地一丢,我军侧翼完全暴露在日军炮火之中,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把6号阵地夺回来!”   但是,这两天的防御,全营将士伤亡甚大,各阵地都在竭力防御,已经无法组织起多少力量再进行攻击作战了!   界晨组织起了营部全部人员,这是自己最后可以利用的力量了!   而在这个时候,鲁平原忽然出现在了界晨面前:“长官,交给我们吧!我手下有三百个兄弟,我去把阵地夺回来!”   界晨怔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 ㈧_ ○_電_芓 _書_W_ w_ ω_.Τ_ Χ_t_零 _ 2 .c_o _m   “不行,夺取阵地和打防御战不一样,你的手下没有经过训练,武器简陋,只会白白牺牲……”   “长官,到了现在,我们还怕什么死?”鲁平原淡淡笑了一下:“只要能守住虎山,能把这些日本杂碎都消灭在这里,我们就知足了!”   界晨迟疑了一下:“好吧,我让营部全力协助你们!告诉你的弟兄,一定要注意机枪覆盖范围……”   可是话说到这里,界晨已经无法再说下去了。   义军没有多少人知道如何有效合理的冲锋,没有多少人知道如何利用死角躲避子弹,他们这次去,只是下定了决心用自己的生命为虎山防御做出最后牺牲而已……   三百义军弟兄已经被召集起来,在这些人的脸上,一点害怕的神色也都无法看到。   “弟兄们,该我们了。”鲁平原平静地说道:   “哪怕咱们只剩下了一个人,也一定要帮大军杀出一条道路来,夺回阵地。等到台湾的日本人都被赶走了,所有的人都会记得咱们的……”   三百个义军兄弟,分到了五十枚手榴弹,两挺机枪,五十条步枪……   虎山中国军队的弹药也不多了,能给义军的,只有这些了。   “出发!”   随着鲁平原的这声声音,三百名义军弟兄,跟随在营部突击队后面,默默地踏上了一条死亡的征程……   “冲啊!”   “冲,弟兄们,冲啊!”   冲锋的声音,在义军中此起彼伏。   面对日军猛烈的抵抗,一个又一个的兄弟倒下了,可是随即,更多的兄弟又踏同伴们的鲜血一往无前的继续冲了上去!   他们用手榴弹开路,用机枪扫射……   有的义军兄弟,手里刚刚拉开导火索的手榴弹还没有来得及扔出去,敌人的子弹就击中了他们,手榴弹就在他们的身边爆炸……   可是没有人畏惧,他们还在继续冲锋……   营部突击队的所有官兵也在奋力冲锋,在这,所有的人都成了真正的勇士!   最悲壮的乐章,在这奏响!   无数的英雄,不管是士兵,还是义军,都在这倒下,献出了自己最宝贵的生命!   可是他们终于突上去了,没有人在乎他们付出了多少伤亡!   短兵相接,这块阵地,仿佛一下又回到了冷兵器时代!   鲁平原这位伐木工,用手里巨大的斧子,一斧子一斧子的夺取着每个日本杂碎的生命,一斧子一斧子的砍死面前的一个个敌人。   几把刺刀齐齐捅在了他的身上,鲁平原的身子晃动了一下,但随即又虎吼一声,奋力砍下了一个日本士兵的脑袋!   斧子落到了地上,而鲁平原也倒在了斧子边上……   渐渐涣散的眼神,蒙胧的看到自己的兄弟正和士兵们一起并肩作战,看到刚刚夺取阵地没有多久的日本人乱了、慌了、退了……   鲁平原笑了,然后艰难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   就在虎山中国军民浴血苦战的时候,中国军队也正在疯了一般的向虎山进发!   那里有自己的兄弟,有中华的子民!   飘扬着黑色军旗的第一团依旧冲在了最前方,那里,是和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   日军的两个中队,在卓兰设下了防御阵地,他们同样知道,必须死死阻挡住中国军队的援军,为旅团长争取到时间。   时间,成了战场上最宝贵的东西!   第一团发疯一般的对日军阵地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的攻击。   军官们满身都是尘土,挥动着手枪,带领着士兵反复冲锋冲锋……   一个中尉他的帽子早就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半道上,他把手枪往腰间一插,顺手拾起一个牺牲了的中国士兵尸体上的布枪,打开枪刺向着日军猛扑……   他和他的士兵嘴里的“杀”声不断,象松鼠一样又蹦又跳,敏捷地躲避着阵地上的子弹……   很快第一团突击部队冲进了日军前沿阵地,和日本人展开肉搏,一瞬间,猛烈的刺刀碰击声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远处不断传来重机枪的声音和手榴弹的爆炸,阵地上的日本越来越慌乱……   督战的穗子当机立断,命令手头两个连的预备队投入战斗!   喊杀声里,阵地上的日本士兵晕头转向,心惊胆颤,不知道中国人究竟派上了多少军队……   第一团的主力象洪水一样涌上了卓兰阵地,战事发展得很快,在肃清了前沿阵地的日军守敌后,第一团迅速向纵深推进,扩大战果……   在卓兰核心阵地,突击部队成排的手榴弹扔向日军阵地,士兵们端着明晃晃的刺刀突了进去,激战到下午2时,两个阵地的守敌大部被歼,卓兰完全落到了第一团手中……   “界晨,我是司徒定倭,我部正在向你靠拢,报告战况!”穗子一反平常懒洋洋的样子,用无线电大声吼道。   “团座,我是界晨,我部还在坚持!外围阵地全部落到日军手中,我部正在抵抗,正在抵抗!伤亡很大,伤亡很大!请团座尽快向我靠拢,尽快向我靠拢!”   “界晨,听着,我第一团、海军陆战队、荣誉师正在全速推进,我命令你再坚持10个小时,最后10个小时!”   “团座,我三营上下已抱定成功成仁决心,誓死战斗到最后一兵一卒!虎山几乎所有台湾居民已经加入战斗!”   界晨直起了身子,抹了一下头上汗水!   10小时!其实界晨并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少时间!   日军已经杀进了虎山,各部之间的联系已经被切断了,现在基本处于独立作战的状态。   但这一切已经不再重要,主力上来了,39混成旅团的覆亡就在眼前,台湾的光复,也就在前眼!   自己和自己的三营,光荣的完成了任务!   死,其实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将来国家的军史上,必然会这么记载:   “……是日,界晨和全体三营弟兄死守虎山,光荣之战,与天地同存……”   光荣之战,与天地同存!   界晨笑了!   “团座,日军正在向我处接近,请团座撤退!”   “现在开始,还是叫我营长,咱们的任务完成了!”界晨笑了一下,整了一下军装,认真的戴好军帽,从桌子上拿起了一挺机枪:   “集合,准备和日军做最后之战!”   “是,和日军做最后之战!”   所有的人,都一齐大声回到。   在这一刻,光荣之战进行到最后时刻! 第306章 光荣之战(下)   最后一梭子子弹也都打了出去!   界晨拔出了腰间的左轮枪,一口气打光了六颗子弹。   扔去了手枪,拣起边上一枝上了刺刀的步枪,侧头看了身边的勤务兵郭宝,笑了一下:   “小子,怕不?”   “怕?有啥好怕的?”国宝擦了下鼻子,忽然有些不满意地说道:   “营长,你可答应带我去泡温泉的,咋说话不算数呢?”   界晨大声笑了起来:“小子,当你哥欠你的,等下辈子,下辈子哥一定还你!”   “行勒,哥,有你这句话就成!”郭宝也在那笑着,紧紧地握住了手里的枪!   已经能够看到日本人那丑陋的脸了,界晨调整了一下呼吸。   没有什么可怕的,自己曾经当过大总统的卫士,也在这里和日本人血战过,就算自己死了,这一辈子也活的轰轰烈烈了。   郭宝也不害怕,营长都不害怕,自己还害怕什么?   “杀!!”   “杀!!”   忽然,铺天盖地的喊声响了起来,接着爆炸声、枪声在日军背后响成一片。   那一面黑色的军旗,就在日军后方高高飘扬!   “界晨,你小子还没有死啊!”   一营长熟悉的声音传到了界晨的耳朵里,界晨一怔,边上郭宝已经带着哭腔的叫了起来:“营长,营长,咱们的人,是咱们的兄弟来了啊!”   界晨全身一松,几乎要瘫倒在地上。   自己不怕死,从来也都不怕死!   可当一个人,原本已经必死无疑,却绝境逢生,这样的心情,根本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在虎山最危急的关头,在三营营长已经准备和日军展开肉搏战的时候,援军到了!   第一团的先头部队,杀进虎山,把闯入虎山的日军赶了出去!   阵地重新被稳固了下来,而当第一团团部到达虎山,海军陆战队、荣誉师相继赶到之后,之后,对日军39混成旅团的歼灭战开始了!   飞机不断飞抵虎山上空,对日军进行彻夜轰炸。不仅如此,在随后的两天时间里,国防军第二军团隶属之第五、第六师、第七师先后到达!   中国军队以绝对优势之兵力,完成对日军第39混成旅团包围!   收复台湾之第一个歼灭战,就在虎山一线爆发!   到了这个时候,白鸟青藏反而冷静下来了,他先命令自后方攻击第三营的森田联队,在中国军队包围还没有完成之前,立即向台北方向撤退,增强台北防御力量。   在白鸟青藏拍给森田联队长的最后一份电报中,白鸟青藏要求森田尽一切可能,保存联队力量,保存39旅团最后火种。   从这份电报来看,白鸟青藏已经绝望了……   一个失去了信心的指挥官,对部队造成的危害将会是非常严重的!   2月20日,在收复台湾之战进行到第七天的时候,歼灭战正式拉开帷幕!   中国军队集中四个师又一个团,配属海军陆战队第一大队,在飞机的助威下,以绝对优势之兵力对日军第39旅团发起总攻!   史称“光荣之战”!   而这,也掀开了中国政府武力收复台湾的最高潮……   20日上午9时,在经过飞机轰炸之后,中国军队全面展开进攻!   山呼海啸一般的冲锋声,响彻在整个战场;无数把雪亮的刺刀,带着中国军人必胜之决心向日军凶猛挺进!   整个39旅团,处在了一片混乱之中!   到处都是冲锋着的中国士兵,到处都是呼啸呐喊着的中国勇士!   乱了,日军完全乱了!   “旅团长阁下,请迅速跟随我撤离,中国军队很快就会冲到司令部了……”卫队长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满脸都是惊慌……   白鸟青藏看着他的卫队长,曾几何时,你只能在日本士兵脸上看到骄傲和自信,你永远不会看到害怕,但现在,中国军人已经在他们心里打下了恐惧的烙印……   士兵死了还可以继续征召,军官死了还可以继续培养,但信心一旦打没了,才是最可怕的!   战场上的中国军队用一个又一个的胜利增加着他们战无不胜的自信,相反,在一个又一个败仗面前,日本军队的锐气和勇气却在逐步消失……   “旅团长阁下,您听到我的话了吗?”见旅团长一声不发,卫队长焦急的又说了声……   “混蛋!”白鸟青藏站了起来:“大日本帝国的军人怎么可以逃跑,死战,死战到底!拿出你们的血性来,让支那军队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日本军人!”   等无奈的卫队长出去后,儿白鸟青藏疲惫地坐了下来,嘴里的话象是在说给自己听一样:“跑?到处都是中国军队,又能跑到哪里去,茫茫的大海吗?”   进展迅速凶猛的中国军队,已猛虎扑羊之势冲垮了一路上日军设置的一道又一道防线,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击溃日本39旅团!   战斗依然进行的非常激烈,每一寸土地都经历着反复争夺,每一处地方都沾满了血迹,白刃搏斗随时都会发生……   中国士兵分成了一个个小队各自为战,哪里有日军,哪里有枪声,哪里的敌人最多,他们就往哪里猛冲……   子弹,手榴弹一齐打向日军……   在四处打击下,日军军队终于开始败退,但中国军队行动之迅速让他们难以招架,败退进去的日军有的往往重机枪还没有架好,他们的射手就被冲到面前的中国士兵士兵刺死……   尽管日本军队还在坚持,可这样的抵抗又还能持续多少时候?   最后之攻击开始!   日军已经被打散了,失去了指挥的他们,都在各自为战,打得乱成一团……   这里的土地在一寸寸地收复,日军地抵抗越来越少,到处是欢迎中国军队的台湾民众!   “顶住,顶住!为了大日本帝国,为了天皇陛下,为了旅团长阁下!”高茂树雄挥动着自己的指挥刀,嘶声力竭的叫着。   两挺重机枪在他的指挥下,发疯一般的喷吐着火舌,进行着最后的抵抗!   日本人已经没有地方退了!   在他们的前方,是大量不管冲击着的中国士兵;在他们的后面,就是旅团司令部!   还能退到哪里去?   尽管是2月份的天气,但高茂树雄浑身都是汗水。机枪声在自己的耳边响起,其实高茂树雄非常清楚,这样的抵抗已经维持不了多少时候了!   很快,自己就将葬身在这块可怕的战场之上……   远远的能够看到,中国军队调上了迫击炮,高茂树雄一片绝望!   自己的迫击炮呢?日本军队的迫击炮呢?   如此的被动挨打,从来也都不是日本军队的作风,可是眼前的事实,却不得不让高茂树雄承认,自己失去了一切,日本也即将失去台湾……   一阵阵呼啸声掠空而过,高茂树雄甚至忘了躲避……   “轰隆隆”的爆炸声里,高茂树雄和他的重机枪手们,永远的葬身在了这里。   没有人会怀念他们的,现在没有,以后也永远没有!   或许,等到台湾的下一代孩子们长大之后,他们的父辈会带他们来到这里,然后指着孩子们脚下的这片土地说:   “这里,就是这里,咱们的军队在这里打了一个漂亮的歼灭战,还杀死了一个日本人的联队长……”   仅此而已,别无其它……   残余的日军败退进了司令部中,已经没有任何抵抗的希望了!   白鸟青藏走了出来,看着外面的一切,看着纷飞的战火,忽然自嘲似的笑了一下。   可悲的自己,可悲的军队,可悲的日本!   当日本军队第一次踏上台湾的时候,所有的日本人都信心十足,认为台湾很快就会被大日本帝国征服!   这里的土地,这里的人民,这里的一切都将属于日本!   可是日本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   他们从来也都没有征服过这里,从来没有过!台湾人民的抵抗一天也都没有停止过!   而这里,却将变成数万日本士兵的葬身之地!   “可以停止抵抗了!”白鸟青藏轻轻的发出了一声叹息:   “没有用了,失败已经不可逆转!为了自己的生命考虑,向中国军队投降吧!”   白鸟青藏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更加没有想到过“投降”这两个字会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   士兵们傻傻地看着自己的旅团长,茫然不知所措。   怎么了?士兵们还在继续奋战,可是在这关键的时刻,旅团长竟然要求自己投降?   白鸟青藏轻轻发出了一声叹息,转身返回了自己的司令部里。   拿起一叠文件看了一下,忽然发出阵阵狂笑,接着手用力扬起,那叠文件在空中飞散起来。   自己是应该自杀报效天皇陛下,还是成为中国人的俘虏?白鸟青藏自己完全没有答案。   或许,自己为日本付出的太多了,应该选择投降吧,更何况在日本还有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如果幸运的话,自己或者还有机会见到她们。   门口响起了中国士兵的大声呵斥声,白鸟青藏整了自己的一下军装,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第307章 未来国防经济   “是吗,击溃39混成旅团,生擒旅团长白鸟青藏?”   萧天只经过了短暂的沉默之后,转而大笑起来:“好,好,台中一定,则台湾大局已定,喝酒,我请你们喝酒!”   自从登陆台湾作战以来,紧绷了几天的神经,终于得到了短暂的放松。司令部里所有军官的目光都落到了蔡锷和蒋百里的身上。   在这里,可是要国防部长和总参谋长点头才算数,这可是大总统亲自下达的命令。   蔡锷看了下时间:“留下值班人员,全体放假三小时,既然大总统请客,总是一定要去的!”   司令部里顿时响起一片欢呼之声。   到了军官食堂,分了几张桌子坐了,萧天、蔡锷、蒋百里、蒋介石、段祺瑞、冯国璋几人一桌坐了。   萧天让人上酒,每桌一坛,酒量欠佳的蒋百里也倒了一盅:“可惜韵农正在指挥第二军团作战,不然以韵农酒量和好酒,这一坛子酒决然不够。”   “还有蒋杰、司徒耀、杨天云、杨林,这些都是好酒之徒,眼下要么在台湾作战,要么即将开赴台湾,等他们凯旋归来,必然要和他们痛饮一番。”萧天笑道,举起杯子:   “来,诸位数日辛苦,我敬大家一杯!”   军官齐刷刷站了起来,一齐举起杯子饮了。   蔡锷大是感慨:“满清手里丢了台湾,不意民国成立之后,八年后我政府又行将收复台湾,若慈禧这些人眼下还活着,不知做何感想。”   这群人里国防部副部长段祺瑞,副总参谋长冯国璋资格最老,又是萧天长辈,因此称呼上也没有其他人那么多顾忌:   “存毅,听说当年你和项城说过一句话,‘埋头十年,和日本抬头相见’,不想未到十年,我民国已可和日本一较之短长!”   “不错,我是说过这话。”萧天没有一丝隐瞒:“日本之所以迈入列强行列,根源就在打赢了甲午之战。而甲午之战我国之所以会输,皆是因为满清朝廷昏聩无能。其实以日本一弹丸小国,若局限于一个日本,无论从什么方面来说,只要不是我国政府怯弱畏战,日本决然不是我国对手!”   “日本有两样东西最无可救药,一个是教育,一个是军事。”蒋百里点点头说道:   “昔日日俄之战,日本虽然战胜俄国,但在我看来,其实日本是一败涂地,只知盲目冲锋,军官素质何其低下?没有不会打仗的士兵,只有不会打仗的军官,这话原是一点不错!用到日军军官身上最是合适……”   萧天大有同感:“日俄之战,如果不是有诸多巧合因素,日本早就败了,或许说这个国家之前的运气好,但运气总有用完的一天,等到了那个时候,也就是他们还债的日子了!”   “打仗绝不能拘泥于某种固定方式,这次进攻,集团冲锋一举成功,结果拼命迷信,下次作战,还是完全不顾对方火力配制如何,防御力量多寡,一味的采取集团冲锋形式,结果必然导致一败涂地!”许是受了台湾之战捷报影响,蒋百里心情大好:   “前辈传下来的遗产,其中有许多是宝贵的经验,可是依赖于遗产,早晚都会失败。拿着老祖宗传下来的刀枪弓箭,哪怕是宝刀宝剑,又怎么去和飞机大炮抗衡?几万拿着大刀长矛的士兵,就算再勇猛,也未必就是百来个使用机枪士兵的对手……   遗产有的时候是不容易继承的。可是不能怨前辈,只能怨自己习惯老是引头恼走旧路,而忽略了事实的改变。法国革命了,拿破伦出来了,带了一群七长八短的普通百姓,到处打胜仗。普国军官看了十分奇怪。因为拿破伦也得到别一种的军队教育法,叫做内心发展。只须有爱国心,有名誉自尊心的法国成年男子,个个是勇敢的兵卒,帽子不妨歪带,军礼不必整齐,他的精神,恰恰同普军相反。不是‘外打进’却是‘里向外’。这个不整齐的法国民兵,数目上可比普鲁士大得多。   可是拿破仑的这一套,仅仅局限于当时法国而已。现在再让谁领着一群歪带帽子的老百姓去打仗,只会变成战场上的一大笑话。   近世经济改革之原动,起于轮船铁路。拿破伦看不起轮船,毛奇却深深地把握着铁路。他的分进合击的战略原理,有铁路做了工具。竟是如虎添翼。七礼拜解决了普奥问题。两个月到了巴黎。完成了德国战略的速决主义。   但是,谁知这个速决主义,又害死了人。   因为偏于速决主义,所以许多军事家,想不到国民经济在战争上占的怎样位置。但是当时一般经济学家对于国民经济观念之不澈底,也是一个原因……”   这位中国第一兵家信口侃侃而谈,吸引了全部军官的注意力,就连堂堂民国大总统萧天,竟然也在不知不觉中成了配角。   蒋百里在那稍稍停顿一下,又说道:   “就拿这次欧战来说。摩洛哥发生问题的时候,德国态度很强硬。英法两国,却暗中联合各国将商业现金存在德国银行中,然后突然全部提出。这时德国中央银行没有预备。遂发生了恐慌。有人说德国态度因此软化,这可以说欧洲大战前,经济战争的预告。   在这时期中,德国参谋本部出版的兵学季刊中有一篇‘战争与金钱’的研究,后来又有一篇‘战争与民食’研究。偌大一个兵学研究机关,于范围最广阔,事件最深刻的经济问题战前只有一篇论金钱一篇论粮食的文章讨论到战时经济。   到了八月一号宣战,八号赖脱脑就提出统制原料的建议于政府。在军政部内因此添设了一个资源局,但是内务部却拒绝了。理由是军事所需的原料,已由军部与商人订约承包,到期不交要受罚。现在统制原料反可使社会不安。那里知道封销政策成功,有了现金,还是买不了东西。以世界经济市场为根据的头脑,对于战争的新经济事实的观察,是如何谬误。   慷慨就死易,从容赴义难。义务兵役制实行了百年,说国家可以要人民的命,人民是了解的;世界市场商业经济之下,说国家可以要人民的钱,可是人民不容易了解……”   “这话说的好,这话说的好!”萧天连声说道:   “要国民慷慨为国赴死,我想大多数人会从容死难,可要为了国家把自己的家底都拿出来,那国民就未必答应了!仗要打,日子一样得过!   战事进行中防市侩之居奇,于国民生活必需品,政府加以一定的价格,不准涨价,这是正当的;但是军需工艺品是目前急需的,军部却不惜重价的购买。其结果则工厂发财,农民倒运。多数的农民,投身到工厂去,轻轻地暗暗地把土地放弃了。经济生活根本的动摇了,社会的不平衡一天重似一天,而百战百胜的雄师,遂至一败涂地。   这点,德国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大总统说的是。”蒋百里点点头说道:   “可见国防经济学之重要性,而世界上最先发明这个原则的还是我们的祖宗。可是这个发明,也是经过了一场惨痛的经验,几度的呼天泣血,所以想出一个又能吃饭,又能打仗的两全其美的办法。到了后来,周公又把这方法扩大了,一组一组的派出去殖民,建立华族统一中夏的基础。一线相传,经过管仲、商鞅、汉高、魏武,一直到曾国藩、胡林翼,还能懂到强兵必先理财的原则……   至于说到我国,我倒有一句牢骚话要说。只要把国防经济抓好了,什么事情都解决了。假设我们数年后和日本发动全面战争,又比如我国富强,但军事实力不足;日本军事强,但国防经济一塌糊涂,那仗怎么打?简单得很!   只消我们把国内的那些破铜烂铁,那些淘汰下来的军事物资,统统扔到前线去,让他们去打,让他们去毁坏,只教能够对付三个月,这仗我们就打胜了!”   这话却是闻所未闻,军官们面面相觑,有些人不敢苟同,萧天却若有所思:   “总参谋长的这话,一点不虚!   将来打仗,打的是两国之间的综合实力,譬如这次欧战,战端一开,德军何等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但是随着战事延长,德国就渐渐感到吃力了。   我们要和日本全面开战,我看日本未必能够挺得过三个月,我指的是经济方面。   怎么用最小的代价,去取得最大的胜利?如果打败日本,要让我们死上几十万,上百万士兵,那就得不偿失了。这样的仗即便打赢了,也会让我国元气大伤!   可是若如总参谋长说的,用我们的破铜烂铁,去消耗日本,那么这仗才一开始,我们就已经胜券在握了!”   说着面向蒋百里说道:   “总参谋长,我看你把你的这些想法,还有你那些没有说出来的想法,编纂成书,我要高级军官人手一本,做为未来战争的重要理论!”   蒋百里也没有过多客气,点头应了。   萧天站起身来,举起酒杯说道:   “今日原是我请诸位放松,不意间却学到了如此多的学问,我军有方震先生,乃我全军之福,来,一起敬方震先生一杯!” 第308章 “主人”和“仆人”!   台中的被控制,让胜利的天平已经倒向了中国一方。   大总统萧天或许应该感觉到轻松了不少。   回到总统府后,工作日程安排的满满的,这让萧天多少觉得有些头疼。   对于萧天来讲,或许最适合自己的地方还是战场,可是全世界有哪个国家的总统,是亲自拿着枪去冲锋陷阵的?   翻阅了下工作日程,有个是模范高等小学邀请大总统访问的,这让萧天有了兴趣。   在萧天的为人处事中,永远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一分钟也不耽误。不用什么特别安排,特别警卫之类。   让秘书打了电话,通知自己下午就去模范高等小学。   处理了一些手头事物,吃了些东西,让卫士准备了车,直接去了模范高等小学。   从总统府到模范高等小学,一路上放眼看去都是警察、骑警,还有大量便衣,萧天轿车过处,道路已被暂时封锁。大量普通国民正在耐心的等待着解禁。   显然自己出行的消息已经被传到了下面,萧天当时心里就有一些不快。   远远的就看到校门口已经站满了师生,萧天皱了一下眉头。   车子在校门口停了下来,那些被师生一起热烈的鼓起掌来,“欢迎大总统”的话不绝于耳。   回头对秘书低声说了一句:“以后不许再弄这些,站在门口做什么?雕像吗?老师不用教书,学生不用听课了?简直莫名其妙!”   萧天平生最恨这些东西,长官出巡,前呼后拥,视察地方,大张旗鼓,非要弄个“万民欢腾,庆祝长官到访”的样子出来!   抬眼看到教育总长张国淦和教育部的一干官员都在,显然是得知自己要视察此处之后,匆匆赶来的。   “老师、学生都回去上课。”萧天步行进入校门,一眼看到学校里停了几辆轿车,也不说话,在一众官员的陪伴下来到学校会议室内。   早就准备好了茶水点心,萧天坐了,一众官员、学校校长、训教主任等等都陪着坐下。   “张总长,外面有你的轿车吧?”萧天一落座便问道。   张国淦赶紧说了声“是”,还未开口继续说话,萧天又问道:“还有多少人乘车来的?”   教育次长,巡视厅长等等几个人都举起了手,萧天转向张国淦问道:“带了多少随从来?”   “回大总统,两个秘书,两个卫士。”   “哦,四个,不多。”萧天话里有话:“这次我来这里,张浩,沿途安排了多少警卫力量?”   振兴社总执事张浩赶紧说道:“回大总统,这次到访模范高等学校,由于是大总统临时决定,所以比较匆忙。再加上张总长,路次长等政府高级要员,为了安全方面考虑,我沿途安排了警察、骑警,以及振兴社大内外围人员,所以在安全上绝对没有问题。”   “是啊,安全绝对没有问题。”萧天冷笑了下:   “我来的时候,轿车过处,道路封锁,国人路口两边等待,想来诸位政府官员也是一如此吧?好,好……”   听到大总统话里有话,一众官员谁都不敢做声,就听萧天缓缓说道:   “咱们这些当官的,包括我这个大总统在内,在过去,叫父母官。民国成立以后呢,有了一个新的叫法,不叫父母官了,叫‘公仆’。什么是‘公仆’?‘国民之仆人’。大总统宣誓就职,和诸位官员宣誓就职前,誓词里都有这些一句相同的话:   ‘巩固中华民国,图谋民生幸福,此国民之公意,文实遵之,以忠于国,为众服务’。   国家之所以成立,建筑于国民的合成心力,凡共和立宪国家,左右统治权力者,常为多数之国民。但是,政治之事无法人人都做,只能由少数优秀突出者代表民意,组成政府。这些少数人,是国民选举出来,为所有国民服务的。”   会议室里静悄悄的,萧天面色有些凝重:   “叫父母官也好,叫公仆也好,是个叫法不同问题,可我有一点始终没有弄明白。过去那些父母官出巡,四人轿、八人轿,前面还要衙役开路,当‘子女’的,要是惊动了‘父母’的队伍,那是要挨板子,吃官司的!谁家的父母是这样的?   等到了民国,改叫‘公仆’了,国民仆人,仆人上街了,得警察开道,道路禁绝,那些主人呢?得给仆人让路,得等仆人过去了,主人才能有自由行走的权利,这是哪个国家的仆人,哪个国家的主人?   主人有了冤屈了,想找仆人申诉,可轻易见不到仆人那,得等仆人心情好了,偶尔召见一下,解决那么一两件芝麻绿豆,本来早就能够轻易解决的事,顿时变成了青天大老爷,变成了包公转世,我还想问一句,究竟谁是谁的主人?”   大总统的话越说越是严厉,那些官员谁都不敢做声,一个个正襟危坐,生怕撞到大总统的枪口上。   “张总长,你和我说句实话,假设一个老师,有了难处了,想找你这个教育界的仆人,能轻易见到吗?”   大总统的问话,让张国淦机灵了下:   “大总统,见不到,得事先预约,然后根据我的日程安排……”   “不是你的日程安排,得先看预约能不能送到你的手上,然后再看你当天的心情如何。”萧天打断了他的话,言语里没有任何客气:   “不光是你,每个部门都是如此!我上个月就遇到了这么一件事情,山东济南的一个农民,和当地的县警察分局局长的儿子发生了一些摩擦,结果被打断了一条腿。那个农民是家里的顶梁柱,腿断了,怎么办?打官司,可官司没有打赢,为什么大家心里都知道,法院根本就没有受理!   农民托人把状子递到了济南,可当地官员,互相推诿,一拖就是大半年那!那农民为了打官司,家里能卖的都卖了,负债累累那。   还好天无绝人之路,咱们的前上海警察局长,现政府警务总长沈谰哲,正好路过济南,那农民带着家人,也是豁出去了,不顾一切,冒着背个刺客的罪名拦住了沈总长的车,当街喊冤!沈总长接了农民的状子,可这事情究竟是地方事物,沈总长也不好处理,就把状子带回北京,直接交给了我!   我批示山东地方立刻调查,并派了专员前去济南。结果十天时间,法院判决下来了,那个警察局长的儿子赔偿医药费,补偿损失,他老子也被当场免职。   后来你们猜怎么着了?那个农民朝着北京方向咚咚就磕了几个头,连着当今的大总统,真正是爱民如子,是圣君,是顶好顶好的大总统……”   “大总统爱民如子,那是我民国之福,国民之福!”张国淦赶紧恭维道。   边上那些官员顿时也都响起一片附和之声,连连说大总统如何如何英明。   “一派胡言!”忽然,萧天暴怒的喝声让会议室哪再度变得一片死静,萧天冷笑几声:   “爱民如子?我听到那个农民朝我磕头,说我是顶好顶好的大总统,我当时就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一件再普通不过的案子,几天就可以审结,结果就因为对方是个当官的,那农民无钱无势,结果连状子都没有人接!一件再普通不过的案子,非要我这个当大总统的亲自批示才能有人审理!我们的父母官呢?我们的公仆呢?还有多少地方有这样的冤屈?还有多少咱们的‘主人’想申冤,仆人却一个都不管的?   父母官,父母官,真把自己当成国民的老子了?这样的官员,都该让他们滚蛋,让他们尝尝‘主人’的味道!”   声音愈发严厉,秘书几次想说话,却又悄悄把话咽了回去。   萧天怒气不消:   “这事我在统一党党务会议和政府官员会议上都会重点说明,以后官员出行,谁再敢弄出这排场来,我不管他官多大,不管他地位多高,都给我滚回去当他的‘主人’去,我说到做到!   还有,如果‘主人’想见‘仆人’,或者‘仆人’为难‘主人’,除非不让我知道,否则我就让‘主人’行使自己的权利,扇这‘仆人’几个大嘴巴,让‘仆人’好好清醒清醒,自己究竟是做什么的!”   沉默了一下,萧天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   “不要以为自己这些做官的,高高在上,藐视一切。服务于国民,才能使国家政府稳定。过去有句老话,叫‘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可咱们的一些官员,连卖红薯的资格都没有!   奢必败国,骄必亡国,大官上梁不正,底下的官员心思就会歪了!有人说中国太大,官员太多,整治起来会有困难,这点我也知道。可我就不信了,咱们花上十年、二十年的时间,难道还整治不过来了?   把官员置于老百姓的监督之下,让官员在老百姓眼里再也没有那么神秘,埋头踏踏实实的做一个官,不说是个多么好的官,起码你不能祸害老百姓,起码老百姓心里有了冤屈,知道到什么地方地方去说!”   当官,最起码的一点就是不能把自己真的给当成了一个高高在上拥有无限权利的“官”! 第309章 教育   萧天的怒气渐渐平息,随即又对模范高等小学的校长说道:   “还有你,以后不管哪一级的官员来这里,都不许让老师学生欢迎。老师学生是做什么的?一个是教授知识的,一个是学习知识的!不是做礼仪的!不光是这里,将来全国各地学校、企业也都如此办理!”   校长赶紧一一应了下来,在那继续说了一会,听到下课的敲钟声响起,萧天站了起来:“走,看看去。”   校园里到处都是欢快嬉戏游玩的学童,什么大总统,什么总长,在这些孩子们的眼里,都完全是一样的。   老师们见了大总统、教育总长这些官员,都是点头致敬。   这些高等小学的学童年龄大多在11、2岁之间,都是由四年制的初等小学毕业而来,每周课时都不低于1260分钟。   “顾老师!”校长叫过了一个中年老师,向萧天介绍道:“大总统,这位是模范高等小学非常优秀的顾勘敏顾老师。”   “大总统好。”顾勘敏恭恭敬敬地说道。   萧天微微笑了一下:“顾老师辛苦了。”   在那随口聊了一会,说到教育方面的事情,顾勘敏叫过了一个学生:“大总统,这位是本校最优秀的学童周慕雨,举凡国语、算术、社会、自然、公民、卫生、本国史地、农业和商业、英语无一不精,成绩六门以上皆是甲上,其余皆是甲等。”   萧天被吓了一跳:“要学这么多?”   “正是,大总统,所谓孩童,正因及早抓起,否则将来必然不能成材。”   萧天摇了摇头,都是自己那个时代孩子们的功课重,负担重,想不到这一习惯从民国时代就已经开始。   一个不过11岁的孩子,焉能承担如此重负?   萧天看了看面前这个瘦弱的孩子:“平时都玩些什么?”   “大总统。”周慕雨说起话来非常老成,一些不像个11岁的孩子:“玩的事情,不在学生考虑之中,学生想的,只是如何学好知识,将来报效国家。”   萧天笑了:“这话谁教你的?”   见周慕雨犹犹豫豫的样子,萧天抚了一下这孩子的脑袋:“说吧,没有关系。”   “前半段确实是学生自己想的,至于后面的话……”周慕雨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萧天叹息了声:“哪里用得着这些孩子现在就想报效国家的事?早呢!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上房揭瓦,追猫赶狗,没少挨老师的训,没少挨我父亲的打……”   边上随从一起笑了出来,周慕雨也想笑,可一看顾老师严肃的样子,赶紧也把一张小脸绷了起来。   “学生们,都过来。”萧天忽然说道。   校长、训教主任、顾勘敏赶紧把那些正在玩耍的孩子召集了过来,萧天问道:“谁能背篇你们学的文章给我听听?”   顾勘敏对周慕雨使了个眼色,周慕雨怯生生地说道:“大总统,我……”   “好,背。”萧天显得兴致勃勃。   “……室内,有火炉,炉中烧炭,火渐盛,炭渐红,一室温暖……”周慕雨流利地背道。   “我也会!”   这个时候,一个孩子也大声叫了起来。   顾勘敏眉头稍稍皱了一下,低声说道:“大总统,这个学童叫甄欢,这个,学业非常之差,会背完整的,也只有一篇而已……”   “甄欢?真欢乐?好名字。”萧天却显得非常有兴趣:“来,就背背你唯一会的。”   甄欢一点也不怯场,大声背道:   “先生说:人的身体上,一共有二百零八根骨头。一个学生说:我有二百零九根。教师忙问:什么理由?学生说:昨天吃饭,咽了一根鱼骨头下去了。”   “扑哧”一声,边上萧天卫士小四先笑了出来。   再看那些官员,一个个都强忍着不敢笑出。   顾勘敏一脸难堪:“大总统,这是此次‘新小学教科书国语读本’上新增加的一篇文章,也不知道是谁编的,简直是荒诞之极……”   “哪里荒诞,我看把这文章新增加进去的文章好!好得很!我看就比刚才那个‘炉中烧炭,火渐盛,炭渐红’的要好。同学们,你们先生念到这篇文章的时候,都有谁笑了?”   “我!”甄欢大声说道。   萧天点了点头,笑容满面:“所以你就记住了这篇文章是吗?”   “是!特别好玩!”   “上面的字都会写吗?”   “会,都会!”   萧天频频点头:“我看教这篇文章的时候,十个孩子里有十个会笑的,不笑的,那是怕先生生气,忍住了。这文章有趣了,孩子们自然有了兴趣,也就愿意学了……”   说着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一棵不是很高的树,指着说道:“谁能爬到那棵树上去,他以后的学费就都由我来出了!”   又是那个甄欢第一个跳了出来:“你说的是真的?”   萧天笑了起来:“当然是真的,我是大总统,说话算数!”   甄欢欢呼一声,还没有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已经一下冲到了那棵树前,说爬就爬。   这倒把萧天吓了一下,赶紧让小四在下面接着,又带着官员师生一起走到那棵树下。   就看到甄欢灵巧的像只猴子,不多会竟然真的爬了上去,在上面得意洋洋,做了几个鬼脸,这才又“飕飕”爬了下来。   “好小子,可以啊。”萧天看来喜欢上了这个孩子:“回去告诉你父母,以后这学费,都由大总统包了!”   “哎!”甄欢开心的应了一声。   “长大了准备做什么?”萧天忽然问道。   “当个机器技工!”甄欢想了未想:“我爹就是做的这个!”   边上顾勘敏一脸不屑,自己教出来的学生,焉能如此没有出息?   “技工好,可我看你要当兵,将来一准能当上将军!”萧天不管别人如何想,又问道:“还想做些什么?就是平常大人老说你们白日梦的?”   甄欢歪着脑袋想了一想:“我在想,要我将来当了机器技工,我就造一台机器,能够把人从我家一直送到月亮上去……”   再也忍耐不住,一片哄笑响起。萧天却显得非常认真:“好,好。将来你要真造出来了,我第一个当你的实验者!”   说着对着那些学童说道:“你们呢?”   既然有了开头,这些孩子们再也不顾忌什么,一个个叫着嚷着说出了自己的梦想,各种古里古怪的什么都有。   边上这些大人哪里想到孩子们脑袋里会有这些大人看起来简直异想天开的念头?一个个又是摇头又是好笑。   “你呢?周慕雨,你的梦想是什么,要说真话。”等到孩子们的声音稍稍安静,萧天忽然问起了周慕雨。   周慕雨在那迟疑了会,或许是同伴们的发言感染到了他,周慕雨大声说道;   “我也想造一台机器,这台机器里面,什么都有,一按按钮,你想找的东西,国语、数学、自然……所有的东西都会跳出来!”   “荒唐,荒唐,世上要真有这样东西,还要我们老师做什么!”自己的得意弟子都说出这么可笑的想法,顾勘敏再也忍耐不住斥道。   “顾老师,不是荒唐,这样的机器一定会有的!迟早有一天,这样的机器一定会出现,我可以向你们所有的人保证!”萧天微笑着说道:   “但是这和老师学生并不冲突,我希望这样的机器,最先在我们国家发明,周慕雨,你要真想发明了,我调拨专门资金给你!还有你们所有的学生也都一样!”   大总统可不是在那开玩笑,就听萧天把目光投到了小四身上:“你呢,你小时候有过什么梦想没有?”   “有……”小四沉默了一会:“我以前想自己会飞,为此有一天从屋顶上跳下来的时候,还差点送了命。”   “是啊,可是现在咱们已经可以飞上天了。”萧天若有所思:   “孩子们那些在大人看来荒诞不经的梦想,总有一天会实现的,不能把咱们的学校变成一部巨大的机器,出来的学生,都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要鼓励学生们的梦想,去实现那些书本上教不会他们的东西。   考一百个甲等,或许及不上一个门门都考差的学生。像周慕雨,他一样有在大人看来荒唐的梦想,可是这样的梦想才冒到脑海,很快又会被大人们给打回去。为什么?因为大人们认为这是不切实际的……”   边上的官员老师变得安静起来,萧天沉吟了会:   “我看这教育制度还得改一下,一个10来岁的孩子,要学那么多门功课做什么?我以为除了国语、算术是必修课,其它的当成选修课,谁愿意学什么就学什么,每个人最多可以报名三个课目。   评分制度我看也可以在合适的时候改掉,这门课你考了甲等,未必说你就一定精通了,死记硬背,成不了材,还有就是鼓励学生们的动手能力,别总是死读书,上房揭瓦,追猫赶狗这些事情童年时候不去做,将来就没有机会了……”   也正是从这一刻开始,萧天已经打定了对现有教育体制动一次大手术的决心! 第310章 经济!   在台湾激战连连的时候,萧天和他所领导的中国政府则必须开始面对一个切实的不容回避的问题:   即战后经济衰退问题!   这是无可避免的,任何一个国家都会发生!   在政府高级经济官员会议上,萧天的面色有些凝重:   “在欧战爆发之后,一直到我国正式作为协约国一方参战,我国经济进入战时管制时期,成立了战时管理委员会,全面掌管国内经济。在大量政府支出的刺激下,国内经济增长速度迅速由战前的3%左右,上升到18%左右。而随着欧战的结束,一个经济衰退期则不可避免,我想这点大家都很清楚。”   萧天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部长们:   “造成这种因素的出现,主要因为战时政府开支对经济的刺激作用骤然减弱;国外需求出口大幅度下降;战时政府发行的债券贬值,引起金融体系危机,并导致通货紧缩。盛部长,具体情况你说一下。”   经济管理部长盛天行点了下头:   “战后,经济增长大幅下降。经济增长速度由高峰时期的18%,下降到负的8%;许多银行破产,尤其是以私人银行为主;物价水平急剧下降。据当时的劳动统计局公布的数据,批发价格指数下降了46%;失业率上升,大量的从欧战战场上退伍的军人,找不到工作,加上工厂裁员,致使失业率大幅上升。”   萧天平静地听着,说道:   “其实这是各个国家都会遇到的问题,不可能一个国家的经济,永远都那么高速增长,再强大繁荣的国家,也必然会遇到经济衰退期和萧条期,关键就看我们怎么度过。现在经济管理部对此的应对措施是什么?”   盛天行接口说道:   “目前我们采取的办法主要为以下这些。在我们采取的一系列刺激经济的干预主义的宏观调控措施中包括建立公开市场运作机制,成立了政府领导下的公开市场投资委员会,这标公开市场操作;通过公开市场操作,大量回购政府债券,增加货币供给,降低贴息率;   采取低再贴现率政策,使再贴现率长期保持在市场利率之下。   除了以上扩张性货币政策之外,我们还准备推行一些干预市场的政策,如此以各种方式劝说,干预劳动力市场,控制工资率下降和失业率上升,扶持农业,实施农业信贷和农产品价格补贴政策等等……”   稍稍停顿了下,盛天行继续说道:   “按照我们的估计,经济衰退期将会维持一年时间,最多不会超过两年,如果我们的措施能够顺利推行,那么这样的局面很快会得到扭转。我们在未来的十年内,将会处于一个黄金时代,甚至有可能建立我们的经济霸主地位。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在政府干预之后,我国经济增长率在度过衰退期后,将会保持在一个较高的水平。这一时期,虽然经济增长率也可能存在着波动,但不会出现过严重的经济衰退。甚至未来十年可能是我国经济增长最快的时期之一。   价格也会基本稳定,变动率能够控制在5%之内……”   “看来目前虽然困难,但前景一片光明。”萧天笑了一下,说道:   “在我看来,曾经是我国经济支柱的农业、棉纺织业、木材加工业,将会迅速为机械制造、钢铁、汽车等重工业所代替。使我国资本密集化程度大大提高。尤其是随着电力使用的普及,以及随着以自动化的生产流水线为标志的生产方式在各制造业的普遍采用,将会使资本密集化的过程进一步加深。但是有一点必须注意,经济泡沫!   土地泡沫、股市泡沫,这些都必须及早拿出应对措施!这样的泡沫不光我们有,任何国家都有!不要到时候出现了面对大萧条状况措手不及!”   看着听的非常仔细的部下,萧天调整了下思路:   “我们和美国是盟友,但同样是竞争对手,这体现在经济之上犹为明显。   战后,英国进入了一个长期衰退期,经济增长下降,失业人数大增,英镑大幅贬值,外债激增。这种情况下,大量黄金正在流入中国和美国。   英国是黄金的储备大国,英镑仍然是国际通用货币。但是现在,不管是我国也好,还是美国也好,都不想以本国货币取代英镑作为国际货币的地位。而美国为了支持英镑,抑制黄金流入,不得不增加货币供给,降低美元利率。   那么我们呢,就要大量吸收英国流出的黄金……”   开了两个多小时的会,萧天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都说了出来,其它的都交给了自己的这些经济专家去办理。   单独留下了盛天行,考虑了一会说道:   “盛先生,还要加大对美国的投资力度。股票、房地产,美国也在遇到和我们同样的经济衰退问题,趁着这个时候,咱们咬咬牙,把大量资金投入美国,我看很快就会得到丰厚回报……”   盛天行“恩”了一声:“我已经着手组建一支经济派遣团,前往美国协助萧志远和陈昱,我想随着这批人和大量资金的介入,我们在美国的经济势力会越来越大的……”   “石油开采方面怎么样了?”萧天问道。   “已经在开始大量开采,到今年年底,我们的石油开采区域在沙特将会扩充到44万平方公里,同时,和科威特等国的合作也已经全面展开,我们为此付出的代价是,收购科威特所有出产的珍珠……”   “珍珠换石油,划算的买卖。”萧天笑了。   欧洲列强太没有把中东当回事情了。因此对中国来说,中东是比较容易得手的地方,各国尚未在当地建立稳固的势力范围,而东南亚作为欧洲列强的殖民地已经有一段时间。假如自己对东南亚下手,欧洲列强一定不会答应,中东就不一样了。   欧战的时候,英国把自己在沙特的权利通过合作方式拱手让给了自己,使中国在中东有了一块稳固的发展地点,而现在英国人一定会感到后悔了吧?   中国正在将自己的势力一点一点的在中东扩张着!   科威特这个国家,人们只能从海里采集天然珍珠,这也是科威特这个中东沿海小国的经济支柱,他们全靠出口天然珍珠换取外汇。本来科威特王室很乐意安于现状,不打算仿效邻居沙特阿拉伯,考虑把石油开采权出让给外国石油公司。   不过,中国政府随即以自己的优势,将大量人工养殖珍珠涌进国际市场,抢夺科威特的饭碗。加上世界经济衰退,科威特经济濒临破产,王室不得不改变主意,决定听听来自英国中国公司可以给自己开出什么条件。   最终,中国公司成立科威特石油公司从科威特王室获得为期九十九年的石油开采权,条件是在订金以外,科威特王室每年收取一笔费用。   为了确保中东利益,中国方面也不是没有付出代价。   比如沙特。   在中国政府的支持下,大量的中国军事顾问团和武器物资流入沙特。靠着这样的支持,伊本·沙特夺取了波斯湾西岸的哈萨,并吞了伊本·拉希德家族的沙马尔,占领了锡尔汉河谷的大部分,攻陷了麦加、麦地那和吉达,兼并了阿西尔,并在这些地区建立了牢固的政权。   1920年1月,他和中国在吉达再度签订友好条约,中国承认他作为汉志和内志及其属地之王的完全独立地位。   不过伊本·沙特的统治并不稳固。   伊本·沙特在内志所推行的是伊斯兰教瓦哈比派的教义,主张极端严格的一神论。   占领汉志之后,为了缓和其与内志之间的矛盾,伊本·沙特提出了开明的瓦哈比派理论—任何新技术,只要不与伊斯兰教的精神相抵触,即便在《古兰经》上没有明文规定,也可以接受。他的目的是既利用先进的技术,又保持伊斯兰原则。   电话和无线电被游牧人和保守的宗教学者视为魔鬼的发明。   有的地方,当卡车第一次出现时,人们一拥而上将它烧毁。伊本·沙特让人通过电话和广播诵读《古兰经》,用汽车运送朝觐者,竭力使这些现代化的设备为人们所接受。   但是极端保守的伊赫万组织对这一切都表示反对。   他们指责伊本·沙特将电报、电话和汽车带进了伊斯兰的土地,跟英国异教徒打交道,还容忍朝觐者播放音乐。他们的不满演变为大规模的骚乱。   刚刚恢复了祖先版图的伊本·沙特,不得不面临国内的沙特,这让他只能将主要精力用在对付这些事情方面。   而在这个时候,中国政府则明确表态,全力支持伊本·沙特在国内的统治地位,并为此会不惜一切代价援助!   必须要稳固伊本·沙特的统治,否则那些极端主义者上台,中国在沙特的努力将会付之流水。   中国这个到处隐藏着黄金的地区,必须牢牢的控制在中国政府手里,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在未来的大战中,谁控制住了石油,谁就等于掌握住了战争的命脉! 第311章 进攻   随着台中控制在了中国军队手中,整个台湾战场日军形势迅速变得被动起来。 八_零_电_子_书 _w_w _w_ .t _x_t_ 0 _2. _ c_o_m   20到26号这六天之中,登陆之中国军队持续发起猛攻,多处突破日军阵地,一点一点建立起了稳固的滩头阵地。   这点对日军来说是非常要命的,随着中国军队滩头阵地的扩大,登陆的中国士兵也和物资也越来越多。   26日,中国军队期待已久的装甲部队终于出现!   第一批登陆的,是警卫队第一装甲闪电师的一个连!   指挥着这八辆装甲车出现在基隆的,赫然是闪电师中将师长马弼!   装甲战车部队,尤其是闪电师,有个特别不好的习惯,许是跟着他们师座学的,一个个都趾高气昂,目空一切。似乎无论是国防军还是警卫队,只有他们装甲部队才是王牌一样!   眼看飘扬在第一辆坦克之上,画着一道闪电的装甲师军旗,第三师师长杨天云气就不打一出来。   果然,一见到杨天云,马弼已经哈哈大笑了起来:“怎么样,老杨,没有我装甲部队,怎么连个滩头阵地都没有打下来?”   杨天云很有种打人的冲动,自己千辛万苦,眼看就要取得重大突破,这好,装甲部队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   “娘的,老子不要你帮忙,一样能够打下来!”杨天云恼怒地说道。   马弼还正想炫耀,无线电里已经传来基隆地区总指挥蒋杰的声音:“马弼,又在那里废话了?我命令你和第三师互相配合,六小时内打垮对面的秋田联队!”   “是,六小时内,打垮秋田联队!”马弼赶紧大声应了,可对杨天云说的话又变了:“老杨,总指挥命令,第三师配合我装甲部队,六小时内,打垮秋田联队!”   杨天云破口大骂了起来:“放屁,老子一个整师配合你八辆装甲车?”   “总指挥的命令,你找他问去吧!”马弼哈哈大笑了起来,手一挥:“闪电师,前进!”   “第三师,前进!”杨天云把全部的怒气都发泄到了这样的吼声之中。   吵归吵,闹归闹,命令一旦下达,装甲车、步兵瞬间同时行动起来。   履带的“隆隆”声,伴随着步兵兄弟的喊杀声,在战场上构筑起了一幅壮丽场面。   装甲车以火炮、机枪不断的为步兵兄弟开路,而第三师的兄弟,则在装甲车的掩护下,密密麻麻的朝着阵地涌去。   日军拼命的以炮火企图阻止中国军队的前进,但是他们很快发现这有些无济于事!   装甲车好像上古的怪兽一般,在钢甲的包裹下,傲慢的迈动着它们坚实的步伐,一点一点碾了上去。   每次一乘坐在装甲车上,马弼总有一种莫名的快感。这能带给自己最大的快乐!   这时无线电里响起了杨天云的声音:“老马,左面,左面,3号阵地,我部攻击受阻,请求装甲车支援!”   “老杨,以后要叫我小马,记得了吗?”马弼哈哈笑着,对着无线电叫道:“3号阵地,突击!”   两辆装甲车的攻击路线迅速转换,继续发出可怕的吼声,朝着3号阵地方向傲慢地驶去……   一发炮弹飞射出去,落在了3号阵地之上,伴随着“轰隆隆”的爆炸声,阵地之上迅速陷入到一片火海之中。   趁着阵地哑火的一瞬间,步兵兄弟们发起了山呼海啸的呐喊,如同开闸的洪流一样涌了上去……   3号阵地被突破了,1号阵地被突破了,7号阵地被突破了!   日军阵地被不断突破,攻上去的中国士兵越来越多,整个秋田连队的防御处于崩溃之中。   秋田宏三不断请求着支援,但每次换来的都是冷冰冰的拒绝:   必须死死的坚守在这里,不许再放中国军队通过一步,否则,他只有用自裁来向天皇陛下赎罪!   秋田宏三绝望了!这样的战斗根本无法打赢!   对面是几乎刀枪不入的装甲车,而自己唯一的两门火炮,也已经打完了最后一枚炮弹!   甚至连子弹都已经所剩无几,难道让士兵用赤手空拳的去和这些钢铁怪兽拼命吗?   “联队长阁下,4号阵地失守,我外围阵地全部落到支那军队手里,支那军队正在准备向我核心阵地突击!”   “八噶,集中全部作战人员,抵抗到底!”秋田宏三爆发出了愤怒的吼声。   他想了一想,忽然脱去了上身军装,露出了一身横肉:“告诉帝国的士兵们,我,17步兵联队联队长秋田宏三,将亲自和他们战斗到最后一刻!”   秋田宏三真的绝望了,只有用这种方式,或许才可以挽回自己的耻辱吧!   日军第八师团指挥部。   烦躁不已的白井二郎来回走动,整个台湾局势已经岌岌可危,中国军队正在不断扩大着自己的优势,在台湾的帝国军队,难道就要全部葬送在这?   中国人实在太可恶了,被帝国寄予厚望的自己,竟然象只老鼠一样地龟缩在这里动弹不得……   帝国军人的声誉啊,帝国士兵的生命啊,眼看就要在自己手里毁于一旦,白井二郎哀叹地想道……   “司令官阁下……”看到中将烦躁不安的表情,参谋长真野孝太郎说道:“中国人的炮火实在凶猛,再加上坦克已经参战,帝国士兵每时每刻的伤亡都在增加……将军阁下身为帝国军队第八师团最高指挥官,是不能够有任何闪失的……真野建议,组织一支精锐的部队,把中国人的防线撕开一条口子,掩护司令官想办法离开这里,将军阁下可以继续指挥战斗……而这里,真野孝太郎斗胆,请把守卫此处的重任交给我来完成!”   白井二郎并没有领部下的情,开口骂道:“混蛋,身为此处帝国军队的最高指挥官,我怎么可以抛弃我的部队独自逃生?我决不成为帝国陆军的笑柄!”   “但是,司令官阁下。”真野孝太郎依然不放弃自己的建议:“只有您活着,才有为我们报仇的机会啊!”   白井二郎用力摇了摇头:“难道帝国的士兵还比不上中国军队?当初中国人死死守住了安阳,守住了青岛,为什么我们不能做到?不,我决不逃生,我要指挥英勇的帝国军队,让中国人也领教领教大和民族的精神!我一定要等到支那人撤退那一刻的到来!大和民族是不会失败的,我也不会失败!”   看着近乎于歇斯底里的司令,真野孝太郎话音都嘶哑了,他最后一次恳求道:“将军阁下,我再次恳求您,想办法离开这里吧!台湾帝国军队弹药补给严重不足,连食物都成了问题……士兵们的士气非常低沉,趁着现在现在还有机会,您冲出去,向英国人或者美国的舰队投降,不然一切都晚了!”   “投降?八噶!”白井二郎扬起手对准真野孝太郎就是两记响亮的耳光,正想呵斥些什么,突然一张口,一股鲜血从他嘴里喷了出来……白井二郎一屁股坐下,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   是的,真野孝太郎说的没有错,台湾,必将成为侵华日军的坟地……而白井二郎,也将为他所做出的一切,付出最惨重的代价……   而在这个时候,秋田连队的末日却已经到来。   本就在被炮火连日轰炸中破败不堪的阵地,在装甲车和炮火近乎于疯狂地打击下,整个阵地再也无一处完好的地方……   进攻顺便变得容易许多的中国士兵,高呼着的口号,四面八方向着日军阵地涌去……   虽然秋田宏三依旧死死顽抗,死命地指挥着各处日军的防御,但在中国军队的多路出击下,他的命令根本无法传达到各部队……   而本来就在中国军队日夜不停的炮火轰击下,缺衣少食、弹药匮乏的日军早已没有了当初才交战时候斗志,除了少量的死硬分子外,战场上竟然出现了大批日军投降的场面……   而杀红了眼的中国士兵,此时此刻脑海中已经没有了俘虏的概念,他们所想的就是如何为自己死难的兄弟报仇,如何为死在日军屠刀下的台湾百姓报仇……   看着漫山遍野的士兵,看着这壮丽的战场,马弼从装甲车上跳了下来,正好杨天云的师部也赶了上来,这次马弼倒没有开玩笑:   “老杨,看这台湾之战胜利已经不成问题了!”   杨天云点了点头:“当初台湾被满清割让给日本,这是咱们的耻辱。满清被推翻之后,我日日夜夜想的也是什么时候能收复台湾,没想到这个梦想居然这么快就实现了……”   “其实台湾日军已成孤军之势,收复台湾只是迟早的事情。”马弼似乎在那想着什么:“要是有一天,咱们的军队能够出现在日本本土那该多好!”   杨天云怔了一下,然后会意的笑了。是啊,有一天中国军队能够出现在日本本土那有多好!   可是杨天云始终坚信,只要自己国家按照这条道路走下去,登陆日本迟早有一天都会实现的! 第312章 大起义(上)   对于台湾日军来讲,末日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秋田联队遭到歼灭,秋田宏三战死,整个基隆登陆阵地已经完全控制在了中国军队手中。源源不断的军队和物资正在运送上台湾。   在云林和台南,日军滩头防御阵地同样也遭到了崩溃。   而一旦被中国军队成功控制住登陆阵地,那么对于日军来说毫无疑问是灾难性的。   随后的两天时间里,中国军队并没有急着立即进入全线进攻,而是稳固阵地,控制周边,等待最后总攻命令的下达。   这个消息对于日本驻台湾总督田建治郎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噩梦。   身为所谓的台湾第一任“文官”总督,在上任伊始就遭到到了台湾即将从自己手中丢失这一可怕事实。   负责防御台湾的是日军第九师团的两个联队,司令官松浦宽威众将亲自指挥。但是松浦宽威显然对于能够防御住台北也明显信心不足。   “基隆已经完全控制在了支那军队手里,他们随时随地都可以出现在城门。”松浦宽威表情严峻冷漠:   “同时,在云林、台湾,以及在台中,都出现大批支那军队,这意味着支那军队已经控制住了台湾的命门,剩下的只是看他们自己愿意在什么时候发起总攻了,而根据我的判断,应该会是在未来的三到五天时间里。”   田建治郎抖了一下……   松浦宽威似乎看出了总督阁下的畏惧,他正了一下身子,好像竭力要给总督阁下以安慰:   “但是,状况并没有想像的那么糟糕,尽管支那军队已经建立了稳固的登陆阵地,但这并不表明他们轻易的就能够得到台湾。我之第8、第9师团英勇善战,必须会节节抵抗,给予支那军队以重创!   白井将军之第8师团,将以嘉义至南投一线进行防御,第9师团,将死守台北至宜兰一线,按照乐观估计,我们完全有能力坚持上六个月以上。六个月的时间,足以让局势发生根本改变,而国内也举不会坐视我们失败的!”   “六个月?”田建治郎显然没有松浦宽威那样充满了自信:“将军阁下,听说我们的物资仓库遭到了支那人的炸毁?”   “是的,但那并不说明什么!”松浦宽威用力挥动了下手:“我们的弹药,还足够让支那人在台湾躺满尸体,即便士兵们的枪膛里已经没有子弹了,我们依旧还可以和他们肉搏!夺取他们的武器!总督阁下,要相信将士们对帝国和天皇陛下的忠贞!”   “是吗?”田建治郎苦笑了下:   “我丝毫不怀疑将士们的忠贞和热情,但是随着支那军队的登陆,台湾各地反抗帝国的事件愈演愈烈,有的地方甚至发生了整个县城暴动的情况!我们应该怎么办?已经没有足够的力量来应对这些暴动了……”   松浦宽威眼中杀机一闪而过:   “对付那些反抗的支那人,我认为唯一可以采取的方式就是镇压,坚决的镇压!动员警察,我甚至可以调动部分军队!杀光那些带头暴动的台湾人,稳固我们的统治!总督阁下,台湾绝对不能乱!”   田建治郎叹息了声,台湾不能乱?可台湾早就乱成了一团。   在中国政府还没有决定武力攻击台湾的时候,台湾各地的反抗就已经一起连着一起。这些年来,日本忙着镇压的事情难道发生的还少吗?   自己只是一个文官,虽然不反对残酷镇压,但在某些时候也该讲究一些策略的,宽严相济,才能更好的维持日本在台湾的统治,可是现在说这些已经太晚了。   日本国内的电报接连而来,都是严令自己必须协助军队防御住台湾!   可是国内并不知道目前台湾的恶劣状况!   大批大批的中国军队登陆,大批大批的台湾当地人起来反抗……一切的一切都已经逐渐脱离帝国的掌握之中……   ……   雾社位于台中地区海拔1200多米的埔里山区,南临日月潭,风景秀丽。   高山族人居住的山林地带蕴藏着丰富的资源,日本占据台湾后不久,就开始制定对这些原住民的征服计划。   日本强占台湾初期,屡次出动大批军警“讨伐”高山族。大批高山族同胞惨遭屠杀,与此同时,殖民者还采取离间手段,挑动高山族各部落进行仇杀。   日本殖民者在台湾建立起来的完全是警察政治。日本人将台湾的原住民居住的地区称为“蕃地”,称原住民为“蕃人”,视其为“野蛮人”。   为了对付15万多高山族同胞,日寇在“蕃地”日本人将台湾的原住民居住的地区称为设立了大量警察派出所,配备了大量巡警。   警察对台湾民众的一切生活领域都有干预的权力。他们可以对“蕃人”任意进行搜查、辱骂甚至毒打。另外,日本警察还强迫原住民无偿从事修路、建桥等繁重的劳动。对于受雇从事伐木、运输等劳作的原住民,警察还要从中克扣工钱。   日本殖民者还在台湾推行所谓“政略结婚”的骗人把戏,使高山族妇女成为任日本人蹂躏、侮辱的对象。风景优美的雾社地区,经常有日本人来进行所谓的“视察”、“观光”,他们强迫雾社少女去侍候日本人或为日本人献歌舞,惨遭日寇的调戏和奸污。   与此同时,日本殖民者还实行政治歧视和差别待遇。他们叫嚷,对高山族不能使用对“人”的法律。殖民者把“蕃区”视为“特殊行政区”,禁止高山族与外界联系。这里的一切都是当地警察说了算,日警就是土皇帝,掌握着生杀大权。   在这样的残暴统治下,雾社当地台湾原住民的反抗从来都没有停息过!   日本殖民者在雾社大兴土木,强迫高山族人进入马赫坡社附近的森林砍伐巨木,兴修神社。雾社高山族人民主要靠狩猎与农耕为生,视森林为圣地,视巨木为守护神,砍伐巨木使马赫坡等社的民众十分惊恐,担心遭到神的惩罚。   日本警察为使树木完好,不允许将树木拖地而走,而要伐木人肩扛手抬。沉重的劳役使高山族人无法忍受。当日本警察用枪口和鞭子逼着他们上山砍树时,蕴藏在他们内心的愤恨达到了极点。   在这样的压迫下,随着中国军队的大举登陆,一场大起义正在高山族人之间悄悄拉开帷幕……   这一天,尽管台湾各地战火不断,但雾社首领吉莫阿达却依照之前的安排,为自己的儿子沙库伊举行了隆重的婚礼。   在婚礼上,这些高山族人互相举杯庆祝,不仅仅是为了沙库伊的婚礼,更是为了中国军队的登陆。   到处都在传递着中国军队登陆的消息,到处都在传诵着中国军队的一场场捷报。   “知道吗?政府军已经打下了基隆、云林、台南,连台中都已经控制在政府军的手里了!”   “听说了,昨天我去日本人的派出所,听到说连秋田宏三都被打死了!”   “那个天杀的,该死!死一万次都不解恨!”   这些话落到了吉莫阿达的耳里,素来胆小的这位首领,面色慌张的打断了众人的话:“别说了,别说了,要让那些日本人听到,又有灾祸会降临的!”   “阿麻,你总是那样胆小!”说话的是吉莫阿达的小儿子巴莫伊,他愤然站了起来:“就算听到又怎么样?那些日本人还能在这里猖狂多少时候?”   吉莫阿达连连顿足,恨不得狠狠的打上小儿子一顿!   这个时候村子里最年长的长者说道:   “萨法,老辈子有话,野猪进来了,要是那里人不反抗,要地里的庄稼都会被野猪拱光的。一个人打不过野猪,可十个人总能打的过野猪。要保护自己的庄稼,只有所有的人都团结起来。现在日本人就是那头野猪,它进我们这里的时间太长了,庄稼都已经被它毁坏,还要砍伐我们神圣的神木,神木要是倒了,那我们就没有希望了!   本来我们打不过野猪,可现在不一样了,天上飞过了雄鹰,他会帮助我们,从高高的蓝天飞下,啄瞎野猪的眼睛……”   所有的人都知道长者说的“雄鹰”就是中国政府军队! ( 重要提示:如果 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0 2 . c o m ) , ( t x t 8 0 . c c) , ( t x t 8 0 . l a )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年轻人们跃跃欲试,迫不及待的想要一展身手,可是吉莫阿达叹了口气:   “我也知道野猪会毁坏庄稼,让我们来年没有好的收成,我更加不想看到野猪进入我们的圣地,砍伐我们的神木。可是和那些野猪相比,我们都太弱小了。除非等到雄鹰来了……”   “阿麻,雄鹰没来,野猪倒来了!”巴莫伊面色铁青地说道。   朝儿子手指的地方看去,是那个凶狠的日本警察吉野次郎。   吉莫阿达整了一下衣衫,竭力让自己脸上带着笑容迎了上去:“欢迎您,客人,今天是我的儿子结婚的大好日子,希望您能在这喝一杯酒!”   说着,友好的斟满一碗酒请吉野次郎喝,这本是当地尊敬客人的一种礼节。   但是,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吉野次郎竟然用手杖打翻了吉莫阿达手里的酒碗,然后开口大骂:   “八噶,帝国的士兵正在台湾流血,你们竟然还敢喝酒庆祝!” 第313章 大起义(中)   吉野次郎竟然用手杖打翻了吉莫阿达手里的酒碗,然后开口大骂:   “八噶,帝国的士兵正在台湾流血,你们竟然还敢喝酒庆祝!”   这一举动,是对高山族人最大的侮辱!   新浪沙库伊再也忍耐不住,自己的婚礼受到诅咒了!   沙库伊和弟弟巴莫伊互相看了眼,忽然一齐怒吼着冲了上来,一拳打倒吉野次郎,然后兄弟两个翻身而上,劈劈啪啪的对着吉野次郎就是一顿猛揍。   吉莫阿达在一边完全看傻了,看呆了。   几个年轻人有意无意的挡住了首领,不让首领去把兄弟俩拉过来。   吉野次郎在两兄弟的拳头下惨叫连连,打了足足有几分钟,沙库伊两兄弟这才站了起来,脸上依旧挂着愤怒。   吉野次郎勉强从地上爬了起来,鼻青脸肿,抬眼看去,到处都是高山族人愤怒的眼神,吉野次郎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指着对面的这些人说道:   “殴打帝国警察,你们会知道面临什么的!”   说着,生怕那些人会冲上来,赶紧一溜小跑的离开了这里。   “天,天,这可怎么得了。”吉莫阿达面色如土,一屁股坐了下去:“你们两个不懂事的孩子,打了日本人了,全社都会遭到报复的那……”   “阿麻,还怕什么,打都打了,起事吧!”巴莫伊大声说道:   “这些野猪压迫着我们,侮辱我们的姐妹,砍伐我们的神木,把我们当成畜生一样看待,与其这样窝囊的活着,不如和他们拼了!”   “起事,首领,起事吧!”   所有的人都一齐叫嚷了出来!   吉莫阿达把求助的目光投到了长者的身上,长者缓缓说道:“不反抗是死,反抗还有一丝活路。可是神告诉我,这次我们不会死的,因为在我们最危难的时候,天上的那只雄鹰会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并且帮助我们……”   打了日本警察,已经是大祸一件,放下整个村子不说,自己一家人绝难逃脱毒手,这一点吉莫阿达非常清楚。   长者的话也给了吉莫阿达莫大的信心,吉莫阿达沉默着,社里所有的人都在紧张的看着自己的首领,过了很久很久,吉莫阿达忽然说道:   “起事!”   瞬间,所有人都爆发出了欢呼声。   “玛拉欧!”   “在!”   “你去联络附近的马赫坡、钵仔伦、荷戈、塔逻湾、罗得夫、束库六社,告诉他们我们准备起事!”   “是,首领!”   “尤哈尼!”   “在!”   “你去联络政府军,告诉他们我们七族准备起事,请大军无论如何要帮我们!”   “是,首领,就算尤哈尼粉身碎骨,也一定把大军找到!”   吉莫阿达站起了身,看着自己的社民,语气沉重但却坚决:   “过去,我们遭受了日本人怎样,你们每一个人都清楚!我害怕,我怕反抗日本人会给我们带来灾祸,我怕我们会死去!可是现在,即便不反抗,我们也一样会死去!神告诉我们,我们必须反抗,必须让自己活下去!神还告诉我们,天上的雄鹰,会来帮助我们的!雄鹰会啄瞎日本人的眼睛,挖出日本人的五脏六肺,这是神的旨意!”   吉莫阿达沉默了下,然后咬了咬牙:   “雾社的所有兄弟姐妹们,起来吧,秉承神的旨意,起事!”   “起事!!起事!!”   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瞬间淹没了整个现场……   起事决心已下,雾社迅速把所有青壮年都组织起来,成立敢死队。   整个雾社都动起来了!   番刀、弓箭、土枪……所有可以利用的武器,都被找了出来!   战斗,和那些日本野猪战斗到底!   沙库伊默默地磨着自己的番刀,一张脸绷得紧紧的,一句话也不说,把全部的力气都用在了手中的这把番刀上。   他那新婚的妻子希南走到了他的面前,轻轻地抚摸着丈夫的头发。   “我要去战斗里,你在家里保重……”沙库伊低声说道。   “猎人是不会怕野猪的,只有野猪怕猎人。”希南微笑着对自己丈夫说道:“可是如果野猪进来,我会保存我的清白之躯,用绳子结束我的生命,让那些野猪什么也得不到!”   声音说的很轻,但却如此坚决!   所有的女人都出现了,她们每个人为自己的丈夫、孩子整理着武器,而她们的腰间,都带着一根绳子。   只要野猪进来,她们就会毫不犹豫的用这根绳子结束自己的生命……   300名敢死队勇士都已经集中起来了,吉莫阿达把指挥权交给另外自己的儿子沙库伊。沙库伊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鼓励的话,过了好久,忽然举起了手里的番刀,大声吼道:   “杀野猪!!!”   “杀野猪!!!杀野猪!!!”   敢死队的勇士跟着他一起吼了起来!   300勇士进入到了伏击地点,沙库伊看着周围地形,忽然有了主意:“进入雾社的有两条路,一条是我们伏击的地点,一条是西面,可是我们必须要把野猪引到这里来!我想了,必须要派出人去引诱日本人……”   说着把目光投向了随着队伍一起出征的长者,恭恭敬敬地请求长者的意见。   “出征前没有碰过女人东西的站出来。”长者缓缓地说道。   看着站出来的几十名勇士,长者又说道:“昨天做过梦的不能去,这会不吉利的。”   又是一半的人退了回去,长者开始占卜,随即说道:“不,在你们中,有一个人在昨天和今天都碰过女人,但他没有说实话……”   沙库伊站了出来,泪流满面:“是我,我牵过我妻子的手,但那是我的新婚的妻子。长老,请允许我出征,这场祸是我引起来的,我必须要带着勇士们去!”   “不,这违犯神的旨意!”长者固执的摇了摇头,不去理会泪流满面的沙库伊:“我已经占卜过了,只能去六个人,不能多也不能少……”   说着,长者点出了六个人,这其中就有沙库伊的弟弟巴莫伊。   六勇士一句话也没有说,默默地整理好了武器。   长者给了他们祝福,然后说道:“神会保佑你们的。我们是不容侵犯的,祖先留给我们的土地也是不容侵犯的。日本人并不可怕,他们不过是带着武器的野兽而已!而你们却是最勇敢的猎人!去吧,勇士们,带着神的祝福去吧!”   沙库伊和弟弟紧紧地拥抱了下,解下了自己的番刀,和弟弟互相交换了武器!这是高山族人最隆重、最真诚的出征仪式!   “等着我的消息,我会把那群野猪带到狩猎场的!”巴莫伊重重地说道,然后挥动起了哥哥给自己的番刀:   “勇士们,出征吧!”   六个勇士走了,带着神的祝福,带着无畏的决心……   ……   此时吉野次郎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派出所,恼羞成怒的这头野猪,当即召集起了所有巡警,又请求附近驻扎日军帮助。   日军指挥官已经得到了松浦宽威要求全力镇压任何台湾原住民反抗的命令,在得到吉野次郎的请求之后,立刻调拨了一个中队的日军配合日本巡警行动。   日本人开始行动了,日军士兵、巡警开始朝着雾社方向进发。   巴莫伊和他的兄弟们,静静的趴伏在一块坡地上,耐心的等待着。   近了,近了,已经能够看到日本人的身影了。   太阳散发着晨光,当日本人终于出现的时候,巴莫伊忽然站了起来,大声吼道:   “杀野猪!!!”   “杀野猪!!!”   六个人一齐吼着站起来,手里的弓箭箭一根接一根咻咻地飞出去。   最前面的两个日本人浑身被射满了箭,一下倒在了地上,原本秩序井然的队伍一下变得混乱起来。   “八噶,还击!”   日本中队长藤井浩二恼怒的大声说道。   从混乱中清醒过来的日本,拼命的朝着那块坡地上放枪。   六勇士没有任何的惊慌,他们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表情,只是不断的拉动着弓箭,一箭一箭的发出,尽自己最大可能的杀伤着每一个能够看到的野猪!   一个勇士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巴莫伊一把抱住了他,可是这勇士已经不行了。一直到死,勇士还瞪着眼睛,不断地说道:   “杀野猪,杀野猪,杀……”   又是一个兄弟死了,只剩下了四个人,看着蜂涌着朝着逼近的日本人,巴莫伊知道时候到了,大吼一声:   “走啊!”   忽然,巴莫伊的身子晃了一下,接着倒在了地上,他的腿上中枪了。   “走,走,别管我!”巴莫伊竭力爬了起来,靠在一棵树上,大声说道。   三个勇士看了自己的首领一眼,顿了顿脚,把所有的箭都放到了巴莫伊的身边,然后迅速朝着后面跑去。   一个人的死,绝不能影响到打野猪的大计!   巴莫伊收拢好了全部箭枝,然后把哥哥给自己的番刀放到一边,耐心的等待着,等待着。   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的,野猪一定会上当的,等待他们的,将是高山族人最愤怒的怒火,将这些野猪全部淹没在怒火中!   自己一个人的死,在此时此刻又算得了什么! 第314章 大起义(下)   看着那些朝自己逼近的野猪,巴莫伊举起了手里的弓箭。   一枝箭飞了出去,接着又是一枝箭飞了出去!   巴莫伊看到一只日本野猪倒在了自己的箭下,然后又是一个……   日本人开枪了,巴莫伊身子抖了一下,他低头看了一眼,血从自己的胸口冒了出来……   巴莫伊笑了一下,用尽全身力气,拉动弓弦,又是一枝箭如闪电一般飞出……   日本人完全被这个高山勇士的勇猛所震惊,这个将死的人,竟然在死亡面前没有任何的畏惧……   巴莫伊扔下了手里的弓箭,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再拉动弓弦杀这些野猪了。他从腰间拔出了哥哥给自己的番刀,倚着身后的树艰难地站了起来。   四周望去,好一片河山。   此刻,红彤彤的太阳在天空上高高悬着,射下万道霞光。照得原始森林象火烧着了一般,也把周围染成了血红色。   忽然,天空中一只雄鹰掠过,威武雄壮!   巴莫伊笑了。   很快,雄鹰就会来到!   巴莫伊举起了刀,看着日本人的刺刀刺进了自己的胸膛,可是巴莫伊没有躲避,他任凭刺刀刺在自己身上,然后举起番刀一刀就砍到了对面那头野猪的脖子上……   ……   沙库伊紧紧抿着自己的嘴,弟弟回不来了!可是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恼羞成怒的日本人,一定会尾随着勇士们撤退的道路追来的,一定!   勇士们都已经准备好了,静静的埋伏在两侧,耐心的等待着那群野猪出现在自己的弓箭和土枪的射程范围之内……   太阳已经高高升起,照得周围如此美丽。   这里是自己的土地,不是日本人的!   野猪来了!勇士们看到了野猪!   沙库伊紧紧地握住了手里的刀,那是弟弟的!沙库伊发誓,一定会用这把刀为自己的弟弟报仇,为所有被日军杀死的高山族人,为所有被日本人侮辱过的高山族姐妹报仇!   “打啊!”   随着这声怒吼,第二次伏击开始了!   百箭齐发,箭枝如同雨点一般落向正在行进中的日军士兵身上!   “打啊!!打啊!!”这是长者大疾呼,往日的从容镇静,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长者手臂朝前指着,大声呼唤着:   “打啊!!打啊!!这是祖先留给我们的土地!!打啊!!打啊!!”   机枪的子弹,扫射在了两名勇士的身上,勇士没有倒下,尔是一齐从高高的山坡上跃了下去!   就算死,也要用自己的身子压死这些野猪!!   日本人乱成一团,机枪和步枪子弹,根本吓唬不住这些勇士!   吉野次郎根本无法想像,这些在他眼里根本就是“贱民”的人,是从哪里得到这些勇气的?   藤井浩二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自己是堂堂的大日本帝国军官,但是无论如何也都不会想到,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内,自己的部队竟然接连两次遭到了这样的袭击!   无法容忍,这根本无法容忍!只有杀光那些人,才能洗刷自己的耻辱!   可是,那些勇士实在太勇猛了,他们用着最简陋的武器,做着最勇敢的抗争!   他们一次次的拉动弓弦,一次次的把箭枝朝着敌人射去!他们灵巧的跳跃着,躲避着敌人的子弹!!   那些使用着土枪的勇士,有许多是百发百中的猎手,他们站在高处,居高临下,向爬上山来的日军射击,一枪打死一个,使得日军裹足不前。   一支日本的精锐步兵中队,加上一百多名日本警察,竟然拿这个小小的阵地毫无办法!   日本人使用的是重机枪,是步枪,而那些高山族的勇士们,用的却是弓箭、少量的土枪!甚至还有石头!   勇士们勇猛的抗击着,他们心中都有一个信念:   这里是自己祖先传下来的土地,绝不能让这些野猪继续在自己的土地上肆虐!   长者大声呼唤着,激励着这些勇士们奋勇作战!长者相信,他们不会输的,很快,雄鹰就会出现!!   战斗整整进行了两个小时,日军尸横遍野,可是勇士们的数量也在急剧减少!   眼看日军逐渐依靠火力控制住了局势,沙库伊知道自己在这里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大声吆喝着同伴们准备撤退,而在这个时候长者却忽然说道:   “我不能走!”   沙库伊怔在了那里,长者微笑着告诉这名勇敢的高山族勇士:   “我刚才占卜过了,要想取得胜利,那就必须让一个人燃没在熊熊的大火中,只有大火,才能让神出现,才能让雄鹰飞来!”   “那么,就让我来承担这个责任吧!”沙库伊大声说道。   长者微笑着摇了摇头:“不,神还告诉我,这个献身的人,必须是我们这最年长,最受人尊敬的人,没有人可以代替……”   沙库伊默默的点了点头,让同伴们去搜寻树枝,堆放在长者的周围。   是的,他们迷信,他们相信占卜,相信神的存在,可是,这也同样是一种信仰!   长者坚信自己的占卜,坚信只要自己奉献出了生命,那么胜利就一定属于自己部落!   火枪并不可怕,日本人的屠杀也不可怕,死亡更不可怕,只要有了信仰,一切的神迹都会出现的!!   干燥的树枝堆满了长者周围,沙库伊带着自己的勇士们,按照部队里的规矩,给长者跪了下来。   长者微微笑着:“去吧,去吧,你们的使命还没有结束……”   沙库伊带着自己的兄弟们走了,长者拿过了火石,点着了火绒,然后,平静地扔到了树枝上。   火势,起来了……   日本士兵也终于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之后,冲了上来,可是面前的一切让他们震惊……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端坐在大火之中,表情平静、威严。   忽然,长者睁开了眼睛,大声说道:   “看看吧,你们杀不光我们!这是我们祖先留下的土地,这是我们的地方!”   吉野次郎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然后又后退了一步!   长者发出了爽朗的笑声,似乎烈火焚烧在身上的痛苦完全感觉不到一般……   看着大火将长者逐渐淹没,藤井浩二目瞪口呆,过了好半晌才说道:   “吉野君,我想,我们应该请求援助了……”   吉野次郎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是啊,是应该请求援助了!那些“贱民”爆发出的勇气,竟然是如此的可怕……   中国军队正在大举登陆,而在这里,台湾人的起义也正在如燎原之火一般燃烧。   正如面前这熊熊燃烧的大火一般,迟早都有一天,会把所有的日本人都给淹没……   ……   雾社起义,很快让周边部队知晓。   当沙库伊带着勇士们撤退下来的时候,他看到马赫坡、钵仔伦、荷戈、塔逻湾、罗得夫、束库六社的部队首领们,带着各自的勇士都到了!   他还看到自己的妻子正在远处看着自己,眼里噙满泪水……   吉莫阿达已经知道了自己最钟爱的小儿子巴莫伊和长者死去的消息,但是这位曾经懦弱,只想在日本人的统治下求口安稳饭吃的首领,在这一刻却没有任何的悲伤、害怕!   “我的儿子死了,我们的长者也死了,可是我们再也不会哭泣、哀伤!”吉莫阿达告诉所有的部落首领:   “长者告诉我们,神会站在我们一边,天上的雄鹰也会出现!我们正在进行的,不再是毫无意义的反抗,我们的军队即将到来!我恳求你们,为了我们的孩子,为了我们的女人,反抗吧!”   所有的部落首领和他们的勇士们都在默默地听着,默默的抓紧了手里的武器……   沙库伊上前一步说道:   “很快,那些野猪就会调集来更多的军队,带来更多的武器,在这里继续坚守,我们会很被动,我请求首领们允许,撤退到森林之中进行抵抗,那里有我们的保护神,我们会让所有的敌人都死在我们的弓箭之下!”   “吉莫阿达,你有一个好儿子!”马赫坡的首领上来说到:“我们有1200名勇士,还有森林充当我们的保护,现在我提议把我们全部的勇士,都交给您的儿子来指挥!”   沙库伊用力点了点头,没有任何推辞:   “老弱妇孺先退入森林,其他人依靠两边石窟抵抗到底!森林左面最大的石窟,将是我们最后坚持的地方,把所有的食物和水都运进去!”   沙库伊的命令下达了,所有的人都动了起来。   雾社、马赫坡、钵仔伦、荷戈、塔逻湾、罗得夫、束库六个部队的老弱妇孺都纷纷进入到了密密的森林之中,而勇士们则开始携带武器进入石窟、森林……   随着雾社率先起事,一场轰轰烈烈的大起义开始了!   这次起义,一共有七个部队参加,1200名勇士,和全部的高山族人!   没有人知道他们心目中的雄鹰什么时候会出现,可是没有人再会去在乎了,这里是自己祖先留下来的土地,绝不能容忍那些野猪的践踏!   所有人最坚定的信念都只有一个:   神会保佑台湾,神会保佑所有勇敢的人! 第315章 浴血!!   在高山族义军决定了死战到底,誓死抵抗日军的决心之后,高山族抗日历史上最悲壮的一幕发生了!   高山族风俗,一旦与敌交战,那些老弱妇孺中,会有许多人以自缢的方式结束自己生命,让自己的丈夫孩子再也没有任何牵挂,专心杀敌!   正是在这种风俗,或者叫信仰的鼓励下,许多老弱妇孺,在森林用绳子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是的,自缢,没有任何犹豫的自缢!   或许,在旁人看来,这样的做法毫无疑问是愚蠢的,愚昧的,但所有这么看的人都错了!   这是一种信仰,这些人,从小就生活在这种信仰中,当危险来临的时候,他们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应该如何选择。   这在她们看来,这是再正常也不过的事情……   那1200个勇士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们安静的躲避在各自应该呆的地方,安静的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日军……   远远的,他们看到自己住的地方升腾起了大火,这些勇士明白,是日本人在那焚烧自己的村庄……   可是没有一个人动的,家毁了不算什么,还可以重新建造起来,可是野猪如果不能赶跑,这里将永远没有太平的日子!   每一个台湾人都不会忘记那些黑暗的日子,永远也都不会!   每一任所谓的“日本驻台湾总督”,都掌握了当地中国人的生杀予夺大权,个个都是杀人魔王,手上都沾满了台湾人民的鲜血。   日本在台湾实施残酷的殖民统治,“总督府”于1896年发布了“关于施行台湾之法律”。这一文件编号为第63号法律,所以称为“六三法”。“六三法”总共6条,它成为日本统治台湾的基本法。此法确定台湾特殊化,以法律形式确立了总督的独裁权力;主要内容是镇压抗日义军和剥夺台湾人民的基本权利。1906年,颁布实质相同的“三一法”取而代之,两法没有根本区别,台湾人遭受的苦难不仅没有改变,而且越来越沉重。   日本殖民者十分害怕中国人的反抗。他们把一切对日寇不满、反对日寇的人士和言行,都归入“匪”类,进行残酷镇压。在日本殖民当局的法西斯统治下,中国人完全失去了做人的基本权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随时都有被扣上“匪”的罪名受到迫害。   在这样的环境下,台湾人不要说每天都在忍受着多大的痛苦和侮辱,就连“人”都不能做……   而现在,这些勇士们正在抗争的是,是自由,是做人的基本权利!   在熊熊火光的映射下,日军来了……   他们带着重机枪,带着步枪来了……   不需要任何指挥,不需要任何命令,弓箭、石块雨点一般的飞了出来,带着最深的怒火,狠狠地砸向那些日本杂碎!   这是藤井浩二第三次遭到袭击了,这个日本军官已经麻木了,彻底的麻木了……   一次进攻被打退了,又一次进攻被打退了……   “首领,野猪又上来了!”一个勇士回头道……   高山族的勇士打起仗来非常勇敢,虽然武器简陋,但这些勇士个个又都是神箭手,往往一箭出去箭无虚发,让进攻的日军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依仗着优势火力的日军在勇敢的高山族勇士打击下寸步难行,反而被打死了十来个士兵,这让指挥官藤井浩二愤怒不已……   日军将两挺重机枪集中在了一起,对着对面的高山族人一通猛射……   高山族的勇士虽然英勇,但面对着热兵器终究显得渺小了一些,几个没有掩护好的勇士很快倒在了血泊之中……而其余的勇士刚一露头准备射箭,立刻被强大的火力给压制了回去……   “首领,倭寇的武器太厉害了,实在顶不住了!”   高山族勇士首大声说道……   沙库伊显然完全没有顾忌到这些:“你还算什么高山族的勇士,真正的勇士是永远不会害怕的!”   被人斥责为“怯弱”是高山族男人最无法容忍的事,那个勇士面色大变,扔掉了弓箭……拔出了腰间的弯刀……虎吼道:“勇士们,跟我冲,杀!”   勇敢地勇士在他地激励下纷纷跳出了藏身之处,勇猛无畏的向日军冲去……可惜他们的勇气虽然可嘉,但在重机枪面前,却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半步也无法前进……   受了重伤地勇士被败退下来的高山族人抬到了沙库伊面前,他的双目暗淡,胸口的鲜血不停地流下……他艰难地说道:   “首领,不能打了,快撤吧,去最后的石窟……保住实力……”说完了这句话,他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生命和鲜血让沙库伊的头脑冷静了下来,他咬了咬牙:“阿那道,你带着三十个勇士挡住倭寇;其他人,跟着我往石窟的方向退……”   阿那道哎了一声,立刻组织起勇士抵抗,忽然有人说到:“首领,往哪退……一旦被困住,我们就再也无法脱身了……”   沙库伊的眼睛里充满了刚毅:“就往那退,最后时刻宁可全体自杀,也绝不能让那些畜生抓到,落在他们手里比死了还要惨!”   藤井浩二显然也发现了高山族要撤退的意思,但他并不着急,他对这里的地形非常清楚,此地两面被围,唯一没有做最后抵抗的就是西面那个大石窟,而进了那个大石窟,高山族人等于进了死地……   在他的指挥下,日军一步步收小了包围圈……   顽强抵抗着的阿那道看了下身边,一个勇士都没有了,三十名高山族的勇士全部倒下了倭寇的枪口下,他抹了下额头的汗水,紧了紧高山族象征着成为了一个男人的白色腰带,射出了最后一枝箭,然后拿着弯刀勇敢地站了起来,呐喊着向倭寇冲了过去……   日本士兵见只有他一个人了,象猫戏老鼠一样把他围了起来,一个可能认为自己拼刺技术过硬的大块头士兵第一个端着枪“呜里哇啦”叫着向阿那道冲来,谁知道刺刀刺出,阿那道根本没有躲闪,而是任由刺刀刺入自己的腹部,一刀将大块头日兵地头砍了下来……   阿那道的血性和悍勇让日本人大为震惊佩服。   “一个一个的上!”   生怕士气受到打击的藤井浩二厉声命令道……随即,又一个日兵士兵倒在了阿那道的刀下,但阿那道的胸口却又受了重创……   当第三个日本士兵上来的时候,阿那道已经摇摇欲坠了,他忽然扔掉了弯刀,听凭刺刀从他胸口穿过,死死抱住了日兵,一口咬向了他的喉咙……   看着地上到死也紧紧抱着敌人尸体的阿那道,吉野次郎悄悄抹了下脸上的汗水:“这是什么人啊……”   铁青着脸的藤井浩二暴烈地斥责着手下看得呆若木鸡的士兵:“冲上去,冲上去,杀光他们,除了男人,女人随便你们享用!”   高山族的勇士已经无路可退了,他们握着手中的弯刀,张开弓箭保护在首领的周围。   沙库伊并没有任何的惊慌害怕:“高山族的族人们,我们已经没有路可退了,不要落在倭寇的手里,一起证明自己的勇敢,让森林见证高山族人永不屈服的心吧!我们的朝廷终有一天会知道我们所做的一切,朝廷一定会帮高山族报着血海深仇的!”   没有人说话,高山族的人一个个走到了洞口……   沙库伊看着越来越近的日本人,看着那一张张越来越清晰的丑恶的面孔,脸上绽放出了最灿烂的笑容,他慢慢拉开了手里的弓箭,就算要死,也要死的像个真正的男人……   忽然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在日军身后炸响,接着一声接着一声,象天上的雷神再也无法容忍日本人的卑劣,一道比一道猛烈的惊雷如同长了眼睛一样在日本士兵中炸开,遭到猝然袭击的日军大呼小叫,到处躲藏,无数的士兵被炸得身首异处……   高山族人一下怔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面巨大的黑色军旗出现在了日本人的身后!   无数的厮杀呐喊声,在日军背后响起,无数的爆炸中,在日军中间炸开!   数不清的中国士兵出现了,他们用迫击炮不断轰击着日军,他们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发出山呼海啸一般的怒吼!   来了,中国军队终于出现了!   “前进,目标以内日人,皆杀之!”界晨大声地叫着。   机枪在那扫射,日军成片成片倒下;刺刀在那上下翻飞,一个一个的“野猪”惨呼着倒在刺刀之下……   高山族人终于反应过来,是自己政府的军队到了!真的到来!   无论什么样的苦难,无论什么样的艰难,在这一刻高山族他们终于熬着看到了胜利的这天! 第316章 蛇蚁!   中国军队的突然出现,将濒临绝境的义军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第一团的劲旅,在黑色军旗的指引下,对日军发起了排山倒海似的进攻,而那些隐藏在岩洞中的高山族义军,也欢呼着,呐喊着,用自己的弓箭和高山族独特的庆祝方式为中国军队打气助威!   日军和日警被逼到了一块小小的范围之内,就在不久前还三面包围高山族义军的他们,现在却反过来被三面包围。   他们唯一可以走的路,只有原始森林。   可是这片茫茫的原始森林,即便是当地人走进去,不在天亮前出来,一旦到达天黑,那些也无法活着出来……   藤井浩二如同一个输光了的赌徒一般,不断大声呼喊着,要求自己的士兵抵抗到底!而吉野次郎,则睁着血红的眼睛,声嘶力竭的呼唤着日警追随军队战斗到底!   可是一切都已经显得无济于事了……   越来越多的日军倒在了枪口下,越来越多的日警被打成了蜂窝一般。   吉野次郎忽然发出了一声惨叫,一枝箭刺穿了他的大腿。   两颗手榴弹从天空落下,“轰、轰”两声,两名日军机枪手当场被炸死,另两名受里重伤,痛苦的在血泊里不断翻滚……   趁着这个时候,中国军队已经冲到了面前。   仗打到这个时候,日军士兵已经丧失了全部作战信心!   让藤井浩二无法置信的一幕发生了:   自己的部下,竟然开始出现举枪投降!   藤井浩二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的,他们真的投降了!   大日本帝国的士兵,怎么能向支那人投降?   其实藤井浩二并不知道,在登陆作战中,像这样投降的日本士兵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就好像会传染一样,越来越多的日本士兵选择了放下武器的方式,或许这是他们最正确的选择……   两名中国士兵冲了上来,藤井浩二举起指挥刀,狂叫着冲了上去……   刺刀格挡开了指挥刀,接着,另一把刺刀闪电一般落入了藤井浩二的右肩处。   指挥刀落地,藤井浩二痛苦的弯了腰……   而就在这一瞬间,这个曾经骄狂不可一世的日军中队长,成为了一个俘虏!   和藤井浩二几乎同时成为俘虏的,还有他的同伴,逼迫高山族人大起义的吉野次郎……   战斗只用了最短的时间即告结束,几十名日军、巡警战死,其余的都成为了俘虏。   高山族的男人、女人,纷纷从溶洞,从森林中走了出来。   他们带着好奇的眼光,审视着这些突然出现的救兵。   这些军人,和他们所看到的任何一个军人都不一样,军官穿着黑色军服,噔着黑色皮靴,士兵们穿着黑黄色的军装,精神抖擞……   “大军到此,我高山族乃得有救!日人夺我土地,杀我青壮,辱我妇女,乃激至我等而反。深陷绝境。非大军援助,几近全部身死……”吉莫阿达走到中国军官面前,行了高山族最尊敬的礼节。   那名中国军官身后闪出了尤哈尼:   “首领,这是政府军营长界晨,后面的是团长司徒定倭。首领让我寻求大军帮助,我也不知去哪寻找,幸赖神明保佑,是政府军找到了我,一听我族有难,司徒长官乃命界长官星夜驰援,终究赶上……”   “拿酒来,拿酒来!”吉莫阿达连声说道。   美酒被端了上来,吉莫阿达举着酒碗微过头顶,请最尊贵的客人饮用。   界晨喝了,正想说话,忽然见到沙库伊上来,面色悲愤哀伤:   “阿麻,希南,希南他在森林里去了神明那里……”   吉莫阿达身子晃动了下,不久前,自己刚刚失去了小儿子,现在,连媳妇也已经去了神明那……   在高山族义军身陷绝境的那一刻,希南微笑着用绳子和大多数的高山族女人一样,誓死不落日军之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暗淡之色从界晨脸上一闪而过了:“首领不要悲伤,既然首领有礼物相送,我也有一些回礼……”   说着挥了挥手,部下押着两个日本人走了过来。   当看清这两个日本人的嘴脸,所有的高山族人眼中都发出了能够杀死人的愤怒眼神。   藤井浩二和吉野次郎!   沙库伊冲了上去,一拳打倒了藤井浩二,接着无数的高山族人冲了上去,把全部的怒火都发泄到了吉野次郎的身上……   界晨平静的在边上看着,没有任何想要劝阻的意思。   打了好久好久,沙库伊喘息着走到界晨面前:“长官,是把这些野猪交给我们了吗?”   野猪?界晨怔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将按照高山族的规矩来惩治我们的仇人!”沙库伊显得有些兴奋,打了一个呼哨,让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在日本人惊恐的目光中,藤井浩二和吉野次郎被高山族的勇士押进了茫茫的原始森林……   走了许久,在一块阳光勉强能够透露进来的地方停下。   藤井浩二和吉野次郎或许意识到了什么可怕事情即将发生,不停的在那“呜呜”叫着,不停的扭动着自己被死死捆绑住的身子。   沙库伊蹲下了身子,抓起地上的一把泥土,凑到鼻子下闻了闻,然后直起了身子。   在他的示意下,藤井浩二和吉野次郎被脱光了全部衣服,然后背靠背的被捆绑在了一颗巨型古树之上。   看着两具赤裸的肥胖身子,沙库伊的嘴角流露出了一丝残酷的笑意……   不知道他说了一句什么话,同伴们很快在附近找来了许多不知名的野花。然后把野花中的花蜜挤出,开始耐心地涂抹在两个日本人的身上。   沙库伊平静地看着忙碌的同伴们,平静地看着惊慌不已的野猪,平静地说道:   “在森林里,有一种‘蛇蚁’,我们叫它‘神的看护者’。这种蛇蚁喜欢聚集在毒蛇出没的地方,和毒蛇和平相处。他们本身不喜欢吃花蜜,但是如果将花蜜和鲜血混合在一起,那就成为了他们最喜欢的食物……”   两个日本人眼里露出了崩溃的神情,他们曾经听到过“蛇蚁”的故事。   花蜜和鲜血混合在一起,将成为每一只蛇蚁最爱的食物。它们不会放过任何一点。   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这样的混合食物平时很难找到,而一旦被蛇蚁发现,为了保证能够长久食用,在蛇蚁体内会分泌出一种特殊物质,保证“食物”存活、新鲜,而能够长期食用……   据说一头沾染上花蜜,受伤的野猪,在成千上万的蛇蚁攻击之下,根本没有任何抵抗余地,会痛苦不堪的成为蛇蚁七天以上的美味……   藤井浩二和吉野次郎一直以为这只是一个传说,但现在,他们很快就将亲眼看到。   沙库伊拿出锋利的番刀,看了一下,这是弟弟巴莫伊留给自己唯一的礼物。然后,他走到两个赤身裸体的日本人面前,手如岩石一般的稳定的在日本人身上划出了几道伤口。   鲜血,顺着这两头野猪的身上流了下来……   忽然,一个高山族人发出了一声叫声。顺着叫声看去,几条黑色的绳状物体正快速的向这里接近……   所有的高山族人都跪了下来,用最虔诚的神情默默的念叨着什么。   藤井浩二和吉野次郎看清了:   蚂蚁,数不清的蚂蚁!而在蚂蚁的后面,还跟着一条巨蟒……   蛇蚁!   奇迹一般,这些蛇蚁和那条巨蟒路过趴伏在地上的高山族人面前的时候,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一般,自顾自的朝着捆绑在树上的目标蠕动过去……   绝望、痛苦不堪的呼声从日本人的嘴里发出,但被塞住嘴的他们,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蛇蚁爬遍了日本人的全身,贪婪的吸食着日本人身上的美味。   很快,两个日本人身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蛇蚁,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而那条巨蟒,却安静的横躺在地上耐心的等待着……   “你们不会死的,七天,或者更长的时间,蛇蚁一边享用着大餐,一边补充着你们的体力,等到它们觉得吃够了之后,你们将成为巨蟒的食物。”沙库伊站了起来,面色麻木地说道。   这一处死人的办法,只有遇到最切齿痛恨的人才能这么做,否则会遭到神明的惩罚。   但沙库伊坚信,对面的人就是自己最痛恨的人,他们害死了自己的弟弟、害死了长者、害死了自己的妻子……   神明看到,一定不会责罚自己的……   太阳快要落山了,森林里已经渐渐暗淡下来,沙库伊冷冷地告诉两个日本人:   “我们走了,不会再回来了,蛇蚁在的地方,方圆数里之内都不会有野兽出现,所以没有任何动物能够打扰到你们!”   沙库伊和他的同伴们离开了这里!   也许这个时候的藤井浩二和吉野次郎,最后悔的就是当初怎么不干脆选择用自杀的方式来避免这无穷无尽的痛苦吧! 第317章 第八师团的绝境   3月初,经过调整的中国军队重新发起攻势!   蒋杰军团之于台湾、司徒耀军团之于基隆、张孝淮军团之于台中、吴佩孚军团之于云林,从四个方向以排山倒海之势对台湾各地发起猛攻。   绝对的兵力优势、绝对的海面优势、绝对的空中优势、绝对的炮火优势,一切一切,都已经对台湾之日本占据了不可逆转的优势。   而此刻台湾各地起义纷起,义军到处袭击日军,不断打击日军原本就岌岌可危的补给。   那些日本人设在各地的派出所,几乎每天每刻都在遭受着台湾人的冲击。   台湾人所有的怒火,在这此时此刻尽情宣泄出来!   他们冲击日本人的派出所,抢夺日本警察的武器,然后用这些武器再杀死那些欺辱压迫自己的敌人!   他们想尽一切办法,把日本人曾经带给自己的耻辱,原原本本的再还给这些畜生!   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   日军已经乱成一团,被迫龟缩在几个有限的地点,做着最后的支撑,可是每个日本人都清楚地知道,末日,已经即将来临了……   松浦宽威曾经预测,日本军队能够抵抗中国军队六个月以上,但现在看来,这样的预测是何等的可笑……   在南投一线,中国军队的攻势根本无法遏制,成批成批的日军死去,逼迫白井二郎只能把第8师团之残部布置在了南投一线做最后之抵抗……   但是最让白井二郎头疼的,是第8师团的弹药已经不多,而补给线也被完全掐断。   打仗需要子弹,需要让士兵们吃饱,但现在这一切,白井二郎什么都不拥有了……   “司令官阁下,我们的食物只够两天的了。”辎重兵第八联队联队长河田广为大佐说道:“如果不尽快想出办法,那么士兵们只能饿着肚子作战了……”   白井二郎阴冷的眼神从部下的身上扫过:“当地人呢?为什么不就地在当地人身上征粮?我把征收粮食的重任交给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   “司令官阁下,请您听我解释!”白井二郎无法掩饰自己的痛苦:   “那些台湾当地人,早就已经逃跑了,他们跑进附近的森林和山间,并且藏起了他们全部的粮食,我们竭尽所能,也只能找到很少的一点食物,但这根本无法满足士兵们的需要……”   白井二郎叹了口气,也许有些事情并不能全怪自己的部下。   河田广为迟疑了下:“司令官阁下,在南投一下,支那人集中了超过四个师的部队,还有大量的部队正在朝这里集中。从他们的动作姿态来看,他们似乎并不急着立刻攻击,而是要慢慢消耗我们,最大限度的减少自己的损失……”   “你想要说什么说吧。”白井二郎平静地说到。   “是,司令官阁下!”河田广为低了下头:“我建议,在支那军队合围圈没有完成之前,立刻集中起来全部军队突围……”   “突围?”白井二郎居然笑了一下:“河田君,你认为我们能够突到哪里去?台北那?那里同样也在遭受着支那军队的攻击,那里同样缺少子弹,缺少食物……我们唯一的可能,就是尽量坚守住南投,或许会有奇迹发生的!”   说出这话的时候,就连白井二郎自己也不相信所谓的“奇迹”。   昨天,田建治郎总督已经给自己传来了消息,国内密电,日本政府已经暂时没有力量增援台湾,海军不能再遭受损失,也无法打通日本到台湾的道路,一切都必须靠台湾日本军队自己想方设法。   同时,在国内的密电中还明确要求,必须牢牢坚守住台湾,最坏打算不能低于十个月。只要能坚持超过十个月以上,政府就有办法解决台湾问题!   一帮无能的白痴!   这是白井二郎听到国内这一命令后唯一想的!   十个月?如果中国军队真的决定不惜一切代价发起强攻的话,那么台湾日军连十天都无法坚持下来!   现在,不过是中国军队想尽量减少损伤而已……   国内的那些政客,只会坐在舒适的办公室里,幻想一些不可能事先的计划,然后白白损失帝国士兵的生命!   比如在欧洲爆发的时候,日本为什么不出兵欧洲,获取最大利益?非要把那么多的帝国士兵,白白的损失在青岛?   不可原谅,绝对不可原谅的罪行!   “司令官阁下,高桥少佐求见!”   “让他进来吧。”白井二郎整了一下军装说到。   第2野战医院的高桥泯夫少佐走了进来,这个野战医院的负责人开门见山地说到:“司令官阁下,我需要药品,药品!我们缺乏药品,所有的都缺乏!帝国的伤员正在痛苦中哀号,可我们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主要缺少什么?”白井二郎问道。   “我已经说过了,什么都缺乏!”也许在白井二郎面前,整个日军第8师团只有高桥泯夫是敢这么高声对司令官说话的了:   “最缺乏的,就是氯仿。司令官阁下,难道您认为我们可以在没有氯仿,无法使伤员处于麻醉状态下,就给他们截肢做手术吗?”   高桥泯夫摘下了眼镜,揉了一下太阳穴,重新戴好眼镜:   “就在两个小时前,一个生命垂危垂危的伤员,必须要靠手术才有可能挽救他的生命,我冒险替他做了一次没有任何麻醉的手术,但是您知道结果吗?他就这么眼睁睁的死在了我的面前……”   说到这里,高桥泯夫的语气已经有些哽咽了……   “高桥少佐,你是帝国的军官!”白井二郎声音提高了不少,随即又低弱了下来:“我必须要向你承认,我没有办法帮你解决这些问题!我们的补给已经被切断了,就连食物和子弹都成了问题,更加不用说药品了……”   高桥泯夫犹豫了好久,忽然说到:“司令官阁下,或许我有一个办法……”   “说吧,高桥君,如果能够挽救帝国士兵生命,我会考虑的……”   “我们,我们可以把那些重伤员送到支那人那去,如果……”   “八噶,你不是帝国军人,不是!”白井二郎暴怒的打断了高桥泯夫的话:“送到支那人那去?你让帝国军人的颜面都丢光了!如果你不是我的老朋友,我一定会枪毙你!”   高桥泯夫叹了口气,什么话也都不说了……   白井二郎拿起了自己的指挥刀:“高桥少佐,带我去看看那些伤员!”   到了临时医院,白井二郎看到的一切触目惊心!   到处都是伤员,医院里早就已经住满了,在医院的外面,已经临时搭建起来了无数帐篷,充当收治伤员的地方……   白井二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自己得意的学生,搜索第8联队的池田少佐。   池田的退断了,胸口上也受了重伤,白井二郎把质问的目光投到了高桥泯夫的身上,高桥泯夫无奈地说到:   “没有办法,应该立即手术,但是……”   白井二郎快步走到了池田身边:“池田君,怎么样了?”   “老师,老师……”池田一把抓住了白井二郎的手:“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我没有办法再陪伴您的左右了……”   “胡说,你会活下去的!”   “老师,请给我一把枪,求求您,给我一把枪!”池田低声说到:“我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痛苦了,请您让我结束吧!”   白井二郎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学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在自己的印象里,这个学生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可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如果没有药品,再拖延下去只能增加池田君的苦难……”高桥泯夫低声说道:“司令官阁下,请您帮帮他吧……”   白井二郎身子抽动了下,缓缓的拿过了一把手枪,放到了池田的身边,然后痛苦的转过了身子。   “谢谢您,老师!”   身后传来了这样的声音,接着枪声也响了起来……   那些日本伤员眼睁睁地看着池田自杀,一片悲哀,很快,这样的悲剧也会轮到他们的。   “司令官阁下,为什么会这样!”   “司令官阁下,国内难道抛弃我们了吗?”   不断有伤员的质问声响起,白井二郎做为司令官的威信已经受到了极大挑战。   他无法告诉这些伤员,是的,国内其实已经抛弃在台湾的所有日本人了。士兵、日本侨民……   他们不会有任何支援,不会得到任何帮助,他们最终的结束,要么死在这里,要么成为中国人的俘虏。   绝对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择!   伤员们愤怒的责问渐渐小了下来,很快响起了低低的抽泣声,有的人还唱起了家乡的歌,绝望的情绪笼罩着每个角落……   “在这里埋上炸药,如果必要的话,让他们光荣的为天皇陛下战死吧!”白井二郎冷着脸,说出了这样的话。   高桥泯夫完全怔了了那里,难道司令官阁下准备杀死这里所有的伤员吗?   这悲哀的日本士兵啊! 第318章 日本人报仇日本人   一阵剧烈的爆炸声,从南投方向传了过来。   张孝淮的司令部也随着这声爆炸而晃动起来。   把头从地图上抬了起来,走出指挥部,拿起望远镜朝前看去,却什么也无法看到。   过了一个来小时,参谋匆匆跑来:“司令,刚才我们在南投方向的情报人员送来消息,说日军把所有重伤员都集中了起来,然后,然后埋设炸药,全都……”   “要想人毁灭,必先让人疯狂……”张孝淮摇了摇头:“日本人已经处在崩溃中了,命令部队继续堵死日军南投日军退路,每日炮击,没有命令,不许炮击。如果我猜的不错,南投很快就有变故发生了……”   南投,1920年3月16日。   “您回来了。”   看到自己丈夫回来,小野雉子恭恭敬敬的把丈夫小野申太郎迎了进来:“今天在会社里一切都还顺利吗?”   “顺利?现在哪里还有什么生意可做。”小野申太郎叹了口气:“支那军队已经控制了半个台湾,工厂里的支那工人早就跑了,现在除了我,樱井君,会社里再没有其他人了……”   “那您不如呆在家里,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万一有个闪失……”   “我这心里放不下那……”小野申太郎又叹息了声,目光落到了饭桌上,面色变了一变:“怎么吃这个?”   只有两碟不知名的素菜,小半碗饭,小野雉子半跪地上,给自己丈夫鞠了一躬:“对不起,家里只有这些了,所有的食物都已经分配给了军队,街上所有的商店都已经关门了,我实在找不出别的了……”   小野申太郎“哦”了一声:“把孩子们叫出来吃饭吧。”   十五岁的儿子小野成太和十一岁的小野美惠蹦蹦跳跳的跑了出来,小野雉子同样给他们一人端上一小碗饭,自己面前却只有近似白水的一碗粥,面上漂浮着几粒米……   小野申太郎面色黯淡,不顾妻子阻拦,把自己饭碗里的饭拨了一半给妻子:   “哎,有的时候我希望战争真的能够早些结束,哪怕日本失败也好,这样我们就可以回到国内去了……”   “要不,我想办法找下我的父亲……”   话还没有说完,外面已经传来了樱井白道的声音:“小野君,小野君,我给您带好吃的来了。”   樱井白道和妻子走了进来,手里忽然拎着一只不知名的鸟,兴冲冲地递给了小野雉子:“刚才这只鸟飞到了我家,我想办法抓住了它,快去做一下,今天有肉吃了!”   “谢谢,谢谢!”小野雉子欢快地跑进了厨房。   “请坐,樱井君。”小野申太郎请樱井夫妻坐了下来,拿出一瓶酒:“总算还是有酒,我们一起喝一杯。”   倒满了酒,两人叹息了会当前局势,樱井白道忽然说到:“小野君,知道吗?已经出现士兵抢夺日本侨民财物,杀害自己人的事件了。”   “是吗?”端着一盆肉走出来的小野雉子吓了一跳。   “是的,我也是刚刚听说的。”樱井白道把鸟的两只腿分给了两个孩子:“成木先生家就在昨天遭到了洗劫,十几个士兵冲了进来,把成木先生家最后一点吃的也给抢走了。成木先生想要反抗,结果……结果成木先生和太太被那些人当场打死了……”   “多好的一个人那……”小野雉子擦了擦眼睛的泪水:“我记得成木太太平时很关照我,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樱井白道头凑了过去,压低了声音:“我告诉你们一件事,听说现在只要有粮食,就能买到一条活路,放你离开这里。不瞒你们说,之前我已经悄悄筹集了一批粮食,够四个人离开这里的,如果……”   话音未路,外面忽然响起了枪声,接着脚步声和惊呼声乱成一片。   “不好,难道又来抢粮食了?”樱井白道面色大变。   小野申太郎脑筋一动,也不知是怎么想的,让自己两个孩子躲到了一个非常隐蔽壁橱里,再三关照,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出来。   刚刚安顿好,门已经被推开了,一个日军中尉带着几个士兵闯了进来,看着台子上的那盆肉,冷笑着说到:   “一切食物都必须先满足军队,难道你们没有听过这个命令吗?奉司令部命令,搜查所有地方!”   “中尉阁下,我们是日本人那!”樱井白道大声说道。   “命令里同样包括日本侨民!”中尉冷哼了一声:“搜!”   四个日本侨民默默地看着,半个多小时后,小野申太郎家所有吃的,财物几乎都被搜罗一空。   “中尉阁下,你难道想看着你自己的同胞被活活饿死吗?”小野申太郎再也忍耐不住,站起来大声叫道。   “八噶!”中尉一个巴掌掀到了小野申太郎的脸上。   看到丈夫被打出了血,小野雉子一把扶住了丈夫,愤怒地说到:“你们想做什么,我的父亲是小野正浩将军!”   “什么?”中尉怔了一下。   德高望重的小野正浩将军?   “如果被小野将军知道的话……”一个军曹悄悄在中尉耳朵边说了几句话。   中尉点了点头,做了一个手势。   小野一家和樱井一家,无论如何也都想不到,自己国家的军队,竟然会对自己的同胞下起了这样的毒手……   可是悲剧还远远不止这些,当看到徐娘半老的小野雉子和樱井的妻子,日本士兵的脸上露出了狞笑……   两个女人被自己国家的士兵扑倒在了地上,瞬间所有的衣服都被撕扯光了。   看着自己的妻子遭受这样的侮辱,小野申太郎和樱井白道大吼着冲了上去。   但很快,两把刺刀就刺到了他们身上……   两个人倒了下去,刺刀又跟着落了下来,小野申太郎一个翻身,伏在了樱井白道身上,任凭刺刀落在自己身上。   血一滴滴的落到了樱井白道的脸上,他听到小野申太郎拼尽最后的力气低声说到:   “如果活着,带着我的孩子出去……”   小野申太郎死了,就死在樱井白道的身上,而这个时候杀他们的日本人,回头看到两个已经被剥得精光的日本女人,也一齐扔下了枪,发出兽鸣向两个日本女人扑了上去……   ……   樱井白道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从昏迷中醒过来的,他用力推开小野申太郎的尸体,发现那群畜生已经走了。   忽然,樱井白道发出了阵阵悲鸣,他看到,两具全裸的女尸就躺在不远的地方……   那是小野的妻子和自己的妻子!   樱井白道放声大哭,这个时候,边上忽然传来了响声,侥幸没有被日本人发现的小野成太和小野美惠从壁橱里爬了出来。   樱井白道抱住了两个孩子放声大哭,但是哭着哭着,却奇怪的发现,这两个孩子居然一滴眼泪也都没有流。   “请带我们离开这里,樱井伯伯。”   小野成太拉着自己的妹妹,跪倒在了樱井白道的面前。   “你们,你们……”樱井白道有些吃惊这两个孩子的反应。   小野成太抬起了头,咬着牙说到:“樱井伯伯,我们都看到了,可我们都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出来,因为我们要报仇,报仇!”   “报仇,你们要向谁报仇……”樱井白道脑海里一片空白。   “向除了伯伯以外所有的日本人报仇!”小野成太咬牙切齿:“是他们杀害了我们,是他们!”   “对,对,报仇,报仇……”樱井白道喃喃地说到:“向日本人报仇,报仇!”   在这一刻,这三个人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其实也是日本人……   樱井白道拉着两个孩子站了起来,擦去眼泪,脸上写满仇恨:   “走,伯伯带你们出去,咱们拿上所有藏着的粮食,出去!咱们找支那军队去,杀光这些畜生,杀光这些畜生!”   这一刻,最奇怪的一幕出现了,日本人要杀日本人!   仇恨,无法忘记的仇恨,已经让这三个人彻底忘记了自己的国籍。   而能够帮他们报仇的,只有一个力量:   中国军队!   此时此刻,在他们的眼里,中国军队再不是他们的敌人,而是可以他们依赖的对象!   这听起来多少有些滑稽。   樱井白道不知道去哪找中国军队,但他发誓一定要带着两个孩子好好的活下去,抚养他们长大成人,然后为自己的妻子,为自己的好友报仇……   今天的血债和耻辱,总有一天要加倍的奉还!   而最让樱井白道吃惊的,是那两个孩子居然从头到尾都没有流一滴眼泪,似乎父母的惨死根本没有影响到他们!   但是樱井白道知道,仇恨已经在这两个日本孩子心中深深扎下了根,从现在起,他们不再把自己当成日本人了!   樱井白道牵住了两个孩子的手,慢慢的朝着屋子外面走了出去,尽管伤口还在阵阵作疼,可是樱井白道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痛苦了……   这一天,日本人要向日本人报仇! 第319章 第一次的叛乱!!   “哦?一个日本人带着两个孩子要见我?”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张孝淮有些好奇。在那考虑了会,点了点头:“让他们进来。”   一大两小三个日本人才一进来,立刻趴伏到了地上,领头的那个日本人说到:“樱井白道、小野成太、小野美惠拜见司令官阁下!”   “怎么回事?”张孝淮淡淡问了一下。   樱井白道哭泣着把自己和小野一家的遭遇诉说一遍,最后放声大哭:“日军残暴,请司令官阁下做主,一怒发兵,为我等洗雪冤屈!”   张孝淮实在想不到居然还会发生这种事情,让樱井白道和那两个孩子站起来:“现在南投情况如何?”   樱井白道张口答道:   “司令官阁下,非常不好。目前南投日本正规军加警察,大约有近万人,食物严重短缺,不要说城里日本侨民,就连军队也开始断粮,所以才发生了士兵公然抢劫粮食的事件……如果司令官阁下能够趁此机会攻击,我想一定能够大举获胜!”   张孝淮还在那里沉吟,小野成太已经大声说到:“司令官阁下,请杀光城内日人,以雪仇恨,小野成太愿意为大军带路!”   张孝淮朝此人看了一眼,只见这个叫小野成太的眼里杀气腾腾,恨不得立刻就带着中国军队杀进城内。   “你们先下去,弄点东西给他们吃。”张孝淮说着低声吩咐:“看好这几个人,说不准日后还要派上用场……”   这三个日本人才走出去,阮杰已经迫不及待地说到:“司令,看来南投城里已经乱了,不如趁这个时候发起猛攻,我想必然大乱……”   “越是在这个时候,越要沉得住气……”张孝淮摇了摇头:“纵然现在已经乱了,但我料城里必然还有愿意死战之日人。传令,各部继续加紧围困,十日之内,日军必然打乱,南投唾手可得!”   张孝淮的判断并没有错,这个时候的南投的确已经陷入到了混乱之中……   白井二郎下令征收城里一切物资,以供军队使用,这一来,城内日本侨民遭了大殃。   日军士兵砸开一扇扇房门,用刺刀威逼着自己的同胞,抢光屋子里的一切东西……   不过几天,城里情形彻底失控!杀人、强奸,这些事情不断发生。   而日本警察似乎被成为了遗忘的一员。   看到日本士兵到处劫掠,同样饿着肚子的警察再也忍耐不住,也加入到了这一抢劫行列之中……   这一来就产生了严重矛盾,往往一个地方,既出现了日军士兵,又出现了警察,双方争执不下,恶语相向。   事态越来越失去控制。   终于,最让白井二郎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3月22日,日军士兵和日本警察发生火并,双方互相开枪射击,造成两死两伤……   这一来,日本士兵和警察同时都被激怒。   日本士兵认为,他们一直奋战在前线,和中国军队浴血作战,粮食补给必然先给自己,而现在警察竟然杀伤帝国士兵,绝对不可原谅!   同样的,警察方面依然认为,自己一样在和中国军队作战,和士兵并没有任何区别,在配给上同样应该做到公平!   争执不下的双方,开始把官司打到了司令官白井二郎处。   早就已经心烦意乱的白井二郎,严厉训斥了南投警察局长龟本次。   在白井二郎看来,要想守住南投,必须依靠职业军人,警察,顶多起到辅助作用。不光如此,白井二郎甚至将南投城里的混乱局面完全推到了警察头上。   这是赤裸裸的袒护!   但是在军队的高压下,龟本次只能把这怒气勉强压了下去。   可是这些经常又能够忍耐多久……   ……   “龟本君,不可原谅!”佐佐木小三郎怒气冲冲地说到:“我们死了两个人,而他们只伤了两个,现在居然司令官阁下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卸到了我们的头上!”   龟本次的面色同样非常难看,但终究白井二郎是这里的司令官,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   “还能坚持多少时候?还能坚持多少时候?”佐佐木小三郎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即便支那军队不打进来,我们也一样会饿死!龟本君,该想想办法了!”   “办法?”龟本次苦笑了下:“能有什么办法?难道哗变吗?”   “不错,就是哗变……”   佐佐木小三郎的话让龟本次吃了一惊,不敢相信,但是佐佐木小三郎却咬牙切齿地说道:   “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支那军队随时随地都会攻进来的!那时候我们所有的人都会被杀死的!既然白井不把我们当人看,我们又何必再陪着他殉葬?”   龟本次沉默在了那里。   哗变,怎么样下这样的决心……   “不能再犹豫了,龟本君。”佐佐木小三郎挥舞了一下拳头:“必须抢在支那军队入城以前解决掉白井二郎,这样,我们就可以把南投完整的交给支那人,我们所有的人都会活下去的……”   “你,有什么好的计划……”龟本次迟疑着问道。   佐佐木小三郎精神大振:“您看,我们离白井的司令部,距离非常近,如果能够集中起来全部力量,对,就在今天夜里,打白井一个措手不及,白井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要抓住或者杀死白井,我们就能控制住局势,再和支那人取得联系,什么都好办了……”   佐佐木小三郎的话有些说动了龟本次:“万一失败的话……”   “失败是死,不失败也是死,您还在犹豫什么?难道非要白井把我们的脑袋砍下来您才会觉悟吗?”佐佐木小三郎大声说到。   龟本次来回走动着,很久很久,忽然停住了脚步:   “好吧,既然支那人要我们死,我们自己人也要为什么死,那就干脆放手一搏吧……”   在这一刻,龟本次终于下定了决心。南投日本警察叛乱拉开大幕……   这是1920年3月22日,在南投之日本士兵和警察火并的当天……   所有的日本警察都被召集起来,龟本次告诉了自己部下目前的恶劣处境,并且悲观的判断战争已经失败,而要想活命,只有向中国人投降。   所有的警察因为白天的事情,以及白井司令官赤裸裸的袒护态度而激愤不已,龟本次的话每一句都说到了他们的心坎里……   哗变,很快成为了所有警察共同的目标!   抓住白井二郎,向中国军队投降……   ……   “司令官阁下,两个小时前,巡警大量集中,我想……我想他们有可能,有可能哗变……”河田广为小心翼翼地说到。   白井二郎的眼皮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司令官阁下,我已经把我的辎重队全部改成了步兵,同时我请求您继续增加司令部的防御力量!”   “知道了!”白井二郎站起了身子:“一切就都交给你去负责吧……”   “是,司令官阁下,如果巡警真的哗变并且进攻司令部,我应该如何处置!”   “杀,背叛帝国的人一个都不能留!”   “是!”   1920年3月22日夜11点,南投之日本警察哗变!   1500多名警察全部加入到哗变之中,并于11点10分向日军南投第8师团司令部发起进攻。   次后,日军司令部开枪还击!   这是战争史上非常罕见的一幕,日本人打日本人!   一边是职业士兵,一边是全副武装的警察,双方互相以机枪对射。   一时间,夜空被火光照得通红,无数的日本人倒在血泊之中……   相比于对面的士兵,这些警察在突袭失败之后,显得完全不是对手,在对面日军火力压制之下,警察的信心正在一点一点减少……   11点30分,日军援军赶到,完全包围住了警察部队。   佐佐木小三郎被迫下令退却至警察局进行最后抵抗,而跑得慢的以及伤员,却成为了日军的俘虏……   “不要一个叛徒,全部杀了!”   随着河田广为这道命令的下达,大屠杀开始!   所有的警察俘虏一律遭到了屠杀,而为了节省子弹,日军选择了用刺刀的方式结束几天前还和自己一起并肩作战的同伴的生命……   哀号声中,一个接着一个警察死去,惨呼声里,血光飞溅……   “联队长阁下,叛军已经退入警察总局死守!”   河田广为眼中杀机闪现:“集中部队,进攻警察总局,天亮之前必须结束战斗!”   河田广为没有一丝的怜惜,在他看来,所有的叛徒都必须付出应得的代价,哪怕那是自己的同胞也不例外。   自己效忠的,只是天皇陛下和司令官阁下,那些可耻的叛徒,只会让日本军队蒙羞!   随着日军向警察总局推进,南投日本警察的悲剧到来……   南投城里发生的这次叛乱,被日本人自己称为“南投之帝国耻辱”! 第320章 毒气   参与哗变之日本警察,似乎也察觉到了末日来临,警察总局成为了他们最后的防线。   河田广为指挥的一连几次进攻,居然都被警察给打退了回来。   “八噶!”河田广为显得有些恼怒:“毒气,用毒气!”   “什么?毒气?”部下一怔:“那些,那些都是我们自己人那!”   河田广为狠狠抽了自己部下一巴掌:“八噶,他们现在不是自己自己人,而是敌人,敌人!”   “是的,联队长阁下,我立刻命令攻击……”   据记载,参与此次哗变之1500名日本警察,无一生还。而在日军自己的记载里,为了应对此次哗变,日军对自己人使用了毒气。   其造成的后果是,日军哗变首领龟本次和佐佐木小三郎,以及警察总局内所有日本警察全部死亡……   这次哗变虽然没有成功,但让原本就处于崩溃边缘的日军,变得更加混乱起来!   往往从内部开始的叛乱,最是容易动摇军队的信心和士气。   这是第一次,但不知道为什么,河田广为却有一种隐隐的担心,这断然不会是最后一次哗变……   警察的政变可以平定,那么一旦军队发生哗变,将会是什么样最可怕的后果?   河田广为完全不敢去想像,唯一能够祈祷的是,千万不要出现这样噩梦一般可怕的事情……   而在日本士兵对警察使用毒气的时候,中国军队也同时准备试验着最新式的毒气攻击……   ……   “大总统,全都准备好了。”中校诡密的一笑,信心十足地说道:“大总统尽管放心!我们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我们研制毒气攻击并不比任何国家落后,甚至在某些方面还处于领先阶段!”   萧天点了点头,对于毒气战这样事物,尽管自己早就下令研究,但从来没有在战场上正式使用过,始终处于一种保密状态。   萧天微微笑了一下:“成功把握是多少?”   “九成以上!我们准备让大总统检阅一下!”中校异常自信地说道。   “好!”萧天这才兴奋起来,下令让中校赶快布置,他要亲自到现场观看。   下午,处在一片山丘里的军事试验场戒备森严,一个个荷枪实弹的宪兵注视着四周。在远处的一些树林中,还隐约可见一些游动的哨卡,全神贯注地来回走动。   二点多钟,萧天和一些高级官员乘坐的车队驶进了实验场,一直开到山丘旁边的临时看台旁才停下。   一位年轻的军官上前拉开车门,等候在看台旁边的将军“刷”的一下立正,毕恭毕敬地注视萧天登上看台,然后纷纷就座。   萧天对身旁的中校示意一下,中校又对一位将军说了几声,那位将军挥动手中的红旗,实验场突然出现一群士兵,随后又拉出一门巨大的海军炮和一门3英寸口径的野战炮。   这时,在1.5公里外的山丘上,有两个士兵赶着一群绵羊,慢慢地走向山坡。很快,这两个士兵向后跑了开去,山坡上只剩下那群羊在慢慢地吃草。   随着一声口哨响过,士兵马上把两门炮围了起来,很快便作好了准备。   紧接着,那名指挥官右臂向下一放,口中叫道:“放!”   野战炮震动了一下,射出一发炮弹,“嗖”的一声响过,炮弹落在离羊群很近的地方爆炸了。但爆炸的声音很轻,并不象实战中的炮声。   炮弹炸过以后,便见一团黄绿色的烟气徐徐升起,随风向羊群飘去,很快便覆盖了整个羊群。   烟消雾散之后,手拿望远镜的萧天缓缓站起身来,架起望远镜向山坡上望去。   “好,非常好,这就是我想要的!”萧天看见一只只抽搐的绵羊,缓缓点了点头。紧接着他放下望远镜,对站在一旁中校问道:“第一次实战使用选择在哪?”   “报告大总统,在这个岛上。”中校让人拿来地图:“澎湖列岛各岛日军基本已经肃清,除了这里,螯鱼岛,此处非常隐蔽,但却可以监视海域,地理位置非常重要。根据我们的情报,岛上驻扎了整整一个大队的日军,原来居住的居民已经被全部驱逐干净,只有日本人存在,所以我们可以放心大胆的进行毒气实战检测……”   停顿了下,又说到:   “选择这里,一是此地已经没有中国人居住,二来由于其特殊地理位置,可以不被列强舰队发现。我们已经把毒气部队运送了上去,并且大量防毒面具也已经分发到了滩头阵地士兵手中……”   萧天呼了口气:“把战果随时随地通知我……”   ……   1920年3月26日。   中国军队开始再度进螯鱼岛之日军阵地,沉寂多日的螯鱼岛战场又重燃战火。中国军队首先用榴弹炮发射的高爆炸弹,对日军的阵地进行狂轰滥炸。   日军早有准备,他们凭借坚固的工事,向中国军队还击。双方对轰了一个多小时,黄昏时分,终于停了下来。   日军士兵趁此间隙,有的在吃东西,有的走出工事,到外面吸几口新鲜空气。他们认为,这只是中国军队的常规作战方式,自己凭借坚固的工事,根本不把中国军队放在眼里。   这些日本士兵有说有笑,好像是在郊外野餐一样。   正在这时,空中响起了飞机的“嗡嗡”声,有几架飞机从东北方飞来。日军士兵大叫一声“飞机!”   随后,便跳入战壕。正在说笑的其它日军士兵,一时慌了神,连滚带爬跳到战壕之中。   转眼之间,机群飞近阵地。日军士兵一齐向飞机瞄准,轻重机枪纷纷开火。但中国飞机一掠而过,既未投弹,也未扫射,远远地绕了一个弧形,又飞远去了。   日军士兵虚惊一场,开始自嘲起来,他们认为这不过是中国军队惯用的神经战,于是,阵地又恢复轻松的气氛。   而这批飞机是,是负责攻击螯鱼岛之第九师师长罗索派出的侦察机。   侦察员去向他报告:日军士兵阵地拉得很长,阵地上崎岖不平,掩体、碉堡参差错落兵力无法估计。   罗索并未责怪士兵,让他们回去休息。然后对前线指挥官说道:“我们必须设法把敌军引到平旷之地,这样才能使用我们的秘密武器。”   说完,他走向地图,认真看了一会儿,然后又说:   “我看这个地方很好,只等东北风微微吹起,就可实施我们的计划了”。   3月26日深夜,天空阴云密布,东北风微微吹起,中国士兵接到师长罗索的命令:立即起身,饱食、戴好防毒面具,准备在黎明时分发动进攻。   开刚蒙蒙亮,随着一阵“隆隆”的车轮声,日军士兵突然发现黑压压的几十辆多辆中国军队军车向阵地开来,便立即用各种炮火还击。   打了一阵,中国军队似乎招架不住,便向后仓皇撤退。日军士兵跃出战壕,向中国军队猛追过去。   无数日军士兵杀声震天,人如潮涌,直追到一处空旷地带。   忽然间中国军队大炮齐鸣,截断日军士兵退路,前面逃跑的中国军队也停下脚步,转而向日军射击。   日军士兵慌忙在这片平旷的地面上寻找小丘或树丛作隐蔽。   就在这时,空中传来螺旋桨的轰鸣,几架中国军队飞机从东南方直飞过来,一到这片平旷的地带,便纷纷投下炸弹,这些炸弹坠落在地时,并没有多大的爆炸声,却个个腾起团团浓烟,迅速向四周弥漫。   日军士兵顿时醒悟,知道这是敌人在施放毒气,纷纷系上毛巾。   但是面对中国新型毒气攻击,毛巾根本不起什么作用,靠近毒气弹的士兵们纷纷倒下,头晕目眩,呼吸紧张,紧接着便口角流血,四肢抽搐起来。   飞机刚刚飞过,位于西北面高地上的中国军队又不断地发射毒气炮弹,大量毒气笼罩着大地,连乱草中的野兔也惊跳起来,一会儿,便伸直了腿。   这就是中国军队的秘新式毒气攻击,这种毒气比空气重1·5倍,人一旦吸入了这种气体,马上就会窒息而死。   很快,日军士兵超过一半以上的人死亡,其余已丧失战斗能力。   这时,头上裹着防毒纱罩的中国军队,从四面八方冲向日军阵地,整个日军阵地已无人防守,中国军队轻松地占领了这段阵地。   被施放毒气攻击的草丛、树根下,无数的日本士兵蜷缩成一团,令人惨不忍睹……   罗索显然也为毒气弹的攻击威力所彻底震惊!   之前螯鱼岛的日军凭借长久以来苦心经营的阵地,密集的火力,死死的阻挡着中国军队的前进,甚至还进行过几次反击。   但是在毒气弹的攻击下,整整一个大队的日军士兵,却毫无抵抗能力……   飞机在头顶盘旋了几圈,然后缓缓离去,大炮也停止了轰鸣……   “向大总统发电,‘烟雾计划’成功,螯鱼岛已经落到我的手中……”说这话的时候,罗索多少显得有些艰难。   是的,这样的攻击的确显得有些可怕,这带来的杀伤完全是毁灭性的! 第321章 第二次的哗变!   南投日巡警之哗变,带给南投日军的打击是巨大的。   这让原本信心就正在一点一滴流逝的日军,更加产生了动摇。   的确,没有哪一个国家的指挥官,会下令用毒气来对付自己的士兵……   不仅仅这样,在日本巡警暴动刚刚平息下去之后,第二次哗变却又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悄悄到来……   策动这场哗变的,是一个并不起眼的小人物,日军第8师团第4野战医院负责人,白井二郎的好友高桥泯夫。   如果硬要说日本人中还有几个好人的话,那么高桥泯夫勉强算一个。   高桥泯夫从来就不赞成对台湾之统治,也不赞成对台湾当地人的残酷镇压,为了这个,他和白井二郎曾经发生过无数次的争吵。   但他只是一个医院的负责人,他的话并不能起到多大作用……   当台湾之战爆发后,厌恶战争、反对战争的思想,更是变得激烈起来……   受伤的士兵们非但得不到治疗,反而……高桥泯夫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到那些伤员被集中起来,然后在炸弹面前恐惧绝望的呼唤……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曾经最后的朋友:   白井二郎!   “那些警察,都死得很惨,很惨……”高桥泯夫给工兵第8联队联队长高阶武倒满了酒,然后自己把面前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您,您怎么也喝酒了?高桥君?”高阶武显得有些吃惊。   “我希望自己喝醉,这样就不用再去想那些可怕的事情了……”高桥泯夫又给自己倒上了满满一杯:   “纵观人类战争史,有屠杀俘虏的,有屠杀敌方平民的,但却从来没有屠杀自己士兵的……高阶君,我亲眼看着那些完全还可以救治过来的伤员,就这么被集中在一起,然后……然后炸弹被引爆了……”   高阶武的面色变得黯淡愤怒起来,为什么?高桥泯夫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您的弟弟,您唯一的弟弟,也死在了这次屠杀中……高阶君,屠杀,赤裸裸的屠杀……我哀求了司令官阁下,放过您的弟弟,可是司令官阁下却告诉我,对待任何人都是一视同仁,他绝对不会因为是谁的弟弟而破坏秩序……”   “秩序?”高阶武冷笑了一下:“还有秩序吗?你看那些士兵,在街上到处烧杀劫掠,他们杀的都是我们的同胞!”   “战争,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高桥泯夫不再隐瞒自己的想法:   “中国人已经把这全部包围了,他们随时随地都可以冲进城来,砍掉我们每一个人的脑袋!我们没有弹药,没有食物,没有药品,我们什么都没有……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我们的司令官正在对我们大开杀戒……   高阶君,为了我们的士兵,为了不要再死更多的人,请学习那些警察的榜样吧……”   高阶武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学习那些警察,也一样的发生哗变吗?   尽管自己对白井二郎充满了愤怒,但自己终究是帝国的军人,哗变,意味着背叛自己的国家和天皇陛下……   见高阶武还有犹豫,高桥泯夫坚定地说道:   “除了哗变,没有别的办法了,请您想一想您的弟弟,想一想那些死去的人,想一想医院里的那些随时都会被处死的伤员,他们都是我们的同胞……只有哗变,然后向中国军队投降,才有可能让我们所有的人活下去……”   深深吸了一口气,高阶武有些艰难地说道:“如果失败了呢?”   “那我们也问心无愧!”高桥泯夫大声说道:“我们没有背叛国家和天皇陛下,我们背叛的,只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屠夫……”   “是,我们背叛的只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屠夫!”高阶武大声而用力地说道:“高桥君,我决定和你一起干!”   高桥泯夫大喜过望,这是自己一直在等待着的一句话!   高阶武喝干了杯子里的酒:   “我的工兵联队,正奉命在南投城内构筑工事,以防一旦中国军队攻入城内,我们随时都可以投入到巷战之中!小林少佐的中队,就在司令部内构建加固工事,我们可以趁着这个机会,一举成功……”   “好,那么我去面见白井,拖住他!”高桥泯夫兴奋地说道,忽然又有些迟疑:“小林本平少佐,可靠吗?”   “可靠!”高阶武用力点了点头:“我曾经救过他的性命,他愿意拿生命来报答我,更加有利的是,工兵联队的士兵也已经非常厌战了。我们干的活是最繁重的,但我们得到的给养却是最差的,士兵们已经开始有了大量怨言,这样的情况下大有成功可能!”   “谢谢,谢谢!”高桥泯夫连声说着,然后举起了杯子。   在日本巡警哗变之后仅仅第二天,南投城内的第二次哗变,又在悄悄的预谋之中。   其实无论这次哗变能不能成功,日本士兵的军心早已经彻底垮了,南投的失败,已经无可避免……   当高阶武召集工兵联队各级军官召开秘密会议,并把自己准备哗变,结束战争的想法说出来之后,让他担心的事情居然并没有发生。   那些日本军官一个个都沉默不语,谁也没有说话。   会场里似乎出现可怕的沉默。   过了好久,小林本平这才说道:“联队长阁下,请您拿主意吧,我联队上下没有任何意见!”   “是的,联队长阁下!”另一名军官随即接口说道:   “战争毫无希望,而司令官阁下竟然……对于您弟弟的死,我们一样感到愤怒难过……您说的对,也许只有这么做才能尽早结束战争,才能让我们活下去……”   工兵联队每个军官的想法都是一样的,他们不想再把这场毫无意义的战争继续进行下去了……   在国内,他们还有妻子、孩子、家人,一切一切都必须结束了,这样他们才有可能会活着回到日本,活着见到自己的家人……   高阶武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让人拿上了酒,在每名军官面前的酒杯里都倒满了酒,然后默默地举了起来。   这一次哗变,出人意料的没有遭到任何部下的反对,也许所有的人都已经极度厌战了吧。   再顽固的人,在面临绝境,在毫无任何希望的时候,心理上的变动也是巨大的,即便不愿意承认失败,不愿意承认耻辱……   ……   而对于白井二郎来说,却根本没有察觉到潜伏在南投的巨大危机。   在这位第8师团的司令官看来,威胁除了来自中国军队,唯一的就是那些和自己并不齐心的日本巡警了,而现在巡警已经被自己连根铲除!   整个南投城里,现在都是对天皇陛下,对自己无限忠诚的第8联队士兵……   他们曾经参加过日俄战争,他们表现的一往无前,他们愿意为自己献出生命!   白井二郎唯一没有想到,是一旦战争陷入到根本不可能取得哪怕一点微笑胜利的状况下,以及自己残暴的行径,会对部下产生什么可怕的影响!   看着司令部内外忙碌的士兵,白井二郎笑了。   自己一定会把南投变成一个巨大的碉堡,即便中国军队突破外围防线,即便中国军队杀到自己司令部门口,自己也一定会誓死战斗到底!   “司令官阁下,总督大人电报。”   “总督大人说什么了?”   “问南投的情况,问我们还能坚持多少时候。”   “告诉总督大人,南投总体战局还在我控制之中,尽管我们缺乏弹药,缺乏一切,但我们有信心给予支那军队以重大杀伤,一直战斗到最后一兵一卒,也举不后退半步!”   打发走了部下,忽然看到自己的好友高桥泯夫走了进来,白井二郎迎了上去:   “高桥君,怎么有空来我这里,难道医院里不用您费心了吗?”   “我来找你喝酒的,司令官阁下。”高桥泯夫板着个脸,直冲冲地说道。   “喝酒?”白井二郎怔了一下,接着笑了起来:“在我的印象之中,您是很难得喝酒的。不过您是我最好的朋友,既然您想喝酒,我那正好有一瓶好酒,请进!”   高桥泯夫看了一眼司令部内的情况,人数并不是很多,在门口指挥着部下搬运沙包的,正是小林本平少佐。   小林本平朝高桥泯夫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又把头扭了过去,一切都已经在不言中……   很快就要开始了,无论成功或者失败,自己都无怨无悔,自己为的,是所有死了的人,所有活着的人……   哪怕真的失败了,高桥泯夫也坚定不移地相信,还会有更加多人沿着自己脚步继续反对这个残暴的司令官!   “高桥君,请吧,酒我已经让人准备去了。”白井二郎微笑着说到。   高桥泯夫点了点头,整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大步走了进去! 第322章 兵变   今天高桥泯夫似乎酒喝的特别多,以至还没有多少时候脸已经变得通红。   “少喝一点,高桥君。”对于自己好友的反常行为,白井二郎显得有些吃惊:“高桥君,是有什么心事吗?”   “心事?是的,我有……”高桥泯夫讥讽地笑了:   “我在想,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活着回到日本,司令官阁下,我说的是活着回到日本……”   白井二郎脸色略略有些阴沉下来:   “高桥君,我们是朋友,所以我并不怪你,但是,请不要继续说下去了,这会严重损伤到我们的士气……”   “士气……我们还有士气吗?”高桥泯夫的笑看起来愈加讥讽:“我听说巡警们一齐联合起来造反,这就是士气的表现吗……”   “够了,高桥君!”白井二郎重重地说道。   “够了?既然你认为够了那就够了吧……”高桥泯夫神色变得有些恍惚起来:   “白井君,这些天,我每天都想到家乡。弘前的樱花那,盛开的时候是那样那样的美丽,每到了樱花节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会穿上盛装……对了,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情吗……”   “当然记得,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白井二郎的面色也渐渐变得柔和起来:   “我记得那天我们和父母走散了,我在那哇哇的哭,害怕极了,可是你却一点也不害怕。我说我们要去找父母,但你说这样莽撞的找,只会和找我们的家人擦肩而过……于是你就拉着我一起坐到了路边上等着……   后来天黑了,我很害怕,是你安慰着我,给我讲故事,一直等到远远的看到火把,听到家人们焦急的呼唤……我还记得,从始至终,你都表现得如此坚强,而和你相比,我却如此的懦弱……”   高桥泯夫对这一点,没有任何否认:“是的,那时候我很坚强,但现在却已经倒过来了,我害怕看到死亡,而你却蔑视一切死亡……”   “不,不!”白井二郎忽然大声叫了起来,然后狠狠地灌下了一杯酒:   “现在依然还是这样,在你面前,我无法掩饰自己的怯弱!怯弱,你相信吗,高桥君?在你面前,我不想隐瞒任何事情……杀了那些伤兵,是因为我害怕他们回拖累我们,我害怕自己有一天也会变成那个样子……我每天都在做噩梦,每天……”   高桥泯夫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是的,自己早就看出了白井儿郎依旧是那个胆小怯弱的本性,无论他升到了多高的位置,无论他表现的多么凶残,却始终无法掩饰这一本性……   他杀人,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害怕,他大吼大叫,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懦弱……   没有人,比自己更加了解他了……   “……我一直在等待,和你重逢的那一天。在那樱花飞舞的道路上,向你挥手。呼喊你的名字。因为,无论多么痛苦的时候,你总是那样微笑着,让我觉得,无论受到什么挫折,都能继续努力下去。在被晚霞映红的景色之中,仿佛能听见,那天的歌声。樱花。樱花。盛开着吧,就现在……”   忽然,白井二郎低声唱起了这首民谣。   高桥泯夫也在那拍着手,和着他的歌声……   天色已经黑了,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枪声刺破夜空!   白井儿郎一下停止歌声,猛然站了起来。   枪声,就来字外面的司令部院子里!   “司令官阁下,哗变,哗变!”河田广为匆匆冲了进来:“工兵联队哗变,已经冲进了院子,人数很多,我们正在抵抗!”   白井二郎面色大变:“抵抗,抵抗!不许放他们一个人进来!”   急忙走到电话机前,但电话里却一点声音没有……   恼怒的放下了电话,一回头,却看到高桥泯夫好像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一般,依旧在那不慌不忙的喝着酒……   猛然像是明白了什么,白井二郎重新坐了下来:“这件事情你知道?你故意在这拖着我?还是根本就是你策划的?”   “我策划的。”高桥泯夫平静地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白井二郎猛然跳起,刷的一下拔出了指挥刀,架在了高桥泯夫的脖子上。   “不为什么。”高桥泯夫居然一点害怕的样子也都没有,依旧是那样的从容:   “在你杀了我之前,请让我把话说完。战争你认为还能继续吗?不,白井君,没有人愿意继续打仗了,没有人愿意继续死去……是的,你还是那样的懦弱,不愿意承认失败,宁可拿着士兵们的生命去冒险……放弃吧,白井君,为了所有人的生命……”   “八噶!”白井二郎暴怒的举起了刀,但却一直没有落下来……   过了许久,白井二郎身子晃动了一下,指挥刀落地,自己也颓丧地坐了下来。   “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高桥君。”白井二郎奇怪地笑了起来:   “懦弱的我,坚强的你。一个医生,却居然能够成功的策动了一次哗变……刚才我举着刀的时候,忽然想到了我们小时候走散的那次,我一直在不停的哭泣,可是你却那样的坚定……”   白井二郎说着,笑着……   “白井君,放弃吧……”   高桥泯夫刚刚说完这几个字,忽然听到一声枪响,然后心口一凉。   他低下头,发现自己的心口正在冒血,再抬起头,白井二郎手里枪口的硝烟还没有散去……   “为什么,为什么,白井君……”   白井二郎狰狞地笑了:“但现在,我是司令官,是天皇陛下的军官!即便你再坚强,也是一个叛徒!对付叛徒,我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白井,白井,你错了……”高桥泯夫慢慢地倒了下去,他说出的最后一句话是:   “白井,其实,其实我是想救你的……”   高桥泯夫死了,白井二郎忽然像失去了一切,整个人也几乎瘫软到了地上……   “司令官阁下……”河田广为再次冲了进来,看到地上高桥泯夫的尸体,怔了一下,很快说到:“叛军攻势太猛,我们恐怕挡不住了!院子即将失守!”   白井二郎并没有多少惊恐:“尽量吧,为了帝国……”   为了帝国?白井二郎忽然觉得这是个最荒谬,最可笑的借口!   自己为了帝国而死?可是帝国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吗?   外面的枪声越来越密,越来越近了。白井二郎把最后的酒也倒进了肚子里……   门外响起了激烈的搏斗声,很快,门被撞开了。   白井二郎看到自己忠诚的手下河田广为,带着两名士兵正在那里进行着最后的搏杀……   刀就在自己手边,可是白井二郎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勇气去拿起来……   河田广为倒下了,他艰难地爬到白井二郎面前,血手抓住了白井二郎的腿:“司令官阁下,我……请您保重,我先走了……”   白井二郎合上了部下的眼睛,然后站了起来。   冲进屋子的小林本平看到了地上的两具尸体,其中有一具是高桥泯夫的,悲哀的神色从脸上一闪而过,随即愤怒的对白井二郎说到:   “司令官阁下,一切都结束了!”   “结束了,结束了……”白井二郎喃喃地念着,忽然厉声吼道:   “不,属于我的战争还没有结束!”   他拿起了指挥刀,狂叫着冲了上去……   十几把刺刀一齐刺进了白井二郎的身子内。现在对于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指挥官,日军士兵心里不再有敬畏,有的只是厌恶……   白井二郎的身子在血泊中抽动了几下,然后终于停止了呼吸……   这场哗变,被称为“南投兵变”,其主要策划者为日军第8师团第4野战医院负责人高桥泯夫少佐和工兵第8联队联队长高阶武大佐。   第一的巡警哗变并没有成功,但这一次却成功了……   当高阶武走进来的时候,对着地上的几具尸体看了很久很久……成功了,可是高桥泯夫却再也看不到了……   “联队长阁下,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小林本平低声问道。   “怎么办?”高阶武叹息了声:“通知全师团,战争已经结束了,命令各部停止抵抗,放下武器,等待中国军队接收。另外,再派人去联络中国军队最高指挥官,告诉他们,我们愿意投降,唯一的条件是能够保证我们的生命……”   “中国人会答应吗?”   “会的,他们根本就不在乎我们,他们要的,只是用最小的代价取得这里,现在他们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高阶武的声音麻木冷漠,也许这是在台湾所有日军心情的真实写照吧! 第323章 总攻日   南投兵变,让中国军队不费吹灰之力即得到了这一台湾重要城市。   而这带给周边日军的影响,也是非常重大的。   精锐的第8师团,居然从北部被彻底瓦解,自从中国军队大举登陆以后,39混成旅团、第8师团都已经先后遭到了覆灭命运。   而现在,在台湾日军最后的希望,只有第9师团!   尽管第9师团目前看来依旧还在死死抵抗,也并没有出现哗变迹象,但之前的南投两次哗变,也并没有出现过任何迹象……   谁也不知道,最可怕的命运什么时候就会降临……   而随着南投的丢失,数个方向的中国军队,开始慢慢肃清残敌,一点一点的对台北形成合围之势。   投降的日军,经过挑选被编成为“日本特别军”,刚刚在螯鱼岛执行毒气攻击完毕的罗索,被任命为“特别军”司令长官,那个率军哗变成功的高阶武,被任命为副司令。   特别军由两千九百余人组成,直接隶属于蒋杰军团指挥。   对于这样一支由日本人组成的军队,还是让中国将士充满了好奇的。   应该如何定位?恐怕没有人能够说的清楚……   台南、台中、云林等地的日军逐一被肃清,4月中旬,中国军队完成对台北之包围!   此时,在台北集中着日军一个几乎完整的师团,加上各地逃往台北的败军、警察、临时武装起来的日本侨民,总兵力依旧达到了两万六千余人。   如此庞大的兵力,要一口吃掉,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继续采取长期围困的方式,也有许多困难存在。   台北城里有着太多的中国人,目前食物已经发生了严重不足,要养两万六千名士兵,每日的消耗将是庞大而惊人的。   每晚一天夺取台北,台北之中国人就要多受一天苦难……   4月16日,国防部任命张孝淮为台北攻击战总指挥,蒋杰副总指挥,吴佩孚前敌总指挥。   大炮陆续运抵,海面四国混合舰队也已经完成准备。   大量的士兵四面八方围困台北,随时随地都在等待着最后攻击命令的下达……   4月24日,总攻日开始!   十余架飞机出现在了台北日军外围阵地上空,盘旋了几圈之后,大量的炸弹开始向日军阵地投掷……   飞机呼啸而来,在投掷完了炸弹之后,又呼啸而去。   上午9时!   随着总指挥张孝淮的一声令下,万炮齐鸣!   炮弹冰雹一样砸向日军阵地,隆隆的爆炸声延绵不绝,一道道的火光冲天而起,瞬间就将日军阵地包裹在炮火和烈火的笼罩之中。   大地在那颤抖,残肢断臂在那飞舞……   日军的炮火在最短的时间内,就被完全压制下去。   中国炮兵们把一发发的炮弹不断装填进炮膛,然后这些炮弹带着士兵们的愤怒,带着中华民国的骄傲,一枚枚的落到敌人周围、中心……   外围阵地的每一处都遭到了炮火的洗礼,那些苦心经营的阵地、碉堡,一点一点的被炮火摧残着……   十几个日军慌慌张张的想要逃往另一个阵地,但一枚炮弹好像长了眼睛一般,准确无误的在他们中间炸响……   随着巨大气浪的翻滚而起,十几个日军士兵瞬间就被炸翻,在血水和泥土里不断痛苦的哀号翻滚……   一座碉堡里的日军,心惊胆战的躲避在他们认为坚固的工事里,默默祈祷着他们的日照大神能够保佑他们躲过这劫。   可惜,他们的日照大神似乎睡着了,或者说中国的神灵也被激起了满腔豪气,一挥手间,把那个什么日照大神扔进了垃圾堆里!   两枚炮弹奇迹般的先后落到了这座碉堡上,随着剧烈而可怕的爆炸,这座碉堡和它里面的日军全部被淹没在了爆炸声中……   日军阵地前沿的照明雷被炸响了,日军的地堡一个又一个地被打塌了。草包、木头、铁丝网被掀到半空……   让日军恐惧的,这一生一世都会做恶梦的炮击,好像永远不会停息一下……   “炮火延伸,步兵准备出击!”   “炮火延伸,步兵突击!”   六辆装甲战车出现在了突击最前沿,那个始终趾高气昂,不可一世,有的时候杨天云恨不得拖下来狠揍一顿的装甲中华师师长马弼依旧是那幅让人崩溃的语气和腔调:   “装甲战车,突击!步兵注意配合!最先冲上去的,我赏他乘坐战车!突击!突击!”   “突击!!突击!!”   六辆装甲战车就和他们的长官一样,傲慢的迈动了步伐……   “马弼,你个狗日的,是你们配合老子!”杨天云暴怒地吼了一声:“突击!!突击!!”   两侧是机枪掩护,后面的延伸出去的炮火阻挡着日军溃败逃跑和增援,装甲车隆隆前进,步兵们嘶吼着、呐喊着,构筑成了战场上最瑰丽的一副景象!   这时候,滑稽的一幕出现了:   几个日本士兵,或许是被之前的炮火轰击震的已经神经错乱了,竟然端着刺刀嗷嗷叫着就冲着装甲战车冲了上来。   战车上的机枪“突突”响了,几个日本士兵整齐的倒在了血泊中……   马弼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抓起无线电说道:“老杨,我看步兵脑子都有问题,拿刺刀和我的装甲车单挑,你说……”   话还没有说完,马弼很快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了。   “马弼,你个狗日的!”   “马弼,我草你姥姥的,你脑子才有问题!”   “马弼,狗日的有本事下来单挑!”   无线电里好像乱了套一样,各级步兵长官骂成一片!   杨天云恼怒的声音是最后响起:“娘的,这仗打完了,带着你装甲师的人,来和老子的人单挑!”   “我傻了,和你拼刺刀还是比拳头?”马弼嘀咕了一声。这次麻烦大了,仗一打完,自己非找个地方躲起来不可。   那些步兵人多,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自己淹死……   又有几个日本士兵冲了上来,不过这次和那些端着刺刀的日本士兵不一样了。这些日军士兵手里,身上绑满了炸药,一手还拿着一包已经拉响导火索的炸药包,嗷嗷狂叫着完全不顾生死的冲了过来……   机枪拼命扫射着,每一个日本士兵倒下,总会引发起一阵爆炸……   “娘的,小日本疯了,扫射,扫射!”马弼大声吼着,叫着。   此时随着装甲车突击的步兵也发现了日军的这一疯狂举动,拼命配合着装甲车阻挡着日军。   一批日军敢死队倒下了,又是一批倒下了……   忽然,“轰隆”一声爆炸在马弼乘坐的“001”号装甲车上炸响。   马弼一下就昏了过去……   “老马,老马,你娘的,醒醒,醒醒!娘的,你要死了,老子找谁骂去!”   昏昏沉沉间,马弼醒了过来,头昏,眼花,缓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看清楚了,摇晃着自己,骂着自己的,是杨天云:   “娘的,摇什么,老子还没死呢……”   杨天云一怔,随即大笑起来:“娘的,老子就知道你个杂碎没有那么容易死!司令部早有命令,不许你带头冲锋,娘的,你敢违背军令!”   “你让我躲在后面,那有毛的意思,又不像你们步兵……”马弼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甩着脑袋迷迷糊糊的嘟囔着。   忽然,马弼发现出了大事不妙!   这话一出,像是提醒了杨天云和他手下那些人,就看到这些步兵兄弟一个个“狞笑”着朝马弼走了过来!   “再狂啊,再狂啊,你在装甲车上你再狂啊!”杨天云点着了一根烟,美美的吸了一口,美美的吐了出来,看着围成一圈,把马弼团团包围住的手下,杨天云慢吞吞地说到:   “随便和马师座交流上一会就行了,人家好歹是中将师长……”   根据警卫队军史记载:   马弼,台湾收复战中时任警卫队装甲中华师师长,攻克台北日军外围阵地之战中,身先士卒,率先冲锋……后遭遇炮火袭击,身上多处带伤,时从炸毁之装甲车中奋力脱出之时,鼻青脸肿,却犹自奋战。后换乘“002”号装甲战车,继续指挥作战……   野史记载:   ……当日马师座离开装甲车后,遭到陆军第三师师部人员群殴,具体原因不详。时第三师师长杨天云亦在,事后无论马弼,杨天云二人俱否认殴打事件,第三师师部当日在现场人员亦都笑而否认……   野史,仅仅是野史而已……   战场上发生的这一切,都只是花絮而已,而无论是这些国防军还是警卫队的高级长官、士兵,此时的作战心态已经非常放松。   日军已经没有多少抵抗的能力了,和当初安阳之战、青岛之战才爆发时,双方的心态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对于中国军队来说,胜利已经是眼前的事情。   但是对于那些还在苦苦支撑着的日本官兵来讲,毁灭正在一点一点的逼近他们! 第324章 炮击   在飞机、海军、火炮、装甲战车、步兵突击多重打击之下,台北之日军外围阵地正在一点一点的丢失。   4月25日,战争继续进行。   台湾外围09号阵地。   “开炮!”   所有炮兵部队指挥同时发出了命令……   万炮齐发,中国的大炮用铁与火的重锤显示战争之神的威力……最初尚能分辨出独立地爆烟爆炸时候渲染起的丛丛珊瑚状、剑麻状、蘑菇状的烟雾陡然拔起,夹杂着石块沙土,并有浓浓的小烟圈打着旋转腾飞,到后来就没有了,大地如岩浆横陈,紫气冲天,雷鸣电闪,烟波汇成大湖,借着天风浩浩荡荡涂满视野……   日军炮兵部队的反击终于开始了……   他们知道一旦此处失守,中国军队一旦攻克09阵地,则可以对台北进行最直接的攻击……   一发发反击地炮弹从日军大炮的炮口喷出,阵地上硝烟滚滚,泥石乱飞,不过早已在前期就被彻底压制的日本大炮,似乎只能制造一点气势出来……   几十分钟内,地面和海面大炮向日军阵地倾泻了上千发炮弹,几乎每一门跑都恨不得将最后一发炮弹打了出来……整个日本09阵地被摧毁得惨不忍睹,地表都被打下去了几尺……   忽然一切都静止了下来……   刚才还炮声震天,喧闹无比的大海猛然间安静得让人心里直发慌……   炮火忽然开始再次轰鸣起来!   炮火延伸,突击开始!   “打破台北,收复台湾!”   一声声声音刺破了宁静,接着无数的士兵在装甲战车的掩护下闪出,象一道道闪电直扑日军阵地……   如同席卷天地的狂风,在炮战中侥幸残存的日军防卫力量,在强大迅猛的冲击下显得那么渺小……根本无法阻止中国军队的前进……   “打破台北,收复台湾!”   声音再度在天空中响起,海军陆战队一个接着一个的士兵冒着对面急射而来的子弹,勇猛无惧地冲锋……   “打破台北,收复台湾!”   这是陆军第三师的士兵,他们象尖刀,象迅雷……迅速地抢占着每一寸阵地……   陆军和海军陆战队并肩前进,轻重火力一齐展开,向着核心阵地不断突破……   守卫最前沿阵地的是日本侨民义勇队,这些主要由侨民组成的队伍,在强大炮火地轰击下,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的意志……   面对中国军人狂风暴雨一样地冲锋,竟然放弃了固守地阵地,转身往台北方面逃去,任凭日军指挥官如何声嘶力竭……   整座阵地都笼罩在黑烟之中,大火在各处冲天而起,遭到袭击的日本军人侨民义勇队混杂在一起呐喊,逃跑……   但是中国人的炮弹仿佛无处不在,无论跑到哪里都能遭到残酷无情地打击……   但是,在突破了最前沿阵地后,由职业军人组成的第二道防线的抵抗一下变得激烈起来!   为缩短冲击距离,减少伤亡,中国工兵部队投入到更加艰苦的工事挖掘之中……他们不断的冒着日军疯狂的火力攻击,竭尽全力的一点一点挖掘着阵地,甚至想要一口气挖到日军的鼻子底下去……   中国大炮发出了更加凶猛的怒吼,为前线战士助威,一排排炮弹倾斜在城墙上、堡垒上,只见砖石腾空,烟土弥漫,大地在不停地颤抖……   在强有力的炮火支援下,第三师的两个突击连,在装甲战车的支援下,冒着日军的弹雨,不断反复突击,到下午1点,终于把军旗插到了2线阵地之上……   日军守军见势不妙,企图趁中国军队立足未稳,疯狂地进行反扑……   突击队的中国勇士象钉子一样钉在突破口上,一连击退了日军几次冲锋……   当日军再一次组织起来进行反扑的时候,第三师的后续部队冲了上来,协助突击连一口气打退了日军十多次的冲击……   战斗到了子夜时分,随着第三师预备第一团的加入战斗,以及友军也在左翼突破,09阵地第二道防线被第三师师彻底撕开,再也无法缝合了……   杨天云当即命令全师部队全力突击,直捣09阵地日军之核心部队……   趁着黎明前的黑暗,各部队向纵深内的日军猛突过去……   时中国军队东西对进的两个师已经将09号阵地内的日军拦腰切断,09阵地南边的日军防御体系土崩瓦解,中国军队对日军分割围歼,将日本士兵一群一群歼灭在工事里……   战斗到了第2天下午,战区里的敌人全部肃清,第三师师干净利落的完成任务之后,配合着友军对09阵地之核心阵地进行了最后的攻击……   上午10点整……亲临炮兵阵地的司徒耀放下了望远镜:“开始!”   刹那间,几百门大炮同时发出怒吼,上千发炮弹呼啸着飞向09核心阵地,倾泻在日军阵地上,09阵地在炮火中颤抖……   各个炮火覆盖点烟尘滚滚,砖石和着泥土飞上天空,日本士兵在炮火下一个个被炸出了掩体,血肉横飞……   路障被炸开了,鹿砦被炸开了,阵地被炸飞了……日军09核心阵地部署的炮火完全被中国军队炮火压制,集体变成了哑巴……   在海面上上耀武扬威的混合舰队也不时地打出几发炮弹……不时地鸣响汽笛,既象是在为陆军助威,又象是在奏响日本人的丧歌……   炮击一直打到11点,日军之工事、阵地几乎全部被炮火摧平……   休息了几分钟,中国的大炮再次响起,这次的目标是象着日军士兵群里打去,密集的炮弹既切断了城内和阵地的联系,又阻止了城外日军想要逃窜回城内的企图……   “中国人疯了……难道他们想在一天之内打光所有地炮弹吗?”   第7联队联队长三池明左哀叹着说道:“太残忍的战斗,我们的士兵在被屠杀,中国人根本不用冲锋,就可以杀光阵地上的每一个日本士兵……”   参谋长本原一男忧虑地说道:“如果中国人也用这样的炮火继续轰击,那整个阵地将成为一片废墟……”   三池明左绝望的抬起了望远镜,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要看什么……   中国军队这次的炮击进行了整整一个小时,09核心阵地上空飘动着死亡的气息,鲜血在流动。   攻克09核心阵地的战斗,正式开始!   垂死挣扎的日军集中了大部火力疯狂地扫射冲上来地中国军队士兵,担任佯攻任务的中国连队也打出了真火,调集了重机枪连的全部机枪个和日军展开对射……   一时间双方阵地火舌乱舞,场面甚是壮观……   “射击,射击!”   亲自指挥着六挺重机枪组成交叉火力的露口大队大队长露口宗一挥动着指挥刀声嘶力竭地叫着……   露口宗一也算是日军中的一员猛将,此刻也深知新09核心阵地对于台北的重要性,竟然亲自跑到第一线指挥战斗……   在大队长的激励下,日本士兵打出了自己的勇猛……   一个机枪手倒下,马上就有另一个机枪手接替,始终保持这足够地火力和对面的中国军人对射……   越打越兴奋的露口宗一解开了军服的扣子,抓起边上的烧酒瓶猛力灌下几口,他要让中国人知道什么是优秀的日本军人……   忽然,侧后方响起了连续不停的爆炸声,接着密密麻麻的枪声响起……   露口宗一脸色大变:“哪里来的枪声,哪里来地枪声!”   一个日本军官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大队长阁下,中国人突破了左翼,阵地……正向我们运动而来,这里将有被合围的可能,我们的侧后一点方位力量也没有!”   “混蛋!”   露口宗一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得变了形,他的右手死死抓着指挥刀,过于用力让手背青筋直暴:“那里的指挥官,我要枪毙他,枪毙他!”   但是,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中国军队开始逐渐包围日军第7联队。   下午2时,露口宗一在突围时遭到枪击身亡,露口大队大部日军士兵阵亡或者被俘投降。   “该走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台北了……”三池明左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切的发生,语气中并没有多少的愤怒:   “命令,放弃全部阵地,向台北方向撤退……”   撤退的命令已经下达下去,但能不能安全撤出,这已经超出了三池明左的能力范围,一切只看士兵们的造化了。   其实,就算真的能成功撤退到台北又意味着什么,台北很快也会落到中国军队的手中! 第325章 台北大战!!   09核心阵地,彻底落到了中国军队手中。   而这也意味着,中国军队已经完成对台北之攻击准备,只要愿意,随时随地都能够对台湾之日军发起最后攻击。   台北之日军其实非常清楚,覆灭已经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而已……   从日本驻台湾总督田建治郎个人来看,他更愿意和中国方面展开谈判,尽最大可能的保全台湾之日人生命。   但是松浦宽威却坚定的否决了这一提议。   在松浦宽威看来,抵抗,只有抵抗到底,才是台湾日军的唯一出路……   整个台北的日军完全被调动起来,松浦宽威已经下定了最后决心,哪怕死,也要让这两万余日军血染台北……   4月30日,在经过充分准备之后,中国军队对台北之总攻开始!   炮弹落下,犹如烟花一般绚烂,朵朵升腾而起,将一切丑陋的东西全部淹没……   在东门和东南门两个方向,无数的中国士兵已经整装待发。   一枚枚的炮弹带着凄厉的呼啸,在士兵们的头上掠过最美丽的弧线,然后傲慢的一颗颗落入敌人阵中……   随着三颗绿色信号弹的升空而起,对台北总攻开始!   士兵们呐喊着冲了上去,从炮击惊恐中清醒过来的日军,开始拼命的用手中的各类武器进行还击,企图阻止中国军队的逼近……   但四面八方都是中国士兵,黑压压密密麻麻的。   在这并不大的战场上,显得实在是太拥挤狭小了。往往一枚炮弹落下,伴随着惨呼,总会有一大批的人倒下……   装甲车再度出现在了战场,旁若无人的对着城门猛轰。   隆隆的炮声中,城门被轰开了……   中国士兵们如同潮水一般冲了进去!   但是对于冲入城内的中国士兵来说,战斗仅仅是刚刚开始,更加残酷的巷战还正在等待着他们中的每一个人……   坐落在西侧的台北木料加工厂,早已经被改造成了一个坚固的堡垒!   机器设备、木料……几乎所有可以利用的东西,都被日军拿来当了掩护……   几挺重机枪架设在一起不停的疯狂扫射,竭尽自己的一切可能阻挡着中国士兵的前进。   突击队冲上去了,结果很快又被打了下来。   不光如此,在前进冲锋的道路上,还早已被日军撒满了大量的碎玻璃、铁钉、碎石子,这更加增加了突击的难度。   又黑又瘦的4旅少将旅长程德远出现在了战场之上。   这位当初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随着安阳之战、青岛之战、欧战,早已成为了国防军最优秀的指挥官之一。   在安阳,他差点送命;在青岛,他带着德国人死里逃生;在欧洲,他是在手术台上拣回一条性命的。   全身都是伤痕,早已让这位旅长的身体变得虚弱不堪,可是程德远却并不在乎。只要能够在战场上,那些所有的伤痛都已经变得无关紧要……   “旅座,冲了四次,都被打了下来!”   程德远拿起望远镜看了一会:“迫击炮呢?为什么不拿迫击炮轰?”   “旅座,狗日的日本人阵地坚固,死角又多,迫击炮的作用不大!”   “再组织突击队,决死队,冲,四个小时之内,一定要给我把这里拿下来!”   “是,四个小时之内拿下!旅座,这里太危险了,请旅座回到旅部指挥!”   “滚!”程德远冷冷地说道: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我和日本人玩命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听着,我的旅部现在就在这里,我要看着你们把这里拿下来!”   突击队被再度组织起来,十二支突击队,一声令下,如果十二支灵狐一般跳跃着向前方冲去!   日军机枪“突突”的火力,不顾一切的向外扫射。   两队突击队迅速趴伏到了地上,等到日军火力稍弱,一声令下,几排手榴弹从突击队士兵的手中扔出。   一阵乱响,机枪哑火。   “弟兄们,冲啊!”突击队长站了起来,大声吼道。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枪声再度从日军阵地响了起来…… 仈_○_電_ 耔_書 _ω_ω_ ω _.t x t 0 2. c o m   突击队长身子晃了一下,缓缓的倒了下去……   “炸!炸死这帮狗日的!”   所有的突击队员都急了,眼红了!手榴弹暴雨一般地扔向对面阵地,随着一声声的爆炸和浓浓的烟雾,四支突击队一齐冲了上去……   残存的日军举起刺刀,怪叫着朝着中国士兵冲来。   最前面的那个大个子士兵,狂吼着拨开敌人的刺刀,轮起轻机枪枪托,“叭”的一声,枪托狠狠地砸在了敌人的脑袋上。   鲜血溅了大个子一脑袋,大个子一擦被血迷蒙住的眼睛,口中吼声连连,手里的轻机枪好像火轮一样不断舞动……   一个接着一个日军倒在了他的枪托下,可是大个子兴犹未尽,端着机枪朝着对面“突突”的一阵乱扫,企图冲了来的几名日军一下被打成了蜂窝……   几个中国士兵,围住了两个日本人,几把刺刀一齐扬起,狠狠的扎在了这两名日军士兵的身上。   然后他们把刺刀拔起,又刺下,再拔起来,再刺下……这些中国士兵,似乎要把所有的怒气都在这刺刀之下发泄干净!   在这间工厂进行防御的是日军19联队野马步兵大队。   实事求是地说,野马步兵大队也的确尽到了自己的全部努力!   在中国军队大举冲进的情况下,野马孝忠带着残余士兵,退守到了几个车间之中继续继续进行顽强抵抗……   野马孝忠知道自己覆灭的命运很快到了,但是他却并不在乎!   看到一个部下流露出了胆怯恐惧的目光,野马孝忠拔出了自己的指挥刀,狂呼着告诉着名字士兵:   “抵抗,抵抗,必须抵抗到底!你们是天皇的士兵,你们的唯一任何就是为天皇尽忠!”   在大队长近乎疯狂的叫嚣中,这些日军士兵纷纷举起枪来,竭尽自己最后的努力,用子弹拼命的守卫着这最后阵地……   4旅一点一点清扫着每寸阵地上的敌人,一点一点扩大稳固着自己的战果……   程德远的旅部始终都在那里不断的前移、前移……   子弹就在周围横飞,随时都会打到自己,可是程德远并不在乎!   没有什么能比亲手收复台湾更加能让自己振奋的事情了!   “狼,你们每个人都是狼……你们携手奋战,死里求活……当一群狼在一起的时候,再威猛的狮子老虎也不是狼群的对手!一只狼或者能很轻易的被比自己强的对手杀死,但是一群狼在一起,没有任何力量能够摧毁你们……”   自己刚入伍时候,大总统的话清晰的在耳边响起!   是的,自己现在就是狼,一只,不,一群足以把任何目标撕毁的狼!   想到狼,程德远就想到了魏常,如果没有这个最好的兄弟,自己永远也都无法成为狼,想到这里,程德远只觉得自己的心紧了一下……   发生在这里的战斗,开始逐渐进入收尾阶段。   几个车间里的敌人,都已经被逐渐清除,只剩下最后的大约五十来名日军士兵,依旧盘踞在加工车间里继续负隅顽抗……   “旅座,根据俘虏交代,他们的大队长野马孝忠就在那里,您看是抓活的还是……”   程德远拿出一块手绢,捂住嘴咳嗽了一会:   “能够抓活的最好,可是明天活的,死的也行,不能让一个日本人逃跑……”   几名中国士兵开始试探着喊话,企图让加工车间里的敌人投降,但却遭到了一阵弹雨的回答……   这一来,所有中国士兵的怒火都被激出来了!   士兵们把手榴弹集中到了一起,捆绑成了几捆集束手榴弹,在机枪的掩护下,悄悄的来到车间门口,然后拉响导火索,依次扔了进去……   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响起来了!   车间里响起了惨呼,过了会,几个日军慌张的从里面跑出,但随即遭到了机枪的扫射。   一面白旗从里面伸了出去,不断晃动着……   “团座,日本人好像在那投降了!”   “鸟,投降个鸟!老子什么都没有看到,继续打啊!”   团座一声令下,中国士兵手里的枪声非但没有任何平息,反而变得更加激烈起来……   打了足足半个多小时,车间里这才变得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可好像生怕日本人在那装死,两名士兵又摸到车间门口,一口气往里面扔了好几枚手榴弹这才善罢甘休。   硝烟散去,士兵们走了进去……   里面尸体横七竖八,触目惊心,血汇集在了一起几乎流成了小河。中国士兵不断的拿刺刀在尸体上试着,随即可以证明这里再也没有一个活人了……   在墙角的一侧,中国士兵发现了一具日本军官的尸体,浑身都是血污,歪倒在墙角一动不动,一把指挥刀就横在他的身边,上面沾满了这名日本军官自己的鲜血。   日军第9师团第19联队野马步兵大队大队长,野马孝忠中佐! 第326章 孤身赴险!   巷战,毫无疑问是战争中最残酷的战斗。   中国军队每前进一步,都会付出较大代价,那些日军士兵,盘踞在经营许久的工事之内,竭尽着一切可能苦苦支撑着。   在总督府内,田建治郎不断的来回走动,焦虑在他的面上一览无余。   松浦宽威显得比这位文官总督要镇静的多,平静的驻着指挥刀,身子笔挺地坐在那里。   “司令官阁下,木料加工厂丢失……”   “司令官阁下,支那军队占领城东小学……”   不断的有这样的情报送到松浦宽威面前,但松浦宽威整个人都好像被石化了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司令官阁下,支那军队很快就要打到这里来了!”田建治郎终于再也忍耐不住,冲到松浦宽威面前咆哮起来:   “请务必想出办法来,否则我们都将会成为俘虏!”   “不,不会成为俘虏的……”松浦宽威微微摇了摇头:“我已经命令士兵们,在这里埋设上了炸药,只要支那军队出现,那么这里将会化为一片火海……”   田建治郎整个人都呆在了那里,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炸药?这些布满了炸药?   面色惨白的田建治郎身子晃动了下,几乎哀求地说道:   “司令官阁下,您究竟想做什么?难道要让所有的人都死在这里吗……”   “是的……”松浦宽威的面色显得相当平静:“总督阁下,请不要忘了,您是大日本帝国的总督,而我则是大日本帝国的军官,当支那人进来的时候,我们绝不能玷污帝国的荣誉,不能辜负天皇陛下对我们的期望……”   “疯了,疯了……”田建治郎后退了几步,当他看到松浦宽威麻木的脸神,这位“台湾总督”知道一切都完了……   台北城内到处都是枪炮声,整个台北都笼罩在了战争的阴影之下。   但是那些在台北的中国人却并没有觉得什么可怕,枪炮声意味着,中国军队很快就将收复台北!   民众从各自的藏身处走了出来,他们用自己的方式,尽可能的帮助着自己的军队……   他们为中国士兵带路,指出日本的阵地;他们拿出自己舍不得吃的食物,慰问自己的军队……   一切的苦难,随着中国军队的出现,很快就会过去……   “团座!”界晨匆匆跑了过来,喘息了几声:“刚才有个当地人,告诉我们在城南的台日`株式会社那,大约有日军一个中队驻扎,辅以几十名警察,同时,在那还被日本人绑架了上百名中国人质……”   穗子的眉毛动了一下。   界晨迟疑了下:“团座,我已经去看过了,那里死角很多,一旦强攻的话,势必会造成里面的人质大量伤亡……”   “里面的日军指挥官是谁?”   “打听过了,三好喜平少佐!”   “那个什么会社的抵抗如何?”   “不太激烈,往往我们一进攻,他们就放上几枪,等到我们暂时撤退,枪声也就停止了!”   “界晨!”   “到!”   “我现在命令你代理团长!”   界晨怔了一下:“我代理团长?”   “是的。”穗子淡淡笑了一下,拿出小酒壶喝了一口:“我要去里面劝降,必须确保人质安全,眼看台湾就要收复了,这些中国人不应该再死去了……”   界晨一下急了起来:“不行,团座!这太危险了,万一日本人对你……团座,我再带人攻一次!”   穗子笑了:   “你的个性,如果可以攻,早就攻下来了……界晨,不用为我担心,那些日本人既然枪打的如此零落,说明他们也并不想打下去了……”   “可是团座……”   穗子挥手制止了部下:“身为军人,居然绑架人质以求自保,为什么?他们害怕,害怕死亡。界晨,害怕死亡的人,是不敢轻易伤害我们的……”   说着整了一下军装:“这是命令!”   “是!”界晨大声说到:“如果团座出不来了,我誓死强攻!”   “我还年轻,还想着当最年轻的元帅,不想那么早死……”穗子微微笑着,然后就这么朝着台日株式会社走了过去……   所有的枪声都停了下来,每个官兵都在那默默注视着自己的团长一步步走了进去……   在里面的日军显然无论如何也都没有想到,一个中国军官竟然就这样走到了他们中间!   看着紧张的日军官兵,穗子淡淡笑了:“中国警卫队中华师第一团中校团长司徒定倭,谁是你们的最高长官?”   “大日本帝国三好喜平少佐!”一个日本军官走了过来,敬了一个礼。   穗子看到了,一大群中国人,蜷缩在角落那里,恐惧地挤在一起,当看到自己进来的时候,他们的严重似乎忽然冒出了生的希望……   穗子平静地指了一下这些人质:“我们是军人,军人和军人作战,谁输谁赢都没有关系,但不应该拿平民当成人质!”   三好喜平面上闪过了一丝羞愧,的确,对于过去一直心高气傲的日本军官来说,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太耻辱了……   可是没有办法,日本人想活下去,包括三好喜平自己……   “投降吧,我可以保证你们的生命。”穗子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人质挽救不了你们,现在我是来谈判的,但是当谈判破裂,我们将不会再顾忌人质……”   三好喜平迟疑了下:“您能够保证我们的安全?”   穗子指了指自己的肩章:“我是中校团长,现在我以长官的名义对你说话,我所答应的一切,都不会反悔。我不但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而且还可以把你们编入‘特别军’中,那里都是你们曾经的同伴……”   看着三好喜平还是犹豫不决的样子,穗子拿出一块怀表看了一下:   “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你可以仔细考虑,也可以把我杀死在这里。即便你们不相信我,但投降起码能让你们保存最后一丝希望。可是如果继续顽抗到底,你们连最后的一丝希望也没有了……”   说着,穗子闭上了眼睛,竟然好像睡着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三好喜平能够感觉到汗水正在顺着自己的额头慢慢流下。   忽然,穗子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时间到了,再见!”   “等等!”眼看穗子朝着外面走去,三好喜平忽然大声说到:“中校阁下,请等等……请给我们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们,投降……”   穗子笑了,开心地笑了……   战场上一个奇迹出现了!   那些在台日株式会社外焦虑不安的苦苦等待,随时都准备发起强攻的中国士兵,忽然看到无数的中国人从里面涌了出来!   这些中国人冲到自己军队中间,有人笑,有人哭,更多的人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竟然这么脱险了!   然后,是几十个日本士兵,几十个日本警察,在一面白旗的指引下,排着整齐的队列走了出去……   在他们的最后,是穗子!   中国警卫队中华师第一团团长:司徒定倭!   战场上沉默着,沉默着,接着瞬间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   穗子做到了,真的做到的,好像在战场上没有什么是穗子做不到的!   孤身赴险,所有的人都在为穗子提心吊胆,但穗子却真的把人质和日本人全部带出来了!   面对士兵们的欢呼,穗子显得无动于衷,似乎这根本就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一般。   当着所有中国官兵和日本士兵、巡警的面,三好喜平摘下了自己的指挥刀,然后恭恭敬敬的递到了穗子面前。   战场上,再度安静了下来。   “中校阁下,我从来没有见过比您更加勇敢的军官,能够向您投降,我不觉得耻辱!”这是三好喜平说的话。   穗子接过了代表着投降的指挥刀,看了下,然后高高的举起了起来。   潮水一般的欢呼再次在中国将士们的嘴里发出……   穗子孤身赴险,救出人质,说降日军的故事,很快传遍了整个台北战场。传奇的穗子,在传奇的经历中,又增添了传奇的一笔……   而这股日军的投降,却也起了意想不到的化学作用。   穗子把三好喜平和他的那些部下集中起来,让他们不断的对依旧在顽抗的日军喊话,督促他们投降。   这无疑取得了巨大作用。   三好喜平和他的部下,竭力告诉那些还在抵抗的同伴,恳求他们为了自己的生命,为了将来有一天能活着回到日本放下武器。   起初是一小股一小股的日军,听从了他们的劝告,放下了武器,走出了自己的藏身之所,接着是大股大股的日军选择了同样的道路……   有的时候心理上的工事攻势,要比飞机大炮的未来更加来的大。而穗子,正是充分的利用到了这一点。   台北日军抵抗的彻底瓦解,随着大批日军的投降已经无法逆转! 第327章 狙击手   “报告,有个据说是什么日本总督秘书的求见!”   正在那低头看着台北市区地图的杨天云抬起了头:“日本总督秘书?带进来!”   那个叫宫木同的日本人一见到杨天云,便急不可奈地说道:“将军阁下,第9师团师团长松浦宽威疯了,他在总督府里安满了炸药,企图一旦无法坚守,即炸毁整个总督府!将军阁下,我奉田建治郎总督的命令,冒死跑了出来,请您无论如何都想办法阻止这一可怕事情!”   突然到来的情况让杨天云吃了一惊。   日本人的死活,和自己一点关系没有,但是一旦总督府被炸毁,很有可能把灾难延续到其它地方……   “给我接阮杰!”   电话通了,杨天云对着电话把情况简单的做了一个说明,然后说道:   “阮杰,我现在分调不出队伍,对,我把那个叫宫木同的日本人给你送来,从他说的来看,你离总督府最近……好!我马上送来……”   电话那头,阮杰放下了电话,想了一会,随即大声说到:“把警卫营、2团2营都给我集合起来!”   中华师之师部警卫营和2团2营,是两支比较特殊的武装,或者更加准确地说,他们更像特种部队的存在。   这两支部队中,配备大量突击性武器,有专门的狙击手……而这一切,都是在阮杰从欧洲战场归来之后,即着手实施的一项计划。   当宫木同被送到之后,阮杰没有更多废话,直接让其画了一张总督府的草图出来,仔细询问了日军的武器装备、炸药安放地点、制高点……   情况大致弄清,阮杰抿着嘴说道:“这次必须一举突击成功,国防军有专门的特种大队,但这次没有参与收复台湾之战,此次特种作战,必须依靠我们两个营的力量,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日本人引爆总督府,这次我将亲自带队!”   仔细安排好了各自任务,阮杰看了一下时间:   “十分钟后出发,40分钟内到达指定地点,完成攻击准备。阻击手安排到这两座楼上,这里是制高点,务必要控制住日军的机枪!”   “是!”两个营的军官一齐大声应道。   下午1点。   两个营的特种部队迅速开始行动,向总督府呈包抄状态,而狙击手则纷纷进入指定作战地点,随时待命。   焦胖子爬到屋顶的时候,整个人都已经气喘吁吁。   本来中华师在组建特种作战部队的时候,像焦胖子这样的人完全不合格,不过焦胖子却有一手绝活,枪打的神准。   特种部队无论各项考核,焦胖子永远都是最后一名,可唯独射击这一项目,胖子想拿第一,没人能超过他……   调整好了角度,焦胖子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大饼,啃了一口,放到了一边……   朝边上看了下,是同样身为狙击手的秦六。   远远的,秦六朝焦胖子竖了下大拇指,又指了下胖子身边的大饼,不怀好意的笑了……   时间在那一分一秒的过去,胖子的心,却忽然变得沉静如水……   一枚信号弹腾空而起,中华师两个营的特种部队作战开始!   听到中国军队冲锋的号角,在总督府外守卫的日军纷纷跃入阵地,重机枪迅速操持在了手中……   但就在这个时候,重机枪手闷哼一声,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八噶,机枪,机枪!”   随着日军军官的吼叫,又一名机枪手冲了上来……   可是,还没有等他摸到机枪,一发子弹飞来,准确无误的命中了他的脑门,这名机枪手很快追随他的同伴而去……   “两个……”胖子又啃了一口大饼,含糊不清的自言自语。   此时,特种营的突击也同时开始!   总督府外的两处重机枪阵地突然哑火,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火力阻挡中国军队的突击!   神出鬼没的子弹,总是从天知道什么地方飞来,然后鬼魅一样的没入日军机枪手的身体……   日军军官暴跳如雷,但却毫无办法。而自己的部下也在这样的打击之下乱成一团……   就在这个时候,由轻机枪、步枪、驳壳枪组成的两个营的中国士兵也迅速突了上来,手中弹雨横飞,只用了短短五分钟的时间,即全部占领日军重机枪阵地。   没有任何的迟疑,这些中国士兵迅速解决掉了日军士兵,尔后很快控制住了总督府大门。   此时总督府内乱成一团,机枪终于轰鸣起来。   中国军队随即以机枪和手榴弹进行还击,而在制高点十多个狙击手也变得更加活跃起来……   应该说宫木同提供的情报非常准确,这些制高点日本人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并没有派兵占领,但此刻这些地方却成为了日本人的恶梦……   子弹不断的从狙击手的枪膛中射出,这些神枪手们,精准的打击着一切可见的目标,愉快的看着一个接着一个敌人倒在自己的枪口之下……   焦胖子和秦六好像在那比赛一般,枪枪都不落空。   焦胖子算了一下,自己杀了八个,那边的秦六差不多也杀了这个数字。这让焦胖子心里有些不爽。   把最后一口大饼塞到了嘴里,举起枪,再度扣动了扳机……   在数面打击之下,总督府内的日军竟然变得混乱起来,完全无法阻止起有效攻击。   “司令官阁下,支那人冲进来了,他们安排有神枪手,正面是强大火力突击,我们已经无法再抵挡住他们的攻击!”   09阵地曾经的指挥官,侥幸从战场逃生的日军第9师团第7联队联队长三池明左匆匆忙忙冲了进来:   “司令官阁下,请立即撤退,我将掩护您转移到城北继续指挥战斗……”   “不,三池君。”松浦宽威摇了摇头:“就算到了那里,也一样是如此的下场,我不想做出这样的事情,请去引爆吧,让我们和那些支那人同归于尽……”   “司令官阁下,松浦君!”田建治郎疯狂地叫了起来:“难道您真的要让那么多的帝国士兵葬身在这里吗?不,您不能这么做!”   松浦宽威有些鄙夷的看了一眼田建治郎:   “总督阁下,台湾丢了,我们的荣誉已经受到了最大的侮辱,难道您以为,我们还有脸活下去,还有脸再去面对天皇陛下和对我们抱有无限希望的日本国民吗?只有死亡,才能洗刷我们这样的耻辱……”   说着对三池明左摆了下手:“去吧,在我们没有成为俘虏之前……”   三池明左匆匆走了出去,田建治郎整个人都几乎垮了……   宫木同一定已经找到中国军官了,也一定已经把总督府的情况报告给中国人了,不然这些中国军队不会来的那么迅速……   可是,松浦宽威这个疯子竟然依旧准备引爆,中国军队能够及时赶到制止这场可怕的灾难吗……   在总督府里苦苦支撑着的日本士兵,并不知道可怕的灾难正在降临。在中国军队凶猛的攻击下他们依旧在那竭力抵抗着。   可是面对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中国军队,以及那些神出鬼没的狙击手,整个日军防御阵线都已经被完全打乱……   机枪配合火力根本无法发挥出威力,往往这里机枪声一响,高处的子弹已经在第一时间夺走了机枪手的生命。   一个,又换上一个,可是次次都是如此……   那些在高处的狙击手们,好像冷酷的死神一般,无情的夺走一条接着一条的生命……   日军士兵有了一种崩溃的感觉,他们是和一群看不见的人在那战斗。   而此消彼长,在日军火力被压制住的同时,中国军队的火力却愈发猛烈起来……   大量的子弹铺天盖地的撒向敌人,构筑起的严密火网,压制得日军无法抬头。   而趁此时机,那些中国士兵也在不断突击,接连攻占几个日军阵地,迅速把日军压迫到了总督府几个不大的阵地之中……   这个时候,引爆总督府的命令已经由松浦宽威下达。   看了一眼还在奋战的士兵,三池明左的眼里流露出了悲哀,不管怎么说,这些都是帝国的士兵,都在为了帝国而奋战……   叹息了声,三池明左低声说道:“开始吧……”   负责引爆的士兵,默默的朝着堆放着炸药的地方猫身而去。   就在这个时候,枪声响了,两个引爆士兵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八噶!”三池明左低低骂了一声,手一挥,又是两人猫腰而上。   可是,他们却遭到了一样的命运。   三池明左咬牙切齿,自己知道子弹从什么地方而来,可是,却没有任何办法……   中国军队一定已经知道了引爆计划,那些狙击手的任务,就是阻止他们引爆总督府。   此时中国军队正在朝这里逼近,已经不能再继续等待下去了……   三池明左深深吸了口气,亲自朝着堆放着炸药的地方猛然冲了过去! 第328章 台湾光复!   焦胖子忽然发现一个日本军官,发了疯一般的朝前冲去。   焦胖子笑了起来,这么个奔跑法,简直就是一个最好的猎物。   胖子眼里流露出的目光,就好像一个饥饿了好几天的大肚汉,忽然见到了一块大肥肉一般……   胖子举起了枪,愉快的瞄准了下,然后愉快的扣动了扳机。   他看到那个日本军官,倒在了自己的枪口下……   当然,这个时候的胖子,并不知道自己刚刚杀的人,是日军第9师团第7联队的联队长三池明左大佐……   其实,对于胖子和他的同伴来说,大佐、将军,和普通的士兵没有任何分别……   而这个时候一直在等待着爆炸的松浦宽威,却始终没有听到自己所期盼的那一声声爆炸响起……   中国军队看来是突破了总督府最后一道防线了,他们的声音已经清晰可闻……   松浦宽威彻底绝望了,终究放下了最后一丝幻想,他的目光投掷到了田建治郎身上,似乎带着嘲讽地问道:   “总督阁下,我准备效忠天皇部下去了,您呢?”   他看到田建治郎恐惧地后退,恐惧地摇了摇头。   松浦宽威知道这个文官总督,绝对没有力量和自己一起用剖腹的方式结束生命……   这个日军第9师团的师团长跪倒在了地上,掏出手绢,仔细地擦了一下指挥刀,然后解开自己的军装,抬起指挥刀,迟疑了下,用里插了进去,又用力一拉……   田建治郎恐惧的发出了一声惊叫,他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活人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门被踢开了,无数中国士兵冲了进来!   到了这个地步,田建治郎反而平静了下来,不管怎么样,疯子松浦宽威已经死了,自己的性命是保住了。他整了一下衣服,恢复了“总督”的“尊严”:   “我是大日本帝国……”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枪托把他打翻到了地上!接着无数的枪托朝他身上落了下来……   在中国士兵的眼里,这里没有什么“大日本帝国”,更加没有什么“总督”,这里是台湾,中国的台湾!   下午6时,一条消息瞬间传遍整个台北:   日军第9师团师团长松浦宽威自杀,日本驻台湾“总督”田建治郎被俘!   中国士兵们中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结束了,就快要结束了!   而那些还在负隅顽抗的日本士兵,却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所有给予日军的命令都中断了,台北那些日军已经开始各自为战……   7时,台北街头的高音喇叭响了起来,从里面传来了田建治郎的声音:   “……战斗已经结束,我们失败了……我以大日本帝国驻台湾总督的名义,命令还在作战的帝国士兵们,为了你们的生命着想,尽快放下武器,向最近之中国军队投降……”   这样的声音一次次的在响起,那些自发组织起来的台北民众,手里拿着锣鼓不停地敲着,不停的把田建治郎的投降命令尽可能的传递到每个地方……   有的日军士兵放下了武器,麻木的从藏身处走了出来,向对面之中国军队投降……有的却根本不相信这样的消息,依旧还在那里顽固的抵抗着……   中国军队已经没有耐心在等下去了。   9时,中国军队各级长官同时下达命令:允许中国军队采用一切必要手段,消灭任何一个还在抵抗的日本士兵!   迫击炮、重机枪、火焰筒……所有可以利用的武器都被利用起来了!   在那处小小的阵地上,日本少尉声嘶力竭的指挥着十几名部下,用一挺重机枪拼命扫射着……   两个手持火焰燃烧器的中国士兵出现在了战场之上,随着他们的动作,两条巨大的火龙喷吐而出……   阵地上发出了日本士兵的惨呼,没有过多少时候,几个浑身都是火焰的日本士兵惨叫着从阵地上冲了出来,然后,迎接他们的是机枪子弹的扫射……   台北民众也都行动起来了,他们拿起日军遗弃下的武器,自发组成队伍,沿途不断搜索着那些漏网的日军士兵。   曾经在台湾人面前作威作福的日军士兵,这个时候已经彻底失去了往日的威风。他们唯一能够做的,只是希望奇迹能够忽然出现。   一小股日军,守在了日本侨民小学的门口,两挺重机枪轮番扫射,瞬间打倒了十几个台北民众……   遭到突然袭击的台北民众,赶紧慌张的寻找隐蔽地点藏身,然后把枪举了起来,乱放一气……   可是他们终究没有受过任何训练,和对面那群职业军人相比,实在显得太渺小了。   正在这个时候,后面忽然传来了履带的声音,民众们纷纷朝那看去,两辆装甲战车耀武扬威的出现在了战场之上!   这一来,民众们顿时觉得有了主心骨,纷纷指着前面大嚷大叫起来……   装甲车停了下来,任凭日军机枪子弹“劈劈啪啪”打在自己的钢铁战甲上,然后装甲车上的火炮略略调整了下角度,两枚炮弹呼啸着飞了出去……   “轰、轰”,两声爆炸声响起,刚才还热闹无比的日军重机枪一下失去了动静。   “冲啊!!冲啊!!”   民众们爆发出了呼声,从各自隐藏地方出来,完全没有什么队形,完全没有什么顾忌,就这么呼啸着朝前冲了过去。   而两辆装甲车上的机枪也在同一时候响了起来,“突突”的机枪子弹,成了台湾民众最强有力的靠山……   冲上去了,这些台湾民众真的冲上去了!   他们抡起手里的枪,朝着那些正在血泊中哀号的日本伤兵身上就砸了下去。一下,又是一下,似乎要把这些年来的耻辱,完全发泄出去……   守卫在日本侨民小学大约一个小队的日军,竟然在这被这群台北民众全部活活打死……   当他们踏上台湾的时候,可曾会想到有这一天的发生?   日军俘虏们在中国士兵的看押之下,垂头丧气的逶迤而来。而在不远的地方,是无数带着愤怒眼神的台北民众……   老百姓们手里拿着石头、拿着笤帚、拿着一切可以利用的武器……   当这群俘虏逐渐接近的时候,一声“打啊”,所有人手里的“武器”都暴风雨一般的扔了出去……   俘虏们不断躲避着,可那些“武器”实在是太多了。   “城门失火,殃及鱼池”,那些负责押解俘虏的中国士兵,也经常遭到不明飞行物的袭击,有个士兵甚至脑袋都被砖头给打破了。   可是中国士兵们并没有任何怪老百姓的意思……   那么多年的痛苦苦难,就让他们慢慢的发泄吧……   几个老百姓围住了一个日本中尉,不停的骂着、打着。日本中尉倒在地上,双手抱着头,不敢闪避,更加不敢还手……   等到中国士兵终于把这些情绪已经失控的民众拉开后才发现:   这个日本中尉,已经被老百姓给活活打死了……   1920年4月29日,台湾各地战斗基本趋于平息。   战争结束了。   台湾岛面积与日本九州相仿,是一个充满绿色的岛屿。十六世纪时,令航行于其近海的葡萄牙人惊叹说不已。   台湾面临东海,地理位置极其重要。   1894年9月,北洋舰队蒙受决定性失败,日本大本营已计划南方作战,看准可在冬季占领台湾。   1895年清政府派李鸿章为代表与日本伊藤博文首相签定了《马关条约》,割台湾岛与日本期限为99年。   消息传出后,举国同愤,反对割台;台湾全省“哭声震天”,鸣锣罢市。   协理台湾军务的清军将领刘永福等率军民反抗日本的侵占,坚持了5个多月的战斗,历经大小百余仗,使日本侵略者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终遭失败。   日本占领台湾期间,委派所谓总督,作为统治中国台湾地区、实施殖民统治的最高指挥。在1895年6月至1919年10月间,日寇为建立“殖民地体制”,用武力镇压和控制台湾人民的反抗,军人专政,派出的军人总督有桦山资纪、桂太郎、乃木希典、儿玉源太郎、佐久间左马太、安乐贞美、明石元等7届军人总督。   1919年10月,日本殖民当局为把台湾建成“理想的殖民地”,军人体制改为军政分立制,派出了田健治郎为首任文官“总督”。   台湾“总督”集立法、行政、军事大权于一身,掌握了当地中国人的生杀予夺大权,个个都是杀人魔王,手上都沾满了中国人民的鲜血。   1920年2月,中国政府决定出兵台湾,拉开武力收复台湾大幕!   1929年4月29日,台湾最后一场有组织战争结束,台湾光复!   这一天,将永远铭刻在中华民族的历史之上!台湾光复! 第329章 政府会议!   “要鼓励生育,并且要制定出一系列的鼓励生育政策!”   在第九次政府部长级会议上,中华民国大总统开启了筹备已久的鼓励生育政策:   “有人曾经和我建议,说中国的人口太多了,会如何如何之类,不对,中国的人口不是太多了,而是太少了!   我国曾占世界四成以上的人口,近乎世界的一半,但现在,却只占四分之一出头,如果人口越来越少,那将是中华民族的末日!   我不是在危言耸听!   支撑一个国家实力增长的,在于其物质再生产与人口再生产能力。而物质再生产能力的长期发展,又取决于人口再生产能力。从长远看,人口再生产能力的变化决定一个国家的综合国力变化。   要保证中国的成功成为强国,必须保证中国相对于其他大国有足够强大的人口再生产能力。没有足够的人口再生产能力做支撑,中国成为强国最终不可能成功……   工业革命前后的西欧国家崛起,如西班牙、葡萄牙、荷兰、英国,实质是在一定人口基础上,通过军事的、制度的和经济的时代差别来崛起的。   比如西班牙、葡萄牙的枪炮轮船,荷兰、英国的制度,英国的工业革命,都是与当时的大部分民族和国家有一个时代的差距,才让这些人口远比中国、印度少的‘小国’崛起。即便如此,此时的人口仍有决定性作用。   虽然当时西班牙、葡萄牙依靠轮船和枪炮占领基本上还处于从原始社会到奴隶社会的美洲和非洲,荷兰通过股份制、银行等资本主义经济制度垄断了全球贸易的一半,但三国人口分别只有800万、200万和100万,无法保持长期的强盛地位,后来被综合三国所长且人口更多的英国所取代。   而资本主义革命和工业革命开始后,通过制度变革和工业革命,大国崛起就变成了经过这两种革命后的人口大国崛起……”   萧天停顿了下,说道:   “一枚硬币有正反两面,就和人口一样,但是,当硬币落下来之后,估计人口增长,要远比另一面更加来的符合实际……   为了达到这一目的,政府已经制定了一系列的鼓励生育政策。   不管是自己生或是领养小孩都有津贴补助,每生一个或领养一个小孩,可马上领三百元的奖励生育津贴,小孩三岁前,每个月可再领三百元的津贴,每多生一个小孩,缴的税就更少……”   说完这一点后,萧天很快又谈到了下个话题:   “还有关于殖民地的问题……殖民地的好处,我想大家心里比我更加清楚,就不用一一指出了……中国,必须要有自己的殖民地!   不要老保存着那些脉脉温情,不要老顾忌着什么面子。过去咱们是许多国家的宗主国,可这宗主国,不但什么利益都无法得到,反而还要付出大量!那些附属国经济上遇到困难了,咱们出钱,遭到别国欺负了,咱们出人。对咱们不满意了,反叛,看看打不过咱们了,继续归顺,继续索取好处……我说那,这是傻了!   要建立殖民地,尽可能的从殖民地上获取最大利益,这是坚定不移的一个决心,不管后人怎么评价我们这些人,我们必须要去做……”   萧天缓缓说着,部长们认真听着。在说了政府安排之后,萧天的话题慢慢转到了多次提到的如何为官之上:   “……老百姓最恨什么?最恨的不是土匪强盗,而是贪官!   不管什么性质政体的国家,官吏总是他的骨架的支撑者。官吏贪赃枉法那国将不国,纲纪崩溃,法度废弛,民不聊生;官吏腐朽了,那国家的骨干将成为枯木,国之大厦将为之倾颓。   这就是任何国度,都要严惩贪污腐败,以维持江山永存宁的原因。   每个贪官,属下都有一大堆属员。一般属员,因为衣食所在,实际上变相地成为了官的附庸。为了生存,升迁,往往惟上司之命是听,甚至唯心地为虎作伥,助纣为虐,相与贪赃枉法,狼狈为奸。   贪官与贪官之间,又相与沟通,互为利用,利益共享,这就形成了蜘蛛网般的利益网、护官网。   他们各自的仆从,追随者和盲从又构成了庞大的群体。在中国这样的国度,不依靠上方宝剑和来自上面的权势命令,任何庶民,下属社会力量,都难以撼动庞大的贪官污吏势力集团。这一上下,左右,沆瀣一气的贪官污吏集团,就是一大社会的毒痈。是任何社会腐败的主体力量……”   说到这,萧天的话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翻开一部中国历史,凡是君不明,贪官权臣作威作福的时代,都是民不聊生,政治昏庸,强敌压境,山河破碎的时代。   春秋末霸的吴国,亡于吴王夫差的骄横专断、刚愎自负,荒淫暴虐,也亡于佞臣伯嚭的阿谀逢迎、贪婪自私、残害忠良。战国时东方六国中,唯一有军力和名将足以和强秦抗衡的是赵国。可是国君昏聩,权臣郭开妒贤嫉能、谗言惑君、蝇营苟利、贪污受贿,最终廉颇被贬,李牧殒命,赵国败亡。   历史在昏君、贪官污吏演绎的盛衰更替,兴亡代谢中演进的。中国最鼎盛的大唐开元、天宝年间,曾经雄材大略的李隆基在功业成就之后,渐渐倦惰慵懒,贪恋起女色、歌舞宴乐来。口蜜腹剑的奸相李林甫、乘机拥权坐大,结党营私,以售其奸;杨国忠兄妹因外戚身份得幸,权倾朝野,作奸犯科,不可一世;胡人安禄山曲意逢迎,献媚求宠、营植死党,拥兵自重;终于爆发了安史之乱,把大唐帝国从此送向了衰亡。   满清更是如此,言路闭塞,朝纲不明,奸佞竞相专权,卖官鬻爵,荼毒百姓,国势日微,变由此生。这一切,除了最高统治者外,为祸最烈者就是贪官,和助纣为虐的仆从,属吏,以及仰贪官鼻息,惟命是从,亦步亦趋的奴才们……   贪官和他们的那些奴才,是我们这个社会的毒瘤那……”   萧天的目光在这些政府高级官员们身上一一扫过:   “过去我一直想的是贪官可杀,凡是贪官皆杀!但是要说起杀来,朱元璋那是杀的最彻底的,可是大明的贪官一样没有肃清,为什么?因为在利益面前,一切都显得那么无关紧要了……   所以,杀贪官不如罚贪官!   处决一个贪官容易,要消除一个贪官所给国家、社会、民众所造成的巨大损失和恶劣影响则是很难的。一个贪污案件,都并非孤立的一个单独时事件,而是涉及很多部门、很多人。   所以,让贪官因为自己的贪污行为倾家荡产、身败名裂,血本无归,让贪官因为一次贪污而终身陷入痛苦之中……   贪官为什么要利用职权,为什么要贪污,其实归根结底是为了利益,既然他们是为了利益,那么处罚则也应该在他们所设想的利益不能得逞为基础上,在没收所有非法所得基础之上进行加倍的惩罚。   如此一来。使那些正在贪污,或者有贪污念头的官员会感觉贪污不划算,从而主动交代问题,或者断绝贪污念头。   当然,这虽然能够起到很大效果,但也不能从根本上断绝贪官…… 《官员法》已经制定完成,从现在开始,一切官员贪污腐败案件,都将依据《官员法》进行严厉惩治!   治国就是治吏。礼仪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之不国。如果一个个都寡廉鲜耻,贪污无度,胡作非为,而国家还没办法治理他们,那么天下一定大乱,老百姓一定造反……”   这些政府的官员们知道,大总统在对待贪官问题上,是从来不心慈手软的。   这两年间,由大总统亲自过问,监禁、罚没家产,乃至处决的不在少数,但贪官这个社会问题,很难在短时期内根除。   不过从大总统今天的讲话来看,看来新的一轮政治官吏大潮又即将展开。 《官员法》一处,又不知有多少人家产罚光,人头不保。   但是,大总统的这一举动,却得到了全国老百姓的拥戴,其实话说回来,老百姓最恨的,就是那些祸害他们的贪官污吏!   官吏的问题解决了,这个国家便也能够走上正轨了……   “从另一个角度讲,国家富强了,贪官也就自然多了。”萧天忽然说道:   “但这绝不是当贪官的理由和借口。先从政府内部开始抓起,如果咱们这些上梁都不能正了,难道还能指望那些下梁不歪?笑话……”   正在那说着,总统府秘书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电报,在萧天耳朵边说了一些什么。   萧天平稳地听着,但是兴奋的神色却明显的能在他眼中看见,这让政府官员们有些好奇,是什么能让大总统动容?   过了一会,萧天把那份电报放到了一边,然后缓缓说道:   “诸位,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向大家宣布!” 第330章 干涉   “诸位,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向大家宣布!”   萧天站起了身,想了一会,忽然说道:“不,我要向所有人公开宣布这个消息!”   北京城里的高音喇叭响了起来:   “下午6点,大总统萧天将发布重要消息。下午6点,大总统萧天将发布重要消息!”   喇叭不断的在播报着这个消息,一遍又一遍……   市民们停住了匆匆的脚步,疑惑的互相看着,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每个人都在那里议论纷纷,不断讨论。   五点半还没有到,所有喇叭下面都站满了市民……   6点刚到,高音喇叭里就传来了大总统萧天低沉而有力的声音:   “民国九年,公元1920年2月11日,我英勇之国防军、警卫队登陆台湾,武力收复台湾!台湾岛上,战火喧天,我英勇之国军将士,浴血疆场,马革裹尸!前后经历基隆之战、台中之战、云林之战、台南之战、南投之战,次后合围台北……   民国九年,公元1920年4月29日,台湾光复!”   整个北京城都变得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都没有。所有人似乎都还没有从这个巨大喜讯中反应过来……   这时候,高音喇叭里再度传来萧天声音:   “从这一天起,台湾重归中国版图!”   醒了,醒了,所有人终于醒了!   台湾光复了!台湾真的光复了!我英勇善战之国军将士,光复台湾!   正是从这一天,中华民国国防军、警卫队正式统称“国军”!   “万岁!!万岁!!”   “大总统万岁!!政府万岁!!”   “国防军万岁!!警卫队万岁!!”   “国军万岁!!收复台湾万岁!!”   一瞬间,巨大的欢呼淹没京城,民众发自肺腑的呼声,震天动地!   “领袖万岁!!万岁!!万岁!!”   齐刷刷的,统一党党员、青年团团员,忽然集体立正,高声呼出了这样的口号!!   “领袖万岁!!万岁!!万岁!!”   好像有了指挥一般,所有人的都呼出了这样的口号!!   这一消息,传遍白山黑水,传遍整个国家。   几乎所有的报纸,都采用了同一个标题:   “领袖万岁!!政府万岁!!收复台湾万岁!!”   在这一刻,萧天这位国家领袖的声望,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每个人都欢呼着国家的这位领袖,欢呼着台湾光复!!   其实台湾光复,只是一个引子,民众的巨大热情,完全是这些年来政府的杰出表现,彻底点燃了他们心中对政府的巨大拥戴!   萧天,这个谜一般出现的人物,从一个小小的北洋士兵,到毅帅,再到大总统,带着军队和人民,创造出了一个接着一个的奇迹……   在外来势力面前,萧天从来也都没有低过头;在事关国家主权和尊严的抉择上,萧天从来没有妥协过!   “有些事情,你明知道做了有可能失败,一旦失败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但你必须去做……”   “人可以身败名裂,但如果是为了国家而身败名裂,一切都是值得的,国家的利益永远高于一切,民族的尊严永远高于一切……”   这些萧天曾经说过的话,被连篇累牍的刊登在了报纸之上。   萧天,国家之唯一领袖!   所有的中国民众都相信,奇迹,仅仅刚刚开始而已……   ……   在收复台湾中,四国混合舰队无疑起到了非常巨大的作用。正是靠着四国舰队通力合作,才能够击败日本舰队取得制海权从而彻底孤立台湾!   在欧战之后,协约国国家再次进行了一次漂亮的配合!   但是在台湾顺利收复的过程中,发生在俄罗斯的战争却进行的并不顺利。   “救国军”在遭遇了先前的失败之后,由夏侯远山直接接过指挥,随即接连组织数次反击,才勉强将战局稳定。   俄罗斯让人畏惧的冬季到来之后,双方都暂时停止了大规模进攻,进入僵持对峙状态。   而随着春季到来,休整了整整一个冬季的两方力量,都开始谋划进行一次决战……   美、英、法三国公使,在北京与民国大总统萧天举行秘密会谈,在会谈中,四方代表确认必须以直接出兵的方式干涉俄国革命,尽快帮助沙皇尼古拉二世复位。   在直接出兵这一问题上,美英法三国是象征意义上的出兵,其中英国出动一个步兵营,法国方面出动两个步兵连,一个掷弹兵连,美国方面提供两个火炮连……   而中国方面则出兵国防军东北军团的两个师,以及杨林所指挥的警卫队装甲霹雳师。   同时,由中国方面武装起来的新的十一万救国军,也将随同东北军团开赴俄罗斯进行最后决战!   这个时候局面其实对沙皇军队是非常有利的。   在俄国内战爆发后,苏联人民委员会颁布法令,要求农民按照政府规定的数字交纳农产品,交出全部余粮和一部分口粮来支援红军和工人。为落实法令,苏俄政府派出了一支支携带武器的征粮队,用军事办法征集粮食和农产品。征粮队常常将农民的种子粮和最基本的口粮也征集了上来,并将为数相当多的中农甚至贫农当作富农镇压或惩处。这引发了整个农民阶层对与苏维埃政权的离心。   被征收的农村对苏维埃政权产生了抵触,转化为不愿意种粮或者尽可能少种粮、故意缩减耕地的不合作行动。农业急剧萎缩,谷物总产量减少了一半,棉花产量仅为6%。1918年春已开始的粮食危机开始放大,最终在酿成一场波及苏联17个省份的大饥荒。   乌克兰、俄罗斯东南部、中部、西伯利亚、伏尔加河沿岸先后都爆发了农民暴动,西伯利亚伊施姆一县参加暴动的农民就达6万多人,参加坦波夫省农民暴动的有5万多人。   暴动农民开始成立政府,并且出版印刷报刊和传单,在一份《告红军战士书》中,呼吁前来镇压农民暴动的红军站到农民们一边:   “亲爱的弟兄们,请醒醒吧!俄罗斯人民,而不是当权者和什么政委的声音,在呼唤着你们!这里没有任何匪徒,没有任何强盗,有的是受难者——俄罗斯人民……”   相比于这些地方,控制在效忠于沙皇尼古拉二世势力手中的区域中的俄罗斯人的日子则要好过的多。   大量的国际援助物资,纷纷涌向这里,面包、肉类、药品……   在这样的现实和对比之下,俄罗斯人愈发的怀念起沙皇尼古拉二世了!   “我们需要沙皇!我们需要我们的小父亲!”这样的声音在俄罗斯不断响起。   想想的确这样,尼古拉二世在位的时候,起码不会出现这样的悲剧:饥荒、屠杀、此起彼伏的暴动、甚至苏维埃出动毒气对付自己的人民……   这就是俄罗斯人曾经用无比热情支持的“十月革命”带来的一切吗?   为什么要赶走尼古拉?为什么要赶走自己的小父母?   风暴已经来临,现在需要的是一股决定性的力量……   在四国决定继续加大对沙皇军队支持,直接出兵武力干涉俄国之后,对苏俄政府的制裁也得到国际联盟通过。   在决议中,国际联盟决定对苏俄政权实施全方位贸易和武器禁运,4月底,禁运再度上升到各种民用物资!   这对苏俄当局打击是非常要命的。现在俄罗斯需要的是食物、武器,不是给那些俄罗斯人,而是给正在前线作战的红军战士……   同时,在中国政府的支持下,大量间谍开始进入苏俄控制区域,竭力鼓动当地人起来反对残暴的苏俄政府,打击苏俄政府后方。   暗杀、骚动,乃至暴乱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发生……   5月初,东北军团的两个陆军师,警卫队装甲霹雳师开始进入俄罗斯,同日,美英法三国舰队也开始进入,拉开直接出兵武力干涉俄国内战的大幕……   在这样的情况下,苏俄政权除了继续表达抗议之外,也更加加强了对内部的镇压。   内部,也包括着布尔什维克自己!   大批大批被认为“革命立场不坚定”者,被隔离审查,其中绝大部分人遭到了严刑拷打,“罪名确凿”的,很快遭到了枪决……   在这些参与镇压“反革命”的人中,有一个人表现特别突出,此人就是五人主席团之一的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斯大林。   斯大林多次违抗时任军事革命委员会主席托洛茨基的决议,处决了很多红军中在沙皇时代任过职的军官以及“反革命”。   为了征粮,他还使用了焚烧村庄的手段,逼迫农民服从和防止食物供应被强盗劫掠。   在救国军准备发动进攻之后,他又被派往彼得格勒附近的西部前线,期间他严厉的把红军的逃兵当作叛徒而集体处决。   这样的人和政府,能够成功真的是一个奇迹。   而随着中国和欧洲列强开始把主要注意力放到俄罗斯之后,决定俄罗斯命运前途的时刻很快就会到来! 第331章 奥林匹克   “这份材料为什么不给我看?”   萧天拿着手里的文件,有些不太高兴。   这是一份国际奥林匹克运动委员会发来的邀请函,邀请中国参加第七届安特卫普奥运会,已经在总统府秘书处积压了近一年时间。   要不是这次整理材料偶然发现,也许就此淹没……   秘书有些紧张:“大总统,这奥林匹克运动会……运动会我们也听过一些,就是许多人聚集在一起,比赛跑步什么的……我们想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派几个人去安特卫普,这个劳师动众的……再加上大总统公务繁忙,这些小事想想也就算了……”   “是啊,小事……”萧天也没有责怪秘书的意思:   “这奥运会呢,恩,就是奥林匹克运动会,咱们都不熟悉,从1896年开始,每4年举行一次,后来欧战爆发,1916年的那届就中断了……这样,派人去,立刻给奥委会发电,中国政府接受邀请。”   说着站了起来:   “咱们报名参加短跑、马拉松、铅球,其它马术、赛艇、橄榄球什么的,咱们国内没有几个人会,这得慢慢培养。我再找几个老师,对挑选出来的运动员进行简短培训,主要告诉他们怎么比赛,规则是什么。8月14号开始,时间紧了些,特事特办,马上就去处理!”   “是!”秘书赶紧应了下来。   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冲击了原定在1916年举行的第六届奥运会,中断了国际奥林匹克运动的发展。燃烧的战火,使巴黎日益受到威胁。1915年国际奥委会将总部从巴黎迁到了瑞士洛桑。   1918年,有3个城市,布达佩斯、里昂和安特卫普申请主办第七届奥运会,国际奥委会决定由安特卫普承办。   为惩罚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元凶德国极其同盟者,国际奥委会决定本届奥运会不邀请他们参加。   对于中国来说,幸运的是大总统及时发现了这份邀请函,尽管时间上有些匆忙,但这却意味着中国首次跻身奥运。   萧天不指望自己的运动员能够在这次奥运会上取得什么好成绩,这不太现实。甚至在未来的几届奥运会里,中国运动代表团的成绩都可能比较尴尬,但这并不代表什么。   萧天甚至不会去成立什么体育局,去专门管理这件事情,有体育局的国家,奥运会上金牌拿个几十上百块的国家,全民体育的普及却远远比不上没有体育局的国家,这只能是一个讽刺……   真正的金牌,是需要靠全民体育普及,民众自发热情来取得的……   萧天政府,只会为民众提供一个巨大的体育平台,让民众自觉自愿的去参加体育锻炼,从而把体育当成一件生活中的普通事情、乐事之后,再在奥运会上取得一块金牌,那么这块金牌的含量将会非常之重!   中国准备派团参加奥运会的决定,的确在社会上引起了极大反响,奥运会这三个字,也第一次出现在中国普通民众面前。   短跑这个项目,在不少人看来就是比谁跑的快,长跑,自然是比谁的耐力好了,听说还有一个什么“马拉松”的,那更需要极大的耐力了。   离北京比较近的河北武术门派,很快推举出了自己的三个代表:十二路潭腿的大师兄张金龙,通臂长拳门的顾修,查滑洪炮腿的孙荣征。   带队进入京城得到大总统萧天接见的是河北当地德高望重的老拳师,八极拳的掌门人吴有艾。   这八极拳吴家在中华武术流派里也是声明赫赫。当年创始人吴钟,只身三进三出南少林寺,机关暗器无一沾身,一杆枪南七北六十三省,扎遍天下无敌手,京中比枪技胜尚武恂勤郡王,声名大震。   见到大总统萧天出现,这些武林高手都显得有些紧张,萧天拱拱手说道:   “此次接到国际奥委会邀请,政府已经报名参加400米跑、马拉松和铅球三个项目,时间匆忙,找不到合适人参加,此番河北武术界仗义出手,萧天感激不尽!”   “大总统,此乃为国争光之事,我河北武术流派众多,焉能不为国出力!”吴有艾慨然说道:   “我国军队在战场上所向披靡,这次奥……奥什么的会,我等也正好让洋夷一睹我中国武术之精妙绝伦!”   “老英雄豪气干云,可敬可佩!”萧天大声赞了几句,随即话锋一转:   “只是这奥运会,和旁的运动有些不太一样。咱们可不是去和别人打架的,比如这400米跑,那是裁判员一声令下,各国选手这才允许出发,谁先跑到终点谁就取胜……”   “原来不过就是跑步而已……”十二路潭腿的大师兄张金龙不以为然:   “大总统,我门入门之时,每日双腿便绑沙袋跑步,年岁愈增,沙袋分量愈重,及至二十岁后方能取出,我想洋夷必然没有这些练法……”   孙荣征也接口说道:“大总统,查滑洪炮腿讲究的便是一个耐力,听说马拉松路途遥远,可孙荣征决然不给大总统丢脸……”   那边顾修也说道:“铅球方才我已经看到了,就是比谁扔得远,在下双臂不敢说有千斤之力,几百斤的力气还是有的……”   萧天越听越是感兴趣,没准这三个人还真能给自己创造出奇迹来。   400米中偶然因素太多,可马拉松、铅球未尝没有机会,自己依稀记得,这次奥运会的马拉松跑,是一个三十来岁的芬兰人拿了冠军,因此可以说竞争未必便是十分激烈……   请这几人用了饭,萧天带着他们出去,为他们介绍了专门聘请来的老师,专门讲解比赛规则,三个人都听的非常仔细。   规则大致讲解完,三人便自告奋勇要求一展身手。   先来的是张金龙,萧天临时充当裁判员,一声令下,张金龙电闪而出,虽然跑步姿势非常不正规,甚至有些奇怪,但却依旧无法掩饰他电一般的速度。   “大总统先生,让我惊讶。”担任讲解规则的美国人理查惊讶地说道:“太快了,真的是太快了,这样有可能取得好成绩的。大总统先生,我建议他再参加100米和200米,这三项他都有可能拿到奖牌,只要经过一些训练……”   400米跑下来,张金龙脸不红气不喘,这里顾修不甘示弱,上去拿起专门制作的铅球,在手地掂了掂,奋力大吼一声炮了出去。   “犯规,犯规!”理查大声叫了起来。   “犯规?什么犯规?”   “你这样的抛掷动作,是不算成绩的。”理查一边说着,一边朝铅球落地的地方看了一眼,满脸的不可思议:   “上帝,如果不犯规的话,你会拿到金牌的……”   “这就是我聘请你来的目的,理查先生。”萧天微微笑着:“我的运动员很有实力,但他们对于那些奥运会上的规则是完全陌生的,你有20天的时间,去告诉他们应该遵循什么,什么是错误的,你就是他们的教练……”   “我愿意接受这样的挑战,大总统先生。”理查愉快的接受了这一任命,随即把目光投掷到了孙荣征的身上:   “现在该你了,你将沿着我给你设计的路线进行马拉松跑,而我和大总统则将跟在你的后面一路观察!”   孙荣征大声应了,接着也不等理查下令,拔腿就跑……   “见鬼!”   在理查的嘟囔和萧天的笑声中,所有人都坐上了轿车,跟在了孙荣征的后面。   一路上,尽听见了理查的叫声:   “慢些,慢些,把速度放慢下来!”   “不,不,合理分配体力,你这样太快了!”   “上帝,放缓节奏,猎豹用你这样的速度,也只能高速奔跑很小的一段路程!”   果然,起来跑起来飞快的孙荣征,跑了三分之一后,速度开始慢了下来,等跑到一半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到孙荣征已经跑不动了……   可是孙荣征却始终死死咬紧牙关,迈着沉重的步伐,一点一点朝前挪动着……   当终于跑到终点的时候,孙荣征一头栽倒在了地上,就连喘息的力气也都失去了。   “起来,起来,不能这么躺着。”理查一边指挥着把孙荣征强行拉起来,一边低声对萧天说道:   “非常好,非常好,他拥有非凡的勇气以及跑马拉松的一切先决条件,他唯一不懂的就是在跑马拉松过程中如何合理分配自己体力,但这不成问题……”   说着,理查充满了信心:   “大总统先生,这次奥运会,我一定能给您带回一枚奖牌来,如果运气好的话,我甚至可以给您带回一枚金牌!”   “好,如果真的这样,我会给你们所有人奖励!”萧天大声说道,让几个人到了自己面前,说道:   “这次所有费用都由我私人来出,去了国外,开开眼界,知道奥运会是怎么回事,没有名次也没有关系,到了下一届的时候,咱们重新再来!” 第332章 文化冲突   中华民国在萧天的带领下,正在以一种不可遏制的姿态强势崛起。   军事上,国军积极进取,不仅取得了欧战胜利,而且成功收复台湾;国家建设上,政府积极发展工业、农业,学习西方,赶超西方……   但是在学习西方先进技术的同时,一个不无法避免的矛盾也出现了。即中西方文化冲突。   在这一时期,大街上既可以看到穿着中国传统服装,也可以看到西装革履,言必称希腊的人士。   衣着如此,治学德行更是如此。   文人的德行大多体现于私节,对于自古以来就尊崇孔孟的国人而言,忠君体国、从一而终本是大善。   但西方思潮的冲击却给了文人背道而驰的理由:勾搭朋友的妻子可以冠以自由恋爱的头衔,出卖自己的信仰不妨挂上“曲线救国”的羊头,以至于“逛胡同”、“找小姐”也能抬出“我几个月没有碰女人”的理由来。   其实在袁世凯时代,这样的现象已经非常普及了……   袁世凯做总统后,以礼贤下士著称。曾派专使迎王闿运到北京,接见时,命秘书以车恭迎。王闿运穿戴清代官服蟒袍补褂而入。当汽车抵总统府大门时,其时尚存一牌楼叫“新华门”,王问此为何门?   告以乃新华门。   王闿运说,我观之似新莽门也。及见袁世凯,袁世凯问道现已民国矣,老先生何以仍作清服邪?王闿运笑答:你穿西式服装,乃夷服也,我着满洲服装,亦夷服也,彼此彼此。   而极端女权主义者,也开始有些抬头。   民国成立之后,一贯主张革命的刘师培的思想却转为保守,甚至成了积极为袁世凯洪宪帝制铺路的“筹安会”六君子之一。   其妻何震,原名何班,早年就读于爱国女社,后来成为极端的女权主义者,为此甚至不惜与男性为敌。婚后常对刘师培作“河东狮吼”,让刘师培畏妻如虎,人称“惧内泰斗”。   某天夜里,刘师培慌慌张张地冲进好友张继家中,喘息不已。   接着,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叩门声。只见刘师培脸色惨白,哆嗦着说:“必是我太太来了,怎么办?我非躲起来不可!”说完即冲进卧房,钻入床下。   张继开门后,发现是他的一位朋友,就进卧房请刘师培出来。刘师培以为张继在骗他,无论如何都不肯从床下出来,最后张继无计可施,只好趴下将他硬拖出来……   何震动、与姻亲汪公权私通,章太炎发现后告诉了刘师培,刘师培却不以为怪,反怪章太炎多事。   这样的极端女权主义,只可能是耻辱……   不过,也有人对西方的一切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的,这人就是通晓八过语言的怪杰辜鸿铭。   这个辜鸿铭当真是民国第一奇才。   西方人曾流传一句话:到中国可以不看紫禁城,不可不看辜鸿铭。   辜鸿铭何许人也?他生在南洋,学在西洋,婚在东洋,仕在北洋。获13个博士学位,倒读英文报纸嘲笑英国人,说美国人没有文化,第一个将中国的《论语》、《中庸》用英文和德文翻译到西方。凭三寸不烂之舌,向日本首相伊藤博文大讲孔学,与文学大师列夫·托尔斯泰书信来往,讨论世界文化和政坛局势。   其时辜鸿铭出任为北京大学教授,受蔡元培、黄侃、欧洲教授的青睐,但却是西化分子的死对头。对于所谓白话文运动给国人带来传统文化断层上的灾难,曾经早有预见,并且亲自上书当年的大总统袁世凯,但终究没有成功,从此国民课本上废除了文言文……   这个以恢复中国传统文化为己任的卓越人物,却不断遭到了那些西化人士的讥讽、嘲笑,显然是不公平的……   萧天曾经几次想要聘请辜鸿铭出任政府教育总长,但也许是被之前的事伤透了心,都为辜鸿铭所断然拒绝。   萧天也是个强脾气的人,我请你,你不来,我再请,你再不来,我绑都要把你绑来! 防止失联,请记住本站备用域名: t x t 0 2 . c o m   萧天还真说做就做了……   “这个辜鸿铭,不用这个办法他不肯来。”在等待的过程中,萧天笑着说道:“这人学问大,本事大,脾气也大。   听说有一次,辜鸿铭在上海乘电车,忽遇两个英俊的洋场少年,见他这样土相,西洋少年故意用英文讪笑他,辜鸿铭听了十分恼火,立刻用极流利的英文骂了过来,两少年大吃一惊。洋少年改用法文,辜鸿铭又用流利的法文把对方狠狠骂了一通。两人无地自容,狼狈而逃……”   “何止,何止。”总统府秘书长宋子文也笑了起来:   “在英国留学时,每逢中国重大传统节日,辜鸿铭一定要在房间里朝东方摆个祭台,敬上酒馔,有板有眼地遥祭祖先。房东老太揶揄他:‘你的祖先什么时候会来享受你这些大鱼大肉哇?’他响亮地回敬道:‘应该就在贵先人闻到你们孝敬的鲜花花香之前!’令对方瞠目结舌。   辜鸿铭还喜欢羞辱白人,以证明中国人才是真正优越的代表。有一次,他在电影院看电影,想点着一支一尺长的烟斗,但火柴已经用完。当他认出坐在他前面的是位苏格兰人时,他就用烟斗和蓄着长指甲的手轻轻敲着那个人的光脑袋,一副傲形于色的样子,以不容拒绝的口气说:‘点着它!’那个苏格兰人被吓坏了,以为遭遇了中国黑道上的老大,开罪不起,只得乖乖地掏出火柴,胆战心惊地点着了辜鸿铭的烟锅……”   几个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蒋介石笑完,有些担心:   “大总统,辜鸿铭这人的确是有学问,又素来认为中国人才是最优越的人种,不过其妻乃是日本人,怪癖又多,喜欢玩妓女、小脚,还赞成君主主义,委以重任我担心……”   “我用他,是用他的学问,来恢复中华传统文化。”萧天沉默了下:   “这人是最反对白话文的,竭力主张使用文言文,保留中华传统文化,这点想的和我不谋而合……我仔细想了一下,教育总长不能让他当,让他当个次长,主编各级国文课本,宣扬中国文化……   还有一个女权主义,必须也通过他来旗帜鲜明的反对。我不是说女权主义要不得,而是不能极端。妻子殴打丈夫,背着给丈夫戴上顶绿帽子,这就是学习西方文化?这就是妇女解放?我看这是乱来!   中国妇女的美德是什么?娴熟、文静、优美、端庄……有的时候我就不懂了,那些口口声声说要妇女解放的女权主义者,怎么从来就没有想过中国妇女身上的美德?西方人对我中华妇女美德羡慕不已,这点女权主义者就看不到了?西方男人为了自己妻子,不惜和别人决斗,难道西方人喜欢戴绿帽子?”   宋子文一边笑道:“大总统,我看您还可以继续写篇文章,把观点让所有人知道……”   “写不来,写不来。”萧天连连摆手:“那些鼓吹极端女权主义者的人里,有高手,骂不过他们。在国家建设和国家管理方面,我可以用独裁的高压手段去处理,但人家夫妻两口子的事情,我难道还能举着枪逼着他们听我的?”   室内诸人会意地笑了起来。   在和国家建设强大有关的问题上,大总统毫不含糊,该打击就打击,该镇压就镇压。不过对于中西方文化的冲突,以及那些所谓的女权主义者,再用高压手段,恐怕有些说不过去了……   不过那些西化人士,和女权主义者最近闹得有些不太像话了。   在收复台湾的时候,有个所谓的西化人士,其实就是个纨绔子弟,竟然动员武汉妓女,说什么是真正妇女解放?那就得脱光了衣服,裸体游行,支持政府收复台湾。   那些妓女居然也就信了,真的准备举行裸体游行……   还好被政府发现得早,才没有弄出更大的笑话来。   搬着个政府的牌子,鼓吹女权主义,可还真不好处理,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一点没有强迫……   “妇女呢,的确需要尊重,有些陋习咱们是得废除。”萧天认真地说道:   “比如在我家里,也开始废除一些陋习了,有客人来家吃饭的时候,女人不能同桌,这点就不好……   不过废除起来也得有个度,男人不打女人,总不能发展到女人对男人使用暴力?那些西化人士老喜欢说的平等二字,从何谈起?   平等平等,是需要彼此尊重的,做不到举案齐眉,起码也得做到像个夫妻样吧?这事我多次提到过,这次想借着辜鸿铭的手,在国内来次真正的男女平等运动。别真的以为把男人全打倒了,那妇女才算真正解放,那是胡闹!”   正在这讨论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来了阵阵叫骂声:   “中国民国大总统绑架辜鸿铭,绑架辜鸿铭,土匪绑票,此乃土匪绑票!”   这声音传了进来,屋子里的人又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第333章 民主是中国发明的!   “大总统绑架名士,形同绑匪!”   等到辜鸿铭被推进来后,屋子里所有人赶紧停住,一个个板起脸来,一本正经。   却看到被派出去的小四居然把个辜鸿铭五花大绑的推了进来,把个萧天看的目瞪口呆。自己倒是说了让小四帮辜鸿铭“绑”来,可也不是这么个法啊……   可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萧天只能硬着头皮站了起来,大声说道:   “辜鸿铭,中国可能实行民主?”   刚才还在大嚷大叫的辜鸿铭被这么一问,一个人倒怔在了那里。   本来被“绑架”过来,辜鸿铭早就在路上已经想好了各种可能会发生的情况,以及如何应对,甚至“真名士者,头可断,血可流,气节决不可辱”……   谁想到,这位民国大总统居然张口就问出了这样的话……   在那仅仅怔了一小会,辜鸿铭也不管自己对面的人是不是什么民国大总统,张口就道:   “所谓民主,皆是狗屁,所谓革命,无非暴力!革命民主皆因西方影响。同中国精神相对立的民主理想介绍到中国者,可杀!”   萧天和众官员互相对视一眼,见那辜鸿铭完全忘记了自己被五花大绑着:   “崇拜暴乱的教义乃从英国和美国输入中国。引起国家恶梦。崇拜民主的教义正威胁毁灭当今世界文明中最有价值的财富,真正中国精神。如果不立即放弃这种民主崇拜,不仅会毁灭欧洲文明,会毁灭世界文明,第一个要被毁灭的就是中国文明!民主可杀,可杀!”   说到后来,简直就是暴跳如雷,哪里还有半点名士样子……   “民主既然可杀,为何我这个大总统三番五次请你来,你皆不肯来,难道不可杀!”萧天板起脸说道。   辜鸿铭想也未想就顶了回去:   “你难道是皇帝吗?你不过是个大总统,你请我我为何要来!”   官员们偷偷笑了起来,萧天倒是尴尬在了那里,自己和这人斗嘴还是尽量免了,赶紧换了一副笑脸:“辜先生,几次请你屈尊,你总是不肯来,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谁把辜先生捆着这个样子的?赶快松了!”   小四上来正想松绑,谁想到辜鸿铭大吼一声:   “民国总统绑架名士,此乃铁证,焉能说绑就绑,说松就松!若要说话,辜某人就这么站着说话!”   萧天了也没有了办法,只能任他这样。总算辜鸿铭还肯坐下,想来也是累了。   萧天想着要缓和一下气氛,对蒋介石使了个眼色,蒋介石和辜鸿铭谈起《说文》来。谁想到辜鸿铭一概置之不理,再问,他便不客气地说:   “你还是去弄军事经济吧,学问谈何容易,说了你也不懂!”   这一来,轮到蒋介石尴尬了,朝萧天看去,萧天笑着朝他摇了摇头……   “辜先生,我这次请你来,是想和你说说白话文和文言文的事情……”   萧天这话才一出口,辜鸿铭当即打断了他的话:   “什么白话文?捧着个洋人的臭脚丫子难道就是香的?那个胡适,口口声声说要白话文。如果真的身体力行的话,名字就不该叫胡适,应称‘往哪里去’才对!”   一众人又笑了起来,辜鸿铭却自顾自地说道:   “白话文与文言文孰优孰劣,毋费过多笔墨。比如胡适的妻子死了,家人发电报通知胡某本人,若用文言文,‘妻丧速归’即可;若用白话文,就要写‘你的太太死了,赶快回来呀’十一个字,其电报费要比用文言文贵两倍。”   这话一出,全场捧腹大笑。   萧天笑道:“好,好,辜先生,胡适先生我也请来的了,不如你二人见一见面如何?”   辜鸿铭还没有反应过来,却见边上侧室打开,满脸铁青的胡适走了出来。   原来,萧天早就已经把胡适请来,请其在侧室中暂时屈尊。   这辜鸿铭的话,可一字不漏的全落到了胡适耳里,胡适焉能不恼?   眼见这两个死对头互相瞪着,哪里有半点名士味道,萧天微微笑了起来。   “天才辜鸿铭,白痴胡适之”,萧天忽然想到了自己那个时代的这副对联来。   胡适最骄傲的是在哲学最不发达的美国得到博士头衔,成为毕生最大的资本。   辜鸿铭最不以为然的是他的哲学著作,却被哲学最发达的德国大学指定为参考教材,成为西方哲学家心目中最尊重的中国文人。   胡适以地道中国农民出生,最早出洋留学有成,毕生以批判中国传统文化宣传西方思想为本能;辜鸿铭以地道海外华人出生于南洋的半个葡萄牙人,回国学习国学,毕生以发扬传统文化为信仰。   胡适最大的文学成就是考证出曹雪芹不是120回红楼梦的作者,辜鸿铭最著名的成功是几乎成为偌贝尔文学奖的第一个亚洲得;,辜鸿铭能够流利得说8国语言,轻松背诵无数外文经典,胡适不会说自己民族的古汉语而要求改良古汉语为白话文……   二人如此镜像,如同一阴一阳一男一女一样对称颠倒,确实奇妙。   两人结下恩怨也很有趣。   胡适到北大后,在蔡元培的安排下做了一场题为“大学与中国高等学问之关系”的演讲。   演讲那天,北大的学子和老教授们都想见见这位已身价百倍的“洋博士”的风采和听听他将要发表的高论。   在蔡元培的陪同下,胡适进场。台下黑压压一大片的聆听者,唤起了胡适的豪气并下意识地用英文轻声地背诵了一句荷马的诗:“You shall know the difference now that we are back again!(如今我们已回来了,你们请看分晓吧!)”   胡适以为没有人会注意到他说的这句英文,不料却被坐在前排的辜鸿铭听个正着!这位比胡适大三轮的老怪物听了胡适的这句英文,抛去轻蔑的一瞥。因为在此之前,胡适的文学改良就曾让辜鸿铭不舒服。   胡适开讲,底气十足,语音洪亮。演讲的内容是:要用西方现代大学的模式来改造北大,把北大办成现代国际著名的大学。他的演讲赢得了师生们的热烈掌声。   演讲后,正当人们以敬佩的目光争相与胡适攀谈时,突然出现了不和谐的气氛,忽听得有人讲:   “胡先生留学七年,可你刚才讲的英文实在不敢恭维,你那语调是下等人的发音。”   胡适循音望去,正是那干瘪精瘦的老朽辜鸿铭。也可能是顾及胡适的面子,他没讲众人皆能听懂的汉语,而说的是纯正的英文……   眼看两人样子,萧天笑着请两人坐了下来:   “二位都是北大教授,一个竭力赞成西学,一个竭力维护汉学,今日萧天请……这个,对辜先生有些冒昧了……请二位前来,正是想听二位辩清此问题……”   辜鸿铭一听这话,一点也不客气,以近似教训的口吻对胡适说:“你出国深造,怕是把老祖宗忘个一干二净了!既然要说西学中学,我且线考考你!”   胡适对辜鸿铭好像有些害怕,无奈地说道:“那就请先生出题吧。”   “诗三百,你说那篇最好?”辜鸿铭到现在还被绑着,明显有些不太舒服,活动了一下。   胡适沉吟了下:“我看,‘唐风。蟋蟀’最好。”   萧天使个眼色,小四悄悄过来,帮着辜鸿铭解开绳索,辜鸿铭这才一脸轻松:“要你在十三经中选出最好的一句话,你选哪句?”   “我首推‘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胡适的回答一点不敢大意。   “不!当推‘天不爱其道,地不爱其宝,人不爱其情’三句最好。你能用英语翻译出来吗?”辜鸿铭似笑非笑地说道。   这点倒还难不倒胡适,听完胡适的翻译后,辜鸿铭略略点头说道:   “翻译得还算准确。只是你讲英文,还是中下等人的语调。”   这时辜鸿铭又转换了话题:“你在美多年,你对美国肯定服膺崇拜,要不,怎么动则就喊‘革命’、‘民主’呢!不过我要告诉你,‘革命’二字是孔子发明的。”   不光胡适,萧天也怔了一下,看来自己也被这白话文,从这个时代开始的西化教育弄得糊涂了,居然一直以为“革命”二字是从西方来的……   就听辜鸿铭连声冷哼:   “欧洲的民主思想是从中国传播出去又传到美洲的。你在美国受的是假民主教育。假民主教育比真专制教育还要坏。你的导师杜威就是假民主的扬其波而助其澜者。推行假民主教育的人,心中没有‘人民’二字。美国的假民主教育应改为‘民诅’教育,诅者,‘诅咒’的诅也!”。   胡适受到这顿劈头盖脸的非美训斥,不知何以应对,只好强作微笑,装出洗耳恭听的样子。等辜鸿铭说完……   本来是想让二人辩论一番,谁想到自己也大开眼界。对于萧天来说,这也算是个意外收获了!   辜鸿铭在那侃侃而谈,把萧天个政府一众官员的注意力全部都给吸引了过去! 第334章 铁血尚武精神!!   “不论咱们走到哪里,不论咱们身边是英国人,德国人还是法国人,都不要忘了,咱们都是中国人。”辜鸿铭显然已经说到兴头上了:   “……曾听一位外国朋友这样说过:作为外国人,在日本居住的时间越长,就越发讨厌日本人。相反,在中国居住的时间越长,就越发喜欢中国人。这位外国友人曾久居日本和中国。   我不知道这样评价日本人是否合适,但我相信在中国生活过的诸位都会同意上述对中国人的判断。一个外国人在中国居住的时间越久,就越喜欢中国人,这已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中国人身上有种难以形容的东西。尽管他们缺乏卫生习惯,生活不甚讲究;尽管他们的思想和性格有许多缺点,但仍然赢得了外国人的喜爱,而这种喜爱是其他任何民族所无法得到的。   关于中国的语言,为什么我竭力反对白话文?中国的语言也是一种心灵的语言。一个很明显的事实就是,那些生活在中国的外国人,其儿童和未受教育者学习中文比成年人和受过教育者要容易得多。原因在于儿童和未受教育者是用心灵来思考和使用语言。   我再指出一个众所周知的中国人日常生活中的事实。中国人具有惊人的记忆力,其秘密何在?就在于中国人是用心而非脑去记忆。用具同情力量的心灵记事,比用头脑或智力要好得多,后者是枯燥乏味的……”   室内静悄悄的,包括胡适在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辜鸿铭所吸引过去:   “什么是真正的中国人?真正的中国人就是有着赤子之心和成年人的智慧、过着心灵生活的这样一种人。简言之,真正的中国人有着童子之心和成年人的智慧。中国人的精神是一种永葆青春的精神,是不朽的民族魂。   中国人永远年轻的秘密又何在?是真正的人类的智能造就了中国式的人之类型,从而形成了真正的中国人那种难以言表的温良。总之,它是心灵与理智的和谐。如果说中华民族之精神是一种青春永葆的精神,是不朽的民族魂,那么,民族精神不朽的秘密就是中国人心灵与理智的完美谐和……”   “中国人还有一种精神,铁血的尚武精神。”萧天接口说道:   “铁血的尚武精神是一种对生命和生存价值的终极信仰和终极体验,信仰人的肉体和血液如钢铁般坚不可摧,向前看,向前冲,将阻挠前进道路上任何东西或力量毁灭,血战到底,毁灭了某些东西又将得到某些东西,对死亡的战胜,对生命和生存价值的终极信仰和终极体验……”   话说到这,忽然自嘲似的笑了:“跑题了,跑题了……”   “不,不,你继续说下去……”辜鸿铭说这话的时候,居然好像在那下命令一般。   萧天也不介意,正色说道:   “既然先生要我说了,那我就说了。   学习西学也好,弘扬汉学也好,但有一点不能忘记,中国人的尚武精神。那些被满清剥夺的尚武精神,那种十步杀一人的铁血精神,一定要重新恢复起来。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有人要爬到我们头上怎么办?打!   不打则以,打则毁之!要打的让敌人感到害怕!要打到敌人以后再也没有对中国产生无限联想的念头!   我们是有着优秀历史的大中华。这几千年的优秀历史不是给人吹的,而是给我们继承和发扬的,是给我们保持和扩大的!   中国就要以一个代表中华民族几千年不屈的战争文明和国家尊严而屹立于全世界强国之林,我的政府不喜欢不平等,我的国家不喜欢别人对我们指手划脚,就像我们永远不甘心被别人欺负一样,我相信很多中国人也不甘心被人欺压,要是最后真正为了捍卫祖国领土完整和国家利益而打起的战争,我敢相信我们的中国没有几个人会怕死,我们势必同仇敌忾,将一切试图瓜分我国的势力打垮打残打死。   敢犯我天威者,杀!!!   一个国家的尊严不是用一味的软弱和退让去换取的,是用武力来解决的,让那些国家知道中国人的忍让是有底线的,超过了这个线等待你的只是灭亡!   中国现在需要血性军事的战争尚武精神!”   萧天喘了口气,看了一下诸人,又缓缓说道:   “我们的国家有一个误区,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要等到别人打到咱们头上了,咱们才会团结一致,奋起反抗……   我就不明白了,难道一定要别人把战火都烧到你的家门口了,你才会愤然反抗?要等到你的家人都遭到毒手了,你才能拿起武器?为什么我们不能提前阻止这样悲剧发生?   一句话,中国需要主动出击!把战火阻挡在自己的国家之外!”   这话,已经不仅仅是说给辜鸿铭或者胡适听的了,而是说给在座的所有政府高级官员们听的:   “我们中国,什么都有,惟独少了团结对外,主动出击的精神。中国缺民族主义吗?缺热血男儿吗?有,但都淹没在了浩瀚的民众的整体性中。   中国整体民性的温顺贤良世所罕见,而这善良逐渐演变成了明哲保身式的对落后制度的服从,这正是造成了中国近代的屈辱与磨难的根源,也让曰本这个猥劣民族有机会走上历史的表演舞台。   说到曰本,据说这个由秦朝方士徐福率三千童男童女渡大海求长生不老药而产生的民族,曾经在漫长的对中国的顶礼膜拜中度过了它的岁月。这个卑劣的民族潜心学习了中国古文化中的道德礼仪,服装服饰,在中国军事和制度中也受益非浅。   而这个下等民族,在工业革命兴起的浪潮中,以从中国学到的民族整体服从性逐步适应了工业化的社会改造,自身力量的增强逐渐使他不屑于再掩饰于伪善外皮下的狼心,这是沦受于长期受中国压制下的一种心理变态。就好象太监的一朝当政,必将伴随着最残酷与变态的权利表现欲望……   所以,咱们要学习那些具有铁血尚武精神的古人,我认为第一个学习的就应该是秦人。辜先生,你对秦人应该非常了解吧?”   辜鸿铭点了点头:   “不错,秦人乃我民族历史上最为尚武的一个时代……史料记载,他们崇尚黑色,着黑衣黑甲,当然他们并不是野蛮人,他们屠杀的是和他们一样勇猛的战士。长平一战杀掉40多万赵军,赵国军队是最早进行胡服骑射的军队,40万是什么概念‘斫首之骨盈野,乌血潺然,鹰枭覆原,饫狼昼行’。   而当时在差不多同一时期的欧洲,亚历山大的军队是5万人左右,最为强盛时的罗马军团也不过几十万人。他们并非游牧民族,他们可能不如蒙古人嗜血,但他们绝对渴望战争·他们一接到打仗的命令就顿足捶胸,急不可待,身着黑色的薄盔薄甲,一但开战甚至脱去盔甲光头赤膊,无所谓生死,有文字这样描述战场上的这支军队……   他们左手提着人头,右胳膊下夹着俘虏,追杀自己的对手……而且他们善骑射·这就是秦军……”   “不错!”萧天大声说道:   “秦军所表现出来的血性和纪律造就了史无前列的大秦帝国,不要和我说什么和平谦恭,噬血的精神只存于冷兵器时代等等之类。我在这所推崇的就是这么一种精神!噬血的整体性和对外性如果能回归于中国人身上。中国将是统治世界的雄狮!   所以,中国需要极端狂热的民族主义精神来燃烧这个民族!中国需要噬血的英雄!   置之死地而后生,背水一战,铁血民族……”   说着,淡淡地笑了:   “好了,也说了这么多原本不应该说的话,说实话,我是赞成恢复文言文,大力弘扬中国传统文化的,当然不是满清所提倡的所谓文化。   辜先生,你是一个有大才的人,我之前请你,和现在把你绑来,都是希望想借助你的大才为恢复大汉民族文化而做一些事情,不知先生可否愿意……”   “你真的想恢复传统文化?”辜鸿铭斜着眼睛问道。   “不错!”萧天用力点了点头:   “我不光要恢复中国传统文化,而且还要恢复汉服、汉传统……总之被满清泯灭掉的东西,我都要恢复出来!中国人不是奴才,从来都不是,那些强加给汉人的奴才概念,我要在我们的下一代脑海里彻底抹去……”   辜鸿铭站了起来,怔怔地看了萧天好一会,这个狂士忽然跪倒在了地上,竟然给萧天磕了三个头,然后才站了起来:   “好,好,好!今日得遇明主!我辜鸿铭漂泊一生,最看不起的就是洋人,最看不起的就是奴才,为你这样的人效力又有何妨!”   萧天微微一笑,用力点了点头。   汉文化和汉家传统一定要在自己手里重新发扬光大! 第335章 灾害   “6月17日,浙江温岭四县持续暴雨,洪灾泛滥,灾情为60年所未有,大量房屋良田被冲垮,灾民人数过万……”   萧天放下手中正在看的文件:“当地采取什么措施没有?”   “回大总统,浙江省已派专员前往,应急物资也已紧急调运灾区。同时当地警察、预备役也都调往灾区……”   萧天在那想了一会,让人把蒋介石叫了进来,大略把浙江四县灾情说了一遍:“介石,你是浙江人,你去一下灾区,亲自坐镇指挥……”   “是,大总统,如果遇到一些特殊情况应当如何处理?”蒋介石应了,又问了一句。   “特殊情况,你随机处理,不必上报。”萧天知道蒋介石话里意思:“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安顿好灾民,务必保持当地稳定,我给予你在浙江绝对权利。”   6月20日,蒋介石到达温岭,亲自指挥部署救援工作。   此时四县皆为洪水淹没,家园被毁,百姓流离失所。但是显然当地政府应变能够不足,明显缺乏应对灾害能力。   早就已经运抵的救灾物资,却一直堆放在仓库里,迟迟未能使用。   而前后到达的警察、预备役部队士兵,也因缺乏统一有效指挥,陷入到了各自为战的境地。   有的灾区挤上了几支部队,但有的灾区却一个应急人员也都无法看到……   最让蒋介石愤怒的事情发生在其到达后的当天下去。   当日,在温岭指挥救灾所,让蒋介石愤怒的一幕发生了:救灾指挥所的七八名工作人员,竟然打麻将的打麻将,睡觉的睡觉!   “娘希匹的!”“砰”的一声,蒋介石怒气冲天的一把掀翻了桌子,顿时让所有人都吓的站了起来……   这位抗着国民陆军中将衔的萧天心腹,怒不可遏,身后卫士们齐刷刷的举起了枪,顿时让指挥所内杀气腾腾。   “蒋专员,蒋专员……”温岭县长许和武满头大汗:“蒋专员,不是本县为这些人说辞,实在是几日来救灾频频,精力不够,这才……”   “放屁!”蒋介石破口就骂,全无半点儒雅风采:“救灾频频?自我到达以来,灾民露宿街头,三餐无以为继,洪灾依旧泛滥,这是救灾频频?精力不够?打麻将精力够了吗……”   说着看向一人:“你是什么职务?”   那人急忙上前,低着头道:“回专员,在下是县府秘书……”   蒋介石冷冷看了此人几眼:“贵秘书家中可曾遭灾?”   秘书迟疑了下,尴尬地道:“在下家中原在县城内,地势较高,因此,因此侥幸没有遭灾……”   “怪不得,怪不得你一点也不急了。”蒋介石冷笑几声,忽然说道:“来人,安排灾民,住进这位秘书先生家中……”   秘书大惊失色:“专员,在下家中人口众多,不是我没有怜悯之心,实在是一旦大量灾民进入,我这家人……”   蒋介石冷笑着道:“你的家人?好办,让他们露宿街头,尝尝味道……”说着,又指了指其他人,吩咐道:   “还有这些人,把他们的名字都记下来,家中没有受损的,安排灾民住进去……灾祸什么时候停了,灾民什么时候安顿下来了,再让你们的家人回去……”   这些人人人大惊失色,若是被专员骂一顿,罚下钱倒也算了,可哪里想到竟然出了这么个处罚措施?   这灾祸要是一天不消,自己和一家老小岂不都要露宿街头?   “许县长。”蒋介石忽然不紧不慢地说道。   “在,在……”许和武哆嗦了下,赶紧走了过来。   这位专员大人来者不善,第一刀砍下去就丝毫不留情面,自己这个县长刚刚上任不久,不要落到专员手里,乌纱不保……   蒋介石阴沉着脸说道:   “许县长,我看到县政府和县里绝大部分政府机关都没有遭受损失,立刻命令把这些地方全部清理出来,准备安置灾民,今天晚上我就让第一批灾民住进来。”   “是,是……”许和武一迭声地应道。   又看到那些官员一眼,蒋介石大步走了出去。   这时,这群温岭官员一口气这才松了下来。   “狗屁,什么专员,杀鸡给猴看?”那个被蒋介石训斥一通,连家都被迫腾出来的县政府秘书愤愤不平地骂了一声。   “可是?县长,我们家里被灾民住进去倒也算了,可是县政府是何等地方。岂容那些要饭的霸占?”   “是啊,许县长,可得想个办法出来,要不然县政府威严何在?那些灾民连县政府都住过了,将来眼里还会有我们这些灾民吗?”   “这个人,听说是大总统身边的亲信那……”许和武叹息一声,坐了下来:“这次大总统亲自派其前来,我们这些小小县政府的官员,又能奈他何?”   秘书凑近了,低声说道:“县长,我倒有个办法……干脆给他来了阳奉阴违,处处和他做对,处处和他使绊子……再把一纸状子抢先交到省里去,就说蒋专员到了之后,不知当地民情,胡乱指挥,致使原本已经得到控制的灾情却进一步扩大。反正卢主席是您的表亲,又不会亲自来查,只要卢省长能把这些情况报告到北京去……”   许和武在那想了一会,嘴角露出微微笑意:   “不错,虽然做法有些欠妥,不过温岭究竟不是一个外来人能够弄明白的,要想制止住灾祸,还得靠我们这些当地官员……”   就在这些官员策划是如何对付专员,赶走专员的时候,蒋介石已经来到灾区之中。   此时出现在蒋介石面前的情况,还是远远超出了之前的想像。   灾民们缺少吃的、缺少穿的、缺乏药品……一群一群的拥挤在一起,神情麻木、悲凉……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跪倒在路上,面前横放着一具尸,也不哭泣,也不悲伤,只是喃喃的不断在那对着尸体说着什么……   一个少年拿着一个破碗,里面不知装了一些什么水,小心翼翼的捧到了一个中年妇女的面前,慢慢地给中年妇女喂了下去……   “季飙!”蒋介石忽然朝着前面大声叫了一声。   一个国防军少校匆匆跑了过来,一见蒋介石,匆忙敬了个礼:“蒋主任,您怎么来了?”   “怎么回事?你的人呢?你是第一批奔赴这里的吧?怎么就这么几个人?这些灾民为什么还是这个样子?”蒋介石阴沉着脸问道。   季飙怔在了一下,接着有些委屈地说道:   “蒋主任,这怪不了我们!洪灾发生当天,我就已经指挥一个连的预备役部队到了,可是上面有过命令,一切救灾事宜,听从当地政府指挥。我们到了以后,救的不是灾民,是,是……”   “说!”蒋介石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是!”季飙挺直了身子,也不再顾忌什么:“蒋主任,我们到达之后,县长许和武很快给我们下达了任务,但是随着任务进行,我们这才发现,救的不是灾民,而是把那些县政府官员家里的财物搬运到安全的地方!”   “娘希匹的!”蒋介石一下又愤怒地骂了一句:   “你难道没有脑子的?人家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蒋主任,这是上面的命令……”   蒋介石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了季飙:“救援物资呢?那些食物、药品呢?怎么到现在还没有运送过来?”   “我也不知道……”季飙茫然摇了摇头:“运送到温岭的物资,都是温岭县党务主任宋力同一手经办的。别说灾民了,连我的兄弟要的东西都没有送来!兄弟们带来的吃的,都给了灾民,现在他们正在饿着肚子卖命呢……”   “混帐东西,混帐东西!”蒋介石连着骂了几声,忽然说道:   “立刻给大总统发电,就说灾民情况严重特殊,中正需要更大权利,中正已至灾区亲自指挥,情况极其复杂,需要政府全力帮助……”   说着,面向季飙:“听着,从现在开始,救灾人员全部由我亲自掌握,没有我的命令,就算浙江省主席来了,也无权调动你们!”   “是!”季飙大声应了下来,这口气早就憋了几天了。   自己是军人,是带着兄弟们来救灾的,可不是那些官员们的工人和保镖……如果不是上峰有命令,自己早就撩挑子不干了……   “许和武家在哪?”蒋介石忽然问道。   季飙怔了一下:“在县城西南面,那里基本没有遭到灾害,地势又高,他家里的东西早就转移掉了,我才从那里回来,他大小老婆正在那里打麻将呢……”   “又是打麻将。”蒋介石冷哼了一声:“走,陪我一起去看看。”   蒋介石此番奉大总统之命前来指挥救灾,心里早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借着这次机会好好整顿一下自己家乡的官场风气! 第336章 抓官救灾   哗啦哗啦的麻将声响成一片,几个女人肆无忌惮的笑声叫声听起来是如此刺耳。   门口站着两个警察,百无聊赖的抽着烟,几个国防军预备役的士兵,正抬着一张八仙桌从里面出来,一个胖胖的女人不放心的冲着士兵叫了一声:   “当兵的,小心点,那可是我们家老爷子传下来的,金贵着呢,弄坏了你可赔不起!”   士兵恼怒地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的警察过来搭了把手,低声说道:“兄弟,忍着点吧,县长家……”   “他赔不起,我赔得起!”   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   “哎哟,谁啊,那么大的口气……”胖女人一下站了起来,陪着打牌的几个女人也都一道站起了身。   一个肩扛中将肩膀的军官慢步走了进来,几名士兵立刻放下了手里的八仙桌,一个立正,“叭”的一个敬礼。   胖女人不屑地撇了下嘴:“哎哟,我当是谁呢,不就是个中将吗……”   “混帐,这是中华民国总统办公室主任蒋中正将军!”季飙眼睛一瞪,大声说道。   胖女人打了一个哆嗦,赶紧换了一副笑脸:“是蒋主任,你瞧我这眼睛,活该让老鸹啄了去,来人,上茶……”   “上茶?”蒋介石冷笑了声,朝院子里看了下,忽然说道:“全部给我赶出去!”   胖女人神色骤变:“蒋主任,我们是许县长家的,他表哥可是浙江省政府主席卢远祥……”   “卢远祥?好大的靠山……”蒋介石在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拿起一张麻将牌摸了一下:“你知道我的靠山是谁吗?”   胖女人怔了一下,就听蒋介石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的靠山姓萧,民国大总统萧天……”   说着重重的把麻将牌朝桌上一拍:“轰出去!”   “是!”蒋介石带来的卫士一齐大声应道,刷刷几下,驳壳枪一齐拔了出,瞬间把几个女人吓得面无人色……   这一来顿时变得热闹起来,鸡飞狗叫,女人号哭惊叫,可这些卫士哪里管得了这些,不多时竟然真的把这些女人全部轰了出去……   蒋介石目光转向了那几个国防军预备役士兵,口气缓和了许多:“你们是国防军,是来这里救灾的,之前让他们服从当地政府调动,是因为当地政府熟悉情况,从现在开始,这一命令暂时取消,你们只服从于军队命令……”   “是!”几名士兵精神焕发,一齐大声说道。   这口鸟气已经憋了几天了,自己是国防军士兵,是来这帮助老百姓的,不是来受这些娘们鸟气的!   “还有你们。”蒋介石对那两个警察说道:“你们也都一样如此……”   正在那说着,外面忽然传来了那个胖女人的哭闹声:   “没有王法啦,当官的赶人那,不让人住自己家了,我要去告御状……”   渐渐有人围了过来,蒋介石皱了一下眉头,走到门口,看着那哭着闹着的女人,看着外面围拢过来的百姓,蒋介石沉着说道:   “我是大总统萧天派来的特派专员蒋介石。我奉命指挥浙江受灾地区一切救灾工作。许县长家人擅自动用救灾力量,于此天灾面前,犹然灯红酒绿,歌舞升平!是可忍,孰不可忍!自即日起,许县长家暂时充做灾民安置点,有蓄意闹事者,以破坏抗灾论处!”   话音一落,潮水一般掌声响了起来……   胖女人也停止了哭闹,又是惊讶,又是敬畏的把目光投向了蒋介石……   蒋介石很快对那两个警察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们负责把守此处,没有救灾总指挥部手令,一个不许放入!”   “是!”两个警察意气风发地大声说道……   蒋介石公开征用许和武家产,第一把火就烧到了县长大人头上,这一来,等于在温岭官场捅了一个天大的马蜂窝。   不光如此,受灾四省官员人人自危……   但是,当这一事件传出之后在温岭百姓,和四省灾民之间,“蒋青天”之名瞬间传开!   所有的救灾力量,都被蒋介石迅即调动起来,投入救灾之中,灾民也在第一时间得到安置。   21日,大总统萧天回电,电报里对蒋介石的请求没有做出直接答复,只是下令调集浙江国防军正规军一个师,预备役两个师,以及宪兵一团归蒋介石统一指挥调度。   救灾工作开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但就在这个时候,又出了一件事情……   “这是真的吗?”蒋介石冷冷地问道。   “是真的。”季飙点了点头:“这个许和忠,是许和武的亲弟弟,民政局长,灾害发生之后,许和忠不但没有组织力量救灾,反而还在灾民中寻找十四岁以上的姑娘,被他选中的,都用两个馒头把这些姑娘买了回去,说是充当丫鬟……”   “两个馒头,两个馒头……”蒋介石长长呼了一口气出来:“如果对方不答应呢?”   “那就是许家三弟的事情了。”季飙竭力控制着愤怒:“徐家三弟许和义,是温岭警务局长,一旦对方家长不答应,那这个许和义就会出面,以扰乱温岭治安,污染地方为名,要么逮捕,要么驱逐,总之是要逼的地方答应不可……”   蒋介石在那沉默了一会:“他们要买这么多姑娘做什么……”   “这个我已经找当地振兴社的人问过了,据说在北边,许多上了年纪的人都想买……想买黄花大闺女,好采阴补……”   “混帐!”蒋介石再度破口大骂:“简直无法无天!一个县长,两个局长,竟然丧心病狂如此!国法何容!”   “主任,但是目前我们还没有证据……”   “证据?”蒋介石冷笑一声:“季飙,有的时候做事情,不要瞻首顾尾,畏畏缩缩,该抓就抓,该杀就杀!这样的人都留在世上一天,就多一天祸害……”   “是,主任,我明白了……”   季飙心里有些吃惊,这位蒋主任下决心之大,之快,让人无法想像……   蒋介石抓捕决心一下,迅速调集宪兵一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将许家三兄弟全部逮捕归案,让人瞠目结舌……   那些县政府官员人人看得目瞪口呆,原先想好的那些个串联、那些个阳奉阴违的计策,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这个时候这些人哪里还会想到什么联合起来和蒋介石对着干,蒋介石的手腕,所有人也都亲眼看到了,天知道下一个目标会不会轮到自己……   该自己做的工作,一点不敢疏忽的去做了;该搬出来的房子,迅速都被官员让了出来……整个浙江四省遭灾之地的救援安置工作,在最短的时间内最快速的进入到了正轨之中……   而在救灾过程中,还发生了一起“忠犬”故事。   官兵在四县展开全面救灾之时,不断搜救失踪居民,在搜索到一处乡村的时候,一只小犬看见官兵,跑上前狂吠,带着他们到果园后三十米草丛。   官兵们赶紧跑到草丛堆,发现五只大狗与一只小狗的尸体,它们躺在地上呈环状,将主人遗体紧紧围在中间。   官兵们从当地救难人员口中得知,死的这人五十九岁,行动不便,与妻子养了七只狗作伴。水灾发生当晚,村民疯狂逃生,这对夫妇带着爱犬往高处避难;当一艘小船终于到来时候到,夫妻两人坚持带狗一起上船。   因小船空间不足,船主劝他们人先离开,稍晚再回来接狗,但两人不肯。   男主人告诉船主:“你们赶紧先走,待会儿再回来接我们。”   但是水位迅速上升,小船往前开了一段距离后,回头隐约看见两人被洪水淹没前的最后身影……   水灾隔天村长请乡亲帮忙找人,第三天发现女主人已经罹难,身旁躺着一只大狗尸体;但一直没找到南主人,村民猜测可能被洪水冲走。   终于两天后,在小狗带领下,在附近果园草丛,发现男主人遗体侧卧在几具狗尸中间。   可以想象六只忠狗在大难临头时,誓死守护主人,用身体为行动不便的主人阻挡洪流,人与狗最后都因体力不支倒下。   唯一幸存的一只,在主人往生后,仍紧紧守护,人狗间这般情深,让救难官兵个个流下男儿泪……   蒋介石在听到了这一故事之后,沉默许久:   “有的时候,狗比人都要讲义气那!忠义忠义,那些人嘴里总是唱着忠义二字,可是灾难真正来了,有几个人能够做到?像许家三兄弟,所做所为甚至还不如一只狗……”   正在那里说着,季飙忽然进来说道:“主任,浙江省政府主席卢远祥来了……”   “终于来了!”蒋介石冷笑一声,缓缓说道:“让他来这里见我吧!”   说着让人给自己上了杯水,吹了一下,慢慢放到了嘴边! 第337章 肃贪   卢远祥怎么也没有想到,蒋介石根本没有任何迎接自己的意思。   虽然蒋介石是大总统的亲信,是总统办公室主任,但自己怎么说也是浙江省政府主席,这里终究还是自己的地盘。   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卢远祥忍下了气,打出热情洋溢的态度,笑着说道:“介石老弟,欢迎你来浙江。老弟本也是浙江人,这次也算是荣归故里了。”   “如果这算是荣归故里的话,那蒋中正宁可还是不要回来了……”谁想到蒋介石一点面子也没有给卢远祥,冷笑几声:   “卢主席,此次大总统命我前来救灾,中正从北京而来,尚且先到,卢主席人就在浙江,为何姗姗来迟?”   卢远祥一脸尴尬,哪里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卢主席是为了你的几个表弟而来的吧?”蒋介石淡淡问道。   卢远祥干咳了两声:“中正老弟既然把话挑明了,我也就不瞒你了。不错,我正是为了那几个不成材的兄弟而来……老弟,不瞒你说,许家三兄弟,做事上的确有些欠缺,但在温岭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所有我看介石老弟多少卖个薄面吧……”   “不是我蒋中正不给卢主席面子,而是大总统,是国法不能给卢主席这个面子。”蒋介石淡淡说道。   卢远祥霍然变色:“蒋中正,这里终究是浙江,我终究是浙江省政府主席,要想在这救灾,终究还是离不来我的帮助……”   三个“终究”,没有激起蒋介石的火气,蒋介石反而更加从容地说道:   “卢主席,这里终究还是中华民国的浙江,这里终究还是大总统领导下的地方,这里终究还是中国的版图……救灾,不是你卢主席说了算的,惩治贪污恶吏,也不是卢主席能够制止得了的……”   卢远祥勃然大怒,正在发火,忽然见到蒋介石拿出了一张报纸,放到卢远祥的面前:“卢主席,这是我党内部报刊‘统一报’,我来浙江之前,刚刚拿到,想来还没有发到卢主席手中吧?这上面有篇大总统的文章,卢主席不妨仔细看一下……”   卢远祥疑惑地接过了报纸,果然是萧天写的“整肃官员,我党刻不容缓的要务”:   “……不管前面是地雷阵还是万丈深渊,我党都将义无反顾,一往直前。我已经为各地官员准备好了一万口棺材,我不希望这些棺材里都装满官员的尸体,可是如果真的有必要,我也必须绝不手软……”   这句话让卢远祥哆嗦了下,朝蒋介石看了一眼,这才胆战心惊的继续看了下去:   “……中国的老百姓总有一种割舍不掉的清官情节,远古时候的尧舜禹、三国名相诸葛亮、北宋名臣包拯、大明江山的海瑞,为官一任,在水一方,秉公执法,为民请命。把自己的清正廉洁留在了他们的百姓臣民,人民素以‘青天’呼之。   面对一个昏庸腐败的世道,百姓呼吁清官。难道中国老百姓历来就有传统的清官情节?我看未必尽然,不过是因为有贪污腐败的存在罢了,老百姓希望多出几个清官……   古往今来中国的法律都是为老百姓制定的,人治中国社会两千余年,有几个贪官绳之以法?虽然有‘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更多的是‘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   法律只不过是专门对付那些所谓的‘刁民百姓’的,有几个老百姓能在大衙门前说出个一二三来,民间有句话,就‘衙门大门朝南开,有理无钱别进来’。   百姓只能寄望于严于秉公执法、敢于为民请命的清官了。久而久之便凝结成了一种情节。在感动于老百姓清官清节的时候,我们却又不得不陷入沉思,为什么我们的贪污腐败不能制止呢?为什么有些人拿了俸禄还想着贿赂呢?清官情节毕竟只是人治社会的必然结果。   虽然政府接连出台官员政策,也抓了一批,杀了一批,然而腐败之风并未就此打住,反而是春风吹又生。表现出是相当顽强的生命力!   由此可见,诺大一个中国,仅仅是寄希望于个别几个清官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官员的贪污腐败问题。   治理官员的腐败关键要从腐败的源头抓起,要德治法治双管齐下,要更加完善的制度规范,更有力的司法制度,甚至是‘杀官先杀大官,惩腐先惩要员’!   干干净净做事,老老实实为官!   官员们要建立信仰,坚定正确的对党的信念;要有真正的公仆意识,而不是嘴上喊的公仆,心中有民、一切为民;要有自省意识,慎权、慎独、慎微、慎友;要有敬畏意识,常思贪欲之害;……   官员们一要自律,二要法律,健全机制,让官员权力在阳光下运行……   ‘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用权要讲官德。‘为政以德’,就是要求执政者以德施政,善待民众,以赢得百姓的拥护,‘政者,正也’,而要想达到‘正’,就要自省、自律、自责、克己……”   卢远祥悄悄擦了一头汗水,可是眼光却不由自主的又朝着报纸上看了下去:   “……想想现在的贪官,谁去管这个?他们每天想的是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升官,什么时候可以多赚一些钱,什么时候能够再娶几个小老婆!老百姓有没有怨言他不管、地方发生灾祸他不管、家里的老婆他不管,整天就想着怎样才能很好地利用手中的权利来折腾。   给自己在银行的户头多存几个钱,多找几个女人陪自己,在酒桌上多打几个饱嗝。这样的官能让老百姓说他是清官吗?   古往今来,大凡是开国皇帝都大力整顿吏治,惩治腐败,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曾对文武百官这样告诫:   ‘老老实实当官,守住自己的俸禄过日子,就好比守着一口井,井水不满,但可以天天汲取,用之不尽。’   这句话我党党员必须牢牢记住!   古往今来,被法办的贪官都有一个最大的教训,就是守不住自己的‘井’。   他们总嫌自己的井水不满,于是利用职权,不择手段的牟取不义之财,至于为民请命的事就全无打算了。   当他们的不义之财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滚滚而来的‘大水’漫过了他的井口时,他自己也被井水淹没了他的毁灭也就到了。   ‘因嫌纱帽小,却把枷来扛’,正是百姓给那些贪官污吏画的狼狈像。   也许我党党员有人会说,人在官场,身不由己,纸醉金迷,灯红酒绿,守住自己的‘井’难啊!为什么他们不‘身在曹营心在汉’呢?这样的清官不是没有!   抵挡不住诱惑就是立场不坚定,党性不纯。   正所谓仁者乐山,智者乐水,俗者好赌,欲者好贪。   贪和廉也就在一念之间,就看你是相当仁者、智者、俗者还是欲者。是想为国家百姓谋福利,还是为自己谋私利了。   见欲而止为德。   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这是我政府为官者的行为准则……”   放下报纸的时候,卢远祥的手有些颤抖……   大总统的这篇文章,已经很清楚的表明了一个态度,大总统准备不懈一切代价,再一次对统一党,对全国官员来次彻底整顿!   不要说是自己的那几个表弟,就连自己的这张位置,自己的这颗脑袋能不能保得住都难说得很了……   卢远祥忽然想通了一个道理,这次水灾,固然是场灾祸,但对政府和大总统来说,其实也是一个契机,一个彻底整肃的契机。   先从浙江开始,然后逐渐蔓延到全国……   可是对于各地贪官来说,这场水灾等于成了他们的灾难!   “卢主席,大总统和政府的决心你也看到了……”蒋介石微微笑了一下:   “大总统曾经对我们说过,大明皇帝朱元璋杀了那么多的贪官,可还是没有杀光,杀怕,没有关系,那就继续杀!   杀了无数的官,仍然还有那么多的人敢越雷池一步,去前腐后继。可是只要贪官们不怕进监狱,你尽管贪;只要你不怕人头落地,你疯狂地贪。   大总统已经说了,不管前面是地雷阵还是万丈深渊,我们都将义无反顾,一往直前。把整肃官场进行到底!”   说着稍稍停顿了下,看着卢远祥意味深长地说道:   “大总统为全国各地官员准备了一万口棺材,我能,这次来浙江带了一百口棺材,已经有三口有主人了,就是许家三兄弟的,还有一口是留给我自己的,不把浙江的贪官杀完了,我就自己躺进棺材里去!卢主席,要不要为你也预留一口?”   “介石老弟……不,蒋主任……”卢远祥艰难地咽下了一口唾沫:   “无论蒋主任需要我帮什么忙,卢某一定义无返顾,义无返顾……”   蒋介石微微笑着,一场席卷全国的肃贪运动,已经从浙江开始! 第338章 名将对决(上)   在中国国内轰轰烈烈开始整肃贪官的时候,在俄罗斯战场战局开始发生重大转变。   由夏侯远山亲自指挥的救国军,接连发起数次进攻,遏制住了红军攻势,并迅速投入到反攻之中,接连取得胜利,将红军气势彻底压制住,并对莫斯科形成攻击态势。   但在这个时候,另一条战线上的波兰军队却遭到了惨重失败。   在俄罗斯内战前夕,为避免与波兰的冲突,苏维埃俄国向波兰提出建议,在承认“寇松线”以东250—300公里为波兰边界的基础上双方举行和谈,但在协约国的支持下,波方拒绝。   鉴于战争不可避免,苏维埃政府开始加强西线兵力,着手制定对波作战计划。   为了向苏维埃俄国发动进攻,到1920年4月,波兰武装力量由1919年初的11万余人扩充到约60万人之多。波军计划首先歼灭红军西南方面军,夺取乌克兰,尔后变更部署,挥师北上,与东北方面军配合,打败红军西方面军,占领白俄罗斯全境。   进攻乌克兰的作战计划是:以第二、三集团军围歼红军第十二集团军,尔后向红军第十四集团军进攻,夺取敖德萨,并在方面军整个地带内抵近到第聂伯河。为了夺取西乌克兰,波兰政府与乌克兰民族主义分子彼得留拉签订了共同作战的条约。   在波军正面,红军部署了两个方面军。一个方面军在普里皮亚特河以北的白俄罗斯境内,辖第二、四、十五、十六4个集团军和骑兵第三军,到5月底共有步、骑兵8·1万人,方面军司令员是图哈切夫斯基,当时他年仅27岁。   另一个方面军在普里皮亚特河以南的乌克兰境内,辖第十二、十四集团军和骑兵第一集团军,共有步、骑兵4.6万人,方面军司令为叶戈罗夫。   到1920年5月底,苏波双方兵力对比暂时处于均势,但红军西方面军正面波军左翼集团兵力较弱。因此,红军总司令加米涅夫计划由西方面军向波军左翼实施主要突击。   1920年4月28日,俄共中央批准了加米涅夫制定的战略反攻计划。该计划规定,西方面军和西南方面军密切协同,分别从东北和东南向华沙实施向心突击。西方面军在普里皮亚特河以北担任主攻,沿明斯克、比亚威斯托克方向直取华沙。西南方面军在普里皮亚特河以南配合西方面军行动,沿罗夫诺、卢布林方向实施辅助突击。   反攻前,苏维埃共和国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托洛茨基满以为波兰的工农革命正处在高潮之中,他对战争前景作了十分乐观的估计。   1920年4月25日,波军在普里皮亚特河至第聂伯河宽500公里正面上发动进攻,短时间内向乌克兰腹地推进了200公里,5月7日夺占了基辅,但未能合围红军第十二集团军。此时,波军战线已长达1000公里,后勤补给日益困难,已成了强弩之末。   5月14日,红军西方面军在预备队尚未集中的情况下,在白俄罗斯向波军率先发起反攻,但因兵力分散,协同不好,被波军所退。   5月20日,红军完成了反攻准备,并从南北西翼先后转入反攻。实施了基辅战役、七月战役、利沃夫战役和华沙战役。   反攻前期,红军节节胜利,一直打到华沙、利沃夫城下。进行了决定此次战争命运的大决战——   华沙战役。   1920年8月初,波兰华沙。   城内可听见近郊隆隆的炮声,上流社会的达官显贵们早已逃跑一空,英、法等国的外交使团也开始分批撤离,无法逃走、也无处可逃的妇孺们哭泣着,徒劳地试图寻找一两处安全的地方。   还未从上一次惨败中恢复过来的士兵们正在紧张地加固工事,他们中的大多数已经将绝望写在脸上。   苏俄红军就在城外,正准备对华沙发动最后的攻势。   这场战争已持续多年,战士们对最终的胜利充满信心。   因为领导他们的是已经横扫了半个波兰、被欧洲军界和传媒称为“红色拿破仑”的西方面军总指挥,27岁的图哈切夫斯基将军。   在7月份,他指挥红军己经给予波军数次歼灭性的打击,几乎所有人,不论是朋友还是敌人,都相信波军的覆灭只是时间问题。   华沙在等待。   波兰在等待。   整个世界都在等待。   但只有两个人不相信波兰会失败:一个是波兰临时政府元首毕苏斯基,一个是临时被紧急调往华沙,受国际联盟委派的最高军事顾问:夏侯远山!   7月2日,红军指挥官图哈切夫斯基向西线军队下达了进攻的命令:“在我们的刀尖上承担着劳动者人类的幸福与和平。向西进军!”   随着红军的大举进攻,波兰国内反抗红军进攻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   而波兰元首毕苏斯基出身于波兰贵族,但并非望门。   他的父母实际上是立陶宛人。父母的言传身教和与生俱来永不言败的秉性使他从少年时起就立志以波兰的独立为终身事业。1887年,他因被指控策划谋杀沙皇亚历山大三世而被捕,流放到东西伯利亚。1892年回国,参加波兰社会党,并成为该党领袖。1908年,由于社会党内部的斗争而脱离该党。   1909年,在德奥的支持下,他准备发动武装起义,但事发未成。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毕苏斯基敏锐地察觉到这是实现他一生理想的重要机会。他迅速带领一支小部队越过边境,随后组织起波兰兵团,配合奥军对俄国作战。11918年11月,毕苏斯基回到华沙,不久之后顺理成章地成为临时政府的元首。   成功和权力往往伴随着野心的膨胀。历史已将波兰独立之父的桂冠赐予了他,他还进一步地梦想成为波兰复兴的英雄。   在一路高歌猛进之后,终于在年纪小他一半的图哈切夫斯基面前碰得头破血……   而在波兰最危急的时候,一支全部由中国军官组成,由夏侯远山为最高军事顾问的军事代表团及时到达华沙!   夏侯远山对苏俄名将:图哈切夫斯基!   华沙当时面临的战场形势足以令任何一个指挥官绝望:红军前锋已抵华沙和利沃夫,波军几个残破不全的集团军守卫着从华沙到利沃夫长达200英里的战线,华沙周围聚集着波军1、2、5三个集团军,第3、4集团军在登布林附近布防,第6集团军在利沃夫、第7集团军在加利西亚。   4集团军已遭图哈切夫斯基重创,第2集团军刚刚被俄军打得落花流水,第5集团军则是新组建的部队,其他几个集团军或是人数太少,或是装备不足,而且还要防备苏俄新组建的东南方面军,由同样晓勇善战的叶戈罗夫指挥,前锋大将则是令人闻之色变的布琼尼,对援助华沙鞭长莫及。   军队士气低落、将领垂头丧气。   8月5日到6日,毕苏斯基把自己关在贝尔维德宫里,和夏侯远山进行了长达两天的军事对话,一个全新的作战计划正在这次谈话中形成……   在华沙城里一片恐慌的时候,红军将领们则一派喜气洋洋。在西方面军取得决定性胜利后,红军总司令加米涅夫来到明斯克。   在对形势进行研判后,他认为华沙之敌已不具威胁,原定的并力进攻华沙的计划已经不再符合实际,而这个时候的莫斯科同样需要增援,因此决定由图哈切夫斯基单独进攻华沙,东南方面军则改为进攻利沃夫。   他命令图哈切夫斯基不得晚于8月21日占领华沙。   在训令中,对战役目标作了如下解释:   “由于军事政治状况的特殊性,必须发动决定性的进攻,不能违背下达命令的期限,目的是在最短的时间内赢得更大的空间和使敌人遭到更多的失败。”   这样,红军两个方面军将在难以有效地互相支援的情况下,去进攻各自的目标。   图哈切夫斯基在领受任务的时候没有提出异议。   他对即将到来的华沙之战还是很乐观的。按照总司令的命令,他迅速做出了攻占华沙、全歼波兰守军的部署。   但不知为什么,一向习惯靠前指挥的图哈切夫斯基这次选择了在明斯克指挥部队。   在制定了本方面军的作战计划后,考虑到西南方面军任务的改变使其左翼有所暴露,他请求指挥部用12集团军进攻布列斯特——里托夫斯克,来保证左翼的安全。   但是红军总指挥部并没有看到12集团军参加华沙战役的必要性,东南方面军更不愿在大战开始之前把主力调走。   在一般情况下,两个方面军之间的空档也许会令人不安,但此时苏军认为,已成惊弓之鸟的波军看不到这一点,即使看到,也是无能为力。   不幸的是,夏侯远山敏锐地发现了红军的这个破绽,并且毫不犹豫地行动了……所有的波兰运动,都在夏侯远山的统一指挥下,开始行动起来……   名将之间的对决,在华沙,正式拉开了让人窒息的大幕! 第339章 名将对决(下)   夏侯远山敏锐的发现了苏俄红军两个方面军之间的破绽,机会来了。   夏侯远山随即当机立断下达命令:   2、5集团军务必坚守华沙三至四天,第3、4集团军撤出登布林,由南进攻苏俄16集团军的侧翼,相应扩大战果。   夏侯远山最大胆之处在于防御已经捉襟见肘的情况下,用有限的兵力来实施进攻。   从技术的角度说,这个计划有太多的冒险性,第3、4集团军能否顺利撤出?撤退时红军是否将随之跟进?兵力薄弱、士气低落的华沙守军能否守住正面防线?就算第3、4集团军成功与红军脱离接触,准备向图哈切夫斯基的侧翼展开进攻,如果被红军发现,是否会被像夹核桃一样夹碎?即使万事具备,第3、4集团军顺利实施进攻,一旦未能得手或战斗胶着怎么办?   除了毕苏斯基和有限的几个波兰将领,夏侯远山没有把他的计划告诉更多的人。他必须考虑波兰军队在大败之余的心理承受能力。   但这个计划仍激起那些知道作战实情者强烈的反对意见。   然而夏侯远山主意已定,他把最能打仗的将领的西科尔斯基将军派上了华沙守备阵地,并在极秘密的状态下开始了紧张的调兵遣将。同时,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协约国的援助物资冲破各国工人的重重阻挠,也运抵了华沙前线。   在这之前,图哈切夫斯基的部队已经向波军发动了凶猛的进攻。8月3日,第4集团军占领了罗姆日,第15集团军占领了奥斯特罗夫,第3集团军推进到西布格河,第16集团军占领了布列斯特——里托夫斯克。到8月8日,红军已逼近华沙外围阵地,前锋距华沙仅有10公里。   胜利已经在望。   但胜利背后是巨大的损失。连续的奔袭作战使红军减员严重,西方面军总兵力已不足4·5万人,最后的预备队已经用上,一些团的人数仅相当于连。官兵极度疲劳、粮弹日渐僵乏,而运送后勤补给的运输则还远在400公里之外。   而进攻当面的波军往往一触即溃,有生力量得以保存下来。在不少作战地段,战斗已呈胶着状态。   更为严重的是,由于西方面军进展顺利,其侧翼暴露的问题更加突出。8月5日,图哈切夫斯基再次向总指挥部提出两个方面军协同作战的想法,但仍未引起足够重视。   总指挥部的意见非常简单:“敌人正在准备对莫斯科进行大举进攻,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无法再继续调拨援军……”   图哈切夫斯基希望东起码两个集团军以上支援华沙作战的设想再度落空。   援军无法指望,图哈切夫斯基只能用现有兵力来进攻华沙。   8月10日,图哈切夫斯基下达了作战命令。为最大限度地打击波军有生力量,他下令第4集团军在骑兵第3军协同下从北迂回华沙,然后向南直插普洛次克,切断波军退路;第3、巧集团军在华沙东北强渡维斯拉河,攻击波军左翼;第16集团军及第3集团军部分兵力在华沙桥头堡正面实施牵制突击。   8月9日,红军第12集团军截获了敌人的命令,从中得知波军正在集中主力部队,准备进攻西方面军的左翼。   加米涅夫收到这个重要情报后仍然举棋不定。8月11日,他向东南方面军发出命令,要求第12集团军和第1骑兵集团军归属图哈切夫斯基指挥。但令人啼笑皆非的是,他又说明这个命令不要求绝对服从,东南方面军可自行判断是否执行。结果不言而喻,叶戈罗夫表示,现在改变任务和部署为时已晚,拒绝执行。   8月13日,加米涅夫终于下达严令,要求第12集团军和第1集团军必须归图哈切夫斯基指挥。   然而,这太晚了。   8月15日,正在向华沙进攻的红军第4集团军和第15集团军之间,忽然楔入了波兰骑兵师,后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切断了两个集团军之间的联系。与此同时,向华沙进攻的第3、第15集团军遭到以波军第5集团军为主守军的顽强抵抗,进展甚微。   8月16日,波军全线反击。以骑兵为主力的波军第3、第4集团军在强行突破60—80公里之后,突然出现在红军第16集团军后方。正在进攻中的第16集团军完全摔不及防、迅速溃退,第3、15集团军的侧后随之暴露。与此同时,防守华沙的第1、2、5集团军也全力出击。   夏侯远山的奇兵终于收到了超乎预想的效果,波军坚决迅猛的进攻很快造成雪崩效应,苏俄红军的左翼、中路、右翼依次遭到席卷,第16、3、15、4集团军先后遭到严重打击。   由于通信不畅,直至18日,图哈切夫斯基才收到16集团军遭到进攻的报告,并且这份报告居然还称情况并不十分严重。   没有一分钟的犹豫,图哈切夫斯基立即下达了全线撤退命令。他命令第4集团军向切哈诺夫地区集结,并从后方打击进攻第3、15集团军的敌人;第3、15集团军应尽量顶住波军的进攻,保证第4集团军安全撤退;第16集团军向利沃兹河退却。他还给第12集团军下令,命令其配合西方面军的撤退。   然而,上述命令已经不可能得到完全执行了。   落后的通讯条件、战场指挥官的判断错误和反应迟钝使红军失去了宝贵的时间,波军对红军各部队的分割包围已经形成。第16集团军最先丧失战斗力,第3、15集团军在经过短暂而激烈的战斗后被迫撤退,难以完成对第4集团军的掩护任务。   第4集团军起初没有认识到战局的严重性,还在按预定计划向敌军进攻。接到撤退命令后,在波军重兵围困之下进行了顽强的突围作战。   红军战士们砸碎电台、烧毁文件、向敌人射出最后一颗子弹后,高擎马刀,在《国际歌》歌声中冲向敌阵……   经过苦战,第4集团军终于未能突破重围,大部伤亡。   余部和第15集团军的部分兵力被迫退入东普鲁士境内,在那里被解除武装。   8月25日,毕苏斯基下令停止追击。苏俄红军损失惨重,据战后波兰官方公布,苏军共计损失15万人,有6·6万人被俘,3万多人在普鲁士境内被解除武装,波军缴获大约230门大炮,1000余挺机枪和大量弹药。   9月12日,趁俄军立足未稳,波军恢复了攻势。   到9月28日,波兰军队已经攻占了平斯克以南到捷尔诺波尔一线的地区。   华沙之战就这样结束了。整个欧洲的政府官僚和上流社会都在弹冠相庆,魏刚将军兴高采烈地把华沙之战称为“维斯瓦河的奇迹”。   而创造这一奇迹的人,他的名字叫夏侯远山!   欧洲人太有理由庆幸了。   随着苏维革命的爆发,以及莫斯科号召的全俄罗斯人抵抗到底,坚决保卫莫斯科的命令下达之后,整个欧洲就像铺满了干柴:   德国的工人已经组织起来,准备像俄国工人一样发动起义;英国工党宣布英国工人决不参加以波兰为同盟国的战争;法国民众抗议本国政府支持波兰的作战;奥地利、捷克斯洛伐克和德国的运输工人们拒绝运送前往波兰的军火……   一旦波军失利,整个欧洲立刻就会熊熊燃烧。正如丘吉尔所说:   “在后退的波兰战线后面,每个城镇的共产主义的生殖细胞和组织都从隐蔽处出现,准备欢迎新苏维埃共和国的诞生。”   然而,这一切都随着红军的最终失利,各国工人运动明显受到了沉重打击!   从整个会战经过来说,红军的失败确实出乎绝大多数人的预料。毫无疑问,夏侯远山的坚毅、机敏、果断和永不言败的个性对战役的结局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他准确地窥破了对手布局的破绽,并顶住压力予以重拳出击。   同时波军将领西科尔斯基率军死守华沙,顶住了红军多次凶猛进攻,为反击赢得了时间,也是居功甚伟。   相对于敌人的一击中的,红军从上到下的失误则显得太多。7月战役后,波军遭到重创。红军高级将领对战局的发展开始盲目乐观。加米涅夫为尽快结束对波兰的战争,改变了西方面军和东南方面军合力进攻华沙的预案转而分头出击。   这种分散使用兵力的方法一向为兵家大忌,加米涅夫并非不知道,只是他过高估计了自己的力量,这为整个战役的失败打下了伏笔。可以想见,如果两个方面军协力进攻华沙,夏侯远山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是无能为力的。   东南方面军方面,高级将领们过于关注眼前的局部利益,而把华沙抛到了脑后。   先是对图哈切夫斯基的建议不理不睬,接着又对加米涅夫的命令推三阻四……   但不管怎么说,华沙之战苏俄军队遭到惨败,并且为此付出了惨重代价,原本希望靠着击败波兰给予协约国沉重一击的苏维埃政府的梦想再度破灭。   而在解决了波兰问题后,现在可以把目光放心大胆的放到莫斯科了! 第340章 为了和平,前进!   华沙威胁被解除之后,协约国开始把全部力量放到了对莫斯科的进攻之中。   这是一次史无前例的配合,中、俄、美、英、法组成了五国联军,以救国军为主力,总共集结了四十五个师,九十六万军队,一百二十五辆装甲车、坦克,六千多门大炮、迫击炮,八十九架飞机……   大后方、大本营指挥基地设在中国境内。   在做为大后方的中国,还有三十五万新武装起来的救国军,以及中国东北军团八个整编师随时可以投入战场。   在莫斯科方面,苏俄红军集中起全部可以动用的力量,总计六十五个师,一百三十五万军队,十七辆坦克,两千八百门大炮,二十五架飞机,并在莫斯科组建了三十八个工人营、妇女营、两百八十一个巷战小组,并投入几十万人进入到莫斯科参加到建筑防御之中,其中四分之三为妇女。   大战一触即发,而在这个时候,中国政府采取了一个出人意料的手段……   中国政府宣布向俄罗斯运送大量粮食,以缓解俄罗斯日趋严重的灾情,这一举动,立刻引来了俄罗斯人和国际社会的一片叫好。   素有“和平总统”之称的萧天的这一举动,完全让人震撼!   俄罗斯人称其为“上帝派来的天使”,国际联盟表彰萧天为“近一百年内,罕见的,在拥有强大力量的同时,仍然有一颗金子般的,为全人类着想的最伟大的总统……”   而这一举动,也让原本就已经对苏维埃政权彻底失望的俄罗斯人,更加坚定的站到了沙皇政府这一边。   “用粮食换人心”,不光是为了尽快的击败苏俄政权,更主要的是为战争结束后中国获取更大的利益所考虑……   但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在俄罗斯,萧天的受爱戴程度,已经仅仅次于俄罗斯人心目中的“小父亲”尼古拉二世了……   协约国委任蔡锷为指挥部总司令,蒋百里为总参谋长,张作霖为前敌总指挥,夏侯远山为前敌总参谋长。这也就表明了中国军官从此刻起,全面接手联军指挥重任。   这是一场有趣的战争,俄罗斯军队是主力,但指挥他们作战的却是中国军队。   萧天在给自己爱将的命令中指示的非常简单:   “……战争如果在冬季来临之前无法结束,那么即停止一切军事行动,以待来年春季再战……同时,尽可能多的使用俄罗斯军队与红军作战,同时给予救国军最大程度上的炮火支援……”   9月19日,大战爆发!   张作霖集结起来全部主力,强攻红军中部防线。   在几千火炮的支援下,在飞机频繁的起飞轰炸下,救国军第1、2、6三个军,疯狂的向红军阵地发动了数十次进攻。   20日,中国警卫队装甲部队霹雳师参战。   在杨林的指挥下,装甲师凶猛的协助俄军猛烈突击轰击阵地。   炮声隆隆,硝烟弥漫……   战斗在下午时分,张作霖再度投入六个师的生力军。   21日,红军中部防线被突破。与此同时,左右两个方向的联军也取得重大进展,将红军围困在数个包围圈中。   22日,大总攻开始!   铺天盖地的炮弹飞向红军阵地,不断响起的爆炸声中,一处又一处的阵地落到了联军手中……   尽管苏俄红军进行了竭力抵抗,但面对武装到牙齿的联军天空和地面的全方位的优势,还是不得不节节败退。   24日,在坚持无望的情况下,苏维埃最高军事委员会不得不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下令在莫日艾斯克方向组建防线,阻止联军继续推进……   此次大战,苏俄红军阵亡、失踪、被俘总计二十八万人,损失了前线几乎所有火炮,这对苏维埃造成的影响是重大的。   鉴于进攻波兰失败,已经此次大败,在苏维埃内部原本就存在着的矛盾逐渐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这种矛盾集中反映在斯大林、托洛茨基和列宁等领导人对扎挣的认识、战线的重要性和各条战线指挥员的任命上。   斯大林和托洛茨基之间有关扩建红军和利用旧俄军官的争斗进一步激烈。   列宁和托洛茨基强调全国军事力量的统一调度和使用,各条战线协调,危者为重,而斯大林则集中精力扩展自己的军事力量。   在人民委员会和共和国革命军事委员会决定调集全部兵力保卫莫斯科同时,斯大林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迟迟不听调遣。一直到了革命军事委员会下达强制命令,斯大林才被迫将自己的主力开进了莫斯科。   斯大林和托洛茨基的冲突几乎发展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在前线失败之后,“中央委员、革命军事委员会委员谢列布里亚科夫和斯大林”联名给“俄共中央政治局”一份正式声明:   “必须或者撤换革命军事委员会的全体成员,或者撤消大本营,如果认为这样做不合适,就撤消古谢夫的职务。”   总司令和古谢夫都是共和国革命军事委员会的成员和托洛茨基信任的人,而撤销大本营,就是去掉托洛茨基。   而共和国革命军事委员会对斯大林麾下的指挥员也是一直进行指责,其中布琼尼和伏罗希洛夫是众矢之的。   他们两人的谎报战功、居功自傲受到了一连串的指责。在组建西方面军时,作为西线组成部分由伏罗希洛夫指挥的战线存在许多问题。   图哈切夫斯基在进攻华沙失败之后,在斯大林操纵下,图哈切夫斯基名为“集团军司令”,而实际上被闲置,没有用武之地。   前线失败之后,即9月25日,图哈切夫斯基无奈之下给托洛茨基写了一封信:   “恳请您帮助我摆脱失业的处境。请让我在实际工作中发挥自己的作用,如果在前线无法安排,就请安排在运输部门或是军事人民委员会工作。”   显然,托洛茨基对图哈切夫斯基的处境进行了干预,并数次越过斯大林,通过直线电话,向图哈切夫斯基询情况。   9月27日,列宁也开始询问:“图哈切夫斯基在哪里?”   在这样的压力下,斯大林不得不任命图哈切夫斯基为到20集团军司令,莫日艾斯克地区总司令,负责在莫日艾斯克地区阻挡住联军攻势……   9月28日,中华民国大总统,全国海陆空三军总司令,大元帅、国防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萧天致电联军全体将士,“为了和平,向莫斯科前进”:   “……既然敌人不需要和平,那么我们就用战争来得到和平……   现在,就像战争的第一天,我们希望和平。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必须要使苏维埃身败名裂者的政府不再敢和我们继续战斗!   用武力换取和平,是最悲哀的选择;用人命换取和平,是这个时代的惨剧,但是,我们别无选择,我们只有用手里的刺刀和大炮,却迫使那些暴徒低头!   为了俄罗斯,为了世界和平,我恳求你们,前进!   联军队伍,前进!勇士们,向莫斯科前进!胜利万岁!独自由的俄罗斯万岁!正义的战争万岁!   为了和平,前进!   这一电文给予了前线将士无比信心和热情,轰动世界,各大报刊纷纷转载。在《纽约时报》上的一篇文章也许更能说明问题:   “……一个厌恶战争的领袖,却被迫要面临一场接着一场的战争;一个无比热爱和平的元首,却被迫痛苦地看着士兵们在战场上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在前线不断传来捷报的同时,也许这位和平总统的内心正在承受着巨大煎熬……   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也许到了这个时候,都应该站出来,大声谴责那些还在莫斯科继续抵抗,破坏世界和平的政客们。正是他们,使得在世界大战结束后原本应该和平的世界,再次陷入到了无休止的战乱之中……   我们别无选择,为了和平,为了人类的尊严,我们只能用手里的武器,尽早地结束战争,哪怕我们不得不面对几百万人的死亡也在所不惜……   在中国元首为了和平喊出万岁的同时,我们也应该疾呼:   ‘和平总统,万岁!’……”   美国国会破天荒的,以最快的速度通过了向协约国提供两千五百万美元军事援助的法案,并迅速付以行动。   而似乎为了呼应美国,中国政府也宣布向协约国增加两千五百万国币的法案·!   9月份开始进入评选阶段的“诺贝尔委员会”,宣布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为“诺贝尔和平奖”的候选人之一……   “和平总统”?   其实萧天始终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给予自己这个称号。难道因为不断的战争,自己就能够获得“和平总统”这一称号吗?   这是萧天唯一最不明白的一件事情。   有的时候世事真的非常奇妙,当你一心想要以战争的形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一些莫名其妙的荣誉却总能不期而至! 第341章 肃反!   联军的攻击重点,开始放到了莫日艾斯克。   苏俄四个集团军的力量被集中在了莫日艾斯克,以图哈切夫斯基为总司令指挥防御。   联军从北、西、南三个方向摆出大举进攻之态势,10月1日,联军攻击开始,首要攻击目标很快放在了西面战场的马库斯基防线之上。   在这,张作霖安排了俄罗斯救国军整整十一个师的兵力,用意非常明显,就是要一次性的突破马库斯基防线!   进攻开始之前,全部由中国飞行员组成的空军升空,展开轰炸!   马达声由远而近,两架中国空军的战机向西佯作俯冲状,就在苏俄红军的大炮和机枪集中火力向它们扫射时,突然间又有十几架中国飞机从西南方面猛扑过来。   轰炸机在炮火中盘旋翻腾,轮番轰炸,一时间弹雨如注……   接着,又是两声“轰!轰!”的巨响,只见烟火弥漫,轰炸机的炸弹投到准确的投到了红军阵地之中,阵地上的工事被炸得七零八落,掩体被炸得粉碎,到处都在燃烧,到处是血和火,断肢残臂的死伤者血迹斑斑……   在空军勇士一次又一次俯冲投弹的同时,地面炮兵瞄准攻击目标,用猛烈的炮火轰得红军据点烟焰冲天。   在炮兵的掩护下,救国军第17师和第18师开始担任主力,似一把铁钳,从左右两翼展开攻击。   红军坚守着整个马库斯基防线,从左至右,像一条长蛇,蜿蜒地盘踞在进攻的道路之上。   担任右翼主攻的第18师是刚刚到达俄国的,全部由中国方面提供精锐装备武装而成,师长长卡尔切夫是俄罗斯军中有名的勇将。   在进攻前,肚子里灌满了烈酒的卡尔切夫少将把所有的士兵都集中了起来,嘶声高嚎:   “沙皇陛下的勇士们,为沙皇陛下尽忠的时候到了!杀光所有敌人,杀光所有暴徒!”   被酒精刺激着的救国军士兵,一齐狂呼起来……   在炮火和飞机的助威之下,18师开始凶猛向前推进!   实事求是地说,红军的抵抗异常激烈,尽管他们缺乏有效的炮火支援,以及根本没有任何的控制支援!   18师一连攻了几次,都被打了回来,这一进攻战况,令卡尔切夫大是恼怒。   下午1点,在更加猛烈的炮火攻击之后,卡尔切夫亲自任命了自己的一批亲信充当敢死队军官,并且将所有的轻重机枪全部集中起来,对着红军阵地开始猛烈扫射。   成批成批的救国军冲了上去,机枪子弹飞来,往往转眼就能扫倒一片……可是那些救国军敢死队的,或许已经被烈性酒精将大脑完全麻痹,已经不顾一切的向前冲着……   天空上,中国飞机在那拼命扫射着,炸弹下雨一般的落到红军阵地,激荡起的气浪完全能够横扫一切……   在如此疯狂的轰炸,和近乎自杀似的冲击下,红军渐渐开始抵挡不住,有了溃败的迹象……   而此时一直都在密切注视着战局的前敌总指挥张作霖果然下达命令,投入一个旅的装甲部队,由杨林亲自指挥,争取一鼓作气彻底拿下右翼阵地……   这一道命令果然奏效。   在装甲部队到达战场之后,俄军士气大振,疯狂的对红军阵地发起了一浪高过一浪的进攻!   战斗到下午6时,蒙受重大损失的守军,不得不下达放弃阵地,全部撤退的命令……   阵地上那些俄军士兵,发出了疯狂的叫嚣,不断挥动着手里的武器,狂热的神色清晰可见……   右翼阵地的丢失,对于俄军来说是非常致命的!   整个马库斯基防线,右侧完全暴露在了敌人攻击之下,防御的崩溃,已经变得清晰可见……   而在这个时候,斯大林却看到了一个机会。   图哈切夫斯基在斯大林看来,彻头彻尾的都是托洛茨基的人,让他执掌大权,完全是不能让人放心的。   而图哈切夫斯基在波兰的失败,已经在马库斯基防线的被动局面,让斯大林嗅到了机会……   或许,有可能图哈切夫斯基故意失败,而给“帝国主义者”以机会?强大的红军怎么可能一败再败?   斯大林把目光投注到了“契卡”身上,或许这将成为自己对付托洛茨基有力的武器……   毫无任何征召,当图哈切夫斯基面对不利因素,积极调动兵力,制定出一个反击的作战方案之后,图哈切夫斯基忽然遭到了秘密逮捕!   面对“契卡”的审讯,图哈切夫斯基莫名其妙,自己什么时候和敌人有了来往?自己什么时候成了那些人嘴里的“反革命分子”?   图哈切夫斯基坚决否认和自己有关的一切指控,并且坚定地告诉那些审讯自己的人,自己是一个纯正的布尔什维克,尽管自己生长在一个贵族之家……   同时,图哈切夫斯基还愿意对失败负责,但解决不承认自己是“反革命”!   对这次审判,仅仅是一个开端……   斯大林之所以决定剪除图哈切夫斯基,本原就在于他要铲除托洛茨基,取得苏维埃的完全领导权。   很明显,列宁的身体已经一天不如一天了,最终的领导权,要么是托洛茨基的,要么就是自己的……   “盯住敌人,仔细研究实施打击的每一个细节,为这不可避免的复仇开心一番。然后休息休息……哎,还有什么能比干这事更快活呢……”这是斯大林和自己友人说的一番话……   斯大林有这种凶残的意识,实际上丝毫不足为怪。   在高加索那块他出生和成长的土地上,流血仇杀的现象持续了几百年,直到如今也屡见不鲜。毋庸置疑,权利欲在斯大林剪除布尔什维克“老近卫军”的阴谋中,起着不可忽视的作用。   但是,问题还不仅仅在于权利。其实,斯大林首先就是个政治上的实用主义者。他办事冷静,老谋深算。他曾出于谋略而多次克制自己的感情行动。在争权夺利的路途上,他不只一次地舍去尊严而吹捧自己的对手,有时甚至还吹捧自己的死对头。而且,只要对他有利,他就可以背弃自己的至亲好友。   例如,之前尽管他对托洛茨基恨之入骨,但在十月革命胜利一周年之际,他却出于个人需要,把这个对手吹捧一番。他在《真理报》上发表文章,将托洛茨基捧为十月起义的主要领导者,党应该把促使彼得格勒卫戍部队几乎不放一枪就投奔到布尔什维克阵线上来的功绩归之于托格茨基。   正如我们所见,斯大林当时就这么巧妙地把对死对头的刻骨仇恨埋藏在心中……   对斯大林来说,打垮基洛夫这是审判和镇压老布尔什维克所必不可少的步骤。不过在力量上,更要在经济上!   全面经济改造这一构想,首先是由托洛茨基提出来的。那时,斯大林还坚决反对过这种构想。他甚至在中央委员会的会议上声称,修建什么工厂和水电站对苏维埃俄罗斯来说,恰如一个俄罗斯乡下佬试图卖掉奶牛去买留声机。   可是到后来,他却改变了对这一思想的看法,更甚的是,他居然将这一构想据为已有……   斯大林,或者很多持有和斯大林一样思想的人,正在慢慢的把苏维埃政权拖到一个无底深渊之中……   尤其是在红军方面,苏俄政府对待农民的残暴手段,正在瓦解着红军的心……   红军本身在很大程度上就是由农民子弟组成的。他们明白,当他们在这个地区镇压“暴动”时,另一个地区的部队也在用同一手段镇压他们的父母兄妹。   因此,在对莫斯科发起攻击之前小股红军投奔起义农民的事件屡屡发生。   在北高加索,一个红军大队拒不执行攻击哥萨克村庄的命令。结果,这个大队被解散,一半人员被枪决。斯大林的追随者之一,国家政治保安总局副局长阿库洛夫也很快被撤职,因为他未能及时派出国家政治保安总局的部队去援救一个被围困的团,致令这个团被暴动的哥萨克人全部歼灭。无一生还。   负责镇压暴动和指挥扫荡工作的国家政治保安总局边防军司令员弗里诺夫斯基,在政治局会议上汇报说,在北高加索的河流里。顺水漂下的尸体数以百计,讨伐部队的损失就是如此之大。   同样,暴动被镇压下去的情景也惨不忍睹。成千上万的农民未经审判就被枪决。几十万农民被流放慢慢等死……   而现在,深受红军战士爱戴的图哈切夫斯基竟然遭到了秘密逮捕,这让前线正在奋战的红军战士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总司令竟然也会遭到逮捕?那么自己呢?自己也会面临同样的现场吗?   那些红军士兵不知道,也无法回答自己,他们能做的只有绝望的等待……   在这样的情况下,失去了战斗决心的红军,还能够抵抗多久已经很难说了! 第342章 内乱   随着斯大林逮捕图哈切夫斯基,红军的内部的肃反竟然在战争进行到最激烈的时候开始了!   这一消息让所有人震惊,根本无法让人相信!   托洛茨基愤怒地指责斯大林企图毁了苏维埃,而斯大林则反过来指责正是在托洛茨基的组织和策划下,才会出现了和图哈切夫斯基一样的“反革命”,才会让红军在战场上一败再败……   这两个同为实权任务的苏维埃重要领导人之间的斗争,让整个苏维埃都不知道应该做出如何选择……   而政治上的斗争,也更加直接加速了前线的失败……   在这样的恶劣情况下,列宁不得不亲自出面调停斯大林和托洛茨基之间的矛盾。   列宁其实非常清楚,斯大林的最终目标就是要取得托洛茨基的政治地位……   托洛茨基在苏维埃布尔什维克的地位仅次于列宁,是作为领导核心的五人政治局委员之一,还是苏维埃军事委员会主席,并兼任过军事人民委员、外交人民委员和海运人民委员等要职。   十月革命后,托洛茨基与列宁的画像时常双双并列挂在一起。苏维埃布尔什维克历次全国代表大会上,代表们发言结束时都会高呼口号:   “我们的领袖列宁和托洛茨基万岁!”   对于托洛茨基在十月革命中的作用,《真理报》曾发表斯大林《十月的转折》一文,斯大林在文中写道:   “……这个转折的鼓舞者始终是以列宁为首的党中央……起义的全部实际工作是在彼得格勒苏维埃主席托洛茨基同志的直接领导下进行的,可以坚定地说,无产阶级很快转到苏维埃方面来,与革命军事委员会善于做日常工作是有关的,这些方面,党首先主要应该归功于托洛茨基……”   而现在,斯大林似乎已经忘记自己所说过的这些话了。   对托洛茨基的评价,卢那察尔斯基曾说过这样一段话:   “在托洛茨基令人眼花缭乱的成功的影响下,在他的人格魅力的影响下,不少接近托洛茨基的人都有认为他是俄国革命的头号领袖的倾向……”   现在,斯大林和托洛茨基的矛盾已经公开化了,疾病缠身的列宁不得不亲自出面,企图调和这个矛盾,但是让列宁失望的是,这样的矛盾看起来是不可调和的……   迫不得已,列宁只能提前召开苏共十一次中央全会。   在会上,根据季诺维也夫的推荐,斯大林被推举为总书记。   总书记这个职位,其实在此时毫无作用,只是一个虚衔而已。根本就不在起眼。但是斯大林却对这个位置非常感兴趣,似乎因此和托洛茨基的矛盾就会因此缓和一般……   在这样的职位面前,托洛茨基当然没有任何和斯大林争夺的意思。而做为回报,斯大林则迅速释放了遭受到了无数毒打与侮辱的图哈切夫斯基,并且任命他继续指挥马库斯基地区的战斗……   用托洛茨基的话说:“这是党的代表大会上第一次设立总书记,不过谁也没有赋予这一职位任何特殊意义。这只是个技术性的职务,而不具有政治性质……”   托洛茨基和列宁显然大意了。   “在有些人手里,一根稻草秆也会挥舞成权杖。”   斯大林就是把这个“不起眼”的总书记职务,搭建成一个施展自己政治手腕的舞台!   人们往往是“事后诸葛”地对决定历史进程的某个关键时刻恍然大悟,而当时则浑然不觉。   对于安排斯大林当总书记,托洛茨基表现出一种麻木:   “处理日常工作,在许多情况下列宁依靠斯大林、季诺维也夫或加米涅夫比依靠我更合适些。我有自己的观点,自己的工作方法,也有自己的办法去贯彻已经通过的决定。列宁对此非常了解,也很尊重。正因为如此,他完全明白,我不适于执行指示。当需要有人去执行他交办的日常任务时,他就去找别人。”   托洛茨基还说: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6 . c o m   “列宁需要顺从的干实际工作的助手,而这种角色对我来说是不合适的。因此我只能感谢列宁没有建议我当他的副手。我认为,这里绝对不存在列宁对我的不信任,恰恰相反,这是对我的性格和对我们相互关系的肯定。”   托洛茨基的特立独行、桀骜不驯,从以上话语中可见一斑……   不过,似乎列宁有所警觉,他曾经在自己的日记里这么写道:   “……党的稳定性的问题基本在于像斯大林和托洛茨基这样的中央委员。依我看,分裂的危险,一大半是由他们之间的关系构成的。   斯大林同志当了总书记,掌握了一些权力,他能不能永远十分谨慎地使用这一权力,我没有把握。另一方面,托洛茨基同志,正像他在交通人民委员部问题上对中央进行的斗争所证明的那样,不仅具有卓越的才能,也许他是现在中央中最能干的人,但他过分自负,过分热衷于事情的纯粹行政方面。”   “我只提醒一下,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的十月事件当然不是偶然的,但是这咱事件也可以少归罪于他们个人,正如非布尔什维克主义可以少归罪于托洛茨基一样……”   次后,列宁又和托洛茨基进行了一次面谈,在这次面谈中列宁忧心忡忡地说道:   “……斯大林太粗暴,这个缺点在我们中间,在我们共产党人的来往中是完全可以容忍的,但是在总书记的职位上便是不可容忍的了。因此,我建议同志们想个办法把斯大林从这个位置上调开,另外指定一个人担任总书记,这个人在各方面同斯大林一样,只是有一点强过他,就是更耐心,更忠顺,再和蔼,更关心同志,少任性等等。   这种情况看来可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我想,从防止分裂来看,从我前面所说的斯大林和托洛茨基的相互关系来看,这不是小事,或者说,这是一种可能具有决定意义的小事……”   可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在正常情况下,列宁相信自己掌控全局的能力,但身体突变,使得原本可以从容考察择优选用的“接班人”问题,顿时变得刻不容缓了。   列宁可能意识到自己也许到了“交代后事”的时候。他感到需要把自己认为“最重要的”并且是“使他焦虑不安”的想法让全党知道。   列宁病重期间,斯大林和季诺维也夫、加米涅夫结盟为“三驾马车”,为攫取最高领导权紧锣密鼓地行动起来……   在如此生死攸关的时刻,托洛茨基在想什么、做什么呢?   “对于这些阴谋家来说,最大的困难是在群众面前公开反对我。工人们都知道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乐意听他俩的,但对于他们在1917年的叛逆行为记忆犹新。他俩在党内缺乏道义上的威望。而斯大林在老布尔什维克的狭小圈子以外,几乎是个无名之辈。我的一些朋友对我说:‘他们永远不敢公开反对您。在人民心目中,您和列宁的名字是不可分割地联系在一起的。’   党的著作、报刊和鼓动员们仍生活在以列宁托洛茨基为标志的昨天……”   这是托洛茨基真实心态的表现……   当“由谁继位”的残酷竞争已向托洛茨基布下大网时,他却仍在这些不切实际的幻觉中陶醉。   在随后召开的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列宁参加大会的希望很渺茫,于是出现了一个由谁来做基本的政治报告的问题。   斯大林在政治局会议上说:“当然是托洛茨基。”   他的话立即得到加里宁、李可夫和加米涅夫的支持,不过加米涅夫显然是违心的。   “如果我们中间的某个人想以个人名义代替病中的列宁的话,党会感到不自在。我们这一次就别做导论式的政治报告了。我们就按照议事日程所列的问题做必要的发言。”   稍有政治常识的人都知道,在党的代表大会上,由谁来做政治报告,这意味着什么。   托洛茨基说道:   “斯大林知道有一场来自列宁方面的风暴正向他袭来,因此从各个方面讨好我。他一再说,政治报告应该由仅次于列宁的最有影响、最孚众望的中央委员,即托洛茨基来做。党不希望,也不理解由其他任何人来做这样的报告。”   然后托洛茨基开始攻击斯大林:   “他的政治眼界非常狭窄,理论水平粗浅。他编写的《列宁主义基础》力图尊重党的理论传统,却包含有许多小学生式的错误。他不懂外文,只好根据第二手材料来观察其他国家的政治生活。按思维方式来说,这是一位顽强的经验主义者,他缺乏创造性的想象力。对于党的上层来说,他一向是三流人物。”   这实在有些肆无忌惮了,托洛茨基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列宁的接班人,而这却是斯大林希望看到的……   这也正是中国方面希望看到的!   乱吧,让敌人整个内部都开始乱起来,让莫斯科变得唾手可及吧! 第343章 兵临城下!!   争权夺利让整个莫斯科都陷于混乱之中,而这对于协约国来说最好的机会却已经到了。   此时尽管图哈切夫斯基已经重新回到莫日艾斯克,但失败已经无可避免。   莫日艾斯克的苏俄红军已经处在一片混乱之中,多处防线被突破,使整个莫日艾斯克的失陷已经无发避免……   而在这个时候,被赋予挽救败局重任的图哈切夫斯基,却下了破釜沉舟,最后一搏的决心……   有些无奈的选择,其实这个时候的图哈切夫斯基,也许已经被之前的一连串遭遇弄的心灰意冷,也许是企图玉石俱焚……   10月8日,图哈切夫斯基下令总撤退,这一命令让人有些踌躇不决。   撤退的命令一经下达,战场上多少显得有些混乱,红军开始大幅度后撤,把整个莫日艾斯克拱手交给了协约国军队……   夏侯远山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尽管红军失败已经无可避免,但这样的撤退还是来得太突然了……   “加尔普霍夫!”夏侯远山用力砸了一下地图:   “如果我是图哈切夫斯基,在正面抵抗肯定无法坚持的情况下,那么唯一的选择,就是放弃,尔后以骑兵部队,绕过加尔普霍夫,在侧后进行袭击,彻底打乱我们的整个部署,重新调整,在克林、伊斯特腊一线重新构筑防线,保卫莫斯科!”   张作霖沉默了一会:   “不错,和当初你在华沙用的方法一模一样,只不过是反过来用在了咱们身上……”   “既然这样,干脆就顺了图哈切夫斯基的心思!”夏侯远山淡淡笑了起来:   “命令两侧部队竭力抵抗,同时以霹雳师配合以东北军29、30二师,轻装朝克林方向疾突!不给俄国人任何反应机会!一旦占领克林,留30师就地防御,以救国军16、17师卫护左右两翼,以装甲师和29师,继续朝伊斯特腊方向猛突……”   张作霖点了点头,忽然大声说道:   “传达作战命令!”   9日,在占领莫日艾斯克第二天,两个步兵师一个装甲师的中国军队主力,迅速开始向克林防线猛扑而去……   而在此时,图哈切夫斯基指挥的红军第四、第五集团军,也开始在侧翼方向疾进!   谁先能够抢先完成战略目标,谁就能够取得战争之先机!   中国飞机开始频频起飞,侦察红军动向,并不间断的进行疯狂轰炸,竭尽全力阻挡红军前进……   双方的意图都已经清楚的放到了所有人的面前,没有任何可以藏着掖着的地方了……   11日上午8时,中华装甲霹雳师出现于克林红军防线之前!   来的太快了,从莫日艾斯克方向撤退下来的红军,尚处在一片混乱之中,而克林方向的红军守军,也还没有时间完全进入阵地……   指挥着整个装甲师的杨林并没有任何迟疑,迅速将全部兵力投入到了进攻之中……而陆续到达的两个步兵师的力量,也闪电一般投入攻击!   进攻!!进攻!!   在装甲车的配合之下,中国军队潮水一般的对克林发起了一波接着一波的进攻……   装甲车在呼啸,士兵们在呐喊,天地动摇,克林在疯狂的喧嚣中摇摇欲坠。   整个克林战场的混乱,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仅仅在最短的时间内,所有人都混战在了一起。中国军队的战旗、红军的军旗,放眼看去,交织在了一起,铺天蔽日……   指挥系统已经陷入混乱中的克林之红军,已经无法有效的组织起来,在装甲战车和中国士兵的四处突击,之下,逐渐陷于崩溃之中……   六个小时后,中国军队控制大部克林,此时杨林当机立断,果断下达不管残敌,继续向伊斯特腊猛烈突击命令……   而这个时候图哈切夫斯基亲自指挥的红军第四、第五集团军,也开始对加尔普霍夫进行猛烈进攻!   加尔普霍夫的救国军开始拼命抵抗,同时两翼之美军、英军、法军也及时加入战斗,而波兰军队也开始向这一地区推进……   在俄罗斯,整整六个国家陷入到了战火之中,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没有多久,一场微型的世界大战又在这里爆发……   图哈切夫斯基有些悲哀,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   对面的敌人,拥有着飞机、足够多的火炮、源源不断的物资补给,足以让他们蒙受任何损失,打一场对红军来说完全支撑不起的消耗战……   他们的炮火肆无忌惮的落到红军之中,他们的机枪子弹,暴雨一般的倾泻下来,他们的飞机,傲慢的在空中一次次的盘旋,一次次的投掷下大量炸弹……   但是红军什么也没有,为了达到战略目标,第四集团军的红军士兵完全是在那里拿着自己的生命也完成上级命令……   可是图哈切夫斯基已经完全顾不得这些了,哪怕只有一个红军士兵突破加尔普霍夫,对于战局造成的影响也必然是重大的!   图哈切夫斯基开始把全部兵力投入到了进攻作战之中,不惜成本,不计代价,一次接着一次,用生命和鲜血企图开辟出一条通道……   用两个集团军,换取整个苏维埃的胜利,图哈切夫斯基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   ……   “进攻!!进攻!!”   杨林不断嘶声力竭地叫着、吼着,不断指挥着自己的装甲战车、士兵向着伊斯特腊发起最凶猛的突击!   整个伊斯特腊都被笼罩到了密集的炮火之中,一枚枚炮弹掀起的气浪,足以将整个伊斯特腊淹没!   装甲车如同远古巨兽一般,不断撕裂着红军防线,一旦阵地上被装甲车撕开任何一道缺口,大量的中国士兵都会汹涌而入……   伤亡在这里已经变成一种数字游戏,成片成片的红军士兵倒在了中国军队的炮火轰击之下,伊斯特腊完全淹没在了熊熊烈火之中……   10月13日,中国军队大部占领伊斯特腊!   此时协约国军队距莫斯科仅24公里之遥,下午6点,杨林致电前敌总指挥部和大本营司令部:   “……伊斯特腊已在我控制之中,莫斯科已在大炮射程方位之内,我已经可以在望远镜中看到莫斯科的塔尖,请求总司令部并前敌总指挥部,下令救国军第2、6两集团军迅速向我靠拢……”   克林及伊斯特腊的迅速丢失,让整个莫斯科乱成了一团!   敌人就在莫斯科城外,他们随时可以炮轰莫斯科!   尽管莫斯科已经全部动员起来,但没有人知道可以坚守多长时间……   “必须严厉惩治图哈切夫斯基!”斯大林面色严峻:“正是他的不作为,才导致了莫日艾斯克的丢失,使得莫斯科直接处在了敌人的大炮轰击之下!”   “不,不能完全怪图哈切夫斯基同志!”托洛茨基的口气同样严肃:“在之前,图哈切夫斯基遭到了非正常的审查,失去了直接指挥的权利,这才造成了今天的混乱,责任并不完全在图哈切夫斯基同志身上!”   “列夫·达维多维奇·托洛茨基同志!”斯大林加重了自己的口气:   “现在不是继续袒护一个人的时候了!在华沙,我们曾经无限信任的把前线指挥权交到了图哈切夫斯基同志的手上,但他辜负了我们的信任,让伟大的革命事业遭到了惨重失败,进而引发了一系列的后果……   当我们宽恕了图哈切夫斯基同志的罪行,并且继续无比信任的让他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之后,他却不把自己的精力放到如何防卫末日艾斯克之上,反而下达了放弃莫日艾斯克的命令,这是严重的投降逃跑主义!”   “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斯大林同志!”托洛茨基同样抬高了自己的声音:   “请注意你的用词,逃跑投降主义,不应该用在一个为了苏维埃屡立战功的将军身上。尽管图哈切夫斯基同时放弃了莫日艾斯克,但那是在特殊情况下做出的选择……而现在图哈切夫斯基同志还正在亲自指挥着我们的红军士兵在加尔普霍夫同敌人浴血奋战!”   “看来我们谁也无法说服谁了。”斯大林的目光在所有革命军事委员会的成员身上一一扫过:   “同志们,伟大的苏维埃政权正处在最危险的时刻,但我们党内有一些同志,却一味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在那竭力争取着什么。我以总书记的名义,提请委员会通过罢免图哈切夫斯基,逮捕查办的请求。只有这样,才能铲除我党内部毒瘤,只有这样,才能保卫莫斯科,保卫苏维埃政权,同意的同志请举手!”   说着,斯大林第一个举起了手!   很快,越来越多的委员举起了自己的手……   托洛茨基悲哀的看着几乎一致支持斯大林的委员,知道一切都已经无可逆转了! 第344章 图哈切夫斯基之死   在苏维埃最高革命委员会做出了第二次逮捕图哈切夫斯基的命令之后,这个时候的图哈切夫斯基却已经在战场上取得了重大进展。   苏俄红军第四、第五集团军浴血奋战,前赴后继,终于在救国军西面防线撕来了一道巨大的口子,而这道口子,是用一万二千五百名红军战士的鲜血铺成的……   救国军在加尔普霍夫的防线已经被冲破,全线溃败只是迟早的事情,前敌指挥部甚至已经决定启动第二套方案,在中美英法四国军事力量的掩护之下,救国军撤退至林查克之二号阵线进行防御。   但是,很快一切都已经变得并不重要了……   “米哈伊尔·尼古拉耶维奇·图哈切夫斯基同时,奉苏维埃最高人民委员会命令逮捕你!”   站在图哈切夫斯基面前的“契卡”少校,显得非常严肃:“现在请立即将指挥权交给沃罗茨基同志,由他继续指挥战斗!”   图哈切夫斯基怔了一下,似乎并没有从这一道命令中领悟出什么。   “米哈伊尔·尼古拉耶维奇·图哈切夫斯基同志!”契卡少校再一次加重了语气:“请羁勒把指挥权交给沃罗茨基同志,你必须立即和我们回到莫斯科!”   图哈切夫斯基终于明白了,自己遭到了第二次逮捕!   他正了一下神色:“少校同志,您看,我们已经在白军西面撕开了一道口子,我们完全有能力冲垮敌人防线,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林查克发起猛攻,这样,敌人的后翼就将暴露在我军攻击之下……敌人已经兵临莫斯科城下,从侧后方打击敌人,将是对莫斯科保卫战最有力的支援……”   少校的表情显得非常严肃:   “图哈切夫斯基同志,对于这一切我丝毫不感兴趣,如果你有什么申诉,可以对苏维埃最高好任命委员会去陈诉,我的任务只是将你带到莫斯科!”   “少校同志!”被指定接替指挥权的沃罗茨基再也忍耐不住:   “现在战争已经进行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在这样的情况下,加尔普霍夫需要图哈切夫斯基同志!您知道吗?一万二千名红军士兵的血,正在加尔普霍夫流淌,失去了图哈切夫斯基同志的指挥,我们不可能取得进一步胜利!”   “一万二千名?这么多……”少校怔了一下,在那迟疑犹豫了很久:“图哈切夫斯基同志,您需要多久才可以完成您的工作?”   “七天,最多不会超过十天……”少校的话让图哈切夫斯基看到了希望,而正在这个时候,一封电报送到了少校的手里。少校看了一眼,眼中闪现出了一丝无奈:   “图哈切夫斯基同志,尽管我本人对此表示同情,但是我刚刚接到了总书记斯大林同志的亲笔电报,指示我必须立即把您带到莫斯科,不许有任何托词……”   绝望的神色在图哈切夫斯基的眼中一闪而过。   自己只是想取得胜利,在被动的情况下支援莫斯科保卫战,但现在就连这点心愿也都无法实现了……   第一次的被捕,并没有丧失图哈切夫斯基对革命的热情和信心,在革命的道路上,这些委屈完全能承受。   但是这一次的被俘,被好像在自己心中狠狠扎了一刀……   一个对政治并不如何感兴趣的人,为什么偏偏会被卷到政治的旋涡之中?在这一刻,图哈切夫斯基彻底的迷茫了……   “图哈切夫斯基同志,我给您两个小时的时间准备,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少校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转身离开了这里。   图哈切夫斯基的嘴仅仅抿在了一起,目光死死地盯在面前的地图上。再差一步,再差一步就可以取得第一步的胜利了……   可是这最后一步,自己却无法跨出去了……   “图哈切夫斯基同志,请不要接受这样的命令!”沃罗茨基大声叫了起来:   “胜利就在我们面前,红军需要您的指挥,加尔普霍夫需要您的指挥!我请求我们联名给最高委员会发电,要求他们立即撤消这一错误的命令……”   “这等于是哗变,沃罗茨基同志。”图哈切夫斯基机轻轻叹息了声:   “敌人已经准备攻击莫斯科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会对莫斯科保卫战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   沃罗茨基紧紧握着拳头:“难道就这样任命他们逮捕您吗?”   “沃罗茨基同志,请接受最高苏维埃给您的命令!”图哈切夫斯基整了一下自己的军装:“进攻,不断的朝前进攻,务必要突破林查克防线,间接支援莫斯科保卫战!至于我的一切,您不必担心!”   说着,图哈切夫斯基整理好了自己的文件,郑重其事地交给了自己的继任者,然后微微笑着,朝所有的部下敬了一个军礼,慢慢走了出去……   那些红军指挥官,一齐默默地举起了手……   所有人都有一种预感,司令员同志这么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而失去了一位领袖的第四、第五集团军还能取得胜利吗?   没有人有信心,包括沃罗茨基……   ……   飞机呼啸着从天空掠过,远处传来了几声爆炸声。   图哈切夫斯基和大约一个排的士兵站了起来,拍了一下身上的尘土,匆匆继续向前赶路。   “您叫什么名字?少校同志?”图哈切夫斯基忽然问道。   少校沉默了一下:“奥克罗夫。司令员同志。”   “不要叫我司令员,我现在只是一个犯人。”图哈切夫斯基苦笑了下,朝周围看了看:“动用这么多的人来押送我,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奥克罗夫沉默了下:“司令员同志,请继续赶路吧,这里是白占区,我们会遇到许多危险的……”   正在这个时候,周围忽然响起了枪声,最前面的两个契卡很快倒在了枪声之下……   所有人赶紧再度趴伏到了地上,此时枪声变得愈发密集起来。   “还击,还击!”奥克罗夫大声叫道。   契卡拼命还击,但很快发现他们已经被团团包围住了……   “是暴乱的农民武装!”奥克罗夫大声吼了起来:“见鬼,我们被一群反革命农民包围了!”   图哈切夫斯基却居然在这个时候点燃了一枝烟斗:“也许并不能叫他们反革命,当一个人快要被饿死的时候,他们往往会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举动出来……”   “请注意您的用词,图哈切夫斯基同志!”奥克罗夫不满的盯了他一眼:“您的这些话,我会一字不漏的送上去的……”   图哈切夫斯基笑了一下“可以给我一枝枪吗,少校同志?”   奥克罗夫犹豫了一下,还是拔出了一枝手枪交给了图哈切夫斯基。   这个时候包围圈中的枪声变得更加密集起来,大量隐隐约约的身影,正在逐步朝这里接近。   这里的地形根本不适合防御,一个接着一个的契卡倒在了枪下……   奥克罗夫朝周围看了一下,连自己和图哈切夫斯基在内,只剩下四个人了,他忽然大声说道:   “图哈切夫斯基同志,我们掩护您,但是您必须答应我……”   话还没有说完,一颗飞袭而来的子弹,击中了奥克罗夫,奥克罗夫的身子晃动了一下,一头栽倒在了血泊之中……   “少校同志,少校同志!”图哈切夫斯基一把把少校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奥克罗夫艰难地睁开了眼睛:“您必须答应我,无论怎样,您都必须回到莫斯科,接受审判……”   说完,少校头一歪,死了。   这是一个无限忠诚于自己工作的军官,即便到死,他也依然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   图哈切夫斯基放下了少校的尸体,这个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那些农民武装,正在不断地朝这里接近,嘴里大声嚷着,让敌人投降的话。图哈切夫斯基笑了一下,举起了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枪声响了,图哈切夫斯基软软的倒了下去……   十月革命胜利后,图哈切夫斯基选择了新的生活道路。1918年6月,他奉命去东部战线负责整顿零散部队,筹建红军第一集团军。他在不长的时间内出色地完成了任务,并亲率部队多次战胜白卫军。   1919年3月,图哈切夫斯基曾一度指挥南部战线第八集团军作战。但为时不长即被调回东部战线接受了第五集团军司令的任命。第五集团军在粉碎高尔察克军的斗争中起过重要作用。   图哈切夫斯基由于领导和指挥部队作战有方,被授予红旗勋章。   但就是这么一个杰出的军事将领,却死在了一群暴动农民的手中,历史有的时候充满了讥讽……   不过如果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图哈切夫斯基其实并不是死在暴动农民手中,而是死在了权利斗争的阴谋之中! 第345章 伊斯特腊地狱   在图哈切夫斯基遭到逮捕并且惨死的时候,已经逐步窃取了大权的斯大林则将全部精力投放到了莫斯科保卫战中。   毕竟,一旦莫斯科丢失,那么即便拥有着再大权利也不过是一场美梦而已……   为了把在伊斯特腊立足未稳的中国军队赶出去,消除对莫斯科的直接威胁,斯大林任命谢苗·米哈依洛维奇·布琼尼为总指挥,指挥第一骑兵集团军、十七个工人营,对伊斯特腊发起大举反攻!   对于斯大林的这一安排,布琼尼从内心只并不赞成的。   在布琼尼看来,尽管敌人在伊斯特腊立足未稳,并且只有两个师的力量,但是他们拥有一个完整师的装甲力量,这根本就是一座座活动着的碉堡,再配以陆军之强大火力,要想靠着骑兵和工人武装去夺取伊斯特腊,简直就是自杀!   但是斯大林却断然拒绝了布琼尼请求放弃正面进攻,转而以游击战的形式,袭击敌人后方及运输补给线,切断伊斯特腊与后面联系,重点打击敌人援军的正确要求,而是一意孤行的下达了必须在三日内重新占领伊斯特腊的命令。   在最高军事军事委员会上,斯大林告诉布琼尼:   “司令员同志,这是光荣的,而且必须完成的任务……只有坚决而勇猛的突击,坚决彻底的把敌人从伊斯特腊赶出去,才能保卫伟大的莫斯科!”   “总书记同志!”布琼尼沉默了下:“我军虽然在兵力上占据绝对上风,但战争并不仅仅依靠人海就能够取得胜利。我已经观察过伊斯特腊了,敌人虽然刚刚占领该地,但是凭借着他们的装甲部队,已经建立起了一条比较完整的防线。同时,他们的步兵师火力极其强大,轻重机枪的比例到了一个让人畏惧的地步……   而反观我们的部队,什么样的武器都有,有自己制造的,也有从白军手里缴获的,子弹问题也很严重。不是子弹不足,就是子弹和枪完全对不上型号。这点问题在工人营中尤其突出。所以我恳请总书记同时和最高军事委员会同意……”   “谢苗·米哈依洛维奇·布琼尼同志!”斯大林的表情一下变得严肃起来:   “你仅仅夸大了敌人的武器作用,却完全忽视了我们红军将士的作战决心和工人为了捍卫苏维埃政权而表现出来的顽强精神!一切强大的武器,在这样的精神和意志面前将不堪一击!我坚信,但进攻开始之后,在‘乌拉’声中,敌人很快就会溃败!”   布琼尼不再说话了,总书记的话已经非常明显,再也没有任何的商量余地了……   ……   进攻开始了,这是一副所有苏俄红军都无法忘记的一幕!   “乌拉”声在战场上四处响起,无数端着枪的红军士兵和工人,舍身忘死,前赴后继的对着伊斯特腊发起了一波高过一波的进攻!   没有人畏惧对面的炮火,没有人后退一步!   当第一次的进攻被打退了,很快不容喘息又投入到了第二次的进攻之中。   尸山尸海,空气中血腥味和死亡味始终都凝聚在那久久无法散去……   伊斯特腊中国士兵的炮口打红了,枪管打红了,可对面那些疯狂的进攻者,却一点也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他们疯了,俄国人彻底疯了!”杨林对着话筒大声叫道:   “他们不是在进攻,简直是在自杀!成群成群的冲上来,成群成群的死去!从上午到现在,我们已经杀了几千人了!是的,总指挥,你没有听错,我们起码杀了五六千人……弹药消耗非常快,请求增援,请求增援!”   张作霖的声音在话筒中响起:   “救国军正在向你处靠拢,循序抵抗,万不得已允许撤退,允许撤退!但必须最大程度杀伤敌人!我命令飞机对你增援!我将亲自命令救国军加快行军步伐!是的,至少两天,至少两天之后才能撤退……”   杨林放下了电话,抓起边上的水壶大口灌下了一半。   战场上的厮杀声和枪炮声简直能把人的耳朵震聋。   从来都以进攻为己任的装甲部队,现在却成了防御战时候的钢铁堡垒。   从目前的状况来看,顶过今天没有什么问题,但红军的进攻之凶猛和顽强,还是让杨林感受到了巨大震撼。   这些嘴里始终高呼着“乌拉”的俄国人,简直就是发疯了,他们似乎忘记了什么是死亡的可怕……   装甲师和步兵师集中在了伊斯特腊的肯加普罗防线,而放弃了全部两翼阵地,集中全部火力死守肯加普罗。   而俄国人也明显知道,如果不把中国军队全部赶出伊斯特腊,那么即便完全占领两翼也毫无意义可言!   中央部队,成了一个巨大的血肉战场!   冲锋、防守、反冲锋,血腥的战斗每分每秒都在上演……   尸体已经将整个战场淹没,冲锋在最前面的俄国骑兵部队,马上的骑士在机枪的扫射下,如同落叶一样纷纷飘落……   好容易坚持到了夜晚,战场终于出现了难得平静……可是,一切都让人如此窒息……   一个机枪手忽然扔掉了机枪,大口大口呕吐起来,似乎要把黄胆水都给呕吐出来一般……   杨林记得这个人,这是一个老兵了,见习惯了死亡和流血,可是今天的这一幕,还是几乎要让人崩溃……   这不是战斗,不是……这根本就是一场屠杀!   彻头彻尾的大屠杀,毫无理智、毫无人性可言。一切的道德观念,一切的仁慈,在这里根本就是最大的笑话……   一天的战斗,让弹药整整消耗了一半;一天的战斗,超过一万名苏俄红军士兵葬身于此……可是,杀戮仅仅是刚刚开始而已……   当太阳缓缓从地平线升起,新的血腥一天又开始了……   “我们的事业是正义的,胜利一定属于我们!”布琼尼对着自己的将士们发表了如此的演说:   “同志们,为了伟大的苏维埃革命事业,冲锋,把敌人赶出去!保卫莫斯科!苏维埃万岁!”   “苏维埃万岁!”   红军士兵和工人们一齐发出了欢呼,昨天一天的惨烈战斗似乎根本没有影响到他们……   潮水一般的集团冲锋又开始了,除了拿人命来堆彻一场胜利,红军士兵再也没有第二个选择……   他们还是那样冲锋,还是那样成群成群的死去。后面的士兵,踏着前面同伴的尸体,不顾一切的向前冲着,冲着……   “死亡在这里成了最寻常不过的事情,活下来才是一个奇迹……”中国军队随军记者忠实地记录下了发生在伊斯特腊发生的一切:   ·“……如果站在公正的角度来看,这些苏维埃的士兵和工人,具有着非凡的勇气,他们和别的地方的俄罗斯人不同,他们似乎有着坚定的信心,为了他们自己的信仰愿意无所畏惧的死去……   我看着他们不断倒下,又不断地冲锋,完全已经丧失了基本的思维概念,即便是我这样的军事门外汉,也能感受到这是自杀式的攻击。或许他们能够重新夺取伊斯特腊,可是在消耗完了自己的力量之后,他们又能够得到什么……”   这名记者的话一点也没有错,而这也是布琼尼所最为担心的。   当第三天到来的时候,中国军队几乎打空了最后一枚炮弹和子弹,而在这个时候,前敌总指挥部终于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飞机开始疯狂轰炸红军部队,全力以赴保证中国军队的平安撤退。   在两天的攻击中,布琼尼所指挥的红军伤亡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几乎近三万人的伤亡……   面对从容撤退的中国军队,红军已经再也没有力量进行追击了……   遍地的尸体,遍地的鲜血,让重新占领了伊斯特腊的布琼尼却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他完全想不懂为什么要进行如此残酷的进攻战,为什么要以三万的伤亡为代价来重新占领伊斯特腊。   如果按照自己的建议,完全不必让那么多的战士流血牺牲……即便把他们安排到莫斯科的保卫战中,也一定能给敌人以重大杀伤……   可是,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   看着疲惫的红军将士,布琼尼知道,两翼和正面的敌人已经即将赶到,自己的部队绝对无法能够坚守下去。   三万人的伤亡,换来的仅仅是让自己的旗帜在这飘扬很短暂的一段时间吗?   正如布琼尼所担心的那样,在重新占领伊斯特腊第二天后,中国飞机开始猛烈轰炸伊斯特腊,同时三个方向的中国军队和救国军再度凶狠地包围了上来。   在得到了足够的弹药补充之后,装甲部队开始重新把怒火发泄到了伊斯特腊。   红军根本无法再组织起任何像样的防御了,在疯狂而猛烈的报复性炮火之中,他们悲哀而无助地看着敌人一层层的冲上来,却没有任何办法。   再重新夺取伊斯特腊仅仅一天之后,这块染满了俄罗斯人鲜血的地方再度飘扬起了中国战旗! 第346章 布琼尼军团之覆灭(上)   带着剩下的两万的红军士兵和工人营,布琼尼开始了苏俄红军历史上一次最惨重的突围!   布琼尼并没有选择向莫斯科方向撤退,也许是布琼尼已经丧失了对苏维埃政权的信心,也许是布琼尼认为莫斯科已经无法守住,那么既然这样的话,就让自己为苏维埃保留一些火种吧。   而那些在伊斯特腊幸存下来的红军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是对此反对的……   当对事业的热情被血淋淋的现实彻底摧毁之后,剩下的只能是悲观绝望……   但是让人有些惊异的是,布琼尼竟然选择了向伏罗纳罗方向撤退!   这始终都是一个谜,甚至连布琼尼本人也始终没有正面回答过,也许有的时候做出的判断,甚至连本人也都无法做出正面回答……   而在将伊斯特腊的防御工作交给救国军后,中国军队显然并不想放弃全歼布琼尼军团的决心,他们选择了紧追不舍。   飞机不断的轰炸着撤退中的布琼尼军团,不断向追击中的军队汇报着一切情况。而前敌总指挥部也选择了彻底击溃布琼尼军团这一目标……   终于,在伏罗纳罗,中国军队和救国军完全了对布琼尼军团的包围……   红军,布琼尼军团司令部。   布琼尼沉默了下:“我们已经被包围了,中国人很快就会展开进攻,我可以告诉大家地是,就在刚才,我拒绝了中国人让我们投降的要求……做为一名军人,我无法容忍大家背着不名誉过完下半辈子……有人反对我的意见吗?”   没有人说话,他们默默地看着将军,就算有些犹豫的军官也被将军的行为所感动,他们似乎已经准备把自己的性命留在了这里……   布琼尼非常满意部下地态度:“我代表苏维埃感谢你们,我们没有援兵,一切都要靠我们自救……中国人将在11点发动进攻,我估计将会有一个小时以上的炮火准备……约束你们各自的部队,能保存下来多少就算多少……当炮火准备结束,步兵开始进攻的时候……第9骑兵师、27步兵师、以及六个工人营负责阻截正面进攻的中国军队,由德普科维奇同志指挥阻击任务……其余部队以第8步兵师为先头部队,在东南方向冲开一条血路后,由琴科斯基同志指挥突围以及指挥工人营巩固突破口,其余部队往前突围……负责阻击的部队部队必须确保挡住敌人,其余部队沿突破口相互掩护突围……大家记得必须要将士一心我们才有生存的希望,否则这里将是两万苏维埃士兵的葬身之地!”   军官们集体向布琼尼行了个军礼,接着一齐走了出去……   和布琼尼估计的一样,当11点一到的时候,准备充分的中国军队和救国军的联合进攻开始了……   天上是十余架飞机集体飞上天空,将一颗颗重磅炸弹扔大红军的阵地上;地面,大炮和迫击炮同时发出了怒吼,无数地炮弹狠狠地砸向了红军士兵的人群之中……   红军士兵的营地附近根本没有可以用来隐蔽地地方,他们只能绝望无助地趴倒在地上,默默忍受着这一切,希望能够躲过这一场天大的劫难……   红军的军官们竭尽全力地维持着部队不至于在铺天盖地的炮火中崩溃,他们疯狂地叫喊着,大声地斥责着,在他们的努力下,红军士兵并没有出现更大的恐慌……   炮声忽然停止了,这意味着步兵的进攻即将开始,红军军官大声命令士兵们从地上爬起来,进入阵地抵挡中国军队的进攻……   阵地上已经残破一片,红军士兵从地上拣起还能使用的武器,鼓舞起最大的勇气进到了自己的岗位……   黑压压的中国士兵和救国军,在装甲车的掩护下向红军阵地不急不慌的压了上来,红军士兵们向前面拼命放着枪,但子弹打到坦克上只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没有任何的作用,偶尔被打得不耐烦的装甲车会放上一炮,立刻就会将聚集在一起的红军士兵炸倒一大片……   德普科维奇已经叫得嗓子都哑了,他用自己最大的努力维护着防线的完整,但中国人的攻势实在是太凶猛了,短短的一次突击就有数处阵地被突破……   红军士兵已经竭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但却似乎很难阻挡住中国军队的进攻……   心急如焚的德普科维奇将全部力量集中到了一起使用,并且当着士兵们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在那尽着一切的努力鼓舞着部下的士气……   在东南方向的布琼尼也已经做好了突围的准备,在他的一声命令下,红军最精锐的第8步兵师带头呐喊着冲向中国人把守的阵地……   整个战场出现了奇怪的景象,一边是中国人进攻,红军防守;另一边却是红军军队进攻,中国军队防守,两支军队就象在举行一场竞赛一样……   第8步兵师是布琼尼一手培养出来的嫡系部队,和红军的其它部队相比,他们的装备最为精良,从军官到士兵屡屡维护了红军的光荣,取得了无数次的胜利……   因此在这次的突围战中,布琼尼对它抱着极大的希望……   而第8步兵师师的现任师长琴科斯基也是布琼尼的好友,这是个脾气暴躁但却作战勇猛的军官,他还从来没有没能完成过上级交给的任务……   为了迅速打开突破口,战斗才一打响布琼尼就将第8师全部投入到了战场之中,在琴科斯基的亲自带领下,成千上万名红军士兵疯狂叫喊着向中国军队把守的阵地发起了冲锋……   第8师的进攻阵型保持得非常完整,士兵们的作战精神也非常顽强,他们根本不畏惧敌人阵地上下雨一样倾泻的子弹,冒着重大的伤亡不停地冲击着中国军队的阵地……   但非常可惜的是第8师遇到的同样是一支中国的铁军,国防军东北军团第29师!   29师面对疯狂进攻的红军士兵,一点惊慌的表情也没有,他们默默等待着红军士兵接近了100米的距离之后,这才同时开火,枪声一响立刻大批的红军被扫倒在了地上……   子弹不断的从双方士兵的头顶飞过,每分每秒都会都人死去,但这时所有人都忘记了生死,都是咬着牙一个尽的在猛打猛冲……   战斗进行得异常惨烈,中国国防军29师把守的阵地一线是红军主攻的方向。   29师的中国士兵一个个就象是铁打的汉子一般,牢牢地钉在阵地上,用手里各种轻重武器打击着不停发起冲锋的红军士兵,在他们的阵地面前留下了无数红军的尸体……   战斗到了最激烈的时候,各级指挥员亲自来到了阵地的最前沿,用大声的嘶吼鼓励着战士们勇猛地杀伤着敌人,全师官兵以一种让任何人都为之畏惧害怕的精神战斗着……   红军第8师一连发起了几次冲锋,但除了在阵地下留下了无数具尸体外一无所获,而此时自己把守的阵地却有着被全面突破的危险……   一旦红军阵地被全线突破,那么两万红军将被彻底歼灭在这里……   “琴科斯基同志,你还是红军军队中最勇敢的将军吗?”   布琼尼阴沉着脸问道,恶劣的战场局势让将军的心情坏到了极点:“死了那么多的士兵,但却一点进展也没有,难道要我亲自指挥进攻?”   上司的责骂让琴科斯基的脸涨得通红,他自己也觉得这仗打得窝囊透顶,明明阵地已经就在眼前了,但最后跨出的一步总是被中国人打了下来:   “将军……中国人地火力实在凶猛,我们的死伤实在太大,如果有了支援,我一定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拿下阵地!”   “不要为自己找借口!”   布琼尼不悦地说道,虽然他也知道琴科斯基说的是实情:“我再把两个工人营交给你指挥……以这样的兵力进行攻击,如果你再无法拿下阵地,那么你就自己脱下军装吧!”   “是!”琴科斯基大声回答道,这次他下定了决心决定就算死也得死在阵地前沿……决不再会后退一步……   得到增援的琴科斯基气势汹汹的发起了又一次地进攻,29师的形势一下紧张起来……   红军这次的进攻不再顾及伤亡,他们踩着同伴的尸体,咬着牙红着眼睛一步步的向中国军队的阵地压迫上去……   在双方打得难解难分地时候,天空上再次出现了刚刚增援到俄国战场的新式飞机,这次它们并没有投掷炸弹……   这次是利用飞机上的机枪不断的向红军阵地俯冲扫射,大片大片的红军士兵立刻倒在了飞机的火力之下,甚至连一点的抵抗的余地都没有! 第347章 布琼尼军团之覆灭(下)   琴科斯基准将指挥的军队在中国战机的攻击下死伤惨重,原本整齐的进攻队形现在混乱不堪,坚定的进攻意志瞬间就被飞机的出现给打散,在他们的心目中,飞机已经成为了“恶魔”的代名词……   “不许撤退,谁都不许撤退!”见士兵纷纷败退下来,琴科斯基疯狂地叫着……   但一切都已经无济于事,在死亡面前红军士兵们终于打光了所有的锐气,琴科斯基淹没在了败兵的人潮之中……   忽然,一架飞机从红军士兵的头顶掠过,接着几串火舌从飞机上喷吐而出,还在尽最后努力地琴科斯基忽然觉得胸前一阵巨疼,他低头看了一下,发现大量的鲜血正在从他的胸口不断冒出,琴科斯基惨笑了下,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飞机上的中国飞行员满意地向地上看了一眼,接着呼啸而去,飞行员可不知道自己的飞机打死了一个红军的将军……   红军军队突围的努力失败了,在天空和地面的双重打击下,红军琴科斯基战死,总计3800多红军士兵成为了战场上的冤魂……   中俄两军的搏杀胜负已经逐渐明朗,红军的进攻部队始终无法突破中国人的防守,但与此同时红军的阵地却被中国军队大批的突破,中国军队对红军的合围已经形成……   无数装甲战车在战场上来回穿插,两万红军被分割成一块一块的,中国军队的包围圈越缩越小,最后将红军军队压缩到了一块不足十平方公里的狭小的区域……   如此狭小的区域拥挤着如此密集的队伍,中国人只要随便发一颗炮弹就能够炸倒一大片,红军士兵最后的抵抗意志也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彻底丧失……   “琴科斯基同志死了吗?”得到噩耗的布琼尼喃喃地说道,几个小时的战斗却让将军一下苍老了许多:“失败了,我们还是失败了,一切的希望到这已经破灭……”   “司令员同志,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边上的红军将领焦急地问道。在他们的心目中,布琼尼是唯一能够挽救他们的人……   布琼尼苦笑了一下:“还能够怎么办?要么全都战死在这里,要么一大家起投降……我现在忽然发现我的决定却是错误的,也许早一些投降或者撤退回莫斯科不会让那么多的红军士兵倒在战场上,琴科斯基同志也就不会死了,所有的错误都是我造成的……”   “难道我们就这么放弃了吗?”红军将领们不甘心地说道……   布琼尼站了起来,看着他的部下们说道:“到这里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必须为那么多红军士兵的生命负责……既然突围的计划已经失败,那么留给我们的唯一选择就只有投降……红军的军官们,让孩子们活下去吧,有朝一日他们或许还能回到家乡……”   将领们默然无语,投降的耻辱象把钢刀扎在了他们的心房之中……   “谈判,派出代表和中国人谈判……”布琼尼下了决心:“中国人虽然胜局已定……但他们想要一口吃掉那么多地军队,必然要付出相当大的力气,他们会愿意谈判的……告诉他们,要确保红军士兵的生命安全,要保证我们作为战俘的利益不受到任何损害……必须对军官保持足够的尊敬以及适合于他们地待遇,红军军队的编制不能被打乱……战俘的生活由中俄两国军官共同来管理,要尊重红军人的生活习俗……把这几条意见告诉中国人,如果他们全部同意地话,我将带着我的部队投降!”   派出去的谈判代表出去了没有多少时候就回来了……这让布琼尼有些疑惑,难道中国人这么爽快就答应了自己的条件?布琼尼可不是那种不切实际的人,他提出的条件只是漫天要价而已,他地心理底线只要中国人能答应其中一半的条件他就很满足了……   谈判代表在面对将军的时候神态有些尴尬,在布琼尼的追问之下,谈判代表这才吞吞吐吐地说道:   “很幸运的是……我一出去就被中国士兵带到了中国装甲部队指挥官杨林将军那里,我把您的意见告诉了杨将军,杨将军让我转告你,我们会受到应有的战俘待遇,但我们首先必须无条件投降,在此之前他不接受任何条件……并且他将命令部队停止攻击一个小时做为我们的考虑时间,一小时之后他将命令中国所有地军队发动总攻,那时……他将拒绝接受任何一个红军官兵的投降要求……”   “要挟,赤裸裸的要挟!”布琼尼暴怒地叫道:“难道他以为这就能吓倒一个红军将军,难道他以为这就能让我们放下武器?这绝对办不到!”   临时指挥部里的红军军官面面面相觑,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中国人的态度居然如此强硬,一点情面也都不留,他们看着布琼尼,不知道将军将会采取什么样的应对措施……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红军军官们不时地拿出怀表看下,离中国人规定地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了,红军军官们的心情也愈发紧张起来……   “将军……中国人的大炮已经推到了离我们军营不很近的地方,上百门,起码有上百门大炮和大量的坦克!”一名红军少校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满脸的惊慌失色……   红军军官们全都站了起来,恐慌掩饰不住的从脸上表露出来……在如此狭小的区域拥挤着如此密集的红军军队,中国军队一密集炮火射击,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谁的心里都很清楚,这对红军官兵的心理打击是致命的……   布琼尼无神的眼睛看着他的部下,终于疲惫无力地说出了他这一生最难说出的两个字:   “投降!”   红军的军官们如释重负,纷纷走出指挥部安排投降事宜,这时他们都疏忽了布琼尼那种悲哀绝望的心情……   半个小时之后,当红军开始投降的时候,从临时指挥部里传来了一声清脆的枪声……   一队队的红军俘虏被押解了下来,杨林看着这些红军的俘虏,微微笑了起来……   在北洋军的时候,他曾经多次和洋人打过交道,不管是德国人、英国人、法国人、美国人,还是这些俄国人,甚至是那些东洋的倭寇……但能够亲眼目睹这么多人的洋人成为自己的俘虏,还是让人有些感慨……   “中国将军阁下,这是布琼尼同志临死前写的遗书,上面特别写明了要转交给您……”   一名红军的俘虏被几名中国带着来到了吴佩孚的面前,恭恭敬敬的递上了一封信……   杨林打开了信,上面写满了俄文,他叫过了一个翻译,那个翻译匆匆浏览了一下接着念道:“中国将军阁下,中红军队互相在战场上厮杀,本是两国政府间的事,我们做为军人只是在尽军人的本分而已……   我钦佩中国士兵的勇敢善战,以及中国军官的指挥艺术……我的部队战败了,对此我无话可说,唯有以自杀洗刷我对于苏维埃的罪行……但是,请看在同是军人的份上,善待我的士兵,希望在两国的战争结束之后,他们还能回到自己的家乡……   祝您和您的军队在战场上还象现在这般顺利,也祝俄罗斯好运!”   杨林慢慢合上了这封信,语气有些低沉:   “布琼尼虽然失败了,但却保持了军人的名节……其实失败的责任,并不能完全归咎于他一个人的身上……”   说着目光投到了那些红军俘虏身上:   “还有这些人,其实他们也没有失败,他们尽到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当可俘虏,也不是如何可耻的事情。按照总指挥的命令,把这些俘虏组织起来,编成特殊部队,会在对莫斯科攻击作战中起到很大作用的。”   这个时候副官匆匆走了过来:“总指挥部密电,夏侯参谋长亲自发来的。”   杨林匆匆看了一眼,面上露出了一丝惊异:“修改布琼尼遗嘱?”   “是的,参谋长亲自修改过的遗嘱很快就会送到,必须一字不漏的当成布琼尼的遗嘱对外公布……”   杨林点了点头,很快明白了总指挥部的意思。   有些时候利用一个拥有很高声望的敌人再来打击敌人,也是一个非常好用的办法。   只是,杨林觉得多少都有一些对不起布琼尼而已。   轻轻叹息了声,挥了挥手:   “按照总指挥部的意思去办吧……”   这个时候,布琼尼的遗体被运了出去。杨林看着这具尸体,缓缓举了自己的手。   对于值得自己尊敬的敌人,给他一个军人的礼节无可厚非! 第348章 长期围困的开始   布琼尼军团的覆灭,对于苏俄政权来说是非常致命的。   不仅仅是因为几万人的损失,而是这一事件造成的影响实在过于重大。   布琼尼的“遗嘱”天知道通过什么方式在莫斯科开始悄悄流传开来,在那份遗嘱上,有着太多对苏维埃的“怨气”。   “遗嘱”上讲述了自己如何遭遇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如何据理力争,不能让红军士兵流太多的鲜血,去夺取伊斯特腊,但却遭到了苏维埃最高人民委员会的拒绝……甚至谈到了图哈切夫斯基的悲惨遭遇……   这份“遗嘱”的威力太大了,莫斯科那些始终对最高苏维埃坚信不移,对自己信仰忠贞不渝的人,思想终于开始发生动摇……   谁也想不到,在这中间竟然会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逐渐掌握住苏维埃大权的斯大林,开始感到了一丝恐慌。敌人就在莫斯科外,随时随地都可能发起总攻,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稳定……   “契卡”开始行动起来了!   那些“反革命”分子,散播流言者,遭到了无情的逮捕、无情的审讯、然后又被无情地枪决……   同时,斯大林开始发表“告全体苏维埃书”。   在这份“告全体苏维埃书”中,斯大林严厉斥责了布琼尼和图哈切夫斯基“背叛革命”的丑陋行径,告诉所有的莫斯科人,最高苏维埃做出的决定始终都是正确的,一切都只是反革命分子的挑唆而已……   但是,人民心中的疑惑一旦被释放出来,要想再收回去就变得无比困难起来……   ……   而此时在前线,协约国军队开始大量进入伊斯特腊,对莫斯科的包围已经逐渐形成!   10月,大量的物资从中国方面输送到了伊斯特腊,这其中包括棉衣、皮靴、冬帽……其中光包括过冬皮靴就达到了二百万双……   这一物资输送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现在仅仅是10月而已,在绝大部分人看来,顶多到了10月底,莫斯科就将成为自己的猎物,这些过冬设备,完全都不需要……   “要做好长期围困莫斯科的准备,甚至到冬季结束也无法取得胜利的心理准备……”在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给总司令部的电报中如下说道:   “……尽管在此之前,我们已经取得了无数重大胜利,并且通过各种手段,已经让莫斯科人的心理产生了动摇,但莫斯科做为苏俄政府的最高象征,做为红色革命者的圣地,苏俄政权一定会想方设法的保卫它,尽可能的把战争拖延到俄罗斯残酷寒冷的冬季……   俄罗斯的冬天,将是苏俄政府最重要、最有利的武器,也是我们最大的敌人,在冬季到来之后,甚至连我们的装甲战车都将失去它的全部威力……因此政府决定,大量运送过冬物资,在后续物资中,还将包括六百万双军靴、棉衣、护耳军帽……”   很明显,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已经做好了长期战争准备。面对即将取得的胜利,绝不能犯之前拿破仑曾经犯过的错误……   而这些物资,并不是中国政府无偿提供的,而是通过欠款方式卖给尼古拉二世的……   10月初,随着对莫斯科包围的完全,《中俄北京友好条约》、《中俄贷款条约》等一揽子条约于北京签署完成。   这其中包括对荒芜的犯人流放之地的西伯利亚的租用等等在内……   萧天并不担心能不能取得战争胜利,而是在胜利之后中国政府应该获取的利益……   中国政府全力支持尼古拉二世,并且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完成了对莫斯科的包围,所有的付出不会白白的流失……   而在这个时候,布尔什维克的领袖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脾气却变得越来越古怪起来……   这位被称为“伟大领袖”,据说他的出现能令无数人欢呼甚至泪流满面的人,开始变得易怒、暴躁、甚至有的时候会出现疯狂的举动……   著名的俄国科学家伊万·巴甫洛夫公开宣称列宁实际上已经患了梅毒,并且多次在公开场合宣称:   “革命的成功是由一个脑子患有梅毒的疯子取得的……”   幸运的是,巴甫洛夫竟然奇迹般的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在莫斯科,苏维埃禁止公开批评列宁,以身试法者经常被杀害,巴甫洛夫之所以能免于被害是因为列宁赐予他豁免权,以利用巴甫洛夫在世界科学领域的卓越贡献……   随着莫斯科的被包围,列宁的病情迅速加重,这个时候的他,似乎已经清醒地知道自己在这个世上并不能再存活多少时候了……   “莫斯科已经被包围了,情况非常严重……”列宁的精神看起来恢复了不少,他看了一眼站在边上的布哈林,稍稍喘息了一会:   “尼古拉·伊万诺维奇·布哈林同志,在如此危急的关头,能否挽救我们的党,挽救我们的苏维埃政权,稳定是必须的……”   “伊里奇同志,请您休息一下吧。”看到列宁在说了这些话后,大口大口喘气,布哈林赶紧建议道。   “不,尼古拉·伊万诺维奇·布哈林同志,我不需要休息,在革命形势如此危急的情况下,也不允许我休息……”列宁微微摇了摇头:   “但是,我看不到任何的稳定,甚至出现了为了争夺权利,而不惜互相残杀的局面,比如图哈切夫斯基同志,我依旧坚定的不相信图哈切夫斯基同志是个叛徒……   稳定性的问题基本在于像斯大林和托洛茨基这样的中央委员。分裂的危险,一大半是由他们之间的关系构成的,而这种分裂是可以避免的,在我看来,把中央委员人数增加到50人,增加到100人,这应该是避免分裂的一种办法。   斯大林同志当了总书记,并且通过这个位置,掌握了无限的权力,他能不能永远十分谨慎地使用这一权力,我没有把握。另一方面,托洛茨基同志,正像他在交通人民委员部问题上反对中央的斗争所证明的那样,不仅具有杰出的才能。他个人大概是现在的中央委员会中最有才能的人,但是他又过分自信,过分热中于事情的纯粹行政方面。   现时中央两位杰出领袖的这两种特点会出人意料地导致分裂,如果我们党不采取措施防止,那么分裂是会突然来临的。   我不打算再评述其他中央委员的个人特点了。我只提醒一下,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在十月的那件事当然不是偶然的,但是此事不大能归罪于他们个人,正如非布尔什维主义不大能归罪于托洛茨基一样……”   布哈林尽力倾听并且记下列宁所说的每一句话,或许这将成为列宁的最后遗言……   “斯大林太粗暴,这个缺点在我们中间,在我们共产党人相互交往中是完全可以容忍的,但是在总书记的职位上就成为不可容忍的了。因此,我建议仔细想个办法把斯大林从这个职位上调开,任命另一个人担任这个职位,这个人在所有其他方面只要有一点强过斯大林同志,这就是较为耐心、较为谦恭、较有礼貌、较能关心同志,而较少任性等等……”列宁停顿了会,继续说道:   “这一点看来可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我想,从防止分裂来看,从我前面所说的斯大林和托洛茨基的相互关系来看,这不是小事,或者说,这是一种可能具有决定意义的小事……”   布哈林心里吃了一惊,这是要把斯大林给拿下了。   以列宁在布尔什维克中的影响来看,一旦这些话被公开的话,那么会对斯大林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显然是毋庸置疑的!   列宁睡着了,布哈林悄悄走了出去。   “尼古拉·伊万诺维奇·布哈林同志!”   当身后这个声音响起,布哈林打了一个哆嗦……   缓缓回过头是,是斯大林。   斯大林的表情异常严肃,他走到布哈林的面前,加重了自己的语气:   “尼古拉·伊万诺维奇·布哈林同志,现在只非常时期,任何讲话都会对保卫莫斯科产生极为严重的影响,哪怕是伊里奇同志所说的话,必须把权利暂时性的掌握在一个人的手里,才有可能取得胜利。尼古拉·伊万诺维奇·布哈林同志同志,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布哈林知道自己必须要做出选择了,要么把列宁同志的话在人民委员会中复述一遍,要么把这份谈话记录交给斯大林。   看着斯大林威严的眼光,布哈林迟疑了很久,然后才有一些无奈地说道:   “是的,斯大林同志,伊里奇同志的确和我说了许多,同时也有很多对你不利的话,为了党的最高利益,我想这些话你有权利先知道!” 第349章 莫斯科在颤抖   1920年10月17日,一个对于莫斯科人来说最大的噩耗传来: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同志去世了!   在布哈林的述说中如此表示:“……我跑进伊里奇的房间,伊里奇已快咽气。他的脸向后仰,脸色苍白,呼呼地喘气,手悬在半空……”   在列宁去世后,最先赶到的人是布哈林、托姆斯基、加里宁、斯大林、加米涅夫、季诺也夫……   列宁究竟是怎么死的?这是一个天大的谜团。   有人说列宁同志在几年前遭到女刺客刺杀后,身体健康状况一天不如一天……   有人“诬蔑”说列宁同志死于梅毒,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伟大的布尔什维克领袖,全世界人民的解放者,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同志绝不可能死于这种肮脏的病,更加不用说什么列宁同志在巴黎的时候,会和什么巴黎妓女鬼混才感染到了这种脏病……   还有一种非常可怕的说法,说列宁同志死于毒杀,而主使者则直接指向了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斯大林同志。   这是可怕的谣言,是要动摇革命事业的无耻谎言!   党的总书记斯大林同志,绝不可能为了权利而毒杀自己的亲密战友,革命导师列宁同志……   在列宁同志去世后,依靠布哈林等人的帮助,斯大林终于取得了苏维埃的最高领导权,成为了苏维埃政权唯一的领袖……   而在这个时候,莫斯科攻防战终于爆发!   协约国军队在经过充分准备后,开始出动大量飞机对莫斯科进行密集轰击。与此同时,几千门大炮也开始嘶吼起来。   莫斯科在颤抖!   大量的作战物资源源不断的运抵前线,支撑着前线巨大的消耗。   成千上万的炸弹雨点一般落向莫斯科,飞机、火炮肆无忌惮的轰炸,让莫斯科每分每秒都在流血……   这是莫斯科人永远无法忘却的日子!   无数的平民死于炮火之中,无数的房屋在烈火中燃烧……可是战争却仅仅刚刚开始而已……   20日,协约国以15万军队,120辆装甲车为主力,开始向莫斯科外围阵地发起攻击。   战况从一开始就呈现出了惨烈状态。   山呼海啸的士兵,疯狂的向着苏俄红军阵地涌去。   机枪在那叫嚣,弹雨狂风暴雨一般的扑向敌人……   几个红军战士从战壕中跃出,很快就被一阵疯狂的弹雨扫倒……又是十多个拿着炸药包的红军士兵冲了出来,他们几乎全部子弹打成了蜂窝,但终究还是有一名士兵成功冲到了一辆装甲车前,并且成功引爆了炸药……   被炸毁的装甲车停了下来,但那名红军士兵还没有来得及叫上一声“乌拉”,很快又被后面的装甲车打成了肉酱。   迫击炮被拉了上来,在尖利的呼啸声中,红军阵地上向起了声声爆炸……当爆炸声终于停止,这片阵地上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   一大群救国军的俄国人冲了上去,很快和苏俄红军绞杀在了一起。   刺刀闪亮,飞舞中不断有血光飞溅,不断有人倒下,死去……有的人在死前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拉响了手榴弹,一切都淹没在了烟幕之中……   这是最可怕的一天,这是最可怕的一幕……   成千上万的士兵在这一天死去,死亡的臭味和鲜血的腥味完全把战场包裹……   士兵如同上了发条的木偶,机械地冲锋,机械的防御,然后机械的死去……   冲锋着的子弹,在密集的子弹面前,会趴伏到尸体之上,然后拿起枪狠命还击,完全不会顾忌什么……   当进攻进行到中午时分,天空忽然飘起了细雨,似乎要把这恐怖的战场清洗干净一般……   中国军队的两个师,也同时投入到了对瓦瓦西里阵地的攻击之中。   一片树林成了红军最好的隐蔽场所……   下午3点,连绵的细雨停了下来,从瓦瓦西里1号高地向前突进的1连2排沿着泥泞地道路进入了幽暗的山谷……   道路的拐弯处,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二排长王云天刚一露头,突然前面就传来了一阵枪声……   王云天心里正了一下……和敌人遭遇上了……他转过身,大喊了一声:   “卧倒。”   话音才刚落下,一股弹雨带着“啾啾”的响声扑落过来……   显然,这是苏俄红军一次有预谋的伏击……   王云天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对身边的强盛才说道:“这地形对我们非常不利,要迅速占领对面的6号高地,控制制高点,否则情况将变得很危险,你们三个,带着两挺轻机枪和我一起上去……”   山坡上长满了齐胸的茅草,草下掩伏着尖利的怪石和密如丝网般的野藤……走在最前面的强盛才,用手拽开藤蔓,脚踏石缝,一步一步地向上攀爬,他的手指被利石和刺棵扎得鲜血直流,但强盛才却象是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   刚爬上山顶,他们就发现了情况,对面的山坡上,十多个苏俄红军士兵正扛着两挺机枪缩头缩脑的往上爬着……如果晚到一步,让苏俄红军士兵把重机枪架设到山头上,那么对正在突击的部队将非常不妙……   王云天立刻做了简单的分工,一挺机枪断后,强盛才打腰,自己亲自操着另一挺机枪打头……   枪声响了起来,有着明确分工的部队部队各自行动,五个苏俄士兵被当场击毙,还有几个在掉头逃跑的时候也做了枪下之鬼……   2排看着逃跑的苏俄红军人正要欢呼,强盛才忽然惊呼了一声,他发现在对面的小树林里,还有黑压压的一大片敌人……   王云天审视了一下周围,只要封锁住四号高地下的山哑口,小树林里的这群苏俄红军士兵就将失去逃路……于是他果决地命令道:“机枪封锁住山垃口,给我往死里打!”   四个人手中的武器一齐开火,倾泻的子弹像四条喷吐着烈焰的火龙,向着那片小树林扑压过去……   那些苏俄红军士兵隐藏在小树林里,原以为非常隐蔽,没有想到兜头一阵密不透风的弹雨,把他们打得无处藏身,一下子炸了营,有的钻树林,有的拱草丛,更多的人挤到了一处根本不完善的阵地后面……   这群苏俄红军士兵成了被动挨打的老鼠,只有挨打的份,丝毫没有还手的力量……   王云天四个人凭借着有利地形,把阵地的敌人分批分批的清扫了个干净……四个人足足打掉了苏俄红军人的半个连,这战果惊人的辉煌……   但是在他们下山的时候,意外地情况却发生了……   一块巨石后面,三个一直没有暴露的苏俄红军同时伸出了的枪口……   “排长,小心!”走在后面地强盛才话音还没有停下来,苏俄红军人的枪声响了,两串子弹从王云天的前胸穿了过去,这个有了三年军龄的士兵倒在了血泊之中……   强盛才看到苏俄红军放完枪又躲到了巨石后面,他咬牙切齿拉响了手榴弹扔了过去……   “轰”的一声巨响,手榴弹爆炸了……   三个苏俄红军士兵一个当场断了气,还有两个转身就往后跑,被强盛才他们一枪一个,击毙在了逃跑的道路之上……   王云天圆睁着双目,手里紧紧抱着那挺轻机枪……   整个前胸已经被鲜血染红,他侧身倚靠在一个石头上,好像一截永不屈服地铜像……西天的太阳冲破迷雾……露出了绯红地笑脸,整个山岭上都被镀上了一层瑰丽的余辉……   强盛才他们抬着英雄排长的尸体缓缓走下山来,在他们的眼里,满山地松涛都变成了一片壮丽的血海……   所有人都在为了攻克莫斯科而努力着,中国人、俄国人、美国人、法国人、英国人…… 八*零*电*子*书 * w*w*w * .t *x*t *0 * 2 . *c*o*m   苏俄政权永远也都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成为如此多的国家的敌人!   国际联盟成立的意义就在于,他们可以以任何“正义”的借口,却消灭任何“非正义”的国家,至于这究竟是否公正,就没有人会去多管了……   太阳终于下山了,可是枪声依旧没有停止,不过比白天的时候稍稍减弱了一些……   士兵们开始想方设法的把那些还没有死,依旧在血泊里挣扎的同伴拖离战场,可是有些人拖着拖着,忽然发出了悲哀的几声叫唤,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死人和受伤的人,其实在这里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不管是自己人还是敌人。   在战场上,最最不值钱,最最不值得尊敬的东西,也许就是生命!人命在这里,也许还没有一颗子弹值得让人爱护! 第350章 杀头不分大小!!   “混帐,无法无天!”   萧天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怒火中烧:“先有浙江官员案件,杀了一批,关了一批,现在又出来了个广东官员窝案,纵容走私,收受贿赂,公然庇护英法商人私卖鸦片,包赌包娼,为求自保,竟然杀人灭口。难道这些当官的真的杀不怕吗?”   说着站了起来,解开了大元帅服最上面一粒纽扣,似乎想要让自己透上口气:   “我为这些官员准备了一万口棺材,我看远远不够,一个广东都不止一万口棺材!杀,杀!查实一批,杀一批!贪污在两千国币以上者,杀!”   所有官员一点大气都不敢出,大总统这次是动了真怒了!   “还有输送往前线的军服,广东承接了一批,可是前线将士反应,那根本不是军服,一扯就烂,一拉就破!无法无天!”萧天再度暴怒的吼了起来。   总统府的官员们从来没有见过大总统发这么大的火,大总统或许什么都能忍,但唯有在军队头上动脑筋的,绝队不能容忍!   萧天来回走动着:   “杀,非杀不可!哪怕把整个广东省的官员都杀光了,这次也在所不惜!我就不信,那些官员都是铁打的,都是杀不怕的!”   等到大总统稍稍平息了一些,宋子文上前说道:   “根据我们掌握的线索,以一套陆军列兵的冬常服来说,政府给的价格是110元国币,在市面上来说已经是非常高的价格了,但经过层层盘剥,到了商人手上,就变成了60元一件,商人再扣除利润,工人工资,以及给官员等人的孝敬等等,实际上一件冬常服上花费不足30元,其质量可想而知……   军用大米的情况也是如此,黑心的商人和当地官员相勾结,运送往军队的大米采用掉包的形式,将劣质大米送往军队,而将优质大米囤积下来,等待一段时间后在市场上公开抛售,军队里很有怨言了……”   萧天忽然沉默了下来,过了很久,冷笑了几声:“还有呢?”   “还有,大总统,广东有个叫甄明的前税务副局长,他是整个广东官员之中为数不多的几个拒绝收受红包的人,所谓的红包,就是广东高层官员为了堵口,将非法所得按照比例分发到下属各级单位……而甄明不肯收红包,自然引起了同僚的猜忌和排挤,结果不断官职丢了,而且连人身安全也都受到了威胁,这次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来到京城……”   “带过来!”萧天沉声说道。   不多时候,那个叫甄明的官员出现在了总统府内,面对大总统的时候,这个广东官员居然一点害怕的意思也没有……   “你不怕死吗?”萧天淡淡说道。   “不怕,我要死早就死了……”甄明竟然露出了一丝微笑:“那些人,动用了鸦片贩子和妓院里的打手,我的老婆孩子,现在还在他们手里。大总统,如果我怕死,我一定会想着法子保护我的老婆孩子,可是我不在乎,真的不在乎了……”   “为什么?”萧天有些奇怪。   甄明惨然一笑:   “大总统,我27岁才娶上了老婆,33岁才有了孩子,我爱他们胜过一切,当那些人因为我的不断举报,把我的老婆孩子扣做人质之后,我也害怕,我也想算了,可是,我不能这么做,广东的老百姓在受苦,在受苦那!要是以我一家人的性命,能把那些贪官污吏都铲除的话,我认了!”   “宋子文!”萧天忽然大吼一声:“甄明的举报信件呢?举报信件在哪里?”   宋子文打了一个哆嗦:“大总统,我们真的从来没有收到过这些信件,如果有的话,谁也不敢隐瞒……”   “你,你继续说下去……”萧天面色铁青地说道。   甄明看起来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我要说,因为这次不说,我再也没有机会说了!大总统,你去广东看看,那里简直已经成了独立王国!政府专款专用的教育基金、福利基金,已经变成了那些官员荷包里的私人财产,你去看看有多少钱是真正用在教育和福利上了!   去年,就在去年,在广东肇庆,专款教育基金,一分钱都没有下拨下去!广东肇庆清名乡小学堂,房屋年久失修,一场暴雨,全被冲垮了,老师们为了保护学生,死了整整四个,整整四个啊!”   萧天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怒气,听甄明说了下去:   “修缮那所学堂,预算只需要一万七千二百元,这钱肇庆政府一毛都没有出,大总统,可是你知道吗?在肇庆政府对过,有座关公像,结果肇庆官员说那座关公像妨碍了他们的风水,对官员升迁不利,竟然花了整整二十八万九千元钱去搬迁了!那是关公像,他们怕得罪了关老爷,不敢砸毁,所以就用大把大把的钱给搬走了……”   “继续说……”萧天语气低沉地说道。   甄明的声音却越抬越高:   “还有,您在看看清远,那里还有许多县城里的老百姓日子过得非常清苦,可是,可是有几个贫困县城里的县政府办公楼,盖的何止奢华二字可以形容?甚至有一个县城的县政府办公号称‘小总统府’,完全就是按照北京大总统府的规格来建造的啊!”   “好,好得很那!”萧天冷冷地笑了起来:   “让那些耗费巨资搬迁关公像的官员,从现在开始,每天都给我站在关公像被搬迁的地方,让他们给我24小时在那站着!风吹雨淋,不许走动!他们搬走了关公像,怕影响风水,那我就让他们在那里站着!   那些耗费巨资修建政府办公楼的官员,从县长开始,全部充当门卫,我要让他们丢官罢职,天天看着他们一手造起来的办公楼!只能看着,用门卫的身份看着!谁把政府的脸丢了,我就让谁丢脸!”   说着声音又变得大了起来:   “查,一查到底,那些官员家产全部充公,我让他们费劲心机盘剥来的钱财,连一分钱都不剩下!皇帝被推翻了,可我今天就要当一次皇帝,天子一言,谁都不能反对!天子说要杀谁,就杀谁!判重了,杀重了,都必须我说了算!不,不会判重,那些官员随便拉一个出来,都绝对不会判重!杀头不分大小!!”   官员们屏着自己的呼吸,每个人的心里都很清楚,大总统这次是要大开杀戒了!   这个时候甄明却偏偏又说话了:“大总统,我这有本账本,您一看就清楚了……”   说着,甄明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本厚厚的账本,放到了大总统面前,然后默默说道:“这只是其中之一,还有几本账本,我已经藏在了安全地点,大总统要的话,我随时都可以取出来……”   萧天拿起了账本,翻看了一会,然后冷声说道:   “仅仅在1919年这一年之中,广东官员私自截流各项应该交给政府的款项就高达一千一百万之巨,这已经相当于一个中等规模县城的全年收入了,好啊,好啊……”   萧天放下了账目,目光中杀机毕现:   “广东的那些官员,把天给捅了一个大窟窿,天都被捅破了,谁也救不了他们了,谁也救不了他们了……”   说着,目光从自己的部下身上一一扫过:   “你们呢?广东官员之所以敢如此无法无天,一定在北京城里已经尽可能打通了关系,每年的孝敬都不会少那!你们都给我老实说,你们每年在广东官员手里都收了多少钱?说!”   所有的官员都打了一个寒战,宋子文倒是第一个站了起来,坦然说道:   “大总统,广东官员的确每年都来孝敬,比如今年过年,他们孝敬给我一张银行本票,整整一百万!我当时也被吓了一跳,可是我没有收,退了回去,仅仅收下了他们送来的一点土特产……”   “好,好,一百万,一百万那!”萧天忽然叹息了声:   “你们呢?你们都收到了多少钱?”   谁都不敢再隐瞒下去,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有几十万的,有十几万的,广东那些官员完全是按照各人权利大小在那大洒金钱。   “我很想把你们也杀了,真的很想杀了你们……”萧天又长长叹息一声:   “可是我暂时留住你们的这颗脑袋,想活命的,回去都把详细经过给我全部完整的写下来,一点不许隐瞒!记得,这是你们唯一一次活命的机会了!”   这么一说,人人心惊胆战,谁都知道,大总统杀起贪官来绝对不会手软!   “至于你,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奖励你!”萧天的目光落到了甄明身上:“但我可以保证,我一定想方设法把你的家人救出来!是国家对不起你,我是对不起你那……”   说着,萧天的声音一下抬高:   “立即准备,我明天就去广东,我要亲眼看看,广东那些官员究竟到了什么程度!我要亲眼看看,他们的脖子是不是真的都用铁打成的!” 第351章 改革制度   萧天决心已下,辣手整肃全国官员。   其实官员贪污腐化,一直都是长期以来存在着的一个问题,无论在位者多么锐志进取,刚直不阿,这样的事情也很难避免。   “中华民国整肃局”、“中华民国官员监察部”在这些年里也抓了不少官员、判了不少官员,可总有那么一些人,在巨大金钱利益的刺激下挺而走险……   金钱,有的时候魔力远远超过权利的责任和法律……   萧天亲往广东,开始表明继浙江官场整肃之后,风暴开始向广东地区蔓延……   总统府卫士大队第一团、警察特别行动第一大队、振兴社武装行动组第三队、精锐宪兵第一团、第二团、湖南第29师纷纷开始向广东秘密进发……   “大总统这次去广东,不知有多少人头落地,大总统是带了一万口棺材去的那……”专列上,宋子文叹息一声:   “那些人为了眼前利益,却丢了卿卿性命,大总统已经亲口说了要让广东变得腥风血雨,腥风血雨那……”   小四冷笑了声:“该杀就杀,半点也不用心慈手软!我国军将士在前线浴血奋战,后面那些腐败官员勾结黑心商人,却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不杀,不足以让官员人人警醒!”   这个时候方勇从洗手间出来,正好听到两人说话,在对面坐了下来:“子文、小四,中国历史上,论对贪污腐败之痛恨,下手之血腥,无出朱元璋其右者,一个户部粮款案,杀了三万多人,贪污官员,甚至要被剥皮抽筋,官员贪污腐败,的确有所收敛,可是为什么其后那些杀不怕的官员又如星星之火一般起来了呢?”   “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宋子文接口说道:   “朱元璋杀贪官,一是的确恨这样的官员,而最主要的,还是要维护朱家统治……其实中国历史上的贪污腐化官员杀不尽,杀不怕,关键是人治、专制、权力本位、官僚中心的制度,资源的官府垄断、无限权力政府、民众被奴役、舆论被钳制,以及打天下坐天下、天下私有或者统治集团所有……”   “是啊,老百姓都是蚁民、贱民、屁民!”萧天冷笑一声:   “咱们国家,只要是官,那就高人一等,只要是民,那就低官一头!官员做了一件好事,那必然连番吹捧……官不是官,官是菩萨,是动不得的,谁不把官放在眼里,官就要了谁的脑袋……   过去咱们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我看那些官员恨不得老百姓对自己大呼万岁!手里有了一点屁大的权利,非要用得淋漓尽致不可。对外高喊自己是‘公仆’,身子一转,一肚子的男盗女娼!”   在那沉默一会,萧天忽然说道:   “要把司法、监察系统彻底独立出来!赋予他们更大的权利!司法不独立,监察院不独立,则和养老院没有区别。   肃贪肃贪,到了地方,多是行政肃贪,官员忙于起草各种红头文件,而文件又无法实行。   报纸想要揭黑,可受制于报纸检查制度,新闻往往难以独立,起不到揭露腐败的应有作用;即使偶尔揭露若干腐败黑幕,又难以求得彻底公正的解决;只有少数人被起诉,只能抓没权没势的小人物,到中央一级、心腹人物,则不了了之。必须要再赋予报纸、记者更大自由,甚至是无限自由!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反腐败往往会成为权力斗争的工具,成为别有用心者排除异己、控制部下的手段,家族成员、亲信尽可以放心地贪污,没人敢查,但亲信一旦失宠,贪污就会爆光,受到惩处……”   “大总统说的。”宋子文点了点头:“尤其是最后一条,地方帮派势力,亲信制度,这点非解决不可!”   萧天沉吟着说道:   “最近一年,对于清廉官场,我想了许久,也有了大致计划,这次从广东回来之后,即在全国彻底展开……”   宋子文很快定了定神,知道这是未来政府清廉官场的重大走向了。就听萧天缓缓说道:   “实行透明政治、透明行政,开放政府记录,供民众查询;我已经着手让人制定了‘情报自由法’、‘国家行政程序法’等六部法律。我初步拟定,国家六十个相关机构和委员会的会议必须公开举行,应律师的请求根据法律许可而举行的秘密会议除外。   制定媒体法。媒体可以几乎无限度地报道所有的人物和事件,以满足公众的知情权……新闻独立、新闻监督:通过自主的新闻报道、转播、调查、评论,把各级官员都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要让政府即使换一把椅子,也得小心翼翼,以免被新闻界抓住了口实……   建立弹劾制度,要让整个国家反腐败无禁区,通过落实弹劾制度、责任追究制度,哪怕我这个大总统的家人贪污腐败,一样可以一查到底!”   宋子文和小四互相看了一眼,这些制度一旦落实,则对数千年来的官场将是一个重大冲击!不想萧天还没有说完。   在萧天的整个构思里,国家将会实行实行金融实名制度,必须规定,存款取款必须使用真实姓名。要让那些官员的藏匿在银行里的财产,无处藏身!   集中采购、招标投标。解除政府对企业的行政管制,减少对经济的干预,让资源充分地市场化、私有化,从源头上断绝钱权交易的机会;同时,政府对于办公用品、市政建设、公共服务等,都实行集中采购、招标投标的制度,军火除外。   进行反腐败立法,预防性的廉政规范立法与惩治性的反腐立法,初步设立的反腐败立法有“从政道德法”,“防腐败法”、“涉外贿赂法”、“利益法”、“回扣法”等等。这些法律规定,公务员禁止经商,禁止接受礼品,限制兼职,实行回避制度等……   司法监督。司法独立,不受行政干预,保证司法系统独立地开展工作,从而能够真正地起到监督的作用。设立特别监察官制度,可以对重大事件、对政府要员开展调查、检控。   设立监察专员,对政府的不良行政进行纠正,初步设立的监察专员有新闻监察专员、警察监察专员等等,确立完善的监察制度。   审计监督。审计部门隶属于立法机构,有助于他们公正、独立地进行审计。   内部监督。设立行政内部监督,设有行政监察;设立立法内部监督,设有道德委员会、规范与品德特别委员会;司法内部监督,设有司法道德委员会。   公众监督。选民通过选举、罢免等行为对行政官员等进行选择,公众通过舆论、举报、游行、示威、罢工等揭露腐败,调整政府的行为……   一口气说了有一个多小时,萧天喝了口茶:   “将一个筐里烂了的桃子挑出来,扔出去,才能保持整筐桃子的新鲜……国家就是一个大筐子,官员就是筐子里的桃子,只要选择出烂桃子,整筐桃子才不会烂!肃贪、整肃官场,仅仅靠我一个大总统根本不够!我能管多少地方?   当官必须要有当官的责任心,咱们国家,都把当官当成了一个美差,一个发财的机会,这样的官员当不好!只有把当官当成了一个苦差使,把官员的一切都明明白白的暴露在公众面前,这样贪污腐败的发生才会大大减少……”   “大总统这次痛下决心,只要我们上下一心,又有全国百姓支持,我想一定能够把咱们的官员搞好!”宋子文说这话的时候,一点恭维意思也都没有。   萧天“恩”了一声:   “有些人说我是个独裁者,做为独裁者,唯一的好处就是我想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拦!这次一口气要弄那么大的动作,必然会有许多反对声音,可是我不会去顾忌这些……   这些事情要一一做完,会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可是只要做成了,对国家未来的影响不可估量,哪怕即使将来我这个大总统被推翻了,我也算给国家留下了一笔最宝贵的财富……”   宋子文笑了起来:   “如果大总统这样的领袖都被推翻,那子文情愿陪着大总统一起归隐。听说大总统以前和袁世凯垂钓其乐融融,子文倒也愿意和大总统尝尝这个味道……”   “大总统不会被推翻的。”小四在一边沉声说道:   “那些心里恨大总统的官员,即便想推翻大总统,可是大总统有全国民众支持,那些官员多少人?民众有多少人?”   “是啊,官员有多少人,民众有多少人?”萧天脸上也露出了笑意:“只要得到全国民众的支持,我这个大总统就能一直做下去,做到这个国家贪官污吏将变成微不足道的一小撮人为止……”   为国家留下一笔最宝贵的财富,自己死而无憾,这是萧天心中永远不会动摇的目标! 第352章 畅春园!!   专列开到湖南广东交界之地就停了下来。   萧天带着宋子文、小四和几个贴身侍卫,悄悄进入广东……   才一进入广东境内,此处果然混乱不堪。警察公然与黑社会勾结在一起,横行不法,市面上的那些小商小贩人人自危……   走了没有几步,过来个精瘦精瘦汉子,一脸坏笑,操着带浓重口音的广东官话说道:“几位是从外地来的吧?”   萧天点了下头,那汉子赶紧笑着说道:“几位一看气度不凡,准是做大买卖的。想来还没有找到下脚地方。本地的‘畅春园’,那是最最有名的,吃的、住的、玩的,只要几位爷爷能想到的都有。几位爷要是乐意,我给带路……”   宋子文笑了一下:“可以。”   那汉子一听大喜,急忙前头带路,萧天朝宋子文使了个眼色,宋子文走上前去,塞了一张十元国币在这人手里:“兄弟,我们是从北京来的,做皮草生意的,那是我们方经理,也没旁的爱好,就好抽……抽那个……”   “大烟是吧?”汉子哈哈笑着,旁若无人,声音抬的老高,一点也不在意:“有,有,畅春园里什么没有?大烟,还有比大烟够劲的,海洛因听说过吗?就是拜尔药厂生产的?那东西一用,什么大烟,您根本就不会去想了……”   宋子文回头看了一眼萧天,发现大总统脸上神色略变了一下,又对那汉子说道:“现在政府对这些东西管得很紧,杀了不知多少人,怎么这里……”   “政府是政府,广东是广东。”汉子话里好像把宋子文当成了个乡巴佬一样看待:“政府能管得到广东?不有句话,就鞭长啥的……你放心,在我们这,只要每年上缴给省政府一笔药品管理费,什么都没有卖……”   药品管理费?萧天算是听到了一个公开贩卖毒品新的名词……   走了有十来分钟的样子,来到“畅春园”,一看果然气派非凡。   “畅春园”造的富丽堂皇,外面停着几辆轿车,都公然挂着政府车牌。拉黄包车的车夫四散坐着,在那等着客人上门。   萧天找了个借口,让宋子文和精瘦汉子也进去,自己装做等人,在那呆了一会,走到一个车夫面前,发了一枝香烟:   “大哥,招生意呢?”   车夫赶紧接过香烟,连连称谢,萧天若无其事问道:“大哥,我是从外地来的,这地方气派漂亮啊,进去得不老少钱吧?”   “不老少钱?”车夫连连摇头:“这地方,像我们这样的人,赚个一辈子钱,不吃不用的,也玩不起一天那。您不一样,瞧您这样子,那就是大老板……”   “这是全广东最好的地方了吧?”   “最好,差得远呢。”车夫大是不以为然:“您要去了省城,见到那里的‘天下第一楼’,那才真正的是人间仙境呢!”   “天下第一楼,好大的口气。”萧天冷笑一声:“听说这里还有鸦片和海洛因的卖?”   “那是!”车夫连连点头:“一到晚上,整箱整箱的搬进来,嘿,您是没有亲眼看到,警察亲自押运护送,派头大着呢。”   边上一个车夫闲着无聊,凑了上来说道:   “何止啊。大前天,畅春园和明月阁大打出手,还死了几个人,听说就是为了一车的货,畅春园也要,明月阁也要。好家伙,那天晚上我正好拉了一个客人,亲眼看到两边的人。以前吧,也就是用个刀砍砍杀杀的,可现在倒好,枪那。还有那啥,对,机枪,突突的扫射那,大晚上的,没个人敢出来……”   “机枪?就这么在大街上打?”萧天眉头皱了起来。   “您这可不是少见多怪了?”后来的车夫一脸的不屑:   “畅春园的老板关胖子,那次死了两个手下,货也没有抢到,吃了亏。后来放出话来,说要弄几门迫击炮来,狠狠地教训一下明月阁。迫击炮,嘿,这场面可真弄大了……”   萧天问了个大概,谢过了两位车夫,信步走进了畅春园。   一进去,里面何止是热闹两个字可以形容?熙熙攘攘,灯火辉煌,宾客如流,比起自己当初那个时代的任何一个夜场都丝毫也不逊色!   宋子文、小四和那些卫士早就被安排好了,把行李拿进客房,一推门,萧天都被吓一跳,自己何尝见过如此豪华的客房?   能想到的东西应有尽有,就连发明了还没有几年,市面上极其罕见,连大总统府都没有的冰箱居然在这也能见到。   “这,这是啥东西……”小四好奇地问道:“嗡嗡的,咋声音那么大呢?”   “这叫冰箱,可是个好东西。”萧天拍了一下冰箱:“夏天时候,你把菜啊什么的放进去,不会坏。放个西瓜进去,等上一个小时,冰凉冰凉的,比放井水里可强得多了……”   小四匝巴了下嘴唇:“好家伙,我还真是开眼了,咱大总统府可啥时候也弄一个……”   “成,咱们回去就买一个。”萧天摇了摇头,让人放好行李,自己带着宋子文和小四走了出去。   “客下,天字卯号房!”   随着这一声声音,萧天三人被带进了天字卯号房的包厢内,等了不过几分钟,十几个美貌姑娘鱼贯而入,站在那里,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宋子文挑选了三个姑娘,酒菜很快上来。   这三个姑娘明显受过正规职业培训,一坐下,就往几个客人身边贴进,笑语盈盈,妙语横生,不断劝酒。   “一个六百。”宋子文在萧天耳边低声说道:“要想带着过夜,另加一千……”   “多少?”萧天吓了一跳。   陪着喝酒居然就要六百,这已经赶上了一个省级政府官员一个月的薪水了……   几个姑娘不断劝酒,喝了一会,萧天忽然问道:“这有多少你们这样的?”   “多少?两百多个总有的……”陪着萧天的那个姑娘笑嘻嘻地说道:“怎么,我们几个陪您还不够吗?要不我再给您叫几个进来?”   “不用,不用。”萧天摆了摆手:“你们都是自己愿意主动进来做这行的?”   姑娘撇了下嘴,也不说话。宋子文笑嘻嘻的拿出几张国币,放到姑娘面前:“我们家方经理就是好奇,也想在北京弄个这样的场子……”   姑娘的面色一下变得好看起来,身子又贴到了萧天身上:   “当然了,一大部分都是自己愿意来的……不过,总也有那么几个不情愿的,其实这有什么不好的,做上几年可不就发财了……”   “不愿意的?不愿意怎么办?”萧天喝了杯酒:“姑娘,我是诚心想办个这场子,还请姑娘多多赐教……”   那姑娘笑着说道:“不愿意?既然已经进了这里,那还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打呗,朝死里打……”   宋子文边上的姑娘也笑了起来:“打还算是轻的,真要遇到倔强的,就先开了她的苞,然后把她剥光了衣服,光着身子吊在那里,顶多个三五天的,再强的可也不老实了……”   “万一那些姑娘的家人闹到官那了怎么办?”   萧天这话一出,几个姑娘一起嬉嬉笑了起来:“客官,您可真是傻了……告官?能告到哪里去?这地面上的上上下下,哪有我们关经理摆不平的事情?就上次那个谁,叫孟媛的女人,老子闹到门上来了,结果怎么着,还不是被我们关经理给活活……”   另个姑娘咳嗽了几声,这姑娘赶紧停了下来……   无法无天,无法无天!萧天脸上神色难看,这个时候门被轻轻敲响,接着两个丫鬟样的小姑娘推门而入,把几个托盘放到酒桌上,又小心地退了出去……   陪着萧天的姑娘笑着说道:   “大哥,听说您要抽大烟,您试试这个,海洛因,可是从香港那过来的,在这,可真没有比我们畅春园再纯的货了……”   “恩,这个我不太喜欢……”萧天赶紧说道:“长途而来,身体有些不适……”   几个姑娘互相看了一眼,使了个眼色,只说要出去解个手,然后一齐退了出去……   “大总统,看来咱们有破绽了……”小四低声说道:“您一进来就问这问那的,又不抽,这啥,这啥因的……我看她们已经觉得不太对了……”   “破绽?”萧天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这些人究竟还能无法无天到什么地步?我就在这里,我要亲眼看看!小四!”   “在!”   “给我把子弹上膛了,听我的命令!”   “是!”   小四站起身,走到门口,过了会,几个贴身卫士很快走了进来,手伸到怀里,紧紧握着枪柄。   萧天端起酒杯,一口喝干了,放下杯子,冷冷地坐在那里……   肃贪,看来这里就是第一个战场,畅春园就是自己第一个要动刀的地方! 八_零_电_子_书 _w_w _w_ .t _x_t_ 0 _2. _ c_o_m 第353章 交易   几条大汉闯了进来,腰里都别着枪,虎视眈眈地死死盯着萧天。   萧天也不在意,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微微笑了一下。冲进来的大汉杀气腾腾,随即分开,让出路来,一个胖子走了进来,慢悠悠地说道:   “请问哪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那位?”   萧天微微笑着:“不敢,在下就是……在下也想在京城办个类似的圆子,所以就多问了几句,抱歉,抱歉……”   胖子走到萧天对面坐下,先帮萧天几个人杯子里斟满了酒,这才说道:   “我呢,就是畅春园的经理,大家都喜欢叫我关胖子,这位先生是北京来的?”   萧天微微点了点头,关胖子笑了一下:“北京,天子脚下,那是绝好的地方那……兄弟在北京也认识几个朋友,不知道先生听过他们名字没有……”   萧天微笑着没有说话,关胖子却似乎在那炫耀一般:   “这几个人,一个是统一党执委顾柄源,一个是北京商业联合会会长江忠。这个江忠呢,虽然是个商人,不过他的表哥可是鼎鼎大名,陈少东……”   “陈少东?”萧天眉毛微微跳了一下。   “不错,外交总长陈少东!”关胖子的手拱了拱:“他是谁?当今大总统萧天的把兄弟,就连大总统见了他,也得叫上一声二哥……”   萧天不动声色,就听关胖子继续说道:   “方先生,先生是姓方吧?咱们都是在市面上混的,这些人想来你也听过,痛快地扔句话吧,究竟是来做什么的?不然我可保不住你能够走出这里……”   “我的确不是做生意的。”萧天淡淡说了一句,看到关胖子得意的神色一闪而过,萧天慢吞吞地说道:   “既然关经理已经看出来了,兄弟明人不做暗事,在下是卖军火的……”   “卖军火的?”关胖子身子哆嗦了下,有些不太相信。   萧天一伸手,从小四身上拔出了两枝左轮枪来,当时让关胖子和手下人一阵紧张,手齐齐伸到了腰间,萧天却淡淡笑着把枪放到了关胖子面前。   “关经理,请先看看我的货……”   关胖子这才放下心来,拿过枪仔细看了,过了好大一会才竖了竖大拇指:“果然是好东西,不过这左轮枪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   “左轮枪的确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可我听说关经理正在那到处寻找迫击炮……”萧天一边说着,一边注意到关胖子脸上肥肉动了一下,随即笑道:   “迫击炮这东西可不好找,不过我有一批武器,关经理想要的话,明天我就可以运到这里……”   关胖子目光中有些迫不及待,追问是什么货色,萧天慢条斯理地说道:   “24挺轻机枪,300枝最新式的‘冲2式’冲锋枪,600枝驳壳枪……”   关胖子和他那些手下听得彻底呆在了那里,好半天,关胖子连连摇头:“你要么就是疯了,要么就是在那吹牛,这些武器,足够武装一个营了……”   “原来关经理对部队方面的事也有所研究,那就好办的多了……”萧天一笑:   “关经理知道这批东西是谁的吗……”   见关胖子迷茫地摇了摇头,萧天忽然把声音压低了狭隘下来:   “蒋杰……”   “谁?”   “国防军第一军团总司令,统一党执委蒋杰……”   关胖子面色大变,急忙挥手让那些手下全部出去,起身关好了门,小心地问道:“当真?”   “当真,不然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弄大这些武器?”看着关胖子的样子,萧天心中发笑:“蒋司令特意命我把这批武器经广东,走香港,看能不能找到买主……”   “方先生,不必那么麻烦了!”关胖子喜动颜色:   “我正需要武器,方先生只管开个价钱,在下照单全收……方先生,说吧,多少钱……”   “不急,不急……”萧天不慌不忙:“为了确保我们诚意,关经理可以先派几个得力手下,跟随我的这位叫小四的兄弟,一齐去城外验验货,方经理觉得货色好了,咱们再进行交易……”   关胖子一竖大拇指:   “好,爽快!爽快,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方先生在这里的所有费用,都算在兄弟身上……方先生稍等,兄弟去去就来……”   说着,关胖子匆匆起身,离开包厢。   关胖子前脚离开,萧天面色一吵闹:“小四,把关胖子的人,带到警卫一营去!明天下午6点之前,警卫一营必须立刻开进这里,控制全城,把此处所有官员和关胖子这样的人,都给我控制住!”   “是!”小四大声应了,随即显得有些迟疑:“大总统,那您的安全……”   “我的安全不用担心,货色没有到来之前,关胖子绝对不会对我下手……”萧天站了起来,双手负在身后:   “这些人,当真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独立王国,私买军火,草菅人命,无法无天!这样的人不杀,百姓寒心,咱们的政府迟早要被他们打垮……”   “触目惊心那……”宋子文叹息一声:“如果不是亲眼看大,我根本不敢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大总统,必须要管一下了,在不管,真的和你说的一样,整个国家,都要被毁在这些人的手里了……”   “我希望陈少东不要牵扯进来……”萧天面色凝重:   “关胖子说的没有错,他是我的二哥,当初我们结拜的时候,说过要患难与共,同生共死……可万一要真的有他……”   宋子文沉默了下:“大总统,我想应该不会。陈总长虽然看起来有些那个……可是为人做事相当细心谨慎,想来是他那个表弟打着他的名号在那招摇撞骗罢了……”   “希望如此,希望如此……”萧天低声说道。   自己无论如何也都不愿意看到,自己患难与共的二哥,会因为这而被自己砍下脑袋! 第354章 触目惊心   “怎么,着急了吗?”   萧天喝了口茶水,笑了一下:“不用急,6点之前,货色一定送道……”   “不急,不急……”关胖子尴尬地点着了根烟,用力吸了几口掩饰自己:“方先生办事,那是稳妥得很,稳妥得很……”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本票,放到萧天面前:“方先生,这里是十万元,一点小小意思。方先生帮蒋司令办事,一定辛苦的很,这些钱请方先生喝茶……”   “关经理出手果然大方。”萧天看了一下银票,让宋子文收好。   正在此时,一个关胖子的部下匆匆走了进来,在关胖子的耳朵边说了几句话,关胖子面色大变,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他妈的,欺人太甚!”   一骂完,生怕萧天有什么误会,急忙说道:“方先生,明月阁的赵老三,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方先生来到我畅春园,还要卖我一批军火的事,眼下带了大批的人正堵在畅春园门口。方先生稍坐,我带着兄弟们把他给打跑再来给方先生请罪!”   萧天却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关经理,既然有人闹事,我和你一起出去看看……”   也不等关胖子反应过来,已经慢慢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眼看两派人荷枪实弹,就要大打出手。畅春园里挤满了打手,窗户那里居然还架起了一挺机枪。   宋子文跟在萧天后面,冷笑一声。这些人的排场越是大,只怕死期也会越快到来……   “我是北京来的方天,请问哪位是明月阁的赵老板!”方勇直接站到门口,放声而道。   那里传来一个声音:   “方先生,这不管您的事情,等我和关胖子的恩怨了了,再来给方先生赔罪……方先生,请您找个地方先躲一下,避免误伤……”   萧天一笑:   “赵老板,请现身说话,我担保绝没有一颗子弹能伤得了你!”   那边沉默许久,过了一会一个五十来岁的汉子缓缓走了出来,对着萧天抱了抱拳:“方先生,在下就是明月阁的赵奔,让方先生见笑了!”   话音未落,忽然家到一辆轿车开来,车门一开,下来一个穿着警服的官员。赵奔一看,赶紧上前:   “牛局长,您怎么来了……”   “屁,我要不来,你们要闹成什么样子了?方先生是北京来的客人,是蒋司令的朋友,也就是我们的朋友!万一伤了方先生怎么办?”牛局长狠狠瞪了一眼赵奔,接着转向萧天,一脸讨好之色:   “方先生,不知您从北京远道而来,刚刚才得到的消息,得罪,得罪……”   萧天皱了一下眉头,这些人的消息果然灵通,自己信口编了是蒋杰委派而来,不想短短一点时候,这些牛鬼蛇神居然全都知道了。   更加让人愤怒的是,黑帮火并,身为警察局长,这个牛局长却只当没有看到……   “都把家伙给收起来,真是无法无天!”牛局长大着嗓门叫了几声:“赵老三,跟我进去,有什么事情,大家放开了来谈……”   眼看赵奔还有一些犹豫,牛局长吼了起来:“怎么着,有我在,难道还怕关胖子杀了你?”   赵奔勉强笑了一下……   进了关胖子的办公室,把闲杂人等都赶了出去,牛局长在四个茶碗里倒满了水:“今天我在这,谁都不许喊打喊杀,不然就不要怪我牛某人不给面子了!”   说着先举起了茶碗,一饮而尽。   关胖子和赵奔互相狠狠看了一下,这才勉强举起茶碗饮尽……   “方先生,这杯敬您……”   牛局长又在自己的杯子里倒上了水,举到萧天面前。   萧天微笑着抿了一口,放下茶碗,就听牛局长说道:   “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两家过去打打杀杀多了,这次把全部兄弟都调动起来,无非就是听到风声,方先生带来了一大批军火……我来做个中人,这批军火呢,大家一人一半……”   “牛局长!”关胖子一听就急了:   “方先生可是我先请来的客人,凭什么要和赵老三一人一半?”   牛局长不紧不慢说道:“关胖子,有财大家发,你关胖子有了这批武器,那可是乐昌的头号老大了。到时候恐怕连我这个警察局长都得来巴结你了吧……”   萧天在一边冷冷听着,牛局长话里的意思再也明显不过。他决不允许一家独大,让关胖子和赵奔的势力相差无几,这才好从中为自己获取最大利益……   该杀!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该杀!   堂堂警察局长,不保护自己的老百姓,居然当起了黑帮的中间人,为黑帮保驾护航起来!   迫于牛局长的恐吓威逼,关胖子勉强答应了下来,这一来皆大欢喜,牛局长正想提议晚上为萧天接风,外面忽然枪声大作。   几个人吓了一跳,不定是关胖子或者赵老三的哪个手下在外面等的急了,按捺不住,率先开火,这一来事情只怕要搞大了……   “他妈的,住手,住手,让你们的人都住手!”牛局长暴跳如雷,吼声连连。   关胖子和赵奔面面相觑,这一旦打了起来,哪里还能停手?   外面枪声越来越密集,萧天知道是小四带着警卫营到了,不慌不忙在那只顾喝茶,正等几人手足无措之时,办公室的门一下被踢开,小四冲了进来,身手跟着十来个人,人人手握双枪,杀气腾腾。   “方先生,这,这是什么意思……”关胖子面色骤变,赶紧问道。   萧天慢慢说道:“乐昌是你们的地盘,可我也看中了,我想当这里的老大……”   “姓方的,你简直无法无天……”牛局长把帽子一摔,破口大骂起来。   “无法无天的是你们!”萧天面色一沉,站起身来:“控制所有的人,胆敢抗拒者,格杀勿论!”   “是!”小四大声应道。   “你,你究竟是谁?”牛局长死死盯着萧天。   萧天冷笑一声,朝外走去,宋子文冷声说道:   “他是谁?中华民国大总统,海陆空三军总司令,大元帅,国防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萧天!”   ……   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亲临乐昌,一出手连根拔掉了畅春园和明月阁的全部势力,逮捕关胖子、赵老三,还顺带着抓起了警察局长牛元根的消息,瞬间传遍整个乐昌!   整整一个警卫营的力量,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住了乐昌!   24挺轻机枪,300枝最新式的‘冲2式’冲锋枪,600枝驳壳枪……萧天答应关胖子的军火,一样不少的由警卫营带到了乐昌……   而随着警察特别行动大队第二中队、精锐宪兵一团二营,振兴社武装行动队的先后进入,大抓捕开始了!   先是整个乐昌警察局全部警察被全部控制、收缴武器,接着就轮到了乐昌市市政府!   在整个乐昌人惊诧的眼神中,一个一个当初不可一世的“大人物”纷纷遭到逮捕,而随着询问的开始,这样的抓捕还远远没有结束……   乐昌市长、统一党乐昌区执委、财政局长……几乎每个小时都有一位乐昌要员落马!   不光如此,大量从各地调来的官员纷纷进入乐昌,接管乐昌政府工作……   萧天不光带来了一万口棺材,还带来了大量的备用官员!   这些官员,都是从各地精选出来的青年人组成,有些甚至才从大学毕业!   萧天告诉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   “不要怕没有经验,不要怕犯错误,我给你们当最大的靠山!乐昌官员堕落,官匪勾结,从上到下,只怕没有一个可用!我就用你们来替代他们!没有经验你们一边学一边干,犯了错误,及时发现,及时改正……”   大总统的话,给予了这些年轻人莫大鼓励!所有的新任命官员很快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彻查,从头到尾的彻查,不放一个官员漏网!   政府的决心,不可动摇!   “大总统,刚刚第三天,说情的人已经纷沓而至……”宋子文把一本厚厚的工作笔记放到了萧天面前:   “这些都是为乐昌官员求情的电话,有的是打给下面人的,有的是直接打给我的,其中不乏重量级人物。关胖子说的顾柄源,统一党中央委员会九位执委之一,电话也来了,是为关胖子求情的,说什么罪不致死,判个几年也差不多了……”   “一个中央执委,居然为一个黑帮人物说情,不得了啊……”萧天面色阴沉:   “我记得统一党成立的时候,顾柄源是第一批执委,而且在执委的位置上一坐就到今天,是元老级的人物。做事稳当,有自己的想法,我一直都很器重此人,但是想不到那,想不到那,堂堂统一党中央执委,竟然堕落至此……”   说着,合上了那本工作笔记:   “按照上面的抓,求情的人全部给我控制起来!这些人来求情,自己的屁股上一定也不干净,抓!绝对不会抓错!”   “是,大总统。”宋子文应了下来:   “从这两天审讯情况来看,真的是触目惊心。政府每年拨款给乐昌的各项专用资金,全部都被挪用,应缴政府资金,也全部都被截留!民国八年,也就是去年,乐昌官员私分政府款项就达到了一千六百二十二万元之巨……”   萧天身子动了一下:“一千六百二十二万元?好的手笔!浙江四省水灾,上海商业联合慈善基金,募集到九百二十万元善款,全国轰动,人人赞好!我还亲自发去电报,对这一民间慈善募捐取得如此大的成果褒奖。但谁想到,咱们都是井底之蛙,这些善款,只不过是小小有个乐昌官员贪污数目的一半而已……”   “不光如此!”宋子文接着说道:   “在乐昌,每年的毒、赌资金,就达到了近一个亿,这一个亿的资金,是按照四、三、三的比例来分配的……   所谓的四、三、三,是四成给市长、市政府高级官员、各局局长……三成给其它政府官员,剩下的三成才是那些黑帮的……   比如乐昌市长黄国权,在广东、香港、上海等地房产,根据目前初步统计,尽然有四十三处之多。我们前往黄国权在乐昌的家中抄家,光黄金、珠宝抄出来的就达到两百万元之巨,现金八十三万元……”   “富得流油,富得流油!”萧天冷笑连连:“子文,你每年收入多少?”   宋子文怔了一下:“子文每月薪水六千,加上各种福利,一年下来也能有十万上下……”   “十万,很高了,很高了,起码是我以为很高了……”萧天打断了宋子文的话:“可你宋子文干上十年,不吃不喝,也比不上人家一个家里抄出来的东西有钱那……两百八十三万,好,好得很!如果把黄国权的全部财产点清了,这个数字我都不敢去想了,富甲天下那!”   说着眼中露出忧虑:   “子文,想想真的可怕,一个乐昌尚且如此,整个广东呢?不敢想像随着彻查进行,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   “既然查了,就绝不姑息,一查到底!”宋子文很快说道。   “一查到底,绝不姑息!”萧天说着,脸上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你说,他们要这么多钱做什么?几百万,几千万,换得回来他们一条命吗?坟墓只有这么大,人一躺进去,什么都没有了……那些房产、黄金、珠宝,他们辛辛苦苦聚敛,可到头来却成为南柯一梦,这是不是一个笑话?”   “人在利益面前,总是贪婪的,完全丧失理性的……”宋子文也冷笑了下:   “我相信,这些人在收取这些钱财的时候,从来也都没有想过自己的脑袋将来是怎么落地的!” 第355章 要发财,去当官   由乐昌开始的大抓捕,不但震惊了乐昌,也震惊了整个广东。   大总统亲自现身广东,亲自指挥抓捕,亲自肃贪,政府决心已经公然于众:   惊天大风暴拉开大幕!   数日后,中华民国大总统到达广州,亲自坐镇,指挥大规模政治运动!   无数政府高级官员,纷纷开进广东各地;无数检察官、法官、监察员、巡视官……纷纷进入广东各地,查办官员……   牵扯实在太多了,即便大总统萧天早有准备,当一份份材料不断送抵自己面前的时候,还是不禁为案卷上的那一个个案件感到震惊……   广东省政府主席马慕才,从民国六年到民国八年,通过各种方式聚敛起来的财产,已经查实的,达到了骇人的两亿七千万元之巨……   而从民国六年到民国八年,广东全省上缴中央财政收入,仅仅为八千万元。   “疯了,这些人都疯了!”萧天这个时候非但没有震怒,反而显得非常平静:   “他们怎么拿得下手?两亿七千万那!够造多少军舰?够买多少大炮?疯了,他们真的疯了!为了敛财,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不光这个,最让我震惊的,是在司法系统里可怕的内幕……”刚从北京到达广东的警务总长沈谰哲满脸愤怒:   “甚至他们连监狱都不放过。在广东,监区有两种,‘老监’和‘现监’。‘老监’和‘现监’条件不同,差别很大。   以在广州而言,‘老监’有四个,‘现监’只有一个。每个‘老监’有五间房。正中那间是看管犯人的狱卒住的,墙上有窗户可以透光,屋顶有天窗可以通气。周围四间是牢房,没有窗户和天窗,不见天日,空气不流通,而关押的犯人更是常常多达200多个。犯人拥挤,臭气熏天,传染病流行,几乎每天都有三四个犯人死亡,多的时候甚至每天有十几个,死了就从牢墙的洞口拖出去。所以进了‘老监’,就等于是走进了鬼门关,什么时候接受阎王的召唤,谁也没有办法预料。   ‘现监’的条件要好得多,它们是一些木板搭建起来的房子,空气流通,犯人较少,没有传染病的威胁。   根据正式规定,‘老监’是用来关押重案犯的,那些大盗、惯偷、杀人重犯应该关入‘老监’。‘现监’则给正在打官司而没有结案定罪的人、被案件牵涉的人、证人,以及犯轻罪的官员住,类似临时拘留地,所以它不像关押重案犯的牢房那样结构牢固且密不通风。   被关押在监狱里的‘犯人’,其实也不一定是有罪的人,或者是因案牵连,有些则是证人,比如某人因儿子不孝控告他儿子,左右邻居是证人,在广州,居然也因此也被牵连关押。即便无辜,可按道理,这些人应该住‘现监’。   但是规定是规定,怎么执行却要看狱警们的意思,是关在‘老监’还是关在‘现监’,狱警们有决定权。显然,关押在‘现监’,那自然是‘犯人最为向往的’,是一种犯人们求之不得的‘待遇’。而能不能享受这种‘待遇’,就要看你花不花得起钱了。于是,服刑监区的选择,就成了狱警们最重要的贪腐手段。”   看了大总统一眼,沈谰哲又说道:   “狱卒们所定的规则是,要进‘现监’,得花一千多块钱。   狱警们使出浑身解数来拉拢一些较有钱的犯人以调换服刑监区。犯人入狱,狱卒‘导以取保,出居于外,量其家之所有以为剂,而官与吏剖分焉,中家以上,皆竭资取保’。所谓‘中家以上’,就是一些较有钱的犯人,狱警们使出浑身解数来拉拢他们,这些犯人家庭没有办法,‘皆竭资取保’……   除了买卖服刑监区,还可以买卖刑期。花钱买减刑在犯人中是习以为常的事。减一年花一万,如果再多减三个月,三千元一个月……”   “好,好啊……”萧天长长出了一口气,似乎要把心中愤怒从这口气中吐出:   “赚钱居然赚到犯人身上去了,好,好得很……”   沈谰哲冷笑几声:   “狱警们打犯人的主意,法官们自然也得打主意。在广东,要想打官司,不是看谁的证据充分,而是看谁有钱。   民国七年十一月,有个钱姓商人喝醉酒后,把个同行捅死,当场被抓,证据充分。可是钱姓商人用十万元买通警察,又用十万元买通法官,结果竟然被判无罪,当庭释放……更加让人愤怒的还不止这些,那个钱姓商人在走出法庭的时候,居然对着受害人家属狂笑,‘二十万元就能要人一条命,值……’。”   萧天死死盯着沈谰哲:“此事当真?”   “当真,这事整个广州人人皆知。”沈谰哲声音抬高了些:   “当时受害人的家属愤怒到了极点,和这个钱姓商人厮打起来,但法官却下令把受害人家属全部捉拿,分别判刑,其中受害人的弟弟居然被判了十年刑期……”   迟疑了下,沈谰哲大着胆子说道:   “此事传出,广州民众无不破口痛骂政府,受害人的妻子投河自尽,在她的遗书上写着……写着‘老天爷瞎了眼,萧……萧天,大总统,你这个王八蛋,早晚不得好死’……”   生怕大总统生气,但却听到萧天喃喃说道:   “骂得好,骂得好……萧天,你这个王八蛋!天理何在,公道何在!骂得好,骂得痛快!我萧天就是王八蛋,王八蛋!”   声音越抬越高:   “老百姓受了不公正待遇,受了委屈,第一个骂的,应该是政府,应该是我这个大总统!她骂得好!她自杀死了,我还她一个公道!抓起来,把那个钱姓商人和所有当时参与此事的法官、警察统统给我抓起来!”   “上面贪,下面贪的更加厉害!”沈谰哲接着说道:   “广州市市长秦敏德和其妻侯素莲共同贪污大案也已查实。这是审讯全部资料……”   萧天打开案卷,上面清楚地记得着秦敏德夫妻全部贪污案情:   ……民国六年夏,广州某公司经理,到广州承接建筑工程,因手续不全,该经理便到处托关系求情,找到了侯素莲,送给侯6000元现金,请她帮忙通融。不知是因为钱太少还是出于别的考虑。侯没给办。事后侯素莲假意要退钱,该公司经理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看上了即将兴建的广州市政府大厦。搭上了这根线,他还会吃亏?因而坚辞不接。   果然,到民国七年初。广州市政府大厦工程正式兴建,精明的该经理找到侯,要求帮忙。侯素莲“枕旁风”一吹,秦敏德当即同意该经理办理手续,而侯素莲则狮子大开口,毫不客气地向黄提出要3%的回扣。   该经理深知“舍不得金弹子,打不到金丝鸟”,于民国七年年4、5月间分三次送给侯素莲现金18万元。   之后,经秦敏德同意,该经理拿到了造价为300余万元的建筑工程……   民国六年五月,广州一个小官,通过关系找到秦敏德夫妇请他俩帮其弟、叔揽一些工程。经秦推荐,该官员弟、叔承建了一幢造价为36万余元的楼。工程刚开工,侯永娥出现了。她提出要夏帮她哥哥推销一批木料,并不断催夏付款、拉料。   欠了人家的情就得还。该小官员无奈,经与其弟、叔商议,凑钱给了侯2万元。侯素莲如变色龙一般,收钱后再也不提木料的事……   检察官们根据侯素莲的交待,在其家搜出政府债券280万元,银行存款430万元,现金60万元……   “相比于马慕才,这些钱实在少了一些,于是我亲自又继续审讯了秦敏德夫妇。”等萧天看完案卷,沈谰哲很快接着说道:   “果不其然,秦敏德夫妇又陆续交代了藏匿各处的财产,我们一一调查之后,秦敏德夫妻的总财产,超过五千万元……”   “一个两亿七千万,一个五千万,好啊,好啊,当发财,去当官!”萧天讥讽地笑了起来:   “去年,我为了一笔两亿资金,伤透了脑子,从各处调拨,才勉强凑齐。可到了这里,大开眼界那,早知道我就去问马慕才,去问秦敏德侯素莲借这笔钱了,我堂堂民国大总统亲自出马,总会给我几分面子吧……”   沈谰哲不敢说话,沉默在了那里。   太可怕了,当自己接触到这些案子,完全被震惊住了!是震惊,就连当年在战场上浴血奋战,死亡随时都会来临,也没有现在这般来的震惊……   这些人已经不能用贪婪或者目无法纪来形容了,胆大包天也无法形容他们的心理。   萧天忽然整了一下大元帅服,面上似笑非笑,一边朝外走去一边说道:   “走,带我去看一看马慕才和秦敏德,我要亲眼看一看我的官员究竟是一些什么样子的人!” 第356章 省长、市长……   见到马慕才的时候,萧天发现这人和进北京见自己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过去进京,马慕才总是穿着一套洗得有些发白的衣服,给人的感觉非常朴素,再加上一脸的书卷气,之前让萧天对此人印象非常好。   而现在出现在面前的马慕才,颓废、头发完全白了,一嘴稀稀拉拉的胡子……   “说吧,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在那沉默了一会,萧天终于说道。   “大总统,我对不起你……”马慕才知道自己死期已近,话语中带着一些痛苦。   “不要说什么对不起,你对不起的人不是我。”萧天的声音非常冷静:“我要知道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我担任广东省政府主席的第一年开始的,那是民国五年二月,我上任的第一个月……”马慕才对日期记得非常清楚:   “一切,都从我知晓了一个县长公子杀人案开始……有个到县城去赶集的农民,抗着的扁担不小心撞到了县长独生儿子的车子,那个农民才20来岁,年轻气盛,也不知道被他撞的车子的主人就是县长的公子,当时双方就发生了口角……   后来在路人的相劝下,争端这才平息,谁知道那个公子爷余怒未消,觉得一个农民胆敢和他吵架面子上实在挂不上,居然拔出了一把枪,冲着那个农民一连开了七枪,当场格杀了那个可怜的农民……   但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还在后……命案发生后,县政府迅速采取了三条‘得力措施’。一是调集全县的警察,但不是调查取证,抓捕凶手,而是严阵以待,防止死者亲属上访、吵闹;第二条是县长亲自带着警察跑到了当地的报社,威胁报社主编不得渔染此事;三是派县政府要员带着全副武装地警察冲到了死者的家里,扔下了1000块钱,警告不许闹事,否则全部抓进大牢……   采取了这三条‘得力措施’之后,事情的处理结果非常令人满意,死者的家属几时见过那么大的排场,不要说告状了,能拿到1000块钱就谢天谢地了;至于记者,在武力和金钱的双重压力下,也集体保持了沉默……”   “然后呢?”萧天还是那么平静地问道。   “然后,我知道了这件事情……”马慕才的整个人都已经陷入到了回忆之中:   “知道后,我勃然大怒,下令彻底清查此事。当时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个县长跑到了我的家中,什么话也不说,扔下了五万块钱就走……   大总统,五万块那!当时我的心里非常挣扎,我想拒绝,可是在那么一笔巨款面前,我又不知道应该如何拒绝……最终,最终我收下了这笔钱,也没有把县长儿子杀人的事继续追查下去……”   “五万块,就收买了我的省政府主席,真是便宜那。”萧天今天显得特别冷静,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声:   “那个县长呢?现在在哪里?”   “他,就是现在的广州市长秦敏德……”马慕才的话让人有些出乎意料:   “这以后,秦敏德隔三差五的就往我家里跑,每次总是几万几万的送,我很好奇他一个小小的县城,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后来秦敏德告诉我,其实毒、赌这两项在广东根本就是公开的秘密,各市县到处都有,只有我这个省长不知道而已……   秦敏德又告诉我,像他那个小小县城,每年从这两项上就能赚到几百万……大总统,我当时的心理已经不平衡了……我一个省政府主席,赚的钱居然还没有一个县长的零头,这不公平……”   “不公平?”萧天冷冷地笑了:“你是省政府主席,全省民众都在看着你,可是你却觉得不公平?说下去!”   马慕才叹息了声:   “这以后,我就把秦敏德当成了自己心腹,他送来的钱,我一概都收了下来,我也知道,那些都是什么钱……   我心里也清楚,自己收的那些钱都是什么样子的钱,我也想收手,可是收不住了。钱收的越多,我对秦敏德的依赖也越大。终于,我把他慢慢提拔到了广州市长的位置。   大总统,你看看啊,全广东从上到下的官员,谁不在贪?谁不在黑?靠我一个人,我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萧天冷笑着:   “这就是你的借口吗?我委任你为广东省政府主席,不是让你来无能为力,更加不是让你来同流合污的!马慕才啊,你们这是在动摇国家的基础!老百姓也许能够忍受一时,但难道他们会永远忍受下去?我们推翻了满清才多少年……怎么我们的官员比满清那些当官的还要凶残腐败?他们难道不怕晚上睡觉的时候做噩梦?他们难道不怕遭到报应?满清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我看我们的国家就快要走上那条老路了,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还有……还有那个报社的主编,他忘记了自己的职责?他就能眼睁睁的看着惨剧的发生却只言片语也不报道?一个我们的同胞就惨死在了自己人手里,我们的记者表现出来的却是麻木和冷漠……他们屈服于武力和金钱,他们丧失了起码地良心,丧失了起码的做人准则!”   马慕才的头埋了下来,过了好大一会才抬了起来:   “大总统,我辜负了你的信任,我该杀,可是,可是我想活下去……”   “你还想活下去吗?”萧天讥讽地笑了:“两亿七千万那,马慕才,两亿七千万那!整个广东都被你们蛀空了!老百姓流离失所,可是你们,你们却在抱着大把大把的钱,在那完全不顾民众死活!”   马慕才的声音略略抬高了些:   “大总统,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保证不会辜负你的期望。三年,不,一年之内,我就能把全省重新振作起来……”   “你没有机会了……”萧天慢慢站了起来:   “我记得委任你为广东省政府主席那天,特意在家中请你吃了饭。我告诉你,广东是全国之重,一定要把广东搞好,我还告诉你,千万不要去贪污受贿,我不想有一天在监狱中看到你。还记得你当初是怎么向我保证的吗?”   羞愧的神色从马慕才的眼中闪过:   “我向大总统保证,我马慕才绝不会收一个不该收的钱,发现那些贪污腐败的官员,我一定严厉惩处,绝不留情!”   “是啊,当初你的话何等慷慨激昂!”萧天面上毫无表情:   “可是让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你非但没有做到你对我的许诺,反而还变本加厉。你看看,你亲眼看看,广东被你们搞成了什么样子!也许我再不来,迟早有一天,整个广东都反了,我却还不知道为什么!”   当走到门口的时候,萧天忽然回头问道:“你知道有个妇女骂我是什么吗?”   马慕才迷茫地摇了摇头,萧天轻轻叹了口气:“她骂我,萧天你这个王八蛋,不得好死!现在,我要把这话原样奉还给你。马慕才,你这个王八蛋,不得好死!”   说着,萧天大步走了出去,只留下了呆若木鸡的马慕才……   当在另一处监讯室看到秦敏德的时候,萧天忽然冷笑着问道:“秦敏德,你晚上做过恶梦吗?”   秦敏德“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大总统,我该死,我该死!求求你,求求你,饶我一命,饶我一命,我愿把自己的全部家产都捐献给政府……”   沈谰哲在萧天耳朵边低声说道:   “自从被抓之后,此人见人就跪,跪在那里就哭着饶自己一命,审问他的时候特别顺利,还没有怎么样,他就把全部罪行交代了出来……”   “活命?人人都乞求活命……”萧天厌恶地看着这个跪倒在地上,哭成一团的前广州市长:   “你们贪污杀人的时候,怎么从来没有想过今天?为什么非要被抓了,才会苦求饶命?那些广东民众呢?他们哀求你们的时候,你们心软过吗?秦敏德,刚才我告诉马慕才,他活不了了,现在我也告诉你,你活不了了……”   “大总统,大总统!”秦敏德好像什么也都没有听到:   “大总统,只要你饶了我,我什么都愿意做!我知道中央政府里有谁收了我的钱,我知道所有的事情啊……”   “审完一个,判决一个,在广州成立特别法庭!”萧天扭过了头,再多看地上的人一眼,都是对自己的侮辱:   “我就坐镇在广州,什么时候案件全部审理清楚了,我再走!告诉特别法庭的法官们,不要留情,谁要是手下留情,谁要是接受说情,谁要是敢收一分钱,马慕才和秦敏德的结局就是他们的下场!”   沈谰哲大声应了,心里清楚,血雨腥风就快要来临了! 第357章 人情以及法律   “关明,花名关胖子,乐昌畅春园经理,贩毒、私赌、杀人、蓄养非法武装……判决死刑,罚没全部家产……”   萧天闭着眼睛,听着宋子文一一念了下去:   “赵奔,花名赵老三……判决死刑……牛中才……判决死刑……”   一口气念了半个多小时,宋子文稍稍停顿了下来:   “秦敏德,广州市长,贪污、受贿……判处死刑……马慕才,广东省政府主席……判决死刑……伍青环,广东省政府农工商部部长,贪污、受贿合计国币一千九百万元,纵容走私……判决终身监禁……”   “等等!”萧天忽然中断了宋子文的话:“一千九百万,为什么才是终身监禁?”   宋子文迟疑了下:“大总统,伍青环归案后,态度非常好,又协助侦破了几个案子,抓获了大走私犯……”   “我不要听这些,态度好,秦敏德态度更好,逢人就磕头认罪,态度难道还不好吗?我要在的真正原因!”萧天冷冷说道。   宋子文有些无奈:   “大总统,伍青环……伍青环是大总统夫人伍芸的堂兄,大总统也知道此人,其实并不算坏,在大总统安阳之战的时候,还联合广东各界人士,声援大总统抗战,所以……”   “其实还不算坏?”萧天脸上怒气勃现:“贪污、受贿、涉黑、走私,这些还不算坏?难道要拿枪顶着我的脑袋才能算坏?荒谬!声援安阳抗战?袁大总统对我声援更多,难道袁大总统称帝也不用管了吗?归根到底,还是因为伍青环是我的亲戚!是大总统夫人的哥哥!”   说着面色一沉:“伍芸求情的电话有没有来?”   “来过……”宋子文老老实实地回了句,随即赶紧解释:“但不是为其堂兄来求情的,只是问了一下情况……”   “即便她没有公然说出什么,其实还是在那求情了。她是总统夫人,打来电话的含义,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萧天轻轻叹息了声:   “人心都是肉长的,自己的亲戚脑袋要落地了,不想一些办法,那反倒不正常了……可惜啊,谁都救不了伍青环了。子文,告诉他们这案子重判,我的意思……杀了!”   “大总统,是不是再考虑一下?”宋子文小心翼翼说道:   “倒不是因为别的,毕竟伍青环是您的亲戚,这些案子都是要公告天下的,万一民众知道您的亲戚也牵扯其中,恐怕对大总统的名望不好……”   萧天微微摇了摇头:   “子文,咱们中国人有一点非常不好,太重自己的这张面子。政府在铁腕反腐的同时,也已经在制度反腐。之前我说的一整套法律法规,各项措施,都是用制度来打击腐败,监视官员。但如果一旦牵扯到了人情,味道就要变了…… 八!零!电 !子! 书 !w!w !w!!t !x !t ! 0! 2! . !c!o!m   综观古今中外的反腐败历程,曾经不断出现过所谓严刑反腐、运动反腐、高薪反腐制度等各种尝试,虽然一时取得成效,但最终都往往不可避免地走向了死胡同,只有制度反腐被证明是最行之有效的反腐方式。   比如瑞典等国就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因为它们那一整套完善的反腐制度,都被严格的执行了下去。几十年了,瑞典这个国家都没有出一个贪污腐败案件,不简单那……   有些司空见惯的腐败行为,虽然上头三令五申地禁止、反对、严禁,但却言者谆谆,听者藐藐。有些老百姓深恶痛绝的腐败行为,相关制约的规章制度却众星捧月,千呼万唤却毫无动静。有些耗费数年精力制定的规章制度,在下面却束之高阁,积满陈灰。还有些规章制度集中了反腐之经验和智慧,但对腐败分子来说却如牛栏关猫,进出自如。   制度执行过程中出现的太多的弹性、机动性、灵活性现象,于是产生一种怪论,‘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言下之意似乎制度也不过如此。   面子、血缘、人情是主宰中国人的三大女神。她们使中国人更讲究人情味,但也给制度的制定、执行和监督蒙上了一层温情脉脉的面纱。   有些人老说什么中国的‘特殊国情’,可是在我看来,都是狗屁!难道在别的国家行之有效的政策,到了咱们这里就成了一纸空文?”   萧天的面色异常严肃冷峻:   “不错,伍青环被处决后,一定会有人在背后说大总统家的人也牵扯到了腐败之中云云,可是比起维护制度的神圣性,这些都算不了什么!自己的屁股都擦不干净,难道还指望别人去遵守那些法律制度?   杀了,当我滥用大总统特权也好,当我独裁命令也好,其他人或许可以活,但伍青环一定要杀,不管有什么借口理由!这人留着,只会给更多的官员以借口理由!我也要让那些官员看到,我连自己的亲戚都敢杀,更加不用说其他人了……”   宋子文点了点头,心里非常清楚,伍青环已经没有任何活命的机会了……   “大总统,陈总长来了。”   萧天让宋子文先行出去,等陈少东走了进来,萧天沉默了一会:“二哥,有没有牵扯进去?”   他没有问牵扯什么,但陈少东很快明白了话里的意思:   “大总统,谢谢你还能叫我一声二哥,但我可以告诉你,我是你二哥,我从来没有做过让你下不来台的事情!”   也不知道为什么,萧天的一颗心一下放了下来……   自己这个二哥,当初看着像个二世祖,其实随着交往深入,才发现这人其实是个绝顶聪明的人……   “二哥,坐。”萧天请陈少东坐了下来,把盒香烟放到了陈少东面前:“二哥,究竟怎么回事?”   陈少东一些也都没有隐瞒:   “北京商业联合会会长江忠的确是我表弟,而且我们表兄弟的关系的确不错。老三,和你说实话吧,我们的确经常在一起吃吃喝喝,还一起去过堂子里找当红堂姐。江忠也曾经想方设法的要送给我钱,但我都没有收,我知道这钱要是收了,只怕泄露出去,以你的脾气,我这颗脑袋第一个得被你砍下来……”   萧天脸上露出了那么多天来难得一见的笑容。   二哥说的没有错,只要陈少东贪污受贿了,自己一定会亲手砍下他的脑袋……   陈少东微微笑了一下:   “老三,我不是有多高尚,那么多钱,就放在我的面前,只要我的手伸一伸,全部都是我的了,可我后来想通了,也就没有拿了……”   萧天有些好奇,就听陈少东说道:   “我这薪水可不低,好歹是总长,让我全家优哉游哉的过日子一点问题没有。老三你又是个讲义气,重情谊的人,当初投资上海股市,和放在美国属于你私人的那些钱,其实这钱都是你老三一个人赚回来的……可你都算了我们几兄弟的股份在内,股份虽然不多,但每年也能分个几十万的红,这日子过得可不滋润得很?你说我一家人能用多少钱?一年撑破了天十几万,我还要冒着杀头的危险去收那几百万、几千万的黑钱做什么?”   萧天微微点了点头,这道理其实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一年撑破了天用十几万,还要冒着杀头的危险去收那几百万、几千万的黑钱做什么……”   可惜陈少东看穿了这层道理,但依旧有许多人,为了这根本派不上用场的钱而前赴后继……   陈少东收起笑容:   “你赚回来的钱,大部分都给了国家,自己只留下了很少的一部分,这一部分里又分给了我们几兄弟差不多三分之一,我知道你的意思,就是怕我们没有钱用了,去拿不属于自己的钱……   其实在咱们这些兄弟里,有些人还是有的时候容易犯浑,要面子,因此做事有些不太顾忌……其实政府搞好了,你的地位也就越稳固,你的地位稳固了,咱们几个兄弟的位置不也更加牢靠了?老三,你说我说的话是这个道理不……”   萧天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忽然面色一变:“你说的咱们兄弟里的有些人,是谁?”   陈少东也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支吾了半天想把话题带过去,可遇到萧天这么个较真的人,终究还是无奈地叹息了声:   “老三,其实,其实他也不是有心的……上次山西的一个官员进京找到了他,和他以前在山西时候私交相当不错,也不是为了什么大事,山西省里有个空缺,这官员想调动到这位置上,结果……”   萧天脑子里“轰”的一下好像要炸开了:“你说的是老大?”   “是咱们老大,革文军……”陈少东面色有些难看:   “老大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直接打了个电话,要求酌情办理这名官员调动的事,负责地方官员任免的部门有些为难,因为那张位置已经定好人了,可是因为老大和你的关系,最后还是把位置给了老大的朋友……”   “糊涂,老大怎么那么糊涂!我多次说过,军政分开,军人不得干预地方事物,还特意把老大当年调到山西,在山西率先试行,怎么老大还是……”萧天说着,忽然阴沉着脸问道:   “老大收那人钱没有?”   “应该没有。”陈少东摇了摇头:   “这事后来老大喝酒的时候和我说了,那山西官员的确想孝敬他两万块钱,老大差点收了,可你猜怎么着?结果被老四给劝下了……”   萧天一怔:“谁?”   “老四,俞飞啊。”陈少东嘴角露出一些笑意:“想不到吧?俞飞除了你,就服老大,这事也是俞飞第一个知道,你猜俞飞和老大说了什么话?‘老大,咱们枪林弹雨过来了,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你看我,胆小如鼠,可现在也一样不害怕打仗了。咱们都是死过几回的人了,还会在乎什么钱吗?老大,你要收了这钱,三哥非要被气死不可……’这么一来,老大就把钱给锐回去了”   “老四,老四……”萧天近乎呻吟般的叹息一声。   自己无论如何也都不会想到,几兄弟里,原本以为最会出事的人,结果都没有什么事,最信赖的人,却差点跌下悬崖。   “老三,老大罪不致死吧?”陈少东不放心地问了一下。   “要是收下了那钱,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他……”萧天面色难看:“还好他把那钱还回去了,可是军人干预地方政务,这事绝不能开口子。”   “你准备怎么处置老大?”陈少东变得担心起来。   萧天在那沉默了好大一会,这才说道:“我还没有想好,二哥,你马上回去一趟,去找老大,让他自己主动到军人监察部去把事情说清楚,怎么处置,是军人监察的事情……对了,蒋杰是军人监察部执委之一吧?”   见陈少东点了点头,萧天沉吟着说道:   “让蒋杰亲自处理此事,蒋杰为人精细大胆,不苟私情,让他来处理最合适。把他先从台湾调回来,专办此事……”   “会不会有些小题大做了?”陈少东犹豫了下问道。   “这事早晚会捅出去的,与其让别人捅出去,还不如把自己把事情调查清楚了再公布……”   萧天站起了身,拿过枝烟夹在手里,但没有点燃:   “老大要是怪我,只能让他怪我,我是大总统,他是大总统的大哥,而且是手握重兵的高级将领,他的一举一动,全天下都在盯着看呢。二哥,你也先回去,把这些意思一定要仔细告诉老大,老大其实也是个聪明人,会知道怎么办的。”   陈少东叹息了声,点了点头。   或许自己不应该把这事告诉给三弟听吧! 第358章 零容忍!!   广东全境已在萧天控制之中。   大量的军队、警察、官员纷纷进入广东各地,无数的广东官员落马,终于让广东全省民众确信:   政府,这次是下定决心铁腕整治广东了!   长久以来积聚在民众心中的怨气,一下得到了井喷!   无法无天的官员,即将在民众的怒火中粉身碎骨……   第一批官员的枪决令已经下来了,就定在民国八年,公元1920年11月21日!   消息登满了每张报纸,所有的报纸上都写着:   “……自大总统突然现身广州,铁腕整肃贪官污吏,下至各县官员,上至广东省政府主席马慕才,无不一一漏网……此案由大总统亲自坐镇抓捕,实见政府整肃官场之决心……   前有浙江官场案,后有广东窝案,大总统之万口棺材言,今竟成真!两个省政府主席,前度浙江省政府主席已被处决,今日竟又轮到广东省政府主席,斩官刀下,血流成河,然却民心大快,国情振奋……   今我上下国民,对政府及大总统铁腕行动,无不欢呼雀跃。中国千年来官场弊端,或可籍由今日一扫而空……”   11月20日,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发布《告全国民众并道歉书》:   “……浙江、广东接连出现的官员舞弊案,是政府近年工作中最大的污点,一个洗刷不掉的耻辱。做为中华民国大总统,我,萧天,必须承担起主要责任……   触目惊心,让人感到畏惧害怕的官员,这些蛀虫,足以毁掉一个国家。他们肆无忌惮的侵吞着属于国家和人民的一切,他们无所顾忌的在把这个国家推向火坑……   我们的国家在挣扎,我们的人民在呻吟,可是那些麻木不仁的官员,却在这样的挣扎和呻吟中点着他们大把大把的钞票……   广东官员是黑暗,难以用语言说清,这是自民国政府成立以来,从所未有过的。有人曾经向我建议,这事全部揭露出去,对政府形象大有损害,所以还是应该采取悄悄处理的方式。我想了很久,还是断然拒绝了这一建议……   不错,这是一块疤,把这块伤疤揭起来,会很疼很疼!可是要不揭起来,这个国家身上的伤疤就会越来越多!到了这个时候如果还有人说政府形象,官员脸面,那么这个人和那些贪官污吏没有任何区别!   已经有老百姓,骂政府,骂我这个大总统是王八蛋了,不错,她骂的没有错!再这么下去,政府比王八蛋还要不如!   在第一批处决的犯人中,包括广东各地官员、黑帮成员总计191人,有人说杀的太多了,但我认为杀的太少了!随着审讯的进行,还会有更加多的官员,到黄泉路上去数他们的钞票……   政府的刀已经磨块了,我会耐心等着,等着还有多少官员把自己的脖子凑到刀口上来!我不在乎杀光我的官员。这些人都是蛀虫,蛀虫不除,国家永无宁日!   在这次查处中,我看到了一个人的名字,广东省农工商部部长伍青环。这人是我的亲戚。   有人建议,把伍青环的头保下来吧,判决个终身监禁也就不错了,这样的判决已经非常让人满意了,这些人毕竟是‘皇亲国戚’……   ‘皇亲国戚’坐牢,古往今来,我已是当之无愧的‘圣明君主’了……   皇亲国戚,到了现在,居然还有人认同这几个字!中华民国不是姓萧人的天下,中华民国没有什么皇亲国戚!   如果换了一个别的人,或许还能保住性命,可正因为伍青环是我的亲戚,所以这次他非死不可……   杀一儆百也好,杀鸡给猴看也好……   但是,我必须先对全国民众道歉……   我把刀举向了那些无法无天的官员,但这些官员中居然出现了我的亲戚,这是我的耻辱,最大的耻辱!   家先不正,何以正国?   杀不能解决全部问题,因此政府已经不断出台各项法律法规,监察官员,要把官员变成一个透明人,再没有任何事情能够瞒过民众的眼睛……   官员财产公开制度已经开始实行,而第一个公开财产的,将会是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   我已经把我的财产上交到了新设立的民众审计院,那里都是由各地民众自己选出来的代表组成的。   我在我的财产申报中,将会把自己所有财产公示于众,里面的每一分钱是怎么来的,我也会说明的清清楚楚……   从现在开始,每一个官员上任之前,都必须如实向各地民众审计院公布自己财产,在离任前也必须公布。看看在当官的这些年里,究竟赚了多少钱,每一分钱是不是合法的!   政府将会实行‘零容忍’,什么是‘零容忍’?你贪污受贿1元,那也是贪,我们也要查。并且,如果被起诉成立,那么这名官员将会失去一切。公职、养老金、甚至是自己的脑袋!   反腐,光靠政府也无法做到面面俱到,反腐的另外两个更根本的利器,一是严格而完备的法制制度,二是国民的正义之气,它们将从制度和监督上保证了政府公职人员的清廉。   降低腐败机会和腐败利益,增大腐败分子被查获和被惩罚的可能性,这是构建一个国家防治腐败体系的两大基本要素。只有把这些基本要素融入反腐败体系的各个环节中,就能在防治腐败中起到标本兼治的作用。   严格而完备的法制制度和国民的正义之气,正是能降低腐败机会和增大腐败分子被查获的可能性!   我希望在未来,查处腐败案件的线索,起码有八成以上是来自国民的检举!我希望看到把检举腐败,成为我们国家,我们民族的一种正义感和使命感!   为了切实贯彻‘零容忍’,政府已经制定并且通过了《出版自由法》,其中最主要的条款就是‘公开所有非涉密的公共文件’,我们将成为实行政务公开的国家。   政府或公共机构的书面公务资料、公函、财务报告等,只要不属国家机密,都必须向公众和媒体开放。而任何一个中华民国国民,都有权查阅任何官员、企业高层管理人员,甚至是大总统本人的资产和纳税情况。   为了限制政府对信息的自由裁量权,政府还专门制定《保密法》,详细地列举了哪些信息属于国家机密,哪些信息可以公开,避免了相关部门以国家安全为由,有意向公众隐瞒非涉密信息。   既然法律已经赋予了国民及媒体如此大的权力,我希望我们的国民和媒体也能毫不客气地照单全收。不仅政府更迭、新官上任要被媒体或公众查清楚他的老底,就是在职官员,如果被目击甚至被怀疑有什么不当行为,也必须要接受公开调查。 《民法》也会很快通过。   在运用刑事手段反腐败的同时,必须关注民法手段的运用。传统反腐败的手段,主要依赖刑法手段。但在民事、行政与刑事手段中,刑事手段是成本最高的手段,因为要动用到警察、检察院、法院、监狱等国家暴力机器,而且一般是事后的制裁。   所以在反腐败斗争中,民法的力量将起到不可低估的作用。因为腐败中的金钱腐败,其交换关系往往受到合同法、财产法与税法的规制,运用这些部门法的力量,更能达到预防之功效……   为什么我会那么重视官员腐败?很简单,因为官员的腐败,将会导致政府‘破产’!   民众可以容忍普通人的错误,甚至原谅政府的失误,但如果官员以权谋私,哪怕只有一元钱,我以为也是不能接受的……   腐败是国家的敌人!   政府的决心就是要让全民监督官员,让官员在阳光下无处藏身!做官不等于发财,做官不等于权利!做官是责任,是义务!   我希望我们的官员,牢牢记得在广东发生了什么,我不希望看到,将来还会有官员倒在法律之上,但是一旦再次出现这样的情况,政府同样不会手软!   五年,五年时间,政府希望带给国家一个崭新的模样,政府官员也将在这五年之中,改头换面,真正当一个公仆,而不是骑在国民头上作威作福的‘公仆’……”   这份《告全国民众并道歉书》一出,举国哗然。   大总统萧天并政府公开道歉,这是在这个国家前所未有过的!而政府的决心之大,动作之大,也已经完全让民众知晓。   政府,要动用全国之力,用五年的时间基本消除腐败。   这是一个艰难的,任重道远的任务,也许会失败,但全国民众已经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只要全国上下一心,一百次失败,已经能够换回成功!   要让官员想贪而不敢贪,要让官员从此后彻底断绝“升官发财”的念头……要把这个国家,建立成一个清廉的国家……   国家,绝对不能毁在蛀虫的手里! 第359章 斯大林防线(上)   在国内轰轰烈烈展开反腐运动的同时,莫斯科攻防战也到了最关键时刻。   为了确保莫斯科,斯大林把主要希望都寄托在了之前苏俄内战爆发之时就开始修筑的“伯斯西诺防线”上。   这条保护着莫斯科的防线,次后又被命名为“斯大林防线”。   在“斯大林防线”中,苏俄红军集中了八万人的兵力,同时配合又六万工人武装,这条防线倾注了斯大林的全部期望。   一旦“斯大林防线”失守,那么莫斯科的丢失也只是迟早的事情而已……   负责指挥“斯大林防线”防御作战的,为第14集团军率领伏罗希洛夫。   率先达到“斯大林防线”的是警卫队霹雳庄家师的一个连和东北军28步兵师的两个旅……在他们到达防线之前已经通过飞机侦察得知防线驻扎了大量的苏俄士兵……   负责指挥先头部队攻击的第28步兵师师长孙列臣少将在防线外观察了将近有半个小时,发现防线防卫严密,外围布满了各种阻止坦克和步兵前进的障碍物,防线外围阵地起码安排了两万人以上的防卫部队……   孙列臣并没有立刻盲目地命令士兵冲锋,他让坦克连对防线进行试探性的攻击,十几分钟的炮击下来,防线方面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就连被炸死的苏俄士兵的尸体竟然也没有人去理睬,任由其形状恐怖的横躺在那里……   在炮击停止后,孙列臣以五辆坦克和两个步兵连的部队对防线外围阵地进行了试探性进攻,在离阵地还有将近200米距离的时候,苏俄红军阵地上的枪声就响成了一片……从这样的作战方式来看,孙列臣判断出对面的敌人是一群没有接受过什么训练的新兵……   他立刻将攻击部队增加到了四个营,在正面战场对阵地发起冲锋……   苏俄红军阵地上地枪声虽然打得很凶猛,但在中国士兵看来这完全是在盲目射击,这些久经战场地老兵……象在做着一场愉快的游戏一样躲避对面射来的子弹……靠着坦克的支援,一步步向敌人阵地压缩过去……   阵地上地苏俄红军面对越靠越近的中国士兵显然是急了,他们更加疯狂地扣动着扳机,枪口发疯一样地喷吐着火舌……完全不顾自己带着多少子弹,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这一切完全是徒劳的,中国士兵象一群羚羊一样敏捷的跳跃着,并不时的还击上一串子弹……   很快一百名以上的中国士兵就冲上了一处小高地,他们惊讶地发现在这块小小地阵地竟然拥挤着超过五百人的苏俄士兵……   苏俄人叫嚣着向冲到阵地上地中国士兵扑了上来,中国士兵强行控制着用刺刀教训苏俄人的想法,以手中地自动火力夫片大片将盲目冲上来的苏俄人扫倒在地,只一小会功夫,阵地上就堆满了苏俄人地尸体……   这些苏俄士兵战斗的精神还是值得尊敬的。   在中国士兵强大火力的杀伤下,他们没有退缩,而是踩着战友的尸体一次次的进行着徒劳无功的努力,想要着阵地上的中国士兵赶下去……   五百多个苏俄人很少有人能活着下去,他们中的绝大部分都倒在了中国士兵的枪口下,而中国士兵的损失仅仅只有不满二十人,这一块高地现在完全落到了中国人的手里……   首战即取得这样的成果,让参与进攻的中国士兵感到非常满足,但这样的满足感还没有经过多少时候,苏俄人的反击就开始了……   在这块小高地下,中国士兵发现苏俄红军竟然聚集起了上千人的部队,黑压压的聚成一团,在指挥官的命令下,密密麻麻的苏俄士兵高喊着不知道什么口号向高地上发起了不要命地冲锋,人海一般的攻势一浪高过一浪,高地脚下简直成为了苏俄人的坟墓……   这样的攻击方式让守卫阵地的中国士兵看得直摇头,这不是在打仗,这简直是在拿士兵的生命当成儿戏。不满一百名士兵每人的枪口下都起码倒下几个、十几个苏俄红军……   但苏俄这样的人海攻势也取得了成效,他们艰苦地一寸寸向前推进,一直推进到了能隐约看见中国士兵眉毛的地方,才暂时被阵地上强大的火力给阻击住……   但他们没有撤退,而是趴在地上任凭子弹从头顶划,过,只要阵地上的枪声稍微缓一缓,他们又会重新站起来冲锋……   阵地上的中国士兵很快接到了师长命令撤退的命令,他们再一次给了苏俄人重大杀伤后,有条不紊地撤离了高地……   孙列臣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块小高地没有什么太大的军事价值,他之所以选择此处为攻击点完全只是想测试下苏俄人对战争的反应……   看来“斯大林防线”的苏俄红军指挥官是铁了心的不准备丢失任何一块阵地了,就连那么一块并不重要的高地,居然在死伤几百人后,还组织了上千名士兵进行反复冲击……   等总指挥部上来之后,孙列臣立刻向总司令张张作霖汇报了发生在这里的情况:   “老毛子的战斗力不行,我们的部队往往只有一个冲锋就能突到阵地上,但他们的人海战术还真是让人有些头疼……”   孙列臣介绍着情况说道:“您是没有看到,就那么巴掌大的一块阵地,苏俄红军竟然聚集了五百多人的防卫力量,而在阵地丢失后,好家伙,上千人不要命的叫着喊着向你冲来……这哪是在打仗,简直是在屠杀,我们的士兵有的打枪打的手臂都肿了,可就是打不退苏俄的冲锋,我怕遭到什么损失,所以没有命令立刻展开大规模的冲击……不过得尽快做出决定,我看了下,防线方面的敌人似乎越来越多了……”   张作霖点了点头:“你做得很对,我们虽然一样有着充足的兵源,但不能学着苏俄人那样把士兵的生命不当生命,要以最小的损失赢得最大的胜利……苏俄的人海战术是让人觉得讨厌,在战斗中找到解决地办法吧……”   张作霖说着摊开了军事地图:“根据侦察机地报告……在我们的侧后方出现了大量苏俄红军正在集结之中……我已经命令红军连续对苏俄红军集结点进行轰炸。现在的问题是,由于情报组织至今没有继续送来情报,所以对于苏俄红军的指挥系统,采取什么样的战术我们都无法掌握。命令所有士兵原地待命,等弄清楚了情况之后再行定夺……”   此时在“斯大林防线”的伏罗希洛夫将军也对战场上的形势深感头疼,仅仅一次战斗他的损失就接近了一千人,而对面的中国军队却能从从容容地冲上阵地,再从从容容地撤离阵地,简直把自己的防线当成了游戏的场所……   曾经被寄予无限厚望的苏俄军队,现在战斗力堕落到了这种地步,让伏罗希洛夫觉得心疼。他完全是在用士兵的生命抵挡着中国军队前进地步伐,为莫斯科做着一切能做的贡献·而这却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将军同志,中国人暂时停止了进攻……”伏罗希洛夫地参谋长姆罗诺夫斯基走了进来:“他们正在我们的对面修筑工事,并在大量调集大炮……”   “停止了进攻?”伏罗希洛夫微微皱了下眉头:“看来中国人在没有摸清楚我们的实力前也不想贸然进攻……告诉士兵们,中国军队一旦开始了攻击,他们将会面临最猛烈的火力覆盖……”   说着叹了口气:“我还担心的是中国人会用毒气攻击,我已经命令往阵地上输送了大量的清水和牛奶,我已经征询过医生的意见,虽然这不能完全抵御毒气弹的攻击,但可以最大限度的减少我们的损失……”   中国军队的侦察飞机和侦察兵开始频繁出动,他们试图摸清苏俄红军阵地上的一切动静,两天来大量的情报纷纷送到了张作霖的面前。   根据参谋处结合情报做出来的评估,这支庞大的俄国军队作战力不是很强,而且重武器普遍缺乏,在中国军队集中起来的优势火力面前,战斗也许会变成一场屠杀……   所有的情报之中最让张作霖感到奇怪的是,俄军一线阵地上最近开始大量运送清水和牛奶,不知道是用来派什么用处的,参谋处的人员也对此迷惑不解……   一直等到国防军的特种武器大队指挥官偶然知道了这个情况之后,他很快笑着告诉张作霖,这是俄军用来对付毒气弹用的……   一旦中了芥子气的毒,必须将沾染到毒剂的衣服快速脱下,并在可能的情况下,将衣服放入塑料袋并密封,再放入第二个塑料袋密封,迅速用清水洗净身体上沾染的毒液。眼睛用清水冲洗5到10分钟,可以将毒气造成的危害减少到最低程度……   而牛奶的作用则是如果吞咽了毒液,为了不诱发呕吐,给中毒者喝牛奶,并及时寻求医疗救护也能保护中毒者的生命。   这些都是在战时遭遇突然的毒气攻击能采用的应急办法! 第360章 斯大林防线(中)   “鲍里斯·沙波什尼科夫同志,请说一下目前的状况吧。”   “是的,总书记同志。”苏俄红军第一副参谋长沙波什尼科夫走到了地图前:“敌人正在对伯斯西诺防线进行凶猛进攻,当然,我更愿意把它称为‘斯大林防线’,这是对您的尊敬……   敌人由帝国主义国家美国、英国、法国,反革命武装力量救国军,以及反革命和帝国主义的支持者同情者中国组成……”   萧天不在这里,如果被萧天听到,自己领导的国家,在布尔什维克的嘴里成了“反革命和帝国主义的支持者同情者”,不知道会不会有啼笑皆非的感觉……   “我们的士兵,在伏罗希洛夫同志的指挥下,正在英勇的抗击着敌人的进攻,我们有能力守住斯大林防线,让一切敌人葬送在莫斯科城下!”沙波什尼科夫情绪高涨:   “但是,在此之前,我建议您听一听参谋部参谋格奥尔吉·康斯坦丁诺维奇·朱可夫同志的意见。”   “啊,朱可夫同志,那个勇敢的小伙子。”斯大林严峻的脸上露出了一些微笑。   格奥尔吉·康斯坦丁诺维奇·朱可夫,于1915年应召进入沙俄军队骑兵团。第一次世界大战之中,朱可夫曾因作战勇敢两次获得圣乔治十字勋章,并被提升为军士。十月革命后他加入了布尔什维克。在一次遭遇战中,他以100人对2000人,并且坚守了阵地七个小时,得到斯大林的赏识。   朱可夫走进来的时候,面上带着忧虑,在斯大林鼓励的目光下,朱可夫说道:“总书记同志,目前形式不容乐观。敌人拥有空中以及地面的绝对优势,他们在飞机大炮和装甲车的掩护下,正在对斯大林防线发动着一波接着一波的攻击……   我的建议是,不惜一切代价,全力防御斯大林防线。斯大林防线由三道阵地组成,在缺乏炮火优势的情况下,我建议不断以士兵填充各处阵地,只要把战争拖入冬季,那么一切事情都有可能出现转机……”   斯大林微微点头:   “是的,朱可夫同志,这和我的考虑完全一样,莫斯科的冬天,将是我们最有力的武器,敌人会葬送在严寒天气之下。朱可夫同志,现在我交给你一个光荣的任务,组建预备军团,随时接受党的召唤!”   “谢谢,总书记同时!”朱可夫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光彩……   ……   此时,参与攻击“斯大林防线”的全部部队已经就位。   在作战会议上,前敌总指挥部参谋长夏侯远山提议,鉴于俄国冬天很快就会到来,为了在冬季前攻克“斯大林防线”,完成对莫斯科彻底包围,建议使用毒气弹进行大规模攻击。   美、英、法三国代表很快同意了这一作战方案,用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胜利,虽然违背人道主义,但却是完全必要的。   两个小时后,总司令部批准了这一作战方案……   而此时的苏俄红军,还并不知道一场巨大的噩梦正在悄悄来临……   民国八年,公元1920年11月8日,莫斯科防线。   飞机腾空而起,往苏俄红军阵地上扔下了一枚又一枚的炸弹,巨大的爆炸声在俄军阵地上响起,但看起来俄军对此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虽然阵地遭到了大规模的破坏,但人员伤亡倒并不是很多……   一连轰炸了整整一天,当俄军表面阵地完全被炸毁之后,飞机这才停止了行动,按照总结出的和中国人的作战经验,下面就应该是伴随着大炮轰鸣而进攻的中国士兵了,红军士兵这个时候纷纷进入了阵地,拉开了枪栓,准备迎接中国军队的挑战……   但奇怪的是,这次中国士兵并没有立刻发动进攻,反而推出了大量的火炮,在火炮后面跟随着的是戴着防毒面具的特种炮兵……   而那些趴伏在阵地里的中国士兵也纷纷戴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防毒面具……   使用毒气弹不管是对敌人还是对自己都是件危险的事情,一旦风向发生变化,那遭到攻击的将可能是自己……   从望远镜里看到一切的红军指挥官立刻大声叫道:“毒气弹!中国人的毒气弹攻击要开始了,准备,准备!”   俄军士兵并没有什么面具可以阻挡毒气的杀伤,他们拿出了潮了水的毛巾护着口鼻,这是他们唯一自我防护的办法,后面的医务兵准备好了大量地清水和牛奶随时准备支援……   特种炮兵的毒气攻击开始了,这次中国人使用的是无色无味的沙林毒气弹,将让俄国人在毫无防范的情况下面对死亡的威胁……   情况也正是这样的,俄国人并没有看见和芥子气等毒气一样黄色或者绿色的云雾,但在几分钟之后,他们就尝到了厉害……   最先受害的红军士兵出现了瞳孔缩小呼吸困难、痉挛和剧烈的抽搐,接着大批地红军士兵都出现了类似的症状……   护住口鼻的毛巾没有取得什么作用,这种神经性毒气可以通过皮肤渗透到人的体内,通过过度刺激肌肉和重要器官影响神经系统产生致命效果……   受害最严重的红国士兵,在短短的数分钟之后就死亡……   那些赶上来救护的医务兵发现他们对此无能为力,中毒的士兵在抽搐、口吐白沫和视力逐渐模糊中失去了生命,到了后来那些医务兵也同时出现了中毒地症状……   在这半天之中,特种炮兵旅总共发射了600枚毒气弹,红军在斯大林防线整个一线阵地上一片片静悄悄的,大约有近两万名俄军士兵在毒气的攻击下失去了生命或者躺倒在地上哀号,看得对面的中国士兵都觉得有些心惊胆战……   “夏侯,这东西实在太可怕了吧……”观战的张作霖只觉得一阵阵寒气从脚底升起:“两万人就这么一下子报销了,这可不是在打仗了,彻头彻尾的一场屠杀啊……”   夏侯远山无奈地苦笑了下:“这就是化学武器的厉害,大总统亲自发来的电报,叮嘱我们一定要小心使用,如果不是想尽快结束战争的话,我们未必会在这个时候使用毒气攻击。”   张作霖连连摇头:“咱们的士兵冲上阵地的时候可得小心,万一沾染上了这玩意可不得了,咱们非被国内的民众骂死不可……”   “不会的……”夏侯远山解释道:“这种毒气弹虽然致死率奇高,但它可以在两小时以内就挥发完毕,步兵可以不使用防护设备即可进入毒气沾染区,为了安全起见,我建议你从现在开始在三小时后进入阵地……”   夏侯远山使用了“进入”两个字,现在红军的一线阵地能站起来战斗的人已经几乎没有了……   按照夏侯远山的建议,张作霖命令前线的步兵第28师在三个小时进攻俄军阵地,但显然就两28师的士兵也被毒气弹的巨大威力所震惊……   尽管特种炮兵的指挥官再三强调现在阵地上地毒气已经全部都挥发完毕,但还是有大量地士兵依然不肯脱掉防毒面具和防护服……   阵地上的情景非常恐怖,到处都是让人做呕,死状凄惨地尸体,一些没死的俄国人在地上翻滚不息,痛苦地发出哀鸣,恳求中国士兵为他们补上一枪……   28师以零损失的代价夺取了斯大林防线的第一线阵地,这是中国人的胜利,却是俄国人的悲哀……   两万红军士兵的死伤让伏罗希洛夫整个人都处在了崩溃的状态,他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为了对付中国人毒气弹攻击,他已经尽可能做了小心谨慎的准备,但依然却出现了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中国军队表现出来了极大的耐心,他们没有急于进攻,而是以大炮和飞机反复轰炸着俄军阵地,敌人似乎有着用不完的炮弹,从上午到下午,从下午到晚上,一分钟都没有停止过,红军士兵就在这种炮声带给他们的巨大震撼中苦苦煎熬着……   “到现在中国的步兵依然没有发起进攻,他们的坦克也在那悠闲的散布!”参谋长姆罗诺夫斯基气急败坏跑到了伏罗希洛夫的指挥部:   “我们的伤亡在不断增加,阵地几乎全部毁坏,再这么任由中国人炸下去的话,不用等到他们发起冲锋,我们自己就会先被打垮的!”   “战争已经不再仅仅凭人数上的优势就能够取得胜利了……”伏罗希洛夫象是没有听到姆罗诺夫斯基的抱怨:   “在天上、在海上、在陆地上到处都能给予敌人致命地打击……可是,我们的飞机在哪,我们的坦克在哪,我们的大炮在哪?敌人以强大的后勤保障供应着前线,他们可以任意肆虐我们的士兵,而我们却只能被动挨打……这样的战争,就算我们能够在这里坚持半年或者一年又有什么用呢,最后还是只能吞咽下失败的苦果……”   “司令员同志,现在不是发表感慨的时候,必须要想出解决的办法来……”姆罗诺夫斯基急了:“我们无法再承受这样地损失了!”   参谋长的话让伏罗希洛夫从沉思中清醒了过来:“是的,必须想出解决的办法!命令士兵们以营连为单位,对敌人发动主动突击,目标不在于攻占敌人的阵地,而是减轻自己的压力,并且让士兵们不至于在炮轰中丧失信心!”   得到司令员命令的姆罗诺夫斯基,在一天之内发动了不少于十次的冲锋,整排整连地红军士兵不要命地向中国人的阵地发起冲击,在他们看来与其被中国地炮弹活活炸死,还不如死在冲锋的道路上更加来得光彩一些……   这样地冲锋对于已经布置好完善防线的协约国军队来说是没有用的……   协约国的士兵甚至是带着愉快的心情扣动着扳机,看着成群结队的俄国人倒在阵地前……   仅仅28师的一个旅,在这一天之中就起码格杀了1500名以上的俄国人,过分的杀戮也起了点负作用,这害得一些协约国士兵连饭都无法下咽……   开始的时候那些红军还想着办法收拾尸体,阵地上的协约国士兵也任由他们将阵地前俄国人的尸体从容地带走,但到了后来由于红军死伤过多,于是尸体也就这么横躺在地上没有人去收拾……   在顶住了红军一次次的攻击之后,这时的张作霖已经不愿意再等待了,炮击战术已经取得了很大的效果,最佳的进攻时机已经到来……   霹雳装甲师和28师再次担当了攻击先锋的重任,在装甲师的配合下,他们的第一次冲击就占领了红军阵地外大约8公里的宽阔地带……   尽管红军士兵的精神支撑着他们顽强抵抗,但实力的悬殊和体力的过分消耗却让他们很快溃败了下去。   莫斯科防线的第二道线阵很快即将丢失。   协约国军队没有给红军调整的机会,在得到后续部队的增援后,他们轮番对红军阵地进行着勇猛地冲击……   红军士兵提起最后的精神,在各级军官的督战下奋力抵抗,其实到了这个时候,红军也不再抱能守住阵地的希望了,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拖住敌人前进的步伐,尽到自己军人的责任而已……   在正面防线上,协约国士兵用手里的自动火器向对面阵地倾泻着弹雨,火焰喷射兵将让一团团的火焰在俄军阵地、在红军士兵身上燃烧……   几个小时的冲锋之后,起码有一半的阵地落到了协约国军队的手里。   无数的红军士兵战死在阵地之上,第二道阵地的被突破任何人都认为不会再坚持到日落了! 第361章 斯大林防线(下)   在“斯大林防线”二线阵地最后防线上,所有的苏俄红军全都如临大敌,全神贯注,警惕地监视对面阵地的中国士兵,他们不想逃跑,阵地是他们最后的归宿,他们已经决意自己的理想献出生命……   中国军队的进攻开始了,成千上万的中国士兵发出雷霆一样的怒吼,潮涌一样的向苏俄红军阵地发起了攻击……枪声和炮声夹杂在一起,不停的有人倒下,不停的有士兵在枪弹面前失去了生命……   强大的火力和精良的训练让中国士兵很快占据了上风,亲自来到二线阵地指挥的姆罗诺夫斯基并不是那种只知道一味死打硬拼的人,战场上的不利让他的头脑冷静了下来,再这样坚守下去,自己的士兵很有可能全军覆没,姆罗诺夫斯基及时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但姆罗诺夫斯基组织撤退的能力却似乎不是很强,苏俄红军的整个撤退显得杂乱无章,加上后面中国军队的强力冲击,苏俄红军在撤退过程中死伤惨重,大约有一万余人死在了通往斯大林防线最后一道防线道路上……   伏罗希洛夫竭尽全力从三线阵地方向进行了援救,如果没有他的努力,这些苏俄红军恐怕都会死在撤退的路上……   至此,整个斯大林防线的一线和二线阵地都落到了协约国的手里,斯大林防线已经只剩下了最后一道防线:   三线阵地……   1920年11月17日,最后的,也是最惨烈的斯大林防线总攻战正式爆发!   在强大炮火的掩护下,十几万协约国士兵向斯大林防线正面十公里宽的阵地发动进攻,30辆装甲车为前导的部队为步兵清理干净了前进道路上的障碍,强力地冲开了苏俄红军阵地,在斯大林防线内来回冲击…… 仈_○_電_ 耔_書 _ω_ω_ ω _.t x t 0 2. c o m   在这防守的主要都是那些临时组织起来的莫斯科工人营。   缺少实战经验的他们,却表现出了不一样的勇气和决心,他们顽强的和冲进斯大林防线的装甲车反复搏斗,用手中使用得还并不熟练的枪支向冲锋的敌人射出一颗接着一颗的子弹……   这是一群热情有余,对自己的理想充满了必胜信念的俄国人,他们完全不在乎自己和中国军队有着多么大的差距,在他们看来为国家献身是件最光荣的事情……   苏俄军队的伤亡是巨大的,在协约国军队强大冲击下,成队成队的俄国人倒在了自己守卫的阵地上,但随后靠着强大的后备力量,苏俄红军很快弥补上了缺口……   协约国士兵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击杀了多少苏俄红军,反正在他们的对面全是苏俄红军的尸体……   那些打疯了的红军士兵根本不顾身边同伴的倒下,而是顺手摘下尸体上的炸弹向阵地外扔去,甚至用同伴的尸体当成掩体来不间歇地射击……   战斗整整打了一天,在这一天当中,苏俄红军的死伤达到了上万人,但他们居然靠着越积越多的尸体奇迹般的让协约国军队没有取得太大的进展,仅仅丢失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阵地……   “这仗打得太惨了……”当天黑后从前线阵地下来的28师师长孙列臣蝉去身上的泥土,苦笑着摇头说道:   “那些俄国人还真能抗,好几万人啊,就这么完全不讲究战术的填补到我们好容易打开的缺口上去,这哪里是在打仗,简直是在送死!”   “我们的伤亡情况怎么样?”张作霖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孙列臣端起桌子上的水一口气喝光了后说道:“28师的损失不大,29师那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损伤,不过救国军的伤亡很大……要不是为了顾忌伤亡,我们早强行冲开他们的阵地了,真是有点想不通了,这些俄国人哪来的这样战斗到底的决心?”   夏侯远山松了口气,放心地坐了下来:   “如果换成是中国,我们的决心会比他们还要强烈,这毕竟是在和外国军队打仗,而且将决定到一个政权的存亡……告诉士兵们在战场要注意保存自己,寻找机会给敌人最大的杀伤,咱可不能象俄国人那样疯狂的玩命……”   “杨林这次的装甲战车可杀得爽了,在俄国人防线里杀进杀出几个来回……”孙列臣放下杯子笑着说道:“要不是强制性的命令他撤退,恐怕现在他还在战场上呢……”   “可不带在背后说人家坏话的……”正在说话间霹雳师的师长杨林笑着走了进来:“不过这次还真是打过瘾,你没见到有多少老毛子死在了我的装甲车下……”   “装甲师的损失情况怎么样?”张作霖亲自倒了杯水递给了杨林:“我看你们来回冲击俄国人阵地是最起劲的,你前后换了两辆装甲车,别给我弄出个重大损失来!”   杨林自负地说道:“您尽管放心好了,前后只损失了五辆装甲车,被击毁装甲车的小伙子们个个都是好样的,没有一个当俘虏的……”   张作霖叹息着说道:“这些阵亡将士的忠骨在战后一定要想办法找到,咱们不能让英雄在牺牲后忠魂还无法回到自己的国家……”   孙列臣点了点:“是的,司令……明天我准备集中起全部兵力,同时加上救国军的八个师,在左右两翼同时对苏俄红军阵地发起攻击……争取在明天天黑前攻陷斯大林防线的正面防线,并在那稳定住一个十到十五公里的阵地,用于向斯大林防线核心阵地发起总攻……”   “可以……”张作霖同意了这一作战计划:“霹雳师再增加20辆装甲车协同攻击,务必要做到一战成功,但还是要避免重大伤亡,要打聪明仗,不要和去敌人打消耗……”   在斯大林防线的正面防线,伏罗希洛夫象是预感到了中国军队即将在第二天对那发起最凶猛的攻击,火速向那紧急增援了一万五千名士兵,此时在斯大林防线正面防线上的俄国士兵已经达到了六万人之多,伏罗希洛夫决心以尸体阻塞住敌人前进的道路……   斯大林防线能否守住将在某种程度上决定到布尔什维克政权的生死存亡,斯大林总书记和最高军事委员会以每天十数封的电报询问着战场地情况,并尽全力组织了一批军火、补给和大量才招募起来的士兵送到了斯大林防线……   他们已经做到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但斯大林防线能不能守住只有上帝才知道了……   11月18日上午,十五万协约国士兵以开战以来最强大的配置向斯大林防线正面防线发起了强攻……   在此之前整整两个小时的炮火准备和飞机轰炸,让防线内地苏俄红军死伤了数千人,本来残破的阵地更加显得形同虚设……   但没有人会再去关心这个了。苏俄红军现在已经漠视了生死,麻木了战场上的硝烟和死亡,他们完全变成了一群战争机器,只懂得机械地冲上阵地,机械地扣动扳机,然后机械地死去……   中国士兵又上来,那些最让苏俄红军感到愤怒和害怕地装甲车依然冲在了最前面,他们傲慢地碾过苏俄红军阵地,用机枪射杀着无从躲避地俄国人,然后象在自家后院散布一样来回巡视走动……   这些俄国士兵一点办法也没有,他们在同血肉之躯抵挡着钢铁机器,一个个抱着炸药包的俄国士兵还没有冲到装甲车面前就倒在了机枪的扫射之下;一个个拿着步枪向装甲车射击地俄国士兵绝望的被装甲车的履带碾压而过……   阵地上的苏俄红军士兵尽着自己最大的努力在阻挡着潮水一样冲上来的敌人,后备力量几乎全部投入到了战场,几十万士兵就在这块不大的战场上进行着血腥拼杀……   上午10时整,28师一个营的中国军队冲进了苏俄红军阵地,但随即遭到了几千苏俄红军的猛烈反扑,在坚守了半小时后被迫撤了下来。   10时30分,两个步兵连组成的部队再次冲进一块并不大的阵地,这次中国士兵没有让努力白费,两个连硬是抵挡住住了红军一个团的反扑,让自己象个钉子一样牢牢地钉在了阵地上,并一直坚持到了增援部队上来为止,从而巩固了这块来之不易的阵地……   以此为突破口,总指挥部陆续向此增援,到中午11时30分,这个小小的突破口上的中国军队已经达到了两个团之多……   时近中午的时候,搏杀了半天的双方士兵完全忘记了饥饿和疲劳,他们象是不在这里分出个输赢出来就绝不罢休一样……   六万苏俄红军在协约国军队的不断打击之下不断减员,而协约国军队开始以那个突破口为基地向苏俄红军纵深发展,不管取得了新的落脚点! 第362章 绝望的战争   斯大林防线的正面防御阵地正在一寸寸的被敌人撕开,虽然俄国士兵和战斗才开始时一样勇敢,但他们已经无法再阻止协约国军队的前进步伐,整个阵地被敌人突破只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到了下午一点,救国军的俄罗斯人也在左翼战线取得了重大突破,他们歼灭了苏俄红军一个整旅,并顺势往内线推进了两公里……   接着在1点30的时候,在和苏俄红军的反攻部队四个团进行了一小时的激烈战斗后,彻底击溃了这股敌人。   协约国军队在这里的优势已经无法动摇,绝望的苏俄红军拼凑起了一支四万人的强大部队,向左右两翼的中国军队展开的自杀式的攻击……   在中国人轻重机枪、冲锋枪和半自动步枪组织起的交叉火力下,四万的苏俄红军以成百上千的速度在迅速减少……   战场上尸横遍野,鲜血在这里汇集成了一条小河,人的性命在这里一文不值,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杀人或者被杀……   终于,苏俄红军的四万人在阵亡了一大半后,放弃了重新夺回阵地的希望……   协约国军队大量的步兵师开始合围苏俄红军,这样的场面已经失去了战斗的意义,完全成为了猎人在射杀失去力量的猎物……   下午三时,斯大林防线正面防线的战斗结束……   整整六万苏俄红军,仅阵亡就达到了让人觉得恐怖的三万人之多,被一万五千,仅仅有少量红军跑回了斯大林防线的核心阵地……   伏罗希洛夫无法相信六来万士兵组成的防线,在如此短的时间就被中国军队突破,失去了全部外围防线的斯大林防线核心阵地,又能够再坚持多少时间呢?   前后增援上来的二十五万红军、工人营,在敌人连续强有力的打击之下,已经剩下不到十万了,战况却还在持续恶化中,协约国军队看起来不仅没有遭受到什么挫折,反而越战越勇……   姆罗诺夫斯基的一条胳膊在指挥战斗的时候受了重伤,撕心裂肺般地疼痛让这个坚强的红军斯大林防线指挥部的参谋长也忍不住发出了阵阵痛苦地哼声,随行的军医一连给他打了两支吗啡才让中校减轻了一点痛苦……   药品也已经不多了,现在仅存的一点被集中起来供给受伤的军官使用,而那些同样被伤痛折磨着地士兵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原本不用死去的人,因为得不到有效地治疗而不得不在痛苦中结束了自己地生命……   如果这些都可以克服的话,那么弹药的即将用尽却成为了伏罗希洛夫要首先解决地难题,但这位年轻的将军又能有什么好办法呢?   “将军,前线已经有很多士兵打光了枪里的最后一颗子弹……”稍稍恢复了一些精神的姆罗诺夫斯基说道:“我们的士兵不得不面对敌人用之不尽的子弹和凶猛的火力,端着刺刀向那些敌人进攻,但往往才前进了几步就不幸倒了在敌人的枪口之下……”   “我已经向斯大林同志再次发去了要求得到补给的电报……”伏罗希洛夫悲哀地说道:“但斯大林同志和最高军事委员会已经尽力了,他们无法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提供给我们想要的东西,而且从现在的战况来看,就算斯大林同志和军队能勉强组织起物资,恐怕我们也等不到了……   敌人正在酝酿着最后的攻击,在几天的战斗中,我们消耗了大量的弹药,我们现在甚至连一口热汤都很难保证喝到,但这一切都不是主要的,让我最为担心的是士兵们的战斗热情和勇气正在一点点的失去,死亡和失败正在逐渐夺去他们的信心,姆罗诺夫斯基同志,也许我们很快将面临失败!”   姆罗诺夫斯基似乎忘记了胳膊的疼痛,他的拳头紧紧的捏在了一起。   伏罗希洛夫说到这闭上了眼睛,长时间的战斗让他觉得非常疲劳,但他无法安然入睡,他在想着明天红军即将面临的恶运,他在想着这个国家的前途……   ……   最后的战斗开始了!   面对成千上万敌方军队的进攻,苏俄红军提起了最后的勇气,他们在阵地上向进攻中的中国士兵发射着已经不多的子弹,抛投着就快要见底的炸弹……俄国士兵们已经预见到了战争的失败,此时他们只是在尽着一个红军战士的职责……   很快,一些俄国士兵打光了枪中的最后一颗子弹,他们有些茫然失措,不知道应该端着刺刀冲向中国人,还是尽早到什么地方去寻找一些可用的弹药……   在这样的迟疑中,敌人冲到了他们地面前,和以往不一样的是,敌人拒绝了苏俄红军拼刺刀的“要求”,而是直接以手中地武器结束了敌人的生命……   阵地相继失守,到了11月21号这天,已经告超过一个师的协约国士兵冲进了斯大林防线防伐地核心阵地,苏维埃旗帜被扯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高高飘扬的敌人的军旗……   11月21日下午,伏罗希洛夫宣布大规模收缩防线,将几万地部队集中在了以总指挥部为中心地不到20公里的阵地上……   这时包括伏罗希洛夫在内的所有苏俄红军都明白他们已不可避免失败地命运,稍后发动的战争将是在斯大林防线的最后一战,也是他们的审判日……   伏罗希洛夫拒绝了部下请求他撤退的命令。几十万红军就快要在他的手里损失得干干净净,这不仅仅是苏维埃的失败,也是他个人一次最惨重的失败……   伏罗希洛夫觉得愧对斯大林同志对他的厚望和期待,他觉得身后有几百万双布尔什维克的眼睛用鄙夷和唾弃的眼神在看着自己……   在这时候的伏罗希洛夫,不仅对战局已经失望,他甚至对整个苏维埃的未来都产生了怀疑和动摇……   “伏罗希洛夫同志!”姆罗诺夫斯基不顾伤口的疼痛,来到了将军面前,用严肃的表情对将军说道:“我们都知道失败的命运即将来到,做为一个军人,我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我恳求您给我一支部队,我要对敌人发动最后一次冲锋,我要以一个军人的方式体面的战死在战场上!”   “我答应你的请求……”伏罗希洛夫象早就预料到姆罗诺夫斯基会这么说:   “我把我的警卫团交给你使用,他们都是最棒的士兵,也都和你一样的勇敢……姆罗诺夫斯基同志,希望你在战场上能够得到上帝的眷顾……”   “别了,司令员同志!”姆罗诺夫斯基认真的敬了个礼,接着用唯一能活动的左手拔出了军刀:“苏维埃的小伙子们,跟着我,冲锋!”   正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中国军队,忽然奇怪地看到一支人数在两千人以上的俄国队伍排着整齐的队伍向他们冲来,从他们的武器和前进步伐的姿态来看,这不是一支普通的队伍。   这些苏俄红军大声叫着不知什么口号,整齐有序地放着枪,虽然队伍中不断的有人中枪倒地,但依然无法挫灭他们前进的决心……   象这样的队列进攻,在阵地战和大量自动火器面前,无异于是在自杀……   但这群苏俄红军却好像沉迷于这种作战方式,听凭身边同伴一个接着一个阵亡不闻不问,始终想要竭力保证着队形的完整……   “一群有病的疯子,难道他们以为这样就能体现自己的勇敢?”一名28师的团长摇头说道:“这样简直就是给我们送来了几千个活靶子!”   “团长,怎么办,打还是不打?”团长身边的士兵问道,他对苏俄红军这样奇怪的进攻方式充满了好奇……   团长撇了撇嘴:“既然他们一心求死,为什么不打?命令所有机枪一齐开火!”   中国人的机枪响了起来,两千多俄国士兵象割麦子一样成片成片地倒下,不一会已有一半的士兵倒在了中国人强大密集的火力之下……   姆罗诺夫斯基用他那勇敢但却愚蠢的执着带领着士兵前进,象是奇迹般的,如同下雨一样的子弹始终没有打中他……   在伏罗希洛夫的警卫团快要伤亡殆尽的时候,残存的一百多名士兵在姆罗诺夫斯基地带领下终于冲到了中国人的阵地……   这一百来人在中国士兵看来简直就是送上门来给他们刺刀的靶子,他们暂时把指挥部尽量少拼刺刀的命令放到了一边,以四、五个人围住一个俄国士兵,尽情地把刺刀往苏俄红军身上招呼,很快一百多个警卫团的士兵就都倒在了中国士兵的刺刀之下。   整个阵地上唯一还活着地红军只有一个姆罗诺夫斯基了,中国士兵发现了他的官衔,所以刻意没有去伤害他,而是将他团团包围了起来! 第363章 反击(上)   姆罗诺夫斯基整个人都象是发疯了一样,拼命挥舞着手中的军刀左砍右劈,他的想法很简单,能在死前哪怕拉到一个中国人做为垫背地也就满足了……   可惜,他这个小小的心愿也无法得到满足,中国士兵灵巧地闪避着他毫无章法的砍劈,不过对这个疯子一样地俄国上校倒也一时没有太好地办法……   在经过了几次劝降无效后,中国的那位团长终于失去了信心,下达了开枪的命令……   一瞬间姆罗诺夫斯基整个人都被打成了马蜂窝,他带着不甘和两千名俄国士兵地生命倒了斯大林防线中……   斯大林防线攻击战已经进入到了尾声,绝大部分的斯大林防线都已被协约国士兵占领……   苏俄红军在这个时候放弃了抵抗,扔下早就没有子弹的枪支走出了战壕,对生的渴望在这一时刻战胜了血战到底的决心……   大约近万名苏俄红军聚集在了一座纯黑色的房子外,这些战场上唯一还在战斗的苏俄红军似乎在保卫着黑色房子中的什么,中国人好意地劝降迎来的却是密集的子弹……   中国士兵怕房子里隐藏着重要的人物,并不敢贸然攻击,而是把这一情况直接报告给了上级……   孙列臣、杨林这二位中国军队的高级指挥官同时出现在了俄国军队的阵地外围……   “那些人在保卫着什么鬼东西?”性子有些急躁的杨林说道:“干脆让我的装甲战车直接轰上几下子完事……”   孙列臣并不赞成这样的做法:“我看那里面肯定藏着什么大人物,弄不好就是俄军在要塞的最高指挥官伏罗希洛夫,要真是这样的话能抓个活的可比弄个死的有价估多了……”   杨林拿望远镜看了半天:“要不再派个谈判代表试试?毕竟那里还有上万人,真打起来说不准有什么伤亡……”   “还是先把这个情报报告给总司令吧……”孙列臣绝对把这个难题推给张作霖:“看看总司令那是什么意见……”   得到报告的张作霖在电话里只有简短的两个字:“攻击!”   大总统很早就有命令,不管是苏俄的任何人物,在没有希望的情况下,他都不想要活的……这些人都是苏俄政权潜在的威胁,对于任何有可能危害到中国的人和事物,大总统都决定采取铁血的政策……   斯大林防线的最后一战开始了,以装甲车为先导的中国军队一个师又一个师的部队,对近万苏俄红军把守的阵地发起了攻击,仅仅一个冲锋,中国士兵就冲破了俄军的防线……   不甘心的红军士兵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他们徒劳无功的和中国人搏杀在一起,但很快就被中国士兵一个个的歼灭,到了夜幕就快要降临的时候,残存的几千俄军被分割包围成一块一块,随时都会战死或者成为中国人的战俘……   一队中国士兵在消灭了几十名俄国人后,冲到了那座黑色房子的面前,带头的连长重重的踢开了房门,中国士兵们冲了进去……   房子里只有一个叼着烟斗的俄国人安静的坐在那里,他穿着笔挺的苏俄军服,肩膀上抗着将军的将星,整个人的神态都显得非常平和……   看到中国士兵冲了进来,苏俄红军将领没有慌张,他慢慢地说道:“我是苏维埃共和国斯大林防线总司令令,伏罗希洛夫!”   斯大林防线攻防战随着司令官伏罗希洛夫的被俘而结束了……   在这场无比惨烈的战斗之中,二十五万红军全军覆灭,其中十七万人战死或者负伤,其他人都成为了俘虏……   伏罗希洛夫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对手,中华民国国防军上将张作霖司令……   对于中国这个传奇将军,伏罗希洛夫曾经听说过他的许多传说……   这人本是一个土匪出身,加入到中国国防军之后,迅速地成长成为了一位高级指挥官……   “我终于见到您了,张作霖将军……”伏罗希洛夫尊敬的目光一点也不象是在作假:“我必须得恭喜您取得了最后的胜利,短短的几天时间您就打败了我的部队,对此我甘拜下风……”   张作霖并没有因为敌人的恭维而有什么变化:“你的部队打得非常英勇,但两国实力间的对比却使得在战争一开始就注定了你们的失败……伏罗希洛夫将军,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您,做为一名军人您的使命到这里就结束了……”   伏罗希洛夫平静地说道:“这点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我只希望我的部下能够得到你们妥善的安排,至于我个人,我将以生命来回报苏维埃共和国……”   张作霖并不想隐瞒这个俄国将军什么:“是的,我们的大总统似乎也不想看到您的存在,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你的遗体我们会尽量交到你的亲人手上……”   ……   就在协约国军队占领斯大林防线之后,身在总参谋部的朱可夫却制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震惊的决定:   反击!   在敌人没有站稳脚跟之前,坚决的反击!   朱可夫必须要争取到时间,为了整个莫斯科的防御,为了把战争拖延到冬季的到来!   35万苏俄军队,在协约国军队占领斯大林防线不到6个小时之后,果断的投入到了反击之中……   第一个目标就是由孙列臣之28师把守的琴琴科夫阵地!   孙列臣此时半眯着眼睛,斜躺在指挥部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他黝黑的脸上不时有兴奋的神色一闪而过……   “师座!”   112团团长关仪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凭什么把我们团当成预备队?好容易捞到个机会,咱们就得在后面干坐着,这也太不公平了!”   “打仗难道全是主力,全部上第一线?”孙列臣斜着眼睛了他一眼:“要都不愿意当预备队,难道老子的师部当预备队?”   被师长斥了几句,关仪耷拉着脑袋不再敢争辩,只是嘴里依然嘟嚷着:“咱112团就是后娘养的……”   “你小子别和我叽叽歪歪的……”孙列臣从椅子上站起了身:“我告诉你,这次咱们全师是以一万人迎战十几、甚至几十万的军队,必须先稳固住这条防线,什么琴来着……仗肯定有得你打的……给我老老实实地回去呆着,约束好你的部下,他妈地,每次都是你那给我惹祸!”   “师长,苏俄准备进攻了!”忽然卫兵气喘吁吁地进来报告道。   苏俄红军总司令沙波什尼科夫现在是整个战场最恼火的人,当他知道在对面防御中国军队只有区区一个师一万多人的时候,他懊丧到了极点,看来红军士兵的官兵现在的确有些畏惧中国军队,这让沙波什尼科夫觉得在斯大林总书记面前丢足了面子……   了为挽回红军士兵军官的尊严,沙波什尼科夫决定集中一切兵力,在第一天就冲破阵地,重新开进斯大林防线……   为此沙波什尼科夫集中了200多门火炮,在11月26日上午地时候,对准斯大林防线外线阵地不顾惜炮弹的狂轰烂炸……   炮弹把外线阵地炸得泥土飞扬,本来就不怎么坚固的阵地在疯狂的炮火下支离破碎。   中国国防军的士兵们在这样猛烈的炮火下静静的趴在战壕里,静静地接受着战火的洗礼,在这样的炮火攻击中不时有国防军士兵负伤,鲜血从他们地身上流出,浸红了身边的土地,但他们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忍着巨大的疼痛坚守着自己的岗位……   沙波什尼科夫对这样的炮火攻击非常满意,过去白匪的军队就是在这样猛烈的炮火中逃窜的,中国人也一样是人……   在望远镜里,沙波什尼科夫看到一万五千名红军士兵已经做为突击部队首先向阵地发起了攻击……   红军军队坚信在如此猛烈的炮火射击下,阵地上的敌人一样象兔子一样跑得干干净净了,进入阵地就象进入自己家中一样容易……   指挥攻击的波波姆夫少将非常得意自己在司令员面前据理力争,才争取到了这么好的机会……   最高军事委员会再三命令在这次战争中红军士兵要尽量完美的表现自己的实力,为保卫莫斯科尽到自己的全部努力……   离阵地已经不足三百米了,红军士兵依然没有遭到任何打击,这让波波姆夫确信自己即将取得这场战斗的胜利……   忽然,在斯大林防线城外不远的地方响起了炮声,这是霹雳装甲师两个连装甲车的反击,这是中国军队的怒吼!   装甲战车,威武雄壮的装甲战车,中国军队最强有力的武器终于在这里出现了! 第364章 反击(中)   在苏俄炮击时隐忍了很久的装甲车部队终于到了展露自己力量的时候,一发发炮弹就象一只只铁拳一样狠狠地砸在了红军士兵的脸上……   猝不及防的红军慌乱才想起敌人也一样有大炮,一样有足以致人于死地的炮弹,而且比自己更加强大!   这一发现让他们乱了阵脚,有的人掉头就跑,有的却在军官的驱使下硬着头皮向前冲去……   仿佛为了配合自己的炮兵,阵地上的轻重武器一起和大炮演奏着一首战场交响乐,千辛万苦冲到阵地前地红军士兵在密集火力地扫射下,落叶似的一个接一个倒下,不一会阵地前就堆积起了小山一样的尸体……   仅仅短短的半小时不到,一万五千红军就在阵地前丢下了近千具的尸体,狼狈地逃回了自己的营地……   沙波什尼科夫看到败退下来的士兵,面色非常阴沉:“波波姆夫同志,你的‘英勇’已经得到了证实……敌人的抵抗抗还是非常顽强的,现在请您和您的部队下去修整吧,攻占敌人阵地的任务交给廖科夫同志来完成吧!”   波波姆夫愤怒地看了对面阵地一眼,心有不甘的在勤务兵的搀扶下离开了这里。   重新更换了指挥官的苏俄军队,紧接着又对斯大林防线城外的阵地进行了一个小时的炮火压制,重点打击守军开炮的位置,但这时霹雳装甲师师长杨林为了避免无谓的损失,已经命令两个装甲车连四散闪开。   不少于两万的苏俄士兵黑压压地向阵地压了上来,之前的惨重伤亡,让他们终于放弃了那种密集进攻的队形,那样地队形在阵地战中面对敌人的密集火力无疑于是在自杀……   但放弃传统的进攻阵型并不意味着就一定能够取得胜利,当他们一旦遇到了英勇善战的中国国防军,很快就会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战争……   28师阵地上轻重机枪组织起来的火力交织成了一张密集的火网,象一个可怕的巨人一样阻挡着红军前进的道路……手拿步枪的中国士兵冷静地扣动着扳机,准确无误的杀伤着任何一个企图接近阵地的人……   红军在阵地前遇到了同样惨重的伤亡,但却始终无法看到任何胜利的希望,同伴的尸体在阵地前堆积的让他们自己看了都觉得心惊,冲锋的队形在中国人凶猛火力的打击下混乱不堪。`红军这时就象一群完全没有受过训练的新兵一样惊慌失措……   他们盲目的放着枪,几乎是闭着眼睛在往上冲,没有人知道他们能不能够多推进哪怕一米……   这时候,霹雳装甲师的两个连队从左右两侧压了上来,装甲车上的大炮和重机枪一起为敌人交织起了死亡的乐章,成批成批的苏俄士兵倒了在装甲车的攻击之下……   在装甲部队的助威下,防守阵地的中国士兵纷纷从战壕中跃出,象猛虎一样对红军发起反冲锋,在苏俄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中国士兵已经冲到了他们的面前……   闪亮的刺刀扎进苏俄士兵的身体,轻机枪和冲锋枪“嗒嗒”欢快鸣叫着,在这样的打击下,红军士兵发出一阵阵的哀鸣,他们放弃了进攻,潮水一样的向后逃去,一些负伤行动不便和动作迟缓的士兵很快就倒在了中国人的枪口之下……   只有左线阵地的一个营似乎打得还比较顽强,他们几乎看到了中国人的阵地……   这里是28师独立团把守的地方,在中国军队发起反击的时候,他们并没有象同伴一样跃出战壕,而是带着愉快的心情在战壕里射杀着不知死活冲上来的敌人……   枪声好像稀落了一点,红军士兵兴高采烈,以为中国人抵挡不住他们的压力而准备逃跑了,他们攻击的劲头更加足了,端着步枪不要命的向阵地上冲来,只是他们万万想不到的是,他们面对的是中国军队的一个整团,而且是铁军中的铁军……   独立团将这个红军营让上了阵地,随即立刻堵住了缺口,独立团团长以两个营的绝对优势兵力合围这股不知死活冲上阵地的俄国人,红军很快就发现自己陷入了死亡地带……   四面八方都是下雨一样的子弹,空旷的地带让他们根本躲无可躲,简直就象一场屠杀一样,俄国人接二连三倒在了子弹之下……   红军的营长心胆俱裂,等他想要掉头逃跑的时候,却发现回去的路已被堵死,想要投降的他很快又恐惧的发现中国人似乎根本就看不到他们投降的白旗,还是一个劲的倾泻着枪中的子弹,好像不把子弹打光不甘心一样……   没有多少时候,贸然冲上阵地的这个红军营为他们的冒失付出了代价,整个营都被歼灭,阵地上四处弥漫的鲜血味道是那样的刺鼻……   苏俄对斯大林防线的进攻被打退了,在这次进攻中,苏俄有大约6000名士兵倒在了斯大林防线中国军队把守的阵地前……   次斯大林防线保卫战中,中国国防军28师也为此付出代价,1000多名优秀的中国士兵长眠在异国他乡,再也无法回到他们无比热爱的祖国……   当孙列臣带着参谋人员巡视阵地的时候,他看见那些几小时前还活蹦乱跳的可爱的中国士兵此时已经永远的闭上了眼睛,他湿润着眼眶阻止了部下掩埋尸体的举动:   “把他们的都焚化了吧,只要28师还有一个人活着,我们就一定要带着他们的骨灰回到他们的家乡……”   这些都是中国的优秀儿郎,这些都是为了国家利益而战的铁血男儿……   他们是为了中国的利益而献出了自己年轻宝贵的生命,他们理所应当得到所有中国人最崇高的敬意,英烈祠他们的前辈正在那里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   “这次的防御战打得不错……”   孙列臣吃了口馒头,在临时召开的作战会议上边吃饭边说道:“尤其是独立团,干净利落的歼灭了敌人一个整营,这仗打得漂亮!”   独立团团长很是得意的看了眼身边的关仪,示威似的向他笑了一下,关仪气得几乎就要站起来发作,但想了想,终于还是忍住了这口气……   关仪素来就和独立团不对盘,两个团每次都为了抢主攻任务而争得不亦乐乎,两个团长的架从来没有少吵过,不过现在看来是独立团占了上风……   孙列臣不去管部下在想什么:“不过这次地战果带有一些偶然性,苏俄指挥部的军官过于托大了自己的实力,在进攻上很不协调才有了这样一次惨败……我们必须明确地看到这次指挥进攻的敌人将领,作战经验非常丰富,在经过惨痛之后必然会调整战略部署,下面我们将很快面对惨烈的战斗……各团乃至各营都必须尽量的挤出预备队,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会发挥很大作用的……还有我们这次是轻装救援,弹药补给带的不是很多,大家都给省着点用,这里可没有兵工厂!”   杨林点了点头:“孙师长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光在上午地战斗中,我的装甲部队为了压制苏俄,就消耗了四分之一的弹药,战斗还得持续几天……这可不是一个什么好的现象,别又象老子在法国一样……”   孙列臣笑了出来:“我们这里虽然困难很大,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什么大的问题,我担心的是救国军军把守的阵地,救国军的战斗力不高,最精锐近卫军又损失惨重,一旦他们的阵地被红军突破,我们将腹背受敌……老杨,我看为了预防这种紧急情况的出现,你的装甲部队还是配属到救国军的阵地上,他们实在顶不住的时候,你们还可以应应急,那里的情况实在让我担忧……”   还没有等杨林说话,救国军联络官就匆忙走了进来:“报告,敌人已经到达我们的阵地外围,大约两个师的敌人正在向我们发起进攻……敌人人数太多,潮水一样的一次次涌上来,我们已经打退了几次冲锋,但伤亡很大,请求增援!”   “老孙,那里情况紧急,我先走了!”杨林拿起了军帽就往外走去……   杨林的装甲部队上去的非常及时,此时救国军把守的阵地已经数处被突破……   近卫军组成的部队打得还是非常顽强的,在劣势的兵力下,他们给予了红军大量的杀伤,但随着红军一次次人海战术的攻击,得不到补充的他们实在无法有效的阻挡敌人以尸体开辟出来的道路……   被突破的几处阵地上无一例外的出现了白刃战的情况,往往一个救国军士兵被迫面对十数个俄国人的围攻,在这样的情况下,整条防线都出现了要崩溃的状况……   救国军指挥官心急如焚,他不停地看着自己的右翼,希望在那里能够看到中国增援部队的身影! 第365章 反击(下)   上午的战斗他也听说过了,中国人以1000多人的伤亡打死打伤了6000多的苏俄士兵,这一辉煌胜利极大鼓舞了救国军士兵们的士气……   面对敌人潮水一样的进攻,拼命组织抵挡的救国军一直抱有一个希望,中国军队一定会来的,只有中国军队的到来才能够扭转战场恶的形势……   “将军,西面阵地被突破了……”参谋上来汇报道,忧郁地神色在他的脸上显露无疑:“敌人实在是太多了,我们起码打死了他们1000人,但随即又有超过2000人的部队补充了上来,小伙子们已经尽力了……”   阿连阔夫默然无语地端起了望远镜,最后一支预备队也已经派出去了,现在他的手里已经无兵可用。   在望远镜里中将看到,敌人疯子一样的冲上阵地,看到救国军的士兵就杀,势单力薄的救国军士兵遭到了无情地屠杀,阵地正在一寸寸地丢失……   忽然,阿连阔夫张大了嘴,他看到阵地上节节败退的救国军士兵突然爆发出了惊天的欢呼,接着本来正在撤退的他们居然开始向占领阵地地敌人反击……   在最危急的时候,中国的装甲部队出现了!   十几辆装甲车从左右两翼向红军压迫而去……   炮膛里一发发的炮弹落到红军阵地上,重机枪不停地想俄国人扫射,红军仿佛对这种钢铁巨兽有着天生的畏惧,端着枪的他们竟然面对装甲车时茫然不知所措……   而得到增援的救国军士兵士气大振,现在轮到他们进攻俄国人了……   其实总共只有11辆装甲车的霹雳装甲师的两个连,无法从根本上改变战场的局势,但这对双方士兵的信心却产生了不可小视的影响……   在红军士兵的眼中,这些披着钢铁地怪兽是无法战胜的,没有什么力量可以摧毁它们,但在救国军士兵的心里,这却是胜利的保证……   正在双方心理发生着不同变化的时候,天空中忽然出现了几架飞机,红军彻底崩溃了,他们狂乱叫着跑下了刚刚夺取地阵地。无论指挥官如何大声呵斥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阵地在中土两国士兵地共同努力下终于稳定住了……   但随后红军继续向此增兵,在救国军正面防线,俄军的兵力很快达到了19个师之多……   而最让杨林烦心的是,他发现自己的部队不管在燃料还是弹药上,已经勉强只够应付一天的战斗了……   在战场的另一端,遭受到惨败的苏俄总司令沙波什尼科夫,面对战场上抬下来的一具具尸体,急红了双眼……   所幸的是,斯大林再度为其增援上来了38个工人营的力量!   沙波什尼科夫没有让士兵做任何的修整,在下午的时候,沙波什尼科夫集中超过三万的苏俄士兵,对中国军队把守的阵地进行了不间断,完全不顾及任何伤亡的轮番冲击……   这一来中国军队的正面防线立刻吃紧起来,他们面对数倍、十数倍于己的敌人,几乎是打完了一批又上来一批,有些中国士兵在短短的几小时之内就打光了身上的最后一发子弹,不得不冒着猛烈的炮火匍匐到阵地前捡取敌人尸体上的子弹……   有几处阵地已经发生了白刃格斗,阵地上的中国士兵几乎是靠着刺刀、铁揪和石头把敌人赶了下去……   中国军队的伤亡正在每分每秒的增加,但就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中国士兵把守的阵地一直坚持到了晚上竟然奇迹般的一寸也没有丢失……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精疲力竭的苏俄士兵被迫暂时停止了战斗,他们在中国人的阵地前再次扔下了超过一万具的尸体,这让沙波什尼科夫几乎抓狂……   但中国军队的伤亡也是惨重的,半天的战斗让他们付出了2000人的伤亡,有的整个连队都在惨烈的战斗中被打残……   已经快要发疯的沙波什尼科夫不想给中国人任何喘息的时间,在第二天天才发亮的时候,再次组织起几万人的部队向阵地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遭受苏俄攻击压力最大的是独立团把守的阵地,上万名苏俄士兵不顾伤亡的一次次地冲上阵地,又一次的被中国军队给打了下来……   独立团指挥部里的电话响个不停,但却没有人去接,独立团手上的预备队已经全部用完了,团部的机要员、参谋和文职人员全部组织起来,被投放到了最危急的地方,独立团现在手里所有的家底全部用光了……   就在敌人攻击的间隙,独立团终于接到了师长孙列臣打来的电话:   “怎么搞的,你那为什么电话一直没有人接?”电话那头传来了师长严厉的声音。   “敌人的进攻非常凶猛,我手里已经再无一兵可用,所有团部人员已经全部和敌人接战!”独立团团长喘着粗气说道……   电话那头孙列臣的声音稍微平和了一点:“阵地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伤亡大不大?”   “伤亡很大,伤亡很大,但阵地依然在我们手里,依然在我们手里!”外面的枪声又响了起来,独立团团长看了一眼对着电话说道:“敌人再一次开始进攻,我们的子弹即将打光,士兵们正在用血肉之躯抵挡着敌人,师长,给我子弹,给我手榴弹!”   “你给我听着,援兵马上就到,在明晚6点前,阵地必须还在你的手里!”电话里孙列臣的声音明显提高了起来:“我给你一个营的援兵,把敌人给我打下去!”   “是,独立团保证不丢失阵地,否则您军法处置我,现在战斗很激烈,我不和您说了,得去指挥战斗了!”独立团团长说着也不等师长反应过来,就急忙挂断了电话……   独立团的阵地上到处都在发生着战斗,密密麻麻的苏俄士兵正在艰苦的向阵地出来,独立团部分阵地上已经消耗完了最后的弹药,甚至连可以使用的手榴弹都已全部砸完……   在28师师指挥部里,孙列臣的心情也不是很顺,独立团的团长顾天在28师是出了名的能打硬仗,连他都开始要增援,阵地上的局势一定恶化到了非常严重的程度……   “关仪!”孙列臣忽然大声向外面叫道。   “到!”话音还没有落,早就在指挥部外等候好久的长关仪一溜小跑出现在了师长的面前。   “把你的团给我留下来两个营,你亲自带着一营,再把我的警卫营拉上去,火速增援独立团!”   孙列臣语速很急地说道:“独立团阵地那的情况吃紧啊!”   一向爽快的关仪有些犹豫:“您把警卫连都拉上去了,那师部要万一出现状况怎么办?”   孙列臣瞪起了眼睛,开口就骂道:“他妈的,师部的安危什么时候轮到你操心了,你小子就是个棒槌,你前面打好了,老子这安全的很!”   两个营的部队迅速被集结了起来,关仪大声说道:“前面的兄弟可在拼命,咱们在这可舒服的过了两天了……现在擦亮你们的刺刀,把苏俄给我从阵地上打下去!”   增援部队以急行军的速度向独立团阵地跑去,紧紧跟着关仪的他的警卫排长兴奋地说道:“大哥,这回可终究轮到咱们了!”   关仪看了他一眼:“你小子就是没有记性,老子告诉你多少次了,在队伍里别叫我大哥!”   在关仪带着部队急行军的时候,独立团的阵地上已经岌岌可危,大批的苏俄士兵冲到了阵地,惨烈的搏杀让日夜都为之无光……   国防军的士兵做着最勇敢的战斗,在他们的刺刀下将一个个冲上阵地地敌人刺死在自己的刀下,不少负伤的士兵拼尽最后的一点力气从地上跃起,任由苏俄士兵的刺刀刺入自己的胸胎,反手一刀和敌人同归于尽……   在1连2排的阵地上,身负重伤的排通讯员拉响了最后一箱炸药……   周围地十几个苏俄士兵立刻惨叫着倒在了火海之中,心惊胆战的苏俄指挥官直到十几分钟后才敢踏上这块已经再也没有一个活人的阵地,他的勇气已被中国士兵全部打光……   敌人蜂拥着冲上阵地,整个阵地已经没有哪是主攻方向,没有哪是辅攻方向,只要有人地地方就能看到无数的士兵绞杀在一起……   独立团手里已经实在没有后备力量了,最后顾天将炊事班的人员全部组织了起来……   起码有几千名苏俄士兵冲上了阵地,阵地外还有上万的敌人正在向阵地上扑来,他们将独立团的阵地分割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企图一举将这股顽强的敌人消灭在这里……   “国家万岁!国军万岁”顾天反手挑死了一个向他冲来地英国士兵,大声叫道!   “国家万岁!国军万岁!”团长的话象春雷一样激励着独立团士兵血战到底的决心!没有人在数量庞大的敌人面前屈服,没有人害怕,甚至苏俄连一个中国人的俘虏也无法抓到……   “怪不得我们会败给他们……”在后面观战地沙波什尼科夫放下了望远镜,自己的军队终于冲了阵地并且即将取得胜利,让上将的心情好了不少,却也因此多了几分感叹:   “和这样的敌人作战是相当可怕的,不过现在到了我们为了伏罗希洛夫同志和他的部队报仇的时候了……”   不过看起来沙波什尼科夫高兴得有些太早了,就在阵地上最危急的时候,忽然四处都响起了枪声,无数中国士兵端着各种轻重火力冲上了独立团的阵地……   他们大声呐喊着将子弹暴雨一样倾泻到苏俄士兵的身上,为他们死难的战友复仇……   苏俄士兵一下被这从天而降的弹雨给打懵了,强大的火力让他们一片片的倒下,他们没有中国军人血战到底的决心,没有多少时候就赶鸭子一样的被赶下了阵地……   顾天看了一眼增援上来的部队,发现是112团团长关仪亲自带的队伍,这才放心的他突然感到了无比的疲倦,身上的伤口流出的鲜血让他付出了太多的精力,顾天整个人都瘫坐到了地上再也不想动弹……   关仪让部队迅速修整阵地,巩固防线,自己走到顾天面前一边为他包扎伤口,一边得意洋洋地说道:“我说老顾,这次要不是我老张来救你,你可完了,记得你欠我一次人情啊……”   顾天“呸”了一声,嘴硬地说道:“他妈的老子正打得起劲,谁要你来救了,你这是在给我瞎添乱子!”   “得,算我多管闲事,以后你小子就算死了我也当没有看到!”关仪悻悻地说道……   对独立团阵地攻击的功败垂成,让沙波什尼科夫烦躁得让身边的人都不敢轻易接近他。   沙波什尼科夫却也敏锐的发现了一个问题,目前敌人正在调兵遣将,这是自己唯一能够取得胜利的机会了,一旦被敌人完成调配,那么一切都将完了……   这次沙波什尼科夫改变了作战方式,他让士兵把几十挺重机枪架设到了附近刚刚夺取的小高地上,居高临下的对中国人的阵地疯狂射击……   但是,战争很快开始发生了重大的改变!   大批大批协约国的援军给予补给物资,终于开始出现在了斯大林防线之中,并在第一时间加入到了对阵地的稳固之上。   红军的反击并没有取得意想中的胜利,而现在协约国的反击开始了!   失败,红军再度遭到了失败,尽管朱可夫的建议是正确的,但他已经无力回天!   斯大林防线的守军在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之后,他们的反击正式开始! 第366章 收复失地   “皇帝先生,我首先必须恭喜你,协约国军队已经抵达莫斯科城下,尽管战争还没有结束,但我们有理由相信,胜利已经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蒋介石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笑意:   “为了取得这样的胜利,帮助皇帝先生重新返回俄罗斯,并且重新掌握俄罗斯的政权,中国尽了最大的努力。我们为您武装了三十多万军队,并且提供了大量的物资。以至于我们国内的发展建设都因此遭到了某种程度的停顿……”   “对于中国的帮助,我永远不会忘记……”尼古拉二世带着无限感激说道:   “当我返回俄罗斯后,我会教导我的人民,永远不要忘记中国对我们的帮助,对我们的情谊……”   蒋介石的兴趣显然不在这上面,当尼古拉二世说完感激的话之后,蒋介石微微笑了一下:   “好吧,我想我们可以再度确认一下我们之前签订的各种协约……兴安岭及额尔古那河以西二十五万平方公里,贝加尔湖之南及西南十万平方公里,库页岛,原中国属邦哈萨克、布鲁特、布哈尔汗国,混同江以西,黑龙江以北,外兴安岭以南四十六万平方公里,伊犁西南天山之阴,那抹哈勒克山口起至伊犁西北喀尔达止二万平方公里国土……这些原属中国领土,按照协议都必须归还……”   “是的。”蒋介石说一句,尼古拉二世就点一下头:   “所有已经签署的协约,我都会无条件遵守,同时包括对西伯利亚的租用等等协约,我也会切实遵守,在这一点上中国政府完全不必担心……”   蒋介石点了点头:   “我们已经派遣军队和政府官员,分批进入上述地区进行接管。当然,在此过程中,由于受到苏维埃政权的挑唆,以及一些别有用心人的挑拨,在接管工作中我们也遇到了一些麻烦和阻碍……很遗憾的,我们不得不使用武力的方式,强行接管这些地区……”   “这是不可原谅的行径……”尼古拉二世显得非常遗憾:“我完全赞成贵国政府的任何行动……”   蒋介石摆了摆手:   “由于此前战争态势不明,因此一些协议我们并没有公布于众,但现在不同了,战争的胜利已经只是眼前的事。根据我国大总统指示,所有与皇帝先生签署的协议,都将陆续公示,同时,为了便于我们对上述领土的接管工作,还请皇帝陛下以圣旨的方式,严厉要求上属地区俄罗斯人,服从中国政府官员管理,避免再次出现不必要之流血事件……”   尼古拉二世很快点头答应。   对于一个被武力推翻的皇帝来说,原来的愿望只是能够平安度过一生,但忽然之间,复位的希望就在眼前,这样的诱惑,是极其巨大的,根本无法让尼古拉二世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和皇位比起来,那些原本就不属于自己的土地,尼古拉二世完全认为有放弃的理由……   1920年10月底,中国政府正式启动“自由1920计划”。   大批的国军将士、警察、中国官员,开始分批进入自1688年以来,在满清手中丢失,陆续被俄罗斯侵吞的中国领土。   “自由1920计划”的启动,意味着中国政府大规模收复失地的开始!   进入这些地方的中国官员,对当地之中国人,以及服从中国官员管理的俄罗斯人采取了安抚措施,但是反抗中国军队的俄罗斯人不在少数,对于这样的一些人,中国军队配合警察进行坚决地镇压;而对于那些对中国保持友善的当地居民,中国人同样也给予了他们善意的回报……   战争其实真正的意义是在为政治而服务,有些领土离开中国的时间太久太久了,对中国的认同感正在逐渐消失,要将它们重新彻底掌握在自己手里,将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   但无论怎样艰难,中国政府收回失地的决心却绝不可动摇。   而新组建的中国国防军第九军团,开始在段祺瑞的指挥下向贝加尔湖进军……   翻开中国全盛时期地地图,在中国北部的边疆地区有一个面积巨大的湖泊,像是镶嵌在祖国母亲头上的一颗颗明珠,其中最璀璨夺目的一颗,这就是位于中国北大门正中部位的贝加尔湖……   贝加尔湖是世界上最深地湖泊,因地层断裂陷落而成,长636公里,均宽98公里,均深730米,中部最深达1120米,面积为315万平方公里,相当于整个中国的海南省的面积,湖泊之大,可想而知……   由于流入该湖有336条大小河流的水量,却只有一条河流流出该湖,因而它的淡水存储量占世界地表淡水量的百分之二十五,这是一个惊人的数字。因为湖内有一种火山喷发带出的矿物质,因此湖水异常清澈,肉眼可以看清水面以下几十米深地景物,滞深海阔的地理环境,使该湖成为生命的乐园……   俄国通过《中俄尼布楚条约》及其后相关的条约将贝加尔湖完全占有,贝加尔湖是俄国从中国最先夺走的领土。 《中俄尼布楚条约》划定了中俄东段边界的领土,并为后来雍正帝效仿签订《恰克图条约》完全出让贝加尔湖地区开了个恶劣的先例!   这个条约连同后来的《恰克图条约》把原属于我国北方领土让给了沙俄。   自西汉时期,贝加尔湖就是史籍中的北海,是苏武牧羊的地方。自那时起,我国北方各民族就在这一地区生活,它在法理上早就属于了中国…… 《中俄尼布楚条约》使中国自筑藩篱,使我国在贝加尔湖以至于西伯利亚方向划上了休止符,中国失去了北进西伯利亚进而西进和东进的机会。永远地失去了北冰洋、北太平洋方向的出海口和无尽的宝藏!西伯利亚的油气和森林资源吧,还有贝加尔湖的水资源最终属于了俄国……   满清政府把领土拱手让人,成就了俄国拓地万里的千古奇观。   俄国能够拓地万里,是清政府通过《中俄尼布楚条约》自愿割让出来的,这也可以称得上千古难得一见的奇观了! 《中俄尼布楚条约》是中国毕生难忘的耻辱,是整个中华民族永远无法忘记的创伤……贝加尔湖,这一条被俄国霸占了太久的美丽湖泊,没有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愿意眼睁睁地看着它被外国人长久的占有……   11月16日,国军第九军团在中华民国陆军上将段祺瑞的指挥之下进入贝加尔湖,17日,段祺瑞宣布贝加尔湖重归中国版图!   整个贝加尔湖重新回到了中国的怀抱!   为了不让一切努力白费,中国政府立刻宣布贝加尔湖自古以来就为中国所有,从国军将士进入到这一地区开始,贝加尔湖就将重新划归中华民国版图!   并且中国政府同时宣布向贝加尔湖一线首批移民一百万。   当这个消息发出后,中国公民对政府移民贝加尔湖地倡议是极其热烈的。   而为了保障移民者的利益,中国政府开始向贝加尔湖的移民大量分发武器,并且允许他们在可能迫受攻击的情况下使用武器还击……   贝加尔湖做为中国一颗璀璨的明珠,她以前属于中国,现在属于中国,在未来依然还是中国的土地。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种力量可以把它从中国的怀抱中抢走!   而在贝加尔湖收复战进行之后,中国政府马不停蹄,进军库页岛!   库叶岛,西隔鞑靼海峡与大陆相望,南以宗谷海峡同日本相对,南北走向,长948公里,面积764万平方公里。森林资源丰富,拥有石油、天然气以及煤等矿藏,库叶岛拥有石油10亿桶地储量,是当之无愧的宝岛。   18世纪中叶后,俄、日相继侵入库叶岛,俄占北部,日占南部,俄称萨哈林,日称桦太,1875年俄日签订条约,俄以千岛群岛18岛交换日占南部,全岛遂归俄国……   在库叶岛上的中国居民到了现在已经越来越少了,但在岛上的中国人,对可爱的祖国心怀赤子之心地人依然存在岛上的俄国人从来就看不起这些中国人,他们任意地凌辱他们,随意地打骂村里的男人,奸淫村里的女人,在俄国人看来这些中国就是劣等民族。   在岛上的中国人,他们心中一直都有着一个古老相传的美丽神话所带来的信念,早晚都有一天,会有一艘威武的战船满载着雄壮的骑士来搭救他们!   没有人怀疑这个神话的真实性,有时一个梦想可以支撑着无数人活下去的信念……   库页岛上的中国人,口口相传着这个神话,他们有过怀疑,有过动摇,但很快这样的怀疑和动摇,就会在互相的鼓励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神话”实现的这一天,一定会出现在所有生活在库页岛之上的中国人的面前! 第367章 罗岭噶子   1840年鸦片战争后,沙俄利用中国清朝走向衰落,强迫中国签订《中俄瑷珲条约》后,又以调停中英法第二次鸦片战争有功为借口,强迫中国签订《北京条约》,将黑龙江以北、乌苏里江以东包括库页岛在内的共100多万平方公里的领土割让与俄国!   中国东北美丽的大片河山、中国最大的岛屿,从此落入北极熊之口!   岛上的原住民是赫哲人,在岛上营渔猎生活。因为他们的生活很苦,在明朝时人们就叫他们为“苦夷”,把岛子叫做“苦夷岛”,后来才音变为“库页岛”。   根据圣武记,还在一六一六年我国就曾派兵四百到岛上巡边,因无外力威胁而撤回。   库页岛地形以广阔的平原为主,有大片的森林,草原。有丰富的煤炭,石油,天然气等资源。附近有世界著名的渔场。   贪婪的俄罗斯认为库页岛是他们插足太平洋的好基地,早就想欲于占领,他们自十八世纪初便偷偷派由士兵和囚犯组成的远征队袭击库页岛,首先侵略北部,屠杀我们底赫哲同胞,修起营舍,开采煤矿,建立了侵占全岛的基础。此后终于占领库岛全部,把岛上的赫哲同胞杀死的死,剩余的大部分被逼回了大陆,岛上仅仅残存了不多的赫哲族人。   俄寇们在母子泊地方修起政厅、教堂、监狱、学校。在俄寇侵入库岛南部同时,日本政府派松井干藩和新井隆助到岛上窥探,见俄寇南侵,便提出分赃要求,主张日俄分而享之,两国动了可笑的交涉。   到一八七五年:俄帝慷他人之慨,将千岛列岛给了日本,日本不再要求库页岛上的权利。俄帝独吞起库页岛上丰富的煤藏和油矿。但是,到日俄战争之后,日本终于取得了北纬五十度以南的半部库页岛。   在十月革命爆发之后,库页岛俄人总督脱陀绥夫斯基采取了两面观望态度,暗中牟利,争取利益最大化。   同时,为了更好的把库页岛控制在自己手里,脱陀绥夫斯基开始下令驱逐库页岛上最后不多的赫哲族人。而在这位总督的命令,一旦遇到任何抵抗,允许开枪射击。   随着沙皇旨令的到来,决不甘心就此失去库页岛的脱陀绥夫斯基,开始有计划的屠杀岛上的中国居民,从下令屠杀开始后,大约有上百名中国人死在了俄国人的手上……   罗岭噶子是库页岛上最后的赫哲族人聚居地,而这,也是他们嘴严后的希望……   他们本来也会遭到这样的厄运,但是村里的男人们却组织了起来,他们拿起简陋原始的武器,在村子外构筑起了一道并不坚固的防线,他们决意不再沉默,任何再来欺凌伤害他们的俄国人一定会遭到他们的反抗!   俄国人虽然人多势众,但似乎被罗岭噶子的村民的精神所震慑,在一段时间里居然没有进犯这个村庄……   罗岭噶子的守卫队队长叫白明宝,这足个二十来岁的壮实小伙于,每天总象有着永远也用不完的力气一样,他痛恨俄国人的程度甚至超过了对豺狼的愤恨……   “族长,这两天老毛子在村庄外聚集的可越来越多了……”   白明宝问话的对象是他的罗岭噶子的族长白升:“看来这两天老毛子就会进犯村子了……”   白升吧嗒吧嗒地猛抽了几口旱烟,这才对自己的晚辈说道:“让那些老毛子来吧,反正咱已经准备把这条命留在这里了,死就死了吧,没啥大不了的,总比往日那样窝囊的活着好……”   白明宝很有一些不甘心:“你说咱朝廷也真是的,好好的一个岛子让老毛子占了也从来不知道收回,这算是咋回事呢?族长,你老说大唐盛世,万国来朝什么的,洋人个个都把咱当神似的供拜,怎么现在就那么不济事了?”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白升狠狠瞪了侄子一眼:“咱朝廷现在一时遇到了些困难,暂时没有空管咱们那也是有的,居家过日子还有个遇到困难的时候,何况那个大个国家?明宝,别怨恨咱们的朝廷,总有一天他们会开着威武的战船来接咱们的,老辈的话可不能不信……前两年我听来岛上的商人说,咱国家现在改朝换代了,一个姓萧的当了皇上,好些个天上的星宿下来辅佐他,那些和辅助着皇上把个江山打理得和铁桶一样,听说还打败了日本人,和,和啥欧战的,依我看咱们有希望等到朝廷的大军来收复这里……”   白明宝点了点头,他最崇拜的人就是族长,族长见多识广,说的话一定不会有错的……   忽然村子外号角响了起来,这是放哨的人发出的警报,俄国人开始向村子进攻了……白明宝和族长急忙操起了手边的武器,奔跑到了村子外面……   不一会罗岭噶子护卫队的人全都到了,70来个精壮的小伙子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雄赳赳、气昂昂的,从他们的样子上看为了保卫自己的村子他们可不怕任何人的进犯……   “老少爷们,老毛子又来了,他们是想把我们赶尽杀绝啊!”   护卫队里岁数最大,资格最老的族长白升大声说道:“咱们和他们拼来,咱都是有血性的赫哲人,死也不能跪着死!”   “拼啦!”护卫队里所有人挥动着大刀、鱼叉高声叫着……   这次俄国人来得气势汹汹,足有4、5百人之多,其中一些人看起来象是职业军人,拿着步枪一边放枪一边前进……   罗岭噶子护卫队的队员们毫不示弱,他们拿起弓箭不停的射杀着冲上来的俄国人……罗岭噶子本来就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进出都只有一条狭长的小道,在赫哲人精准的弓箭射杀下,拥挤在小道上的俄国人纷纷倒了在了中国村民的箭下……   俄国人有些恼羞成怒了,当他们知道库页岛即将重新回到中国手里,他们就决定杀光岛上所有的中国人,偏偏这个本来温顺无比的罗岭噶子居然带头反抗,让他们在这里死了好些个人……   他们暂时停止了对罗岭噶子的进攻,到了下午的时候,一队俄国正规军开了过来,他们什么也没有说,将几门小口径火炮架设在了村子外面,弹药手们将一颗颗炮弹装填了进去……   白升的脸色立刻变了,他认得这叫大炮,而且曾经亲眼见识过它的威力,这东西只要一响,整个村子里的人恐怕谁都跑不掉了……   大炮被高高地架设了起来,从村子外传来了俄国人的叫声:“中国的猪猡们,扒光你们的衣服出来投降,你们有半小时的时间,否则你们将被全部烧死!”   罗岭噶子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都来了,带头的是莫鱼嫂,这是村子里最苦命的一个女人。莫鱼嫂的男人几年前被俄国人活活用木棒打死了,莫鱼嫂的两个儿子一个被老毛子强行带去出海充当水手,从此再也没有回来,唯一的小儿子被莫鱼嫂视若生命,可就在去年,这个小儿子却因为和俄国人起了几句争执,结果被那些畜生在身上绑满了石头活生生扔下了大海……   莫鱼嫂的男人和儿子全都没有了,她居然没有哭,拎着一把菜刀去找老毛子拼命,可她又怎么是那些人的对手,结果罗岭噶子的人第二天在村子外发现了浑身被剥得精光,遍体鳞伤的她……   大家都以为莫鱼嫂不成了,但没有想到的是莫鱼嫂竟然没有死,而是顽强的活了下来,莫鱼嫂不想死,她要亲眼看着那些俄国的畜生们死在自己的面前,为男人和儿子报仇……   村子里的人听白升说完大炮的厉害,都有些害怕,听说这大炮一炮就能炸死几十个人,当年的朝廷就是被大炮给炸的签了好多卖地的条约……   他们有的人主张和俄国人血战到底,有的人主张放弃村子逃跑,还有的人干脆说向老毛子投降吧,赔上点钱兴许就好了……   就在大家争论不下地时候,忽然有人大声叫道:“看,莫鱼嫂!”   莫鱼嫂没有加入他们的争论,而是那着一把看起来比她人还要大的大刀向老毛子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莫鱼嫂,回来!”村子里的人焦急地叫道……   莫鱼嫂回过了头,不屑地说道:“你们还象是一群男爷们吗……和老毛子战死总比咱们这么窝窝囊囊地活着好,咱们死在他们手里的后生,被他们糟蹋的姑娘还少吗!”   村子里的人都呆住了,他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眼睁睁地看着莫鱼嫂孤独的一个向老毛子发起挑战,眼睁睁地看着老毛子开枪,然后莫鱼嫂就这样倒在了血泊着中,那把大刀孤零零地躺在莫鱼嫂的身边……   “日他娘地,和他们拼啦,是汉子的跟我冲!”白明宝满眼都是泪水,抄起了手边的鱼叉,第一个冲了出去……   “和他们拼啦!”白升扔掉了旱烟袋,象个疯子一样冲得比自己的晚辈还要快……这个时候的白升,已经全然把一切的生死都忘在了脑后,全然不再去想任何的事情……   拼了,和这些俄国王八蛋拼了,轰轰烈烈做一回真的汉子! 第368章 我们的库页岛!!   “日他娘地,和他们拼啦,是汉子的跟我冲!”白明宝满眼都是泪水,抄起了手边的鱼叉,第一个冲了出去……   “和他们拼啦!”白升扔掉了旱烟袋,象个疯子一样冲得比自己的晚辈还要快……这个时候的白升,已经全然把一切的生死都忘在了脑后,全然不再去想任何的事情……   拼了,和这些王八蛋拼了,轰轰烈烈做一回真的汉子!   罗岭噶子所有的人都愤怒了,阿甘姣的死刺激起了他们地血性,莫鱼嫂的死打醒了他们,中国人可以死,但不可以跪着死!   不分老幼,不分男女,村民们象一头头暴怒的雄师冲了出去,俄国人的子弹挡不住他们,俄国人的大炮吓不倒他们,在死了十几个人之后,他们终于冲到了老毛子的面前,他们和老毛子厮打在了一起……   老毛子的人太多,罗岭噶子的中国人虽然勇敢,但却越打越不成了,最后村民们被老毛子团团包围起来,老毛子带着狰狞地笑容,点起了手中的火把,他们要把这些中国人活活烧死……   忽然,在海面上响起了一阵阵打雷似的轰鸣,顿时,不管是中国人还是俄国人都觉得地动山摇,整个人都有站立不稳的感觉,他们面面相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上帝,战舰,海面上全是战舰,中国人的战舰!”一个俄国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满脸都是害怕惊恐的神色……   “什么?中国人地战舰?我们的军舰呢,在哪里,在哪里!”亲自带队前来的俄罗斯库页岛总督脱陀绥夫斯基暴怒地说道:“这里是俄国人地地盘,怎么可能出现中国人的战舰!”   罗岭噶子的老百姓听懂了他们在说什么,白升兴奋到大叫道:“老辈子的话应验了,威武的战船出现了,出现了!咱们得救了!”   中国的老百姓们欢呼着,跳跃着,完全忘记了周围的俄国人,他们祖祖辈辈的梦想竟然真的实现了,朝廷没有忘记他们,朝廷终于派出大军来搭救他们了!   罗岭噶子百姓们的欢呼象是提醒了脱陀绥夫斯基,他咬着牙对叫声最大的白升开了一枪,白升根本没有防备,倒在了俄国人的枪口之下……   “我不管是谁,先杀光他们,杀光他们!”脱陀绥夫斯基咬牙切齿地说道,在他看来这些中国猪猡全部该死……   白明宝悲痛欲绝的抱起了族长的身子,白升的嘴角边露出了一丝微笑:“老人们不会骗咱们的,真的有威武的战场,一会就会出现雄壮的骑士,那些老毛子的气数已经尽了!”   怀中的那具身体越来越僵硬冰冷,但白升眼睛却依然睁的大大的,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祖国的方向,那里有他儿时的梦想,那里是他的家……   脱陀绥夫斯基决定在中国人登陆前杀光罗岭噶子的人,在他的指挥下,俄国人全都举起了枪和手中的马刀……   周围忽然响起了激烈的枪声,子弹是冲着俄国人站立的位置打去的,密集的枪声里俄国人纷纷倒下,所有人都不知道子弹是从哪里射出来的,树丛中、岩石后、房屋上,仿佛到处都有神出鬼没的子弹射出……   这些子弹象是认人一样,只打俄国人不打中国人,而且只要有任何有一个俄国人敢轻举妄动,立刻第一个就会遭到子弹的无情狙杀……   哪怕是老毛子想要逃跑,伴随着清脆枪声的子弹也会击穿俄国人地大腿……   “停……停止,不要再打了!”在鬼魅一样的击杀中,俄国人胆寒了,脱陀绥夫斯基摇着双手疯狂地叫道……   枪声暂时停了下来,但俄国人凭着直觉感到四周有无数黑洞洞的枪口正在对准着他们……   一个脸色黝黑,穿着黑色军服的军官从一块树林中走了出来,他的声音听起来让俄国人觉得浑身冰凉:“刚才是谁杀死这个村民地!”   他手指的方向是白升的尸体……   俄国人谁都不敢说话,他们互相对望着,有个胆大的俄国人悄悄举起了手中的枪,但还没有等他瞄准,一颗子弹就夺走了他的生命……   “我再问最后一次,是谁杀死的这个中国人的!”那人的手举了起来,在空中停顿了几秒,见依然没有人曰答,他的手慢慢的落了下来……   四周响起了清脆的枪声,火力密集而且猛烈,顿时几十个俄国人倒在了血泊之中……枪声响了一阵再次停了下来,那个人冷冷地说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俄国人在悄悄的往后退,脱陀绥夫斯基一个人孤零零的突现了出来,这时候听到有人大声叫道:“是他,就是这个凶手!”   那个在俄国人眼里简直就象是恶魔一样的人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是怀抱着少数尸体的白明宝,他微微笑了一下,说道:“谢谢,现在你们什么都不用害怕了,我是中国警卫队特种大队的大队长路归,任何在中国土地上杀害中国人地行径都将受到惩罚……”   白明宝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中国的土地,中国人,这几个字在他听起来是如此的亲切……所有的委屈和屈辱,在这一刻都化成了幸福的泪水……   当中国的战舰在和库叶岛俄军有限岸防力量激战地时候,国防军特种大队第一批从一处不为人知的浅滩登陆上库叶岛……他们的目标本来是突袭俄军,尽快收复库页岛,但正好让他们遇到了罗岭噶子居民被屠杀的事……   警卫队里有一条铁的纪律,只要遇到中国人有难,无论遇到多么大的困难,都一定要想方设法营救,不管在哪里,中国人的利益绝不能受到侵犯,中国人的生命是无价的……   脱陀绥夫斯基眼中露出了害怕的惊恐,这些人的冷血他刚才已经见识到了,现在他该为自己的生命担忧了……   路归很缓慢的走到了脱陀绥夫斯基的面前,眼里居然带着一点笑意:“你知道杀害一个中国人的后果有多么可怕吗?你知道一个中国人的生命抵得上多少俄国人的性命吗?我向你保证你到了下辈子也一定会记住这个教训的……”   “不,上帝,这完全是一个误会!”脱陀绥夫斯基连连摇手:“请您听我的解释,先生……”   路归没有搭理他,向白明宝招了招手,等白明宝到了他跟前,路归,说道:“兄弟,我把这个人交给你们,为你们村子里的人报仇吧……”   白明宝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即上来了几个膀大腰圆的村民,将脱陀绥夫斯基拖到了后面,不一会就传出了脱斯陀耶大斯基的阵阵惨呼,好几分钟后才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几百个俄国人成为了不足百人的警卫队特种大队的俘虏,但他们和俄国战俘不同……战俘们总算能够得到他们应得的战俘待遇,但这些残暴的俄国俘虏落到了愤怒的中国老百姓的手里,天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但解决完这些俄国人之后,特种大队里的一个士兵走了出来,默默地抱起了莫鱼嫂的尸体,他身边的几个同伴帮他挖了一个很大的坟墓,掩埋了莫鱼嫂的尸体……   “大杆子!”白明宝忽然认出了这个士兵是谁,惊喜地叫道……这人就是莫鱼嫂几年前被俄国人强行抓走充当水手,从此后生死不知的大儿子……   大杆子勉强笑了下:“明宝,我回来了,从此后这块土地又是咱们的了,没有任何人再能把它抢走,我向你保证!”   “俄国人还在岛上,他们还会回来吗?”白明宝心有余悸地说道……   “不会,永远也不会了……”说话的不是大杆子,是那个叫路归的军官:“中国的军队已经在俄罗斯发起了进攻,我们打死了无数俄国的士兵,我们正在夺回属于中国的土地,库叶岛从此后永远都将属于中国,任何人、任何力量都无法将其改变!”   “长官,让我和你们一起干吧,咱们受老毛子的气够了!”白明宝忽然说道……   让他失望的是路归微微摇了摇头:“我们担负着特别任务,这恐怕不行,我们的大部队随后就会在库叶岛登陆,真想参军打仗的话,加入他们的队部,一定会收下你的!”   路归没有骗他,中国军队在库叶岛全面登陆后,白明宝完成了自己的心愿,成为了中国海军的一员,于1939年大海战中英勇献身……   随着中国战舰将库叶岛的岸防力量的逐一摧毁,中国海军陆战队在库叶岛大举登陆,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席卷全岛……岛上隐藏在各处的中国人纷纷从藏身处走了出来,他们为中国军队指引道路,协助中国士兵剿灭岛上的俄军部队……   在中国士兵的支持下,岛上原本的强弱之势倒了个个,中国人将上百年的怒火在这一天尽情散发了出来……   随后,中国军队开始向中国老百姓分发武器,号召他们将库叶岛的所有俄国人全部赶下大海……   库叶岛上到处都是狼狈逃窜的俄国人,现在他们最不愿意遇到的就是中国人……   俄军临时总司令盖夫洛夫自从中国战舰炮轰库叶岛后,每天都成活在恐惧之中,整个岛上只有区区1500正规军,没有任何外来力量的援助,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船坚炮利的中国军队对手……   他曾经想过投降,但俄国贵族的自尊却又让他放不下这个面子。就在犹豫之间,他和他的部下的末日也到了……   1920年11月27日,中国警卫队特种大队突击库叶岛俄军总司令部,经过几十分钟的激烈枪战之后,俄军库叶岛临时总司令盖夫洛夫被击毙……   结束了,对俄国人的战争结束了……   11月28日,中国海军陆战队在两个小时的激战后,全歼库叶岛俄国守军1500人。   1920年12月1日,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宣布:   由于库页岛俄军拒不执行中俄双方已签署协约,中国军队被迫武力收复库叶岛,从此后库叶岛正式回归中国版图,《中俄尼布楚条约》后被俄国强占的土地正在逐一回到中国的怀抱……   同日下午在库叶岛上的中国军队开始以武力驱逐全岛的所有俄国人,中国政府则在12月中旬在库叶岛修筑永久性军事基地,并鼓励内地居民大规模向岛上移民……   库叶岛,这颗中国地图上的璀璨明珠,再次迸发出了它的耀眼光芒,只是在这光芒中,你可以清晰的看到上面的两个字——中国……   但是,库页岛上的战争还并没有真正结束。或者更加准确地说,在库页岛上还有一股并不属于中国的势力存在。   日俄战争之后,日本取得了北纬五十度以南的半部库页岛,而对于这股力量的歼灭,也随着俄军的失败而迅速展开……   此时在库页岛南部的日军总人数为八百余人,12月3日,中国政府督促驻库页岛日军必须于12月6日前放下武器,向中国军队无条件投降。   又是一个最后通牒!对待日本,以大总统萧天为首的中国政府始终是采取着最强硬的态度!   不妥协,不让步,这就是中国政府对待日本的一贯态度!   台湾的例子不远,当台湾日军拒绝了投降要求之后,他们所遭遇到的,是无情的格杀!几万日军尚且葬送在了日本,那么库页岛上区区的八百日军呢?   已经没有什么力量可以帮得了日本人!美国、英国、法国,正和中国军队并肩在俄罗斯作战,他们是协约国,他们的利益正被捆绑在一起……   12月6日,在最后通牒期限到来的前的一个小时,日本驻库页岛总督前佑卫门少将,在得到日本政府同意之后,宣布无条件投降。   八百日军放下他们他们手里的武器,等候中国军队,其实这个时候,前佑卫门的心里甚至有些庆幸,毕竟,自己和自己的部下起码还能保住性命。   但是前佑卫门忽然有一个奇怪的想法,有一天,日本政府也会和自己一样向中国政府投降吗! 第369章 割肉   “大哥,二哥,四弟,来,今天请你们来,就是为了喝酒,咱痛痛快快地喝上一气!”   萧天打开了一瓶酒,在四个碗里倒满了,自己先仰头一饮而尽,把空碗翻转过来。   革文军、陈少东、俞飞三个人一起喝光了,萧天又给几只空碗里斟满,坐了下来:   “当年在渍流县城的时候,我和大哥对酒割肉,好家伙,那肉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是怎么有勇气吃下去的!”   革文军严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你那肉一吃,可真把我震住了。那套割肉的法子我也不知道用了多少次,可真敢吃下去的,大总统你是第一个……”   “大哥,咱们先说明,今天在这喝酒,可没有什么大总统的,我是老三,你得叫我三弟!”萧天板了板脸,接着一笑。   今天这顿酒为什么喝的,陈少东心里最是清楚,急忙笑着说道:   “对,老三今天请喝酒,可是难得的事,平时抠门的和什么似的……老三,你猜那天我见你们割肉,我想到什么来着?”   几个人一怔,就见陈少东坏笑着说道:   “我就在想啊,还好割的是你们腿上的肉,万一,我说万一啊,要是让你们把自己的男人那话儿割了,你们下得了手不?”   “扑哧”一声,俞飞刚喝在嘴里的酒全给喷了出来……   萧天狂笑不止,革文军也笑着指着陈少东说道:   “老二,老二,你说你都是民国政府外交总长了,怎么说起话来还这么不着边际的?这要让别人知道了,不给老三脸上抹黑?”   “成,二哥,我算是服了你了!”萧天好容易才止住笑:   “将来外交谈判的时候,你也这么和人去说,没准就能把别人说晕了……”   “三哥。”俞飞抹去嘴边酒迹:“咱几个都大老远的,你还专门在广州请我们喝酒?对了,这次杀了不少官员,听说还没有结束?”   这话让陈少东的脸一下阴沉下来,萧天一笑:“还要杀!贪官没有杀完,我手里的刀就不会停下来……”   这时候,随着外面的一声报告,蒋杰、罗索、司徒耀三人大步走了进来,萧天让他们坐下,也给他们倒满了酒:“蒋杰、罗索、司徒耀虽然没有和咱们结拜,可是说实话,也和咱们如兄弟一般,都不是外人……”   说着喝了碗酒,放下酒碗:   “大哥,二哥,老四,杀贪官的事咱们一会再说。我得和你们说说我将来的打算。台湾已经收复,协约国的军队也已经兵临莫斯科城下,胜利指日可待。国土收复,俄罗斯的威胁随着俄国内乱不断,也将大大减少……”   几个人的面色都变得凝重起来,知道这是萧天要和他们说明将来的战略部署了。   萧天沉吟一下:   “目前我们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整治国内,发展建设之上。同时,在战略上要对日本进行进一步压缩,让其失去生存空间,最后在合适的时候,一举歼之!在咱们的周边国家,要将中国的影响力进一步扩大,逐步使中国重新恢复亚洲霸主地位……   在亚洲,有美国人的势力,英国人的势力,法国人的势力,别看他们现在和咱们打的一片火热,可一旦牵扯到了他们的自身利益,那么势必会翻脸,甚至会刀枪相向,所以如何以巧妙的方式,把这些势力一点点驱逐出去,大有讲究……”   “列强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蒋杰点了点头说道:   “随着欧洲的结束,以及对俄罗斯的用兵,我们的影响正在一点一点的恢复,相信假以时日,大总统的目标很快就会达到……”   萧天沉默了下:   “不错,但是优先考虑的是如果把日本的势力连根拔掉……   我准备成立一个新的军团,即中华民国国军‘汉武军团’,下管国防军第一、二、八、九四个步兵师,警卫队第一、第二、第三、第四四个步兵师;国防军装甲第一师,警卫队装甲闪电、霹雳二师;国防军独立炮兵第一、第二师;飞行第一、第二大队;特种第一大队……”   几个国军高级将领认真地听着,如此庞大规模的军团,将是国民历史上前所未有的。   萧天忽然说道:   “蒋杰,任命你为汉武军团总司令!”   “是!”   “司徒耀,任命你为汉武军团副总司令!”   “是!”   “俞飞,任命你为汉武军团总参谋长!”   “是!”   这一任命有些出人意料,在座的人中,总参谋长的人选毫无疑问应该是革文军莫属,但却不知怎么落到了俞飞身上。   萧天若有若无地看了革文军一眼:“同时,我还将成立‘卫青军团’,由吴佩孚担任总司令,张孝淮担任副总司令,阮杰为总参谋长,一应任命,国防部随后就会颁布。这两个军团的目标只有一个,日本!”   “是,目标唯一,歼灭日本!”   几名国军高级将领一齐站起身来大声说道。   “松坡的国防部,和方震的总参谋部,已经在积极制定计划。”萧天微笑了下:“二哥,你的任务是尽最大努力,协调好和列强之间的关系,为我们进军日本,扎下最坚实的基础!”   “老三,放心,这是我的强项……”说这话的时候,陈少东眼里却并没有什么特别兴奋的意思。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革文军呢?大总统一贯敬重的这位大哥呢?   “大哥……”萧天终于说道:“任命你为预备役军团总司令,即日上任,不用等国防部的任命了。训练好那些新兵,对国军意义一样重大……”   “老三,不,大总统!”革文军再也忍耐不住,“豁”地一下站了起来:“请问,我究竟犯了什么过错,要把我从一线部队调去训练那些新兵?”   “大哥,坐下……”萧天淡淡说道:   “原来,我想任命你为汉武军团总参谋长,我的建议都已经交到松坡手上了,可是我又拿了回来……不是你的能力不够,而是……山西官员的事你难道忘了吗?”   革文军怔了一下,忽然想起了自己干预地方政务的事情,正想辩解,就听萧天说道:   “起初,我想让二哥去找你,让你自己主动到军人监察部去把事情说清楚,怎么处置,是军人监察部的事情,甚至我连电话都给蒋杰打过了……”   蒋杰默默点了点头,萧天轻轻叹息了声:   “可是,我一想,这样还是不妥,你是我大哥,大哥出了事情,如果我这个当弟弟的不出手,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这也是我今天请你来喝酒的愿意之一,蒋杰,把你调查的情况当着大家的面说一下吧……”   蒋杰迟疑了下,说道:   “根据军人监察部调查,革文军的确有干预地方政务行径,况且接受该官员贿赂……但是,事后将钱归还,悬崖勒马……根据军人监察部执委会议决定,革文军,不再适合担任一线指挥官职务……”   所有的人都沉默在了那里,革文军蓦然大叫起来:   “这算什么理由?大总统,我没有拿那官员的一分钱!”   “那是老四救了你!”萧天的嗓门也一下抬高起来,随即又低弱下去:   “大哥,如果是咱们家里的事,我一定不会去管,可这是国家的事,是军队的事!当初我派你去山西,军政分离第一个从山西做起!我信任你,让你为全军之表率,全国之楷模,可是你……”   “老革……”蒋杰接口说道:   “本来,按照军人监察部的意见,是准备把你调离军队的,但是,大总统为你求了情……所以,你还能继续呆在军队里……”   萧天手指的关节动了几个:   “大哥,这是我第一次徇私,也是最后一次……我会在统一党最高级会议上做出检讨,同时申请党的处分。但不会有下一次了,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   “我应该感谢你啊,老三。”革文军语带讥讽,忽然拔出了腰里的刺刀,众人大吃一惊,萧天稳稳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革文军用刺刀割开了的裤子,笑了一下,然后刺刀落到大腿上,一点点,一点点的割下了一小条肉来,就和当初第一次见到萧天时一样。   拿着自己的那条肉,革文军淡然说道:   “老三,我错了,这条肉,是还你当年的那条……”   说着,他把肉放到了嘴里,然后和着酒,一点一点的咽下……   革文军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鲜血一滴一滴地落下,但是他却始终没有回头……   俞飞看着大哥,看着二哥,看着三哥,一个人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所有的人,也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甚至包括萧天……   但是萧天坚信自己没有做错,自己这么做也许伤了大哥的心,但对于整个军队来说却一定是最正确的抉择! 第370章 “玄一道长”   广东贪污窝案,依旧在轰轰烈烈地进行着。   亲自坐镇指挥的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在把事情全部仔细安排好后,放心地离开了广州。   这起案件,对官场的震动不可谓不大,政府下决心整肃官场,清廉官员的决心无可动摇。在广东杀了一批,关了一批,几乎把整个广东官场来了个连根拔。   而随着各项法制法规的推行,萧天坚信,五年的时间,一定能够达到自己的要求。   回到了久别的大总统府,萧天处理了一下公事,匆匆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中。   要认真来说,自己真有一些对不起家人。自从自己当上了这个大总统,家里的事情已经不闻不问,全都扔给了三位夫人。   六岁的儿子萧远,和女儿萧心慧在母亲带领下一齐见过了父亲,女儿尚小,萧远已经六岁,正在上初级小学。   萧天检查了一下儿子的功课,马马虎虎还算过得去,小玉有些责备:“国栋这孩子,从小就聪明,可是就不肯好好读书。你看,两门优下,其它的都是良,还有一门居然是中下……”   “小小年纪要学那么多,够他受的……”萧天倒显得并不在乎:“你看,不还是有一门是优上?”   伍芸凑上去看了一眼,哑然失笑:“我的大总统,这是体育,你这宝贝儿子,别的没有学会,从小就喜欢舞枪弄棒的,没事就往卫士那跑,这体育要是再不拿个优上,那可实在说不过去了……”   “是啊。”小玉接口说道:“眼下不过刚刚上了初小一年纪,功课就已经如此,将来如何得了?多亏芸姐指导国栋功课,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萧天笑着把成绩单放到一边:“我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大总统的儿子,上学上不好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体育好,恩,将来倒是当兵的好材料……”   说着,似乎觉得自己这个当老子的,在儿子面前这么说话有失分寸,板了一下脸:“国栋,过来,为什么不好好学习?”   萧远倒是一点也不害怕,稚声稚气地说道:   “读书有什么好的?穗子叔叔不识字,一样也能当大将军!穗子叔叔前天从台湾回来,在家里吃饭的时候和我说,识不识字怕什么?只要将来能够纵横天下,就是好汉……”   “穗子?下次来了我皮鞭侍侯他!”萧天瞪了下眼睛:   “国栋,穗子叔叔和别人不一样,他,这个,是个天才,可你不是……书还是要读的,字还是要识的……比如,你想当大将军,那我问你个问题。假如你带兵打仗了,要在某某地方排兵布阵,可你一看地图那,不认识字?怎么办?”   “有参谋呗。”萧远满不在乎地说道。   “参谋阵亡了呢?”萧天笑了一下。   “那,那还有卫兵,还有勤务兵……”   “要是全阵亡了,就你一个人能,怎么办?”萧天发现自己这话可有一些强词夺理了,都阵亡了,那还打什么的仗?   萧远有些怔在那里,萧天笑着把儿子抱到了自己腿上:   “所以啊,这书还必须读,我也不要求你要读的多好,要考的多优秀,可就一条,你起码得有一些知识,将来才能当大将军。我告诉你,现在军队中已经准备实行一条新的规定,想当兵,必须有高小以上文化,不然你连兵都当不成……”   萧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将来,我一定好好读书……”一边萧心慧奶声奶气地说道。   萧天哈哈笑了起来:“好,还是咱们心慧有出息,将来咱们心慧当个女科学家!”   说着朝边上看了看:“盼男呢?怎么没有看到盼男?”   小玉说道:“盼男姐去了‘长云观’了。”   “长云观?什么地方?”   “那里有个玄一道长,听说可灵了……”小玉一下来了兴趣:“玄一道长据说是金身罗汉下凡,专为普渡众生而来。他能隔空取物,移形换影,还能一年不吃不喝……”   萧天皱了一下眉头,伍芸接口说道:   “本来我也不信,可后来我亲眼看到了,还不能让人不信。那次我们被盼男姐拖去长云观观看玄一道长施法,玄一道长出来后,指着人群中的一人说道,你家必有土精作怪,以至你身上有病,这个土精厉害,竟然跑到你家糖中隐身,你且回家去把糖取了过来,看我做法收它……   后来那人果然跑回家去,拿了一罐糖来。玄一道长把病家的糖放在一口铁锅里在火上加热,直至炭黑,玄一道长说你家土怪完蛋了。活犹未了,黑炭竟然又起火光,玄一道长大惊看来土怪也非易与之辈,早已修炼了有几百年,还好遇到了我,不然无法收服……   萧大哥,你想糖烧成黑炭,竟然还会起火光,我想……”   “所以你们人人信以为真……”萧天一下,朝自己屋子里看了看,忽然大惊失色:“不好,咱们家里也有土精作怪!”   这话一出,两位夫人和下人丫鬟们人人色变,有些胆小的惊叫起来。小玉拍着胸脯,搂着儿子:“萧大哥,你别吓唬我们!”   萧天面色一沉:“必然是那个玄一道长学艺不精,没有彻底把土精杀死,结果土精一缕魂魄,依附在你们其中某人身上,带到了这里……”   “这,这可怎么得了啊……”一个老妈子不断念着菩萨保佑说道。   萧天点着了根烟,抽了几口:“我也学过一些法书,不知能不能灭了这个土精。这土精既然藏身糖中,此刻必然还在糖里。去厨房把咱们的糖拿来!”   几个老妈子非拉着几个丫鬟,才敢进入厨房,胆战心惊的拿出糖来,往萧天面前一放,赶紧朝后退了几步,就生怕土精会忽然出现一般……   萧天让人支起一口锅来,一边抽烟,一边念念有词,等到糖烧的快要变成黑炭时,萧天一不小心,烟灰落了一些进糖中。众人都在全神贯注盯着锅子,谁也没有放在心上。   忽然,那些已经变成黑炭的糖,竟然一下燃烧起来!   一片惊叫响起,那些亲眼见过玄一道长做法的人,一个个惊恐的叫了起来,生怕土精冒出。   萧天扔去香烟:“土精厉害,土精厉害!居然这样烧都烧不死它!”   伍芸究竟是留过洋的,从丈夫古怪的表现中已经隐隐发现不对:“奥妙莫非就在你抽的香烟上?”   萧天哈哈大笑:“算被你看出来了,奥妙就在烟上!我要猜的不错,那个什么玄一道长,做法的时候手里必然捧着一枝粗大的香……”   几人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世上哪有什么鬼神,我也不会做法。”萧天笑道:   “这个所谓捉拿土精,靠的就是那柱特制的香。其实也不算特制的,烟是怎么做的,香就是怎么做的。   玄一在施术时,先点着一根特制的香,等糖碳化后,再好像是无意把香灰掉进糖里,碳虽不易燃烧,但香灰中含有少量稀有元素的金属离子,在加热时起到了催化作用,所以糖的黑炭就能重新燃烧起来……”   几个人听的面面相觑,看着玄妙无比的东西,原来说穿了就这么简单?   老妈子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就听萧天笑道:“我看你身上还有水鬼做祟……”也不管老妈子吓的面如土色,让老妈子端一盆水放于地,然后,萧天像模像样绕水盆走八卦步,同时口中念念有词。   又让老妈子给自己一颗针,少顷,萧天止步将针慢慢地放于水面上,针竟然浮而不沉。   萧天一连严肃:“看!你身上果然有水鬼存在!”   老妈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声说道:“大总统救命,大总统救命!”   萧天笑着把老妈子搀扶起来,然后在伍芸耳朵边低语几句,伍芸眉开眼笑,也招着萧天样子做起“法”来,那针竟然也浮在水面不肯下沉……   这一来,所有人都知道这“法术”只怕又是骗人的了,只是无法看出其中奥妙。伍芸笑着解释了一遍。   原来,水碗摆上后,“做法者”边绕步边手舞足蹈,弄得乌烟瘴气,这样水面上便浮起一层微尘,“做法者”把针放在水上前,偷偷把头屑填满针孔,这样把针再轻轻地放在水面上,针便在浮尘和头屑的浮力下浮而不沉了……   “阿弥陀佛,原来如此。”老妈子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连连说道。   “我说了,这世上鬼神之说,原是虚幻。”萧天坐了下来:“所有的法书,不过就是戏法而已,再加上一些化学或者物理作用……”   说着,又把目光转向儿子:   “国栋,所以你得读书,不然别人拿这法子骗你,你可就容易上当了……”   说话时,武盼男兴冲冲地走了进来,一见丈夫回来,满脸喜色:   “你回来的正好,我才从长云观玄一道长那回来,为咱们全家求了一道平安符……”   一家人都笑而不语,武盼男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还是兴奋地说道:   “玄一道长可灵了,说这道符挂在家中,从此后国泰民安,全家无忧,你这大总统,从此后只管放心当下去就是了……”   萧天面色一冷:“你告诉他你是大总统夫人了?”   武盼男一怔,赶紧说道:“没有,是玄一道长一眼就看出我不是常人,是……是……说从我的面相上来看,放有皇帝那会,就是皇后……”   “皇后?”萧天冷笑一声:“还有呢?”   武盼男终究发现出了一些异常:   “玄一道长,玄一道长还说了……当初你打胜仗,就是安阳和青岛那会,是道长亲自做法,请来天兵天将,让日本人的枪炮再也不能使用,连军舰、装甲战车都开不动了……”   “那时有装甲战车吗?”萧天反而笑了起来。   又听武盼男继续说道:   “等到了收复台湾之战,玄一道长为了你,不惜拼了二十年修为,请来天上二十八星宿,十万天兵天将,横扫台湾。只是这些神人都是玄一道长召唤来的,道长不欲表功,也就暗里助军队一臂之力而已……”   “好,好。”萧天放声大笑:   “我国军将士浴血奋战,舍生忘死,原来却都是玄一道长的功劳。政府已经在着手建立英烈祠,祭奠那些为国捐躯的英雄,看来我可以下令停止建造了。只要给他玄一道长单独建做祠堂,我这个大总统,天天带着政府官员去拜见他,国家何愁不能强大,民族何愁不能强大!”   武盼男越听越是害怕,嗫嚅着道:“可是……”   “可是什么?”萧天笑容一收:“简直是混帐,一派胡言!我国军将士在欧洲,在台湾,死了多少忠勇将士,这才换来胜利?一个小小江湖骗士,欺骗一些愚昧百姓倒也算了,现在居然敢把这些功劳也算到自己身上,这让我阵亡之将士九泉之下如何心安!”   说着目光投向武盼男:“还有多少政府官员和他们的家属成了这个骗子的信徒?”   武盼男的表情几乎要哭了出来:“很多,很多,比如……”   萧天挥手说道:“不用再说了,我想来也有不少,这样的人,一要靠法术让别人相信,第二要让自己出名,非得靠政府官员和他们的家属撑腰不可!”   “来人!”   萧天对外叫了一声,小四走了进来。   萧天冷着脸道:“准备一下,和我一起去那个什么长云观,我要亲自去见见那个江湖骗士,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他把自己那些所谓法术吞下去!”   “是!”小四大声应道。   萧天看了自己的几位夫人,在那想了一会:   “你们也都跟着我一起去,看看你们丈夫和那个江湖骗子之间究竟是谁的法术更高一些!” 第371章 长云观!   北京城西南角,长云观。   这里原本是处满清贝勒住的地方,打从满清被推翻之后,贝勒也被赶了出去,这宅子就一直闲置在了那里。   大家都说这的风水不好,以前那个贝勒一连死了两个小妾,到了后来,连贝勒也被赶出了京城,这风水能好到什么地方去?   偏偏“玄一大师”就是不信这个邪,不但买下了这座宅子,还把长云观给弄起来了……   京城里都在传说着玄一道长乃是张天师的传人,惯会做法驱妖,降魔伏怪,撒豆成兵,能请雷公电母,号令十万天兵天将……   传得更加离奇的,是有人说玄一道长的岁数,连他自己都忘记了,只记得当初黄巾起义的时候,玄一道长曾经劝告过天公将军张家兄弟,说他们道行不够,不能轻易起兵,结果张家兄弟不停,终致败亡……   玄一道长的几个徒弟也说,师傅一千年闭一次关,闭关要闭五百年,这五百年里不吃不喝,等到闭关期满,这才出山普渡众生。   也是合当师傅出山,是时天下大乱,先有太平天国出世,那洪秀全乃是师傅的第一百二十三个弟子,跟随师傅学艺不过五百年而已,焉有不失败的道理?可就是这个学艺不过五百年的弟子,已经几乎拿了满清江山。   到了后来那些洋夷妖孽又纷纷祸乱中国,也是有个起因的。   原来是师傅一千年前,可西方的神仙菩萨斗法,师傅一个人大战西方八千神仙,竟把他们逐一打败,自此西方不敢正视中华。不过师傅也在这次比试中伤了元气,后来入关,非要一千年才能恢复道行。   这么一来,也就等于是给了西方机会,这才派出大量妖孽,祸乱中华……   师傅行将闭关期满之机,心念一动,知道中国动乱不休,洋人肆虐,乃以一点神念,派其第九个弟子恢复中华,驱逐洋夷。而这个九弟子的名字,乃是“无量金翅大鹏不动明王”:   萧天!   九弟子出山,那还得了?果然宇宙廓清,洋夷宾服,四海清平,此皆玄一大师之功也……   “我叫什么名字来着?”萧天忍笑问道。   小四一贯不露声色的脸上也几乎要笑出来:“无量金翅大鹏不动明王……”   “我这名字听着比什么玄一道长要威风得多了啊?”萧天笑道:“弄了半天,我和那个洪秀全倒还成了同门师兄弟,可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有这些师傅师兄弟的?这一招聪明啊,把大总统说成自己徒弟,别人心里能不有所畏惧?这人胆子还是大的,谁都想不到他把牛皮吹到了我这个大总统身上那……”   进了“长云观”,一个二十八九岁的人正盘坐在那说道,院子里香烟缭绕,人山人海,人人都盘坐在那,听的津津有味。   才一进去,就有几个道童一般的人,搬来几个垫子,示意萧天他们坐下“听法”。   萧天以目视自己部下,几个人坐了下来,就听上面那个人说道:   “……师傅的第九个弟子,乃是无量金翅大鹏不动明王,宋朝时候转世为岳飞岳武穆,及后来大鹏转归神位,蛰伏千年,等到中原大地又是战乱不休,这才重新下凡,化身为当今大总统萧天也……   大鹏初临,官不过一辎重兵尔,却刀砍枪挑倭人无数,何也?皆因大鹏神力使然……次后大战倭寇,试想,我国当时国力,与倭寇相比,相差何止百倍千倍?为何一战而胜?又是神力使然也……”   萧天悄声笑着说道:“看来我这师傅师兄弟果然神通广大!”   那道人在上面喋喋不休说了总有一个小时,萧天再也忍耐不住,忽然大声说道:“师兄!”   那道人怔了一下:“原来道友前来,请现身相见!”   萧天叫这人“师兄”,原本上是讽刺,不想对方却把自己也当成了道人:   “师兄,请问玄一大师何在?”   道人微微一笑:“我家师傅正要出来传道……”   说话间,鼓乐齐鸣,一片念诵声中,一个五十岁左右,穿着道袍,倒真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人走了出来。   这人正是“长云观”玄一道人。   众人一齐拜倒在地,只有萧天和自己随从反而站了起来,冷眼看着这个玄一道长。   那玄一道人朝萧天这看了一眼,也不说话,只管开始“传法授义”。   萧天听了,不过是些什么世界上存在着两种互相斗争的势力,分成明暗两宗。明就是光明,它代表善良和真理,暗就是黑暗,它代表罪恶与不合理。这两方面,过去、现在和将来都在不断地进行斗争。弥勒佛降世后,光明就将最终战胜黑暗……   萧天听的想打瞌睡,这种东西他在自己那个时代看的听的实在是太多了,这些个邪教组织可没哪个不把自己看做是拯救全人类的圣人,就连个教义也大同小异,没什么新鲜的地方。   说完,玄一道人指着人群中一个中年人说道:“你且出来!”   那中年信徒不知他叫自己何事,战战兢兢走了出来。   玄一道长上下打量了他一遍,说道:“你不知得罪了何人,身上被人下了鬼符,此刻恶鬼缠身,不出十日必然吐血而亡!”   中年信徒呆了半晌,说道:“难道是我家中原来那恶妇?她前日才被我休掉,莫非她要向我报复?”想到这浑身冷汗淋淋,扑通向玄一道长跪下连连磕头:“师傅救命,师傅救命!”   玄一道长微微一笑:“不妨事,你既然入了我的门下,就是我的徒弟,我焉能看着你送命?你到我身边来,我帮你驱除恶鬼!”   中年信徒眼看着能死里逃生,脸上大喜,慌不迭的走到玄一道长面前。玄一道长不慌不忙,开始烧香念咒作法,手持一把木剑在空中乱舞,在中年信徒身上抓了几抓,突然厉吼一声:“恶鬼哪里跑!”   接着把“恶鬼”扔在一个剪好的黄裱纸人身上,然后将木剑蘸水后砍在纸人上,纸人立刻被砍出斑斑血迹。   “好了,这是阴尸鬼,最是恶毒,还好我发现的早,这才没有让它跑掉!”玄一道长擦了下汗,好像很疲惫的样子。   “谢谢大师,谢谢大师!”中年信徒亲眼看到了玄一道长的神乎其技,又磕了几个响头,说道:“弟子回家后情愿捐出一半家产献上,以谢师傅救命之恩!”   “你有这心,我再赐你几张神符,当可保佑你一生平安!”玄一道长微笑着说道,把几张写满了奇怪文字的符咒交给了那中年信徒。   这下,底下信徒群情振奋,都在大呼大叫着“神师,神师!”人人都象疯了一样,愿意孝敬资产,以换得那几张神符。   “且慢!”萧天忽然大声叫了一声,走到那中年信徒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玄一道长说道:“大师既然想要救人,如何不救得彻底?阴尸鬼虽除,可还有大头鬼在他体内!”   玄一道人面色一变,接着又露出微笑:“他身上哪还有什么大头鬼?”   那中年信徒看眼玄一道人,又看眼萧天,显然被他们两个人的话弄糊涂了,不知道该听谁的才好。   萧天连连摇头:“我说有就肯定有。我小的时候也学过抓鬼的法门,很久没有用了,也不知道忘记没有,来来,这位兄弟,我也来帮你抓一抓鬼!”   说完也不等那中年人出声,从怀中摸出张和玄一道人一模一样的黄裱纸人,又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刀,嘴里叫了声:“天灵灵,地灵灵,钟馗听我令!”   接着迅捷无比的冲到玄一道人面前,在那碗清水中点了一刀,以刀背几刀砍在纸人上,那纸人上竟然也出现了斑斑血迹。   萧天归刀入鞘,对中年信徒笑道:“大头鬼被我砍死了,你可以安心回家了,当然,我这抓鬼是免费的,不用你交出什么一半家产!”   一众信徒看得目瞪口呆,小四在边上看的也有一些莫名其妙。那玄一道人抓鬼抓得气喘吁吁,大总统抓鬼好像根本没有费什么力气,气都不喘一口,看来法力远远强过玄一道人。   其实萧天知道这些邪教头领用的方法,都是那些江湖术士用的雕虫小技。那黄裱纸是用姜黄水染过的,清水实际是碱水,姜黄遇见碱就会变成血红色,秘密就在这里,说穿了一文不值。   问题的关键,就在那碗清水之上……   玄一道长眼看法术被人识穿,居然也能做到面色不变,宣了一声道号:“原来也是一个道友,法力果然高强,请问道友在何处修炼?”   “我的修炼地方,你们可去不了。”萧天微笑着说道。   “贫道环游天下,什么名川大山都去过,焉能不能去的地方?”玄一道长微微一笑,忽然死死盯着萧天:   “道友既然也是同道中人,何不报上名号来,说不定还能成为仙友……”   “仙人我是肯定成不了的,不过,我说的地方你一定没有去过。”萧天笑容不减,然后一字一字说道:   “中华民国,大总统府!” 第372章 信仰和迷信   “中华民国,大总统府!”   这八个字一出,满座皆惊。   小四在边上厉声而道:“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到!”   随着这一声声音,大量卫士有序进入“长云观”中,荷枪实弹,虎视眈眈。   玄一道人和他那些弟子人人失色,谁都不敢做声。   萧天挥挥手,让卫士们把枪放下,“给我拿个勺子过来。”   小四很快递来一把银勺,萧天接过勺子,看了一会,平举起手臂,将银勺放在两眼中间,目光紧紧地盯着银勺一动不动,谁都不清楚他想要做什么。   过了会,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在萧天目光的注视下,那把勺子竟然开始慢慢弯曲,最后整把勺子都弯曲成了九十度角的样子。   “神人!神人!大总统,大总统!”场中所有人都如梦初醒,疯狂的大声叫嚷起来。   萧天等众人稍稍安静一些,微笑而道:   “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人?我不过就在你们都注视着这把银勺的时候,手中暗暗用力,完全是靠着手上的力气把勺子弄弯的,哪里有什么真本事?这个就叫‘盲点’……”   场中一下安静了下来。   萧天接着又把把那些个所谓“法术”,所谓的神奇之事中的原理和大家说了遍,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所谓的神仙鬼怪做出来的怪异之事,其实说穿了一文不值。   可这心里对大总统的钦佩却又多了几分,这些个事,可没几个人知道……   玄一道人面色惨白,无言以对,自己吹嘘招摇撞骗,无非就是想骗取钱财,可哪里想到居然把大总统给引到了这里?   “这位玄一道长,四处宣言我是他的弟子,那么这些就是我的师兄了。”萧天淡淡说道:   “如果仅仅是破坏我一个人的名誉,其实也没有什么,我顶多就是和他们打场官司而已,可是现在性质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这个世界上所谓的神仙鬼怪,不过是存在于人们的心里,而像玄一这样的骗士,也正是利用了人们这样的心理四处骗钱。   怪力乱神那。孔子不谈论神秘主义,故有‘子不语怪、力、乱、神’之语。袁枚则将自己的志怪笔记命名为《子不语》,表明这部书中专讲怪力乱神。公众对怪力乱神的兴趣,在过去固然浓厚,到了今天也依旧不减,似乎和科学的昌明与否没有什么相关。   其实,真正的宗教人士对此类‘也不谈’,真正的宗教人士,他们追求的是爱国利民饶益众生,是品德上能服众,学识上有造诣,修行上求纯静,心灵上得安宁。设神道乃为‘化民’而非‘惑民’,决不是像玄一这样的伪宗教人事专事‘惑民’欲乱天下的‘怪力乱神’。”   稍稍停顿了下,看着那些全神贯注听着的民众:   “听说还有不少官员,也对此深信不疑,甚至,这其中就包括我的妻子……   按照惯例,像玄一这样的‘大仙们’欺骗的只是一些懵懂之徒,但是‘大仙们’也很清楚,对于那些社会上的名流、地方上的官员,‘大仙们’即使贵为‘神仙’,也要对其毕恭毕敬的,因为他深知维护好这些人会给他带来前所未有的效应和投资回报,为他将来的发展带来源源不断的机遇。   因此,他们总是游弋于达官贵人之间,极力吹嘘自己的通天本事,以等待傻鱼上钩。遗憾的是,在我们的这些官员里就不乏这样那样的傻鱼。这些人好凑热闹,大都喜欢人云亦云,不信科学信鬼神,盲目崇拜一些神汉神婆之类的鬼话,以寻求神灵的保佑。   崇拜会导致愚昧。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崇拜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时,那这个人也是愚蠢到了极致……”   萧天的话渐渐变得严厉了起来:   “有些官员求神拜佛,想让神佛保佑他们永远升官发财;做生意的求神拜佛,想让神佛保佑他们长生不老永富;老百姓求神拜佛,想让神佛保佑他们平平安安。然而神佛总是有眼无珠,有嘴无语,于是让像玄一这样的神汉神婆钻了空子……   这些号称神仙们的代言人,普渡众生的背后总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适当的拜拜佛,敬敬神,寻求心灵上的安慰亦无不可,但大家一定不能把玄一这样的‘大仙们’当一回事情,他们骗人的唯一目的,无非就是财色而已,一旦揭穿了他们的把戏,其实这样的人一钱不值……”   大总统亲临“长云观”,揭穿玄一骗局的事,很快轰动了京城。   原来所谓的“大师”,不过就是一群骗子而已。 八`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0 2 . c o m   玄一和他的那些弟子们,一律遭到了逮捕,审讯下来的结果其实也非常简单,这群人不断的在各地冒充“大仙”,招摇撞骗。   次后,萧天亲笔书写《信仰与迷信》一文:   “……所谓信仰,无论是我国传统的佛教、道教,还是论信仰天主教、基督教或伊斯兰教,他们都相信有魔鬼与天神,魔鬼与天神就是恶与善的化身。信仰这些宗教的目的就是要弃恶扬善:信仰者必须发扬关心他人、帮助他人的精神——善,消除自私自利、损人利己的欲望——恶,使人的精神进入至善至美的境界——天堂。   即使相信‘鬼神等不存在的事物’也可以是信仰而非迷信。   民间传说,人死后灵魂将被小鬼押送到鬼城丰都的阴曹地府接受审判:生前行善者,得道升天,成圣封神;生前作恶者,下油锅、塞磨眼,刀劈斧剁。   尽管这一传说十分散乱、粗糙和缺乏人道精神,但仍然是宣扬惩恶扬善的主张,告诫人们多行善事,休生罪孽,从而有利于社会……   什么是迷信?   一是算命。在我国算命比较流行。算命先生青衣小帽,当街端坐,人们怀着对算命先生‘极其相信和尊敬’的心情前去算命,对算命先生口若悬河地指点迷津深信不疑,奉若神仙。其目的是为了消灾避祸,升官发财。   再次是看风水。亲人死了,当然要安葬,为了选择一个适宜的时期和绝佳的风水宝地,人们怀着‘极其相信和尊敬’的心情,请来半神半仙的阴阳先生,紧锣密鼓,招魂发丧,在良辰宝地安葬亲人。其目的是为了死去的亲人得到天地之灵气,从而保佑其子孙飞黄腾达,世代享福。这同样是为了自己得到好处而不是为了别人。   还有许多种的方式,给观音菩萨磕几个头、烧几柱香,就会保佑媳妇生个胖大小子;生意开张了,一定要供好财神菩萨,这会带来机会、运气和贵人相助,以致生意兴隆、财源广进;测字看相,财运横生,出门就能检到富人丢失的钱包,得到一大笔他人的钱财;碰到四、就要死,遇到八、就要发;口中宣誓为国家民族奋斗,心中想的是很快要升官发财。等等等等,无一不是带着‘极其相信和尊敬’心情行事,而目的却是只想自己得利,更严重的还是损人利己。   信仰是利他的,迷信是利己的,两者并不以是否信仰鬼神等不存在的事物而有所区别。   人是最高级的物种,仍然留有兽性的特征,本性仍然是利己而非利他的,这就是人们为什么要迷信的原因。   但是,如果人人都像动物一样,只要自己有优势,就去夺取更多的空间和资源,做损人利己的事,那人类社会必将充满罪恶和灾难。   人毕竟与动物有所区别,人是有理智的,是能够压抑和克服兽性的。为了减少罪恶和灾难,就必须克服兽性——利己的欲望,发扬利他的精神——行善。   而如果相反,那么我们的这个社会就会不断出现像玄一这样的人……”   在这篇文章中,萧天并不排斥宗教信仰,相反还给予了相当的尊重,毕竟,迷信鬼神在这个国家已经存在了许多年。   萧天想要做的,只是尽自己和政府的一切可能,把国民往一条正确的道路上指引…… 《信仰和迷信》这篇文章,先以内部刊物的形式发到了统一党党员手中,要求非常明确:   要杜绝再出现玄一这样的人,必须从党的内部做起。   其后,这篇文章开始流向社会,在国民中造成了不小的反响。   大总统大展身手,把那些“大师们”的招数,一一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这已经证明所谓的“大师们”是根本不存在的……   那些被欺骗过钱财的人,开始有了一些醒悟,但这样的醒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达到一个至高境界。   萧天也并不想用强制的方式,来到达自己的目的,萧天想要做的,就是把宗教信仰和盲目迷信彻底分除开来。   那些对玄一崇拜,大力支持的官员,他们心中所想的只是自己,而绝不可能是这个国家。在萧天看来,这样的官员是最不可信的。   尽管对于整个国家强盛来说,迷信只是一件小事,但一旦这样的迷信被别有用心的人所利用,所产生的后果将是不可估量的。   比如那些极易造成严重危害的邪教,以及那些摧残人类的邪教宣言! 第373章 莫斯科,1920(上)   莫斯科,1920年12月底。   寒冷的冬季终于到来了,这也是莫斯科和斯大林一直期盼的事情。   但是,或许这次苏维埃要失望了……   大量早已储存好的过冬物资,被大量分发到了士兵手里,帮助协约国的士兵们抵抗这寒冷而无情的冬季。   那些救国军的俄罗斯人,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冬天,他们穿着暖暖的过冬物资,喝着烈性酒,似乎还非常享受。   但是对于中国、美国、英国或者法国士兵来说,这样的日子就非常难熬了……   尽管身上穿着厚厚的冬装,脚上跺着过冬靴,可在火堆边,士兵们却还是觉得难以忍受……   “娘的,都站起来活动活动!”杨林大声吼着,踢起了一个士兵:“别傻坐在这,没事的都给我去发动战车。娘的,听说再冷下去,连战车都不能开了!你,那个谁谁,有那么冷吗?别和个娘们似的!”   可一回到总指挥部,这位装甲师的师长整个人都变了……   “总指挥,快,拿口酒来喝喝,娘的,冻死人了!”杨林冲前一步,拿起桌子上的酒就朝嘴里猛灌几口,身上这才暖和了不少。   “怎么样?你们湖北没有那么冷吧?”裹着一件棉袄的孙列臣笑嘻嘻地说道。   “你才湖北的,我是四川成都的。”到了这个时候,杨林也顾不得自己的军官仪态了,一边骂着,一边拿起一件大衣就死死裹在了身上:   “成都,知道不?好地方!这见鬼的俄罗斯,哪有这么冷的?出去尿个尿,下面那活都被冻住……”   指挥部里暴出了一阵哄笑……   张作霖笑着说道:“当初国内运送来大批物资,咱们还没有理解是怎么回事,原本以为在冬季到来之前就能结束战争……不过这俄国真冷,要没这批过冬物资,一准每天都得冻死大量的兄弟……”   “老毛子倒好像很享受一样。”夏侯远山朝外面看了一下:“喝酒的喝酒,吹牛的吹牛,美国人那就不行了,看他们一个个冻的……”   “我们这难,莫斯科城里更难……”张作霖正了一下面色:   “围困莫斯科已经有一些日子了,城里的物资根据情报,他们过冬会非常困难。我看只要顶过这个冬天,总攻将变得轻松不少……”   “是啊……”夏侯远山接口说道:“在物资大量缺乏的情况下,军心民心很容易发生动摇,我们已经在着手布置春季攻势,可以预见的是,莫斯科城内有可能会发生内乱……不过,必须命令各部加强防御,红军有可能趁着这个时机,对我们发起反攻,利用冬季优势缓解莫斯科的困难处境……”   夏侯远山的判断并没有错,随着冬季的到来,莫斯科的反击一下开始增加。   红军以小股为单位,不断发起短促反击,而这也取得了很大效应。在12月28日这一天,苏俄红军的一支队伍突袭了法军营地,击毙19名法军,其中包括一名少校。   不过这些胜利,都只是非常有限的,随着协约国防御力量的加强,损失正在逐步减少……   而在这个时候,协约国也组织了几次对莫斯科的攻击,但由于莫斯科防范异常严密,都没有取得什么太大的突破。   战局,暂时变得僵持起来……   ……   “总书记同志,莫斯科已经采取物资配给制度。”布哈林匆匆走了进来:   “食物将优先提供给党中央领导人,红军高级将领,以及主要作战部队……”   斯大林叼着烟斗,面容严峻:   “布哈林同志,敌人已经包围了莫斯科,他们拥有着绝对的空中和地面优势,我们唯一能够战胜他们的办法,就是死死守住莫斯科,一点一点消磨他们的锐气。我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只要莫斯科还在我们手中,敌人内部一定会发生内讧的。   要告诉我们的战士和人民,困难只是暂时的,无论是食物配给制度,还是其它任命命令,必须无条件地去执行它。必须牢牢的站在最高革命军事委员会周围,为了保卫莫斯科,为了保卫苏维埃政权而奋战到底……”   布哈林点了点头:   “是的,总书记同志,我们就是这么号召我们的人民的。但是我不得不向您汇报一个绝密情报,即便是采取了最严格的物资配给制度,我们的粮食也仅仅只能再坚持一个月了……由于前些年俄罗斯境内发生了大面积的饥荒,再加上反革命分子的蓄意挑拨,让我们对于粮食征收的工作变得困难了不少……”   “尼古拉·伊万诺维奇·布哈林同志!”斯大林的面色一下变得异常严肃起来:   “你是高级领导人,请不要不负责任的发表这样的言论!我们还有充足的粮食!充足的!足以够我们打败一切反革命和帝国主义!”   布哈林身子哆嗦了下,不自觉的稍稍退后了一步。   自己的政治生命,不,连自己的生命,都掌握在眼前这个威严的领导人手里。   列宁同志已经死了,托洛茨基也被斯大林所击败,现在全部的权利,都掌握在了他的手里,任何一点微小的疏忽,都有可能被打入无底深渊之中……   斯大林放下了自己的烟斗,语气稍稍平和了些:   “不光是我们的领导人和高级干部,就连在莫斯科也决不能出现这样不负责任的言论,要多派人手,监视莫斯科,把那些反革命和帝国主义的走狗,一一揪出来,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上下一心,保卫莫斯科,保卫苏维埃!”   “是的,总书记同志!”   布哈林知道斯大林的话意味着什么,这代表着任何在斯大林看了,有可能会动摇“革命事业”的言论,都将会遭到无情的镇压……   ……   严寒中的莫斯科,处处透着萧索。   士兵们不断的出现在街头巡逻,监视一切可疑的状况,市民们默默的在大街小巷行走着,寻找一切能够帮助自己度过冬天的物资。   布尔布克·伊列克·阿列诺维奇都忘记自己多少时候没有回家了。   自己是在十月革命爆发的时候,加入到布尔什维克的,当红军成立后,自己也光荣的加入到了红军队伍。   在和白匪军的战斗中,阿列诺维奇因为战斗勇敢,屡立战功,一步步被提拔到了主力部队营长的职务上。   最危险的一次,即在攻击华沙失败之后,自己的营,被奉命断后,掩护全师撤退。   当敌人把自己这个营团团包围起来之后,正是阿列诺维奇,靠着机智勇敢,奇迹般的带领着全部大部分官兵安全突围,回到了莫斯科。   因此,阿列诺维奇也受到了全营官兵的爱戴……   “伊列克,我亲爱的伊列克!”看到心爱的儿子回来,母亲紧紧拥抱住了阿列诺维奇。   在她的身后,是姐姐爱那切娃和自己的弟弟瓦里京。   正好是吃饭的时间,阿列诺维奇来到了饭桌前,当母亲把吃的端上来的时候,阿列诺维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简陋的食物,根本无法填饱肚子!   看着哥哥疑惑的眼神,瓦里京有些无奈地说道:   “这就是我们一整天的食物,哥哥。已经很难再找到吃的了。”   阿列诺维奇有些不敢相信:“不是说我们还有充足的物资储存,可以供整个莫斯科坚持到明年年底吗?我们的政治委员还告诉我们,莫斯科的市民们有足够吃的,用的,让我们完全不用担心……”   “哥哥,营长同志!”瓦里京的话里多少有些戏谑:   “完全不用担心?自从敌人包围莫斯科以来,食物就已经开始限制,并且以革命的名义,我们家里的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都被收缴上去,用于莫斯科保卫战了。我们没有吃的,没有穿的,我们什么都没有!”   这时候,邻居们听说英雄的营长回来了,纷纷来到了伊列克的家中,诉说着目前困难的境地。   从小看着阿列诺维奇长大的叶力扎塔克叹着气说道:   “伊列克,你弟弟说的没有错,我们已经什么也没有了。我们知道保卫莫斯科的重要性,老人、女人可以饿着肚子,但是这些年轻人不行……他们每天都要承担繁重的劳动,但是却得不到任何营养……”   “伊列克,我的第二个儿子,就是这么被活活累死了……你是英雄,希望你能把这么的情况反映一下,我们的要求不高,只是想要一些最基本的生活保障……”   “伊列克,再这么下去,也许不用等到敌人进来,我们所有的人都会被饿死了……”   听着七嘴八舌的声音,阿列诺维奇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情况的严重,完全和自己在部队里听到的不一样。   政治委员常说,要想保卫住莫斯科,就必须依靠全体莫斯科人的努力,但是现在莫斯科的这些普通百姓,却在饿着肚子保卫莫斯科!   “我一定会把看到情况,向上面反映的!”阿列诺维奇站了起来,表情坚定地说道……   ……   “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布尔布克·伊列克·阿列诺维奇同志!”团政治委员列昂尼德表情严肃地问道。   “政委同志,不是听来的,而是我亲眼看到的。”阿列诺维奇笔直地站在那里:“已经出现饿死人的情况了,我们的人民,正处在饥饿和死亡线上挣扎着!他们迫切的需要苏维埃的帮助,以使他们不至于在冬天饿死、冻死!”   列昂尼德和团长阿历克塞互相看了一眼:   “如果你说的一切都属实,阿列诺维奇同志,那么这样严峻的情况,我们不得不重视起来。最高革命军事委员会告诉我们,人民,是我党最重要的组成部分!离开了人民的帮助,莫斯科就连一天都守不下去!”   “也许是敌人在破坏我们和人民之间的关系。”阿历克塞恼怒地说道:   “我才从军部开完会回来,军长同志告诉我,不要担心任何物资上的问题,我们有着充足的储备打败敌人!一定,一定是底下的那些负责分发物资的人在搞小动作!走,我带你们去见司令员同志和政治部代表!”   当来到司令部的时候,51军军长彼得罗夫紧紧皱起了眉头,但他还没有说话,政治部代表西德诺夫已经异常严肃地说道:   “列昂尼德同志,阿历克塞同志,阿列诺维奇同志,你们这是在诬蔑最高革命军事委员会,这是在给苏维埃脸上抹黑!在伟大的苏维埃中,绝不可能出现任何饿死人的情况!这是造谣,造谣者将会遭到调查、逮捕,会遭到严厉的审讯和处分!”   “代表同志!”阿列诺维奇迟疑了下,还是大着胆子说道:   “这不是造谣,这是我亲眼看到的,并且……”   “营长同志!”西德诺夫打断了他的话,眼睛死死地盯着阿列诺维奇:“你愿意对你所说的一切负责吗?”   “我愿意!”   回答这句话的时候,阿列诺维奇没有任何一点犹豫:   “我是一个布尔什维克,我愿意为我所说的一切负责!”   “好吧。”西德诺夫的语气稍稍平和了一些:   “你可先回去了,我保证,我会就此事向上级汇报,并且给予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要相信我们的最高委员会,一定会就此事做出妥善处理的。”   “谢谢代表同志!”阿列诺维奇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代表同志的话,给了阿列诺维奇无限的希望,只要上级重视此事,那些破坏分子一定会遭到严厉的处罚。   自己要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的家人和邻居们,一切情况都是别有用心者搞出来的,是企图分裂政府和人民的关系的行径,是通敌的无耻行径!   我们的苏维埃,在最高委员会和斯大林同志的领导下一定能够取得最后胜利的! 第374章 莫斯科,1920(中)   “布尔布克·伊列克·阿列诺维奇,你被逮捕了!”   这一道命令,让阿列诺维奇目瞪口呆!   逮捕?自己犯了什么样的罪?   “布尔布克·伊列克·阿列诺维奇!”来人再度强调了一遍:“你因煽动、诽谤、以及攻击苏维埃最高革命军事委员会、最高人民委员会而被逮捕!这是总书记同志亲自签发的逮捕令!”   阿列诺维奇彻底怔在了那里,总书记同志亲自签署的逮捕令?可这些罪名自己从来也都没有过!   全营的官兵都围了上来,这让来人有些惊慌,大声呵斥。阿列诺维奇摆了摆手:   “同志们,请冷静,我相信这是一个误会,我一定能说清楚的!”   但是,阿列诺维奇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事情,以及因为自己而牵连出的一连串可怕的事情,将会以一种何等让人震惊的方式在整个莫斯科蔓延开来……   而紧随着阿列诺维奇被捕的,是政治委员列昂尼德,以及团长阿历克塞,次后,就连51军军长彼得罗夫也遭到了可怕的逮捕!   他们的罪行清一色的都是诬蔑伟大的苏维埃,诬蔑敬爱的斯大林同志,煽动罪……然后,是反革命罪!   审讯是在一种完全秘密的情况下进行的!   在苏维埃最高任命委员会上,代表斯大林的布哈林向所有委员宣布,经过不懈努力,他们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阴谋集团,目前已经抓捕到的成员有列昂尼德、阿历克塞、阿列诺维奇和彼得罗夫等人。在这次抓捕中,51军政治部代表西德诺夫同志取得了关键性的作用!   布哈林同志宣布,这个阴谋组织几年来一直在秘密活动。几乎在所有的大城市里都建立了恐怖小组。阴谋组织的目的是杀害斯大林以及所有苏维埃委员。然后阴谋和反革命以及帝国主义勾结,夺取国家政权。   次后,布哈林在扼要叙述被揭发的阴谋集团的特点和规模之后,又向与新成立的内务部秘密政工局传达了斯大林的命令,即除各局的正副局长外,其余的与会者都要离开现任职务,听从内务部秘密政工局的分配,开展侦讯工作。   他强调指出,斯大林将亲自监督调查的进展,而自己则是斯大林的助手,协助他督促调查工作的进行。并要求侦讯人员们在工作过程中始终不忘自己既是一个契卡,又是一名党员。   布哈林明确无误地告诫与会者,说斯大林同志确认,指控阴谋组织头目们的一切罪行都是千真万确的,所以,每一个侦讯人员的任务只在于获取被告人彻底坦白的口供。如果阴谋分子一口咬定否定自己有罪,侦讯人员不得予以理睬,因为这些人虽然身在狱中,却千方百计地对外面的反革命组织发号施令。此类事情早已屡见不鲜。   布哈林将与会者分为几个侦讯小组。向他们交待了即将开始的侦讯工作的技术性细节和协调整个工作的程序。   听了这一切,与会者们全都惊呆了,产生了一个又一个疑问,如此庞大的阴谋组织居然如此轻易就被揭露出来了,这有可能吗?   要知道,过去苏维埃的情报工作,都是他们一手掌管的。他们放过了这样大一个阴谋组织。竟然没受到任何指责。这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揭露阴谋不是他们的本职工作?更何况现在已经查明这个阴谋组织已经存在了好几年……   面临的审判提纲及其准备程序,一都是由斯大林和布哈林仔细研究并亲自制定的。而这一行动的实际执行者,竟然是51军政治部代表西德诺夫。   按照斯大林的计划,应该先把监狱中的阿列诺维奇等人继续提审,口大阴谋集团范围,然后,再把继续抓捕到的人员交给审判的组织人,让审判组织人利用这些人的供认,将审判矛头直指托洛茨基等人,用威胁、许诺或者其它刑讯手段,最终达到矛头直指托洛茨基等老布尔什维克,清除掉最后反对自己势力的目的。   斯大林这是一箭双雕。   莫斯科的物资已经非常匮乏了,一旦阿列诺维奇等人掌握的情况泄露出去,将引起军队极大的恐慌!什么都可以乱,唯独军队不能乱!   老百姓可以知道已经没有吃的,但军队绝不能知道真实情况!   同时,利用此次事件,还可以子虚乌有的捏造出一个“反革命阴谋集团”,一举把所有斯大林不愿意看到的势力彻底铲除!   为了尽快实现斯大林的计划,内务部决定把手下的几个内奸送进监狱去冒充被告人,这几个特务将在预审中和法庭上说自己是阴谋参与者,并供认托洛茨基等人是他们的头目。   其实,阿列诺维奇和同时被逮捕的那些人,不过只是一枚棋子,一个牺牲品而已……   在监狱中,阿列诺维奇见到了自己的家人,经历了十数次询问,始终坚持自己绝对不是什么阴谋成员的阿列诺维奇,终于屈服了。   这是在拿自己的家人威胁自己!自己只有按照那些人的意思去做,才能够保住自己的家人。   这个曾经的红军英雄,最终选择了妥协……   当新的审判的准备工作全面展开时,西德诺夫就以阿列诺维奇充当内应,要他在扮演被告的角色时,做出假口供,以陷害列夫·托洛茨基以及那些已经被捕,又为斯大林决定将其送上法庭的老布尔什维克。   要阿列诺维奇充当这一角色无须再施加什么压力。给他的解释十分简单,因为他已经选择了效忠斯大林同志,所以才选他来完成这一光荣任务。他应该帮助党和内务部消灭托洛茨基主义,应该在即将开庭的审判中,揭露托洛茨基为反政府的阴谋组织者。   同时、阿列诺维奇还被知会,无论法庭给他判什么刑,他都将被释放。然后去军队中继续担任一个重要职务。   阿列诺维奇在内务部认为有用的全部“审讯笔录”上签了名。他甚至签字承认:   阿列诺维奇,是由彼得罗夫根据托洛茨基的指示,阴谋散播莫斯科物资短缺等等流言,以抹黑斯大林同志,达到把莫斯科拱手交给帝国主义和白匪军的目的……   为了彻底粉碎“托洛茨基的阴谋”,西德诺夫命令阿列诺维奇把自己的一些私人好友、以及军队中的一些重要分子也说成是反革命分子。   这些出卖朋友的要求,使阿列诺维奇大出意外。他理解之前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出于什么动机,但他弄不懂神通广大的内务部为什么要收罗假证据来迫害自己的朋友,和军队中的同僚。   阿列诺维奇恳求西德诺夫别强迫他污蔑自己的朋友,但西德诺夫却提醒他,必须执行命令,不得加以指责。   阿列诺维奇彻底垮了。   尽管他知道自己仅仅是个假被告。今后也只是个假罪犯,但残酷的铁窗生活和此案其他被告的绝望,早打破了他的胆。他担心,抗拒西德诺夫的命令会使他这个假被告马上变成“真正的”被告。所以,他最后还是在要求他作证的一切材料上签了字。   在这些人里,51军军长彼得罗夫选择了拒绝妥协,坚定地拒绝了一切卑鄙的要求!   侦讯人员向他宣布,内务部掌握着托洛茨基让他加入反革命组织的材料,所以要他托洛茨基,说他是阴谋反对政府的头领。西德诺夫千方百计地想让彼得罗夫德相信,只要揭露了这些人,他就可以保住性命。   然而彼得罗夫德坚决否认参加过任何阴谋活动!   于是,彼得罗夫德就这样完蛋了。   西德诺夫和他的手下与彼得罗夫德苦战了将近一个星期。他们对他进行持续不断的审讯。有时,一次审讯就长达四十八小时,中间不准休息,不准吃饭,也不准睡觉。   有时,他们利用他对家庭的眷恋之情。当着他的面,在逮捕他全家人的拘票上签……   在用尽所有常用的刑讯手段之后,西德诺夫按布哈林的示意,设下了这样一个圈套。   他们让彼得罗夫德安静了几天,然后,在一天半夜,突然将他从床上提起来送到审讯员面前,送给他一份内务部特别委员会的假判决书。在这张盖着官方大印的纸上写道,彼得罗夫德因参与托洛茨基阴谋活动被判处枪决,其家人全部逮捕。   西德诺夫假惺惺地告诉自己的这位军长同志:   “我们曾经很愉快地合作过,在一个部队之中。我也不愿意看到你死,但这却是你最后的一次机会,请觉醒吧,彼得罗夫同志,当你认罪之后,还是可以回到自己的军队岗位上去!”   彼得罗夫的眼中流下了眼泪,这究竟是为什么?   自己是一名老布尔什维克,忠诚于自己的理想和事业,可为什么却得到了这样的一个结局?   自己的家人已经被牵连了进来,自己不怕死,可是无辜的家人呢?   看着西德诺夫阴森的眼睛,彼得罗夫无奈,又痛苦的点了点头……   西德诺夫笑了,自己终究还是胜利了,任何人都将在自己的面前屈服! 第375章 莫斯科,1920(下)   斯大林所需要的一切都有了,现在,就是通过“正义的审判”把这些斯大林的“敌人”逐一清除掉了!   这些站在莫斯科法庭前的被告,都是名扬四海的人物。他们曾与列宁和托洛茨基一起发动俄国工人群众进行十月革命,把尼古拉二世推翻下台。   是什么原因迫使这些杰出的革命家突然间背叛了自己的信仰、自己的政党以及工人阶级?是什么动机致使他们犯下了诸如间谍罪、叛国罪、破坏工业建设罪,直至大规模镇压工人等一系列不赦之罪?   没有人知道,整个莫斯科都被彻底震惊了……   莫斯科审判使莫斯科人,以及红军将士面临这样一个抉择:或者列宁的所有同志和亲密助手都说变成了叛徒和反革命,或者斯大林是前所未有的阴谋家和刽子手。   各种骇人听闻的罪名使人们惶惑,而当所有被告人都在审判中低头认罪之后,这种惶惑更是有增无减。   人们越来越不相信类似的审判。   被告在法庭上的离奇行为,使人们产生了各种各样的假设和猜测。他们可能是受了催眠术的影响才认罪的;或者,他们的口供是被酷刑逼出来的,或者,他们曾被强迫服食大量摧残意志的药品。   只有一方面是任何人连想也不愿想的,那就是斯大林是正确的,而列宁的老战友们的确犯了滔天大罪,所以才供认不讳。   当然,斯大林也明白,莫斯科人不会相信检察院空口无凭地宣布布尔什维克党的这些奠基人投靠了白匪军和帝国主义者,不会相信这些人会千方百计的要谋杀自己和把莫斯科拱手让给城恩爱的敌人。所以,人们都期待着他会尽其所能地举出客观证据来使罪名成立,哪怕举出一条这样的证据也行。   然而,在三次莫斯科审判中,国家公诉人每次都没出示任何一件证明被告有罪的证据,既无密信,也没间谍性情报,甚至连一份政治宣言或者传单也没有。   可是起诉书却说。被告被指控犯下的阴谋罪,其规模是很大的。但三次莫斯科审判都拿不出物证,这不显得离奇?   起诉书说,这些阴谋涉及到了整个苏维埃政权,而阴谋的参与者,据政府的猜测,还秘密潜往中国、美国、英国,在那些国家里秘密集会,讨论杀害苏维埃政府领导人的计划。   这除了可笑以外,根本没有任何解释。   按照他们所说的,城外那些协约国的军队,早就不用那么费力的围困莫斯科了,因为在城内他们有着大量的“帮手”……   斯大林最高苏维埃会议上是这么解释的:被告都是些富有经验的秘密活动家,预先就把会给他们招来灭顶之灾的罪证统统毁掉了。一贯自认为深谙暗探局和当今内务部侦缉工作的斯大林,私底里大概也免不了要嘲笑自己的解释太可笑,太经不起一驳。   内务部与革命前的暗探局一样,拥有各种各样的情报渠道,并能依靠奸细获得确凿证据。顺便指出,内务部比暗探局更能笼络“耳目”,即告密者。   暗探局虽能千方百计地强迫革命者变节当好细,但却不能在遭到拒绝时用死亡来威胁他。而内务部不仅威胁,而且确实可以杀害拒绝者,因为内务部这样做并不需要法庭宣判。   革命前的警察局可以把革命者本人送去流放,但却没有权力流放或加害其家属,而“革命”的内务部则拥有这样的权力。   斯大林内心其实是非常不安的,虽然借助这次事件,能把自己的敌人全部铲除,但是,如果不能使人民信服,那么莫斯科随时都有可能被敌人攻陷!   他要公诉人戴夫斯基在下次开庭时当众进行解释:“我敢肯定,对有关阴谋事件的案子,不能提证据这样的要求的……”   公诉人就这样括不知耻地表明,这种指控是无须任何能证明被告有罪的证据。   这样,凡是有头脑的人就必然会提出这样一个问题:既然侦讯人员没向被捕者出示任何罪证,那么,又有什么东西迫使老布尔什维克们供认犯过应判死刑的大罪呢?   如今坐在被告席上的这些人,曾经多次上过沙皇的法庭,对刑法的基本原理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们明白,他们没义务证明自己有罪,相反,举证责任应由公诉人承担。对他们来说,最明智的对策是保持沉默,等待“案件”调查工作彻底失败。   可是如今使整个莫斯科吃惊的是,这些被告人没象以往那样沉默,而是异口同声地承认自己犯过一切被强加的罪行。   这种无法解释的怪现象在三次莫斯科审判时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这些身陷囹圄的老布尔什维克,明知侦查机关没有掌握任何有害于他们的罪证,却偏偏愿意把唯一的、有损于自己名誉的,同时又是开庭所必不可少的依据提供给起诉人:   这依据就是他们自认有罪!   不仅如此,他们还把这事办得如此认真,使得莫斯科人百思不得其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每一次公审时,被告们都毫不犹豫地承认犯过骇人听闻的死罪。他们骂自己是苏维埃的叛徒、帝国主义的走狗。他们帮检察长寻找最恶毒、最卑鄙的字眼。让他用这些词来评价他们的人格和行为……他们还设法要在这场自我诽谤的竞赛中超过同案犯,说自己是最猖狂的阴谋分子,是罪魁祸首。   总而言之,他们以不可理喻的心理扮演自我控告的角色。   就这样,公诉人说什么,被告人就承认什么,甚至在公诉人大肆歪曲他们的生平事实时,他们也丝毫不予反驳。   老布尔什维克们丝毫不愿为自己辩护,这固然令人生疑。更令人惊奇的是另一方面,被告们在表示出对自我辩护丝毫无动于衷的古怪态度的同时,亦拼命为斯大林及其统治的英明唱高调,为斯大林炮制出来迫害他们的莫斯科一审判辩护。   彼得罗夫夫在最后陈述中说:   “党发现我们在堕落,就对我们提出了警告。斯大林在一次发言中强调说,反对派的思想倾向会使我们头脑发热,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党,可我们没有听取这一警告。”   被告人阿历克塞在最后陈述中说:   “但无产阶级的宽容是有极限的,我们现在就已到达了这一极限。”   旷世罕见的怪事!   这些老布尔什维克身临死亡边缘、罪责加身,非但不自救,反而尽力帮助斯大林,好象受死刑威胁的并不是他们。   哪怕是出于自卫本能,他们也应该在最后陈述中孤注一掷,为自己辩护,拯救自己。   可是他们不但没有这样做,反而把生命的最后一刻用来吹捧自己的刽子手。他们要让周围的人们相信,斯大林以前对他们太有耐心,太宽容,现在,他有权消灭他们……   在第二次莫斯科审判中,列昂尼德竟然这样极力为斯大林的侦讯机关申辩,甚至好象做得过了头。他在审判大厅里发言时说:   “从我被逮捕到现在,我一直在折磨审讯员。现在有人问我在审讯过程中是否受过折磨。我必须回答他,我的情况恰恰相反,是我在折磨审讯员,而不是他折磨我。”   何等少见的奇论!   老布尔什维克竟然为莫斯科人不相信他们有罪而万分恼怒,他大发脾气,居然是因为自己的人民和士兵还继续把他们看作是正派人,是斯大林酷刑下的牺牲品;居然是因为人们根本不把他们视为间谍、叛徒和杀人犯。   眼看斯大林就要他们脑袋开花,他们却还要为这个死敌大鸣不平……   莫斯科审判有一个特点,就是被告人、公诉人和律师三方面的说法如出一辙。他们都极力证明,苏维埃人民所遭受的一切灾难,如饥饿、农民的暴乱以及莫斯科的被围困,这一切都是被告的罪过。   同时,他们还要证明,只有斯大林才是人民的救星,“世界的希望”。   被告的陈述与检察长的起诉,其内容一模一样。辩护律师的发言则纯属是对被告的攻评,其尖刻凌厉比诸国家公诉人的发言,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闹剧,这一切都是彻头彻尾的闹剧!   斯大林的目的达到了,利用这些人的家人和各种残酷而可怕的刑讯手段,他成功的控制住了这些“反革命”。而通过这些“反革命”,则揪出了苏维埃最大的“毒瘤”:   托洛茨基以及他所领导的“阴谋叛党集团”!   大审判以后就是大抓捕,托洛茨基已经“阴谋叛党集团”中的所有人都遭到了逮捕,一切反对斯大林同志的“反革命”无一漏网!   可以这么说,整个莫斯科和苏维埃都已经控制在了斯大林手里,但是只有一点,莫斯科以外呢?   在莫斯科城外,是几十万的协约国军队,即将清除出了所有的“敌人”,一旦莫斯科沦陷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但斯大林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对于政敌的清除,在他看来远远高于任何事情!   莫斯科,1920,这是严冬下的莫斯科! 第376章 统一党高级官员会议   “这是什么东西?”萧天看着宋子文送来的几份文件皱了一下眉头。   宋子文指着文件说道:“大总统,这里一份,是公然在报纸上指责您穷兵黩武,先是兵发欧洲,接着又在俄罗斯大打出手。在这份东西上,话说的很不客气,还说什么再这样下去,国内迟早会产生厌战情绪,对国家发展非常不利……”   原以为大总统会生气,不想萧天却淡淡笑了一下:“还有呢?”   “还有……”宋子文迟疑了下:“还有一份,是说您就任大总统以来,始终没有任何召开国会,举行大总统选举的意思……说您,说您早晚会走上袁世凯的老路,复辟帝制……”   “帝制?我?”萧天哑然失笑:“按照袁大总统时代制定的宪法,我可以当十年大总统,还可以连任,我似乎没有违背宪法的地方……对了,这两份东西是谁写的?”   “统一党候补执委安立云和文则夫……”   “哦,新近提拔上来的。”萧天点了点头:“有干劲,有闯劲,说话也没有什么顾忌,还是我亲自提名的……”   宋子文有些奇怪大总统淡漠的态度:“大总统,要不要在党内会议上严肃警告他们?”   “严肃警告?为什么?就因为他们对我提了一些意见,发了一些牢骚?”萧天有些奇怪:“如果连意见都不能提,牢骚也不能发,一有针对我的意见和牢骚,就要警告,撤职,那我真的成了大皇帝了……”   在那沉吟了会,说道:“这些问题其实不光安立云和文则夫心里有,我看党内还有他们的支持者。如果简单粗暴对待,我看不但起不了稳定人心的作用,反而还会使国内民众出现迷茫和动摇……   继续统一一下我党内部思想,内部统一了,才能让民众更加接受政府决议。我提议召开统一党高级党员会议,执委、候补执委、各委员、各负责人一律参加。把问题放到台面上来,说清楚了,说透彻了,我看问题自然也就解决了……”   在中华民国大总统、统一党领袖萧天的提议下,统一党高级党员会议于12月29日召开。   这次召开的特别会议,萧天的目的非常简单明确,统一思想,统一信念,坚定不移的让统一党在自己的领导下团结一致。   可以有不同的声音,但限于党内,而不能任其扩散,对政府的全盘计划造成影响。   很快就要到1921年了,留给中国的时间并不是很多了……   在这次会议上,统一党全部高级党员一律列席,依旧还是统一党秘书长,高级执委蒋介石率先发言。在蒋介石的发言中说道:   “近来我党出现了一些争论,对政府的决议有了一些不满。我还是必须要重申一点,一个政党,一个领袖!而统一党唯一的,也是不可动摇的领袖,就是萧大总统!   统一党和我们的政府,在大总统的领导下,取得了什么样的成绩,全国人民都看在眼里!从大总统就任以来,连续重拳出击。对内,禁绝鸦片,整肃腐败,发展经济,加大建设,收回租界,关税自理……这些过去无论是满清政府,还是袁世凯政府所没有解决的问题,都在大总统手里得到了解决……   对外,国军兵发欧洲,势如破竹,赢得列强尊敬,使我国跻身于二流列强行列。同时,大力发展军事,积极对外拓展,这些都是不可抹杀的事实。   更加重要的是,在收复失地上,大总统使我国版图得到了自满清以来最让人振奋的扩大!尤其是在收复台湾问题上,毕其功于一役,一举收复台湾,击败不可一世的日本!这些功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都应该记在大总统的头上……”   蒋介石说的这些,都是事实,统一党高级党员们认真听着:   “……但是,有部分高级党员说,大总统穷兵黩武,独裁政府,如何如何。又有人说,应该和西方学习,民主,民主……   关于民主的问题,我党曾经多次讨论过,西方的民主,全盘照般是否有用?西方的自由,拿到中国会怎么样?   我们不是不要民主,而是采取什么样的时间,进行民主!   但是让人遗憾的是,国家正在走向强盛之路,我当却有些高级党员,死死抱着西方国家的那些东西不放,认为中国无论怎样强盛,也都只是暂时的,不学西方那套东西,迟早都要没落……   遗憾,除了遗憾之外,我还想说,这些人不配当统一党党员!”   蒋介石的声音渐渐变得严厉起来:   “这些党员,看不到眼前的东西,只看到别人的东西,别人的,永远都是好的,优秀的,是中国必须要学习的!我们自家的东西,永远是落后的,不屑一顾的,应该扫进历史垃圾堆里的!这是混帐逻辑!   党员们,你们中有的是统一党创始之初就加入进来的,有的是党内最高级的官员,但是你们中的一些人,看不到政府的成就,看到的,却是那些遥不可及的东西!当我们的政府正带领着这个国家大踏步前进的时候,你们有的却是牢骚,是意见,认为不按照你们的那一套来,中国就永远没有希望!   其实根源很容易找到,为什么过去没有这样的声音,现在却一下多了起来?   浙江肃贪、广东肃贪,乃至引起全国范围内的肃贪!政府出台了一系列的法律法规,来保持官员的廉洁性。可这不可避免的就触动到了某些人的利益!   财产透明化,政府透明化,官员透明化!一些人暴露在了阳光下,暴露在了全国民众监督的眼神中,官员的权威性没有了,想要作威作福,大肆捞钱变得越来越困难了!可怕啊,在这些人的眼里真的可怕那!   据我所知,五年整肃计划到现在,统一党内一些高级官员,都被新成立的廉政部,监察部找去问话了,他们的内心惶惶不可终日,怎么办?必须把矛盾转移,让公众的视线,从自己身上,转嫁到政府,或者更加准确地说是大总统的身上,好让自己平安脱身!   做为统一党的秘书长,高级执委,我严厉谴责这样的行径!”   蒋介石的目光从党员们身上一一扫过,似乎重点在看几个人,被他盯住的人,都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统一思想,统一认识!”蒋介石语气放缓和了一些:   “你可以对我党提出意见,甚至批评,哪怕跳起来谩骂也没有罪!但是,一旦当党的决议通过表决之后,就不容更改!不同诋毁!这是我党一个最基本的原则!   有人说我蒋中正是大总统的急先锋,我承认,我是大总统的急先锋!还有人说我蒋中正在神化大总统,我也认了,我就是在神化大总统!   这么多年了,从满清入关到现在,国家始终处在一个混乱不堪的局面下,一直发展到割地赔款,屈辱合约,一次次那,刺着咱们中国人的心,伤着国家的元气。我们的国土面积,在列强的威逼下越来越小;我们的财富,在列强的军舰大炮下,急速流失!但我们能够做的,却只是默默忍受!   大家可以想一想,是谁带领这个国家摆脱困境?是谁带领我们的政府,终于能和列强平起平坐?英国欠着我们的钱,法国欠着我们的钱,美国和我们结成了战略盟友,我相信,这一切你们中的任何人都从来没有想过!   好了,现在国家趋于稳定了,经济高速发展了,一些人开始不安分起来了,指责大总统如何如何不对,如何如何独裁,如何如何不民主!这叫忘恩负义气,这叫狗屁不通!   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每一个人,如果造一座神,能够让国家跨出一大步,那么我们会造出无数的神来!”   蒋介石带着浓重浙江口音的话,重重的捶击在所有人的心口。   非常清楚明了,蒋介石是代表萧天开始反击了!   这个时候,一个人站了起来:“秘书长,请问你今天的讲话,是代表大总统本人,还是代表你自己?”   蒋介石看了一下,正是那个候补执委安立云:   “我代表的是统一党秘书长蒋中正!安立云执委,请问你有什么意见?”   安立云大声说道:“如果按照你所说的,那么大总统和皇帝有什么区别?皇帝是神,大总统也是神!皇帝的意见不容反对,大总统的意见也不容反对!”   “皇帝和大总统的区别在于,如果你站在皇帝面前这么说话,你也许已经被五马分尸了,但大总统的区别,在于你现在还能在这侃侃而谈……”   蒋介石淡然的回答,让会场里响起了一片低低笑声。   安立云的面孔有些发红:   “你所说的,我们提出反对意见,是因为肃贪运动牵扯到了我们的根本利益,我认为这根本是无稽之谈,是在诽谤!起码我安立云,从来没有接到过什么调查!我所说的穷兵黩武,只是就事论事!   请问,欧洲打仗关我们什么事?俄国内战,又关我们什么事?我们拿自己士兵的生命和鲜血,去帮别的国家打仗,这岂不是笑谈?蒋秘书长,请你能给我一个明确的解释!”   “笑谈,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根本就是笑谈!”蒋介石冷笑一下,忽然加重了声音:   “我看你根本不配当一个执委!参加欧战,我们获得了什么?难道我还要把‘中国十条’重新背诵一遍给你听吗?如果没有大总统的果断出兵,难道你认为,列强会在战争结束后,就答应我们的条件和要求吗? 防止失联,请记住本站备用域名: t x t 0 2 . c o m   发兵俄国,协助尼古拉二世复位,我们得到了什么?难道还要我把我们和尼古拉二世签订的全部条约,都从头到尾背诵一遍给你听吗?从俄国内战爆发到现在,我想请你回去仔细研究一下地图,看看我们的版图面积,重新增大了多少!   难道说,我们漠视俄国发生的一切,尼古拉二世就会哭着求着,把俄国霸占我们的领土,重新交还到我们手里吗?   安立云执委,你是统一党的高级党员,在发难之前,请仔细做一下准备!一个孩子,都比你知道的更加多一些!”   蒋介石毫不客气的话,让会场里的气氛徒然紧张起来。   安立云也发现自己的提问的确有些问题,这时候又听蒋介石说道:   “我们中的一些人,国家从一些事情上获得的巨大利益,他们从来也都看不到,他们只看这个问题,是不是合乎他们的心意想法,如果顺着他们的意思了,那么领袖就可以继续领袖下去,如果不合乎他们的意思了,那么这个领袖一无是处!   可悲那,党员们,我觉得非常可悲!到了现在为止,居然还有像安立云执委这样的党内高级官员,提出这样的问题!一个普通老百姓,可以这么提问,并且我会详细的解释给他们听,政府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得到了什么好处,可是对于党内官员提出的这样问题,我不但不会回答,反而还要更加严厉的指责!   党员们,在对我党发难之前,请先扪心自问一下,你是不是一个合格的党员,你能不能对得起你胸前的党徽!能不能对得起你入党之前的宣誓!做不到这些的,我建议你解下自己的党徽,从这里走出去!我们的党,要的是忠诚的党员,可以有意见,但不是无知的意见,不是出于个人利益出发的意见!”   蒋介石的话,很明显处处都在针对安立云,但不可否认的是,蒋介石在这一回合中大获全胜。   “一个政党,一个领袖!”一个声音划破了会场:“我们的政党和国家,需要大总统这样的领袖,一切心怀不轨者,都必须开除出党,乃至严厉惩处!”   所有人都朝着发话的地方看了过去。   在会议室最后排的地方,站着一个腰板挺得笔直的国军年轻军官:   统一青年党高级执委肖罗利! 第377章 大总统眼里的“独裁”和“民主”(上)   “大总统萧天到!”   随着这一声声音,身着大元帅服的大总统萧天缓步走进了会场,正在那里严厉斥责安立云的肖罗利“叭”的一个立正:   “领袖万岁!”   所有的青年党执委一齐站了起来,大声呼道:   “领袖万岁!”   全场一下变得鸦雀无声。   青年党的“领袖万岁”,始终都是他们的口号,但在统一党会议上公然喊出,这却还是第一次。   萧天看了这些青年军官,神色严肃地走到了主席台前,挥了挥手,让所有党员都坐了下来:   “这次召开特别会议,我想蒋秘书长已经和大家说过了,是为了解决问题,统一思想。我手里有两份意见书,一份是安立云执委的,一份是文则夫执委的。咱们先看一下文则夫执委的。   在这份意见书里,文则夫执委说我就任大总统以来,始终没有任何召开国会,举行大总统选举的意思,甚至说我早晚会走上袁世凯的老路,复辟帝制,说的明白一点,就是说我萧天是个大独裁者!”   ·文则夫眼睛盯着萧天,居然没有什么害怕的意思。   萧天的神色依旧严峻:   “我想问一下,什么是独裁?什么是民主?不是你们所理解的简单独裁,或者简单民主!我们有些党员,根本没有弄清楚独裁和民主之间的含义,就在那里大加指责,这非常让人愤怒!   ‘民主’和‘独裁’是一对相互反对而又相互联系的概念,二者都有多重的含义,具有含义上的多重性和使用上的复杂性。因此我们在讨论这个问题,或发表与这个问题有关的观点,或理解、评价他人关于这个问题的观点的时候,必须要注意的是,言说者或思考者自身究竟是在哪个意义上使用这两个概念。   这是自‘民主’这个概念产生以来,我们在理解和使用民主与独裁这一对概念上,长期没有清晰地意识到的一个问题。而这个问题如此的重要,关系到一个国家的制度能否得到有效的维护……   长期以来,我们的人民,包括在座的大多数党员,对这两个概念缺乏清晰的层次区分,我们在讨论或争论某个国家、政党、集团等究竟是民主抑或独裁一类问题的时候,或发表有关这个方面的政治的观点的时候,往往既不能准确地理解和把握别人在什么意义上谈论这个问题,也未必清晰地知道自己是在哪个意义上谈论这个问题。   因此,也就往往不利于推进有利于自身所在阶级、集团或组织的事业,识别他人的意图,有时甚至也就难免误入歧途,或者上当受骗……”   这是大总统萧天第一次在党的最高级别会议上,明确的提出“独裁”和“民主”之间的区别,这让包括蒋介石在内的所有党员,都听的非常仔细:   “‘民主’和‘独裁’这两个概念,从政治的层面而言,至少有三个意义用,或者说,至少具有三重的含义……   一是在国体层面使用。   国体,也就是这个社会是由哪个阶级占统治地位。   所谓占统治地位,最基本的就是由哪个阶级占有生产资料,或者至少主要地占有生产资料。因为生产资料是能够生产财富的财富,谁占有了生产资料,哪个阶级就获得了奴役别人的社会经济条件。占有了生产资料,就决定了谁能具有通过生产资料使用,进而获得收益和支配收益分配的权利。   其次是为保持和巩固这个占有的权利,所制定的根本原则、根本制度。   在国体这个意义上,哪个阶级占有或主要地占有了生产资料,哪个阶级就是这个社会的主人,他们就是‘民主’的。   至于他们在其内部是采用民主的方式决策和管理,还是少数人甚或某个人说了算;在其外部是允许利益对立的阶级适度的沟通、反抗,还是不允许或宽容到何种程度,那都是另一个层面的问题……   古代希腊奴隶主内部是很民主的,可以到街头演讲,重要决策要召开公民大会等,而中国以及东方的其他奴隶社会却是采用专制的形式,但奴隶主还是奴隶主,奴隶还是奴隶,古代希腊和其他专制国家在这个意义上都是一样。对于奴隶来说,他们都是专制主义者。   古代‘民主’的希腊,奴隶是不当人的看的,是商品交换的对象,还谈什么民主地位?”   萧天停顿了下,看了一下所有党员:   “说到‘民主’,我想有些人必提美国。美国内部民主,外部也搞点适度‘民主’,但同样都是资产阶级占有生产资料,都是资产阶级作为这个社会的主人。那么美国这样的‘民主’,和所谓的独裁专制,其实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会议场里一片哗然,这是第一次有人把美国和“独裁”挂上了钩,但萧天却好像根本没有听到这些哗然,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   “第二,在占有生产资料的阶级的内部决策、管理、收益占有和支配的层面使用。   在一种特定的生产资料占有制下,占有生产资料的这个阶级,其内部在政治体制或具体的生产生活、利益支配层面,是采用‘民主’还是‘独裁’,或者在具体的各个方面二者兼有之的形式,如集体决策的形式,还是少数人决策的形式,是由具体的社会生产生活条件、生产管理、利益分配的需要所决定的。   但是,不管采用何种具体方式,其目的只有一个,判断的标准也只有一个,即是否有利于维护或者巩固其对这种生产资料的占有状态。   咱们还是说到‘民主’的希腊。   希腊的奴隶主内部之所以采用民主制,是因为原始商品经济发达,并且聚居于人数一般在几万左右的城邦,具备这种能够进行民主管理、决策的社会条件。   而中国以及其他的东方社会以农业生产为主,尤其是中国,占有生产资料的大小统治者,散居于广阔的地域,地理环境各异,交通通讯又还极端落后,如果像古代希腊那样搞,是很不经济的,更是根本行不通的,那除非是他们不统治了。   因此,这些社会往往选择以道德良好为标准、或宗教信仰为约束的官吏来进行管理。   而且欧洲后来随着社会经济条件的变化,如庄园农业生产形式的出现以及其他情况的改变,不是也不哪么搞了,也一样的专制,某些国家甚至比中国的封建社会还要等级森严!   实际上,对于占统治地位的阶级,选择民主的方式还是独裁的方式治理,这不是一个纯粹的理论问题,而是必须根据当时的治理需要所决定的,甚至可能还要看具体是什么事情。   比如遇到非常紧急的情况了,如农民起义的军队马上就要攻城了,如果原来没有应对的方案,大家讨论是来不及的,就只能由某个统帅独裁好了,不独裁就只有大家一起完蛋了。独裁或许还能起死回生!”   这个时候,会场上变得异常安静下来,大总统的话,句句说到了点子上,尤其是“不独裁就只有大家一起完蛋了。独裁或许还能起死回生!”这一句话。   萧天吸了口气:   “第三,是在占有生产资料的阶级与利益对立的其他阶级的关系处理上使用。   一个阶级占有生产资料,与哪些不占有生产资料,不在这个社会占统治地位的阶级之间,在利益矛盾的处理上,如果采用比较宽松的政治方式,可以通过适当的方式沟通、谈判、协商,甚至某些适度的反抗,则就是所谓‘民主’的治理方式,否则就是‘独裁’的治理方式。   从奴隶社会到封建社会,古今中外在这个意义上,恐怕都是独裁的方式。   只有到了资本主义社会,才大多采用了所谓‘民主’的方式,其原因是资产阶级本身就是打着‘民主’这个旗号,并利用普通劳动者的力量获得国体上的这个‘民主’的,这个旗号已经成为了社会的存在,收不回去了。   不过资产阶级对被统治者的‘民主’也不是绝对的。   至于‘民主’的程度和具体形式选择,也要看具体情况而定。   总之,不能以动摇自身对生产资料的占有为限,最好是能够通过矛盾的一定释放,以维持这种秩序的可持续性。   生产资料由哪个阶级占有,以何种形式占有,以及由此所产生的各种内外治理关系和相应的文化观念等,共同构成这个社会的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   有什么样的生产资料占有制,占有生产资料的这个阶级,就必然会产生与之相适应的政治体制要求,与之相适应的经济体制要求,与之相适应的文化体制要求,与之相适应的法律制度要求等等。   所谓政治体制,也就是在一种特定的生产资料占有制下,为维护这种生产资料占有,以及进行社会生产、管理、及所产生的收益占有和支配所设置的,间接性的组织、管理和分配机制。   在这个层面之上,主要表现为立法权、行政权、司法权的配置及其具体制度设置。   所谓经济体制,也就是为了维护这种生产资料占有,以及进行社会生产和收益占有和支配所设置的相对微观性的、直接性的组织、管理和分配机制!” 第378章 大总统眼里的“独裁”和“民主”(下)   大总统的讲话,让所有统一党党员都从其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萧天这次召开统一党最高级党员会议,为的就是彻底解决某些党员眼里的“独裁”或者民主,为自己将来的“独裁”彻底铺平道路:   “再说下其它体制。   所谓文化体制,也就是为维护生产资料占有,能够制造有效地影响人们日常生产生活行为的道德、伦理、法律和政治等方面的各种观念的组织和管理机制。在这个层面主要表现为教育权、出版权、学术权等等的配置及其具体制度设置。   所谓法律制度,就是为有利于维护这种占有制,并进行日常社会生产、生活、组织、管理、收益占有和支配,社会冲突解决,以及对持续和巩固这种占有的违反行为进行强制性矫治所设置的常规性机制和准则。并且,这些方面是一个具有内在联系的逻辑系统,共同构成所谓的上层建筑、中层建筑。   同时它们又和一定的生产资料占有制,及其相应的占有、处分、分配形式一起,共同构成这个社会的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因此,所谓生产资料占有制,是与相应的政治、经济、文化、法律等构成的一个共同性整体结构……   我们即可以看到以下的一些问题:   一是一种生产资料占有制是可以在‘民主’的语境下被釜底抽薪地瓦解的。   由于生产资料占有制是一个与政治、经济、文化、法律所联结的整体性结构,所以,如果对立的阶级要动摇以致瓦解一种生产资料占有制,也就是要把谁的‘主人翁’地位,或说国体上的‘民主’地位敲掉,只要在与之相适应的政治体制、经济体制、文化体制和法律制度的某个方面,加以拆毁或者动摇,就会对这个结构的其他部分引起连锁反应,这个伤口如果得不到及时发现和治疗,发展到一定程度,整个体系就会崩塌。这样,这个阶级的‘主人翁’地位就被搞掉了。   欧洲的‘文艺复兴’,实际上就是新兴的资产阶级敲掉原来的‘主人’封建贵族统治地位的观念改变和制度渗透过程。   他们的旗号就是天赋人权、三权分立、自由、平等、博爱等等。   这个时候,其实对于封建贵族而言,他们本身在这个社会里就是‘民主’的,不民主、专制、独裁,要民主,都是站在资产阶级和普通劳动者的角度而言的。   所谓‘三权分立’,就是要封建贵族把某个政治权力如立法权、司法权、或行政权分一个给资产阶级。当然最后是全部都搞过来了,统治与被统治关系上的民主也就最终转变成了资产阶级的国体‘民主’了……”   萧天的这次讲话,旁征博引,侃侃而谈,有些内容,闻所未闻,甚至连“文艺复兴”,也被萧天带到了讲话之中:   “民主和独裁是相对一定的价值主体而言的。在国体的意义上,如果你要搞人民当家做主的制度,哪些要搞剥削制度的人就必然要受到排斥和反对,他们就会说你是独裁。   如果你退让了,就是放弃了人民当家做主的制度,你就又被剥削制度的人独裁了。   这时候,你说要人民当家做主,他会同意吗?他要同意,哪他的剥削制度就不存在下去了。所以,民主、自由、人权等等,这些概念所表达的具体内容从来都是与表达主体有关的,离开这些具体的主体,你就不能理解他的真实含义。   假设我们来次土地革命,没收了地主的土地!地主就会说你没有民主、自由、人权,他们会用这些概念来反对你。   而农民则是认为,大众没有土地,已经到了难以生存和发展的地步,没收土地分给大众,才是民主、自由、人权。那么,究竟谁没有民主、自由、人权呢?   这个问题就不能用民主、自由、人权这些抽象的概念本身来解释,而只能根据各自表达的具体内容,用其他的价值标准来衡量。   这些土地本身就是社会大众的公共资源,本身就是不该独占的,是剥削而来的,并且这种剥削制度已经与社会的发展不相适应了,妨碍社会全面进步了等……”   这话又让会场里引起了一阵轻笑,是啊,没收地主土地,对地主而言是不民主的,但不没收,对农民而言又是不民主了。   “独裁”和“民主”,根本就是一对矛盾体。   萧天脸上也露出了一些笑意:   “如果不明白民主、独裁这些多重的含义,以及这些价值概念使用上的价值主体之间的关系,在社会生活中,就比较容易出现看到或听到这些美丽的词汇就激动,而不去考究这个词汇所承载的主体目标和实际内容是什么?不是去分析谁在说话?说的什么话?为什么这么说?这么说对我如何等等。   比如,很多人看到美国等一些西方国家允许,且经常发生游行、示威、罢工,实行竞选、多党制等,即以为美国这些西方国家才有民主,其它制度的国家没有民主!   这些人却不知无论他们如何‘民主’,也只不过是和‘主’争取多收回一点自己的劳动成果的过程,更不可能到达他们在国体上的‘民主’。   不知如果在真正的公有制社会条件下,今天这些要到街头去争‘民主’的大众,本身就成了这个国家的‘主’了。   他们作为生产资料的公共占有者,也就自然要成为自身劳动成果的合法占有者和支配者。这时候,如果还要讲‘民主’,那也是劳动者内部在具体进行生产、生活、管理、分配上如何要‘民主’一些的问题了。   或者,对外部及其少数的这种制度的反对者的处理关系问题了。   在这个时候,劳动者作为原来不是国体上的‘主’的地位时,经常要进行的哪些‘民主’的行为,就会消失。   即使游行、示威、罢工这些权利仍然必要,但在内部意义上,其价值指向却发生了质变,成为了内部权利协调的工具。   由于这种利益矛盾是内部的,同属于生产资料占有者之间的,只要其直接的负责管理者、支配者等在认真公正地为他们服务,这些权利便没有动用的必要。   还有的人大谈要建立公民社会,国家要与社会分离,那也要看是针对什么社会性质,即国体和什么时间、地点而言了。   所谓公民社会,不过就是相对于国家统治权力而言的概念,是与统治者争取‘民主’这个意义而言的。   最后,我希望所有的党员明白,在阶级社会里,作为一个社会的统治者,民主的核心是国体民主,其他都是为这个东西服务的。   而作为被统治者,民主的核心则是统治者与被统治者之间关系意义上的‘民主’,只有这样,才能多争取一些生存和发展自身的空间和条件。   作为一个社会的统治阶级,民主的形式、程度、甚或独裁,在其内部意义上是必须要适应‘国体民主’的需要的,根据具体的社会经济文化条件而定的……   在其外部意义上,则是还要适应形势的需要。   抽象地纠缠于具体形式上过于‘民主’还是‘独裁’,这对于一定国体民主的维护都是不利的。   因此,人民应当极力维护哪些有利于这个生产资料占有制的‘民主’,推进它的完善,但也要拥护那种有时候必要的其目的在于维护这种占有制的‘独裁’;并经常注意反对那种意在动摇和瓦解这种占有制的‘民主’或者‘独裁’,而不是不加分析地对待。”   会场里一片沉静,萧天一口气说了这些,略略调整了下:   “刚才我所说的,就是‘民主’和‘独裁’真正的意义!只有弄清楚了这些意义,才能再去研究这个国家究竟应该采取什么制度!   党员们,在我看来,西方的民主,或者有些党员嘴里所说的‘独裁’,不过都是在为这个国家服务而已!   如果民主对中国有利,那么我会选择民主;如果独裁对中国有利,那么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独裁!   但是,我看目前之中国,还是需要必须的独裁,这样才能让中国在没有任何内部牵绊的情况下,大部前进!   我看了一下蒋秘书长的稿子,有些话说的非常好,西方的东西不一定好,西方的制度也不一定好,这些西方国家的制度,不过包裹着一层‘民主’的外衣,究其核心,一样也是独裁!只不过不同的是,他们采取的是集团独裁!   究其本质,集团独裁,和个人独裁,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分别,但个人的力量大于集团,那么个人独裁将是最好的方式,而当集团的力量优于个人,那么必然会选择集团独裁。至于我们的国家,应该采取什么样的独裁?我想选择权在我们自己手里……”   萧天说完,然后沉默在了那里。   很久后,蒋介石第一个站了起来,用力鼓掌,接着是全体统一青年党党员,最后,是绝大部分的统一党党员!   掌声,在这个会场之中已经说明了一切! 第379章 权利之剑!!!   大总统萧天关于“独裁”和“民主”的讲话,在统一党内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大总统萧天已经明确无误的传递出了一个消息,中国,将在自己的个人独裁带领下,走上一条发展道路!   这一点,绝对不容更改!   统一青年党为此群情振奋,这才是他们所需要的最高领袖!   而大部分的党员,也选择了继续站在大总统萧天这一边,跟随着大总统,亲眼见证一个强大时代的到来!   但是,一样有部分党员对此表示不理解,不满,而这其中则以安立云和文则夫为代表!   在大总统萧天统一党讲话后的第二天,即民国八年,公元1920年12月30日,以统一党候补党员安立云、文则夫为首的十九名统一党党员宣布脱党。   民国九年,公元1921年1月2日,安立云、文则夫向政府递交申请,成立“中华自由和平党”。   原以为大总统萧天不会同意,但出人意料的是,萧天不但同意“中华自由和平党”成立,而且指示相关部门一定要尽快批准该党成立!   萧天决定再度展开反击!   这是统一党高级党员第一次出现脱党,另立门户,与统一党对抗事件,但在萧天看来,这也是一个巨大的机会!   要利用这样的机会,彻底以非暴力的形式,打倒反对自己的人,建立起统一党党员巨大的信心和凝聚力,建立起全国民众巨大的信心和凝聚力!   民国九年,公元1921年1月8日,“中华自由和平党”正式在北京成立,安立云担任自由党总裁,文则夫出任书记处书记长。   在自由党成立当天,统一青年党召开紧急会议,让青年党党员想不到的是,大总统萧天出现在青年党会议场中!   这是一个让人振奋的消息!   青年党党员,向来以萧天为唯一精神领袖,为国家唯一最高元首!他的出现,对青年党党员们的鼓舞是巨大的!   在会场上,更加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萧天身穿的,不是中华民国海陆空三军大元帅服,而是一件当年护国军军政府时期的大元帅日常服!在这件军服上,到处都是已经变成黑色的血迹!   在无数青年党党员面前,萧天发表《致青年党党员书》:   “很奇怪,我为什么要穿这件旧式军服?这件军装,我曾经穿着他,去了山东龙口,在那里,我们遭到了日本军队无耻的袭击!   这上面,有敌人的血,也有中国军人的鲜血!我保留着它,因为我无时无刻都要提醒自己,中国人的鲜血还在!中国人的耻辱还没有洗刷干净!在我们海的对面,还有一个肮脏、无耻、卑劣的民族存在!只要这个民族存在一天,就是世界的耻辱!   我们唯一的目标,就是联络全世界一切有正义感的国家,把这个种族,彻底、干净的抹去,抹去!”   当说到“抹去”这两个字的时候,萧天不但加重语气连续说了两遍,而且还用力击打着面前放着麦克风的桌子!   这一动作,无形中让原本就情绪高昂的青年党党员变得更加热情起来。   萧天的声音又抬高了一些:   “许多外国人、外国媒体,称我是‘和平总统’,我愿意接受这个称号,也愿意为了中国和世界的和平尽到自己最大的努力!但是和平,是对于一切有责任感的,文明的国家说的,而不是对那些无耻并且低劣,公然背叛国际公约的国家说的!   他们必将遭到审判,他们中的每一个人!军人、平民、男人、女人!正义的力量,总有一天会来到那个岛国!正义的审判,早晚会降临到那个岛国每一个人的头上!我以公正的名义,向你们保证!”   “抹平!!抹平!!”   所有的青年党党员一齐情绪亢奋的高叫着。   萧天的手一挥,现场安静了下来:   “有人说我穷兵黩武,有人说我是个大独裁者!甚至有人背叛了统一党,背叛了我们神圣的事业!我不怪他们,人各有志!但是,你不能把你的思想,强加给我们的人民!   那些背叛我们事业的人,成立了一个‘中华自由进步党’。什么是自由?什么是进步!   自由,是用鲜血换来的!进步,是用生命换来的!   他们忘了,忘了!那些人,忘记了我们为了取得自由,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那些人更加忘了,为了国家的进步,我们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那些人,告诉我们祖先的,不是我们国家完成了统一,不是我们的民族正在进步,而是想要告诉,我们的祖宗一切都是错的,只有他们追求的所谓自由和民主才是对的!   背叛,这是赤裸裸的背叛!   我们的国家,是一个多灾多难的国家,我们的民族,也是一个多灾多难的民族!但我们从不缺乏有真正的骨气和勇敢!   我们的民族,为了我们中华民族的利益和国土不被侵犯,用气吞山河的气概谱写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丽史诗!我们英勇的与敌人英勇作战,他们前赴后继,浴血疆场,他们的故事,惊天地泣鬼神!他们是我中华民族的骄傲!他们是我中华民族的精神!   那些为了中华民族真正的自由和独立,死在战场上的中华儿女,他们所代表的,是中华民族铁一般的脊梁!   能让中华民族挺直腰的,只有一样东西——脊梁!   脊梁是什么,是民族的凝聚力,是民族的结晶,是一个民族的魂!   魂是什么?   在江南江南,白墙黑瓦、小桥流水人家,江南特有的花窗,让人留连往返,那是魂,江南特有的魂!   在东北,长春、沈阳、哈尔滨、牡丹江、东北男子的豪爽、纯朴,也是魂!   在云贵,在大山的深处,那些一生默默无闻的老农,当他们用自己苍老的双手劳作,供养子女,他们就是贵州的魂,贵州的脊梁!   但这,都不能代表一个国家的脊梁和魂魄!   坚韧不拔,团结一心,铁血担道义,锐意进取,山崩地裂也永不屈服,日月坠落也一往无前,这就是中华民族的魂!   那么,统一党,将是支撑起这个国家的脊梁!   我们的统一党,勇担民族大义,敢于牺牲,追求胜利,是中华民族根本利益的忠实代表和坚定捍卫者。   在民族生死存亡之际,我们的统一党维护和坚决捍卫中华民族的独立与尊严,奋力抗敌御侮,这就是脊梁!   党的精神是什么?国家利益高于一切,民族利益高于一切!任何破坏国家利益者,任何出卖民族利益者,都是我们的敌人!   是敌人怎么办?消灭他们!!”   “消灭他们!!消灭他们!!”青年党党员们再次振臂高呼。   萧天手臂一挥,现场顿时安静下来:   “但不是从肉体上消灭他们,而是在精神上消灭他们!彻底的消灭!   他们标榜着追求自由和进步,我们一样也需要自由和进步,但是两个政党,我们的人民必然在观望,必然在选择!我们要告诉我们的人民,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我们要让我们的人民知道:   知道统一党,才是民族的脊梁!   去,青年党的党员们,从精神上消灭一切敌人!我们不需要暴力,不要暴力!用暴力来消灭敌对政党,是懦弱并且胆小的行径!   要让我们的敌对政党,在我们非暴力的行动面前低头、屈服!   一个国家,一个目标;一个民族,一种精神!!   我们唯一的目标和精神,就是消灭一切敌人,尽每个中华民族儿女们的一切努力,壮大这个国家,强盛这个民族,除此之外,一切的目标和精神,都是虚幻的,毫无可取之处的!   每个人手里都握有一把权利之剑!我,你们,所有的中国人!利用好你的权利,是你们的特权!但权利之剑,同样也是一把责任之剑!这是权利,也更是责任和义务!   你有权利让国家保卫你,但你更有责任保卫这个国家!   我是你们的领袖,是这个国家的最高元首,我手的中权利之剑,我发誓会让她变成责任之剑,用我的鲜血和生命,捍卫这个国家!”   萧天的讲话结束了,当他目视所有人的时候,现场爆发出了狂热的呼声:   “领袖万岁!!万岁!!万岁!!”   声音整齐划一,高入云霄!   每一个人都在欢呼着,每一个人脸上都透露着狂热的光彩!   在精神上消灭一切的敌人,握紧手中的权利之剑,责任之剑!   这是国家的使命,也是每个青年党党员的使命!   没有人可以破坏这个国家,没有人能拖中华民族前进的步伐!我们的国家正在起步,我们的民族正在腾飞,一切企图阻碍她的人:   坚决消灭!   从这一天开始,青年党党徽和标志,开始换成了一把“权利之剑”。   权利、责任、义务,这是对等的!如果说萧天是最锋利的权利之剑,那么每个青年党党员手中,都握着一把保卫领袖,保卫国家的权利之剑!   这是民国九年,公元1920年1月8日,中国永远也都不会忘记这一天!   统一党内思想,反击一切政敌的战争,从统一青年党正式开始! 第380章 精神不死,则民族不死!   在萧天于统一青年党发表讲话之后,中华自由进步党也开始有了进一步的行动。   1月11日,自由进步党《自由报》正式发行,整版连篇累牍的宣传着“自由”、“民主”、“和平”,其中有这么一段话:   “……一个姓袁的被推翻了,一个姓萧的又起来了……中华笼罩在独裁统治之下,国家全靠一个人说了算……”   矛头直指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   与此相反,政府控制的报纸却在这个时候保持了难得沉默,而独立发行之报纸,也保持着沉默,静观事态发展……   民众也在注视着,观望着……   13日,《自由报》再次发表“穷兵黩武,要民主还是要独裁”,文中大肆评击政府出兵欧洲,出兵俄罗斯等战争行动,并公开点名批评萧天,要把整个国家打造成一部战争机器!   同时,呼吁重开国会,展开多党竞争,要求筹备总统大选等等……   政府继续保持沉默……   对于这样奇怪的沉默,自由进步党似乎感到了一丝畏惧。有些不太正常,这不是大总统萧天的风格!   从14日到16日,《自由报》每日出刊,内容无一例外是责问政府,评击萧天,至16号,安立云、文则夫亲自赤膊上阵,而文章也升级到了谩骂……   这几天以来,政府手中控制的报纸,对次没有做任何评论,只是在那刊登着一些社会新闻,从15日开始,则大幅报道在俄罗斯发生的战争进展状况。   17日,《民族报》发布前线战事进展,文章中诉说了俄罗斯的冬季到来,我国军将士,正在与枪炮和气候做着殊死搏杀,奋勇杀敌。同时,《民族报》还公布了自从出兵俄罗斯以来,国军伤亡之人数。   这是中国国民第一次从正面途径了解到,前线将士作战环境之恶劣,取得胜利之艰辛……   而《自由报》,则借助政府报刊公布战况,继续进一步攻击政府出兵之行为。起码现在看来,自由进步党似乎取得了上风……   民国九年1月19日,萧天的反击终于开始了!   这一天,《民族报》、《统一日报》这两份政府控制的报纸,同时石破天惊的公布一则政府公告:   “自与俄罗斯皇帝尼古拉二世,皇帝特别全权谈判代表帕帕罗夫公爵进行艰苦谈判之后,俄罗斯将于民国九年,即公元1921年4月16日,归还俄名‘符拉迪沃斯托克’,即‘海参威’之中国固有领土。自条约签署之日起,俄罗斯人将陆续由海参威撤离,我国军将士将于4月16日起,入驻海参威……   自我国军将士出征以来,俄罗斯国大量归还固有之中国领土,此次再度归还海参威,是我民国政府外交之又一重大胜利……”   此消息一出,全国振奋!   此前正如报纸所言,俄罗斯国大量归还中国失地,中国版图自满清以来前所未有扩大,而此次归还海参威,事前竟然一点风声没有!   同时,《民族报》和《统一日报》,还在二版发布新的中国地图!   在地图上,用加粗黑圈描起来的,是自从萧天出任民国大总统后,中国陆续收复的失地方:   蒙古、台湾、外兴安岭以南、贝加尔湖、库页岛……而现在,又要加上一个海参威了!   这是中国外交的重大胜利,也是大总统萧天的胜利!   20日,《民族报》和《统一日报》再度发表政府公告,中国租借西伯利亚条约自今日起正式生效!我保安部队、各勘探公司陆续进入西伯利亚,进行当地科学考察以及资源开发!   21日,两份报纸第三度出击:   我中东石油公司在陆续发现中东地区巨大石油蕴藏后,已开始大规模出产石油,对这些地区的租借,将为中国政府带来巨大利益!   同时,英法两国的第八笔战争欠款归还已经到位,中国政府将继续与欧洲国家和美国展开全方面的商业合作!   22日,政府发布民国九年政府公告:   “中、美、英、法、俄四国外交部长级会晤,将于民国九年6月于北京召开,将就世界形势,政府间的合作展开会谈……   战争之后不可避免会出现的经济衰退,在政府和全体国民的努力之下,已经得到圆满解决!中国经济在未来数年内,将得到强劲增长……   在去年一年中,中国政府在大总统萧天的亲自指挥下,在全国范围内展开肃贪运动,同时制定一系列的法律法规,制定‘清廉风暴’,计划用五年时间大部杜绝贪污腐败……   在去年一年中,我国军将士浴血疆场,转战台湾、俄罗斯,使我中国版图日趋完整,是为政府和军队之一大胜利……”   这份政府报告洋洋洒洒万余字,详细说明了在民国八年一年中取得的巨大成绩。   这是足以让国人满意的成绩单,这是足以让民族骄傲的成就!   相比于“自由进步党”的那些空洞的口号,没有什么比实实在在的成绩更让人满意的了……   23日,政府终于在《民族报》上发表了反击的第一篇文章,文中充满戏谑:   “……有人做事不说话,有人说话不做事,做事的人老老实实,埋头苦干;说话的人引经据典,旁若无人……   如果国家的事,靠说就能说好,那么我们不妨请这些人来管理这个国家;如果靠着那些‘民主’、‘自由’就能把国家带到强盛,那么我们不妨更加‘民主’、‘自由’一些,或者可以考虑让那些‘进步人士’、‘和平人士’嘴里的西方自由民主国家的人来当政府元首。是美国人还是英国人,谁在乎呢?   国家稳定了,太平了,于是总有那么几只跳蚤出来捣乱。跳蚤的最大功效,就是躲藏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摸摸咬你一口,让你又痒又疼……   为国家收复失地,振兴经济,废除不平等条约,取得列强尊重的一只狮子可以下台了,那些只会咬人,捣乱的跳蚤可以出来执政了。于是乎,我们的国家从一群狮子,变成了一群跳蚤,好啊,真正的‘民主自由’终于来到了……”   这篇文章让国民会心一笑。   大总统和他所领导的政府,为国家做的一切,所有人都亲眼看到眼里,没有什么可以多说的。只是这“狮子”和“跳蚤”之说,让人觉得倍加新鲜。   精明的商人们,居然从这之中嗅到了商机,许多年画、玩具纷纷出现在市场上。都是一只威武雄壮的狮子脚下,踩着几只跳蚤。   据说这些年画和玩具的销路非常好,在许多城市都是供不应求。   23日,由统一青年党控制的《青年报》终于出手,青年报文章的风格犀利,丝毫不留任何情面:   “……一个政党,只可能有一个领袖,一个民族,也只可能有一个目标!我们的国家和民族,在我们的元首带领下大踏步地前进,从一个任人宰割的国家,一跃而上升为二流列强地位,这一切,都是我们的领袖带给我们的!   如果让那些整日只知道唧唧喳喳的人上台执政,让他们取得国家的领导地位,这将是中华民国最大的悲哀,这将会把我们重新带到一个可怕的深渊!我们甚至可以说,这一些人,都将是这个民族的罪人、敌人!   对于敌人,我们只能采取一种办法,消灭,干净彻底地消灭他们!   我们宣誓效忠于领袖,更加宣誓效忠于这个国家!当我们高呼出‘领袖万岁’的时候,更多的是在高呼出‘国家万岁’!   国家需要铁血的意志,铁血的精神,刺刀和铁血,才能构筑起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脊梁和魂魄,而能够带给我们这一切的,只有一位铁血的领袖!   奋起中的中国,绝不容任何人拖我们的后腿!崛起中的民族,绝不能容任何人拖慢我们前进的步伐!   我们只有一个目标:   在领袖的带领下,大步前进!我们不要任何反对意见,不要任何指手画脚!领袖的意志,就是国家的意志!领袖的精神,就是民族的精神!”   这可以看成是统一青年党的战书,战斗宣言!   24日,《民族报》和《统一日报》,节选部分萧天在统一党高级党员会议上的讲话刊登于报纸的头版头条,名字的标题为:“独裁还是民主”。   25日,萧天重拳出击,亲自为报刊书写“精神不死,则民族不死”之文章:   “……精神不死,则民族不死!   苦难,始终伴随着我们的民族,我们的民族,几次面临生死存亡的考验,但我们这个民族,却坚强的活了下来!   我们靠的不是神仙菩萨的垂怜,靠的不是任何人的施舍!我们靠的,是在逆境中奋起的精神,我们靠的,是在绝境中的奋斗!   每一次民族遭受苦难的时候,总有一个英雄挺身而出!而这个英雄,几乎都是以独裁的身份,挽救了我们的民族!这样的人,是独裁者,也更是英雄!   如果历史需要我来做这个独裁者,那么我责无旁贷!尽管有一天,我可能会被赶下台,会身败名裂,但是我一样无怨无悔!   我们已经从逆境中走出,政府所取得的成就,毋庸我多言,这是一个巨大的成就!而取得这个成就的,正是某些人眼里的独裁政府!   我们需要民主,我们也正在实行民主!而究其本质来说,我们的政府真的是独裁者吗?   那些所谓‘民主的捍卫者’,他们从来也都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在一个残暴的,听不得任何反对意见的真正独裁政府里,他们这样的言论还能公开发行吗?   不,他们会被下到监狱,会被秘密处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公然评击政府、诽谤政府!   他们嘴里的这个‘独裁政府’,给了他们太多的自由和民主,他们可以说出自己想说的每一句话,能做出自己想做的每一件事,而不用担心受到任何惩罚!我甚至可以这么说,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没有我们给予的民主和自由多!   我们的官员,正在国民的监督下,兢兢业业地行使着他们的权利,这就是民主!我们的政府,一切信息都向所有国民公开,这就是民主!我们的言论自由,你可以在任何时候说出任何想说的话,这就是民主!   也许唯一独裁的地方,就是我们的政府,在大的政策和目标上从来不做出任何妥协让步!在任何外地和侵略面前,绝不退后半分!如果这也是独裁,那么我想国民们会做出自己的选择:   究竟要独裁还是要民主!   或许在另一方面,我还会更加专制地推行我的独裁:   精神!!民族之精神!!   百折不挠,埋头奋进,钢铁脊梁,烈性中华!   这就是我们的民族精神!   我会坚定不挠地推行这样的精神,一直到每个人在我这样的独裁之下,都能接受这样的精神为止!   精神不死,则民族不死!   萧天,民国九年元月二十四日,夜。”   “百折不挠,埋头奋进,钢铁脊梁,烈性中华!”   这十六个字,就是中华民族的精神!   萧天开始亲自反击了,而这篇文章迅速轰动全国!   是的,政府已经给予了那些人太多的自由,那么诋毁,甚至谩骂的言论,在任何一个政府中都不可能存在!   这,就是所谓“自由进步党”嘴里的独裁政府!   如果这也算“独裁”,那么所有的国民都愿意选择这样的“独裁”!一个能带给国家强盛,民族进步的独裁政府!   精神不死,则民族不死!   国家需要这样的铁血精神,民族需要这样的钢铁脊梁!那些所谓的“自由民主”的人士,将被彻底的扫进垃圾堆中!   从萧天反击的那一刻起,就注定着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中国都将在萧天这个“大独裁者”的到带领下一往无前的奋起! 第381章 日本的决定   1920年整整一年,对于日本来说是灾难性的一年。   在这一年之中,尽管日本尽了最大的努力,但它们还是丢了台湾!这简直就是末日!   台湾的丢失,直接导致了日本接替寺内正毅的内田康哉内阁倒台。   从寺内正毅到内田康哉,这两届日本内阁简直让日本人伤透了心。   国内动乱不断,到处都是罢工、游行、暴动……   国家上,日本直接被排挤出了国际联盟,导致日本在国际上的发言权丧失殆尽……   如果说这一切日本人还能忍受的话,那么台湾的丢失,等于彻底点燃了日本国内的炸药桶!   抗议政府无能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日本民众对于政府的指责,已经到了一个不可收拾的地步!   临时首相内田康哉可悲的充当这一替罪羊……   军人出任的加藤友三郎,在这样的情况下出任首相,接过了这一烂摊子……   “出兵,必须立刻出兵讨伐支那!”日本海军晋升速度最快的海军大将伏见宫伯恭王杀气腾腾地说道:   “帝国的颜面,在支那,在台湾丢的干干净净!如果安阳、青岛的战争,是我们一时的疏忽,那么这次在台湾的惨败,则不可原谅!这意味着,帝国对支那造成的压迫姿态,已经不复存在!而早就被帝国击败的支那,却反过来正在对帝国造成最严重的威胁!如果任由这样发展下去,那么迟早有一天,在帝国的土地上将可以看到支那士兵的身影!”   “拿什么来打呢?大将阁下?”近卫师团参谋长,前首相寺内正毅的儿子寺内寿一语气里带着一些哀伤:   “我们的军队遭到了重创,而海军在敌人联合舰队的打击之下,也失去了往日的锐气,在这样的情况下出击,我认为是非常不明智的……”   “明智?”伏见宫伯恭王语带讥讽:“那么您认为什么才是明智的?伯爵阁下?难道在巴黎丢尽了帝国的脸面,才是明智的吗?”   这话明显是在嘲讽寺内寿一的父亲寺内正毅在巴黎外交上的失败。   这让寺内寿一勃然大怒,正想反驳,忽然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叹息了一声:   “好了,年轻人,不要再争吵下去了……”   两个人顿时闭上了嘴,说话的,是日本海军元老,前日本海军联合舰队司令东乡平八郎元帅。   东乡平八郎看了众人一眼:   “日本已经遭遇了几次失败,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而是心平气和,讨论一下以后应当怎么办的问题!我已经老了,日本的未来,就在你们这些人的手里,现在我们最需要的,就是团结一心,让日本度过这个难关……”   “是的,您说的对……”伏见宫伯恭王和寺内寿一一齐恭恭敬敬地说道。   东乡平八郎把目光投到了联合舰队司令山屋他人大将的身上:“司令官阁下,您认为目前联合舰队的实力,有把握打败敌人吗?要想重新取得胜利,我们必须要打破敌人在海上的封锁……”   山屋他人迟疑了下:   “大日本帝国的海军,过去仅次于英美海军,位列世界第三。如果单独和一个国家开战,我们决不会畏惧,并且有充分的信心取得胜利,但是,帝国的敌人并不仅仅只有一个,而是支那、英国、美国、法国四国组成的海军舰队……   之前的失败,已经很好的说明了这一点,如果要强行一战,也不是不可以,但这样即便能够取胜,也必定会让我们元气大伤,所以在目前的情况下,强行和敌人在海上决战,是一个非常不明智的选择……”   “诸位,这就是目前的本质……”   东乡平八郎缓缓地说道:“勇气固然可嘉,但盲目的冒险,得到的只能是失败!”   东乡平八郎的话,在这些日本人中非常之的具有分量,尽管伏见宫伯恭王依旧不太乐意,但却勉强克制着自己没有开口。   东乡平八郎声音苍老地说道:   “要欢呼胜利,但也同样也接受失败……诸位,要正视目前的中日两国的对比。在帝国失去了在支那全部的利益之后,我们的力量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我需要提醒诸位注意的是,日本国内的资源问题……   日本国内的资源,不足以支撑帝国对列强进行一场全面的战争,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所能采取的方式,只有隐忍。隐忍虽然让人难以接受,但是从帝国长久利益考虑,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会议室内沉默了下来,好久,伏见宫伯恭王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元帅阁下,如果按照您所说的,中国只会越强,而我们只会越弱,那么这样下去,要隐忍到什么时候呢?”   “您太着急了。”东乡平八郎似乎回到了许多年前:   “我还清楚的记得,在我于海军服役的时候,支那还很强大,他们拥有着一支庞大的海军舰队,其实力是我们远远不能相比的!那个时候的帝国怎么办?缴械投降,还是奋起直追?我们选择了后者……   在和支那开战前,我们甚至没有想过能打败庞大的支那海军,但是结果是,我们胜了,用我们坚韧不拔的意志,和一大群愿意为了帝国效死的士兵!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帝国走上了一条强盛的道路……”   当说到这里的时候,东乡平八郎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荣耀:   “现在,我们要用同样坚韧不拔的精神,来挽救我们的命运!我们能够打败支那一次,一定能够打败他们第二次!只要日本上下一心,我相信这一天一定可以到来!被敌人封锁了不可怕,失败也不可怕,最要关注的,是我们不能失去胜利的信心!”   所有的日本人好像受到了他的鼓舞一般,一齐大声的说了一个“是”。   “我听说,支那总统萧天曾经有一句话,叫‘埋头十年,与日本抬头相见’,他做到了。那么现在我们也可以提出这样的口号,‘埋头十年,抬头和中国相见’!诸位!”东乡平八郎苍老的眼神中闪动着狂热:   “过去我们能打败支那,是把我们自己发昂在了弱者的地位上。后来支那打败了我们,也把自己放在了弱者的地位上!那么,现在轮到帝国再次把自己放到弱者的地位上,这在我看来并没有什么可以羞耻的……   努力振兴,积极发展,寻找时机,再与支那决一胜负!敌人的联合舰队,不会永远存在,等到了那个时候,就是帝国反击的日子,就是和支那决战的日子!只要有诸位在,我相信胜利会再度降临到大日本帝国!”   “是!埋头奋进,打败支那!”所有人一起响亮地说道。   一直没有开口的日本首相加藤友三郎忽然说道:   “元帅阁下说的句句都是真知灼见,在我看来,要想让日本上下一心,首先要做的最重要一点就是稳定国内!   诸位,日本国内目前的情况很不稳定,暴动虽然被暂时平息了下去,但是根据我们的情报,更大的暴动还有可能到来!我认为必须要把那些共产主义者,和那些无政府主义者彻底的把他们和日本国民隔离开来!防止一切可能出现的可怕状况!同时,大量加派警察,严密监视国内的一举一动,铲除一切对政府不利的因素……”   这一建议迅速得到了响应!在这些日本高官看来,军队的失败和国内连续发生的暴动游行罢工是有很大关联的……   针对日本国内镇压的计划迅速得到了通过,这将由军队和警察来共同完成!   “我认为,必要的时候可以杀上一批人!”东乡平八郎猛然杀气腾腾地说道:   “让那些暴动者,要清楚地看到,和帝国政府作对,就是和天皇陛下做对,他们的结果,将是用他们的生命来赎回自己的罪过!尤其是对几个暴动比较集中,比较频繁的地方,杀的人不妨再多一些……”   “是的,我们一定会这么做的!”军人出身的加藤友三郎眼里同样闪着杀气:   “那些和帝国不是一条心的日本人,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上!过去,就是因为我们对他们太宽容了!还有一些官员败类,也必须予以无情铲除,一切同情暴动者,支持暴动者的官员,都可以不经审判而秘密处决!”   决议,就是在这群日本官员之中形成的!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幻想着要恢复日本当日的雄风,重新把中国踩在脚下。他们并不在乎因为自己的这道命令,会杀掉多少人,也更加不在乎自己的这道命令,而会把整个日本用鲜血染红……   在中国的屡次失败,对他们造成的影响实在太大了,甚至已经在他们的心里形成了一个难以去除的伤疤,在他们看来,这样的伤疤必须用中国人和自己国内那些“叛徒”的鲜血才能除去……   1921年这一年,对于中国来说是一个新的开始,而对于日本来说同样也是如此! 第382章 高利贷   在日本正在发生着一场大屠杀,而这样的屠杀却是日本政府带给日本国民的。   而在东京的一个小小角落里,王亚樵却在饶有兴趣地注视着这一切。   这的确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日本人镇压起本国人来,也一样如此的残暴血腥,而做为局外人的自己,完全可以带着欣赏的角度来观测这一切……   来到日本的时间也不短了,王亚樵忽然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在这里,自己可以肆无忌惮的杀人,而不用担心遭受到任何良心上的谴责。自己每一次枪声响起,倒在枪口下的日本人,完全不必担心他是不是无辜的……   对于自己的团体,为了掩人耳目,王亚樵给它取了一个新的名字:   “东京会”。   一个很日本化的名字,而在这个组织中,除了核心成员是自己从国内带来的人外,大部分的居然都是日本人。   那些黑帮的、无业游民,自己都以各种方式吸收了进来……   现在,自己的名字叫山本亚樵,一个同样非常日本化的名字……   “山本先生,人带来了……”孙凤鸣走了进来,低声说道。   面前是一大一小两个日本人,王亚樵点了点头,孙凤鸣走了出去,然后小心地掩上了门。   “山本会长,您好,我是樱井白道,这位是我的侄子小野成太!”樱井白道鞠了个躬,自我介绍了下:   “现在,我是‘日本复仇会’的会长,我受振兴社指派,前来东京,协助您的工作!”   王亚樵点了点头,还是觉得有些好奇:“你是日本人?为什么要向日本复仇?”   “报仇!坚决的报仇!”小野成太愤怒地说着,眼里流露出和他实际年龄并不相符的凶狠;“那些日本军人,杀害了我的父母,还侮辱了我的母亲,这样的仇恨,我绝不能忘记!”   樱井白道的话里,同样带着愤怒:   “是的,现在不管成太,还是我,都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日本人!我们想着的,就是报仇,向日本索还血债!请您给我们指派任务吧”   王亚樵越来越觉得有趣了,在那想了一会:   “好吧,现在我委任你为东京会的会长,同时,我任命你为‘和田信托基金会社’的社长……”   “和田信托基金会社?”樱井白道怔了一下。   当初,日本经济界和银行界竭力宣传引进美国类型的信托制度,认为银行只靠自己的资本经营没有发展前途,为补充银行的信用,应兼营信托事业。当时日本靠纺织等轻工业取得了经济发展。甲午中日战争后,日本认识到发展重工业的必要性和重要性,信托作为一种筹资手段对发展工业是必要的。因此,兴业银行开办信托业务,即采取了抵押公司债券信托的方式,把公司的全部设施作为抵押,为公司筹集债券。所以信托为那一时期的各种工业的发展提供了丰富的资金。   次后,日本出现了专门管理和运用私人财产信托业务的信托公司。   信托公司数量也开始增加。到1921年,已经达到了488家。但规模一般都不大。有413家资本金不足100万日元,而且地方的小信托公司中有不少是放高利贷的。   而王亚樵的“和田信托基金会社”,正是属于放高利贷的那一种类型的信托公司。   对于这样的信托公司,王亚樵始终觉得还是找一个日本人来充当社长更加稳妥一些。   这个被从中国送来的两个日本人,自己虽然从来没有见过面,但既然是被国内直接下令来见自己的,那么一定在国内已经接受了最严格的考察……   樱井白道很快明白了王亚樵所说的信托公司的意义,以及自己充当社长的责任,大声说道:“是的,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王亚樵笑了一下,拿出了一本账本:   “目前日本的经济状况非常差,找我们借钱的人也很多,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些死帐和坏帐,我们当然不是开慈善机构的,一些账必须要讨回来……”   点了下账本上的一个名字:   “比如这个叫和元武本的人,她的妻子和元枝子问我们借了一万日元,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归还,如果算上利息的话,已经达到了九万日元……而这个和元武本,本人是海军情报部的一名参谋,仗着自己是军人,很不把我们看在眼里那……”   “我明白了,山本先生!”还没有等樱井白道开口,小野成太已经大声说道:“请把这个任务交给我吧,会长!”   王亚樵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一下这个15、6岁的日本少年,在那想了很久,点了先头:“好吧,我再派两个人充当你的帮手……”   ……   “我们的儿子不见了!”   才回到家中,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和元武本的妻子和元枝子已经披头散发地冲了过来,疯狂的叫道:   “今天,今天我就出去买了下菜,结果回来的时候,我们的儿子真宜就不见了!”   和元武本大吃一惊,真宜是自己最疼爱的,也是唯一的儿子,他扔下了手里的包,一把抓住了妻子:   “你是怎么搞的?是怎么做母亲的!”   和元武本的确有着急的原因,最近东京发生了大量儿童丢失事件,据说,这些丢失的儿童,都被一个神秘组织秘密卖到了国外充当性奴……   和元武本无法想像,自己的儿子刚刚只有六岁,一旦被卖到国外的话……   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和元武本正了一下神色,整理了一下衣服,让妻子去开门。过了一会,一个少年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说道:   “和元先生,您好,我是和田信托基金的小野成太,您妻子从我们这借的款,已经过了很长时间,我受新任樱井会长委托,前来催要这笔欠款……”   原本就心情极度恶劣的和元武本,一下大声吼了起来: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没有,没有!我的妻子才仅仅借了一万元,但你们现在却要她归还九万元,这是绝对不合理的!我是大日本帝国的军官,我受到保护!”   和元武本的大吼大叫,并没有影响到小野成太,他依旧微笑着说道:   “在您妻子借钱的时候,我们已经详细和她说过了,您的妻子也在合同上签了字……”   “滚,你给我滚!”和元武本指着门口,愤怒到吼道。   小野成太微笑着,掏出一个盒子放了下来,然后微微鞠了一躬,离开了这里……   和元武本疑惑地拿起了盒子,打开,整张脸都一下僵在了那里。   里面,放的是一粒小小的银花生,和元武本清楚的记得,这是在真宜出身那天,自己的父母送给孙子的礼物,从来都没有离开真宜过!   和元枝子疯狂的夺过了银花生,疯狂的哭喊起来:“是真宜的,是真宜的!他们绑架了真宜,绑架了真宜!”   和元武本猛然冲了出去,但外面却空荡荡的,什么人也看不到……   当垂头丧气回到家中的时候,和元枝子正在那放声痛哭,和元武本一下冲了过去,抓住妻子,一连几个巴掌:   “混帐,混帐!为什么要去向那些人借高利贷?为什么?现在怎么办?怎么办?”   “对不起,对不起,当初也是家里实在没有钱了,又逢公公婆婆的60大寿,公公婆婆就您这么一个儿子啊……”   和元武本放开了妻子,面色惨白的一屁股坐了下去。   和元枝子忽然想到了什么,哭泣着说道:   “请您尽快把真宜救回来吧。您是军人,一定有办法的,他们不敢得罪军人的……”   “他们不敢?”和元武本惨笑了一下:“他们要是不敢,就不会绑架真宜了……军队刚刚在中国遭到了惨败,军人的神圣,在国人心目中已经大不如前了……那些人是有备而来,不会害怕什么,何况,这件事要是闹出去的话,对我也会造成极大困扰的……”   “那怎么办?那怎么办?要不,咱们把这房子卖了吧!”   “卖房子?”和元武本笑得更加凄凉了:“这个世道,到处都是卖房子的,谁会来买?就算有人来买,出的价钱甚至还不够买上两只鸡……”   和元枝子彻底绝望了,这个时候,和元武本忽然看到盒子里还放着一张纸条,拿了起来,上面写着一个地址。   和元武本很快明白了,站起身来:   “枝子,你在这看好家,他们既然留下了地址,那就一定等着我上门。不用怕,我这就去,一定把真宜平安的带回来!他们要的只不过是钱而已,我把我将来所有的薪水都给他们,他们要多少就拿多少……”   可是,和元武本心里总有一些担忧,对方费了那么大的精力,难道要的只是钱吗?毕竟为了钱得罪一个军官,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可是到了这个地步,和元武本已经再也任何没有的办法了! 第383章 那一年行动的真相!!   这是一间典型的只有日本贵族才能居住的屋子,和元武本无论如何也都想不到这些放高利贷的居然能住在贵族才能居住的屋子之中。   小野成太似乎早就预料到和元武本会来这里了,他的脸上带着与他的真实年龄完全不相符合的狡黠的笑意:   “和元阁下,请坐,我已经等您很久了。”   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和元武本强行控制着自己的怒气:“我的儿子呢?”   “您的儿子非常的安全,现在正在那休息……”小野成太微微笑着:“但是在此之前,我想我们应该讨论一下关于您的债务问题……”   说着指了一下自己所处的屋子:   “您看到了吗?这间屋子原本属于井伊大人,他曾经是个非常有名的名人,贵族。但是他一样欠了我们的钱,没有办法,他只能拿出了这间屋子做为赔偿……”   “井伊大人?这间屋子是井伊大人的?”这一刻,和元武本彻底的绝望了。   声明赫赫的井伊大人,竟然一样拿出了屋子来赔偿给这些高利贷者,又何况自己这样一个海军中的小小参谋?   和元武本的声音放低了下来:   “非常对不起,我的妻子,向你们借了钱,我们应该归还,但是九万多元,我们,我们真的一时无法凑齐……请您再给我们一些宽限,拜托了……”   当说出这话的时候,和元武本有些荒谬的感觉。   自己一个堂堂的海军军官,竟然要向这样一个15、6岁的孩子求情!   日本,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   “您要拜托的不是我,而是应该我拜托您……”小野成太的话非常客气:“我们的会长,已经下了死命令,必须要把钱要到,不然,我会遭到非常可怕的恶果……和元阁下,请您无论如何想想办法,一定要帮我这个忙……”   在这一瞬间,和元武本有了哭笑不得的感觉。   在那沉默了一会,小野成太忽然慢悠悠地说道:“不过,事情也并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好像绝境中的人一下听到了希望,和元武本急忙听着小野成太说了下去:   “您是海军情报部的参谋,一定知道‘吉良’号的停泊位置,以及出港进港的位置吧?”   和元武本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   “吉良”号是日本海军的一艘训练船,并不如何重要,但却不知道这些放高利贷者,为什么会要问起这一艘船……   小野成太拍了下手,很快有人送来了笔墨,小野成太微笑着说道:   “请您把‘吉良’号的详细资料,包括停泊位置,出港入港的时间都写仔细地下来,那么您的儿子很快就会得到释放,同时,关于您欠款的问题,我们也可以延后一周时间……”   和元武本完全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但是对于儿子的渴望,却战胜了一切!   和元武本发誓,如果对方是要一艘帝国军舰的资料,自己就算拼了性命,也不会泄露一分一毫,但“吉良”号,却不过是一艘不起眼的训练船而已……   仅仅用了很短的时间,和元武本就把“吉良”号全部的详细资料都写了下来,然后仔细地看了一下,确认没有任何疏漏的地方,这才把资料交给了对方。   小野成太接过来看了一下,随手放到一边,对身边的人低声说了几句。   很快,一个孩子的声音传来,和元武本脸上露出了激动、狂喜,一下站了起来!   是真宜,真的是自己的孩子真宜!   “父子重逢,真的让人感动啊!”小野成太叹息着站了起来:“和元阁下,现在您又有了一周的时间去筹那笔钱了,一周之后,我们还会到府上拜访的……”   和元武本怔怔地站在那里,然后一把抱起孩子匆匆的离开了这个可怕的地方……   ……   1921年1月26日,东京港发生爆炸!   刚刚完成训练任务的日本海军训练舰“吉良”号,于是夜爆炸,当场死四人,伤七人,是为“吉良号事件”。   “吉良”号只是用来训练用的舰船,它的被炸,对日本海军没有哪怕一丝一点的影响,而这点是最让人奇怪的。   在事后的勘察工作中,军方调查人员在“吉良”号上发现威力很大的炸弹,但所幸的是,炸弹并没有放在“吉良”号的关键位置。   这起人为的爆炸事件,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让军方调查人员非常纳闷……   就在“吉良号事件”还没有查清楚的时候,1月28日,日本海军炮艇“三番”号再度发生爆炸!   与“吉良”号一样,“三番”号同样也被人安装了炸弹之后引爆!   这一来,事态一下变得严重了起来……   与“吉良”号不同的是,“三番”号是日本海军的新式炮艇,刚刚服役不到半年,它的被炸毁,一下牵动到了日本海军的神经……   全面的调查,彻底展开!   而在这个时候,被迫从中国撤回国内的青木宣纯和土肥原贤二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随着萧天的上台,以及中日外交关系的断绝,青木宣纯这位长期活跃于中国的老牌特务,也一下失去了用武之地,被迫回到国内……   “‘吉良’号和‘三番’号的先后被炸,必然有某种联系在内……”青木宣纯紧紧皱着眉头:“但是我仔细想了很久,还是想不出其中原因。而海军方面,也不让我们插手,这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起来……”   “会不会是支那人做的?”土肥原贤二小心翼翼地问道。   青木宣纯在那沉默了一下,然后缓缓点了点头:“我也想到了这样的可能。支那的间谍一直都活跃在日本,不断处心积虑的破坏着日本的军事、经济、政治……土肥原君,不要小看这些支那人,在日本,他们使用着日本名字,说着日本话,吃着日本的食物,混在人群中,你根本无法分辨哪个是支那人,哪个是日本人……”   “总有办法查到的,总有办法查到的……”土肥原贤二喃喃地说着,忽然奇怪地说道:“但是让我不解的是,这一切是谁做的?萧天?不,我们一直都在密切注视着萧天的行动……”   “或许有可能是萧天……”青木宣纯淡淡地说道:“尽管我们一直在注视着萧天,但是你想过没有,他还是有太多的机会可渗透进日本。在安阳的时候,他已经和日本商会有了非常多的合作,中日虽然已经断交,但还有部分日本商人继续留在中国。那些商人,完全有可能在利益的驱使下,选择和萧天进行合作,帮助萧天把一批接着一批的间谍送到日本……   萧天对于帝国的仇恨,是非常深的,或许他很早以前,就对帝国有了渗透,很难说……间谍这个东西,永远都是防不胜防的……”   说着,声音渐渐低弱了下来:“但是,我更怀疑另一个人……”停顿了下,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   “袁世凯!”   “谁?袁世凯?”土肥原贤二怔了怔:“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一些事情,人在死前就可以做完的……”凶光从青木宣纯的眼中一闪而过:   “袁世凯这个人,其实内心里是非常排斥日本的,在朝鲜的时候,他就不断的和帝国作对,可以这么说,这人是帝国的老对手了,资历甚至比萧天还要深……   他掌握住中国的大权后,处处对帝国设防,处处和帝国作对,让我们在支那的工作很难顺利进行下去……   萧天所进行的安阳之战,青岛之战,没有没有袁世凯的鼎力相助,凭萧天的力量很难进行下去,这一点其实所有人的心里都很清楚……”   见到土肥原贤二在那不断点头,青木宣纯忽然说道:   “土肥原贤君,还记得那次我们组织特别行动队对萧天的袭击吗?”   土肥原贤二皱着眉头,竭力想了半天,就听青木宣纯轻轻叹了口气:   “那个时候,萧天不过只是北洋辎重营里一个小小的管带,虽然杀了腾野陆川,但是实事求是地说,我们从来也没有把他当成我们真正的对手……   还记得萧天充任管带之后,接受的第一个任务是什么吗?护送一批物资去保定,于是我组织了一个特别行动队,袭击辎重营,当时你们还很不理解,为什么要因为一个萧天如此大动干戈!土肥原君,其实我针对的不是萧天,而是那批物资中的一样东西……   那批物资,其实不过是个幌子,物资中的一个盒子,才是我想要的,也是袁世凯最珍贵的东西……”   土肥原贤二听的有些糊涂,青木宣纯叹了口气:   “根据我们不太准确的情报,据说袁世凯还在朝鲜的时候,已经通过各种渠道,大量往日本派遣间谍,等到他逐渐控制住了中国政局,当成清朝的执政大臣后,这样的派遣愈发变得变本加厉起来,许多间谍,在日本已经扎下根来,甚至进入到了政府和军队的关键部门……可怕,真的可怕……   据说袁世凯把这些间谍的名字,和他们在日本的身份,全都记录了下来,这份东西只有袁世凯自己知道,没有第二个人看过……   我们后来收买了袁世凯身边的一个贴身侍卫,得到了一些情况。河间秋操之后,也就是在萧天杀了腾野陆川之后,袁世凯得到清朝政府急调,走的匆忙,把个盒子遗忘在了河间住宅的一处隐蔽之地,想起来之后,于是急令人秘密把这个盒子送到保定段祺瑞手中,我们判断,在这个盒子里就放着全部间谍名单……”   “您,为什么那么确定盒子里放到的是间谍名单……”土肥原贤二有些迟疑地问道。   青木宣纯的脸色阴沉下来:   “因为袁世凯在想起这个盒子之后,面色惨白,不断喃喃地说着,‘这可怎么得了,这可怎么得了,那么多人的性命那……’。土肥原君,你可以仔细想一想,以袁世凯的性格,会有什么事情让他如此担心害怕?”   土肥原贤二轻轻点了点头,忽然听到青木宣纯长长叹息一声:   “所以,当我得知辎重营要护送一批物资去保定后,我判断盒子一定就在其中,于是我决定不惜一切代价,去得到这个盒子……我们差一点就成功了……可惜遇到了萧天!   功败垂成,功败垂成那!如果当初我们得到了那个盒子,一切也许都会发生变化!你发现没有?袁世凯和帝国进行的任何谈判,似乎总能知道我们的底牌是什么!为什么?就是因为有大量的间谍,在为袁世凯服务!因为他们在日本说的每一句话,要不了多少时候,就会传到袁世凯的耳朵里!都说萧天是日本最大的敌人,不,我看袁世凯才是!”   土肥原贤二身子抖动了下:“是的,如果按照您说的,这真的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或许‘吉良’号和‘三番’号的爆炸,也和这有关。但是我们现在一点线索也都没有,应该怎么办?”   “查,坚决彻底的查!”青木宣传杀气腾腾:   “我会向上面要求特许,在政府和军队中来一次彻底的审查,任何有可能有嫌疑的人,都必须遭到我们最严格的审查!这些危害帝国生存的敌人,绝不容许继续让他们肆意妄为!土肥原君,我同时需要你和所有忠诚于帝国人的密切配合!”   “是,为了帝国,为了天皇陛下!”土肥原贤二大声说道。   毫无疑问,自己今天听到的事情,实在太可怕了!   那么多的中国间谍,以日本人的身份活跃在日本,会对帝国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和危害?   土肥原贤二已经不敢继续想下去了,这是一个会让所有人发疯的秘密! 第384章 胁迫!   对于“吉良”号和“三番”号的爆炸,和元武本的心里充满了恐惧。   一定是他们,一定是那些放高利贷的!   可是和元武本无论如何也想不通,那些放高利贷的要对军舰下手的目的!   一周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而这也是最让和元武本海害怕的。之前,妻子和孩子已经被送到了自己的父母家,希望这样可以让她们躲避掉高利贷者的威胁,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就让自己一个人来承担吧……   出现在和元武本面前的小野成太,依旧是那副始终微笑的脸,可是在这张还显得非常稚嫩的脸庞后面,和元武本看到的分明是一个恶魔……   “时间已经到了,和元阁下。”小野成太微微笑着:“我们来收取我们应得的钱……”   和元武本张了张嘴,可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们来收我们该收的钱,我已经多宽限了您一周的时间……”小野成太着重强调了一遍自己的话:   “会长阁下已经非常不高兴,并且严厉斥责了我,我想,您应该不会过分让我为难吧”   “对不起,钱我还没有筹够……”终于,和元武本艰难地说出了这样的话。   “真是遗憾啊……”小野成太叹息了声:   “您辜负了我对您的信任。可是看您的表情,你似乎并不害怕什么,也不在乎什么……我知道了,您的妻子和孩子已经不在了,所以您无所畏惧……”   和元武本咬了咬牙,一句话也没有说……   小野成太笑了:“可是您以为把您的妻子和孩子放在自己的父母家,真的就那么安全吗?”   和元武本神色大变,正想说话,却又听小野成太说道:   “是的,您把你的妻子和孩子放到了您的父母家,并且认为这样就可以逃避掉一些什么,但是我可以告诉您的是,您错了……无论走到哪里,我们都能找到,并且,这或许会牵连到您的父母……”   “闭嘴,你给我闭嘴!”和元武本大声吼着站了起来,满脸都是愤怒:   “是的,我的妻子是问你们借了钱,但那是高利贷,她仅仅借了一万,却被迫要还九万,吸血鬼,你们都是吸血鬼!我告诉你们,我不害怕什么,不害怕!因为我知道,‘吉良’号和‘三番’号都是你们炸的!我要去检举你们,把你们送上帝国的法庭!”   和元武本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影响到小野成太,相反他的笑容愈发可怕起来:“是,那两艘船是我们炸的,但是当我们被抓捕之后,我们会坦然告诉对方,所有的资料,都是您,大日本帝国海军情报部参谋和元武本少佐提供的……”   和元武本脑袋里一阵眩晕,现在自己终于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让自己把“吉良”号的所有资料都写下来了!   阴谋,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阴谋!   “我只向你们提供了‘吉良’号的资料,‘三番’号和我无关,和我无关!我会去自首的,我发誓我一定会去自首的,哪怕和你们同归于尽!”和元武本大声叫着。   “请坐下来说话,和元阁下。”小野成太淡淡地说道:   “您当然可以去自首,我也会被抓捕,当然,我会把您写的一切东西都供出来的。在您看来,那些审讯的人,会认为在您出卖了‘吉良’号的全部资料后,还会继续出卖‘三番’号的资料吗?我想他们一定会这么认为的,不是吗?”   看着和元武本颓然坐了下来,小野成太死死地盯着他:   “我们当然也会一口咬定,这两艘船的资料全部是您提供的,您会受到军法的严厉惩处,会身败名裂!也许您可以保留下性命,但却只能在帝国的监狱里黯淡地过完一生,而我们,很快就会从监狱里脱身……   当我们在外面享用着美酒和女人,您却在监狱里遭受着折磨和恐惧,您认为这样公平吗?当然不公平,还有您的妻子和孩子,您猜我们会怎么对待她们?就算您想保护她们,可是在监狱里的您有办法吗……”   “身败名裂”、“妻子孩子”,小野成太的每一句话,都好像针一样刺进了和元武本的心脏,而这些都是自己最害怕的事情!   终于,和元武本低声说道:“好吧,你们究竟想怎么办……”   和元武本清晰地看到,这些放高利贷的,目的并不仅仅是金钱那些简单,为了钱,他们没有必要耗费那么大的精神……   “您真是个聪明人……”小野成太的脸上再度浮现笑容:   “我们不但可以免除你的全部欠债,而且每个月还会给你一笔丰厚的费用,当然,您只需要付出一些小小的代价……   我们有一些外国朋友,对帝国海军非常感兴趣。比如舰船资料,训练计划,以及他们什么时候出海等等等等。您是海军情报部的参谋,每天都会接触到这些事情,而我们要你做的,只是把你知道的东西告诉我们,我们会从中选择出有价值的东西,卖给我们的外国朋友,当然,您的报酬也将是丰厚的……”   和元武本彻底呆在了那里,他从来也没有想过这些人居然要让自己做这样的事情!   “不,不!”和元武本大声叫了出来:“不可能,这是在出卖情报,出卖帝国,我是大日本帝国的军官,我决不会做出背叛国家的事情。”   “您没有选择!”小野成太淡然说道:   “您已经出卖了自己的国家,‘吉良’号和‘三番’号就是毁在了您的手里,当这消息传出去的时候,你说所有的日本国民会着呢么看你?会把你看成英雄还是叛徒?不要再犹豫了,和元阁下,我们的人就在您父母的屋子外面……”   和元武本有了一种崩溃的感觉!   这些人是恶魔,都是恶魔……   一万块钱,难道仅仅一万块钱,自己就被迫出卖灵魂吗?   可是和元武本相信这些人说到就一定能够做到!他们勾连外国势力,盗取日本情报,他们杀人从来不会眨眼……   自己最大的优势,帝国军官,也会因为“吉良”号和“三番”号事件的影响而消失得干干净净,自己将变成全日本的罪人……   看着和元武本复杂多变的表情,小野成太并没有显得有什么不耐烦:“不会有人知道的,一定不会,我们只需要一些很少的资料,这对你的未来不会造成什么影响。相反,我们可以保证,我们会动用一切力量,保证您在仕途上的一帆风顺……”   足足半个小时,和元武本足足考虑了半个小时,然后才艰难地点了下头。   小野成太笑的非常灿烂,他挥了下手,一份合约送到了和元武本的面前:   “签字吧,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自己人了,我保证你和你的家人能够过上幸福的生活,从此后再也不用为金钱而发愁了……”   和元武本哆嗦着拿起了笔,面前的那份合约,似乎正在发出讥讽的笑容。他知道,只要自己的笔一落下去,从此后自己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   “这是和元武本签署的合约,请您过目。”当回到“东京会”的时候,小野成太很快换上了另外一副面孔:   “和元武本已经答应和我们合作,为此我给他留下了五千元钱……”   “很好!”王亚樵眼光从那份合约上扫过:“这次你办的非常漂,回去休息一下,你也拿上五千块钱,好好的放松一下。”   “谢谢!”   小野成太用力点了点头,小心地走了出去……   “九爷,为什么要费那么大的力气,去争取那个什么和元武本?”孙凤鸣显得有些不太理解。   王亚樵笑了笑:“你知道那个和元武本是什么人吗?他不但是日本联合舰队司令官山屋他人的小舅子,而且还是日本海军元老东乡平八郎最小的弟子。这人在日本海军情报部非常受到器重,手里也掌握了大量和日本海军有关的机密情报……”   孙凤鸣恍然大悟,王亚樵一笑:   “如果我判断的没有错,现在和元武本心里还是有顾忌的,也不会真心为我们办事,所以需要一点一点的把他往水里拉,等到他的半个身子都在水里了,再想上岸可就不可能了,这条线一定要给我死死地盯住……”   孙凤鸣应了下来,随即又显得有些担忧:   “九爷,虽然这次小野成太事情办得漂亮,但我认为这人有些可怕,他才只有十六岁,可是表现得太成熟了。在处理和元武本一家的时候,非但没有任何害怕,反而还表现得异常老练……”   “我知道。”王亚樵的脸上也微微沉了下来:   “大总统曾经说过,日本人没有一个可信的。这个小野成太,一心想要为自己的家人报仇,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表现……现在他还有利用价值,不妨继续用他,等到这人出现控制不住的情况之下,凤鸣,坚决地除掉他!”   “是!”孙凤鸣低声应了下来。   王亚樵站起身子,活动了下筋骨:“你知道在我出国之前,大总统还和我说过一些什么吗?”   看到自己的兄弟迷茫的摇了摇头,王亚樵的脸色变得异常严肃:   “大总统说过,日本这个民族最大的劣根是残忍。虽然日本人向往礼仪、学习礼仪,但是他们骨子里仍然是野蛮的,兽性十足,他们认为所谓大和民族的子民为了生存,就必须千方百计击垮对手,但是,在自身利益受到侵犯的时候,这样的残忍一样会表现在自己的同胞身上。   当日本人在生存权得不到保证时,他们倾轧同胞的能力就越强,为了生存和保全自己,不择手段就是最好的手段。因为仁慈是保存自我最大的弱点,暴虐则是保全自己最大的优点……   日本人气量狭小,他们所处的地理环境造就了他们心胸狭隘的个性,没有包容心,缺乏谅解,从不承认自己的不足和过错。他从不承认自己的罪行。他不但不会原谅别人,连自己都不会原谅……岛国环境诞生的岛国根性,使日本人中产生了一种过分强烈的自我认同感。即使日本人从中国和西方引进了大量的政治经济制度、文化艺术和宗教形态,也不能从根本上改变日本人的这种心态……”   孙凤鸣听了频频点头,忽然笑了:   “我在日本听到过一则非常有趣的故事,说的是日本人的欺软怕硬。在路上你和日本人不小心碰撞了一下,如果你使劲得给他一耳光,掐着他的脖子骂‘他妈的,走路没长眼睛啊?’他会对你‘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如果你对他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小心碰到了你。’他会非常粗暴的对你说‘妈的,活的不耐烦了,给老子跪下赔礼道歉,赔偿我的损失!’”   王亚樵听的也笑了起来:“是啊,这些在我们来到日本之后,感受的非常强烈。你越软,它越要爬到你的头上,可是你越硬,它们反而越回向你卑躬屈膝……我到现在还记得大总统的话。   ‘这个世界上有两件事是最难办到,一是把别人的钱放进自己的口袋里,二是把自己的思想放进别人脑袋里。   所以日本不变,而我们中国又想改变现状,那就只有我们变,我们变的唯一办法就是变的强大。   如果有一天我们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主导,小日本这帮孙子你就是没事踹它两脚,它照样管咱们叫爹。人类世界是强权本质。只有自己变成强者,才能找回历史的真理与真理的历史。’”   孙凤鸣听着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大总统的话的确一语说穿了日本这个国家的本质!   迟早都有那么一天,自己这些战斗在日本的中国人会看到日本这个卑劣的民族在中国面前摇尾乞怜的! 第385章 袁世凯传奇   民国九年,北京。   萧天有些疲惫,自从继任这个大总统位置以来,自己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也度过了太多的危机。   这次“中华自由进步党”的危机也正如此,但总算自己继续平稳地度过了一关……   前面还有多少险滩?萧天也无法回答自己,可是不管怎样,既然已经在了这张位置上,总要一步一步走下去的……   “大总统,段祺瑞长官要求见您……”   秘书的话让萧天振作了下精神,站起了身子,一直迎到了门口。   在萧天心中,自己过去和段祺瑞的那些恩怨,早就已经烟消云散,现在的段祺瑞,是自己的国防部副部长,更是自己当初的老上司。   “大总统太客气了……”段祺瑞手里拿着一个包,春风满面地走了进来:“这段时候一直在关注着俄罗斯的战局进展,最近稍稍空闲了点,来找大总统喝茶。”   萧天笑着把他迎了进来,心里知道,段祺瑞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来了,必然有事来找自己。   两人到了萧天书房坐定,段祺瑞以目视萧天,萧天让卫士秘书全都出去,自己起身关好了门,帮段祺瑞泡了茶:   “段长官今日来有何赐教?”   “你是大总统,我哪有什么赐教的……”段祺瑞笑着说道:“大总统现在是春风得意,失地陆续收回,又把那些跳梁小丑彻底打翻到了地上,现在国家权利牢牢掌握在大总统手上,大总统的个人声望又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可喜可贺。”   萧天谦逊了几句,段祺瑞忽然说道:   “大总统意欲如何对付日本?”   萧天沉默了下:“日本问题是必须要解决的,这个国家只要在中国身边一天,中国就一天得不到安宁。不过应该如何做,我还没有想好……”   “大军未动,情报先行,情报工作永远是最重要的,大总统一样如此,情报工作做的非常扎实啊……”   段祺瑞看着萧天,缓缓说道:“我想大总统其实早已经想好应该怎么做了,只是大总统不想告诉任何人而已……比如王亚樵的‘东京社’……”   萧天的眼皮跳了一下,王亚樵是自己直接领导的,身份秘密,段祺瑞是怎么知道的?但没有想到,段祺瑞又继续说道:   “当然,还不止一个王亚樵,还有监视王亚樵的……”   他低低地说了一个名字出来,萧天终于神色大变:“段长官,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人的?不可能,这人的身份,只有我才知道……”   “最近几年,你一口气往日本安置了二百九十九名高级间谍,其中一百二十五人被日本情报机关抓获,一百七十四人成功潜伏下来。而就在去年年底,随着日本三元株式会社的归国,你又在其中安插了二十九名间谍,其中十一名已经成功进入日本,十八名因为各种原因身份暴露,正在遭到审查之中……”   段祺瑞每说一句,萧天的眼皮就跳一下。   这些事情,自己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这些派往日本的间谍,都是自己亲自掌握,亲自安排的,自己没有容许任何人插手!   但现在段祺瑞不但知道了,而且还那么清楚详细的数字!   段祺瑞淡淡说道:“有些成功潜伏下来的人,曾经经历过非常危险的情况,但他们奇迹般的脱身了,大总统,知道是为什么吗?”   萧天渐渐的有些明白了:“难道是段长官……”   “不,不是我……”段祺瑞的神色渐渐凝重了起来:“而是袁项城留给你的财富啊……”   “大帅?”萧天勃然变色。   段祺瑞笑了一下,只是笑容略略有些苦涩:   “当年大帅不但把大总统的位置交给了你,而且还给你留下了一样东西,在大帅走之前,并不是你第一个见到他的,而是我。大帅把这样东西交给了我,并且再三嘱咐,如果你当的好这个大总统,那就把这样东西给你,如果你不适合当大总统,那就由我继续保管,一直到找到合适继承这笔财富的人……”   段祺瑞说到这,舒出了口气:   “存毅,还记得当年,你当上辎重营管带之后,曾经护送一批物资,并且在路上遭到袭击的事情吗?”   萧天凝神想了下,点了点头,段祺瑞又问道:“那还记得你到了保定之后,我的帮办从你这拿走了什么东西吗?”   萧天当然记得,而且也永远不会忘记:   那天,自己和兄弟们打退日军伏击之后,千辛万苦到达的保定……早有一名兵备处的帮办在那等候,见到萧天来到,帮办给萧天看了接收物资的公文,把萧天拉到了一边:“听说路上遇到袭击了?知道是谁做的吗?”   萧天迟疑了下:“土匪做的。”   帮办满意地点了点头:“是啊,眼下时局不太平,到处都是革命党和土匪,好在是你萧天押运,不然真出了事情还不一定!”   说着走到前面的牛车前,让人搬开上面箱子,打开最下面一口,里面都是些衣服什么的,帮办熟门熟路的把手伸到衣服之上,拿出一个小小木匣,轻轻松了口气……   萧天全部记得,日军为什么出动那么大的排场,来对付自己,以及那个小小木匣之中究竟放的是什么东西,一直都是萧天心中的一个谜团……   就在这个时候,段祺瑞从随着携带的包里拿出了一样东西,放到了萧天面前,轻声说道:“你看看,是不是这个木匣?”   萧天一眼就认得,是这个木匣,就是那天帮办从自己这拿走的那个木匣!   “这就是袁项城留给你的……”段祺瑞缓缓说道:   “当年,袁项城随庆军一道驻军朝鲜,那时的朝鲜,与越南、蒙古等周边小国一样,是咱们的藩属国。在朝鲜,袁项城凭自己的能力很快就成为吴长庆倚重的主要佐将,待吴长庆奉召回国后,他一跃而为三位主要将领之一。   朝鲜是袁项城的发家地之一,也是袁项城从此后对日本格外重视警惕的起因……   彼时朝鲜政局动荡,日本人正在那里拼命培植反华势力,觊觎取中国而代之。高丽人内部有了亲清派与亲日派之分,且亲日派正在磨刀霍霍,风传将于近日发动政变,推翻亲清的政权。正在此危急关头,袁项城与另两位将领接到去参加朝鲜邮电总局落成典礼的邀请。他们已探知,此为鸿门宴,亲日派将即席扑杀他们。去则性命难保,不去则有失宗主国之国格,真是进退两难。   那二位胆怯,称去不得也。但袁项城丝毫不惧,他怀揣武器提前一小时即赴筵,令对方措手不及。酒席刚开始不久,他即起身告辞,并含笑手牵政变头目一路谈笑出了大门,此一传奇情节,若编成戏文传唱下来,岂不壮哉?   两天后,图谋不轨者不死心,又宴请了中国驻朝商务与税务官员和除日本公使之外的各国公使。席间,果然有人持刀而入。袁世凯闻讯,亲率二百清兵前往弹压。日本兵直接出面保护宫中的政变分子,双方对峙情势危急!   好一个袁项城,不待国内指令到达,即与另二将全力攻入宫中救出韩国国王并打垮政变力量。从此,在国内籍籍无名的袁项城凭其超人的胆识和能力主持了朝鲜的国政,并受到大臣们的拥戴,该国内政外交,悉尊袁意。为了维持政局稳定,他还为朝鲜王室编练了一支‘镇抚军’……”   萧天听的大是心折,大帅当真是一个英雄人物,这些传奇故事,何等让人惊心动魄!   不想段祺瑞继续说道:   “这还不算完!一个袁世凯岂能挽住既倒的狂澜?在日本人的压力之下,虚弱的满清政府不得不让日本分享了朝鲜宗主国的地位!袁项城奉命回国后,曾愤然向管辖朝鲜事务的北洋大臣李鸿章上书,建议趁列强势力尚未严重干涉朝鲜之际,出兵朝鲜,并且大胆建议:   ‘我政府应立即彻底收拾朝鲜,建为一个行省!’”   萧天一闻此言,忍不住大声叫好!   好一个彻底收拾朝鲜,变其为中国一个行省!   说到这,段祺瑞叹息一声:   “可惜,当时惟一了解国情和世情的李中堂正遭一般昏庸的朝臣的忌恨呢,哪能再把属下一个小官儿的大胆倡言转奏朝廷?但是李鸿章很是赏识袁项城,曾为袁项城下了十六字评语:‘血性忠诚,才识英敏,力持大局,独为其难’!   李中堂对袁项城的评价无法不让朝廷动心,于是,在李中堂的荐举下,袁项城再回高丽人那儿当了中国最高驻守官,总理交涉通商事宜全权代表。   但是,在狐假虎威的朝鲜亲日派的欺凌下,袁项城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除了他一连娶的两房高丽姨太太尚能为之稍解忧烦外,他的影响越来越萎缩。后来,日人趁中国国力虚弱,竟鼓动朝鲜人把大炮架到了袁项城的官署门口!   可怜的老大帝国连自己都保不全了,哪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属国!” 第386章 他叫袁世凯!!   “可怜的老大帝国连自己都保不全了,哪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属国?”   段祺瑞叹息一声,满脸愤然:   “袁项城做这等全权代表还有什么全权?苦捱了若干日子,终于接到朝廷命令,他心情幽愤地降下了大清国的龙旗,黯然启程返国。随之,日军占领了王宫,胁迫朝鲜国王发表声明:   ‘自兹脱离中国,独立自主……’   嗣后,中日甲午战争爆发,中国惨败。   袁项城数度驻守朝鲜凡十二年,在越来越困难的境地中,他有胆有识,有智有勇,竭力维护了中国的利益。正是在朝鲜的一切,使这个并无科举功名的人成为一颗冉冉上升的新星。   世人盖谓‘小站练兵’使袁项城崭露头角,其实不辱使命的驻外经历才是他走入慈禧和光绪视野的根本原因。还有人说他靠投机钻营而步入政坛,有失公允那。   ‘乱世之奸雄’和‘治世之能臣’往往是同一个人,史学家笔下的曹操是这样的人,袁项城又何尝不是?”   萧天沉默在了那里,缓缓点头。   自己心里始终都在那想,如果不是走错了称帝一步棋,那么袁世凯的这一生,毫无疑问是最光辉灿烂的,他留给后人的,也必然将是无人可以动摇的声望。   可是人那,有的时候总会鬼迷心窍一下……   段祺瑞喝了口茶,放下杯子:   “袁项城在朝鲜经历这些事情之后,已然对日本高度警惕,曾经说过日本在占领朝鲜之后,下一个目标必然是我中国。因此,也正是从那时候起来,袁项城开始有计划的向日本派遣人员,监视日本。   他在朝鲜的时候,就是特命全权代表,做起事来,谁也管不着他。小站练兵之时,更是有利。据说袁项城在遴选人员的时候,要求严格的近乎残忍。他会突然的把准备派往日本的人秘密抓捕,佯装日人,严刑拷问,甚至用到了麻袋撕皮这一惨不忍睹的刑罚。不光如此,还会在审讯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用美人和金钱各种办法来诱惑对方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只有挺过来的人,才能被袁项城亲自犒赏,然后指派任务……”   萧天心中一惊:“那么说,那些审讯他们的人,岂不是也能认出这样间谍来?”   “你以为他们能活下去吗?”段祺瑞一笑。   萧天轻轻呼出了一口气,自己是多虑了。和袁大帅相比,自己还有不如的地方,一个字:   狠!   这个“狠”字,不是说要多勇猛,而是心境上的。无论对方多么无辜,但只要妨害到了计划,就坚定不移的除去。   袁世凯毫无疑问已经做到了这点……   “袁项城病危的那段时候,和我仔细说了这些事情,才让我所得知……”段祺瑞叹息一声:   “可惜啊,袁项城棋错一着,自己苦心经营,却不免成空。而我受到袁项城委托,仔细观察着你,发现你在许多地方像极了项城,甚至超过了项城,现在,我把这样东西交给你也无妨了……”   说着,段祺瑞把木匣推到了萧天面前……   也不知道为什么,萧天拿起木匣的时候,手竟然有些微微颤抖。这里面的东西,凝聚了袁世凯几乎一生的心血,而它对于自己的价值,也是根本无可估量的……   这里面的东西,甚至可以抵得上百万雄兵!   木匣被打了开来,里面是一个厚厚的本子,萧天小心翼翼地翻开,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   记录得非常清楚。   上面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名字,代号,在日本所使用的名字,日常联络方式,紧急联络方式,以及最后一次联络时该人所在的城市、在日本担任的职务……   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单线联系,彼此之间根本不知道还有同伴在日本进行着和自己一样的工作,而这也可以确保,一旦某人被捕,则整个组织都不会遭到破坏。   萧天的身子忽然抖了一下:“这人,还有这人……竟然也是大帅派去的……还有他,不可思议……难怪,难怪,日本有任何风吹草动,大帅都会知道……”   轻轻掩上了本子,萧天面上的表情非常复杂:   “埋头十年,与日本抬头相见,其实大帅早就成竹在胸,早就知道应该如何对付日本……”   段祺瑞忽然一笑:“当初安阳之战、青岛之战,项城为何会不惜一切代价支持你打?难道你真的以为仅仅因为你是萧予才的儿子,是项城的爱将吗?不,项城不会那么傻的。项城知道,这仗非打不可,必打不可!而且项城也知道日本的底线,会打到什么程度!”   “举重若轻。”萧天苦笑一下:“当初我真的以为……安阳和青岛之战,开战的时候能否胜利,我心里一点底也没有,但大帅其实早知道我能赢了……”   段祺瑞淡淡地说道:   “有一点你大可以放心,谁拿到了这东西,谁就是他们最直接的领导者。项城把这东西交给你,等于是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你了……存毅,不要辜负了项城对你的期望那……”   萧天用力点了点头。   有了这份东西在手,自己对付日本的全盘计划,已经有了八成胜利的可能。   自己过去苦恼的,是派出去的间谍,始终无法打入日本高层、核心,因此也密令在日本的一切间谍,不惜代价的威胁、拉拢那些日本军官、政府官员,以使自己掌握到日本最核心、最要紧的那些情报。   但是现在看来,这都已经不是问题了……   “我的任务也完成了,从此后可以安心当一名军人了。”段祺瑞站了起来,表情异常严肃:   “存毅,你的那篇‘独裁和民主’的文章我也看了,目前之中国,需要独裁,但是我必须提醒你,千万不能走上项城的老路,千万不能称帝!项城的前车之鉴,就在不远!”   “段长官,请放心!”萧天重重说道:“萧天永远只是萧天,萧疯子萧天,大总统萧天!而永远不会去做皇帝陛下!”   ……   灵台前,烛影闪动。   这是萧天一直都安置在家中的一个灵位,灵牌上写的“民国大总统袁公世凯”几个字。   萧天盘腿坐在地上,面前放着一瓶酒,两个杯子,和那本凝聚着袁世凯一生心血的本子,萧天在杯子里倒满了酒,自己先喝了一杯,然后又把一杯洒到了地上:   “大帅,喝一杯,你喜欢喝的西洋葡萄酒。大帅啊,醒醒了,咱们得去钓鱼了,上次输给了你,后来我一直在那苦练钓鱼技术,这次一定不会再输了……   大帅,你说你好好的,为什么一定要称帝?当个皇帝有什么好的?其实你那时候的地位,和皇帝有什么区别?   皇帝害人,害人!大帅,我起兵讨伐你,你不会怪我吧?你一定不会怪我的,一定,我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你救过我的命,要不然我早死了,哪里还有什么大总统萧天?   我才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萧予才?大帅,我这个父亲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值得你如此对我?算了,不说了,今天咱爷俩好好喝一杯……”   萧天举头又喝下了一杯酒:   “大帅,那时候我没有亲人,只有那些兄弟和小玉,我心里其实一直把你和段长官当成我的亲人一般看待,真的,真的……   大帅啊,我从来不相信有什么神仙鬼怪,可我现在却真的盼望有。真有下辈子,咱还一起干!干他娘的小东洋!我还是你麾下的萧疯子,还帮你当急先锋!”   说着,萧天轻声唱了起来:   “辎重第一营,出了个萧疯子;刀砍广泽猪,枪挑腾野狗,我们辎重第一营,专打狗杂碎!   辎重第一营,出了个萧疯子;大块把肉吃,大碗把酒喝,我们辎重第一营,北洋第一营!”   “小东洋,干你娘!干干干干干干干!!”   在这一刻,萧天的神思完全回到了北洋,回到了那个时代……   “爸爸,你在做什么?”   后面响起了稚嫩的声音,萧天回头,把儿子萧远拉到了自己的怀里,指着前面的灵位说道:   “国栋,记得上面的这个人,他是你爹的救命恩人,没有这个人,你爹早就死了,也就没有你了……”   “爸爸,他有你那么了不起吗?”萧远歪着头问道:“我听好多人说,你是顶了不起的大总统!”   萧天笑了一下:“这个人,比你爹强多了。他要是不做错了一件事情,一定是咱们国家历史上最伟大的大总统,谁都比不上他。国栋,人,不能走错路,尤其是当权者,更加要慎之又慎,一旦走错了路,就再也回不了头了……你现在还小,可是很快你就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爸爸,他叫什么名字?”萧远好奇地问道。   萧天沉默在那里,然后缓缓说道:   “他是中华民国大总统,袁世凯!” 第387章 预备役军团总司令   “革总司令,预备役军团军官集合完毕,请检阅!”   面对部下的报告,革文军有些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来,稍稍点了点头,简短地训了几句话,很快离开了这里。   预备役军团总司令?在革文军看来,这已经是在那变相放逐自己!   自己跟随着大总统南征北战,浴血疆场,几次脑袋都差点掉了,但是仅仅以为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要这么对待自己?   也许,当人的官职到达一定程度之后心态也会因此而发生微妙变化吧……   回到司令部的时候,副官屈麟祥已经为自己准备好了茶水。革文军解开了衣领上的扣子,让自己能够更加顺畅的呼吸,然后拿起茶水喝了一口。   “总司令,这是下个月的训练计划……”   才把计划书拿到革文军面前,革文军已经有些不太耐烦地挥了下手:“以后这些东西不要给我看了,拿走,拿走……”   屈麟祥知道总司令最近脾气不好,悄悄的把计划书放到了革文军面前,正想离开,革文军忽然说道:   “麟祥,去弄点酒来,陪我喝酒。”   屈麟祥一怔:“总司令,现在是……”   “不要现在过去的,我是这的总司令,我说的一切就是命令!”   “是!”屈麟祥大声应了,赶紧出去准备酒菜,不一会儿,酒菜已经备好,帮革文军倒上了酒,在一边陪着坐了下来。   革文军一口喝干了碗里的酒,喝的急了,脸上飞红:“这鸟的预备役军团,我南征北战,血战过安阳、青岛,可现在却让我来训练这些新兵蛋子!娘的,无情无义,无情无义!”   屈麟祥知道总司令说的是谁,可这是长官的事情,他们又是兄弟,可轮不到自己这个下级加外人来插嘴……   正在那喝着骂着,司令部的作战部主任林野走了进来,一见这场面,怔了一下,正想离开,就看到革文军招了招手:   “过来,林野,陪我喝酒!”   林野犹豫了下,还是坐到了总司令对面。   “倒酒,倒酒!”革文军一边喝着,一边指示着两个部下都把酒满上:“林野,你也是我的老部下了,这次你也受到了牵连,受苦了啊……”   “总司令,怎么这么说?”林野笑了一下:“我以前不过是作战参谋,可现在却变成了作战部主任,要真论起来,我还应该谢谢您了……”   革文军大喜,举起碗来:“好,有你这句话就好,将来我决然不会亏待了你!”   三个人很快喝光了一坛子酒,革文军又让屈麟祥去拿了一坛来,又喝了会,忽然拔出刺刀,划开自己军裤,指着上面的几道伤痕说道:   “看到没有,这道,是我14岁的时候,和渍流县城当时的老大要火并,当时我的老大是谁来着?忘记了……两方人谈判的时候,我冲了上去,二话不说,刷的一下就割了一条肉下来……当时就把对方给吓唬住了,后来我就闯出了名堂……”   见总司令开始回忆起往事来,两名部下都一齐停住了动作,只见革文军指着伤痕,说了自己一个又一个的故事,当手指移到提条伤疤上的时候,革文军的手停了下来:   “这道,是我才认识大总统的时候割的,那时候,我才20岁,大总统才17、8岁……哎,要是能够回到过去该有多好……”   林野沉默了下:“总司令,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咱们现在都是自己人,没有什么该说不该说的!”   林野一口喝干了碗里的酒:“总司令对大总统忠心耿耿,安阳、青岛两次血战,总司令哪次不是亲身冲锋陷阵?可现在大总统坐稳天下了,似乎有那么一些不讲人情……”   屈麟祥咳嗽了两声,被革文军发现:“说的好,没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你们看!”   说着,革文军一把撕开了军服、衬衫,露出了赤裸的胸膛。胸膛上,就和他的腿上一样,也到处都是伤痕:   “这道,是安阳时候留下的,这道,是龙口被围时候留下的!我拿命保着萧天,一路保他当上了大总统!可现在好,他是大总统了,不得了了,了不起了!我算个什么东西?早该被他一脚踢了!”   说着用力捶着桌子:“萧天,你天下坐稳了,该杀功臣了!功臣!打天下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生死与共?结拜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富贵共享?你算什么什么兄弟!什么兄弟!” ⑧`○` 電` 耔 ` 書 ω ω w . Τ`` X` `Τ ` 零` 贰` . c`o`m   眼看着总司令喝的醉了,屈麟祥急忙说道:“总司令,您喝多了……”   “没有,没有!”革文军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指着门外嘶声而道:   “萧天,不要以为你这个位置真的坐稳了!我还是预备军团总司令,我还有数万将士!”   屈麟祥大惊失色,这样的话要是传了出去那还得了!赶紧和林野一起,也不管什么总司令了,硬把革文军拖了回去……   ……   “革文军是这么说的吗?”管原忠直在那欣赏着自己种植的植物,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是的,指挥官阁下!”林野用力点了下头:“白天的时候,革文军喝醉了,加上他之前遭受到的不公平待遇,我相信他说的都是真心话……”   “我们注意监视革文军,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管原忠直扔掉了手里的剪子,那些漫不经心从他的脸上一扫而空:   “在几年前,青木大人还在支那的时候,对萧天身边的人已经进行过了详细的分析。萧天身边的那些人,最有可能背叛萧天的,就是这个革文军,所以我们才想尽一切办法,把你派到了他的身边……”   林野显得有些疑惑:“关于这点,我非常的不明白。革文军此人是萧天的大哥,两人感情非常好,而且这人脾气特别耿直……”   “铃野君,不要被表面现象迷惑……”管原忠直微微笑了一下:   “不错,这人是萧天的大哥,但他出身草莽,原本只是个街头混混,后来跟着萧天,虽然成了支那军队的重将,但这人身上草莽之气太重,很容易出事!也很有可能经受不起诱惑,他和别的人不太一样……   山西官员的事情,已经证明了这一点,而萧天对其的处置,很容易让他觉得更加受到了伤害,这样的人,这样的脾气,任何看起来微不足道的事情,都容易让他受伤,进而心态上产生扭曲,发生可怕的质变……”   林野认真地听,频频点头:“几年前,我以林野的化名进入革文军身边,并且很快取得了他的信任,管原大人,我认为我们策反他的时机到了。一旦成功策反革文军如此高级的将领,对支那军队的影响将会非常重大。并且,革文军知道的支那军队和政府秘密实在太多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管原忠直在那想了一会,摆了下手:“我们还无法确定革文军的真实想法!铃野君,你是帝国情报部的一颗重要棋子,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继续监视革文军,随时向我汇报他的动向!必要的时候,我将亲自出马!”   “是!”林野低声应了,有一些担心:“管原大人,革文军认识您,您能在这潜伏下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希望您能注意自己的安全……”   管原忠直微微点头,脸上有些落寞:   “帝国的势力,已经在支那越来越小了,这次我能够成功潜伏下来,很有一些运气成分在内,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但是到了必要时候,为了帝国利益,我随时做好了牺牲准备……”   ……   革文军在预备役军团做的一切,不断传到了军人监察委员会的耳里,只是对于这些委员来说,处理起革文军来实在有些棘手。   这人是国军中资格最老的高级将领,又是大总统的结拜大哥,要处置了此人,无论在军队中或者在社会上,都势必会造成重大影响。   而在军人监察委员会中,最痛心的莫过于蒋杰。   蒋杰是和革文军一起,出生入死过来的,他无法想像,像革文军这样的人,子弹没有能击倒他,但把其调至预备役军团担任总司令,却使他身上发生了如此重大的转变……   “文军,做的有些过分了……”出现在革文军面前的蒋杰,语气中带着忧虑:“训练期间喝酒,已经造成了很坏的影响,而且听说你前几天,还……还把一个女人带到了自己的司令部里……”   “那是我的表妹……”革文军满不在乎地说道。   “表妹?”蒋杰疑惑地看了革文军一眼,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革文军有什么表妹:“不管怎么说,军营严格规定,不许带女人进入军队……这些事情已经传到军人监察委员会了,我们很为难,文军,你是大总统的兄弟……”   革文军冷笑了下,打断了蒋杰的话:“兄弟?人家还把我当成兄弟吗?预备役军团?蒋兄,你回去告诉大总统,干脆免了我的官职,我还回到渍流县城去,继续当我的街头混混去!”   “革文军,你这还像国军高级将领说的话吗?”蒋杰再也忍耐不住,用力拍了一下案几:“这样的话传出去,你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吗?”   “蒋杰,不要狐假虎威!”革文军也用力拍了一下案几:“老子为了萧天出生入死,可结果换来这样的一个现场?我也不为难你,你回去,告诉萧天去,我在这里做了什么!还有你的军人监察委员会,想怎么处分我?关我禁闭?免我官职?好,有什么招,尽管向我使来!我要是皱一下眉头,不算好汉!”   蒋杰气得嘴有些发白,一个堂堂国军的高级将领,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蒋杰拿起军帽,戴上了头上:   “革总司令,请等待军人监察委员会的处分通知吧!”   看着蒋杰的背影,革文军冷笑了下,忽然暴怒地喊了声:“出来!”   林野小心翼翼陪着笑脸转了出来:“总司令,我正好经过,看到您和蒋司令发生争执,我不敢打扰你们,所以……”   “蒋司令?他算个屁的司令!”革文军冷哼一声。   林野笑了一下:“总司令,晚上如果有空的话,请到寒舍去坐坐,我那有坛好酒……”   革文军想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   ……   一坛酒转眼之间就被喝掉了一半,席间,革文军长吁短叹,又不断破口大骂萧天、蒋杰,只说自己是如何如何功高,又遭到了如何如何不公平的待遇……   林野平静地听着,一句话也不说,这个人心里对萧天的怨恨已经非常深了。   或许,这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哪怕有些冒险可为了大日本帝国,自己也顾不得这些了……   “总司令,大总统和军方对您的确不公平,这些我们做部下的都看在了眼里……”林野缓缓说道:   “这次您和蒋司令谈得那么僵,我相信,蒋司令回去后,必然会有所行动……总司令,我认为再度遭到处罚,对您名誉造成的损害将会是非常大的……”   革文军沉默在了那里,的确,自己白天或许有些冲动了,自己一旦真的被免职的话,还有什么脸去见家乡父老?   林野平静了下,然后说道:   “总司令,他不仁,你不义!别人怎么对你,你就怎么对对方!我看,干脆,反了!”   “什么?”革文军大惊失色,酒也好像一下醒了:“你说什么?”   “总司令,您别急,您听我把话说完。”林野为一笑:   “我的意思,是既然在这做不下去了,那为什么不干脆一走了之?反了,只是一个说法,可起码要造成一些影响,给大总统和萧天造成一些压力!” 第388章 独立   “我的意思,是既然在这做不下去了,那为什么不干脆一走了之?反了,只是一个说法,可起码要造成一些影响,给大总统和萧天造成一些压力!”   林野的话,让革文军沉默了下来。   的确,现在必须采取一些措施来挽回自己即将失去的一切了……   林野凑近了一些,低声说道:   “总司令,即便军人监察委员会想要处罚您,也需要一段时间,您完全可以有所动作……”   “干!”革文军忽然用力捶打了下桌子,用力大了,酒碗里的水都泼到了桌子上:“要么不干,要干就干大些!林野,明天你就和我去丹东,在那里,我们的预备第十一师正在训练,抓住预备第十一师,必然引起萧天恐慌!万一派兵围剿,还可以退入高丽!”   林野吓了一跳,原来自己只是在那一步步把革文军往圈套里带,谁想到革文军要么不干,要干竟然拿整整一个师来冒险!   这胆子实在太大了,林野根本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可这事情要是做成了,对于整个中国军队的影响将是巨大的!整整一个师,整整一个师!   林野的思维一片混乱,完全没有想到应对办法,就见革文军瞪着血红的眼睛,杀气腾腾:“怎么样,你究竟是做还不做!”   “做!”林野不敢再有任何迟疑:“我是总司令的人,总司令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革文军满意地笑了一下:“这才是我的部下。对了,把屈麟祥一起带上,这人对我忠心耿耿,也很有能力,有了他,事情会变得方便得多……”   对于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管原忠直也同样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革文军的胆子实在太大了,甚至可以用胆大包天来形容!   但这对于日本来说,也必然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中国军队最高级将领、上将、后备役军团总司令、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的把兄弟忽然叛变,将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管原大人,从革文军的态度来看,他并不想真正的叛变,只是想在全国范围内给萧天造成舆论压力……”   “不,这样就很好了……”管原忠直沉思着:“只要他真的能够做到了,那我们就一定有办法让他真的叛变,到了那个时候,他将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林野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管原大人,万一……万一这是一个圈套怎么办?”   “一个人可能是个圈套,就好像当年的夏侯远山,但是带着整整一个师叛变,这绝不可能是一个圈套!”管原忠直用力地说道:   “况且,即便真的是个圈套,这样的险我们也一定非冒不可!只要成功了,我们将是帝国的功臣,我们的名字,将铭刻在世界情报史上!”   林野也一下变得兴奋起来,这将是何等巨大的荣耀!   “这次,我将亲自出马!”管原忠直冷静了下来:“你随着革文军先走,我们在丹东汇合!记得,一定要密切关注革文军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任何情况,立即放弃计划……至于这次行动,我将命名为‘仙鹤行动’……”   当说完这些话的时候,管原忠直无法抑制自己的兴奋,他隐隐地感觉到,革文军的叛变是真的……   一个如此高级的官员,背叛国家,萧天不会冒这个险的!   而在这个时候,革文军也开始了一连串的秘密行动……   他的妻子、孩子,被秘密接出,送往丹东。而很显然,为了自己的未来,革文军已经孤注一掷,不惜代价了!他的所有家产,几乎都留在了北京……   一直默默监视着革文军的林野,开始确认,革文军是真的想叛变了!   没有哪个带有阴谋或者秘密使命的间谍,会把家人带在身边一起叛变!   家人被先期送至丹东,而在随后的两天内,革文军开始大量收集各项情报,为潜逃做着最后准备……   屈麟祥似乎隐隐察觉出了什么,但这个忠诚的部下,却什么都没有问,什么都没有说……   长官的意图,就是自己的意图!   民国九年2月17日,中华民国国防军后备役军团总司令革文军,忽然出现在丹东后备役第十一师中!   “屈麟祥,从现在开始,由你担任十一师师长!”   革文军的命令有些出人意料,这道没有经过国防部的命令,让屈麟祥一时难以接受:“总司令,这是……”   “麟祥,你是我的心腹,一些事情我也不想再瞒你了……”革文军看了林野一眼,推心置腹地说道:   “萧天如何待我,你也都看在眼里……我忠心耿耿地帮着萧天打天下,却落得如此下场!眼下蒋杰和军人监察委员会又想置我于死地,我只能放手一搏!我准备率领十一师,宣布丹东独立,与政府展开谈判!当年萧天以一个辎重营获得天下,可现在我们手里有整整一个师!是我兄弟的,帮我!不是我兄弟的,请走,我革某人决不为难你!”   屈麟祥默默地听着,然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民国8年2月20日,石破天惊的大事发生!   在这一天,中华民国上将革文军,出现在丹东,并召集11师全体官兵,宣布丹东独立!   同时,革文军宣布成立“自由军”,自己出任自由军总司令,林野为参谋长,屈麟祥担任自由军副总司令兼11师师长!   11师的全体官员完全错愕在了那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服从是军人的天职,而为了更好的控制11师,革文军迅速罢免了11师绝大部分高级军官,改以自己亲信任命!   丹东独立,自由军成立,震动全国。   国防部震怒之下,急调大堡、本溪等地国军逼近丹东,又调国防军第四装甲师、炮兵第2师等逼近丹东,意欲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丹东,击败伪“自由军”!   这是萧天就任大总统以来,国军发生的第一起叛变事件,而叛变的主人公,竟然是革文军,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当大总统萧天知道自己的大哥叛变之后,所表现出来的神情非常痛苦,但痛苦仅仅持续了很短的一段时间,萧天断然下令:   武力平叛,坚决镇压!   “总司令,正在逼近丹东的,是国防军第89师、125师,次后,还有两个独立旅正在向丹东压近!同时,国防军第四装甲师,最迟明天下午就能到达丹东,丹东局势很不乐观!”屈麟祥指着地图上说道:   “一旦国防军对我完成包围之势,那么我们势必陷入孤军奋战的局面,长此以外,我军必败!因此我建议我自由军,全部退入朝鲜境内,国防军必然不敢追击到朝鲜!”   “胡说!”革文军的脸沉了一下:“一仗未打,难道就想着逃跑?我军以逸待劳,未必就会输了!况且,就算退入丹东又能怎么样?那里是日本人的地盘,一旦日本人也对我进行攻击,则我死无葬身之地!”   “不会的!”林野忽然大声说道:“总司令,我以性命向您保证,只要退入朝鲜,日军绝对不会主动向我部发起攻击……”   革文军疑惑地看了林野一眼,林野微微一笑:“总司令,如何您许可的话,我想带一个人来见你……”   革文军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个地方看到管原忠直!   “革总司令,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安阳,那次还闹得很不愉快……”   管原忠直的话,让革文军一下又回到了和管原忠直见面时候的情景……   那是在安阳,码头工人发生暴动的时候……   “军官先生,我要求立即驱散中国工人!”管原忠直再度站到了革文军面前:“复工我们可以暂时不提,但是聚集在这的中国工人必须立刻离开!”   革文军又冷冷笑了一下:“我接到的命令是,维持秩序,在没有接到命令之前,除了伤员,任何人都不得离开现场!”   说着特意加重了一句:“任何人,也包括你,会长先生!”   管原忠直勃然大怒,但是面对虎视眈眈的中国士兵,又不得不悄悄后退一步……   ……   革文军摇了摇头,似乎要把这些回忆从脑海里赶走了:“你为什么在这里,管原先生?”   听到“管原先生”这几个字,管原忠直笑了,从革文军的嘴里,管原忠直看到了一种畏惧!   这个中国军官,已经走投无路了,在中国人的眼里,他就是一个叛徒!而现在唯一能够给予他帮助的,只有自己!   “我是来帮您的,革总司令……”管原忠直成竹在胸:“难道您认为到了这个地步,您还能拒绝我的帮助吗?我们过去的那些不愉快,我很希望能够烟消云散……”   革文军轻轻舒出了一口气:“你想要怎么做?”   管原忠直正了一下身子,然后大声说道:   “我建议您和您的军队立刻退入朝鲜境内,接受日本军队援助!” 第389章 叛国罪!!!   “我建议您和您的军队立刻退入朝鲜境内,接受日本军队援助!”   管原忠直的话,让革文军沉默在了那里。   进入朝鲜?接受日本军队援助?自己和日本人打了那么多年的仗,现在反过来要寻求日本人的庇护?   革文军有些无法接受。   像是看出了革文军的心思,管原忠直说道:“革总司令,现在形势非常危急了,萧天的军队正在四面向丹东压来,一旦被他们完成合围之势,则再无生路。今天,必须在今天就撤离丹东,进入朝鲜,否则一切就晚了……”   “是的,总司令,下决心吧!”林野也大声说道。   这个时候革文军反而平静了下来,目光投到了林野身上:“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林野微微笑了一下:“大日本帝国铃野次郎少佐!”   “你认为呢?”革文军看着屈麟祥问道。   屈麟祥沉默了下:“我是总司令的部下,一切皆凭总司令吩咐!”   时间在那一分一秒的流失,不断有新的情报传来。国军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向丹东方面迅速逼近……   “集合部队,放弃丹东,进入朝鲜!”终于,革文军下了这样的决心!   管原忠直和铃野次郎互相看了一眼,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11师的部队被迅速集合起来,当代理师长把放弃丹东,进入朝鲜的命令宣布之后,很快在11师内部引起了巨大轰动!   “师座,不能去!”   “师座,无论如何都不能进朝鲜啊!那里到处都是日本人!”   “师座!”预备11师22旅的旅长上前一步:“师座,什么样的命令我们都可以接受,但要进入朝鲜,和日本人勾搭到一起,这是叛国行径,是汉奸,我等绝对不能奉命!请师座三思!”   “混帐,这是总司令的命令!”屈麟祥大声吼道。   “总司令的命令也不行,我等誓死不当汉奸!”谁想到,这名旅长丝毫不惧:   “本来丹东独立,已经违背了我们的宣誓。现在,居然变本加厉,要让我们出卖军人荣誉,去投靠日本人!我等决不从命!”   “我等决不从命!”所有的军官一齐上前,大声说道。   “你们想做什么?”屈麟祥的目光从这些军官身上一一扫过。   “你去问问这些兄弟,他们谁想离开自己国家,去异国他乡当汉奸的!”旅长厉吼一声,回身指着后面的士兵说道。   “忠诚国家,忠诚民族!誓死不当汉奸!”   这,是预备役军团11师全体将士的呼声。   那旅长冷冷地看了屈麟祥一眼:“师座,念在你过去待我们不薄,我们放你回去!但是请你回去转告革总司令,我预备役军团第11师上下官兵,不再服从什么‘自由军’指挥,决不当汉奸,我们,是国军将士!”   我们,是国军将士!   这是全体11师官兵铁一般的铮铮宣言!   11师的“背叛”,大出革文军预料,而这也让管原忠直和铃野次郎有些慌乱起来。   一旦11师控制住了丹东,那么所有的人将死无葬身之地。   好在革文军亲自掌握的卫士团依旧效忠于他,在丹东逐渐陷入混乱的时候,卫士团依旧忠诚的守卫在革文军身边……   而这,也是革文军最后的,唯一可以利用的力量了……   “撤退,在11师还没有攻击司令部之前撤退!”   在卫士团的掩护下,革文军等人开始强行突围。所幸的是,11师对自己的老上级,似乎也不想逼迫过甚,有意无意的让出了一条道路。   终于冲了出来,革文军和屈麟祥回头看了一眼丹东。   一旦进入朝鲜,什么时候再能回来,谁也不知道……   “爸爸,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现在我们要去哪里?”革文军的儿子稚声稚气地问道。   革文军爱怜的抱起了自己的儿子,低声说道:“我们要去一个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为什么要去,爸爸也不知道……”   民国9年2月20日,中华民国国军高级将领革文军发动叛乱,占据丹东,宣布独立。   当日,国防部即断然下达平叛令。以绝对优势之兵力合围丹东。   21日,丹东预备役军团第11师哗变,拒绝服从伪“自由军”,拒绝进入朝鲜!   下午,在卫士团的拼力保护之下,革文军等人撤离丹东,“自由军”的闹剧,仅仅维持了一天而已……   民国9年2月26日,中华民国军事法庭缺席判处:   革文军,叛国罪,剥夺中华民国上将,预备役军团总司令职务,开除军籍,死刑!屈麟祥,叛国罪,剥夺中华民国国防军少校衔,开除军籍,死刑!……   总统有26人被判处死刑,而这些人有很大一部分都是革文军卫士团成员……   曾经声明赫赫的国军高级将领革文军,居然叛国,这实在太让人震惊了,而最痛心的,是革文军曾经的兄弟……   “老大这是怎么了,怎么了!”俞飞几乎要哭了出来:“不就受了一点委屈,怎么闹出这样动静,怎么闹出这样动静……”   蒋杰的嘴唇紧紧抿着,似乎有些自责:   “或许是我不好,那天如果我能心平气和的和革文军再谈一下,也许就不会闹出这样的事情了……”   屋子里又沉默了下来,只有陈少东在那依旧吊儿郎当地说道: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什么办法?老大想要离开咱们,就算用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算了,走了也好,走了也好……”   “你们发现有什么不对没有?”马弼紧紧锁着眉头,好像在那竭力考虑着什么:“我心里总感觉有些不太对的地方,可我怎么也想不出来是什么地方不对……”   “三哥!”俞飞忽然站了起来。   萧天慢慢走了进来,制止了那些想要站起来的兄弟。   大总统的面色有些阴沉:“刚刚得到的消息,老大……”萧天忽然发现再这么称呼革文军有些不太合适了:   “革文军带着卫士团退入朝鲜……这已经是赤裸裸的和日人勾结,出卖国家了……”   “整个卫士团里,难道就没有一个提醒老……革文军的?”俞飞显得有些愤怒:“只要有人能拉革文军一把,也许就不会出现这事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萧天轻轻叹息了声:   “国军高级将领叛国,这是从来也没有过的事情。造成的影响,实在太恶劣了……军事法庭已经缺席判处革文军等人死刑,但他们现在潜逃于朝鲜,死刑没有办法执行……”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隐隐猜测到了大总统下一步要做什么……   果然,萧天朝陈少东看了一眼:“陈总长,立即向朝鲜国发出外交照会,要求他们立即抓捕革文军等人,并交还中国政府,不得包庇!”   “是!”陈少东迟疑着应了。   “蒋杰、司徒耀、俞飞!”   “到!”   “汉武军团自即日起向中朝边境移动,一旦朝鲜方面拒绝政府要求,则武力攻击朝鲜,迫使朝鲜低头!”   “是!”   所有的人都明白了,大总统这是要借着这次机会,向朝鲜动手了!   朝鲜皆在日本控制之下,其实从真正意义上来说,已经没有“朝鲜”这个国家了。   之前,朝鲜内部分为以朝鲜高宗王后闽妃为首的亲清亲俄派,和以高宗生父大院郡为首的亲日派。由于朝鲜国自认为是中华正统,不喜欢满州清国和俄罗斯,所以日本很轻松的通过战争敢走朝鲜半岛的满州清国势力,通过外交敢走朝鲜半岛的沙俄势力,使得朝鲜国“独立自主”,也就是让朝鲜王称帝,改国号为韩国。这样,朝鲜国王就上了一个台阶,变为韩国皇帝。   之后,朝鲜完全落在了日本手中。   日本在朝鲜导演了百万人民上书活动。让数百万朝鲜人签名上书,要求与日本合并,并让韩国皇帝同意。于是在民国成立前一年,日本国和朝鲜国签订了《日韩合并》条约。日本正式吞并了朝鲜半岛。 《合并条约》宣布:   韩国皇帝‘自愿’将统治权交给天皇,日本则保护其宗庙、财产,并将李氏皇族并入日本皇族中。   朝鲜亡国后的命运,比皇族要悲惨得多。日本殖民统治之严,在世界上创造了多项毒辣透顶的纪录。总督府为灭绝朝鲜文化,强迫学校只许教日语,还勒令百姓不许说朝语,若有犯禁轻者打耳光,重则坐牢……   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硬将朝鲜称为一个“国家”似乎有些不太合时宜了。   所有人都知道,大总统的目光一直盯在朝鲜,而朝鲜,也是日本的最后一块殖民地了,把日本的势力从朝鲜赶出去,则日本将被彻底困死在本土……   革文军的叛国,给了萧天已经中国军队最好的机会和借口。   也许萧天早就想打这一仗了,只是一直在等待着一个机会而已,打仗,有的时候总需要一些有利于自己的机会和借口的! 第390章 朝鲜   民国9年3月1日,中国政府正式照会朝鲜:   必须于民国9年,即公元1921年3月10日前,交还中国罪犯革文军等人,不然由此引发的一切后果中国政府将不予承担!   其时朝鲜已为日本吞并,但中国政府依旧照会朝鲜!   3月初,中国汉武军团开始向中朝边境集结,大战一触即发!   而这个时候的革文军和他的卫士团,已经进入朝鲜,并且得到日本驻朝鲜总督斋藤实接见。   在日本方面看来,这是一个巨大而辉煌的胜利!   一个中国军方高级将领公然背叛了自己的祖国,这将给中国军队带来重创,又能让混乱的日本得到极大振奋!   “我已经接到了国内电报,您的‘自由军’将依旧存在!”斋藤实情绪亢奋地说道:“自由军,为了中国的自由而战斗!日本政府将提供一切您所需要的武器,一切您所需要的资金!我相信,在中国还有许多像您一样,不满萧天统治的中国人存在!自由军将接纳一切愿意反对萧天,愿意为中国自由而战的斗士……”   革文军的情绪显然没有斋藤实那些振奋:“谢谢日本方面的好意,现在我已经无法回到自己的国家了……”   “不,这只是暂时的!”斋藤实用力挥了一下拳头:   “萧天的恐怖统治,一定无法长久维持下去,迟早有一天,他一定会被推翻的,到了那个时候,您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国家,甚至,在我看来您还有可能会是下一任的大总统……”   革文军苦笑了一下,什么话也没有说……   自己会把斋藤实的话看成在那宽慰自己,自己现在唯一期盼的,就是如何能活下去,至于什么大总统之类的,自己从来也都没有幻想过……   ……   就在革文军叛变,中国军队大军压境的时候,一场大起义,也在朝鲜悄悄开始形成……   气势汹汹的日本宪兵,冲进了朝鲜百姓的家中,翻箱倒柜地搜寻着。   “怎么,连菜刀都要拿走吗”   “这是武器,要没收。以后你们几家合用一把菜刀,菜刀要用铁链钉在厨房的桌子上,听到了吗?”   将村庄抢劫一空的日本兵呼啸而去,愤怒的朝鲜百姓怒视着他们,咬牙切齿咒骂着……   这不过日军在朝鲜所有暴行中的一个缩影而已……   1905年,日本宣布朝鲜为“保护国”,把朝鲜划入自己的势力范围。1907年,朝鲜国王李熙派出使者参加在荷兰海牙举行的“第二届万国和平会议”,要求各国承认朝鲜独立,废除日本“保护”。   一心要灭亡朝鲜的日本,得知这一情况,干脆派兵扣押李熙,逼他退位。1910年8月,日本正式吞并朝鲜,开始了它残暴黑暗的统治。   朝鲜的资源遭到疯狂掠夺,工厂企业纷纷倒闭,工人大批失业;农田大量被侵占,许多农民被迫背井离乡,逃往荒僻的山林。   但是,朝鲜人不断起来反抗,日本统治者感到十分害怕,甚至对各家厨房用的菜刀也开始进行“管制”。残酷的压迫激起了更强烈反抗,一场巨大的风暴正在酝酿着。   被日本者废黜的朝鲜国王李熙突然死了,这于是就变成了一根导火索!   事情的真相是李熙虽然被逼退位,朝鲜人仍然十分怀念自己国家的这位国君,日本统治者对此视为一块“心病”,必欲除之而后快,最后他们派人在红茶中放上砒霜,将李熙毒死。   做贼心虚的日本驻朝鲜总督斋藤实发出讣告,称李熙患脑溢血病逝……   李熙之死,犹如一石投水,在朝鲜激起了巨大反响。全国上下群情激愤。   这时,一个名叫孙秉熙的串连了朝鲜工商企业界等33人,自称为“朝鲜民族的代表”,起草了一份《独立宣言书》,向国际联盟、美国总统威尔逊、中国大总统萧天和日本帝国政府发出呼吁,要求给予朝鲜独立。并且决定,3月1日在汉城举行大规模和平示威游行。   3月1日,当朝霞映红了天空,歌声在汉城响起来:   “起来,两千万同胞,起来,拿起枪和刀,用鲜血与敌人战斗,还我自由,光复祖国……”   数千名学生高唱着《光复歌》走上街头。成千上万的朝鲜民众潮水般涌向汉城塔洞公园,举行反对日本帝国主义霸占朝鲜的盛大集会。人们情绪激昂,吼声震天,呼吁驱逐日本统治者,恢复祖国独立。   而这时,孙秉熙等所谓“朝鲜民族的代表”,却害怕起来。他们没敢到群众集会现场,躲进了一家饭店,宣读了他们的《独立宣言书》。   然后,打电话给日本驻朝鲜总督衙门的警务总监部,说我们的请愿是“和平请愿”,并报告了“独立代表团”所在的饭店。   挂上电话不久,日本警察便蜂拥而至,把他们全部逮捕了。   塔洞公园朝鲜人的集会仍在继续着。在宣读了《独立宣言》后,三十万群众和学生开始了声势浩大的游行。   “日本总督、日本军队滚出去!”   “朝鲜独立万岁!”   宏亮的口号声在汉城上空回荡,游行队伍的洪流冲向日本警察署和宪兵队。   日本总督斋藤实慌了手脚,恶恨恨地下达了自己的命令:   “全体出动!把闹事者给我抓起来,统统杀掉!”   一队队日本警察和宪兵,冲向了游行队伍。刺刀闪着寒光。   “统统地散开!不许喊口号,扔掉旗子!”日本军官挥舞着指挥刀咆哮着。   “日本军滚出去!”走在队伍前列的一个女学生高举着国旗继续呼喊。   “八嘎”,日本军官叫骂着挥起了军刀。   寒光一闪,只听“嚓”的一声,女学生的手臂被砍下来。她一个踉跄,马上又挺直身,向前冲去,口中仍在喊着,“日本军滚……”   突然,她的声音顿住了。一柄刺刀插进了她的胸膛,鲜血喷射而出。   人们愤怒了,勇敢地扑上去,同日本警察、宪兵展开了肉搏。   棍棒落下来,军刀枪刺飞舞,子弹划出了尖厉的啸声。许多人倒下了。鲜血染红了汉城的大街小巷。   鲜血也点燃了整个朝鲜半岛起义的熊熊烈火。   平壤人民用石块作武器,同手执利刃的日本军警英勇搏斗。   一些小城市和广大农村,也纷纷行动起来。不到一个月,全国爆发了3000多次示威和暴动,参加人数达200多万。   朝鲜人用棍棒、镰刀为武器,袭击日本官厅公署,杀死日本官吏和走狗,惩处通敌的地主。   为了镇压这次起义,日本统治者使用了残酷的手段,下令朝鲜全境实行戒严,调动驻朝的日军配合警察宪兵,对朝鲜人开始了惨绝人寰的杀戮。他们把抓来的群众绑在十字架上,刀劈枪刺,甚至举行灭绝人性的杀人“竞赛”!   在朝鲜大起义爆发之后,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发布“对朝鲜问题声明”:   “……甲午中日战争后,日本从朝鲜赶走帝国势力,日俄战争后,它又赶跑了俄国在朝鲜的势力,形成一家独霸的局面。   在朝鲜,日本实行了最残酷、最野蛮的‘武断政治’。为了消灭朝鲜的印记,占领当局禁止朝鲜人民使用本氏族语言,以日语为‘国语’;在学校禁止讲授朝鲜的历史和地理,诬蔑朝鲜自古以来就没有自己的国家,是‘劣等民族’。   这是赤裸裸的侵略,是赤裸裸的压迫!这是对人类文明的挑衅,对人类道德底线的挑衅!   而这次的朝鲜起义,正是朝鲜人民不堪忍受日人压迫所自发形成的一次必将席卷整个朝鲜的怒火!   做为国际联盟的创始国,以及一贯以来保持着与朝鲜良好关系的中国,我们严厉谴责日人在朝鲜所做的一切卑劣行径,支持朝鲜人民对于日本的反抗……   日本无视国际联盟的警告和制裁,一意孤行,必然会遭到最惨重的下场!   中国政府支持朝鲜的一切爱国运动,并愿意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协助朝鲜获得民族独立!   在此,中国政府强烈要求,日本控制下的朝鲜当局,必须立刻交出中国通缉罪犯革文军等人,日本必须立刻停止对朝鲜爱国运动之镇压,必须立刻就朝鲜问题与中国以及国际联盟展开谈判……”   萧天的这一声明,表明了中国政府的立场:   中国大军压境,除了要抓捕革文军等罪犯,更加重要的是,是要还朝鲜以“解放”……   而萧天声明,则在最大程度上鼓舞了朝鲜人的大起义……   3月3日,参加游行示威的朝鲜群众,霎时间淹没了整个汉城。在爱国的感召下,一部分朝鲜巡警也加入了游行队伍。   驻朝鲜总督斋藤实见势不妙,急派大批警察、宪兵封锁游行群众前进道路,然而赤手空拳的朝鲜民众没有退却。   “众皆不惧锋刃,勇往直前,势如怒涛山崩,不可遏止。督察、宪兵见而惊悸战栗,不意手剑坠地”。   这是当时最好的写照。   同一天,在平壤、南浦、安州、宣川、义州、元山、仁川等地也发生了群众示威和暴动。在开城,3月3日上午,有200多名学校女生,排队高唱赞美诗和独立歌,不多时就聚集了三千多人。到了下午,许多十五六岁的少年也加入队伍,高呼“独立万岁”……   日本内阁急忙训令斋藤实:   “这次事件需要把它说成是轻微问题,然而实际上要严格处置,以防再次发生。但要充分注意,外国人最注意此次事件,不要招致苛刻的批评。”   斋藤实决定采取“断然处置”措施,发布命令:   “动用全部兵力尽力镇压。”同时还授权警察任意搜查、逮捕朝鲜群众。   在镇压过程中,日本人露出禽兽的本性,采取极其残忍的手段虐杀朝鲜人。   日本军警到处用军刀或铡刀砍掉起义者的头颅,在街上示众;把朝鲜人绑在街头十字架上,往四肢钉铁钉,把他们活活折磨致死。在令人发指的堤岩里屠杀事件中,日本军警把村内的基督教徒30余人押进教堂并封锁出口,接着向教堂开枪扫射。   此时,一名妇女把自己的婴儿举出窗外,央求免孩子一死。但是,兽性发作的日军却用刺刀刺入婴儿的头颅,使其当即死亡。接着日军纵火焚烧教堂,将这些平民活活烧死。   日本侵略者的滔天罪行引起国际舆论的关注,但日本殖民当局竭力掩盖称:   “没有杀死一个人,只有两个人受了重伤……”   但是大起义的风暴越演越烈,斋藤实开始感觉到了兵力上的不足,尤其对于汉城来说,这样的处境变得更加艰难起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斋藤实开始把目光投掷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革文军!   革文军和他的警卫团,都被带到了汉城,加以甄别和考察,以防不测。但是在汉城危机爆发之后,革文军和他的警卫团却成为了一支重要力量!   3月6日,斋藤实召见革文军,并且开门见山地说道:   “我现在需要您的帮助,总司令先生!”   “朝鲜人的暴动吗?”革文军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日本人会来找自己,淡然说道: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愿意全力协助总督阁下,做为我的回报!”   “谢谢,总司令阁下!”斋藤实显得非常“真诚”:   “这是我们友谊的最好体现,总司令阁下,我现在授权您,您和您的部队,可以在任何情况下采取任何手段,对付暴动之暴徒!日本政府和我本人,将做为您最有力的后盾……”   革文军笑了一下,大步走了出去……   斋藤实的目光变得有些阴冷起来,冷冷地注视着革文军的背影。其实,这也是对革文军和他的卫士团的另外一种考验。   而革文军能不能够通过这次考验,也将成为日本政府如何对待此人一个最重要的依据! 第391章 最后通牒到来之前   中国军队,或者更加严格意义上来说中国“叛军”出现在了汉城。   这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士兵,从一开始就表现出了与朝鲜日军完全不相同的作战素养。   他们迅速控制住了汉城各个主要路口,设置路障,架设机枪,随时等待着那些朝鲜人的到来……   参与起义、游行的朝鲜人并不知道,什么样可怕的事情正在那里等待着他们……   成千上万的朝鲜人出现了,他们高呼着口号,高唱着歌,一步步的朝前走来。   “开枪!!”屈麟祥面无表情的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开枪!!开枪!!”所有的各级长官一齐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机枪响了、步枪响了、驳壳枪响了,所有的轻重武器都响了……   朝鲜人大批的倒在血泊之中,整个游行队伍瞬间变得混乱起来……   枪声不断的在那交错响起,组织起来的密集火网,笼罩住了一切,暴风雨一般的子弹,无情的向着对面扫射过去……   一批倒下了,很快又是一批倒下,但是枪声却根本没有任何停止的意思……   士兵们是冷血而又麻木的,就和他们手里的武器一般。他们对于朝鲜人,没有多少好感,当然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这一天,被称为“血的3月6日”!   在这一天,超过1500名朝鲜游行民众倒在了枪口之下,其中大部都是学生。   对于警卫团做的一切,斋藤实显然非常满意!   一个中华民国的高级将领,不但投降了日本,而且还在对朝鲜的镇压之中,表现出来的一切,都让人无比震惊。   一个人也许是假投降,并且利用这样的投降,取得他们所需要的利益!   但革文军带过来的,却是整整一个精锐的卫士团!甚至差一点就带过来一个完整的师!   没有谁会疯狂的派整整一个团来假投降,这当中只要任何一个人出现任何一点动摇,那么整个计划就会被彻底终结……   现在,斋藤实认为自己手里已经掌握到了一张王牌!   军事上的、政治上的,带给自己和日本的好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国内也来了密电,严格命令必须牢牢控制好革文军和他的卫士团,以为帝国服务。同时,又秘密派遣土肥原贤二进入朝鲜。   对于土肥原贤二来说,革文军也是他的“老朋友”了。当年在彰德秋操,他们就曾经有过最直接的对话……   但是,在这个时候,有关汉城“3·6血案”的消息,不知为何迅速传了出去。   中国政府对此表示严重关切,并且宣布,在3月10日最后期限到来之前,中国政府不排除以武力援助朝鲜人民的可能。   3月7日,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在北京紧急约见美、英、法三国公使,就朝鲜惨案进行紧急商讨。   在会见中,萧天通报了“3·6血案”的全部情况,以及日本正在朝鲜进行的疯狂镇压行动,并且提出中国武力干涉的可能。   当日,国际联盟也同时召开紧急会议,大会一致通过,在朝鲜问题无法得到控制的情况下,中国有理由以武力形式进入朝鲜,进行对朝鲜最直接、最必要的援助……   现在,一切出兵朝鲜的障碍都已经消除。萧天和他的军队,所等待的只有最后一件事情:   3月10日那天的到来!   3月8日,日本内阁密令日本驻朝鲜总督斋藤实,鉴于中国有可能出兵朝鲜,因此,对朝鲜之镇压应立即结束,集中全部兵力,应对中国方面之挑衅!   双方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在台湾战争之后,中日两国即将再度大打出手!   朝鲜半岛,从白头山主峰到朝鲜海峡全长3000里,所以有“三千里锦绣江山”的称呼。   历来为中国藩属国的朝鲜,在十九世纪末的时候分成两派,一派是闵妃集团的亲中国派,称为“事大党”,另一派就是亲日本的以金玉均,鱼允中、洪英植、朴泳孝等人为首的“开化党”……   1894年清政府甲午兵败,闵妃集团投靠俄国,随即1895年“乙未事变”发生,闵妃被日本人乱刀砍死,朝鲜彻底倒向日本……1897年朝鲜“高宗”改国号为大韩帝国,1905年日本数万军队开进朝鲜,朝鲜从此沦为日本殖民地,日本枢密院院长伊藤博文为“大韩帝国”第一任统监……   对于中国来说,朝鲜战略位置重要,为东北、华北之屏障,因此在萧天的整体设想中,这块中国曾经的藩属国是一定要从日本人手里夺回来的……   担任这一任务的,为中华民国“汉武军团”!   面前的敌人,是日军驻朝鲜第29联队。   强大的“汉武军团”,拥八个步兵师,两个独立步兵旅,三个装甲师,两个独立炮兵师,两个飞行大队,一个特种步兵大队……   作战意图已经非常明显,只要战争一爆发,“汉武军团”必然以摧枯拉朽之势,一举歼灭平安北道之全部日军,进而控制整个平安北道,对平壤等地形成强大之威慑……   对于这一点,日军第29步兵联队联队长河也忠文大佐非常清楚。   自己手里只有一个步兵联队,要想防御住整个平安北道,根本没有可能,唯一能够拖延中国军队前进的办法,只有集中全部力量,死守义州郡一线。   但是在中国军队的强大压力之下,能不能守住?河也忠文根本没有任何把握……   时间在一天一天的过去,站在平安北道这边,已经能够看到中国军队黑压压的军队正在集结,一辆辆的装甲战车正在跃跃欲试……   一切,就等待3月10日这一天的到来……   “汉武军团的指挥官是蒋杰,副总司令司徒耀,总参谋长俞飞。”在介绍“汉武军团”情况的时候,革文军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蒋杰此人足智多谋,司徒耀勇猛无比,俞飞又一贯有好运气陪伴,这三人的组合,实为劲敌。根据我所知的,汉武军团、卫青军团,是萧天着重组建的两大王牌军团,装备精良,作战能力惊人。既然萧天把他们派到了这里,那么对于朝鲜,萧天是志在必得了……”   “这也是我所忧虑的……”斋藤实同样显得非常忧虑:“如果仅仅凭借我们的力量,很难抵挡住支那军队的进攻,但是现在海面运输已经被彻底切断,也就是说我们和台湾一样,完全得不到任何援助……”   土肥原贤二看了一眼革文军:   “总司令阁下,蒋杰这些人,都和你是很多年以来的朋友,有没有可能把他们争取过来?”   “争取?”革文军自嘲似地笑了一下:“土肥原先生,你认为有这个可能吗?他们和我不一样,他们深得萧天信任,对萧天忠心耿耿。绝对没有这样的可能,请不要动这方面的脑筋了。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怎么尽量阻挡住汉武军团的进攻……”   土肥原贤二眉头皱了一下。   从这段时候和革文军的接触来看,这人的确是对萧天已经死心,并且死心塌地的投降了日本,他说的话,应该没有错。   但是按照革文军所描述的,日军根本无法抵抗中国军队的进攻,甚至目前朝鲜的状况比的当初在台湾时候还要恶劣……   日本费尽心思,才取得了朝鲜。但现在,难道又要拱手让给中国?这将是继台湾之后,日本又一个最重大的失败!   “我们可以利用的力量,只有两万余人,连着动员全部警察、侨民,也断然不会超过三万人的力量。”显然,对于守住朝鲜,斋藤实没有任何信心:   “必须想个别的法子……”   等到革文军离开之后,斋藤实面色忽然一变:   “土肥原君,假如我们接受中国方面的要求,把革文军交还给他们,你说有没有可能换取中国方面的撤兵……”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土肥原贤二的回答没有任何迟疑:   “革文军对于帝国的重要性实在太大了,甚至可以抵得上几个师!他知道大量中国政府和军队的最高级机密,在他身上的利用价值没有被榨干之前,绝对不能出什么事情!”   在那停顿了下,说道:   “况且,萧天很早就盯上了朝鲜,所谓最后通牒,不过是个幌子而已,即便我们最终交出了革文军,萧天也一样会找到新的借口的……总督阁下,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力阻挡住支那军队的攻势,争取寻找机会,给予支那军队致命一击!”   斋藤实点了点头:“我会尽力去做的,但是我正准备向国内请示,一旦确实无法守住朝鲜,那么我们该怎么办……”   “或许,我有一个办法能够帮您解决疑惑。”土肥原贤二目中凶光闪动,一字一顿地说道:   “假如真的想尽办法也都无法守住朝鲜的话,那么我们不惜把整个朝鲜都变成一片火海!” 第392章 突进朝鲜!!   民国9年3月10,决定朝鲜命运归属的时刻到来!   上午10点整,随着前敌总指挥蒋杰一声令下,各部所属炮兵、独立炮兵师,万炮齐鸣!   炮弹呼啸着,雨点一般落向日军阵地。   在平安北道最前沿,为数不多的由日巡警组成的防御力量,在如此的轰击下,迅速遭到了覆灭性的打击!   炮弹似乎永远不会停止,不断的砸到了日本阵地,一发又一发……   大面积的炮击之后,以马弼之装甲闪电师、警卫队第一师为先锋,中国军队正式挺进朝鲜!   国旗飞舞、军旗飞舞!隆隆的马达声,伴随着警卫队士兵山呼海啸一般的呐喊,国军将士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平安北道!   11点,国防军第一师加入攻击。   下午1点30,国防军第一师饶过兴源,直接对义州郡形成攻击态势。   仅仅3个多小时的时间,国军将士已全线突破平北道全部外围防线,攻势之凌厉,让日军震惊。   河也忠文大佐之前所有的幻想全部破灭,在中国军队这样的攻击之下,义州郡没有任何守住的可能。   一旦中国军队对义州郡发起全力一击,自己甚至无法撑过3个小时。   但是,自己接到的命令,是必须在中国军队发起攻击之后,必须坚守平安北道15天以上。现在看来,没有什么比这道命令更加荒谬的了……   3月10日下午3点,国军“汉武军团”国防军第一师师长杨天云致电河也忠文,敦促义州郡日军必须在5点之前无条件条件,否则将遭到决定性之打击!   留给河也忠文和他所指挥的日军的时间,仅仅只有两个小时!   3点05分,中国战机出现在义州郡上空,并示威似地投掷下两枚炸弹。   炸弹只是落在了无关紧要的地方,但这却是一个严重警告!   河也忠文非常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中国军队拥有绝对的制空权,以及地面上强大的炮火优势,任何的抵抗,都是徒劳无益的……   “放弃吧,大佐阁下。”说话的是池田也见少佐:   “已经没有任何可能防御住义州郡了。总督阁下的命令是坚持15天,这是一个荒唐的决定,我们甚至无法撑到今天夜里。即便您能全身而退,也不免遭到严厉的处罚……”   河也忠文的心颤抖了一下:“放弃?那么军人的荣耀呢?”   “荣耀?”池田也见有些讥讽地笑了:“到了这个时候,我们还有什么荣耀可言吗?帝国的荣耀,已经丢在了安阳,丢在了青岛,丢在了台湾……一个小小的29联队,还用得着为了所谓的荣耀而死战到底吗?”   见河也忠文还是有些犹豫,池田也见轻轻叹息了声:   “中国人的高级将领革文军一样投降了,大佐阁下,您还在迟疑什么呢?保住帝国军人的性命吧,我们不是在为了日本而战,而是在为了朝鲜而战,这样的牺牲,没有任何意义可言。我相信,士兵们还想有一天活着看到樱花……”   河也忠文的眼中写满了落寞。他缓缓地坐了下来:“池田君,集合士兵,放下武器吧……”   中国军队挺进朝鲜的第一仗,就以这样一种方式结束了。   日本军官的信心,在安阳被打掉了,在青岛被打残了,在台湾,被彻底打光了……   当河也忠文向中国国防军第一师师长杨天云交出指挥刀的时候,非常奇怪,他竟然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荣誉,不过都是浮云而已…… 八*零*电*子*书 * w*w*w * .t *x*t *0 * 2 . *c*o*m   “池田君,等到中日间的战争结束,如果我们还活着,也许,可以一起结伴回到日本,真怀念家乡的樱花啊……”河也忠文轻轻叹息着说道。   “我一定会回到日本的,但是你能不能回去我就不知道了……”池田也见忽然奇怪地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然后不顾河也忠文诧异的眼神,大步走到一个中国军官面前:   “我要求见你们的最高军事长官!”   “叭”的一下,一枪托重重落到了池田也见的身上。   池田也见从地上爬了起来,居然还在那里笑着,他抹去了嘴角的血迹,依旧用坚定的语气说道:   “我要求见你们的最高军事长官,而且就是现在!”   打他的中国士兵有些奇怪,这个日本军官是疯了吗?   一名国军团长出现在了池田也见面前,但让这名团长惊讶的是,眼前的日军俘虏竟然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要求见的是你们的最高军事长官,你没有资格听我的话!”   团长是个谨慎的人,从这日本军官的话里似乎隐隐听出了什么……   河也忠文如愿以偿见到了中国国防军第一师师长杨天云。谁也不知道日本人在师部和师长密议了些什么……   “我为我的士兵打你向你道歉!”一个多小时后,杨天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认真地说道。   “这一枪托不算什么,以后我还会挨更多的打!”池田也见淡淡笑了一下:“但现在我要走了,回到汉城去!”   杨天云点了点头,忽然问道:“以后怎么联络你?”   池田也见沉默了一下:“这不是你应该问的问题……”   杨天云没有任何生气,自己的确不该问这样的话,但是却又有些不甘心:“你的真实姓名叫什么?”   “池田也见……”池田也见笑了,笑的非常灿烂,可是灿烂之中,却又带着一些凄楚……   ……   在中国军队对朝鲜发起大规模进攻之后,仅仅一天不到时间,整个平安北道就完全落入了中国军队手中,这在日军之中引起了极大恐慌。   中国军队所表现出来的强大战斗力,以及朝鲜日军士气信心的低沉,都让斋藤实感到了末日很快就会来临……   取得了平安北道的中国军队,决不会因此而停止前进的步伐,很快,他们会向平壤进攻,会向汉城进攻,然后把自己和朝鲜所有的日本人,都赶到大海里去……   “唯一的希望就在这里,虎飞岭山脉……”日本朝鲜驻屯军司令官香孝奉文指着地图,眉头紧锁:   “支那军队拥有绝对的兵力以及炮火优势,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在虎飞岭山脉阻击住支那军队的攻势。诸位,在朝鲜,我们只有两个师团,第19师团和第20师团……”   日本挟日俄战争胜利之余威,于1910年8月22日武力吞并了朝鲜。   当时,朝鲜半岛的兵力只有从日本本土派遣的一个师团,而且还是轮流更换的。从明治末期到大正初期,在朝鲜半岛新设两个师团的计划就一直在被国会商讨。但是这个方案因为财政上的困难而难以实现。1915年终于得到认可。第19、20师团也就因此诞生。   香孝奉文的目光从地图上移开:   “我将在虎飞岭一线,集中第20师团全部,以及配属第19师团两个步兵联队,配合警察、侨民义勇队,死守虎飞岭,在此给予支那军队沉重打击。只有死死守住虎飞岭这一条防线,才有可能守住朝鲜!”   “平壤呢?”斋藤实忽然问道。   香孝奉文的目光一下变得黯淡下来:   “那里是不可能长久坚持下去的……总督阁下,现在我们只有把朝鲜的全部力量,死死捏成一只拳头,才可能完成目标……”   “海军,我们需要海军的支持……”斋藤实咬着牙说道:   “在这里,我们有需要运送回国内的大量物资和文件,一旦朝鲜无法守住,那么多的士兵,那么多的侨民,我们应该怎么办?”   所有日本军官都变得沉默起来。   即便虎飞岭真的能够守住,但又能够长久坚持下去吗?日本在朝鲜只有两个师团,但却要面对如此漫长的防线……   一旦中国军队在虎飞岭遇到顽强阻击,那么他们完全可以更换一条进攻路线。   比如,他们可以在联合海军的掩护下,在空中力量的支援下,由仁川登陆,然后直接对汉城发起攻击……   其实香孝奉文也非常清楚这一点,但他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既然到处都是漏洞,那么还不如干脆把全部力量集结起来,孤注一掷!   “让自由军参加到对汉城的防御之中吧……”斋藤实轻轻叹息一声:   “汉城的防御已经非常薄弱了,但自由军虽然只有一个团,可是他们装备精良,也拥有很强的作战能力,他们的加入防御,或许会起到一些作用的……”   香孝奉文默默地点了点头,这或许也是一个办法。   革文军已经表现出了他的忠诚,尤其是在镇压朝鲜暴动之上更是不遗余力。但是即便如此,香孝奉文依旧也没有多少信心。   整个朝鲜一旦丢了的话,一个自由军能起多大作用?一个团的力量,难道能够确保汉城不落到中国军队的手里吗?   可是到了目前这个程度,香孝奉文已经没有任何的选择了! 第393章 向平壤进攻!!   1921年3月11日,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正式宣布:   日本方面和由日本培植的朝鲜伪政权,拒绝了中国政府要求立即交还罪犯革文军等人的要求,同时,继续残杀朝鲜志士。最后通牒的期效已过,中国军队之“汉武军团”,已于民国9年,公元1921年3月10日,挺进朝鲜!   这是战争宣言,对日本的又一次战争宣言!   同时,在这份声明中萧天严厉指出:   “……中国是个爱好和平的国家,我本人以我领导的国家和政府,同样也不希望看到任何形式的战争发生。但是,正义遭到了践踏,人类的尊严遭到了挑衅,中国政府和中国军队,不得不拿起武器维护人类和平及尊严……   受国际联盟委托,中国军队不得不以武力形式,解决朝鲜问题。日本政府置国际公约于不顾,一味以暴力方式残杀朝鲜人民,包庇中国罪犯,这是应当受到全人类谴责以及唾弃的行为,我们再次敦促日本政府,在事态尚未到无法挽回之状态,应立即停止在朝鲜的一切非正义行为,接受国际联盟以及中国政府的一切正义要求……”   就在萧天发布声明后的第三天,即1921年3月13日,对朝鲜重镇熙川、平壤之攻击正式开始!   1921年3月13日晚,天色昏暗,夜幕低垂,大地如同罩上了一口大锅,伸手不见五指……   熙川城外,担任主攻之警卫队第一师第一旅旅以六个连的兵力,在一百多门大炮支援下,乘着夜色,突然向熙川正面日军阵地发起攻击……   参与攻击之中国士兵,个个都象一把尖刀向着日军阵地猛扑,在夜色掩护下攻击的突然性和大炮的支援,日军守卫的阵地被迅速突破。   接着第一师马不停蹄地对熙川发起强攻,大炮轰鸣,大地在颤抖,熙川的日军在炮火的覆盖和中国军队的强行攻击下,很快溃不成军,至14日晨,熙川已在第一师旅手中……   中国军队闪电一般的攻势,让朝日军根本无法做出及时反应,就在熙川失陷的第三天,平壤战役在不容喘息之间爆发……   作为朝鲜的重镇,日本在平壤以及右翼要隘平城,安排了安排了四个步兵联队又两个巡警大队,以及1500人的日本侨民义勇队的兵力,以于在平壤拖住中国军队步伐,为虎飞岭防御完善争取到足够时间。   3月17日清晨,蒋杰下令对平壤总攻……担任主攻平壤任务的,是中国国防军之第一师!   无数门大炮同时发出了震天动地的轰鸣,一发发炮弹飞向日军阵地,象一道道划破长空的闪电……   大地抖动起来,天边被烧成了暗红色……   随后,飞机起飞,不断疯狂轰炸平壤。平壤,被来自天空和地面的炮火彻底淹没……   被集中起来的国军三个突击集团,向日军正面发起猛攻,如万马奔腾,势不可挡,一小时后全面突破日军外围阵地,开始攻击平壤……   在杨天云的巧妙安排下,第一师采用几点轮番攻击,使日本军队在外围阵地的守军首尾难顾,疲于奔命,最终第一师的主力出其不意的在原先力量最为雄厚的顺平阵地正面出击,其势如同大海呼啸般无法阻挡!   顺平阵地上的日本守军一直在左右两翼疲于奔命,整条防线已经完全混乱,正面阵地上仅仅只留下了少数的力量……   在第一师山呼海啸一样的进攻下,他们从心理上已经彻底崩溃,不少对战争已经失去失去了信任的日本侨民义勇队的成员,扔下了手中的武器掉头就跑……   到了下午1时,杨天云铮亮的皮靴已经踏在了顺平阵地之上……   这是一场指挥和勇气间较量的胜利,在这场战斗中,中国军队和他忠诚勇敢的士兵取得了完胜,当成为俘虏的顺平阵地的日本指挥官无精打采的向后面走去的时候,他又回头看了眼那面硕大的中国军旗,然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在平城的日本军队也同样遭到了中国士兵强大的攻击,负责全权指挥平壤以及平城的日军南造镦木大佐在到达平壤还没有几天时间,就被迫正视中国主力部队对平壤以及平城发动的潮水一般的攻击……   平城无论如何都要守住,否则,对于平壤来说,一旦侧翼继续遭到攻击,那么将是一个灾难性的结果!   在平城外围守卫着的是南造镦木最为放心的第19师团第73步兵联队,联队长冈村森木,是一个参加过日俄战争的日本军官,也许,冈村森木能够创造出一些奇迹吧……   在战争爆发之后,战场上最郁闷的应该是闪电装甲师的师长马弼,无论是平壤还是平城,在其前面有一大段路装甲车根本无法顺利通行,他不得不采取了绕行的办法以尽量协助步兵的攻击……   但失去了装甲车助战的中国士兵一点为难的神色也没有,对于他们来说只要能取得胜利,一切都是无所谓的……   次日中午11点地时候,中国军队的进攻终于开始了!   第一师以一个旅的兵力,附属警卫队一个团,对平城发动了总攻,军号声、哨声和呐喊着组成了一片巨大的声浪,如同潮水般冲向敌人的阵地……   阵地上地第73步兵联队长冈村森木亲自到了第一线督战,此时呈现在日本士兵眼前的情形让他们大为惊讶,无数的中国士兵组成数道波状的攻击线,连绵不断的涌向阵地……   呐喊的声音震彻天空,其声势足以撼天动地。在这样的攻击下,日军阵地在突然之间变得非常渺小……   阵地上的日本士兵开始射击,一片枪林弹雨之后引起来另一片铺向阵地的枪林弹雨……中国士兵用各种武器射向日军阵地,双方都在狂热地射击,恨不得将对手全部淹没在自己的子弹下……   几乎战斗才刚刚开始,冈村森木就不幸的中弹了,他的肩膀挨了枪,疼痛使他头上的汗滚滚而下却又不便大事声张……   朝那看过,一个日本军曹的遭遇更惨,一块手榴弹的弹片削去了他的鼻子,血流不止,使他难于呼吸,看上去就象是个怪物……   中国军队奋力向上抢攻,他们不顾日本人密集的子弹在阵地前面构筑起道道火网冲向阵地……   第73步兵联队应该来说也是一支非常能打仗的部队,他们在中国士兵如此强劲的冲锋下,依然竭力维护着阵地的完整,不让它落到中国人的手中……   如此的战斗进行了一个多小时,指挥对平城总攻的,是旅长程德远。   为了确保攻击战的胜利,程德远亲自出现在了前线。   此时程德远的双眼中冒出愤怒的火花,敌人凶猛的火力给进攻部队的造成了很大的威胁。有的战士扑倒在离敌人阵地一二十米远的地方,后面的战士却被敌人的火力隔断,无法撕开敌人的防线……   一个小时的战斗中,进攻部队总共进行了两次冲锋,都未能取得明显的效果……   “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今天还真碰到硬家伙了!”程德远喃喃地咒骂了声。他现在非常清楚,面前的敌人在他的部队反复冲击下,必定也遭受了重大的伤亡……   整个平城都在遭到中国军队的攻击,面前的敌人不可能有援兵,现在在日军阵地上的敌人不过是在困兽犹斗,消灭他们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而程德远所焦虑的也正是时间,时间拖的越长,意味着部队付出的代价越高,他要竭力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   程德远重新调整了下部署,对日军阵地发动了规模最大的一次攻击……   进攻士兵们在炮火的掩护下层层向前推进,所有机枪都向阵地上的日本军队不停顿地扫射,条条火舌窜向日军阵地,机枪手感到了股股逼人的灼热之与,机枪枪管被打得通红。   日军阵地上的日本机枪手也在和中国人对射,双方的机枪手简直不用看都能在心里想像出对方因为紧张的战斗而有些变形的面孔……   战场上的气氛一片肃杀,双方不顾血腥和伤亡拼死搏杀……   在日军阵地上冈村森木,的确是日本中的一员悍将,对他的士兵高声喊道:   “我们没有退路可走,我们只有死守!”   一枚手榴弹又在他旁边爆炸,这次是把他地上鄂划出了一道大口手子。但这个日本人却已经处在疯狂之中,仍旧哇哇大叫,命令他的士兵射击……   日军阵地在中国军队的反复突击下已经出现了裂痕,此时程德远投入了一个营的预备队不久,中国士兵终于冲进了日本人把守的阵地……   阵地上喊杀连天,让整个战场显得格外的残酷……   日本第73步兵联队的一个小队长万分焦急,面对蜂拥而上的中国士兵,他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一边用手里的步枪射击一边喊:“坚持住,大日本帝国的勇士们,为了天皇陛下,死战!”   他从腰里拿出了一把刺刀,插到了步枪上,声嘶力竭地喊道:“为了陛下,尽忠吧!”   话音才刚刚落下,中国士兵的一排子弹就将他拦腰射倒在地上,这个日本人的军曹挣扎了片刻变告死去……   最先冲上阵地的一个中国军队的大个子士兵一连放倒了三个敌人,当他向第四个日本士兵射击时,发现枪里的子弹已经打光……   正准备换上新弹匣地时候,一个日本士兵向他连连射击,子弹将他身边阵地上的泥土打的尘土飞扬,大个子士兵迅速扑倒在地上。   那个日本士兵以为他已经被击中了,转过身去迎向另一个中国士兵,大个子士兵从地上一跃而起,用刺刀狠狠地扎入了那个日本士兵的后背,日本士兵的血透过军服流出出来……   大个子士兵抽出刺刀,一股灼热地血喷得他满脸都是……   “第四个!”大个子士兵抹去了满脸的鲜血,默默数了一下他杀了多少敌人,接着又向敌人勇猛地冲去……   身受重伤的日本第73步兵联队长冈村森木几乎成了个血人,他每次呼吸都喷出了一道鲜血……他身边的卫队只剩下了7个士兵,但他仍亡命地试图组织反击,无奈在中国军队强大有力的攻势面前,他的士兵已经没有了还手的力量……   一枚子弹再次集中冈村森木的面部,使他双目失明,最终被中国士兵开枪击毙……   残余的第73步兵联队的士兵眼见败局已定,纷纷向后逃窜,中国士兵如潮水一样的漫过山头,仅仅有少数日本人趁着混乱溜走……   如此,日军阵地终于落到了中国人的手里,整个平壤到平城防线的崩溃已经成为了眼前之事……   南造镦木还在吃力地指挥着最后防御,在中国人强大的攻击前面,他觉得自己有些心力交瘁,不知道还能够坚持多久……   他曾经有过放弃阵地逃跑的打算,但很快就强迫自己放弃了这个打算。   平城一旦丢失,将使整个平壤防线面临崩溃,而援军,却根本没有……   他曾经不止一次的要求援军,但每次得到的答复,却是帝国的主要精力将放在虎飞岭防线,他不可能得到援军……   对于这样的答复南造镦木都已经彻底麻木了……   他回头看了下挂在身后的朝鲜地图,上面的朝鲜土地正在一寸寸的被中国军队占领。   也许用不了多少时候,中国的军队就会出现在汉城,到了那个时候,在朝鲜的日本军队将会悲惨的看到自己失败的命运!   是的,在南造镦木看来一定是这样的! 第394章 平壤失陷   “大佐阁下,第73步兵联队完了!”参谋长栗本八木匆匆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写满了沮丧:“平城外围全部落到了中国人的手里,平城也快顶不住了!”   第73步兵联队完了?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南造镦木还是无法相信自己的部队那么快就被中国军队彻底歼灭的噩耗……   栗本八木哭隶着脸说道:“是的,冈村君也不幸阵亡在了前线!”   南造镦木脚步沉重的挪到了座位边上,缓缓的坐了下来,他的整个人都象是苍老了十岁……   冈村森木,一名多么优秀的日本军官,在日俄战争中他所表现出来的勇气曾经激励着无数日本士兵奋勇向前……   想到冈村森木和精锐的第73步兵联队,南造镦木只觉得眼睛里湿漉漉的,在想了一想,脑海中再也找不出能代替冈村森木的人选了……   “将军,现在平城方向临时指挥官行荣有兴请求援军,中国人的攻势实在强大……”栗本八木焦急地说道:“他们从四面八方冲向我们的阵地,到处都是中国人的身影,如果再不给他们派去援兵,恐怕他们将无法坚持到天黑!”   南造镦木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援兵?我到哪去给他们找援兵?就连我的司令部也随时都会遭到中国人的攻击……栗本君,看来平城守不住了。平城一旦丢失,平壤的失陷也是早晚的事情……”   “我们的援军呢?”栗本八木烦躁地叫道:“为什么直到现在还看不到他们的身影?难道他们就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失去平壤,眼睁睁的看着我们死去,眼睁睁的看着日本的士兵成为中国人的俘虏吗?”   “他们?”南造镦木苦笑了下:“我想不会有援军了,等到我们全部死光之后,天皇陛下或许会颁发给我们一枚勋章的……”   指挥官讥讽的话让栗本八木感到了害怕和绝望:“那么我们放弃这里吧,撤到虎飞岭,再行进行防御……”   南造镦木重新站了起来,走到了栗本八木的身后:“栗本君,不要再有这个想法了,我们的归宿,就在这里……”   外面的枪炮声更加密集,脸色惨白的栗本八木哆嗦着嘴唇一步步走出了指挥部,在这,他看不到一线希望……   很快,失去了一切援军的平城,最终被中国军队攻克,而随着平城的丢失,平壤终于也成为了一座孤城……   3月22日,“汉武军团”总司令蒋杰下达了对平城进行最后攻击的命令!   平壤城四周,所有的壕沟、掩体都在紧张的运动中,火炮推出了沟壕,旁边堆满了炮弹,工兵捆绑好了炸药包,突击队在检查攻城工具……   2时整,南门。   “开炮!”   随着这一声命令的下达,数百门火炮、野战炮和迫击炮一齐向敌人阵地射去,爆炸声不停的轰响,大部分都命中了敌人目标……   在平城攻击战前,炮兵们多次亲临前线侦察敌情,早已将平城的各个火力点侦察得清清楚楚……   平壤的南门宽大,房屋多,攻城部队比较容易接近,但南门是日本军队的重点防御地点,兵力多,火力强。   炮弹在城墙上不停地爆炸着,掀起股股烟尘和气流。炮声才刚刚一停,工兵爆破队、突击队便如同猛虎般跳出掩体,越过护城河,直向被刚打开地城墙缺口扑了上去……   日本守军后续部队冲上了南城门,已经哑了的机枪又重新吐出吃人的火舌……   平壤战场上到处都是枪林弹雨,这里成为了真正的火海……   爆破队退回了掩体,工兵突击队趴在地上,进也不是,退也不能……   冲锋、流血、死亡;再冲锋、再流血、再死亡……   守城的敌人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此时攻击者在明处,守者在暗处,为攻城方增加了很多的难度……   中国军队连椟八次炮击,八次冲锋,都未能打进城门中去,结果,反而引来了日本守军后续部队前来增援,但是在这个时候,日本人并不知道他们已经掉入了中国军队预先设计好的一个巨大陷阱之中……   “警卫队第一师,我是蒋杰,我部已经牵制住了平壤守敌的主要兵力,你部趁此立即发动进攻,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破西门,直捣敌人心脏部位!”   第一师旅前沿是一片开阔地,日本人估计中国军队无法再此发起最强烈的进攻,但中国军队偏偏就把这西门选定为一个主要突破口,而以友军强攻南门,给敌人造成巨大的错觉,坚定敌人对防御方向的判断……   下3时30分,西门。   一颗红色的信号弹在警卫第一师阵地上升起,强大的炮火群按火力分工有层次地准备射击各个预定目标,一个个日本士兵被炸得哇哇乱叫……   上百门大炮齐射一个目标,轰隆几声巨响过后,平壤西门一个最坚固的掩体即刻被猛力地炮火轰上了天……   在轻重机枪的掩护下,突击队趁势发起了冲锋,工兵们带着爆破组匍匐前进,把炸药塞进了日本人设置的各种障碍物中,随着一声声的爆炸,他们终于为攻城部队打开了一条通道……   城头被攻破了,中国军队左右开弓,向突破口两边张开,两个连的兵力如尖刀般直插进去……   随后,攻城大部队蜂拥而入,敌我犬牙交错的巷战激烈展开……   此时,在平壤的东门、南门和北门也同时发起了攻击,难打的南门,守卫在这里地日本军队依旧在负隅顽抗……   集中起来使用的火炮瞄准同一个薄弱的口子,一炮接着一炮,那口子被炸开了,渐渐的越轰越大……   约轰击了十分钟,城墙终于被炸出了一个大大的缺口。冲锋的命令下令了,中国军队仅仅用了几分钟,部队就哗啦哗啦如洪水一般突了进去……   此时,平壤守军最高军事指挥官南造镦木正在城内召集团军官会议,听到如此密集的火炮轰击,大惊失色:“中国人的攻击速度竟然那么快!”   南造镦木急令几个军官赶回指挥应战,然而,这些军官大部分还没有到达指挥岗位,就被冲入城中的中国士兵击毙……   南造镦木见中国军队已经突入城内,急忙下令部队分成三批,准备在城内壕沟内组织敢死队,实施肉搏冲锋……   这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了下来……   整个平壤城中,日本侨民狼奔豕突,各自争先恐后的争先逃命……   黑暗中,这些日本人只要一听到中国人说话的声音或者看到他们的身影,日本侨民就回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成为俘虏……   大街上、掩体中,到处都是日本守军遗弃的大炮和各种轻重武器,步枪随处可见……   一个顽固的日军阵地,阵地内的机枪拼命喷吐着火舌,战斗工兵连的士兵带着炸药包冲上去了,6个爆破组轮番上阵,一次接着一次爆破,终于彻底把这伙日军歼灭。   硝烟还在升腾,尘土还在飞扬,中国军旗已经在城头上高高飘扬……   南造镦木放弃了逃生的希望,他命令他的警卫部队亲自督战,开枪射击那些败退下来的日本官兵,但他却无法阻止住整个平壤的大溃败……   南造镦木已经不准备再逃了,他也没有地方可逃,整个平壤全部都是中国人,他对自己说自己又能够逃到哪里去,到头还不是一样要成为中国人的俘虏……   边上的栗本八木象个失恋的小伙子一样将一杯一杯的酒灌进肚子,他已经醉得快要不醒人事了,但他还是在那顽固的喝着,只有这样才能化解自己心中深深的恐惧……   南造镦木有些厌恶地看了一眼他的参谋长,这个人根本就不象一个军人,简直是在给日本军官丢脸……   “栗本君,少喝一点吧,不要让中国人以为日本军官都是一些无能的酒鬼……”南造镦木皱了一下眉头:“去洗把冷水脸,清醒一下自己,拿出日本军官的风采去死吧”   栗本八木瞪着一双被酒精烧得通红的眼睛,口齿不清地说道:   “南造君,你还要装什么呢?再过不了多少时间,你就会和我一样了,成为中国人的俘虏,我想俘虏可不分什么将军还是士兵的吧?其实你不知道,今天才是我最快活的一天,虽然我就要成为俘虏,但终于可以摆脱这可怕的战争了,或许等我从战俘营出来的时候……”   “够了!”南造镦木再也忍不住了,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拎起了一盆子的水,对着栗本八木当头就浇了下去,然后愤怒地叫道:   “你这个无耻的懦夫,你是日本军队的中耻辱、败类!” 第395章 管理   平壤,落到了中国人的手里!   公元前37年,高朱梦在建立了高句丽国。平壤一度成为高句丽的王城所在地。   公元427年,高句丽第24代王巨连正式迁都平壤。高句丽以平壤为中心,势力不断南下,试图统一朝鲜半岛。高句丽、新罗、百济之间的角逐,直至668年新罗统一朝鲜半岛南部才宣告结束。在高句丽和李氏朝鲜时代,平壤也一直是半岛北部的重镇,在壬辰倭乱时还曾充当朝鲜朝廷的避难所。   在日本吞并朝鲜之后,平壤人始终都生活在了恐惧之中。   无休无止地折磨,大量的朝鲜男人被强迫从事惨重的体力劳动,女人则充当妓女,以供日人淫乐……   可以说在日人统治时期,整个平壤只能用“人间地狱”来形容……   而现在随着中国军队的进入,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在中国军队攻克平壤之后的次日,中国特命朝鲜全权代表徐钒进入平壤。   这位当初一手进行了山西制度改革,萧天最重视的官员,进入朝鲜之后的第一件事,即实行户籍登记制度。   在徐钒帆布的告示中,所有在平壤的朝鲜人,都必须于告示发布的十日内,到达指定地点进行登记,以进行遴选。   至于这样的遴选是什么,恐怕只有徐钒心里才知道了……   平壤城里,那些昔日曾经为日本人效劳的朝鲜官员,心里大多忐忑不安。这些人中,有的是真心为日本人卖命,充当朝奸,有的则是被迫为日本人效力……   在日本之前,中国一直都是朝鲜的宗主国,在清朝失去了对朝鲜的控制之后,朝鲜整个局势都发生了转变。   而现在中国人回来了,会怎样对待这些官员?没有一个人心里是有底的……   “特派员,这位是平壤行政官员阮书平。”   看着中国全权代表,阮书平鞠了一躬,看起来话语中非常动情:“自从倭寇犯我朝鲜,我朝鲜再无一日能得太平,此次中华再入朝鲜,解救朝鲜黎民于水深火热,是为朝鲜救星。我仅代表平壤之朝鲜人,对中华大军表示衷心感谢……”   “阮书平,说的好中国话啊。”徐钒淡淡笑了一下。   阮书平急忙说道:“不敢,不敢。我阮家曾三代出使中国,因此家传都会是中华语言……”   “怎么会帮倭寇做事的?”   这话让阮书平脸上浮现愤怒:“特派员,自从倭寇吞并朝鲜之后,我原誓死不为倭寇效劳,但倭寇平壤统督乔本四郎,知道我阮家在朝鲜略有声望,乃扣押家父、家母,和阮书平之妻子儿女,以全家性命要挟,自此,阮书平不得不为倭寇做事……”   说着,生怕中国官员不高兴,急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册子,放到徐钒面前,恭恭敬敬说道:   “特派员,这是自从倭寇侵朝之后,阮书平所记录下来的点点滴滴。阮书平一心希望,朝鲜有朝一日能够复国,这份东西就是倭寇在我朝鲜犯下罪行的铁证……”   徐钒拿了起来,见封面上写“倭寇寇朝鲜大事记”几个字,翻看一下,果然记载的非常详细。徐钒放下册子,淡淡说道:“辛苦了……”   得到中国特派员赞赏,阮书平精神大振:   “特派员,倭寇尚不可恶,可恶的是那些倭寇犯我朝鲜之后,甘心卖国的朝奸!特派员,我这还有一份名单,上面详细记录了那些甘心事仇,助纣为虐的朝奸。他们何时投靠倭寇,做了一些什么事情,都记载得清清楚楚……”   “你是个有心人那……”徐钒点了点头:“这份名单意义重大,你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我们会按照这份名单上一一处置的。”   “总司令、副总司令、参谋长到!”   随着这一声声音,“汉武军团”总司令蒋杰、副总司令司徒耀,总参谋长俞飞走了进来。   徐钒把他们迎了进来,也没有怎么寒暄,开门见山说道:   “诸位,平壤虽然收复,但工作繁重。平壤城里有大量朝奸存在,一直到现在,还在为日本人卖命。就在两个小时之前,我手下的一位官员就遭到了刺杀,若非宪兵正好经过,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这事我也听说过了。”蒋杰点了点头:“对虎飞岭山脉之攻击很快就会展开,我给你在平壤留下一个团的兵力,协助你整肃平壤。平壤是我们攻克的朝鲜第一个重镇,在这的一举一动,对将来管理整个朝鲜都会起到很大影响……”   “娘的,你丫的怎么带的兵?”   “娘的,你丫的怎么带的兵?”   “是你的人先动的手!”   “放屁,明明是你的人先动的手,你还恶人先告状!”   正在那说着,外面传来了吵闹之声,马弼和杨天云面红耳赤的走了进来,一边走着,一边还在那不断大声争吵着什么……   “怎么回事?”司徒耀板了下脸。   “耀子……不是,副总司令……”马弼愤愤不平地说道:“这次攻击平壤,由于地形问题,我的装甲部队没有派上用场,弟兄们心里本来就在那憋着一肚子气。好不容易进城休整一下,结果和国防军第一师的人干起来了。哎,是他们先动的手啊!”   “放屁!放屁!明明是你的人先动的手!”杨天云一听就急了,大声嗓门叫了起来:“那地方是我的人先去的,做什么都有个先来后到是不?你们倒好,警卫队的威风,装甲部队的了不起,非要抢我们的场子,你倒把脏水泼我头上了,还有没有个王法了?”   俞飞越听越是纳闷,赶紧制止了两人:“究竟怎么回事?你们倒说说清楚!”   俞飞这么一问,马弼和杨天云两人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在那讷讷的说了半天,才把事情给说清楚。   原来,平壤的妓院非常多,从事妓女职业的,大约有一千五百到两千人左右。   国军开进平壤之后,这些长期征战疆场的国军将士,大多是一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长期没有女人,的确有些不太好过。   先期开进平壤的国防军第一师,那些轮换到休息的士兵,在参观平壤的时候,看到这些朝鲜的大姑娘,可不就心动了?   国防军军纪严明,可有些条令偏偏没有,比如能不能嫖妓这条。   以前远征欧洲的时候,不管是国防军还是警卫队,不知多少人和当地姑娘发生了关系,长官们也大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没有看到。   现在进入朝鲜,这些大小伙子们可忍耐不住了……   随后,警卫队闪电装甲师两个连的人马也进入平壤进行休整,就和自己国防军的兄弟一样,心思也都活动起来。   这么一来矛盾就出来了,虽是平壤有大量性工作从业者,但大量的中国士兵开入,肯定会造成僧多粥少的局面。   警卫队,尤其是装甲部队的将士,始终都把自己当成是军中骄子,是王牌中的王牌,主力里的主力,这点在闪电师身上尤其明显。   他们的师长马弼本身就是个无法无天的人,无法无天的师长,带出来的士兵也一个个都是无法无天的……   这次起的争执,就是因为国防军第一师的兄弟把个妓院包场了,结果惹怒了后到的警卫队的兄弟,一语不合,当场就打了起来……   “荒唐,荒谬!”蒋杰有些哭笑不得:   “身为国军军人,当街斗殴,还是,还是为了一些妓女,这成什么样子?简直是个国军丢脸!还有你们,身为国军高级将领,不但不训斥自己部下,反而还为他们吵架,这要传了出去,我这总司令的脸往哪放?”   马弼和杨天云互相看了一眼,赶紧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出来。   “斗殴肯定不对,不过,这将士的生理需要也需要解决……”俞飞立刻充当起了和事老:   “弟兄们舍弃了家庭,远赴朝鲜作战,说认真的,的确非常辛苦,有许多将士,连个老婆都还没有,也难怪他们会……”   “卫生问题一定要注意!”司徒耀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找女人就找女人了,别不注意,弄出一身脏病来,到时候没有死在战场上,死在了脏病上,回去我怎么和他们的家人交代?”   这以来,连蒋杰也忍俊不禁起来,随即又板起了脸:   “把那些妓女都集中起来,进行身体检查。还有咱们的士兵,都给我去好好查查!他们家人把自己的子弟交给了咱们,耀子说的对,死在战场上那是军人的光荣,要死在脏病上,这传出去就是丑闻……”   说着,又指着马弼和杨天云说道:   “回去约束好你们的部下,为了女人打架,还是妓女,你们不害臊,我还害臊。再发生这样的情况,一律关禁闭,谁来讲情都没有用!”   “是,保证约束好部下!”马弼和杨天云一齐大声说道。   蒋杰心里还有一些其它的想法,徐钒说的对,如何对待平壤对于未来管理整个朝鲜将会产生到非常之重要的影响! 第396章 第一旅(上)   在平壤夺取之后,程德远所指挥的第一旅并没有任何停息直接向虎飞岭山脉开进!   总司令部已经猜测到了日军举动,他们是企图为平壤为吸引,掩护日军主力布防,从而在虎飞岭山脉一线阻击中国军队。   突击虎飞岭山脉,破坏日军整个布防体系的任务,落到了程德远和他所指挥的第一旅身上。   在克服了平壤、平城攻坚战的巨大疲劳之后,程德远的第一旅如同尖刀一般直插虎飞岭!   第一旅动作之快,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在日军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第一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虎飞岭之宜兰岭发起强攻!   在这驻防的一个日本大队根本没有任何防御,在中国军队的强大攻势之下,很快溃不成军,宜兰岭落到了第一旅的手中。   对于整个虎飞岭日军布防来说,宜兰岭的位置太重要了。这就好像如同一颗钉子一般,死死在掐住了日军的咽喉……   负责指挥整个虎飞岭作战的日军第20师团师团长山内楔文,当机立断下令,以20师团之第62旅团,配属19师团之75、76两个步兵联队,巡警第六大队,在小林次一少将的指挥下,不惜一切代价,用最短的时间夺回宜兰岭!   宜兰岭如同岩石一样静悄悄耸立,山顶上和山峪中间布满了第一旅的士兵,一挺挺机枪、一支支步枪张开了黑洞洞的枪口……   “以217高地为主攻目标……”小林次一手里驻着指挥刀,面无表情地说道:“集中所有大炮狠狠轰击,告诉炮兵,打光他们每一颗可以放进炮膛的炮弹,摧毁每一个肉眼能够看见的目标!让巡警大队先行攻击,消磨支那人的斗志!”   在小林次一的命令下,密集的炮火被集中起来猛轰217高地,炮弹一枚接着一枚在第一旅把守的阵地上炸开,中国士兵们趴伏在掩体后面一动不动,他们见惯了这样的炮火覆盖,只不过这次换了叮的对象而已……   “妈的,等咱的大炮拉了上来,也让这帮龟儿子尝尝中国炮弹的滋味……”一个湖南籍的士兵咒骂了一声,他倒不是害怕什么敌人的大炮,而是炮弹激起的泥土将他整个人都差点活埋,等从泥土中钻出来,只觉得浑身都是泥土,怪觉得不舒服的……   程德远呆在主阵地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关注的看着山下敌人的状况,敌人估计集中了大量的兵力,但凭先行进攻的这点人就象打下第一旅把守的阵地?程德远轻蔑地笑了下……   敌人出现了,大约300来名日本巡警端着枪支,黑压压的跟在坦克后面,向第一旅第一连防守的阵地冲来……   炮弹不时在山峪间爆炸,爆炸之处冒出根根柱状的烟雾,天色仿佛又暗了下来……   当日军巡警第六大队靠近第一连所在的山头时,中国士兵手中的武器同时鸣叫起来,第一旅的战士甚至看得清那些日军士兵的脸……   枪声才刚刚一响,日军人立刻隐藏在山道两侧,而后面的日军炮兵则不断的调整炮口,向山头上火力密集处打出一发发炮弹。同时,那些在后面的敌人炮兵也根本前面不停传回来的报告,将炮弹打向阻击日军部队前进的中国军队把守的阵地,妄图想要让中国人在他们炮火的威力下屈服……   一些碗口粗地树木被迸飞的弹片削断,轰然倒在地上,第一旅第一连的士兵已是满脸尘土,泥水从额头出淌落,有时还渗眼里,一些战士在山头上跳跃着,躲避着敌人的弹着点……   龟缩在岩石后面地日军人,一见中国军队阵地上的火力有所减弱,纷纷从藏身处钻出来,一边向山头上扫射,一边从山坡上往上爬……   山头上的中国士兵干脆停止了射击,只在构筑而成的工事、掩体、岩石后静静地观察着敌人的动静……   “等那些日本人靠近了再打……”   这已经成为了中国士兵间的一种默契,甚至不需要指挥员的吩咐,一来可以最有效的杀伤敌人,二来也可以最大限度地节约弹药……   当那些日本人冲到距阵地只有几十米的时候,第一连的士兵不约而同的向敌人投弹射击……   成捆的手榴弹在敌群中爆炸,机枪突突的颤抖,鸣叫,冲锋枪、步枪在阵地前面布下了一道严密而无法突破的火网……   这些日本巡警居然也表现得非常顽强,不顾死伤遍地,依然向阵地上的中国士兵射击、冲锋……   子弹飕飕的从战士们头顶、耳边穿过,刺破空气,发出刺耳的摩擦之声……   一些中国士兵倒下了,再也没有站起来;一些战士的头上、手上正在流血,但他们完仝忘记了疼痛,仍然不停的向敌人射击……   那个湖南籍士兵第一枪就干掉了一个日军巡警,他看到那个子很矮的家伙向左侧的一片岩石中向前跳跃,在他再一次跳起的时候,湖南籍士兵稳稳的端起枪瞄准,然后轻巧的扣动了扳机,那个日军士兵象一头野兽一样张开双手,扔掉枪一头扑倒在地……   日本人开始后退,拖着一个个的伤兵,看来这只是敌人一次试探性的进攻……   “狗日的龟娃子,不打了?”湖南籍士兵站起来,拍拍满身的尘土,拿起军用水壶狠狠的灌了几大口,意犹未尽地说道……   所有的人都明白,残酷的战斗刚刚开始,恶战还在后头……   程德远打了一会盹,很快就醒了过来,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向窗外望去,现在已经是黄昏了。   附近的阵地上,第一旅的将士在连续强行军,并且发起接连不断的恶战之后已经人困马乏,正利用战斗的间隙作短暂的休息……   自己的第一旅个个都是好样的,激战了整整两个小时,从日出打到日落,217高地下的敌人仍未前进一步……   总司令蒋杰的电报已经拍来了,大部队正在向这里开进!总司令非常关心217高地的情况,这里也许是整个战役胜负的关键所在……   根据以前的经验,程德远判断天黑之前敌人必有一次大的进攻。因为根据以往作战情况来看,日军惧怕中国军队会在夜里对他们发动突袭,所以必然会对中国阵地发起最猛烈的进攻,渴望能占领部分阵地……   程德远随即命令第一旅各部队加固工事,补充弹药,命令后勤人员给阵地上的战士送水送饭,做好准备,以应付即将到来的战斗……   看了一眼山下,程德远轻蔑的笑了一下……   黄昏降临到217高地四周的山峰上,如同给大地涂抹上了一层金粉,但这美好的图景很快被密集的枪炮声击碎,敌人的进攻开始了……   在前几次地进攻中日军的巡警大队损兵折将,让小林次一不得不用了自己的80步兵联队,这是20师团最有战斗力的队伍,小林次一期望能给战斗带来一些突破……   这是自己第一次和中国军队作战,他也领教了中国士兵的厉害,这些中国人看来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士兵,而且一个个还都悍不畏死,作战时的勇敢顽强让他们的对手感到害怕……   从情报中小林次一知道,对面山头上那些穿着中国国防军军服的士兵,是中国人的精锐之师,了老牌主力,他们的旅长程德远,参加过安阳之战、青岛之战,和欧洲之战!这些是中国军队的骄傲!   他们似乎永远都有着一种必胜的气概,如果能打败这样的军队,那么自己将迅速积累起巨大的声望!   可是如果失败了呢?小林次一没有想到这个,他也不敢去想……   成百上千的80步兵联队的日军士兵跟随之出现,敌人的火炮对着几个山头进行了十多分钟地炮火覆盖,阵地上已是一片焦土……   第一旅的士兵在战场上很难得的被敌人的炮火所压制,他们个个气得脸色都有点变形,睁着通红的眼睛,等待着日军的到来……   双方的接触令大地刮动,各种武器的响声在山谷间激起可怕的回声……双方都杀红了眼,一群第一旅士兵为了减轻阵地压力,冒着敌人炮火从山头上主动发起反冲锋,突向敌人的阵地……   日军也冒着密集的弹雨冲向山头,双方在山坡上相遇,展开了残酷的白刃战……   第一营营长许忠平打了十几年的仗了,从青岛打到欧洲,又从欧洲打到朝鲜,从来也都没有惧怕过日本人。   许忠平是在常年在战火中打滚的人,深知对面搏杀的要诀……   一个日本士兵举枪向他射击,许忠平迅速向边上闪开,步枪子弹劈劈啪啪的打在他下冲之处的一块石头上,这块大青石立刻出来了几个凹痕……   许忠平毫不犹豫的向这个比他矮半个头的日本人猛扑上去,他将手上攥着的一颗手榴弹抡圆了砸向那个日本人,日本人也不笨拙,闪电般的挥拳击向他的头部,许忠平硬生生的刹住脚步,朝下面一蹲,手榴弹快捷的砸在日本人的大腿之上,没有听到骨折的声音,但许忠平明显地感觉到日本士兵的骨头已经碎裂,那个日本士兵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抓住许忠平的军服,似乎想将许忠平的身子压下去……   许忠平趁势向上一顶,头部撞击到了日本人的颌骨,日本人双手一松,许忠平已经干净利落的将一把刺刀刺入了日本人的腹部,一直没到刀柄……   战况十分混乱,从山坡上打到山脚,又从山脚打到一片空地上,射击的声音、叫骂的声音和骨头碎裂的声音响成了一片……   这股日军似乎被对手视死如归的顽强战斗精神所震骇,开始纷纷退走……   那个湖南籍士兵所在的山头情况非常不妙,炮弹不断的落在他的周围。   湖南籍士兵的额头被一块弹片划破了,非常幸运的是这块弹片没让送命,他满脸的鲜血此时已经完全结在了皮肤上,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感觉到疼痛……   “娘的,老子还没有娶到媳妇,要是破相了怎么办?”湖南籍士兵喃喃地咒骂着……   日军最终攻上了山头,满身血污的重伤员也拿起武器同敌人展开战斗……   阵地被突破的一瞬间是非常突然的,刚刚日军还在几十米处躲避着枪弹,一霎眼他们就到了山头,从一段阵地开始,一个、两个,接连跳进来十多个敌人……   “给老子把缺口堵住!”连长大声叫着,自己率先冲向了那段敌人已无人防守的阵地……一个机枪手端着一挺轻机枪冲过去,边冲边猛烈射击,终于把后面的敌人压制了下去……   冲入中国人阵地的日本人大有生死置之度外的气概,对着从两侧冲上来的中国士兵,他们也还以猛烈的枪弹……   一个中国的重伤员突然跳起,掐住了一个日本人的脖子,任凭敌人如何打击都不松手,那个湖南籍士兵急忙冲了过去,击毙了这个日本人……   几分钟之后,突入阵地的敌人被消灭了,日本人终于未能占领这座山头……   这场战斗持椟了一个小时,日军在天刚见黑的时候退走,他们似乎非常害怕夜晚的到来,不愿意在夜色里多呆上哪怕一秒钟……   217高地仍旧牢牢地掌握在国防军第一旅的手中……   在白天的进攻中厦次遭到挫折的小林次一,脸上倒看不出一点沮丧的表情,一天的进攻还是卓有成效的,他的部队甚至突入了中国人的阵地,虽然又被打了出来,但显然中国士兵已经精疲力竭了,他们就快耗光最后的力量,而自己却还有大量的部队! 第397章 第一旅(中)   “命令80步兵联队、79步兵联队,配合巡警第六大队,明晨对217高地发起总攻!”小林次一依旧是那样的面无表情:“也许当明天太阳再次下山之前,我们就会站在217高地上,中国人累了,他们也没有任何的后备力量,胜利就在我们的面前!”   小林次一认为自己的思路是非常清晰的,只要占领了217高地,中国人失去阵地只是早晚的事情!   而此时在217高地上,国防军第一旅旅长程德远却站立在夜色中,平静的看着山上山下的一切,在他看来今天的战斗算不了什么,真正的战斗还没有开始……   第一旅在217高地的一线阵地上的士兵已连续恶战了整整一天,战斗从开始就几乎没有停止过,山头早就成为了火海焦土,双方将士尸横遍野,让人触目惊心……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之气、硝烟之气,大地变得烦闷、燥热……   217高地有如一道钢铁闸门,挡住了成千上万敌人潮水般的攻击……敌人象波浪一般反复向阵地上涌过来,每一次都留下了大片死尸、伤兵,触在中国士兵组成的铜墙铁壁之上又成郡成郡地退回……   一方拼命攻击,一方舍生死守,几乎每个山头都已经成为了尸山血海……   “旅长,今天敌人一天的攻势很猛,没有估计会更加凶狠,是不是考虑动用预备队?”第一旅的参谋长惊醒了沉思中的程德远……   程德远微微摇了摇头:“预备队一个不用,我就是要让敌人以为我们已经动用了一切可能动用的力量,然后在最关键的时候给敌人致命一击!”   山下的小林次一永远也不会想到,217高地的中国士兵,在第一线抗击敌人进攻的仅仅只有不到一半,近一半的士兵被程德远当成了总预备队,就算在白天战斗最激烈的时候他也没有动用……   这是中国将军的谋略,日本人永远也无法想到在战斗如此惨烈地情况下,中国人竟然还不肯动用他们地预备力量……   山顶上一阵夜风吹来,程德远觉得非常舒服,头上繁星闪烁,程德远忽然笑了一下,既然日本人愿意把自己士兵的生命葬送在这里,那么他愿意给日本人这样的待遇……   天才刚刚亮地时候,日军主力就对217高地发起了攻击,小林次一坚信在今天的战斗结束后,217高地一定将成为日本人拥有阵地……   在这天的战斗中80步兵联队、79步兵联队和巡警第六大队就投入了全部的主力,小林次一敏锐地发现217高地地左翼阵地是战场上一块非常具有战略价值的地方,只要夺取了这里,日军就可以俯视整个战场……   为了夺取这块高地,小林次一专门调上了自己所最信任的80步兵联队。   小林次一先命令炮兵对317高地左翼进行猛烈轰击,待炮声一停,日军便不顾一切的扑向高地……   第一旅第二营的主力早已蓄势以待,由于山势陡峭,2营的士兵们纷纷从山崖之上朝下面的敌人投掷手榴弹,数挺机枪封锁了几处容易攀爬的平缓之地,日军也算得上奋勇向前了,但却进展甚微……   这时候,和左翼阵地互为犄角之势的许忠平看到敌人正在攻击左翼阵地,立刻命令机枪手以猛烈的扫射打击敌人的侧翼……   日本人根本没有想到附近的山头也有中国军队,慌张中以为陷入了包围,开始向后退却……   日军80步兵联队联队长高冈正左发现,如果想要拿下左翼阵地,则中国军队第一营把守的阵地是个巨大威胁,高冈正左决定兵分两路,一路向左翼阵地进攻,以牵制山头上守卫的中国军队,主力则向则中国军队第一营进攻,以扫扫除侧翼威胁。   几百多名日军气势汹汹的赶来,日本人尚未到达攻击发动线,第一营的阵地上成了一片炮弹的海洋,日军炮火不停的向则第一营上倾泻……   忠平命令他的士兵散布在阵地的各处,这样不易为敌人的炸弹炮火造成较大的伤亡,虽然做出了防备,但敌人的轰击太为密集了,仍有一些战士牺牲……   终于,日军的炮火停止了,敌人开始向山头冲击……   许忠平让士兵们从隐蔽处回到预先设置的阵地,向沿着山坡向上爬的日军选择最佳射击点,其实那已经不叫阵地,几乎每一处都是一片片的焦土……   “听我的命令一起射击!”   许忠平伏在阵地前沿,观察着敌人的动向……他看到大约100名日本士兵成散兵队形,一边胡乱的放着枪,一边猫着腰慢慢向山坡上行进……   中国军队第一营上静悄悄的毫无反应,日军不知是否铺天盖地的轰炸已经使坚守阵地地中国军人失去了抵抗力……   见阵地上没有动静,日本士兵索性也不再射击,但他们也不敢大意,只是小心谨慎地向山岭上爬来……   一直等日本人前进到高地前30多米的时候,许忠平才一声令下:“打,给我狠狠的打!”   立刻,三挺重机枪率先鸣响,当先的日军倒下了十余名。刚刚卧倒在山坡上的日本士兵又受到了成群非来的手榴弹的袭击。其中的一些在空中爆炸,虽不足以致人于死地,但四处横飞地弹片却使日本士兵伤痕累累……   随后,第一营的中国士兵的枪支瞄准了这些日本人不断射击……   日军似乎被这密集的火力打晕了头,一个日本士兵惊慌失措的爬起来往山下跑去……眼明手快的一名中国士兵一个点射,将他打翻在山坡上……   日本人并不愿意就这么撤退,待稍事喘息后,又哇哇怪叫着向山头射击,一些日本士兵开始借助灌木与岩石耳朵掩护,企图摸向山岭之上……   “大家注意西面!”许忠平不停地向战士们喊道。   他对敌人的进攻企图始终都保持着高度的警觉……   2排地三挺机枪在许忠平的指挥下,向阵地前沿的敌人猛烈扫射,日军完全被压制在山坡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一个日本士兵借助灌木丛的掩护,溜到了阵地左侧,用手里地步枪击倒了一名中国士兵,乱叫着爬进了战壕。   非常悲哀的是,他很快被几个愤怒的中国士兵用枪托给活活的打死在了阵地里……   高冈正左在山脚看到他的部队难以动弹,命令炮火再度向则中国军队第一营轰击,但由于双方距离太近了,竟然有几霉炮弹都落入了卧伏在山坡上的日军当中……   一时间日本人鬼哭狼嚎,四处奔逃,溃散到山下去,有些负伤的日本士兵忍不住破口大骂……   此时中国军队第一营上又沉寂下来……   “敌人好像撤退了……”一个年轻的士兵说道。   “他们很快又会进攻的……”许忠平对那个战士说道。   趁着战斗的间隙,他察看了一下战士们的情况。形势非常严峻,在敌人的狂轰烂炸下,已有7名战士阵地,十多人负了伤……   战士们坐卧在阵地上,有的人掏出了干粮,有的举着军用水壶在大口喝水,大家心里都消楚,接下来的战斗将更加激烈……   许忠平想了下,走到士兵们面前,高声对他们说道;“兄弟们,形势非常危急,这一点大家也都很清楚,我不想对你们隐瞒些什么。我想要告诉所有的人,我们是国防军第一旅的士兵,我们将战斗到最后一人,决不放弃阵地!”   这一刻,也许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许忠平从战士们坚毅的脸色和眼神中,感到他们之间的所思所想已经完全交融……   一个胳膊已被炸断的士兵站起来,向许忠平决然地说道:“营长,咱第一旅没有孬种,即使今天大家伙儿都把命送在这了,我们也决不后退一步!”   士兵们纷纷看了一眼,决心已经下定,他们将众志成城,以鲜血和生命来守卫这块弹丸之地,他们的命运已紧紧连接在一起……   在接下来的战斗中,焦急的高冈正左不断催促他的士兵向则中国军队第一营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大炮更加频繁的向中国人的阵地上投掷炸弹……   而中国军队第一营恍如被急风骤雨击打的孤堡,但许忠平和他所亲自掌握的2排却如磐石般地屹立在这高地上……   最后,被炮火削得快变平的则中国军队第一营上只剩下了许忠平和两名重伤员……   许忠平将所有的手榴弹都搜集到了一起,他细心的把它们堆集在了一处,自己抓起枚手榴弹看了下,这才放心的把手榴弹的导火索全部拉住,他的脸上看起来非常的平静……   “兄弟们,我们就要去了,有怕死的吗?”   许忠平的大腿已经被子弹打穿,他有些痛苦的倚靠在阵地上,但脸上却浮现出了最灿烂的笑容! 第398章 第一旅(下)   “兄弟们,我们就要去了,有怕死的吗?”   许忠平的大腿已经被子弹打穿,他有些痛苦的倚靠在阵地上,但脸上却浮现出了最灿烂的笑容!   两名重伤员以决死的神态说道:“没什么,咱们已经够本了,日本人也不过如此,要是咱的大炮拉了上来,哪来轮得到他们猖狂……排长,拉吧,咱死得一点也不冤枉!”   三十多名日本士兵终于爬上了山头,当他们看到身上堆满了手榴弹的许忠平,才认清了让他们死伤累累的对手……   许忠平突然对着那些日本人笑了笑,接着静静的拉响了导火索……   一声巨响之后,许忠平和包围上来的日本士兵同归于尽……   阵地上一瞬间忽然静悄悄的,炮声和枪弹声仿佛一下子都消失了,那些还没有冲上阵地的日本士兵目睹了这悲壮的一幕,他们在庆幸自己没有那么早冲上去的同时,也终于明白了他们的对手是一些多么可怕的士兵……   这些中国士兵从来就不知道退缩,在他们的字典里,战斗中只有胜利或者牺牲,在死神面前他们一样可以从容面对,和这样的士兵作战,自己真的能有取胜的可能吗?   许忠平和他的2排兄弟并没有白白牺牲,一个连的中国士兵在日军还没有站稳脚跟的时候就发起了冲锋,将日本人从则中国军队第一营上全部赶了下去,并迅速重新巩固了阵地……   而高冈正左似乎已经被中国人这种大无畏的精神给打败了,他甚至没有勇气再发动新的攻势,只是不停的向小林次一上校请求援兵……   战斗打得空前惨烈,在每一处阵地、每一块土地都在发生着激烈的搏杀,中国士兵不懂得什么叫退后,不懂得什么叫撤出阵地,经常会出现和许忠平一样的英雄,在敌人冲上阵地的同时拉响怀中的手榴弹或者炸药包……   小林次一在望远镜中看到了一切,他在震惊于中国士兵顽强战斗力的同时,也不禁对这场战争的前途产生了些严重的担忧……   迫于无奈的小林次一再度增加了援军,现在他期望自己手里最后部队的参战能够扭转战场上的被动,及早夺取这里的阵地……   小林次一的孤注一掷,让战局果然起到了效果,中国人的一些前沿阵地失守了,部分敌人甚至接近了第一旅的核心阵地……   欢呼雀跃的日军士兵受到了极大的鼓舞,胜利就在他们眼前了,这促使他们开始了更加疯狂更加凶狠的进攻,在他们看来中国人就快要崩溃了……   国防军第一旅旅长程德远面对凶猛的敌军,嘴角微微不屑地撇了下,回头对参谋长说道:“命令预备队,全部出击!”   日军联军在宜兰岭上肆虐着,他们不断向中国士兵把守的阵地发起一轮接着一轮的冲击,中国士兵虽然顽强把守,但人数上的劣势使他们岌岌可危……   左翼阵地高地上遭遇的攻击最为紧张,在得到增援之后的高冈正左和他所指挥的部队,象发了疯一样想要洗雪失败的耻辱,炮火象狂风一样吹过高地的每一个角落,成千上万的敌人被打退,重新组织了冲上来,再被打退,再冲上来……   日本军队已经下了决心,今天不取得突破决不退兵,自己所蒙受的耻辱已经实在够多的了……   但把守此处的第一旅的中国士兵们也咬紧了嘴唇,一声不吭的扣动着扳机,向阵地前投掷着手榴弹,有些负了重伤的伤员,直接抱着炸药包就滚出阵地,然后随着一声巨响,在浓烟和惨叫声中,敌人总会有十几个、几十个人和这些烈士同归于尽……   虽然伤亡惨重,但高冈正左却看到了胜利的希望,他的部队中有些士兵已经冲进了中国人的阵地,正在和那些中国士兵进行着白刃战……   忽然,在这块惨烈搏杀的阵地后面响起霖剧烈的枪弹声和喊杀声,无数的中国士兵出现在了战场上,他们如同一条条蛟龙一样扑向已经冲进阵地的敌人中间,在暴雨一样子弹的打击,将这些敌人全部歼灭在了战壕内……   接着,高冈正左地左翼也出现了中国军队地身影,两个连……不,高冈正左估计左翼起码有一个营的中国士兵正在和对面阵地高地上的中国人一起合击着他的部队,高冈正左只觉得头脑一阵晕眩,几乎站立不住……   眼看着就要胜利了,中国人从什么地方出现的援兵?   第一旅第三团的主力全部出现在了阵地之中,他们用手里的轻机枪、冲锋枪、步枪和手榴弹消灭着敌人,他们用手里的刺刀刺死一个个日军军队地士兵,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在这样的突然打击下,刚才还气焰嚣张的敌人很快被打退了下去……   但是中国人一点收手的意思都没有,他们向敌人发起了反击……   首先是最前面一个小队的日本士兵遭受到了沉重打击,中国人把主攻目标定格在了他们身上,一排排的日本士兵死在了中国人的枪口之下,一个个的日本士兵在这样地冲击下慌乱的向后败退,他们完全丧失了进攻的信心……   高冈正左竭尽全力想要挽救自己部下覆灭的命运,但很快他发现自己的阵地也陷入到了巨大的危险之中,又一股中国士兵不断冲击者高冈正所在的指挥部位置……   部下眼中出现了害怕的神色,他们不明白这些中国人是什么时候,在哪出现的……   “撤退!”高冈正左终于放弃了夺取这一让自己付出了最惨重代价阵地的想法,他带着他的部队败退了下去……而被合围的日本士兵被他抛弃了……   中国人没有理会仓皇撤退的高冈正左,他们对被包围中的日本人展开了围歼……   而在这个时候,在宜兰岭各个阵地,中国士兵都发起了反击,他们在增援部队的配合下,一鼓作气夺回了丢失的阵地,将敌人从宜兰岭赶了下去……   一个小时之后,战斗结束了……   1500日军士兵在这里丧失了性命,一阵微风吹过,风中带着浓浓的血腥味道,阵地上的尸体摆着各种各样的形状,接着天上竟然落下了淅淅沥沥的雨点,好像老天秘也在为这场惨烈的战斗哭泣……   第一旅的士兵们默默的收拾起战友的遗体,有些中国士兵在炸药的爆炸中什么也找不到了,那些还活着的,从来没有在残酷的战斗中流露出一丁点害怕中国士兵,此时禁不住泪水顺着眼角落下,他们努力寻找着牺牲的战友哪怕遗留下来的一片衣角……   活者是中国人,死了也是中国魂,他们要把这些好兄弟带回自己的祖国去,那里才是他们的家……   他们深信这些牺牲的战友决不愿意把自己的骸骨埋葬在异国他乡……   程德远出现在了战场了,他微微叹了口气,这个以一介书生身份从军,在战争中逐渐成长起来的中国国防军优秀军官,尽管见惯了生死,此刻却也不禁被战场上的惨烈所震惊。   他任凭雨点打在他的身上,他看着一具具中国士兵的遗体从他面前抬过,在这场战斗中,他损失了三百名优秀的士兵……   宜兰岭保卫战进行到第二天,日军一寸土地没有得到,反而在这里损兵折将,小林次一整个人都疲惫无力的瘫坐在了椅子上……   怎么会这样?中国人竟然还有预备队?中国军队反扑的速度那样凶猛而且迅捷,让他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他以为已经耗尽了中国人的力量,但实际上被耗尽力量的却是自己……   他想起了山内楔文将军对自己的期望,想到了大好的前途,但随后又想到了宜兰岭那些顽强英勇、而且在他看来狡诈多变的中国士兵,让他对自己的前途产生了一些迷茫……   现在应该怎么办,是继续进攻,还是请求将军再给自己增派援兵?   继缕进攻的话,显然部队的士气已被中国人打垮,而他还不知道山上的中国人究竟还有多少后备部队……   请求援兵小林次一自己也觉得已经失去了自己勇武的名声。   那么多的力量用于进攻,这里竟然毫无进展,传出去只会被人耻笑……   但是现在已经不容小林次一再有任何过多的思考时间了:   中国汉武军团的主力,逼近虎飞岭山脉!   宜兰岭,如何一颗钉子一般,死死地钉在了虎飞岭山脉的中央位置,死死的掐住了日军整个虎飞岭山脉的咽喉!   钉子,一颗足以把这里全部日军牢牢钉死的钉子!   无论多么重大的伤亡,随着中国“汉武军团”主力的到来一切都已经是值得的了!   而整个虎飞岭山脉日军的覆灭,已经就在眼前! 第399章 全线突破   宜兰岭之钉子,让日军在虎飞岭山脉的部署彻底打乱!   “汉武军团”之主力,开始向虎飞岭凶猛挺进。   这对于日军而言完全是致命的,山内楔文甚至已经清晰地看到了失败的命运……   率先到达虎飞岭的警卫队第一师,没有任何调整休息,迅速即在第一时间,投入到了对虎飞岭之日军的猛攻之中。   成千上万穿着黑色军服的军官,穿着黑褐色军服的士兵,在装甲战车火炮的助威声中,对对面之日军发起了一轮接着一轮的猛烈攻击。   在中国国防军轩辕军团总指挥蒋杰元帅的严令下,国防军第一军向虎飞岭山脉增兵一个旅,配合警卫队第一师昼夜不停地强攻日军阵地……   日军现在已经非常被动了,正面,是中国军队强大的攻势,而在自己的内部,却依然有一颗日本人眼里的钉子:中国国防军第一师第一旅,死死地钉在宜兰岭上。   机枪在宜兰岭上不断响起,居高临下,猛烈的打击着目标内的一切日军!   山内楔文知道,最后的时候终于要来到了!中午11点,山内楔文下达命令:   “不惜一切代价,战斗至最后一兵一卒,也不得从各阵地后撤一步!”   山内楔文和他所指挥的日军开始拼命了!   在山内楔文的指挥下,日军依仗险峻的工事和较强的火力,顶着中国人巨大的压力死死守卫着阵地……   在此时候,中国空军飞行员在天气、地形都严重不利的情况下,强行起飞……凭借着高超的飞行技术和本能的判断,连续向日军阵地投掷炸弹,取得了一定地效果,接连炸毁了几处日军核心阵地……   在空军的助战下,警卫队第一师以两个旅的主力接连对日军阵地发起了几次突击……   3月30日,警卫队第一师突击团连续攻克日本人把守的几处制高点,并在第一时间架设起迫击炮和重机枪,将炮弹和子弹拼命的向日本人地阵地宣泄……   在这样的凶猛打击下,山内楔文少将有些吃不住劲了,他除了不断要求香孝奉文紧急增援外,同时将兵力集中起来,开始固守几个主要阵地……   这个时候香孝奉文手里唯一能够利用的部队,全部由朝鲜人组成的,由日本人担任军官的“朝鲜军”第一、第二师已经在尽量拼命向虎飞岭山脉行进了,但30日中午忽然下起了滂沱大雨,朝鲜军的行军速度一下减慢下来……   突如其来的大雨给日军增援增加了困难,同样也给虎飞岭山脉的攻击方中国军队添了极大的麻烦,泥泞的山路让第一师士兵的攻击速度大大减慢,有时候一个不注意,湿滑的地面甚至能让正保持冲锋状态地中国士兵一下滚落到山底……   此时离蒋杰规定的拿下虎飞岭山脉的时间只剩下了最后一天一夜……   31日下午1点,第一师组织敢死队,任命统一党青年团执委,团长肖罗利为敢死队队长……随着一声令下,肖罗利带着200名敢死队员对虎飞岭山脉的312高地进行猛攻……   敢死队员们胸前横垮着冲锋枪,不时的向山顶的敌人喷吐出一串串地火舌,腰间挂满了手榴弹,不停的摘下一颗用力的向敌人阵地扔去……   在他们的后面,是警卫队闪电装甲师近乎发疯一般的炮火支援!   日本人发疯一样扣动着扳机,拼命阻挡岩中国人冲锋的步伐,大雨不停地下着,弥漫了双方士兵的眼睛……   冲锋部队不断有人滑倒,但随即就站了起来继续加入到攻击的队伍中去……   200名敢死队员伤亡惨重,当离敌人阵地还有几十米的时候,经有近一半忠诚的士兵倒在了阵地前,他们至死还保持着冲锋的样子……   “手榴弹,集中起来,给我轰!”肖罗利暴怒地喊了一声……   瞬时,一百多颗手榴弹在空中划过长长的弧线,象死亡天使一样落到了日军的阵地上,阵地上立刻响起了一阵阵的惨叫……   趁着这个机会,肖罗利带着他的队员们几个健步冲上了阵地,肖罗利手中的轻机枪发出了一声声的怒吼,打得还没有时间反应过来的日本士兵鬼哭狼嚎……   一百多名敢死队员手中的自动火器一起开火了,没有几分钟就将阵地上一个中队的日本士兵全部赶下了阵地……   “他们冲上去了!”跟在敢死队后面的中国士兵爆发出了欢呼,迅速的以最快的速度向阵地增援上去……   到下午1点半,312高地已经掌握在了警卫队第一师的手中,而这个阵地的易手,对整个虎飞岭山脉攻防战来说都有着决定性的意义……   312高地居高临下,又与宜兰岭遥相呼应,俯视整个日军阵地,迫击炮炮火已经可以将日军防线全部笼罩在其中……   下午2时整,在中国军队迫击炮的轰炸下,两个旅的警卫队士兵对日军发动了潮水般的总攻,这个时候无论谁来都已经无济于事了……   绝望的山内楔文少将一点办法也没有,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士兵被中国的炮弹炸飞到天上,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处处阵地的失守……   几个小时,也许仅仅只需要一个小时,整个虎飞岭山脉将不再属于日本人……   “将军,您的电报……”参谋将一封电报交给了山内楔文……   山内锲文麻木的打开了电报,是香孝奉文将军发来的,上面极尽严厉之词:   “……虎飞岭山脉能否守住,关系到整个大日本帝国在朝鲜之最终利益,尽管支那军队拥有各种优势,但以一个帝国军人对帝国以及陛下之忠诚,哪怕尸体埋葬在虎飞岭之中,也不许将阵地交到支那人的手里……   朝鲜军正克服着巨大的困难,向你处靠拢,预计后日下午可以到达,你部必须继续坚守,将支那军队牢牢的遏制在虎飞岭山脉,为打败支那军队争取时间……   这是我本人以及斋藤总督的最后命令,从你部接到电报开始,不会再有第二道命令……”   山内楔文苦笑了下,缓缓将电报揉成了一团……后天下午到达?用不了几分钟,自己的指挥部里都将出现中国士兵的身影,即将成为俘虏的自己,凭什么还能支持?   自己很想竭力维护帝国军官的尊严,可是眼前的一切,又让自己拿什么去维护?   “将军,怎么给司令官阁下回电?”参谋试探着问了句:“告诉司令官阁下目前我们的恶劣处境吗?”   山内楔文想了一会说道:   “我已决定尽帝国军人之尊严,誓死战斗至最后一兵一卒。但支那军队的攻势已经不可阻挡,各处防线都在遭到攻击之中。我部伤亡惨重,支那之炮火和飞机,不断压制着我军,战事,战事已经无可逆转……山内能尽的,无非是帝国军人之忠诚而已……”   就在山内楔文绝望的时候,他最得力的部下小林次一却已经遭到了覆灭的命运……   小林次一已经彻底绝望了,他为自己倒了杯酒,慢慢的坐了下来……他什么也都不想再考虑了,他的战争到这里已经结束了,战死,或者成为俘虏又有什么区别呢?   枪声越来越近了,小林次一并不在乎,他将酒杯端到了嘴边,非常有兴致的品尝了一口,然后将杯子放到了一边,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自己指挥的部队,伤亡之惨重,让小林次一根本不敢去想。   小林次一曾经想过自杀以报效帝国,可是这样的念头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很快就被自己所否决。   活着吧,活着比什么都好……   外面响起了中国人说话的声音和参谋们惊慌的呼声,小林次一自嘲似的笑了起来,然后闭上了眼睛……   他的耳朵边听到门被重重踢开,他能感觉到无数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   距离蒋杰指定的时间还有最后一天的时候,虎飞岭山脉之主要阵地皆被中国军队攻克,随着大量援军的到达,以宜兰岭为中心,整个阵地都连成了一片,日军残余部队,被迫龟缩在了黄言岭一线进行最后之抵抗。   其实包括山内楔文在内的日军知道,这样的抵抗已经不会再有任何意义了。   黄言岭不过是日本幻想中的救命稻草而已,不过是人在绝望情况下产生的一些幻觉而已。   或者说山内锲文内心还有最后一丝幻想,那就是“朝鲜军”的到来,也许当这支部队抵达战场之后,自己或许还会创造出一些奇迹?   但是,中国军队绝对不会让所谓的“奇迹”发生!   中国空军开始出动,执行轰炸日军援军之光荣任务! 第400章 溃败   “大队长,能见度太低,前方状况不明!”空军011号飞机的飞行员对着话机大声叫道……   第一飞行大队大队长庞剑舟看了眼前面,雨后的天空还是阴沉沉的,虎飞岭山脉隐罩在云雾之中,他的飞行大队随时都有遇到危险的可能性,他定了定神,对着话机叫道:“拉起来,来起来,全队跟我前进!”   执行对“朝鲜军”的轰炸任务的这支飞行大队,在队长的带领下,强行穿越危机四伏,随时都可能夺走他们的生命的虎飞岭山脉……   在国军将士中,你可以提意见,但一旦作战命令下达之后,只有无条件执行,任何将领,甚至连元首都无法改变……   这就是国防军铁的纪律……   飞行之中的轰炸机编,忽然传来一声爆炸,011号轰炸机不幸撞机,在一片火光中,飞机残骸向山脉坠落……   这是中国空军参战以来损失的第一架战机,而且是在非战斗情况下损失的,这架飞机上的飞行员,甚至连遗体都无法找到……   庞剑舟咬了咬嘴唇,向群山山脉敬了一个礼,对着话机坚定地说道:“轰炸大队,全体保持飞行队形!”   跟在他后面地飞机飞行员们目睹着战友在自己面前牺牲,悲痛的心情却没有让他们有任何的一点畏惧,在大队长的带领下,继续穿越会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的虎飞岭山脉……   朝鲜军指挥部。   黑元建武有些懒洋洋的站在指挥部的门口,这场雨让他的心情很不舒服。   自己率领的这些“朝鲜军”,能有多大的战斗力只有天知道了。就算能够及时到达战场,又能起什么作用?路上不要发生哗变,也许就是谢天谢地的事情了。   对于正在前线奋战的山内楔文,其实黑元建武的内心是充满了怨恨的。   论资格,论战功,自己都强于山内楔文,但司令官阁下却把日本在朝鲜最精锐的部队交给了山内楔文,而自己,却只能带着一群朝鲜窝囊废去送死……   “将军阁下,山内将军再度发来电话,要求我们尽快到达虎飞岭一线!·”   参谋长刚司务之的话,让黑元建武内心更加不快起来:“要求?难道他以为自己是总督吗?告诉他,我们遇到了极大困难,完全难以前进!让他继续防御,我会尽快让部队到达的……”   说完了这句话,黑元建武来回走动着,无论怎样,他都提不起战斗的精神来。就在这个时候,黑元建武忽然听到了一些什么动静……   “刚司君,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黑元建武皱了皱眉头:“我怎么觉得耳朵边象是有马蜂的叫唤?”   “见鬼,飞机,飞机!”拿起望远镜地刚司务之忽然大声惊叫:“飞机空袭,有飞机空袭!”   一瞬间黑元建武的脸色都变了,他一把抓过了刚司务之手里的望远镜,从望远镜里他可以看到几十架飞机组成的编队正在向马里恩当斯飞来……   “空袭,拉响空袭警报!”黑元建武声嘶力竭的叫道,刚才的懒散已经完全不见……   完全是乌合之众的“朝鲜军”乱成了一团,可在这空旷的地方,又到哪去找掩护?   第一飞行大队在大队长庞剑舟的带领下,以两架飞机的损失强行穿过了虎飞岭山脉,飞抵“朝鲜军”驻地的中国空军,没有一点的犹豫,立刻将一枚枚垂磅炸弹向敌人头顶狠狠砸下……   这是他们在为死难的兄弟报仇,这是他们在宣泄着心里的仇恨……   庞剑舟操纵了控制杆,低空飞至到敌人的头顶,一串串的火舌从飞机上喷吐而出,将地面的敌人部队打得人仰马翻……   黑元建武快要疯了,中国的飞机是从哪冒出来的?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士兵被中国人无情的轰炸、扫射,自己却无能为力,做为军官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了吧……   中国的飞机在敌人的头顶肆虐了半个多小时,当弹药用尽后这才施施然离开,而此是马里恩已经一片狼籍……   起码有近1000人死在了这次空袭之中!   但还没有等他们来得及喘口气,收拾同伴的尸体,第二批的中国战机又到了,他们顺利的飞过了前面战友用生命开辟出来的航道,继续着战友们的复仇行动……   这样的打击对于“朝鲜军”来说是灾难性的,黑元建武几次向香孝奉文请求飞机支援,但在朝鲜,日军只有可怜的两架飞机!   面对中国人的机群,日军的飞机似乎要做的事情只是在远远地观看中国人地表演!   地下那些“朝鲜军”的士兵大声咒骂着这些只敢观战,漠视他们的生命的懦夫,如果自己手中的步枪能够够到空中的话,他们第一想射击的不是中国人的飞机,而是在飞机上的那些日本佬!   整整一天时间,中国飞机不知疲倦的对“朝鲜军”反复空袭……   “朝鲜军”死伤惨重,并且开始出现了大量的逃兵!   自己是朝鲜人,可犯不着为了日本人去送命!该死的战争也许很快就会结束的,到了那个时候,朝鲜将是中国人的天下,而不是这些凶狠的日本人的!   大面积的逃亡,让黑元建武红了眼,同时当场枪杀了一批逃兵,这才勉强让行将溃败中的“朝鲜军”勉强稳定下来……   是不是情愿支援山内楔文是一件事,但自己的荣誉却又是另外一件事。   黑元建武判断,中国空军的轰炸并不是孤立性的,一定还有地面部队,已经突破了虎飞岭山脉防线,开始向自己这里进攻!   一战不打就全军溃败,这不但是最耻辱的,而且对自己未来的前途将造成非常恶劣的影响!   随即,黑元建武下令全部军队投入到防御之中……   实事求是地说,黑元建武的判断还是非常正确的,在空军的掩护下,中国军队警卫队第二旅,在旅长司徒定倭指挥之下,绕过虎飞岭日军薄弱之处,向“朝鲜军”发起突击!   最先到达的为第二旅第二团。   此时的中国士兵经过连续的急行军,已经疲惫不堪,大多数士兵的脚底下全都打起了血泡……但是当团长攻击地指令一下,这些刚才还大口喘着粗与的士兵一个个又变得生龙活虎起来,端着武器嗷嗷叫着就向敌人阵地冲去……   在他们看来,这个世上没有任何困难可以阻挡住他们进攻的决心,没有任何痛苦可以减弱他们取得胜利的决心……   遭受中国军队正面冲击地朝鲜军第一团,压根没有想到中国军队竟然在才一到达,毫无任何调整的情况下就对他们发起冲锋……   在日本军官的教授中,任何攻击一方到达指定作战区域后,一定会先构筑阵地,休整,观察敌情,在一切都准备就绪后,才会发起总攻,但中国人的军队这一切都被免掉了……   中国军队潮水一般的攻击,那些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朝鲜人彻底慌了神……   等他们消醒过来,发现中国人已经冲到了自己面前……   中国士兵没有空和他们拼刺刀,端起自动火器一通猛扫,在机枪、冲锋枪的联合打击下,那些溃不成军的朝鲜人呐喊一声齐齐退出了阵地……   而此时警卫队第二团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留给自己,马不停蹄的又对邻近“朝鲜军”一个营发起了冲锋,那些朝鲜士兵都呆了,这哪是什么士兵,简直就是一群疯子,哪有这么打仗的……才打垮了一支部队,一不追剿败兵,二不巩固阵地,看到哪有敌人就冲向哪里?   这些警卫队的士兵们可管不了对手在想什么,在他们的眼里只有两件事,冲锋和杀敌,任何阻拦在他们面前的敌人,都将遭到他们毫不留情的格杀……   又是一个营的朝鲜人被打败了,与其说朝鲜人是被中国士兵打败了,倒不如说他们输给了中国士兵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更为贴切……   当第二团夺下了第三个阵地的时候,第二旅的大部队赶了上来,当司徒定倭派出部队接管第二团浴血拼杀夺下来的阵地,命令第二团就地体息的时候,整个团的士兵就象瘫倒了一样,不顾地面泥泞肮脏,一头载倒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这些可爱的中国士兵们就算睡着了也紧紧抱着自己的武器,现在只要冲锋的军号一响,他们随时都会从地上爬起来,继椟投入到战斗之中……   在后一直观战的黑元建武目瞪口呆的看到了一切,他曾经听自己的同僚说过中国军队是如何的能打仗,甚至比“精锐”的帝国士兵还要勇敢,每当听到这些话的时候,黑元建武只是付之一笑,认为这只是失败者为自己找的借口,故意夸大对手的实力而已……   但现在,黑元建武亲眼目睹了中国人的表演,在他们的冲击下,自己的部队简直连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附近完全可以救助的部队也象是傻了一样,就这么看着中国人在自己的阵地上来回拼杀,看着中国人将自己的同伴打倒在枪口下……   中国士兵究竟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难道他们的身子是钢,他们的心脏是铁铸造而成?   黑元建武眼看着到达自己阵地面前的中国军队越来越多,大有发起总攻的趋势,此时自己手里只有那些士气低弱,从来不知打仗为什么的朝鲜人,凭着这样的部队,自己又能够在这里坚持多少时候呢?   头顶上,中国人的飞机再次出现,“朝鲜军”中一片悲哀的呼声,是慌乱不堪四处找地方躲避的朝鲜人。   而在中国人那一边,却看见中国士兵们向着天空发出欢呼,那些中国的飞机还在自己人头顶盘旋了几圈,象是在为同伴加油……   不过这次中国人飞机投下的并不是炸弹,而是一张张五颜六色的纸张……   刚司务之参谋长拿了一张交给了黑元建武,上面是用中朝日三国文字书写的劝降信,上面极具鼓动性的文字,并且限定黑元建武将军在6小时内投降,否则将遭到中国人毁灭性的打击……   黑元建武狠狠的将传单揉成了一团,用力将它扔开:“刚司君,命令所有士兵进入阵地,不惜一切代价阻挡中国人的进攻!大日本帝国的军官绝不投降!”   刚司务之还想劝说,目前以“朝鲜军”的力量,根本没有任何可能抵挡住中国军队的进攻。   但是看了一眼狂怒中的黑元建武,刚司务之又把这些话悄悄的咽回了肚子中……   但是,同样接到了传单的那些朝鲜人,原本就已经崩溃的心脏,再度遭受到了巨大冲击。   最后6个小时,这将是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刻。日本人要自杀,但自己又何必陪着殉葬?   朝鲜人开始扔下武器,疯了一般的跑向对面的中国军队阵地,无论身后那些日本军官如何嘶声力竭的大声呼唤,也无法唤回这些早已不愿再卖命的朝鲜人。   先是小股小股的溃败,接着溃败开始蔓延开来!   朝鲜人有向中国军队阵地逃跑的,有四散乱跑的,整个战场上,完全乱成了一团。   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黑元建武知道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了,这些该诅咒的朝鲜人,这些该诅咒的中国人!   自己统率的军队,甚至没有打过哪怕一次像样的战斗,就遭到了这样耻辱性的结果,什么荣誉,什么职责,完全就是一句空话。   “结束了,将军阁下……”刚司务之面色阴沉,有些无奈:“我们失败的命运,已经无可逆转,趁着现在还有机会,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吧……”   失败了,日本在朝鲜的一切命运,都已经无法逆转,就好像眼前这些正在溃败的军队一样,很快,朝鲜再也不会属于日本! 第401章 虎计划   中国军队的强劲而快如闪电一般的攻势,让日本人目瞪口呆。   在计划里,虎飞岭山脉防线至少可以迟滞中国人的进攻两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好为守住朝鲜起到最重要的作用。   但是从中国军队3月10日进攻到现在,仅仅过了二十天的时间,不仅平安北道、平壤牵线失守,就连虎飞岭在这样的闪电打击下,也已经溃不成军。   而唯一能够增派上去的援军“朝鲜军”,被中国军队依靠空中协助,仅仅以一个旅的兵力就使得“朝鲜军”完全崩溃……   再这样下去,也许用不了几天,中国军队就会出现在汉城!   “一个多师团都丢了,凭借现有兵力,汉城绝对无法守住……”香孝奉文的话里明显带着沮丧和无奈:   “我建议,立刻放弃汉城,向大邱及釜山一线撤退,釜山靠近对马,或许在那里我们能够安全撤退……”   斋藤实的目光有些呆滞,是啊,太快了,中国军队闪电一般的攻击,已经让自己根本无所适从……   “销毁全部重要资料,把物资集中起来,全部炸毁,不给支那军队留下任何东西!”斋藤实忽然恶狠狠地说道:   “我要支那军队即便占领汉城,他们什么也都无法得到……”   “我将以74步兵联队担任掩护,75步兵联队和自由军担任撤退时的左右两翼掩护……”香孝奉文定了下神:   “同时,以81工兵联队,负责对汉城之爆破。总督阁下说的对,即便支那军队占领汉城,也必须让他们什么也得不到!同时,我建议,派出一支诱敌部队,往大邱方面运动,以吸引支那追兵的注意力,而我们的主要力量,则借助这个时候迅速往釜山撤退……”   “自由军……”斋藤实考虑了一下:   “目前最有战斗力的,应该是革文军带来的卫士团,他们装备精良,士兵训练有素,同时,他们又是支那人最切齿痛恨的叛徒,如果让他们造出一些动静,在很大程度上能够吸引住支那人的注意力……”   “但是……”香孝奉文显得有些犹豫:“如果卫士团在身陷绝境的情况下,再度向支那人投降的话,但我们有些得不偿失……”   斋藤实有些阴冷地笑了:“萧天最痛恨的是这些叛徒,而这些叛徒中萧天最痛恨的,是革文军。那是他的结拜兄弟,是支那军队中的最高级将领……司令官阁下,让革文军跟着我们走,自由军由屈麟祥率领。革文军才是我们最重要的财富,至于自由军,无论他们被歼灭或者再度投降,也不过是帝国轻微的损失而已……”   香孝奉文点了点头,随即大声说道:   “我宣布,‘虎计划’开始执行!于汉城各重要地点,安置炸药!所有帝国行政官员、军官,于本日开始撤退!”   随着“虎计划”的开始,汉城巨大的灾难开始悄悄降临……   那些在汉城的朝鲜人并不知道,他们会面临怎样可怕的灾难。在他们的心里,日本人终于要逃跑了,中国人终于要来了,或许,他们期盼已久的自由和独立,很快就会重新降临到朝鲜……   ……   “旅座,那些投降的朝鲜人怎么办?”一团长界晨擦了一下汗水,气喘吁吁地说道:“还有,朝鲜军的指挥官黑元建武少将,已经带着部分部下趁乱逃跑,要不要追击?”   “把朝鲜人全部放了。”司徒定倭淡淡说道。   “什么,放了?”界晨一下瞪大了眼睛。   “放了!”穗子的话中没有任何犹豫:   “朝鲜人一律放了,不管他们,那些日本军官,全部秘密处死,一个不留。命令部队必须在一小时内执行完这些命令,随后部队向汉城方向急行军!”   界晨怔了一下:“旅座,咱们只有一个旅的兵力,而且部队连续行军,连续作战之后,已经非常之的疲劳了。”   “我判断,日军不会死守汉城……”穗子依旧是那副不急不慌的样子:   “日军将主力集中于虎飞岭一线,现在虎飞岭被全线突破,凭借日本人手上的兵力,绝对无法守住汉城,因此明智的话,他们会撤离汉城……”   说着,声音抬高了一些:   “告诉弟兄们,克服疲劳,急袭汉城!只要打下汉城,全军休整!”   “是,急袭汉城!”界晨再无任何犹豫,大声应道。   那些投降和被俘的朝鲜人,莫名其妙的被扔到了一边,再也没有人去管他们。而指挥着这些朝鲜人被俘的日军军官,却遭到了悲惨的境遇。   他们被秘密集中起来,大约有一百来名日本军官的样子。   一个硕大的坑已经挖好了,他们的周围,是中国军人黑洞洞的枪口在虎视眈眈地注视着他们……   日本军官开始感觉到了末日的来临……   “支那人要活埋我们!”一个日本军官大声叫了起来。   顿时,日本军官中一片恐慌的哀呼和惊叫,此时,一个少佐高喊起来:“和支那人拼啦,死也不能被活埋!”   日本军官开始躁动了,他们不顾一切的向中国士兵疯狂地冲了上去……   “开枪!”界晨冷冷地说道。   枪声骤然响了起来,“突突”的声音淹没了一切……   成片成片的日本军官倒在了机枪的射杀之下,鲜血把他们脚下的这片土地染得通红。十分钟后,现场再也没有一个活着的日本人了……   “埋起来,全部都埋起来……”界晨皱了一下眉头。   日本人的尸体被一具一具扔到了早已挖好的大坑之中,随后,尘土飞扬,他们的尸体逐渐被淹没在了地下……   要不了多少时候,这里土的颜色就会变得和周围一模一样,谁也想不出在这块土地的下面,掩埋着上百具尸体。   可是埋着肮脏的日本人的土地上,能长得出鲜花和植物来吗?   第一旅在穗子的死命令之下,开始拼命的向汉城方向急奔!   一路上的朝鲜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大群一大群穿着黑色制服的军官,和穿着黑褐色军服的士兵,完全不要命的朝前冲着、冲着……   他们什么都不顾忌,什么都不在乎,在他们的眼里,似乎前方永远也都没有终点……   他们疯一般的冲过开丰,疯一般的冲过汶山……他们就如一阵风一般,席卷过一个又一个地方,他们的脚步,永远也都不会停留下来……   这一大群疯子,在一个疯子旅长的指挥下,狂风彪进,席卷一切!疲劳在他们身上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切的一切,都只为了一个地方:   汉城!   “报告旅长,我前锋部队已经到达汉城,随时准备展开进攻!”   骑在马上的穗子,摘下小酒壶,喝了一口,依旧是那副永远不会惊讶的表情:“知道了,让界晨亲自指挥,进入汉城,控制全城。”   中国军队也许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轻易的冲进了汉城之中,甚至没有遭遇到任何的抵抗。   汉城的日本人也更加没有想到,中国军队竟然在如此快的时间内就出现在了面前!   尽管朝鲜总督府的主要行政人员和军队已经撤离,但依旧还有大量的日本侨民还没有来得及撤退,而现在他们却不得不面临成为俘虏的可能性…… 八!零!电 !子! 书 !w!w !w!!t !x !t ! 0! 2! . !c!o!m   而最震惊的,是留下来实施爆破任务的81工兵联队。   炸药仅仅安放好了一半,而此刻中国军队的忽然出现,让81工兵联队完全乱了手脚……   冲进城里的中国军队,骤然见到日军,精神大振,手里轻重火力同时开火,子弹暴雨一般的泼向对面的日军!   乱了,完全乱了!   整个汉城乱成一团,鸡飞狗跳,鬼哭狼嚎。   日本侨民躲避在自己的家中,不敢出现。而81工兵联队的士兵,则拼命的阻挡着中国军队,企图完成自己的任务……   但其实每个日本人都知道,任何已经根本无法完成了……   ……   “谁要见我?”蒋杰有些恼火:“正在对虎飞岭日军进行歼灭作战,究竟谁在这个时候要耽误我的时间?”   走进了屋子,先看到了大总统身边的贴身卫士小四,蒋杰怔了一下。   小四对他摇了摇头,打开了房门,等到蒋杰进去,又小心地关上了房门。   “大总统?”看到站在窗口的人,蒋杰大吃一惊:“大总统,你怎么来这了?”   萧天转过身子,微微笑了一下:“我不来不行,你们打的实在是太快了……”   蒋杰有些纳闷,不太明白大总统话里的意思:“大总统,我军打算以大部兵力歼灭虎飞岭之敌,再以警卫第一师和国防军第一师,狂飙疾进……”   “这就是我来的原因,你们打的实在是太快了!”萧天忽然收起笑容,死死盯着蒋杰:   “进攻速度必须放慢下来,要让我们的‘暮日计划’得以顺利实施!” 第402章 回忆   正在准备绕过虎飞岭山脉的中国军队,忽然接到的新的命令:   全部军队集中起来,对虎飞岭之日军进行最后攻击,必须全部将敌人歼灭于黄言岭一线,不使一人漏网!   全歼!这是总司令部不容更改的命令!   尽快正在准备绕过虎飞岭的警卫第一师和国防军第一师对此命令有些不太理解,但却依然义无返顾的投入到了进攻之中!   此时集中在黄言岭的,依旧还由山内锲文亲自指挥的超过一万两千名日军、巡警、侨民义勇队,而随着中国“汉武军团”司令部命令的下达,山内楔文的末日到了!   中国大炮发射出来的炮弹狠狠的摧毁着敌人的阵地,士兵勇猛的冲击着敌人的阵地,日军整个阵地一片风雨飘摇……   一枚又一枚的炮弹落至了敌人中间,一些日本士兵倒下后就再也没有爬起来,他们永远的留在了这片他们本不应该到来的土地上……   一枚炮弹正好击中了日军一个大队的指挥所,刚刚从指挥所出来的日军被炸得血肉横飞。他们是一些尉级指挥官,才听完了大队长的布置就送了命……   一个日军上尉被弹片炸断了腿,脸上血肉模糊,眼球从眼眶中脱出……   一名军医急忙跑来帮他把眼球塞进眼眶,再用绷带包扎,剧烈的疼痛让这个上尉不由自主的惨叫着……   陷入被动的日军已经丧失了斗志,当突在最前面的小冢大队,连在中国军队的强大攻击下被迫后撤时,在他们后面的日军纷纷跳出掩体,往后疯狂撤退……   中国士兵的轻重武器一齐射击,然后紧紧尾追敌人,死死咬住不放……   这时候,六架中国战机飞来,为中国军队助战,燃烧弹从敌人的头顶从天而降……   立刻,日军士兵中爆发出阵阵凄厉的尖号,燃烧弹喷发的火焰向四周弥漫,吞没了数十名的日军,他们被这来自天上的灾难所毁灭……   一些士兵从头到脚都烧着了,变成了一个个的火人,在地上翻滚着、哀号着,撕扯着身上的衣服,最后挣扎着死去,另外还有一些士兵更加悲惨,他们因为吸入了过多的浓烟而送命……   这一突然的变故使悲哀、恐惧、惊慌一齐袭向本来就处于绝境中的日军士兵的心头……   他们中有的人真的恨不得马上就死去,以免再遭受这种漫漫无期的苦难……他们畏惧了,不断的向后逃跑,而中国的士兵则从两侧向他们射来无穷无尽的子弹……   这时候,大队长小冢义男跑上前,挥舞着手里的枪,亲自枪毙了一名逃跑的士兵,强迫士兵们回到阵地……   一名脱逃的日军士兵后来描述道:“整个过程之中,小冢君又是请求,又是命令,又是威逼,用尽了所有地手段,但士气已经低落到了最低点的士兵们曾经满怀希望的进行抵抗,但残酷的现实严重的打击了他们,我所在的阵地上有效的抵抗已经没有了……”   在小冢义男用尽了各种手段之后,日军被迫重新回到了阵地上,战斗再度密集起来……   中国的士兵冒着枪林弹雨,拼命的向上攻击。双方战斗得非常激烈,敌人一批批的倒下,血水汇成了溪流从阵地上流下,燥热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让人的呼吸也觉得为之痛苦难受……   有些士兵实在忍受不了空气中压抑的气氛,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等吐完之后却又接着继续冲锋或者防守……   此时日军已经因为绝望而变得疯狂,他们将机枪架在死去的士兵身上,完全不管身边哀号着的受伤同伴,凶狠的从机枪里打出子弹……   但这样的抵抗是盲目的,士兵们不再听从指挥,失去了理智,仅有地求生本能驱使他们如此,他们大多倒在了中国士兵的枪口之下……   很快,小冢大队防守的阵地丢失了……   急红了眼的日军78步兵联队联队长腾原监实立刻组织起整整两个大队的力量重新发起反扑,这块阵地对于黄言岭最后的防御实在太重要了……   两个大队的日军向这里开始冲击,但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小冢大队所防御的这块阵地,是日本部队用了一周时间才构筑好的阵地。防线设计得相当完美……   而中国军队在攻下了这个阵地后,为了巩固好阵地,他们几乎全部沿用了敌人的防守阵地……   这里的争夺战依然是残酷的,战斗的激烈无法用文字来形容……   当时一名担任机枪狙击手的中国士兵的回忆录路这么记载了这次战斗:   “我们不知道打退了敌人多少次的反扑,等敌人再次向我们被称为‘人脸阵地’冲锋的时候,(这块阵地远远看去,好像一张人的脸,所以我们给它取了这样的名字。)他们还剩下了大约1000人,敌人已经组织不起有规模的进攻……   日军的士兵四散着向阵地发起着进攻,不管前面有没有我们的士兵在阻拦,只是选择他们自己认为能够突到阵地上的路线拼命向人脸阵地冲击,他们完全发疯了。我的机枪设在了阵地的正面,我不知道自己具体打死了多少敌人,在战后有人告诉我倒在我机枪上的起码超过了200人,我简直无法相信这事是我一个人做的。人命在这里已经一文不值!”   日军的这两个大队最终还是被死亡震住了,一个被俘的日军士兵如此写道:   “本原君被一颗子弹射中了头颅,我让他的头靠在我的腿上,悲哀的看着他的生命一点点的消逝……这时候,向阵地冲锋的士兵纷纷从中国人组成的强大火力网上退下来,再也不愿意往前挪动脚步……很多士兵弃指挥官的命令于不顾,非但不能支援冲锋的士兵,反而还杂乱无章的寻找地方躲避中国人的子弹……   中国人的炮声又沉沉的轰响起来,士兵们的身体开始哆嗦着……弹片象雨点一样飞来,并不时夹杂着有可怕的飞机投掷下来的燃烧弹,它能一瞬间烧光你的皮肉,让你只剩下一具骨头……一个两眼通红,被恐惧折磨得失去理智的士兵跳上装载伤员的车子,踩在一些伤员身上,那些被他踩疼的伤员们立刻发出一阵痛苦的哀号……”   “后来,本原君死了,我离开了其他同伴,顺着山谷向前,想看看前面的阵地是否已经丢失,这时前方隐蔽着的一挺机枪正准备向我开火,还好被我及时发现了……我急忙向机枪冲去,但枪声响了,我的左腿被击中,同时天知道什么地方飞来地一发炮弹在不远处爆炸,又齐齐截断了我左手的三根手指……   急救包中的药品早就用完,我忙撕开衬衣按在左手的伤口上,血暂时止住了,而腿上的伤口却无法处理,于是我滚进路旁地一条水沟里,紧张地思索着如何逃出这死亡之地……   在我附近的沟中和山谷里躺满了尸体和伤员,每一份每一秒我们的人就又会出现的新的伤亡……我看到几名士兵躲在附近的岩石后,我大声恳求他们冲上去或者把我抬下去,那些勇敢的士兵选择了前者……但每一个往上冲的士兵都纷纷倒在了中国人的火力网下……而此时,左侧道路那的敌人正在向我这逼近……”   腾原监实的进攻一次次失败了。他在后面来回跑动着,挥舞着指挥刀,企图命令他的部下重新集结起来,向敌人阵地再来一次冲锋……   但他的命令遭到了日军士兵坚决拒绝,不论他如何叫喊,士兵们依旧蹲伏在岩石堆后面不肯向前……   有的士兵装模作样的站起乘冲了几步,见无人响应,又跑了回来……而一些胆小的士兵竟然还不住的抽泣起来……   防守人脸阵地的是国防军的一个团,团长两只耳朵几乎要被从来没有停止过的枪炮声所震聋,嗓子也完全嘶哑了,他不知道带着部队打退了敌人多少次的进攻……   又坚持了半个小时之后,他终于接到了师部出击的命令……   立刻,守如铁壁、攻如猛虎的这个团咆哮着冲出了阵地……   已经士无斗志的敌人用最迅速的动作溃败下去……   此时,对日本士兵最致命的打击的是从重新加入战斗的国防军第一师,在中国人的猛烈进攻下,守军彻底崩溃了……   到下午6时,整个78步兵联队防御的阵地全部落到了中国人的手中,1500多日本士兵被击毙……   仅仅只有一天时间,被山内楔文寄予厚望的78步兵联队就彻底毁了。   想要自杀的腾原监实,也不知是倒霉还是幸运,在自杀前的一瞬间,中国士兵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成为了中国人俘虏……   腾原监实在战争中保住了性命,并被判决20年徒刑。在他于监狱中写的回忆录里这么记载着:   “中国人对我们发起总攻的时候,我一只手被炸伤了,另一只手也受到了轻伤,一条腿里中了一颗子弹……我从指挥部里冲出,靠着部下的帮忙,暂时脱离了敌人正在猛力进攻的地方,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名负伤的部下,他以山谷做掩护,想要爬过一片开阔地,但是他很快被中国士兵发现,然后他被击中了……   在我的印象中,在部队迫受到最后一次打击后,部队无疑已经不复存在了,每个人都只是在为自己的生命而战……   不久双方的交火平息下来,我意识到中国人也许会找到这里,最好的办法就是撤离这个具有极大危险的地方……在我爬行的过程中,一排排的机枪子弹从我的头顶可怕的飞过,但幸好没有一颗打中我……   当我爬到一处地方的时候,我看到了本田队长,他的双腿全被打断了,就连肠子也落到了身体外面,那个凄惨的样子让我永生也无法忘记……本田君恳求我帮助他,他请求我杀了他!因为他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的痛苦了……   我的手也负伤了,就算没有负伤我也实在下不了这手,但本田君的样子实在太痛苦了,我哆嗦着从腰间拿出了枪放在了上士的面前,然后继椟向前爬去,爬了没有多远,我就听到后面传来了一声枪声,可怜的本田君,他还有个年迈的老母亲……   两名士兵从我的身边跑过,我大声的叫着他们,但其中一人象是根本没有听到,只顾着自己逃命,另外一个士兵犹豫了下,还是停了下来,并弯下了腰想要把我扶起……他太瘦弱了,根本无法扶起我,当他站起来准备叫人帮忙的时候,一颗子弹打中了他,他死了……   伤口的疼痛和爬行的疲劳,让我丧失了逃生的勇气,我的神志越来越迷糊,蒙胧中我听见许多士兵从我身边经过,但没有人注意到我,也许他们都认为我已经死了吧。   我竭力鼓起了勇气,用最后的力气拔拿过了我刀,想要自杀,但这个时候,几名中国士兵出现了,他们用枪托打昏了我……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座战地医院里,我以为自己得救了,但当我仔细看清楚后,才发现身边全是中国士兵,我成为了一名俘虏……”   蒋杰的皮靴踏上了这片血与火染红的战场,尸体被一具具的抬下,这里的战争已经结束了,敌人已经被死死的困在了黄言岭这一狭小的阵地上……   很快,这里的战争就要结束了! 第403章 最后攻击   几百门中国人的大炮在随着飞机的轰炸一齐开炮,它们正在用自己无坚不摧的火力摧毁对面里的一切……   起初,守军的大炮还顽强的还击了一阵,但在中国人飞机和大炮的协力打击下这些大炮很快就变成了哑巴,现在战场变成了中国炮兵的独角戏……   中国人没有急着用步兵冲锋,已经没有这个必要再付出什么惨重的伤亡了,他们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炮兵兄弟为他们轰出一条相对平坦的道路……   炮声几乎要把人的耳朵震聋,现在不光是日本士兵,就连有的中国士兵都有些责怪起自己的大炮来,他们捂着耳朵大声对身边的同伴说道:   “咱的大炮是不是疯了,打得那么狠,难道他们想独自把对面轰平,那还要咱这些步兵做什么?”   边上一名士兵回答他道:“这你就不懂了,炮兵整天窝在后面,他们也就这时候活动下了,能不特别起劲吗?”   说笑声中总攻的命令下达了,刚才还有说有笑的中国士兵面色一下凝重起来,随着两发信号弹的升空,无数的中国军队向黄言岭发起了冲锋……   黄言岭的前沿阵地在中国人近乎疯狂的轰炸下成为了一片废墟,原本守卫在那的士兵不是被活活炸死,就是一窝蜂的不知跑去了哪里,中国士兵在毫无阻碍的情况下冲进了前沿阵地……   进入前沿阵地的中国士兵遇到了一些抵抗,一些以小队为单位的日本部队,在得不到指挥部的命令的情况下自发的组织起来,抵挡着中国人的进攻……   一个日军小队凭借着还算坚固的工事阻挡住了肖罗利所亲自指挥的一个连的进攻,阵地上起码有两挺重机枪,而边上还不时的发出冷枪袭击着中国士兵,在这样地交叉打击下,中国军队之中的士兵被一连打伤了几个……   肖罗利组织士兵一连攻了几次都被澳大利亚连打退,两名中国士兵倒在了冲锋的道路上……   肖罗利看了下地形:“机枪吸引敌人火力,你们几个跟我来!”   八个中国士兵在肖罗利的带领下,绕过了敌人的主阵地,向侧翼发射冷枪的阵地悄悄摸去……   当逐渐接近的时候,肖罗利大喝一声,士兵们一齐跃起,冲了上去,拿起手里的武器就是一通扫射,阵地里的提本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   肖罗利看了看,那个日军阵地上机枪叫得正欢,完全没有注意到在自己的身边已经多了几个中国人……   肖罗利做了个手势,士兵们会意的把手榴弹解了下来,捆成一团,然后在肖罗利的指挥下一齐扔了出去……   日军阵地上发出了巨大地爆炸,几十个士兵被炸上了天空,那两挺机枪也彻底哑火……趁着这个机会中国士兵纷纷从地上跃起,一鼓作气冲上了阵地,全歼了这个日军小队……   “我军已突进黄言岭核心阵地,目前争夺非常激烈……”   俞飞指着地图上说道说道:“目前战况主要集中219和220高地,在那分别有日军一个大队防守,这两处地方地形较为复杂,而且火力较猛,我们在那吃了点小亏,正在重新想办法进攻……”   蒋杰来回走了几步:“调两个迫击炮连上去,给我狠狠地轰,告诉攻击部队,在注意伤亡的情况下,两小时内结束战斗……而后将部队集中起来,向日军总司令部突击,要趁他们没有来得及逃跑之前给我端掉这个司令部!”   在蒋杰的严令下,得到迫击炮连增援的中国军队,对219和220高地发起了最猛烈的攻击……   日军虽然守卫的非常顽强,但在中国人的炮火打击和地面冲击下死伤极为惨重……   中午11时,219和220高地两处被分别突破,无数中国军队涌入了阵地……   日本人实在顶不住了,他们悲哀的等待着支援,但他们并不知道,此时负责指挥此处的高桥长男旅团长在彻底绝望的情况下,竟然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旅团长阁下,219和220高地即将被突破,由那到我们这将最多只要20分钟的时间……”参谋长说道:“我已经组织好了防御,或许可以再坚守上一段时候……”   “防御?”高桥长男声音里充满了悲哀:“守不住了,这里将彻底被支那人所占领。”   “那么您的意思是?”   高桥长男沉默了下,然后说道:“宫本君,准备随着我突围吧……”   参谋长宫本德玄张了张嘴:“司令官阁下,那里还有近万帝国士兵,失去了您的指挥,他们该怎么办?他们全会战死或者成为中国人的俘虏的!”   高桥长男苦涩地笑了一下:“我这不是在和你商量什么事,而是在命令你!让全部军队向中国军队出击,告诉他们我将亲自指挥他们作战……至于你,立刻执行命令吧,10分钟后我们出发!”   就算宫本德玄再笨,他也明白了旅团长阁下想要以这里日本士兵吸引住中国人的注意力,他才可以比较有把握的逃跑……宫本德玄虽然非常不满旅团长阁下的做法,但军人的职责让他选择了服从……   当他把命令传到日军士兵中的时候,日军士兵为旅团长阁下亲自指挥他们战斗的“英勇”行径所深深鼓舞,他们呐喊着向冲出了阵地,寻找中国人与之决一死战,这个时候中国军队已经突破了219和220高地的防线,正在向中心挺进的他们忽然看到了上千名敌人向他们不顾死活的冲了过来,中圆军队立刻就地架设起了机枪……   在机枪疯狂的火力下,日军士兵的士兵成片成片的倒下,他们完全成为了中国人的活靶子……但他们没有一个人害怕,他们深信高桥长男旅团长阁下会出现帮助他们的……   当几百人的士兵阵亡后,山旅团长阁下依然无法出现,而此时战场已经成为了一个屠杀场,日军士兵惨重的伤亡让他们茫然不知所措,旅团长阁下现在在哪里?   高桥长男已经趁着混乱跑了出去,这个胆小卑鄙的旅团长抛弃了为他浴血奋战的士兵,用日军士兵上千人的鲜血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日军士兵绝望了,他们无法冲过中国人组织起的密集火网,当最后一次冲锋也宣告失败后,日军最高军官命令不足两百人的部队投降……   战场上的鲜血流成了小河,尸体摆着各种各样不同的形状横七竖八的躺在那,他们的脸上写满了不甘,写满了被出卖的愤怒……   但是高桥长男也没有能够跑出去,他的尸体于次日被发现……   4月3日,蒋杰决定对日军残敌发起最后攻击。   4日凌晨,当太阳刚刚从地平线上露头地时候,中国军队向日军虎飞岭防线日军司令部一线发起猛攻!   中国国防军大炮的攻击发挥到了极限,一些炮手的胳膊已经肿胀得几乎无法抬起,但他们依然咬着牙将一枚枚炮弹送进大炮,从炮膛里砸向日军阵地;步兵们的攻击发挥到了极限,汗水、血水将衣服紧紧的贴在了身上……   连续作战的疲劳此时被他们忘得一干二净,他们的眼中只有敌人和阵地……   同样,防卫着日军司令部的守军也打到了极限,在他们眼里这些中国人全部都是疯子,他们似乎不需要休息,不需要任何的休整,对面冲锋的敌人就是一群为战争而生的机器人……   他们永远也无法懂得中国士兵的决心,这些中国士兵为了国家的利益,突破了疲劳的袭击……突破了身体的极限,突破和死亡带来的恐惧……   他们地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为了目家至高利益,冲锋!   最前面渡边大队所防御的阵地,面对的中国力量最强大,遭受的攻击力度也最大,数百门大炮几乎将整个阵地炸成了一片废墟……   中国人炮弹的攻击将阵地划成了无法联系,各自为战的一块一快,日本的士兵努力想维持阵地的完整,但很快他们发现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中国士兵汹涌着冲了上来,自动火器在他们手里喷吐出一串串火舌,手榴弹从他们的手里一颗接着一颗扔出……   防卫这里的日本士兵已经尽力了,他们用手中地步枪、重机枪扫射着冲上来的中国人,他们和冲进阵地的中国士兵展开白刃战,有的人甚至直接点燃了炸弹扑向对面的中国士兵……   但是,这一切都已经是徒劳的。无论日军如何努力,无论日军如何悍不畏死。   中国军队夺取最后胜利,已经不是任何力量所能够阻挡得了的! 第404章 暮日计划   “总司令,其实歼灭虎飞岭之敌,不必把所有部队都留在这里……”   看着漫山遍野呼唤着的士兵,俞飞多少有些不解:   “警卫队第一师和国防军第一师已经做好准备,直接绕过虎飞岭,猛扑汉城,支援第一旅,为什么又忽然被调了回来……”   “集中兵力,痛打残敌……”蒋杰有些含糊地回了一句。   俞飞点了点头,可是蒋杰的这个回答,似乎并不算什么满意的答复。   而这个时候的蒋杰,却又想到了前天遇到大总统时的一切……   ……   “大总统?”看到站在窗口的人,蒋杰大吃一惊:“大总统,你怎么来这了?”   萧天转过身子,微微笑了一下:“我不来不行,你们打的实在是太快了……”   蒋杰有些纳闷,不太明白大总统话里的意思:“大总统,我军打算以大部兵力歼灭虎飞岭之敌,再以警卫第一师和国防军第一师,狂飙疾进……”   “这就是我来的原因,你们打的实在是太快了!”萧天忽然收起笑容,死死盯着蒋杰:   “进攻速度必须放慢下来,要让我们的‘暮日计划’得以顺利实施!”   “暮日计划?什么是暮日计划?”蒋杰又一怔。   萧天沉默了许久,然后缓缓说道:“这间屋子里只有你和我两个人,在屋子的周围,也已经被全部警戒起来……你是除了我和‘暮日计划’执行人员之外,唯一知道有这么一个计划存在的人……原来我不想和你说,但你们打的实在是太快了,完全出乎了我的想像,我不得不亲自秘密来到这里,把计划告诉你,以免使整个计划遭到失败……”   暮日计划,启动于民国七年,即1919年。   当时从警卫队、国防军、振兴社、各级情报组织中,遴选五千名统一党党员,要求必须对党无限忠诚,对国家无限忠诚,对领袖无限忠诚。意志力强,精神集中,身手矫捷,以及能够承受任何肉体上的苦难和精神上的折磨……   这样的忠诚不需要任何目的,必须完全是盲目的忠诚,绝对的服从!   而对外口径,一律是需要组建一支领袖绝对控制的最精锐部队,部队中所有成员都将从这五千人中挑选出来。   这五千人的组织有个统一的名字,叫“死亡”。   所有加入这一组织的人,从进入的第一刻起,他们必须把自己看成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他们没有灵魂,没有精神。   领袖的灵魂就是他们的灵魂,领袖的精神就是他们的精神!   为了领袖,他们必须随时随地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两个月的时间,五千人被裁撤了一半。然后又是一半……到了半年之后,只有九百二十个人,才在残酷,甚至可以说是残暴的,完全丧失人性的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下留了下来。   而这九百二十个人,构成了“暮日计划”的全部。   他们也有自己共同的代号:   “蚩尤”!   中国古代神话里,刀枪不入的战神蚩尤!   当他们被选为“蚩尤”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开始逐渐知晓他们的任务:他们从现在开始,除了接受领袖领导,还必须接受另一个人的领导:   伏羲!   太阳之神伏羲!   无论这个伏羲要他们做什么,他们能做的,只有服从!哪怕这一决定是荒谬的,错误的,毫无理性人性可言的,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有服从!   他们是没有精神,没有灵魂的人!   伏羲,是“蚩尤”组织每个人都认识的人:   中国军方高级将领!   这位军方高级将领,战功显赫,位高权重,同时又和领袖有着特殊的亲密关系。   但是随着肃贪运动的开始,伏羲受到了牵连,被调离了一线作战部队。   再以后,伏羲开始怨言不断,就在这个时候,日本间谍主动找上了他。   然后,伏羲带着已经被秘密编成自己卫士团的“蚩尤”组织全部成员,公开宣布独立,次后背叛国家,背叛政府,走上了一条“叛国”的不归路……   而随着“伏羲”和全体“蚩尤”组织“叛国”开始,“暮日计划”正式拉开大幕!   蒋杰的身子抖了一下:   “伏羲,革文军?革文军就是伏羲!他执行的是‘暮日计划’?而不是真的叛国了?”   “伏羲没有名字……”萧天淡淡说道:“革文军就是革文军,犯有叛国罪,人人得而诛之的叛徒……”   “是,我知道了……”蒋杰低声说道。   “我们早就知道那个‘林野’是日本间谍,也知道他受管原忠直领导。”萧天的声音依旧那么沉稳:   “所以我们要想方设法让林野和管原忠直找到伏羲,并且鼓动伏羲叛变,而不是伏羲主动找到他们……整个计划最庞大,也是最让人不可思议的地方,就是连同伏羲在内,整整九百二十一个人一齐叛国!没有人能够想像得到,九百二十一个人的庞大组织一起叛国。这次行动,将是世界间谍史上最庞大,最离奇的一次行动……   日本人会怀疑其他人是假叛国,但他们很难想像,以伏羲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地位,以及与我的特殊关系,我会大胆启用伏羲充当间谍。   日本人也会怀疑伏羲,但不会想到近一千人都是整个计划的参与者和实行者,当他们看到伏羲带着整整一个卫士团叛国,他们的疑心会大为减少……没有哪个人,会疯狂到让一千人一起背叛国家,充当间谍……”   蒋杰迟疑了下:“大总统,九百二十一个人,虽然他们已经把灵魂贡献给了组织,但万一……万一有哪个人在行动过程中,思想产生了动摇,进而背叛自己的事业,出卖自己的同志,那后果……”   “后果将不堪设想,整个‘暮日计划’可能面临失败……”萧天面色凝重:“这就是这个计划中最困难的地方,但是,我们也做好了应对措施……‘蚩尤’组织的成员,只知道他们正在执行一项任务,但具体任务内容,他们并不知道。甚至连伏羲是不是真的叛国了,他们也不清楚,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服从伏羲领导。同时,为了避免你所说的情况出现,我们还有一项特别应急措施……”   “如果……”蒋杰还是有一些担心:“如果一切都失效了呢?毕竟如此多人参与的行动,任何环节下的疏忽,都会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   “那,伏羲只有背负着叛国罪的罪名死在日本人的手上。”萧天的话里带着忧伤:   “暮日计划的最核心内容,只有我和伏羲知道,计划一旦失败,我不会给伏羲平反。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蒋杰非常清楚,为什么一旦计划失败,大总统不会给伏羲平反。   让一个如此重要的军方高级将领去执行这项任务,本身就带着很大的冒险性,尤其是带着“叛国罪”的罪名去执行任务,再遭到失败,会对大总统和政府威望造成影响。同时会让敌人抓到攻击借口。   在国内局势蒸蒸日上的前提下,任何影响到大总统和政府威望的情况都绝对不能出现!   “伏羲主动提出带着自己的家人,一起离开故土,这样才能更加赢得日本人的信任。”萧天的眼中带着悲伤:   “他竭力要求这么做,我记得他对我说过,如果这个计划成功了,我就是历史上最成功的间谍,老三,让我这么做吧……”   悲哀的神色一闪而过,萧天正了下神:   “所以,必须要让伏羲带着‘蚩尤’组织全体成员,安全回到日本,整个‘暮日计划’的核心部分才能启动!而我之所以否决了你们动用海军,由仁川登陆,强袭汉城的计划,也正是出于要让他们安全撤到日本考虑!   但是你们进攻得太快,很容易将蚩尤组织和那些日本人包围,进而破坏整个暮日计划,这也是我今天来这里的最主要原因!”   “我明白了。”蒋杰用力点了点头:“我会让部队暂缓攻击,先行攻击虎飞岭山脉之敌,而后进行休整,放蚩尤组织和日本人逃出朝鲜!”   随即,迟疑了下问道:“大总统,要不要和耀子、俞飞他们说下,毕竟他们和伏羲是兄弟,我怕在追击的时候,还是容易出现误伤……”   萧天摇了摇头:“不用,这个计划不许再告诉任何一个人,同时,你也必须尽快忘记……前面打的越激烈,越能让‘暮日计划’顺利展开。”   “第一旅在穗子的指挥下,已经奇袭汉城,希望伏羲能够顺利脱身。”蒋杰说着,转过了身子,朝着汉城方面敬了一个军礼。   给“伏羲”,给“蚩尤”组织的全体成员!   给自己的兄弟!   为了整个“暮日计划”,这些忠诚的国家卫士,他们势必在未来付出更多更多。他们背负着叛国的耻辱,他们背负着国人的唾骂,但他们背负的更多的:   是对国家的荣誉和忠诚!! 第405章 终战莫斯科!!   在中国“汉武军团”于朝鲜与日军激战的时候,随着春季的到来,对莫斯科之总攻也开始打响!   漫长的冬季终于过去了,对莫斯科的包围已经持续了很久。   在这段时间里,包围方和被围方,不断进行着较量。   城内外的火炮对射,来自城内的突袭,以及来自城外的防御,都在莫斯科城内进行着殊死的较量。   每天都有不同的人,因为不同的愿意而死去,每天都有不同的人,倒在被冻硬的疆土之上……   相比于协约国的军队,莫斯科城内的状况已经变得非常恶劣。   食物短缺,药品短缺,一切的一切都变得短缺起来……   平民的食物根本无法得不到保证,所有的一切,都供应给了苏维埃最高委员会的那些领导,以及一线作战军队。   尽管红军士兵和工人营的那些士兵,斗志依然高昂,但不可否认的,随着越来越多不利于苏维埃的言论出现,他们的信心还是发生了动摇……   大面积的肃反,无数优秀的红军军官被俘、被杀害,自己的家人缺衣少食,这一切,每天都在通过不同的途径传到他们的耳中。   究竟是怎么了?他们为之愿意付出生命的政权究竟是怎么了?   那些被杀害的红军指挥员中,有无数曾经带领着他们浴血奋战,为了保卫这个政权而流血……可是现在,他们没有倒在敌人的枪口下,却死在了自己人的屠刀下?   他们不理解,也完全无法理解……   进入三月之后,就连作战部队的口粮也都无法保证了。红军士兵和工人营的,宁愿现在就展开决战,而不愿意每天都经受着这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   而如他们所愿,协约国最高司令部,也认为决战的时候到了!   民国九年,公元1921年3月7日,协约国前敌总指挥部总指挥张作霖下达最后决战令:   协约国各线部队,将于3月9日发动总攻!   所有的部队都调动起来了!   炮兵、步兵、装甲兵!   所有的士兵都调动起来了!   中国人、俄国人、苏维埃人、苏维埃人、法国人!   一切,都只为了一个目标:   攻占莫斯科!终战莫斯科!   1921年3月9日,对莫斯科大总攻爆发!   万炮齐鸣,炮弹雨点般的落向莫斯科,炸得整个莫斯科都在炮火之中颤抖!   炮兵兄弟似乎要将每一发炮弹都掷向莫斯科,让莫斯科彻底在炮火之中毁灭!   中国的飞机一次次的起飞,轰炸着红军阵地,一枚枚垂磅炸弹和燃烧弹不断地落下,在红军阵地上激起阵阵的硝烟……   大地在颤抖,莫斯科在颤抖!   10时整,协约国步兵在装甲战车的配合之下,对莫斯科发起猛攻!   无数士兵呼啸着冲了上去!   终战莫斯科!   前敌总指挥部决定集中主力攻打东门,以一部分兵力攻打北门,分散红军兵力……   处于突击部队最前沿的28步兵师116团负责了对东门的突击任务。团部组织各级军官勘察之后,决定以主力攻城,一营为第一梯队,二营为第二梯队;同时一营分出一部分兵力隐蔽,阻止红军由城内进行的反击……   10时许,主攻部队架设在高处的几十挺重机枪同时开火,猛烈地压制着城门的火力点和横扫城墙上的苏俄军队……   同时,城外的大炮也发出了怒吼,一发发的炮弹在城墙和附近爆炸。   与此同时做为突击队第九连,迅速穿过一百多米的开阔地,抵达东门右侧的城墙下,迅速实施冲击,攀登城墙……为了夺取莫斯科攻坚战的胜利,国防军士兵们克服着不可想象的困难,冒着红军的炮火英勇奋战着……   二排六班以敏捷勇猛的动作登上城墙,消灭了附近的敌人,巩固了突破口,掩护着全连迅速登上了城墙……   登上城墙的九连,居高临下,以猛烈的火力打击压制城内的红军,以集束手榴弹扔向东门前红军的火力点,掩护战斗工兵向前运动,并利用城墙向右、左两个方向发展,巩固和扩大了突破口……   配合突击队的战斗工兵,在九连火力的掩护下,顺利越过敌人的火力封锁,将六十公斤的炸药堆放在东门下,迅速拉燃导火索,只听大一声巨响,巨大的火团裹挟着砖块、泥土,层层腾空而起,东门爆破成功,116团主力象洪流一样涌进城里,以排山倒海之势,漫卷着大街小巷……   116团突击入城门后,立即派出突击队直捣前方……   枪声,杀声大震。   城内红军的尸体到处可见,国军军旗猎猎飘扬……   此时,助攻部队也从西门攻进城内,猛烈冲击,不给红军以任何喘息机会,配合主力战斗,形成东西两面夹击的态势……   军号声、炮声、机枪声……响彻云霄,震撼战场……   在密集火力地掩护下,各部队组成地突击队、工兵组,携带着各种武器,向莫斯科城内运动……   不过苏维埃士兵在生死存亡的关头也表现出了非凡勇气,他们利用有利地形,并有坚固的堡垒为依托,有部署得当地火力配制,造成了攻击部队前进相继受阻,时有伤亡发生……   攻城的独立旅一团一营突击队,冒着红军的炮火,前赴后继,时而跃过道路,时而滚下壕沟,匍匐在水田里,通过红军火力封锁的开阔地,艰难而英勇地向城墙运动……   攻入城的士兵们,以密集的火力压制敌人,并组织突击队,利用地形为掩护,借着红军火力的间隙不断跳跃前进着。   战斗进行得空前激烈,本来就微弱的太阳此时在天空中已消失不见,天空仿佛突然就要黑下来似的,浓烟厚厚地遮盖了天空……   116团团长孟子华亲自带着警卫排,从东端接近了红军的阵地,一个小个子士兵顺着一条水沟摸到了红军的掩体前面……   孟子华命令机枪手向红军不停顿地扫射以掩护部下的行动。突然,那个小个子士兵从地上一跃而起,他的手中拿着成捆的手榴弹冲向敌人的掩护……   在他接触到掩体的一刹那,孟子华看见他的身子猛地向前扑倒,随即是一声巨响……   孟子华看见一些枪的部件和人的残肢断臂随着爆炸的尘土飞起,之后便是片刻可怕的沉寂……   “给我上,杀光这些狗日的!”孟子华心疼的心在滴血。   整个警卫排的士兵象一股复仇的火焰卷向这道他们的兄弟以血肉之躯打开的缺口……一个残破的掩体被孟子华指挥着一连几颗手榴弹炸得起了火,躲在后面的几个红军士兵没命似地奔逃而出,警卫排的士兵几梭子子弹过去,让他们全部倒在了不远处……   红军迅速集中兵力开始堵塞这个缺口,更为密集的子弹从掩体后面射出来,交战双方依然处于白热的胶着状态之中……   迫击炮被拉了上来,炮弹将不断轰击着敌人,树枝和树叶在炮火中灰飞烟灭,东一截西一截地树干黑呼呼地散落在被炮弹疏软了的山岗上……   一个苏维埃军官耳朵已经被子弹打穿,血流如注,一脸鲜红……但对生的渴望却让他依然疯狂的督促他的士兵向中国军队占据的阵地发起一次又一次地冲锋……   到了12时左右,从几个方向赶来的协约国军队开始陆续投入战斗,巨大的压力使得苏维埃的防御圈向更加狭隘地区域收缩……   对手的后退让歇业嗅到了胜利的气息……他们从掩蔽处冲出来,向红军发起了凶猛的冲击……   几门大炮被移到了前沿阵地,头几发炮弹没有命中目标……让地上出现了大大小小形状不提的弹坑,漫天飞扬地泥土让人的眼睛都无法张开……炮手们及时拨正了弹着点,接二连三的炮弹在红军中爆炸……   苏维埃士兵一片片倒下。但苏维埃红军没有任何撤退的意思,这里是莫斯科,他们已经无路可退!   他们又重新组织起一群群士兵,向对面的阵地反扑上来,而且决心比任何一次都要来得坚决……   冲锋、发冲锋、再冲锋,一群又一群的人为生存、为死亡、为胜利的进攻和防守你来我往,仿佛两股浪潮相互撞击,在遭遇处总能爆发出一阵稠密的枪声或者白刃搏杀……双方的将士为了各自国家和民族的最高利益,在这片土地上浴血苦战……   源源不断赶到战场的协约国生力军轮番投入战斗。   一支人数在500人以上的苏维埃部队据守着一座教堂,他们隐藏在墙后、屋顶上,做着最后的挣扎,而似乎有着什么力量在支撑着他们不停的向层层逼近的国防军士兵疯狂射击……   最先到达这里的是正好是团长孟子华,他悄悄的带着警卫排从后方绕了过去,一个正躲在一堵墙后射击的红军士兵,突然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掐住了脖子,正当他拼命挣扎着试图转过身子的时候,一把锐器刺入心脏的冰凉之感让他停止了动作……   孟子华擦了擦刺刀,继续带着他的警卫排往教堂方向直冲过去,教堂里不时地射出子弹,几个警卫排的士兵倒在了前进的路上……   所有的手榴弹都被集中起来了,士兵们将它们牢牢地捆绑在了一起,而后用力将一捆捆的手榴弹全部扔了出去……   随后一声声惊天动地的爆炸,中国士兵排冲进了屋子,里面一片狼藉,屋子里布满了苏维埃士兵的尸体……   几个侥幸没有死的苏维埃人也是缺胳膊少腿,躺倒在血泊中发出让人心寒地惨呼……   而在另一块阵地上,中国士兵开始使用火焰喷射器。   火焰喷射器喷吐出一道道火舌,把对面整个阵地都渔染成了一片火海……   苏维埃士兵在火海中挣扎、哀号,他们不断诅咒着这可怕的武器,和这场该死的战争,然后在绝望中痛苦的死去……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点 t x t 0 2 点 c o m   很快,中国士兵冲上了阵地,陷于绝境的苏维埃士兵,反倒激起了战斗的热情……他们端起了手中的刺刀,嗷嗷叫着就向中国士兵扑来,白刃战在转眼之间就全面爆发……   寒光闪闪的刺刀在阵地上上下飞舞,鲜血一道道的溅出,士兵的生命在这里一文不值……苏维埃士兵成排成排地涌上,咬着牙红着眼睛和中国军人厮杀在了一起……   “战场,这就是最真实的战场……”在后观战的年轻的朱可夫喃喃地说道:“真应该让最高委员会的那些人来这看一看,让他们知道士兵们是如何拼命,如何血战的……如果那些官员们,能够拿出肃反时的一半的热情来支援作战,也许现在战争就会是另一种结局……”   参谋有些麻木地说道:“他们永远不会看到的,那些真正为了这个国家流血拼命的人,却无法得到应有的公正待遇……”   朱可夫放下了望远镜,说道:“尽力吧,我们尽到军人的职责就可以了……命令预备队全部投入战斗,生死存亡,就看这一战了!”   在此时,朱可夫的心境是麻木而又冰凉的,或许很快一切的一切都会结束了。那些已经死去的战友,也许正在下面等着自己。   为什么会这?那些为了苏维埃情愿献出一切的指挥官们,为什么没有出现在战场,没有指挥着自己的部队和敌人浴血奋战,却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上?   朱可夫不想给自己答案,因为这些对于自己和莫斯科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 第406章 莫斯科的眼泪(上)   协约国军队已经攻进莫斯科,战斗开始转入莫斯科城内。   中国的飞机不断出现在莫斯科上空助战,对那些阵地上苦苦支撑着的红军士兵发起了一波接着一波的袭击!   “沙波什尼科夫同志,我们伤亡惨重!”朱可夫终于见到了出现在前线的副参谋长沙波什尼科夫:“大量的敌人已经进城,同时空袭还在继续。苏维埃士兵们虽然英勇奋战,但我们的伤亡实在太惨重了!”   “空袭,敌机!”前面阵地上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喊声……   六架中国战斗机和轰炸机组成地编队已经进入战入。   朱可夫大声地发出命令“卧倒,保护沙波什尼科夫同志!”   中国空军轰炸机长机第一个向下俯冲,尖声咆哮着直往下冲。   飞机在俄国人的眼前变大了,尖声的号叫一越来越响,变得让人无法忍受……   周围响起了一片可怖的轰隆声,一瞬间,一些俄国人觉得自己好像不存在了,有一股带着炸药焦臭的热浪向红军藏身的地方而来……   就在苏维埃士兵一筹莫展的时候,在后方,忽然几架飞机呼啸而来,直扑中国战机,阵地上的苏维埃士兵先是呆了一呆,接着爆发出了阵阵欢呼,那是苏维埃的飞机!   苏维埃飞机表现得非常勇敢,一来就盯住了一架中国的轰炸机,接着吐出了一串的火舌,轰炸机在空中抖动了下,就象是在空中停留了片刻,然后歪斜着机翼,半仰翻着向下跌去……   驾驶着这架飞机的是苏维埃飞行员卡卡波夫少校,这位曾经留学法国的苏维埃优秀飞行员,知道自己的飞机对于同胞来说意味着什么!   一架中国战机向着卡卡波夫驾驶的飞机猛扑而去……   卡卡波夫见状立刻将飞机高高拉起,在天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迅速闪到了中国战机的上方,接着就喷吐出了一连串的火舌……中国战机的战斗机迅速向左闪去,在左翼对准卡卡波夫的战机打出了几串子弹,但卡卡波夫毕竟是苏维埃空军的王牌飞行员,他很快就以最迅捷的速度闪避了开去……   中苏飞行员就在空中狭小的空间厮杀在了一起……   子弹不停的在天空横飞,火舌接连喷射而出……   卡卡波夫不禁为中国飞行员高超绝妙技术所叹服。……同样,中国战机上的飞行员,也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强劲的对手,他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害怕,反倒激起了他极大的兴趣……   军人的想法总是一样的,他们总会为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而倍感兴奋……   卡卡波夫的飞机象个幽灵一样紧紧咬着中国战机,虽然在飞机的性能上苏维埃的战机并不如中国飞机,但是卡卡波夫凭借着高超的飞行技巧很好的弥补了这一点……   中国飞行员忽然将飞机高高拉起,凭着飞机优异的爬空性能,很快就拉到敌人的上空,接着他凶猛的向卡卡波夫的飞机俯冲下来,一串接着一串的火舌从机枪中喷射而出……   这凶猛的火力打得卡卡波夫慌乱不已地躲避着,但此时中国战机就象盯准了他一样,死死地咬住不放……   卡卡波夫使出了浑身地解数,企图闪躲开中国的攻击……   两分钟后,被中国战机逼迫得忍无可忍的卡卡波夫,冒险拉转了机头……   企图掉转过机身与中国人决战!但就在他掉转身子的一瞬间,中国战机机枪上地子弹全部打到了他的机身上……   立刻,卡卡波夫地战机冒出了浓浓的黑烟……   战机受到垂创的卡卡波夫并不甘心,他竭力稳定着机身的平衡没,并且在此同时,飞机中的机枪手依然在和中国战机对射……   卡卡波夫拼命的在空中闪躲、还击,但他很快发现他无法摆脱中国人地纠缠,中国战机的战机就象个幽灵一般死死地盯着他。让卡卡波夫根本无法应对……   负伤的飞机速度明显迟缓了下来,这时候中国战机再次将子弹全部倾泻到了敌人的飞机上……   卡卡波夫再也无法支撑,战机就象一个巨大的铁坨一样从空中坠落……卡卡波夫竭力的想拉起飞机,但一切都已经无济于事,他绝望看着自己的飞机向地面坠落……   当地面上发出轰隆一声的爆炸,巨大的黑烟从地面升起的时候,苏维埃的飞行英雄卡卡波夫在和中国战机的较量中完败,彻底的葬身在了战场之上……   空中和地面上的苏维埃士兵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他们无法相信自己的英雄竟然在短短地几分钟内被中国空军打败……   沙波什尼科夫轻轻叹了口气。   自己做了自己能做到的一起,甚至做了超出可能做到的一切,他竭力挽救着莫斯科的防线……大门现在,他还能指望什么?还能做到什么?还能够改变什么?   战场的前方,枪炮轰鸣与血肉横飞……这一切似乎无穷无尽地交织在一起,令沙波什尼科夫窒息……   战场上士兵的尸体遍地都是,景象让人毛骨悚然……   中国的装甲部队冲了进来,苏维埃仅有的几辆坦克完全不是中国装甲部队的对手,而这些坦克的弹药和燃料也即将用尽,物资早就在围困中消耗光了。   沙波什尼科夫从望远镜里可以清晰地看到,苏维埃的坦克一辆接着一辆起火,他们还是很英勇的一直打到了最后一发炮弹,打到最后一颗子弹,然后用履带去压死敌人,用装甲去撞击敌人……这样的举动虽然勇敢,但在强大的中国装甲部队面前却显得无济于事……   苏维埃士兵再各级军官的催促下,发了疯一样的把枪中的子弹暴风雨一样的倾泻向敌人,而协约国的士兵们也不顾敌人猛烈的火力,咬着牙拼命的向敌人阵地一层一层地扑来……   残酷的白天终于过去了,随着天色黑了下来,枪声渐渐变得稀落了。   沙波什尼科夫决定就留在前线,他要和自己的士兵们在一起,保卫莫斯科,保卫苏维埃!   巡视完了阵地,沙波什尼科夫已经非常疲劳了,不得不让自己躺了下来。   瞌睡使他浑身软绵绵的,在迷迷糊糊中,他可以听到哨兵时而发出的叫喊声,皮靴下的咯吱以及远处经常会传来的枪声……   沙波什尼科夫的心情是沉重的,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烦躁的情绪,想快一点入睡,可是睡在他一边的一个参谋的鼾声正响……   在边上,一个红军上校正和几个士兵大声地谈笑声。   “不,我和你说的是实话……”少校嘶哑的声音传来:“你可得记住,这好像是我们的第七次反冲击了,在这块阵地上,年轻人,如果你想活着,你就得跟在我得左面或者右面,但不必动刺刀……对那些向我瞄准的中国人或者白卫军的敌人进行射击,就象这样子,懂吗?我在大家的保护下往前冲……刺刀象玩具一样,有时左下刺,有时右下刺,在冲击地带的这套本领……”   “你这一下刺死了多少敌人?”有个士兵半信半疑地问道·:“一个也没有刺死!”   少校笑了出来:“我从一定地距离把手中的步枪投了出去,懂吗?刺刀刚刚碰着,肯定是敌人的脑袋……它们倒下了一大片,很多人都是被我勇敢的举动吓昏的……刺刀远远地投去……刺刀尖擦向敌人地脸、前额或者脖子,于是,那些可恶地中国人和白卫军的敌人狼狈地扔掉手中的枪,发疯一样地向后面跑去!”   士兵们爆发出了阵阵地大笑,沙波什尼科夫也禁不住苦笑了下,这个少校是个吹牛大王,他说地话可没有几句是值得信任的,不过这样做,也许可以提升起一些原本低落的士气吧……   忽然士兵们不再说话了,四周一片寂静,沙波什尼科夫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他梦见在自己地家中……   钢琴前坐着他的妻子,她的手指轻快地弹着琴键,可不知道为什么,沙波什尼科夫他什么也听不见……   他惊慌的看向自己的妻子,妻子的脸上带音悲哀的微笑,而从她美丽的大眼睛里流出大颗的泪珠。   从钢琴后走出了沙波什尼科夫的一对儿女,他们居然也穿上了军装,幼稚地肩头抗着比他们不知道大出多少倍的步枪……   儿子和女儿似乎也想告诉自己地父亲什么事情,但是尽管沙波什尼科夫竭力瞪大了耳朵,但却什么也听不到,只看到妻子、儿子和女儿不断地张着嘴……   泪水,不知不觉从沙波什尼科夫的眼中流了下来。可是熟睡中的沙波什尼科夫,却并没有感觉到。   这是沙波什尼科夫的眼泪,也是莫斯科的眼泪! 第407章 莫斯科的眼泪(中)   “总书记同志,情况已经非常不妙了。”   布哈林进来的时候,脸上显得非常紧张:“敌人已经攻入了城内,我们的士兵尽管还在那里奋战,但前景不容乐观。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我建议您应当立即转移到更加安全的地方。”   “不,布哈林同时,我哪儿也不去。”斯大林固执地摇了下头,拿起了他的烟斗:   “我就在这里,和整个莫斯科一起,和敌人做最后的,最顽强的战斗!我要让敌人在这里即使胜利,也会头破血流……”   面对斯大林的固执,布哈林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此时,大量的协约国军队已经攻进了莫斯科。莫斯科到处都在发生着战斗,枪声密集,每一分钟都有人死去……   成批成批的红军士兵和莫斯科人倒在了炮火之下,哀呼、惨叫、爆炸声,几乎在城市的每一个地方响起……   情况对于俄国人来说确实是十分的危急,协约国的军队正在大步前进,天知道整个莫斯科什么时候会被敌人占领……   一直在前线指挥战斗的沙波什尼科夫把机枪连调到了最受威胁的地方,并且命令炮兵营就地构筑工事,进行隐蔽,以防敌人坦克的突破……   沙波什尼科夫亲自在一个炮兵连中度过了这漫长的一夜。现在,他替哨兵执勤,沿发射阵地来回走动着。他眼看着三月清晨的朝霞在天空越烧越红……   在阵地的前方,地面上的白雾已经明显散开了,早晨起了浓雾,一直到现在浓雾还没有散去,就象一条银白色的带子,缠绕着整个莫斯科……但是,渐渐地这一条银白色的带子也还是消散,花作一缕缕白丝,先是在莫斯科上空漂浮,随后,冉冉飘向万里晴空……   沙波什尼科夫第一眼看到这些白雾的时候,他想到如果自己手里能够拥有一支强大的装甲力量,在大雾的掩护下,悄悄地向敌人地阵地发起凶猛地冲击,那该是多么惬意的事情?   突然,沙波什尼科夫的幻想消失了,他听见前方传来了机枪声,从枪声中可以判断出,这是中国人使用的武器……   接着无数的重机枪象从梦中惊醒一样,也不断地疯狂吼叫起来……枪声中还夹杂着中国人密集的冲锋枪声和坦克的炮声……   “全师准备战斗!”堑壕里守在电话机旁的电话兵在接到观察所的报告后,大声叫道:“敌人上来了,各就各位!”   “全师各就各位!”沙波什尼科夫重复着命令,他看见炮手们熟练地跑到火炮旁和跑进储存炮弹的掩体,而沙波什尼科夫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帮着做些什么才好……   浴血鏖战的一天重新开始了……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了解自己的任务,只有副参谋长沙波什尼科夫,忽然感觉到在这里自己是一个多余的人……交战即将开始,敌人就要来到,每个人都将投身到火热的战斗中去,可他该干点什么能?用步枪射击吗?   中国人的装甲战车出现了。八辆装甲战车搭趁着冲锋枪手进行突击的方向正指向这里……   在俄国第一炮兵连面前,远离道路隐蔽的俄国机枪连首先进入战斗……   第一炮兵连和第二炮兵连一起,在中国坦克出现之时,俄国人的炮火响了起来,不让敌人如此从容的前进……   但是,那些可怕的装甲战车却依旧大摇大摆的冲了过来,炮兵没有能够挡住他们,机枪猛烈扫射着在装甲战车周围的中国的冲锋枪手,可是那些敌人不顾一切地往前冲锋。   有几门牵引火炮被拉到很远的右侧,以方便从侧翼支援装甲战车的进攻……   装甲战车冒着黑烟向前行进,并从行进间对俄国第一炮兵连射击,他们没有去管另一边地俄国第二炮兵连……   沙波什尼科夫无法看清楚烟雾弥漫的地方,不知道战斗是怎样凄惨的开始……   关于战场上地情况,他只能从远处冒的黑烟柱来判断……   烟柱从道路那边燃烧着的装甲战车上升起,直冲云霄。可是,沙波什尼科夫发现炮声越来越稀疏了,这可能意味着一件最可怕的事情,他的炮兵连面临着覆灭的危险……   战场上出现了几架中国人的飞机,飞机习惯性地排成一个圆圈,开始向俄国阵地俯冲下来……   在沙波什尼科夫所在的指挥部里,隐藏着参谋们和所属分队……   几挺对付飞机的机枪向天空猛烈扫射,一串串子弹划空而过,并且在机枪的周围还响起了步枪的齐射声……   对于俄国人来说的奇迹发生了。中国飞机也许是太大意了,第一架俯冲下来的飞机被俄国人击中,它再也没有飞回天空,它随着自己投下来的炸弹,向着俄国人的炮兵阵地栽了下来……   炸弹命中了俄国人的阵地,而飞机冲得更远,坠入了一处阵地之中……爆炸声震动了大地,引起了响亮的回声……   显然一架飞机的损失激怒了中国飞行员,第二架轰炸机开始俯冲……   还是向这个方向冲过来,它稍斜一点飞过去,把炸弹投向炮兵连,现在看来中国人的情报是非常准确的,这一带除了发射阵地,没有其它任何地军事目标……   一连串的爆炸声震撼着大地,一枚炸弹落在发射阵地上,在防护壕地边缘爆炸了,下面躲着两个人,防护壕成为了他们的坟墓。   沙波什尼科夫几乎在血与火的硝烟中无法透气,他的耳朵边忽然听到了一声惊恐的,嘶哑的叫声:“坦克!从正面来了坦克,全体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   各人冒着猛烈的炮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大家可以看清楚在黑烟滚滚的阵地前,又是几辆中国人的装甲战车开来了……   瞄准手是一个炮兵上士,鼻子在飞机的轰炸中被掀掉了一层皮,样子非常恐怖,一双惊恐不安的眼睛,在不停的注视着前方坦克的位置……   当飞机投下的炸弹爆炸时,把泥土掀进了瞄准镜盒,他急促地用手掏出盒里地土,然后用颤利地手把瞄准镜重新安装好……   站在火炮旁地沙波什尼科夫的注意力被火炮装甲护板上的大块凹痕吸引住了,这个凹痕是炸弹的碎片炸的,火炮轮子旁边有一块扁平的奇形怪状的弹片,弹片上还冒音淡黄色的烟……   “参谋长同志!”那个上士大声地喊道:“我的装填手和装定手都死了,请你来帮帮忙吧!”   “好的,告诉我,我应该做些什么?”   “运炮弹,赶快把炮弹运上来!”   在这个时候战场上已经没有了军官和士兵的分别,每个人都在为了击退敌人的进攻而努力着,沙波什尼科夫努力的将上士需要的炮弹运送到了他的面前,然后听到火炮旁发出了口令:“目标,右面的坦克,方向25一0,标尺不变,瞄准点坦克下缘,放!”   长长的炮管响亮的发射声强烈地震动了沙波什尼科夫的耳膜,几乎在同一时刻,右面的火炮也响了……   当沙波什尼科夫再一次跑去搬运炮弹时,一发炮弹发出吓人的巨响落在发射阵地的胸墙上,沙波什尼科夫的耳朵在嗡嗡做响,一股巨大的气浪把他和抱着的炮弹推进了防护壕……   他摔倒在壕底,当他吃力的从壕沟里爬出来,还抱着那枚炮弹的时候,他看倒耳朵里流着血的上士把趴在炮身上死去的瞄准手拖到了一边……   沙波什尼科夫还没有来得及跑到炮前送上炮弹,而上士已经将眼睛紧贴在瞄准镜上……他摇动着把手,转动炮身并拉动了发火绳……   炮弹发射出去了,在前面掀起一些烟尘和乱七八糟的东西……   在沙波什尼科夫看来这一发炮弹没有响,好像他的耳朵被棉花堵住了,这使他感到困惑,他猜想大炮可能是坏了,他疑惑地看着退弹机,而那个上士又把眼睛紧紧贴着瞄准镜,就在这时候,炮栓拉开了,退壳机抓住冒烟地空弹壳,把它抛到了一边,沙波什尼科夫这才发现原本自己的耳朵听力在爆炸中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赶快运送炮弹啊,干吗张着嘴扎在那儿!”一个新上来的装填手大声指挥着沙波什尼科夫,这是一个牙齿稀疏,眉毛很淡的俄国炮手……   装填手的声音听起来仿佛非常远,但沙波什尼科夫还是努力听清楚了……   当沙波什尼科夫又一次去壕沟里取炮弹的时候,他感到怒火中烧,愤怒地想着等这次战斗结束之后,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牙齿稀疏的家伙,让他懂得应该如何对上级说话!   但是很快,沙波什尼科夫的全部精力又放到了那血与火的战场之上! 第408章 莫斯科的眼泪(下)   当沙波什尼科夫再一次去到相同的地方,在壕沟里弯下腰去取炮弹的时候,他感到背脊上遭到热乎乎地狠狠一击,接着是震耳欲聋的一响,好像周围全部都遭到了爆炸一样……   沙波什尼科夫倒在壕沟里,等天上不再往下掉土块了,他才爬了出来……   这时,发射阵地上的模样他已经完全不认得了,几发炮弹把火炮掩体破坏得不成样子,胸墙全部倒塌了,护板七扭八歪的挂再炮尾上。最可怕的是炮手们被抛到各个角落,他们以令人心酸的姿势躺卧在地上的身体上盖满了泥土……   感到面颊发冷,血一下涌上了心头,他没有放下炮弹,而是一直冲到了火炮旁,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个目无上级对他训斥的士兵,死了……   沙波什尼科夫接着看到了那个俄国上士,他捂着流血的肚子,费劲地向掩体爬着……沙波什尼科夫放下炮弹,想去伏他,可上士用手拨开,抬起他茫然地目光,嘶哑着声音说道:“参谋长同志,我们的援兵,我们的援兵在哪?”   沙波什尼科夫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的部下,他也不知道战争会以什么样的形势发展……他发现在地上的上士不再挣扎,艰难而又缓慢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中国人的坦克冲了上来,它们在俄国人地阵地上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没有什么力量再能够阻止住它们……当沙波什尼科夫退出了炮兵阵地后,他决定再做最后一次努力,将预备队中地坦克营调了上来,企图靠着这些俄国人老旧的坦克和中国人做最后的一搏……   俄国人的坦支营才开上去的时候,就遭剑了中国十余辆装甲战车和几门强击火炮的阻拦……在这样的对抗下,俄国人的坦克在中国军队强大炮火的打击之下,不断地被摧毁,俄国坦克营的抵抗是徒劳无功的,很快所有的俄国坦克都陷入到了一片火海之中……   敌人地装甲部队分成两股散开,带着步兵的坦克正朝着一处俄国阵地开来……   这是一支由16辆装甲战车组成的部队,它们已经进入到了低地,正沿着道路前进,而在它们后面,紧接着又出现了装载步兵的卡车和拖着火炮的牵引车……   中国的十来架飞机再次出现在沙波什尼科夫的上空,它们疯狂的呼啸而过,投下一连串的炸弹和燃烧弹,将俄国士兵炸得人仰马翻……   沙波什尼科夫并不想就这么结束自己的命运,他调动了一个炮营和八个步兵连企图阻挡敌人的进攻……但是还没有等炮营完全展开,中国的装甲战车就已经冲到了它们的面前,接着如同战场上发生了无数次地事情再一次重复,中国的装甲战车开始肆虐起红军的阵地……   敌人的次炮击,都能够准确地命中到俄国人的人群之中……其造成的伤亡之惨重,让每个俄国人都觉得自己的心里在不停顿的滴血……   在战斗到最关键的时候,苏维埃最高军事委员会下达了《告全体苏维埃人民书》:   “勇敢的苏维埃红军、工人、以及莫斯科的每一个苏维埃人:战争进入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从现在起将是决定苏维埃命运的时候,要么胜利,要么失败!侵略者已经进入了莫斯科,他们正在我们的土地上肆虐,我们的家国在燃烧,我们的人民在流血,现在是全体苏维埃动员起来,将侵略者赶出莫斯科的时候了!所有的苏维埃人民,拿起你们的武器,和侵略者做最勇敢的战斗……在道路、在房屋、在莫斯科地每一寸土地上狠狠地打击这些侵略者……胜利必将属于苏维埃!”   在这份号召之下,整个莫斯科都行动起来了,在莫斯科,几乎每一块土地都成为了战场,几乎每一个俄国人,不管是士兵还是平民,都参与到了和协约国的作战之中,莫斯科从这一刻开始全民皆兵,老人、妇女、孩子……都成为了战斗在最前线的战士!   中国人的火炮、坦克和飞机显然是可怕的,它们对处在包围圈里的苏维埃军队进行了反复地轰炸,让苏维埃的红军士兵伤亡惨重……   苏维埃努力地想挽回战场上的颓势,所有的预备队全部投入列了战斗之中,与正在一点一点控制莫斯科的敌人展开最后的决战……   战场上几十万士兵的呐喊声,厮杀声震动着整个莫斯科,莫斯科的大街小巷完全被鲜血染红……   大炮在不断轰鸣,装甲战车在战场上来回突击,飞机在天空一次次地掠过,士兵们在血和火的大地上献出自己的生命……   人类自从发明枪炮以来,士兵们的性命在战场上就一钱不值……   几万、十几万,乃至于几十万人的伤亡已经成为了家常便事……有的时候战争已经无法叫做战争,它只是几个集团在一起尽情地屠杀而已……   沙波什尼科夫经历过无数的战争,但象这样惨烈的战斗他却还是第一次看到,成片成片的俄国士兵象割麦子一样倒下,那些在血泊中哀号惨叫的士兵,那些失去了胳膊或者大腿的俄国人绝望地死去,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沙波什尼科夫的神经……   苏维埃的红军官兵冒着枪林弹雨,端着明晃晃的刺刀跳出阵地,高喊着中国士兵无法听懂的口号,纷纷向敌人把守的阵地反起了一波接着一波近乎自杀式的反冲锋……   阵地上的轻重机枪一齐发射出密集的子弹,火炮也在疯狂地炮击,炮弹雨点般地落到红军冲锋队形之中大量地杀伤着红军士兵……   但是,俄国士兵表现得毫不畏死,跟着指挥官继续向前冲锋……成片的红军倒下了,后面的红军士兵跟着继椟冲锋……   从天亮战斗到黑夜,这样的攻击一次也都没有停止过。   入夜,成群成群的红军继续发动冲锋。   面对红军地集团冲锋,中国军队不断地发射着照明弹,将红军照得一清二楚……   中国军队和协约国所有部队的机枪和大炮地威力得到了充分的发挥……几乎每颗机枪子弹都能轻而易举地射中红军士兵……   苏俄红军仍然在发起一次次的集团冲锋……它们通过阵地上的缺口,踏着地上的尸体,迎着枪林弹雨不断地向对面阵地发起冲锋……   许多按捺不住性子的协约国士兵,跳出战壕,抱着机枪和冲锋枪猛烈扫射,大量的红军在枪口下死去……   一颗颗的炸弹从红军士兵手中扔出,在对面的阵地上爆炸,无数的红军士兵从阵地的缺口处蜂拥而入……   防守着阵地的中国人、俄国人、英国人或者法国人,很快冲进阵地的红军士兵展开了肉搏战,在漫天的腥风血雨中,双方的士兵用刺刀、指挥刀、手榴弹、枪托甚至牙齿拼杀……   两个集团的军队杀的难解难分,而此时双方的火炮都停止了射击……   红军的后续部队不断地冲上前线,这时协约国全部预备队也一起投入倒了战斗之中……   这些协约国的士兵的装备精良,尤其是中国士兵,他们更加是天之骄子,是精锐中的精锐,时间一长,红军士兵很难再抵挡得住,如同潮水一样涌入阵地的红军又如潮水一样退出了阵地……   3月15号夜间,红军副总参谋长沙波什尼科夫因为战场上恶劣的形势而病倒,但是他用军刀支撑着虚弱的身体,继续在阵地上指挥着红军将士的战斗……   红军集中起了所有的大炮,轰炸对面的阵地……   训练有素的中国士兵全部躲避到了阵地后面,让红军的火炮准备失去了作用……   此时中国军队的大炮和装甲战车,开始向着红军阵地猛轰,双方开始了炮战……夜空中炮弹乱窜,在每一处地方开花……   红军再度开始发动进攻,沙波什尼科夫也身先士卒地冲在了前面,一发炮弹在他地身边爆炸,沙波什尼科夫被巨大的气浪冲击得差点摔倒,边上地参谋急忙搀扶住了自己的参谋长……   成群的红军士兵,冒着炮火不顾死活地向前冲锋,口中不断的在大声叫嚷着“乌拉”……官兵们的狂热情绪显然感染到了沙波什尼科夫,他举着军刀象个年轻人一样冲向中国人的阵地,下令投掷炸弹,企图炸毁中敌人的阵地……   在可怕的黑暗之中,协约国阵地上的轻重机枪一起开火,沙波什尼科夫倒在了地上,他不断地抽动着,很快便带着无限的遗憾失去了生命……   二月革命期间,沙波什尼科夫为第10军团代参谋长。1917年8月,俄国临时政府授予他上校军衔。9月,他被任命为第16米格列尔手榴弹团团长。   担任团长期间,他迎来了十月革命。不久后,他被任务为高加索近卫师师长。但1918年1月,他因患病下了前线。   3月,痊愈的沙波什尼科夫复员。1918年4月,他表达了愿意加入新成立的工农红军的愿望。5月28日,他被任命为军事委员会总参谋部作战部负责人的助理。10月,他被任命为革命军事委员会野战司令部侦察局局长。11月,俄罗斯社会主义联邦最高军事监察局成立,他被任命为该局军事部特殊公文处理处负责人的首席助理。   次后出任革命军事委员会野战司令部侦察局局长,然后,沙波什尼科夫被任命为工农红军副总参谋长。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他6次获得勋章。   但就是这样一位功勋卓著的将军,却默默的倒在了莫斯科血与火的战场上……   红军士兵看到将军阵亡,居然没有一点害怕,反倒怪叫着层层扑了上来……   经过几次交战,协约国军队已经完全摸熟了红军的进攻战术,不过就是不要命的集团冲锋而已。   阵地上没有人开始,红军不靠近绝不射击,等红军靠近阵地,被迫拥挤在一起的时候,再扔出手榴弹,然后轻重机枪一起射击……   同时,中国指挥官还组织了大量的阻击手,专门射杀在冲锋队伍中的红军军官……这些海阻击手们几乎弹无虚发,一连打死了无数的红军中下级军官,结果造成了红军群龙无首,很难组织起有效的进攻……   协约国的大炮和飞机一起怒吼起来,红军士兵根本就无处躲藏,被炸得尸首异处……   连续几天的厮杀,莫斯科的土地变成了焦土,房屋被夷为平地……大量的红军士兵和莫斯科平民阵亡,阵地前后布满了丢弃的武器和军旗,伤兵在那不断地哀号惨叫……   在无数的红军阵地上,红军士兵正在紧张忙碌地修复着才被中国大炮炸毁的阵地……这样地情景他们几乎每天都要重复做着,炸毁、修复……再炸毁、再修复……   而在忙碌的红军士兵之中,还有许多十来岁的少年正在和成年人一样从事着这种繁重的体力劳动……   不一会儿,红军阵地的上空响起了尖锐的空袭警报,十几架中国战机呼啸着向俄国阵地冲来,红军士兵慌忙地躲进了防空工事之中……   这样的攻击,每时每刻都在发生,这样的攻击,一直到莫斯科彻底被占领之前也都不会停息。   莫斯科在颤抖,莫斯科人为战争而流的眼泪足以把这座城市彻底淹没! 第409章 胜利前夕!   一串串的手弹从飞机上打出,一枚枚的炸弹从飞机地腹部落下,无情地打击着俄国军队……   阵地上血肉横飞,那些俄国的童子军们,早就在修筑工事时耗尽了体力,此时他们挪动着沉重地双腿,无比艰难地躲避着飞机的袭击……一颗炸弹在他们当中爆炸了,十几个俄国少年被炸飞起来,然后惨叫着跌落到了地上,接着再也没有了声息……   断胳膊断腿到处都是,鲜血染满了整个阵地,一些还没有断气的俄国人,悲哀无帮地在地上爬行着,企图得到谁地援助,但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徒劳……   一阵阵炮弹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其中夹杂着中国军队几十挺机枪地“嗒嗒”射击声……一些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平民被吓得魂不附体,感觉到掩体都在那不停地抖动……   在阵地和阵地之间的狭长地带上,烟雾缭绕……那是坦克燃烧后冒起地黑眼,坦克排出的废气和扬起的尘土……在湖道路两边都自然地掀起了厚厚的尘烟……   红军炮手进行瞄准射击越来越困难了,于是炮声逐渐稀少……中国的装甲车手们也看不清目标,开始疯狂的利用机枪向对面阵地扫射……   一名俄国少年兵好容易喘了口气,但很快就被一幅可怕的景象吓呆了……他看到在他身边一个和他差不多大年纪的同伴仰面倒在阵地上,鲜血淋淋的头歪倒在一边,两只手放在惨白的脸上,好像企图用手捂住头……他的整个身子都被子弹和炮弹打得千疮百孔……   俄国少年看到已经死去的同伴脸上的鲜血还在往下流倘,他不禁吓得浑身哆嗦……一阵阵恶心想吐的感觉从胸口泛出……   这个少年的思想上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突然,在阵前方传来了敌人的冲锋枪和轻机枪的射击声,一排排的手榴弹从他的头顶飞过,在他的身后不断爆炸……他一头栽倒在了地上,而在他后面很近的地方,传来了俄国军官粗暴的口令声,然后就是阵地上一阵阵的扫射声,子弹就从他的头顶飕飕地飞过……   少年完全惊慌失措了,他心惊胆战的在阵地上努力爬动着,想要找到一块安全的地方……但是在这样枪弹横飞的战场上,又有什么地方是真正安全的?   “敌人还在进攻,再上去几个人!”一个红军上尉大吼大叫着,对准一名俄国少年的屁股狠狠踹了一脚:“混蛋,为了苏维埃,带着炸药给我冲上去!”   十几岁少年显然是被战场上的血腥吓傻了,他哭喊着死死抓住了阵地上的草,摇着头无论如何也不敢拿起那个代表着死亡的炸药包……   战场上的厮杀刺激起了俄国人内心最深处的兽性,红军上尉一点犹豫也没有,拔出手枪对准这少年的脑袋就开了一枪,随着枪音响起,那名少年的脑浆迸裂,死了……   “你,你给我上去,炸掉冲在最前面的坦克!”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另一名少年的脑袋,红军上尉的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狞笑……边上的俄国人仿佛对这一切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不但没有一丝的同情,反倒都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倒霉的送死鬼……   自己是士兵,需要拿枪打仗,而用自杀式进攻阻挡中国战车前进步伐的任务,当然只能交给这些孩子们……   少年在那怔怔的呆了半晌,忽然大叫了一声,抱起了那包炸药包,象个疯子一样冲出了战壕,嘴里不知道在叫些什么,一边跑一边空出的一只手还在天空上胡乱挥舞……是的,他就象个疯子一样,他真的已经疯了……   还没有跑出多少路,中国军队装甲战车上的机枪响了,俄国少年一声不吭,浑身象给打成了马蜂窝,他一头载倒在地上,临死前他拉响了炸药包的导火索,“轰”的一声巨响后,这个俄国少年被炸成了碎片……   “笨蛋,这个愚蠢的笨蛋!”后面看到这一切的红军上尉非但没有一点的同情,反倒显得非常懊丧,只要那个猪猡能够再多冲上去几步,就能干掉中国军队的战车……   接着,他把阴冷地眼光扫向了其他红军士兵,有几个俄国人被上尉看到之后,麻木地耸了耸肩,重新拿起了炸药沿着这条死亡的道路冲了上去……   他们已经完全忘记了什么叫做理智,也忘记了什么是生死之间的概念……甚至在这一刻,他们也忘记了自己是在保卫这个国家……已经彻底的把自己当成了一具战争机器……   中国战车推进的速度有些缓慢,在他们面前,红军的炮火组成了一道弹幕,而那些不断蜂拥冲上地红军士兵,也好像组成了一道血肉城墙……   一辆中国战车突破了敌人的封锁,在敌人阵地里来回碾压,但随后,一颗炸弹在它的底部爆炸,坦克的履带脱落了下来,大量的红军士兵从几个方向围上,他们想要抓到个活的,然后可以尽情地侮辱他,出一出胸中的这口恶气……   战车的机枪在疯狂地吼叫,不过很快红军士兵进入到了机枪射击的死角,几名俄国士兵爬上了坦克,开始企图掀开顶盖……   忽然,坦克里响起了一阵巨大的爆炸声,气浪将爬上坦克地俄国人撞击得血肉模糊,然后,一切又都归于了平静……   天色已经微微发亮,中国军队的大炮重新开始发威,几百门大炮发出的炮弹,象暴雨一样倾泻到红军阵地之上……   几十架飞机呼啸着掠过天空,将炸弹和机枪子弹尽情发泄到俄国士兵身上……   协约国的士兵们纷纷跃出阵地,端着手中闪亮的刺刀发出高声的呐喊,就如同潮水一样向红军阵地蜂拥而去……   子弹在战场上空横飞,炮弹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大响声,莫斯科在这一刻的悲惨命运拉开了大幕……   上午8时,一支中国和英国组成的混合部队领红军核心阵地,并将迫击炮和重武器架设到了这个阵地上,居高临下的对敌人疯狂扫射……   红军并不甘心失去核心阵地,他们努力组织了几次集团冲锋,但在敌人优势炮火的支援下,红军很快败退了下去……   但是红军不愿意承认失败,他们将几千名红军士兵集中起来,以人海战术发起了最后的疯狂反扑……   中英联军的士兵将一串串子弹向敌人宣泄,那些勇敢的红军士兵在密集的火网下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战斗进行得空前惨烈,上午8时,党卫军野战部队帝国师深入红军阵地纵深,遭到敌两个师的合围,朱衷校师长组织起强大的火力,数次击退红军进攻,一直坚持到增援部队上来……   莫斯科到处都是呐喊着的协约国士兵,到处都飞舞着猎猎飘扬的军旗,到了这个地步,红军已经无力回天了……   ……   “现在请允许让我念一封正在莫斯科英勇抵抗的红军士兵写给家人的信件……”   在苏维埃最高军事委员会内,才从战场匆匆赶到的朱可夫向会场里的所有人脸上看了一眼,缓慢地念道:   “敌人的进攻非常猛烈,他们的炮火完全压制住了我们,我已经无法组织起反冲锋,阵地正在一寸寸丢失……   在我的连队,整个连都几乎死在了敌人的炮火之下,我无法想像下一个倒下的将会是谁,或者就快要轮到我了……   连长就死在我的身边,他的整个脑袋都被炸掉了,我竭力想要找回他的头,但是却无济于事……飞机每天都在我们头顶嗡嗡叫着……投掷下成千上万吨的炸弹,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   初上战场时的勇气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我害怕这样的战争,我害怕面对死亡……我曾经以为死亡不过只要经过短暂地痛苦而已,但我发现自己完全错了……   当死亡真正来临的时候,它所带给你的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如果有一天我能够看到一位将军,我会问他,我们的大炮在哪里,我们的飞机在哪里?这根本就不是一场战争,而是一场血淋淋的屠杀,是的,屠杀……”   念到这里,朱可夫已经无法继续念下去了。他竭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同志们,我们已经无能为力了,敌人控制了半个莫斯科,也许我们还能继续抵抗上一段时候,但这又有什么意义呢?所以我建议……”   斯大林打断了他的发言,然后用威严的声音说道:   “战争还会继续下去!” 第410章 审判日(上)   “格奥尔吉·康斯坦丁诺维奇·朱可夫同志!”斯大林表情严肃的打断了朱可夫的话:   “你这是在动摇我们的坚定信念,想要摧毁神圣的苏维埃政权!战争还会继续,为了我们的事业,我们不惜让整个莫斯科毁灭!”   朱可夫怔了一下,不,自己对革命事业是忠诚的,自己从来也都没有想过要背叛革命事业!   但是,没有等朱可夫来得及为自己辩护,斯大林已经大声说道:   “同志们,尽管敌人已经进入了莫斯科,尽管战局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有利,但是,战争必须进行下去!同志们,向格奥尔吉·康斯坦丁诺维奇·朱可夫同志这样的失败言论,是除了那些正在侵略莫斯科的敌人之外最可怕的敌人!   一切投降主义,我们都必须无情的消灭,一切失败的言论,我们都必须毫不留情的予以铲除!同志们,这是历史赋予我们的使命,我坚信我们的革命一定能够成功,我坚信那些敌人一定会被我们打败!”   斯大林的声音逐渐提高,手上的动作,也随着他的声音不断变化,似乎要强烈暗示自己的同志们,在自己的领导下,莫斯科一定能取得胜利。   “至于你,格奥尔吉·康斯坦丁诺维奇·朱可夫同志。”斯大林异常严肃地看着朱可夫:“你必须要为你的错误认识而做出深刻检查,同时,我现在命令你,立刻回到你的位置上去,为了苏维埃,去献出自己的生命!”   朱可夫敬了个军礼,然后默默走了出去……   这一刻朱可夫的心里是悲伤而又无奈的,在他看来,应该在继续阻击敌人的同时,和敌人展开谈判,从而使苏维埃保持下最大的元气和力量,为将来的复兴而保存下实力。   但是,总书记同志根本没有给自己任何表达的机会……   斯大林和他所领导的苏维埃最高军事委员会,已经下定了战斗至最后一兵一卒的决心,而这样的决定,也即将给莫斯科带来最可怕的命运……   而当朱可夫被迫接受命令,重新走上战场的时候,他知道,审判日已经到来!   对自己的审判,对苏维埃的审判,对整个俄罗斯的审判……   此时在俄罗斯,万炮齐发,中国的大炮用铁与火的重锤显示战争之神的威力……   最初尚能分辨出因为爆炸而燃起的丛丛珊瑚状、剑麻状、蘑菇状的烟雾陡然拔起,夹杂着石块沙土,并有浓浓的小烟圈打着旋转腾飞,到后来就没有了,大地如岩浆横陈,紫气冲天,雷鸣电闪,烟波汇成大湖,借着天风浩浩荡荡涂满视野……   红军炮兵的反击也很凶猛,他们知道一旦被对方压制住,敌人的步兵将会更加从容的发起进攻。   一发发反击的炮弹从大炮的炮口喷出,整个战场硝烟滚滚,不过多少显得有些单薄的红军大炮,似乎只能制造一点气势出来,无法给对方造成真正地威胁……   几十分钟内,中国火炮往敌人阵地倾泻了上千发炮弹,几乎每一门大炮都将最后一发炮弹打了出来,整个红军阵地被摧毁得惨不忍睹,地表都被打下去了几尺……   忽然一切都静止了下来,刚才还炮声震天,喧闹无比的战场猛然间安静得让人心里直发慌……   “前进!!前进!!”   一声声音刺破了宁静,接着无数的军队闪出,象一道道闪电直扑红军阵地……   “前进!!前进!”   到处都响起了这样的声音,铺天盖地,震耳欲聋!   朱可夫来到了前线,他所在的位置,是保卫苏维埃最高军事委员会的第一道防线,被斯大林亲自命令为“莫斯科之钢铁防线”。一旦这里失守,最高军事委员会将直接面对敌人的进攻。   尽管对斯大林同志的决定有着不同的看法,但朱可夫已经决定,为了苏维埃,自己将不惜献出自己的生命,一切,都是值得的……   虽然遭到了斯大林的严厉批评,但显然斯大林还是非常看重朱可夫的,他把整整两个精锐的红军师,第8师和第26师全权交给了朱可夫指挥!   而负责攻击此处的为中国国防军之28、29两个师,由孙列臣统一指挥。   孙列臣下令以一个团的兵力正面佯攻,用三个团的兵力从右方绕行攻击……   红军第8师师长新德罗夫集中了大部火力疯狂地扫射冲上来地国防军士兵,担任佯攻任务的部队也打出了真火,调集了重机枪连的全部机枪和苏俄红军展开对射……   一时间双方阵地火舌乱舞,场面甚是壮观……   “射击,射击!”   指挥着六挺重机枪组成交叉火力的新德罗夫嘶力竭地叫着,新德罗夫也算是苏俄红军中的一员猛将,此刻也深知“钢铁防线”对于苏维埃的重要性。   在最高军事委员会的激励下,苏俄士兵打出了自己的勇猛……一个机枪手倒下,马上就有另一个机枪手接替,始终保持这足够的火力和对面的中国军人对射……   越打越兴奋的新德罗夫解开了军服的扣子,抓起边上的烧酒瓶猛力灌下几口,他要让中国人知道什么是优秀的革命战士……   忽然,侧后方响起了连续不停的爆炸声,接着密密麻麻的枪声响起……   新德罗夫脸色大变:“哪里来的枪声,哪里来地枪声!”   一个苏俄军官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师长同志,中国人突破了右翼阵地,正向我们运动而来,我们将有被合围的可能,我们的侧后一点方位力量也没有!”   “混蛋!”   新德罗夫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得变了形,他的右手死死抓着手枪,过于用力让手背青筋直暴:“右翼的指挥官,我要枪毙他,枪毙他!”   “师长,必须撤退了!”   那个苏俄军官说道:“否则我们将被包围,会全军覆没的,请求援军,等退下去后再重新把这夺回来吧!”   对面的中国军队看来知道自己的侧攻部队已经得手,大批的突击队完成了攻击准备,看来很快要发起总攻了……   新德罗夫哀叹了一声:“撤退,撤退二号阵地,构筑防线,准备反扑!”   伴随着苏俄红军的撤退,中国军队迅速开始突进了这里。   但新德罗夫在撤退时还是留了一手,将两个连的红军藏在了地道之中……   在中国军队先头连进入阵地后,苏俄红军迅速从个各个地道中跃出,向突破口扑来,企图封死突破口,将中国突入分队消灭……   红军集中了所有的火力向突破口射击,而只有一挺重机枪的中国突击连毫不畏惧地和苏俄红军对阵……   一个士兵倒下,又一个士兵倒下……苏俄红军分三路向突破口冲击,面对密密麻麻冲上来的苏俄士兵,连长站了起来,大喊道:   “全体,上刺刀!”   苏俄红军冲上来了,在突破口,中国突击连与苏俄红军展开白刃恶战,刺刀闪闪,杀声震天,中国士兵以钢铁的精神连续打退苏俄红军七八次反扑,红军终于退了下去……   此时,中国军队开始在西侧扩大突破,而撤退到二线阵地的新德罗夫,在得到了援兵后,组织了大规模的反扑……   新德罗夫连续组织部队的多次冲锋,中国军队顽强抵抗,死死守在阵地上寸步不让,重机枪打得发红,有的战士投手榴弹头得胳膊肿胀起来……   就这样,硬是把苏俄红军连续20多次冲锋打退,保住了突破口,为大部队攻击争取到了充分的时间……   2小时后,28师主力冲入突破口内,开始向苏俄红军发起攻击,国防军的士兵憋足了力气,在“打入苏维埃,活捉斯大林”的口号中,向对面的苏俄红军迅猛突击……   苏俄红军在猛烈冲击下退却了……   28师完全占领突破口后,以一部分兵力巩固现有阵地,另一部分兵力攻击二号阵地苏俄红军,策应29师侧翼攻击……   攻占2号阵地的战斗十分激烈,苏俄红军到处设下了防御工事,工事的火舌阻碍中国军队了前进的步伐……   这里是“钢铁防线”的一道纵深工事,苏俄红军非常清楚,这里如果被攻下,整个“钢铁防线”将会变得彻底被动起来,中国人的大部队就会在异常轻松的情况下迅速向前突击……   而在中国军队一方,孙列臣亲自指挥了这场攻坚战,在冲到攻击部队的最前沿,命令道:“集中手榴弹,给我杀出一条血路!”   “轰,轰”的连声巨响下,敌人最前面的火力点被拔除,正当28师趁胜冲击之时,苏俄红军2号阵地将中国士兵的步伐拖住,几挺重机枪的疯狂火力将突击部队压在地上无法抬头……   战争,已经进行到了最后的也是最残酷的地步,任何一方信心出现任何动摇都将会决定战争最后的命运! 第411章 审判日(中)   纷杂而又凌乱不堪的红军指挥部里,参谋们不停的来往送着战报,声嘶力竭地在地图上大喊着指指点点……   “看来就快打到这里了……”   朱可夫倒并不怎么紧张,似乎这一切他都早已考虑到了:“最后决战的时刻很快就会到来……”   他的团长华西列夫斯基把视线从地图上转移了出来:“不管在武器还是士兵上,我们的处境已经非常被动了,不过凭借着坚固的工事和全苏维埃民众的决死抵抗,我们一定会让敌人付出惨重代价的!”   朱可夫笑了一下,但笑容看起来却是如此悲哀……   此时的朱可夫,随着敌人的一再突破,其实信心已经不再生下多少了,对能在这里再坚守多少时候,他的心中一片茫然……   而在这个时候,忠诚于尼古拉二世的“救国军”也被调了上来,攻击莫斯科“钢铁防线”的任务,很快落到了“救国军”的身上。   连续作战的中国军队得到了喘息和休整的时间,现在,轮到看俄国人打俄国人的好戏了……   红军士兵不断地扣动着扳机,让一颗颗子弹从枪膛里象箭一样地飞出去,然后准确无误的命中到敌人的身体……   阵地前已经布满了尸体,到处是枪炮声和刺鼻的火药味,攻击严重受阻的“救国军”终于在过于强大的火力下退了下来……   ·但随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短暂修整了下的“救国军”立即发动了第二次攻击。那些一手舞动着枪,一手拿着酒瓶的俄国军官悍不畏死的冲在了最前方。   看到敌人居然让军官冲在最前面,红军士兵更加起劲了,狙击手瞄准着这些军官,一发接着一发的射出子弹,很多军官倒在了他们的枪口之下……   但“救国军”这次的攻击不是没有效果,有部分的士兵已经冲到了距离敌人只有短短二十米不到的地方,终因后力乏继这才败退了下去……   “实在太残酷了,这些人简直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放下了望远镜地华西列夫斯基摇了摇头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打仗的,白匪军的战斗力有了很大提高。但是,朱可夫同志,他们这次的冲击很有成效,我们甚至都能够看清楚他们嘴巴上的胡子了……看起来正面的防御还是薄弱了点,在这样的人海冲击下,我怕我们的士兵会抵挡不住……是不是考虑从动用预备队,来加强一下正面?”   朱可夫有些犹豫,他手里还有一支2000人的预备队,不过那是应急用的,尤其是他最关心的左翼防线,那里只有区区600多人的守卫部队……   要防御住整个“钢铁防线”,两个师的兵力还是不足,朱可夫只能将主力放在正面抵挡敌人的进攻,不过左翼防线一旦遭受到攻击,他的预备队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增援上去……   “让我们再等等看吧……”朱可夫还是无法下这个决心,万一敌人在左翼防线发动突袭,自己的命运将是悲剧性的:“希望敌人的攻势在两次挫折下会缓解一点……”   不过看来朱可夫是想错了,在两次攻击中损失了无数兵力的阿连阔夫,再次得到新的力量的增援,这让阿连阔夫胆气一下子壮了不少。他已经看出对面敌人的防线并不是牢不可破的,在第二次攻击中他差点就得手了……   阿连阔夫在部队面前来回走动,阴冷着脸说道:“救国军的面子全部被你们丢光了,我们整整死了1500人,但我们得到了什么?除了尸体还是尸体!邓尼金指挥的部队也许正在等着看我们的笑话,但我们却象一群废物一样什么都做不了,这是军人的耻辱!现在我命令,不留任何预备队,全部部队投入战场,所有尉官以上军官冲锋在最前面,有退后者格杀勿论!”   “钢铁防线”开战以来最猛烈的攻击开始了……   7000多“救国军”在军官的带领下,端着步枪哇哇叫着向“钢铁防线”展开了轮番冲击,往往是前面一个士兵倒下了,后面的直接跨过他的尸体继续进攻……   红军被这样的打法怔住了,一群接着一群的士兵,根本不顾忌阵地上的火力,以生命为代价在一寸一寸努力顽强地前进着,在这样的攻击下,“救国军”距离阵地越来越近……   有些红军士兵已经能够很清楚地看见敌人的刺刀,这未免让他们有些害怕,一股畏惧的情绪从心底升起……   “不行,朱可夫同志,敌人的攻击实在太疯狂,我们的士兵有些抵挡不住了……”华西列夫斯基焦急地说道:“请立即动用预备队吧,否则钢铁防线很快会交给敌人的……”   朱可夫还在沉默着,出于对左翼防线的担心让他依然下不了动用预备队的决心……   “你看,已经有敌人冲到阵地上了!”华西列夫斯基忽然大声指着前面叫道……   朱可夫将军端起了望远镜,几十个敌人突破了阵地,正在和自己的部队展开白刃战,虽然人数并不是很多,但后续的敌军正在疯狂的增援上来……   “命令预备队投入战斗!”朱可夫终于下定了决心:“立即增援正面防线,把所有的敌人给我打回去!”   预备队到达阵地非常及时,此时“钢铁防线”正面阵地的数处防线已经被“救国军”成功突破,到处都是“救国军”和红军的肉搏,后面指挥着战斗的阿连阔夫正在急这嗷嗷叫着驱使着一批又一批的部队向突破口猛烈攻击……   红军预备队到达后,立刻分成了两部队,一部分负责阻击冲上来的敌人,剩下的则协助守军剿灭阵地上的敌人……   阵地上两军厮杀成了一片,冲到阵地上不多的“救国军”士兵红着眼端着刺刀,一言不发的将刺刀一下接着一下捅向敌人,而红军则依仗着人数上的优势将他们团团包围了起来……   而在正面防线激战正酣的时候,邓尼金做指挥的部队,已经悄悄出现在了“钢铁防线”的左翼……   左翼防线安放着十数挺重机枪,足够抵挡上一会,只要枪声一响,不远处的红军预备部队可以迅速到达,将让偷袭遭到惨重的失败……   邓尼金和他的部队一直在耐心地等待,但敌人的预备队始终不见有调动的迹象,这让觉得心急如焚……   “动了,敌人人动了……”一名侦察兵爬了过来,低声地对邓尼金说道……   邓尼金大喜,终于让他等到了这个时候,他压低声音说道:“通知所有人。20分钟后展开攻击……”   这时在左翼防线的红军士兵紧张地注视着枪声最激烈处的战斗,他们有些着急,从开战到现在,自己居然始终都没有加入到战斗之中……   “那是什么东西?”边上的一名中士指着远处一堆堆缓缓蠕动地物体说道……   指挥着这里的红军团长懒懒的向前看去,忽然他脸上的表情凝固了,接着大声惊恐地叫道:“天那,是敌人,敌人!警报,警报!”   枪声在左翼防线骤然响起,见行踪已经暴露的邓尼金索性站了起来,大声说道:“敌人不多,大家跟我冲!”   3000名“救国军”士兵齐齐站了起来,以绝对优势的兵力红军的阵地发起了迅猛的进攻……   红军阵地上的重机枪同时响了起来,火力颇为猛烈,冲在最前面的“救国军”士兵一下就被弹雨刮倒了一大片,但后面的士兵很快跨过战友地尸体,从6个方向向阵地上的红军攻击,让守卫阵地的红军一下子顾此失彼……   这次具有很大隐蔽性的突袭让红军吃足了苦头,600多名士兵根本无法抵挡住四面八方涌上来的敌人,左翼防线仅仅用了20分钟就被金代络指挥的“救国军”拿下……   600名红军阵亡高达400余人,剩下地全部成为了“救国军”的俘虏……   左翼防线的被突破对于“钢铁防线”来说是致命性的,他们将背部完全交给了“救国军”,此时“钢铁防线”的失陷已经是早晚的事了……   “朱可夫同志,左翼防线丢了!”华西列夫斯基的脸色阴沉可怕:“才接到的报告,大约3000名敌人突袭了左翼防线,我们的士兵无法抵挡……现在左翼防线的阵地上到处都是敌人,并且已经有了后后面包抄我们的迹象!”   朱可夫被这个噩耗震惊住了,最可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现在必须要撤退了,朱可夫同志!”华西列夫斯基有点慌乱地说道:“在敌人的两面包抄之下我们无法坚持多长时间,为了红军指战员的安全,我恳求您下达撤退的命令!”   朱可夫不知道应该如何抉择,如果现在及时撤退,虽然丢了“钢铁防线”,但阵地上的还剩下来地上万名名红军士兵的生命却能够因此而保全……   不过朱可夫却还在想着斯大林同志让他坚守“钢铁防线”一周的命令,并且斯大林同志的“有丢失阵地者,格杀勿论”的命令也让他想起来心寒,他犹豫着说道:   “我们可接到命令必须要在这里坚守一周地,如果现在撤退……我和你将可能站在军事法庭上,我们的荣誉将因为这场而丢失得干干净净……向最高军事委员会军发电,告诉他我们的处境,请求迅速增援,命令士兵们再坚持一下,援兵很快就会到的……另外为了避免动摇军心,暂时不要把左翼防线丢失的消息让我们的士兵们知道!”   华西列夫斯基真的有些急了了:“朱可夫同志,难道您以为我们还能等到援兵的到来?上万名红军士兵的生命您必须为他们负责啊!”   朱可夫有些无奈:“请记得我们都是军人,正因为我要对士兵负责,所以才必须坚守到援兵到来或者斯大林同志命令我们撤退为止,华西列夫斯基同志,请去执行命令吧!”   华西列夫斯基绝望地走了下去,他似乎在将军的命令里看到了自己即将面临的悲惨命运……   其实,朱可夫非常清楚的知道,即便自己撤退,也必然会遭到可怕的命运,与其这样,还不如让自己把生命交代在这里……   左翼防线的成功夺取很快传到了协约国前敌指挥部,张作霖立刻命令全部预备队投入正面攻击,并让邓尼金的部队在“钢铁防线”后方向守敌进攻。   蜂拥而上的“救国军”向潮水一样涌向阵地,红军士兵打得非常顽强,虽然数处最前沿阵地都落到了敌人手里,但他们却牢牢地将敌人阻击得无法继续前进……   忽然,在他们的背后响起了激烈的枪声,这让正在激战的红军士兵呆住了,自己的后面怎么会响起枪声,来地是什么部队?   “敌人,是敌人!”不少士兵终于看清楚了后面冲上来的是什么部队,大群大群“救国军”的敌人出现在了自己的后方!   红军阵地上象炸开了锅一样,这是怎么回事,敌人什么时候从后面上来将自己包围了?红军士兵的士气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士兵们已经无心恋战,在前后两股“救国军”的冲击之下,红军开始放弃阵地……   但是已经晚了,前面阿连阔夫的部队纷纷冲入了红军阵地,巨大的伤亡让感阿连阔夫杀红了眼,命令部队见人就杀,不管是伤员还是俘虏……   后面邓尼金的部队牢牢守卫着红军逃跑的路线,一场俄国人杀俄国人惨烈的大屠杀开始了! 第412章 审判日(下)   整个防线彻底乱了。   俄国人冲进了俄国人的阵地,穿着不同军装的俄国人,在阵地上展开了殊死的惨烈搏杀。   “救国军”和“红军”,这两个分属不同阵营的势力,好像根本忘了自己身上其实流的是一样的血。   一个救国军士兵的刺刀狠狠扎进了一名红军战士的胸膛,红军战士一把抓住了想要拔出来的刺刀,勇猛地扑了上去,一把死死的抱住了敌人,张开口,恶狠狠的对着敌人的脖子咬了下去……   惨呼声中,两个人死命的扭打在一起,谁也不肯松手。   渐渐的,双方都没有了力气,动作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等到他们的同伴上来,发现两个人都已经死了,无论怎样努力,也都无法将二人分开……   一小队红军士兵被团团围困在了一个狭小的阵地上,在他们的周围,是人数远远超过他们的救国军士兵。   这些红军士兵已经打完了枪里的最后一颗子弹,他们已经非常疲劳,无论是在生理上还是心理上,他们中的许多人已经不愿再继续战斗下去了……   带队的红军军官有些无奈地看了敌人一样,然后用俄语大声叫了起来。   他们准备投降了,准备放弃这场战争。但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救国军把他们集中了起来,然后在周围架设起了机枪,接着,机枪“突突”的响了起来……   根本没有任何准备的红军士兵,在哀呼和惨叫声中,成片成片的倒了下去,有的人竭力想要冲出去,可还没有跑上几步,已经遭到了子弹的无情追杀……   全都死了,这些的每个红军士兵全都死了……   审判日!对莫斯科的审判,布尔什维克的审判,对整个俄罗斯的审判!   “钢铁防线”在一点一点的丢失,越来越多的协约国士兵冲了进来,红军的阵地正在一点一点的缩小……   到了次日,“钢铁防线”已经只有很小的一部分还控制在红军的手里,而援军也在协约国飞机大炮装甲车的协同轰击下,被死死的切断了与“钢铁防线”的联系。   朱可夫非常清楚,结束了,所有的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   一枚炮弹就落在指挥部不远的地方,轰隆隆的爆炸声中,指挥部整个都摇晃起来,朱可夫必须要抓住身边的什么东西,才能不让自己被气浪掀翻。   “所有核心阵地几乎全部丢失了……”华西列夫斯基走了进来,满脸硝烟:“敌人正在向这里逼近,我们的士兵还在进行最后的抵抗……”   “其实,战争可以结束了。”朱可夫居然笑了一下,神情中并不显得如何慌张:   “华西列夫斯基同志,如果士兵们不想打仗,那么可以允许他们投降。战争行将结束,不该再流那么多的血,不该再死那么多的人了……”   华西列夫斯基沉默了一下:“是的,朱可夫同志,我已经提前下达了这样的命令,如果最高苏维埃需要判决我们有罪的话,那么这样的罪名就让你我一起来承担吧……”   “判决?”朱可夫的笑容带着讥讽:“该判决的不是我们,不是任何一个红军将士。当我们正在积极抵抗敌人对莫斯科进攻的时候,无数优秀的指挥员都遭到了残酷的清洗,这在根本上动摇了莫斯科的防御……   如果那些同志还在,我们的力量就能够得到最大限度的保存,敌人不会那么轻易的攻进莫斯科的。可惜,现在说这样的话已经晚了,在最需要我们为那些被冤杀的同志说话的时候,我们却当了懦夫……”   华西列夫斯基继续保持了沉默,但他完全认同朱可夫的看法。   可是他们又能够怎么办?在上层那些人的眼里,他们不过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而已,他们说出的话,甚至不会引起任何一些反响。   “走吧,华西列夫斯基同志。”朱可夫拿起了自己的帽子端正地戴好:“让我们和士兵们在一切,在这最后的时刻,能和士兵们死在一起是光荣的!”   朱可夫和华西列夫斯基一起走了出去,当他们跨出指挥部的那一刻,他们心里非常清楚,也许他们再也不会回来了……   在阵地上,即便不用望远镜,朱可夫和华西列夫斯基也能够清晰地看到敌人正在一浪一浪的向自己这里发起冲锋。   炮弹不断的在阵地上激起气浪,飞机一次次的掠过头顶,将一枚枚的炸弹,一串串的子弹无情的泼向阵地。   然后,是那些耀武扬威的装甲战车,如同傲慢的钢铁怪兽,旁若无人的大步挺进。   在装甲战车的周围,是无数拿着各种火器,缓缓向前推进的士兵……   在这样全方位的进攻之下,莫斯科的失陷只是迟早的事情而已……   “为什么要死守莫斯科?”华西列夫斯基忽然说道:“如果放弃莫斯科,把一座空城留给敌人,然后再寻找机会打击敌人,这难道不是更加合理的办法吗?”   朱可夫没有说话,只是抿着嘴静静地看着战场上发生的一切。   是的,自己曾经提出过这个建议,但那时候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参谋,而最高苏维埃却早就已经下了死守莫斯科的命令……   结束吧,一切都随着敌人的到来结束吧……   红军战士们还在最后的阵地上,做着最后的抗争。他们用手里一切能够利用的武器,狠狠的打击着冲上来的每一个敌人。   一个士兵死了,又一个士兵敏捷地冲了上去,抓起同伴遗留下的武器,对着敌人一阵猛烈射击。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发炮弹在他身边炸响,这名士兵被高高的抛上了天空,等他落下来的时候,已经被炸成了碎片……   两辆装甲战车一左一右的冲了上了上,上面的机枪“突突”的猛烈扫射着。   几个红军战士,抓起炸药包就冲了上去,前面的被装甲战车上的机枪打成了蜂窝,可是后面的士兵却依旧没有放弃,还是在那顽强的向前冲着。   机枪继续在那响着,这短短的距离,却成了红军士兵不可逾越的死亡战线……   “朱可夫同志……”   华西列夫斯基才一张嘴,天空上忽然响起了尖利的呼啸声,一架中国战机俯冲而下。   无数道火舌落了下来,华西列夫斯基忽然捂着胸口,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华西列夫斯基同志!”朱可夫一把抱住了倒在血泊中的华西列夫斯基。   鲜血,正顺着华西列夫斯基的胸口不断淌出,朱可夫拼命的叫着军医,但却被华西列夫斯基所制止:   “不用了,朱可夫同志,这是命运给我的审判。做为一个红军指挥官,能够死在这里,也是最满意的归宿了……”   朱可夫死死抿着自己的嘴唇,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我好像听不到枪声了……”华西列夫斯基忽然发出了一声呻吟般的叹息:“真好啊,莫斯科再也没有枪声了,再也没有战争了,我们的理想实现了。苏维埃万岁,万岁……”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一直到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再也说不出话来为止……   为了自己的理想,华西列夫斯基流尽了最后一滴血,死在了战场之上,死在了自己的同伴怀中……   朱可夫放下了华西列夫斯基的尸体,缓缓站了起来。子弹就在他身边不断飞舞,可是朱可夫却什么也都感觉不到了。   他看到自己的士兵,正和华西列夫斯基一样,不断的倒在敌人的炮火和子弹之下,他看到自己的士兵,正在以惊人的速度丧失着生命……   还有再继续战斗下去的必要的吗?朱可夫这么问自己。然后,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一切都是徒劳的,一切都应该结束了。   人类的生命高于一切,现在不是为了理想而继续无谓的牺牲了。   如果历史上非要给自己定一个罪名,那么,这个罪名自己应该勇敢的去承担它。   朱可夫看了一下周围,然后慢慢说道:“停止战斗。”   周围的红军将士一起诧异地看向自己的长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停止战斗!”朱可夫再次加重了自己的语气:“我以钢铁防线最高指挥官的名义,命令你们立即放下武器,停止战斗!”   枪声一下在阵地上停止了,正在进攻的协约国士兵,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当他们确认敌人已经不再想把战争继续下去了,这才小心翼翼的朝着这个阵地压了过来。   十几把刺刀对准了一名年轻的红军军官,这名红军军官微微笑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装:   “我要求向你们的最高指挥官投降,战争,已经结束了。”   “姓名,职务!”端着刺刀的士兵大声问道。   年轻的红军军官又笑了一下:   “莫斯科钢铁防线最高指挥官,格奥尔吉·康斯坦丁诺维奇·朱可夫!” 第413章 最后一战之前   昏暗的地下指挥部里,空气浑浊,混杂着烟草、人体的气味。   军官们紧张的往来奔波着,一份份电报不断的送来。   在地下指挥部的尽头,斯大林坐在一张桌子后面,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战况已经非常不容乐观了,就在一个小时前,传来了“钢铁防线”被敌人全线突破,红军将士正在做着最后抗争的消息。   也许用不了多少时候,敌人就会出现在这……   这是很早以前就挖好的一个地下掩体,最高苏维埃的全体成员都躲避在了这目前整个莫斯科相对来说还算安全的地方。   可是如果连“钢铁防线”都再也无法守住,这样的堡垒又还能再坚持多少时候?   “总书记同志,钢铁防线……钢铁防线失守了……”出现在斯大林面前的布哈林,面色惨白,语气急速:   “华西列夫斯基同志牺牲,而朱可夫同志,则下令部队停止抵抗……”   “不,不要再叫他同志,他不是我们的同志,他辜负了我对他的信任!”斯大林脸色阴沉,重重地说道:   “当革命需要他的时候,他却背叛了我们的事业!这样的人,不配当我们的同志!”   “是的,总书记同志。”布哈林小心翼翼地说道,生怕惹怒了自己的总书记:“总书记同时,目前我们手里可以掌握的,只有两个师和六个工人营,已经以这里为中心,组织起了最后的防线。希望可以阻挡住敌人的攻势……”   斯大林眯起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布哈林,这让布哈林的汗水不断落了下来……   总书记的威严,总让布哈林感到害怕,哪怕到了这样的时候一样如此……   “你认为能够守住吗?布哈林同志?”终于,斯大林收回了目光,问道。   布哈林悄悄松了口气:“总书记同志,目前指挥着部队的,是德高望重的涅兹纳莫夫,他具有丰富的战场经验,而保卫着您和最高苏维埃的部队,都是精锐部队,并且弹药充足,希望凭借这里的工事,我们能够抵挡住敌人的进攻……”   “涅兹纳莫夫?”斯大林皱了一下眉头:“他以前是俄军的军官吧?”   “是的。”布哈林一点也不敢隐瞒:“他曾经参加过世界大战,1915年获得少将军衔。在十月革命之后,转投到了我们的新生政权这里。这人不光战场经验丰富,并且具有非常高的理论造诣……”   “政治上靠得住吗?”斯大林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布哈林正了一下身子:“总书记同志,请放心,我敢保证他在政治上是靠得住的。并且,现在我们也只能依靠他在前线的指挥了……”   斯大林点了点头,挥手让布哈林出去。   走到外面,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布哈林的一口气这才松了下来。   真的实在太让人提心吊胆了,和总书记的每一次对话,谁也无法想像得到会有什么结果。也许一旦稍有闪失,自己就再也见不到天空和太阳了……   其实不管是斯大林,还是布哈林都清楚,整个莫斯科的防线都没有能够阻挡住敌人,靠着这些最后的部队,即便涅兹纳莫夫再有本领,恐怕也不能坚守多少时候。   可是仗已经打到了这个份上,即便明知道很快就要灭亡,也许也只能硬着头皮等待那最后一刻的到来……   一切,就落到了涅兹纳莫夫的身上……   而此时的涅兹纳莫夫,对于能否担负起苏维埃交给自己的重任,非但没有任何把握,也没有多少的信心。   敌人正在逐步稳固他们的胜利,并且一点一点的朝这里压近。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着敌人还没有完成彻底的包围,莫斯科还有一点机会的时候,在两个师和六个工人营的保护下,强行从这里突围。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高苏维埃却一点突围的意思也都没有……   “司令员同志,我们的部队已经全部进入到了阵地之中。”匆匆赶来的是年轻的团长,涅兹纳莫夫亲自任命的作战参谋瓦西里·伊万诺维奇·崔可夫。   崔可夫擦了一下头上的汗水:   “司令员同志,第38师被安排在了第一线,在他们的侧翼,是第一、第二工人营,后面第三、第四工人营被安排在第二道防线,而39师和第五、第六工人营则被当做总预备队使用……”   “很好,崔可夫。”涅兹纳莫夫点了点头:“告诉我们的红军官员,和工人营的同志们,这是我们最后的防线,为了苏维埃,为了胜利,我命令他们战斗到最后一颗子弹!不许后退,不许投降,不许失败!”   “是的,司令员同志!”崔可夫响亮地说道,随即又有一些担心:   “但是我还是坚持认为,最高苏维埃应该立即撤退。我认为可以以38师吸引住敌人的注意力,而以39师为掩护,强行突围……”   “请求已经被拒绝了……”涅兹纳莫夫的语气非常平淡:“就在两个小时前,布哈林同志通知我,我们唯一的任务就是坚守在这里,而不是去考虑什么突围……”   崔可夫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要那么固执?难道在这种情况下,最高军事委员会还天真的以为能够继续坚守住吗?还天真的以为敌人的进攻能够被打败吗?   1921年3月21日,在经过艰苦的作战之后,协约国军队突破并全部占领“钢铁防线”,同时对布尔什维克最后据点完成攻击态势。   21日下午,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发来贺电,在祝贺莫斯科大捷的同时,要求尽快攻克布尔什维克之最后堡垒,完成俄罗斯作战!   同时,在给前敌总指挥部总指挥张作霖的密电中,萧天亲自下令,对包括朱可夫等人的被俘苏维埃将领,一律秘密处死。   张作霖坚定不移的执行了大总统的这一作战命令。   在缴获的大量文件中,夏侯远山对其中的一些饶有兴趣,他拿着几份文件告诉张作霖:   “这是那个朱可夫和华西列夫斯基制定的作战计划,在这份计划里,以次要兵力防御莫斯科,而以主要兵力进行强行突围,也就是说把整个莫斯科让给我们……如果这份计划被批准的话,我们夺取莫斯科,除了在政治上具有了象征意义之外,却没有歼灭苏俄红军主力,让他们有了继续战斗的资本,可惜这样的计划并没有得到批准……”   张作霖接过文件看了一会,笑了一下:   “是啊,展开游击战和偷袭战,让我们一刻也得不到安宁。真的这么做的话,我们还会在俄罗斯继续陷入苦战。不过现在好了,那些什么苏维埃指挥的死守莫斯科的决定,却让我们有了一战功成的机会……”   “朱可夫呢?我想见见他。”夏侯远山忽然说道。   张作霖摇了摇头,然后做了一个手势。   夏侯远山“哦”了一声,神色间有些落寞。   对于自己来说,如果能够见到朱可夫的话,那么心中的一些疑问或许会得到解决,同时,做为一个将领来说,没有什么比遇到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更来得让人振奋的了……   “苏维埃还在准备继续顽抗。”张作霖和夏侯远山一起走了出来,看着忙碌的士兵,发出“隆隆”响声的装甲战车,把望远镜递给了夏侯远山:   “在那里,还集结着红军几万的士兵,昨天,我们已经发电要求他们投降,但为他们所拒绝,看来,还有最后一场恶战要打……”   夏侯远山拿起望远镜看了一会,然后放了下来:   “其实这样的抵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只会让苏维埃的士兵继续流血牺牲。他们尽管弹药充足,士兵勇敢,但他们已经失去了炮火支援,没有空中优势,没有地面优势,他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不断的拿自己的生命去填补战场上的无底洞……”   “总攻时间将定在3月23日。”张作霖平静地说道:   “我们集中起了国防军28、29师,警卫队装甲霹雳师,以及救国军的第一、第三、第六军,和全部的飞机和炮火力量。进攻将继续以救国军为主力,由于对方阵地经过精心修缮,加上那是他们最后的抵抗阵地,预计救国军的伤亡将超过两万人甚至更多……”   夏侯远山笑了一下,什么也没有说。   俄国人打俄国人。从进入莫斯科作战以来,救国军的伤亡已经达到了十一万余人,其中战死者众多。   战争进行到了这一阶段,也许所有人都该松上一口气了,甚至包括苏维埃的那些人。   战争,永远都是为了政治服务的,两个集团的作战,无数人的死亡,都不过是因为政治的因素而已。   只要一方没有向另一方妥协,这样的战争就永远不会有停止的一天。   而现在,一切都到了应该结束的时候了!   苏维埃的命运结束了,代表着旧势力的尼古拉二世行将归来! 第414章 一个面包,一个处女   莫斯科的街头,哀鸿遍野。   空气中传来阵阵恶臭,夹杂着血腥气和尸体腐败让人闻之欲呕的味道。   那些在战争中家园被毁的莫斯科人,悲哀无助的麻木耸立在已经损坏的房屋前,麻木的眼神看着一个个走过的士兵……   没有希望了,战争摧毁了一切,也摧毁了他们的希望。   也许这些莫斯科人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他们终究还是活了下来……可是明天呢?明天他们应该怎么过?没有食物,没有穿的,什么都没有了……   杨林从装甲车上跳了下来,整了一下军装。   该死的战争总算要结束了,自己早就被编入了“汉武军团”,但随着俄罗斯战争的延长,自己却被迫留在了俄罗斯继续作战。   已经接到了调令,莫斯科彻底攻克之后,自己就会正式编入“汉武军团”编制。   再见了,俄罗斯,自己以后也不会想回到这个地方来了。这里没有一点值得自己留恋的地方……   “军官先生,军官先生……”一个俄罗斯男人怯生生地来到了杨林身边,杨林勉强能够听懂他的俄语,然后杨林用极其蹩脚的俄语问道:   “什么事情?”   “女人,女人……”俄罗斯小伙子不断重复着这两个字。   杨林明白了,这是一个俄罗斯的皮条客。见鬼,怎么战争还在进行之中,自己居然遇到了俄罗斯的皮条客?   眼看杨林没有表现出任何兴趣,俄罗斯小伙子一下急了:“女人,女人……处女,真正的处女……一个面包,一个面包……”   杨林一下怔在了那里,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正好看到部队里的俄语翻译经过,杨林一把拉了过来,让翻译问问,自己是不是真的听错了……   “他叫瓦里京……”翻译问完,回过头说道:“他的哥哥以前是苏维埃工农红军的,是个营长,叫阿列诺维奇,后来在肃反中被捕,据说已经被释放了,但却一直没有得到消息……莫斯科围困战开始之后,莫斯科实行全部粮食补给配给制度,这些平民根本得不到吃的,瓦里京和他的姐姐爱那切娃的母亲已经被活活饿死了。   他们已经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了,好容易等到战争暂时停止,实在饿得不行了,就想到了这一招……爱那切娃出卖自己的身体,换取一点吃的……”   “一个面包,一个处女……”杨林摸了摸鼻子:“这是什么样的战争?”   悲剧的俄罗斯,悲剧的莫斯科,悲剧的俄罗斯人……   杨林让人拿来了一些吃的,交给了这个叫瓦里京的俄罗斯人。看到食物,瓦里京的眼里冒出了狼一般的贪婪,抓了过来,不管不顾的先把一个面包恶狠狠的塞进了嘴里,然后在他的指引下,来到了一座在战火中侥幸没有被摧毁的房子之中。   走进屋子,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二十三、四岁的俄国女人,金发,容貌姣好,胸脯异常饱满。可也许是许多天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正躺在那一动不动……   “吃的,吃的来了……”瓦里京几步冲了过去,扶起了自己的姐姐。   也许嗅到了食物诱人的香气,爱那切娃睁开了眼睛,一把抓过面包,不管不顾的塞进了嘴里,吃得急了,噎到了,瓦里京急忙倒了一杯水给自己的姐姐。   然后,瓦里京看了中国军官一眼,默默地走了出去,默默地关上了房门……   吃下了一个面包,爱那切娃的精神恢复了些,看着面前陌生的外国人,爱那切娃显得异常害羞,她的手伸到了自己的衣服上……   “你先休息一下。”杨林在屋子里看了一眼。   只能用残破不堪来形容了。   屋子里除了最简单,最基本的家具之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当回过头来的时候,也许爱那切娃根本没有听懂杨林在那说的话,已经脱光了身上的衣服,钻在被子里,害羞地看向杨林。   杨林是个正常的男人,到了这个地步,也已经绝对无法再控制男人的欲望……   当激情过后,杨林喘息着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或许这些俄罗斯人在这方面有着特殊的领悟力吧,又或者是知道只要服侍好了这位中国军官,就能得到更多食物。当最初的害羞过了之后,爱那切娃忽然之间变得如此疯狂……   杨林被爱那切娃彻底打败了。   精疲力竭的中国警卫队霹雳装甲师师长杨林,在战场上所向无敌,俄罗斯人从来没有打败过他,可是在床上的战场中,杨林败在了俄罗斯女人的手里……   杨林觉得有些丢人,自己堂堂警卫队军官,居然会输给了一个俄罗斯女人?这事要是传了出去,自己还怎么在同僚面前抬起头来?   眼看爱那切娃眼中还有索取的欲望,杨林有些害怕,赶紧起身穿好了衣服。   在口袋里挖了一会,发现一毛钱都没有,想了下,拿出自己的怀表放在了床上……   走出门口的时候,瓦里京还守在门口,看到中国军官出来,正在和翻译说着话的他讨好的对杨林笑了一下。   以前,瓦里京也是个很有骨气的人,但是饥饿和死亡的威胁,却彻底打倒了他……   正想离开,忽然听到后面传来动静,回头一看,是爱那切娃不顾一切的冲了出来,一把抱住了杨林,在那叽里咕噜的不断说着什么,情绪相当激动。   杨林被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了,赶紧推开了爱那切娃,眼神疑惑地投向翻译。翻译笑着说道:   “这娘们说,她是你的女人,求求你带走她和弟弟,无论你要她做什么。如果继续留在这里,他们还是会死的……”   这可给杨林出了个天大的难题。   要说这俄罗斯女人热情如火,脸蛋极好,身材又没得话说,比起自己在法国时的那些娘们,有过之而无不及,带在身边倒也不错。   可是忽然把个俄罗斯女人给带回去,会不会惹来笑话?再加上想到刚才在床上的那“可怕”一幕,杨林心里多少有些发怵……   “师座……”翻译笑嘻嘻地说道:“其实我以为带着也没有什么。寂寞时候还没有发泄一些。况且把这么个俄罗斯美人给带回去,也足见师座英明,大长我霹雳师之赫赫威名……”   “滚蛋。”杨林骂了一声,可想想翻译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在那迟疑了会,指着爱那切娃和瓦里京说道:   “你,和我的翻译去我的师部。你,瓦,瓦那个什么京的,去情报处报道,看他们那有什么活给你做的……”   一见中国军官答应了下来,爱那切娃和瓦里京都是欣喜若狂。这就是说,他们未来的生活有了保障……   正在说话的时候,忽然看到一群救国军的士兵,押着一群红军俘虏走了过来。这些救国军的人,对自己的同胞没有半分客气的地方,又打又骂,稍稍走得慢了,枪托很快就会跟着落下来。   “伊列克,是伊列克!”忽然,爱那切娃指着俘虏大声叫了起来。   俘虏中,一名佩带着中校军衔的红军军官,被迅速带到了杨林面前。   布尔布克·伊列克·阿列诺维奇。当初英勇的红军营长,后来大清洗中的关键人物。   契卡们没有对阿列诺维奇食言,在他栽赃了无数自己曾经的同僚之后,阿列诺维奇非但得到了释放,而且还被授以中校军衔……   在“钢铁防线”保卫战中,已经成为契卡一员的阿列诺维奇奉命监视前线红军军官,在“钢铁防线”失陷之后,也不幸成为了俘虏。   爱那切娃抱着自己的弟弟失声痛哭,但瓦里京却在边上冷冷地看着一切。   “那么年轻,中校,看来很得器重……”杨林在边上说了一声。   “不,不,他是个叛徒,是个懦夫!”瓦里京大声叫了起来,丝毫也不给自己哥哥任何面子:   “他答应我们,要把我们遭受的苦难向上级反应,可是我们的处境不但没有得到任何改变,反而还有大量的人被抓走了。是他,就是他出卖了所有的人!叛徒,懦夫!你还记得斯潘斯夫斯基吗?当年他们的父亲曾经给予了我们多少的帮助?可就是你,却出卖了我们的恩人!斯潘斯夫斯基死了,被枪毙死了!”   阿列诺维奇低下头,任何的辩解在此刻都是多余的……   瓦里京情绪激动,挥舞着拳头不断大叫:   “你知道所有的人都是怎么看待我们的吗?你知道你带给了我们多少的耻辱吗?卑劣的人,你不配站在我们面前!”   眼看瓦里京的拳头几乎都要伸到阿列诺维奇的鼻子上了,杨林制止了他,简单的询问了下阿列诺维奇的职务和部门,眼睛亮了一下:   “把他带到总指挥部去,这人是契卡的,或许有用。”   在弟弟暴躁而愤怒的呼声中,阿列诺维奇狼狈的离开了这里,离开了自己的家……   ……   “姓名?”   “布尔布克·伊列克·阿列诺维奇。”   夏侯远山让他坐了下来:“说下堡垒那的防御情况吧。你是契卡的,应该知道。”   阿列诺维奇没有任何隐瞒,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堡垒那的武装力量,弹药补给情况,然后说道:   “指挥他们的,是涅兹纳莫夫将军,这是一个非常有经验的将领,以善于防御而著称,同时,在堡垒那的部队,是红军中最精锐的部队,他们弹药充足,补给情况,即便他们坚守上半年,也一点问题没有。   同时,堡垒是经过精心构筑的,防御异常严密,加上那的红军部队和工人营,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对苏维埃有着异乎寻常的热情,所以我认为他们将有可能战斗至最后一个人也绝对不会放弃……”   夏侯远山和张作霖互相看了一眼:“斯大林呢?斯大林也在里面吗?”   “是的,总书记同志……不,斯大林也在堡垒里,并且是他亲自指挥战斗的。”阿列诺维奇应道,随即迟疑了下:   “同时,苏维埃最高军事委员会和最高人民委员会的成员也大多在里面,但是,他们未必都是和斯大林一条心的……”   夏侯远山和张作霖有些好奇,听阿列诺维奇说了下来:   “在之前的肃反和清洗中,斯大林清洗杀害了一大批自己的敌人,闹得人心惶惶,委员会中有许多人对此表达出了不满,但是迫于斯大林的威严,谁也不敢多说,尤其在这样最危险的关头,更是如此……”   夏侯远山在那想了一会,忽然说道:   “阿列诺维奇,假如我们重新把你派回去,你会怎么样?”   阿列诺维奇大吃一惊:“不,军官先生,如果斯大林知道我被俘的话,我一定会被他当场枪决的……”   “他不会知道你曾经被俘。”夏侯远山微微笑了一下:   “我们要你做的,只是潜伏在那里,然后找到适当的时机,把情报送出来,当然,对于那些并不想抵抗到底的委员会的成员,你也可以适当的做一些策反工作。”   看到阿列诺维奇害怕恐惧的样子,夏侯远山走到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要害怕,斯大林不会知道在外面发生的情况,同时,我们还会选择一批人,随同你一起回到堡垒之中。阿列诺维奇,你已经背叛过一次了,第二次背叛其实也没有什么,只要这次能够成功,你一定会得到奖赏的。尼古拉很快就要回来了,像你们这样的红军军官,有很大可能会被砍掉脑袋,但是为我们做事结果就会完全不一样了……”   说着,夏侯远山转过了身子,他知道这个红军中校一定会答应的。   看着中国军官,阿列诺维奇艰难的咽下了一口口水,然后默默点了点头! 第415章 大分裂的开始!   1921年3月23日,莫斯科。   战场上静悄悄的,空气仿佛已经凝滞。   无数大炮已经脱下炮衣,无数装甲战车已经做好了启动准备,无数士兵已经整装待发。   中、俄、美、英、法,五国最高军事指挥官一齐出现在了战场之上,等待最后攻击时刻的到来。   上午,7时59分。   张作霖看着怀表的秒针滴滴地走着,当秒针终于到达那一时刻的时候,张作霖拿起了电话,用平静而又沉稳的声音对着电话说道:   “开始!”   开始!   伴随着这一声声音,万炮齐鸣!   炮火一如之前,凶猛而又疯狂的倾泻向俄军阵地,一枚一枚的炮弹,似乎要将整个莫斯科的大地都掀过一个个来。   参与攻击的士兵们捂着耳朵,静静的在那等待着……装甲战车开始发动,隆隆的声音很快就淹没在了炮火之中……   对面的红军阵地上,泥石横飞,气浪滔滔,不断有残肢断臂伴随着惨呼着冲天而起……   但这些担负着保卫最高苏维埃最后堡垒的红军士兵们,用顽强的毅力,默默忍受着一切,忍受着密集的炮火以及随时都会到来的死亡……   各级指挥官在那大声吆喝着,鼓舞着士兵们奋战到底的决心;红军士兵也在互相鼓励、安慰,坚定死死防御下去的决心……   其实每个人都知道失败只是迟早的事情,但这已经无关胜负的事情了,而是一种决心的展现……   这些红军官兵唯一的信仰,就是把自己和敌人的鲜血将莫斯科的大地染红,用自己的生命,来完成对苏维埃的最后一丝贡献……   随着炮火延伸,红军士兵纷纷进入阵地,带着仇恨的眼神,死死的注视着前方。   上来了,中国的装甲战车发出巨大轰鸣,似铁流一般朝前涌来;那些“救国军”的俄罗斯士兵,则以密集的队形,依靠装甲战车为掩护,嘶喊着朝前黑压压的压了上来……   枪声很快在阵地上响了起来,清脆而又密集。   无数道火舌,在攻防双方士兵的枪中喷吐而出,火网迅速将整个阵地笼罩。   莫斯科的最后一滴眼泪也已经流干,现在莫斯科正在流淌的,是鲜血……   一个冲上去企图炸毁装甲战车的红军士兵,被机枪子弹无情的扫射在了地上,他还没有死,竭力挣扎着想要爬起,可是装甲战车的履带,却无情的朝着他的身体压了过去,这名红军士兵,甚至没有来得及发出惨呼就已经被压成了肉泥……   一辆装甲战车,被红军阵地上的一门火炮摧毁,战车里的士兵才一出来,很快就被密集的弹雨打成了蜂窝。   这一来,似乎彻底激怒了边上的同伴,两辆装甲战车集中起来的炮火,疯狂的朝着红军阵地火炮的位置轰了上去……   “地雷,该死的,地雷!”   消息迅速传到了杨林的耳中,无线电里疯狂的叫着:   “地雷,师座,到处都是地雷!防装甲车地雷!两辆战车报废,两辆!”   “师座,俄国人炮火凶猛,炮火凶猛,阵地过于狭小,我战车部队无法展开,无法展开!”   “撤下来,撤下来!”杨林大声吼道。   狭小的战场,密布的地雷,竭尽全力的红军炮火,都在最大程度上阻碍了装甲部队的推进。最高前敌指挥部很快批准了装甲部队退出战场,将主攻任务完全交给“救国军”的计划。   失去了装甲战车的掩护,救国军的伤亡徒然增加。   对于地雷,俄罗斯有着良好的传统,最早的防步兵地雷即为俄罗斯所发明,而显然苏俄红军也继承了这一传统。   一个救国军的俄国士兵不幸踩到了一颗地雷,巨大的气浪将他一把掀到了一边,等他清醒过来,发出了杀猪一般的狂叫。   他的一条右腿被炸断了……   他大声叫着救命,两名医护兵冲了过来,躲避着对面猛烈的弹雨,把他架上了担架,可还没有朝后跑几步,居然也踩到了地雷。   这两个可怜的医护兵,非但没有救下伤员,反而自己付出了一死一伤的代价……   让红军恼怒的中国战机再度出现在了上空。这些空中的幽灵,不断肆虐着红军阵地,将大量的炸弹、子弹尽情的倾泻下去。   红军的机枪对空拼命扫射,但效果却并不大。中国战机在肆虐完了敌人阵地之后,嘲笑似的在上空盘旋一圈,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承受着来自地面和天空的双重攻击,红军士兵的确做到了前赴后继,浴血疆场。他们死死把守着每一寸的土地,竭尽着一切可能不让敌人接近一步……   救国军的伤亡是巨大的,红军的伤亡同样也是巨大的……   看着一具具的尸体从前面抬下,看着一个个的士兵死去,崔可夫的神态沉默而又茫然。   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死守?为什么要让士兵们的鲜血白白流光?难道不能为苏维埃保留下哪怕最后一些底子吗?   崔可夫朝涅兹纳莫夫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司令员的眼中也是一片茫然……   这样的死打硬拼,正是敌人最愿意看到的。敌人已经占领了几乎所有的俄罗斯,他们可以随时随地投入上大量的兵力,但红军却弥补不了这样的损失。   在这的红军士兵,每牺牲一个,就会使苏维埃减少一分力量;每阵亡一个,就会让布尔什维克损失一个忠诚士兵……   但就在前线的红军将士激烈奋战的时候,在斯大林和最高苏维埃藏身的堡垒里,却发生了最激烈的争吵……   挑起这一争吵的,是苏维埃最高人民委员会委员之一,具有相当大影响的布伦布克斯基。   在斯大林一手策划的大清洗中,做为列宁生前的亲密战友,布伦布克斯基侥幸活了下来,并继续在委员会担任委员。   可是对于斯大林的做法,布伦布克斯基却完全无法理解,并且极度不满,只是迫于斯大林的权威,这样的不满才被暂时压在了心头。   在莫斯科一点一点丢失给敌人,并且最高苏维埃面临着覆灭命运,每个人的生命都随时会失去的情况下,不满情绪终于爆发出来!   布伦布克斯基在临时会议上,严厉指责斯大林的错误行径,指责他忽视了红军指挥官请求暂时放弃莫斯科这一正确建议,让苏维埃将士的血白白流淌,让苏维埃的力量几乎损失殆尽……   措词非常激烈,到了后来,布伦布克斯基几乎是在那里咆哮了,似乎要把所有对斯大林的不满完全的发泄出来。   相比于激动的布伦布克斯基,斯大林显得非常平稳,只是用阴冷的眼神不断的扫射着所有在座的委员……   负责主持会议的布哈林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办。   “必须要有人为目前的状况负责,必须!”布伦布克斯基加重了自己的语气:“我们的士兵正在外面流血牺牲,革命即使失败,我们也必须要明白为什么会失败的,是什么原因造成失败的,又有谁应该为此事件承担全部责任!”   等到布伦布克斯基说完,斯大林这才缓缓说道:   “是的,我们的士兵正在外面流血,但我们却还在这里漫无目的争吵,这样只会削弱我们战斗到底的决心!   无论在座的各位有什么意见,但我现在以总书记的身份,命令你们,非常时期,任何意见只能放在一边,不许争论!   同志们,革命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候,而我们却还在这里讨论责任的问题,这毫无疑问是不明智的选择。现在我要求你们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去,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我们勇敢的红军指战员一定能够打败疯狂而凶恶的敌人!”   所有人都沉默着,其实在这个时候,争论究竟谁应该承担责任又有什么意义?难道讨论出了责任的承担者,就能改变目前的不利处境吗?   当委员们都离开后,斯大林抽了一会烟斗,忽然说道:“必要带逮捕布伦布克斯基和他的同党,必须!”   布哈林身子抖动了一下,他完全无法相信,在这个时候,斯大林居然还想来一次清洗?   疯了,总书记一定是疯了!   “有可靠的人选吗?”   斯大林的问话,让布哈林从混乱中暂时清醒过来:“总书记同时,内务调查部的同志,大部不是牺牲,就是成了敌人的俘虏,还有一部分叛变,我们手里可用的人非常少了……”   看着斯大林的眼神愈发阴冷,布哈林的身子又抖动了一下:   “不过,就在前天,阿列诺维奇同志回来了,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二十多名军官。”   “这些人的政治立场稳定吗?”   “稳定,非常稳定。”布哈林赶紧说道:“他们忠于党的事业,当然也无限忠诚于您。他们甚至愿意为您牺牲一切……”   斯大林点了点头,然后缓缓地说道:   “把阿列诺维奇同志找来,我要交给他一个重要任务!” 第416章 历史的真相   难得的战斗空隙,崔可夫出现在了阵地上。他现当自己出现的时候。士兵们正在那里慌乱的掩藏着手里的东西。   “上尉同志,请把你正在看的东西交给我”。走到一名红军上尉面前,崔可夫表情严肃地说道。   上尉迟疑一下,还是拿出了手里的东西:“团长同志,这是敌人飞机投掷下来的传单。”   传单上出现的内容,就连崔可夫也从来都不知道。   “列宁的活动,一直以来都的到了来自德国方面的大力帮助。   列宁究竟从德国人手中得到什么支持?   列宁从德国人手中接获专为推翻俄国民主政府而用的ooo万金马克,另外,德方又为巩固列宁在莫斯科建立的政府而供给他4000千万金马克,总共从德国人手中获得了8000万金马克。这笔钱的大部份,是由德方存入斯德哥尔摩的一家瑞典银行,然后汇到俄国的西伯利亚银行,该行在全俄各地设有分行,布尔什维克党人可以径向银行领取款项。   这是德国的国家机密,一直到了德国战败后才为世人得知。1917年7月,列宁组织布尔什维克配合德军在前线的反攻,动了第一次试图推翻临时政府的暴动,暴动失败后列宁逃走。临时政府搜查了列宁在彼得格勒的住所亦即布尔什维克总部,搜获了有关列宁活动的一些极为重要的文件,包括他与西伯利亚银行的银钱往来关系及布尔什维克暴动的组织计划。   列宁利用这笔钱进行反对临时政府的宣传活动”   “诬蔑,这是彻头彻尾的诬蔑!”尽管内心充满了震惊,但崔可夫还是严厉地说道。   “不光是这,还有这些”又有几名士兵拿出了手里的传单。这些传单上记载着许多崔可尖闻所未闻的事情,彻底让崔可夫整咋。人都惊呆在了那里:   一战中处于东西两面作战的德国为了确保东线的安全,支持列宁推翻对德作战的沙皇政权和临时政府。列宁与德皇的黑白两道人物串联。获得皇家政府暗中大量资助,成功地制造了十月革命。德意志帝国接连数年以千万计的马克和后勤援助支持俄国布尔什维克党人。到口1917年底,德国外交部至少支出了2600万帝国马克。   还有一份是所谓“十月革命”的真相,在这份传单中,毫不留情的把“十月革命”称为了“十月政变”!1917年10月初,列宁化装潜回都彼得格勒,向布尔什维克党人出了夺权号召。   所谓十月革命并不是像苏维埃政府宣传的那样,所谓“炮轰冬宫攻打冬宫”等等,都不过是布尔什维克人编造出来的而已。   实际情况是列宁写信给布尔什维克党中央委员会,要求在当晚逮捕临时政府人员。俄历旧月飞日,一支不到2000人的赤卫队占领了彼得格勒的战略据点,布尔什维克率部分武装人员采取逼宫行动。在赤卫队涌向冬宫大门时,根本就没有遇到任何抵抗,是冬宫的防卫长官帕里琴斯基亲自打开宫门,并把他们带到了临时部长正在开会的地方。临时政府成员束手就擒。   关于宣传的所谓阿芙乐尔号巡洋舰“十月革命一声炮响”一事也是假的:   “阿芙乐尔”号当时正在彼得堡造船厂大修,处在不下水状态。起义前一天夜间,机械师别雷舍夫被任命为“阿芙乐尔”号政委,军舰在彼得保罗要塞打出信号弹之后射了几空弹,准备视情况决定是否需要打实弹。结果无需如此,因为冬宫很快就投降了。   手里握着传单,崔可夫心里一阵阵的冷,为什么自己听到的那些宣传,和传单上的居然一点都不一样?   但是崔可夫心里隐隐有些预感,这些事情,绝对不是敌人编造出来为了盅惑军心的。   “不许看这些传单,不许听敌人的反动宣传!”崔可夫回过了神,严厉说道。   当崔可夫回到指挥部后,将手里的这些传单交给了涅兹纳莫夫后,原以为涅兹纳莫夫会勃然大怒,但没有想到司令员却淡淡地说道:   “其实有些事情就算想隐瞒也是隐瞒不住的。但让人可笑的,居然是敌人来揭露这个真相”   “那么,传单上说的是真的了?”崔可夫还是无法置信。   “其中绝大部分是真的。”涅兹纳莫夫显得非常肯定:“我参与了二月革命也参与了十月革命,很多事情比任何人都清楚。”   涅兹纳莫夫叹息了声,然后缓缓说道:   “对于十月革命,以及对布尔什维克推翻二月革命建立的合法临时政府的夺权行为,支持的人不多,反对的人不少。布尔什维克党人卢那察尔斯基指出,社会革命党人和孟什维克,甚至连国际主义者,都断然抵制我们。市杜马对我们十分恼火。市民、知识分子。乃至所有人,所有人都是这样目前是可怕的令人胆寒的孤立”   崔可夫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听司令员同志说了下去:   “有一种说法,共产主义一旦在俄国实践,它将沦为一种谎言,它的后面隐藏着极少数统治者的社会主义,这种谎言更加危险的是,它看起来好像代表了人民的意愿。恩格斯也预感到,有一种预言家宣称自己是无产阶级的解放者,要求以这种身份取得政治独裁和军事独。   我非常清楚的记得,十月革命的第二天,这种独裁面目就显露了出来。彼得格勒革命军事委员会查封了多家报纸。第三天列宁签署的《出版法令》肯定了这一做法。左派作家高尔基把是否有言论自由当成区分独裁和民主的分水岭,他极端反对布尔什维克侵犯言论自由的行为。他在《请工人们注意》一文中指出,消灭出版自由的目的,就是以堵嘴获得自己的合法性。   在迫使无产阶级消灭出版自由之后。也就以此为民主派的敌人把堵住民主派的嘴的权力变成合法的了。”   “不,这不可能”崔可夫摇着脑袋,似乎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真相。   “真相永远是真相,尤其是历史的真相”涅兹纳莫夫淡淡笑着,好像已经把激烈的战争彻底抛在了脑后:   “布尔什维克夺权以后,立刻与德方和谈,签订了布列斯特和约。把上百万平方公里领十,拱手割让给德方,并赔款60亿马克。   列宁一直认为,革命的根本问题是政权问题,10月8日成立了工农兵苏维埃政府人民委员会,列宁为人民委员会主席。   “苏维埃社会新纪贡”由此拉开序幕。但苏维埃政府只是过渡性的临时政权,只在立宪会议召开之前掌握国家政权。当时俄国人的共识是立宪会议的选举和会议的召开,全民选举产生的民主政府的出现。是俄国“革命宪政,完成的标志。所以,布尔什维克要牢牢掌握政权,必须控制立宪会议选举。   召弄立宪会议一直是布尔什维克的口号,它曾经强烈指责临时政府拖延召开立宪会议。十月革命后没几天,布尔什维克便主持举行了立宪会议代表的选举。   列宁以为在布尔什维克掌权的条件下。加上卓有成效的宣传鼓动工作。布尔什维克赢得选举应在意料之中。但事态展却出乎他的意料。到最终选举结果揭晓:在总共707个席位中,布尔什维克得到7席,而社会革命党得到400席,这就是说,布尔什维克在他们主持的这次选举中只得到四分之一的议席。   布尔什维克绝不甘心这一结果,他们立即向立宪会议举起了屠刀。18年10月三日,立宪会议开幕。会前,列宁下令彼得格勒全市戒严,调集忠于布尔什维克的军队开进都。布尔什维克代表到场后,提出立宪会议必须按人民委员会的要求,把权力交给苏维埃政府并自行解散。   这个霸道要求遭到立宪会议多数代表拒绝。布尔什维克早有准备。遂与左派社会革命党代表退出会议。会议大楼随接被军警包围。在暴力威胁下,那些议员不得不于次日凌晨时离开会场。全俄中央执行委员会随即宣布解散立宪会议。   驱散立宪会议,是二月革命后俄国历史进程的又一次剧变,它是俄国民主的毁灭和独裁的复活,十月夺权后的立宪会议选举,是在完全自由的条件下进行的第一次人民投票,而布尔行维克宣布投票结果毫无价值。究竟出于什么目的我想我们心里都有一个标尺”   崔可夫的脑袋有些眩晕,慢慢坐了下来,为什么这样?为什么会是这样?   那些布尔什维克和列宁所一直标榜的“民主”究竟存那里,“自由。又究竟是什么?历史可以隐瞒一时,但历史的真相不会永远被埋没的!” 第417章 逮捕斯大林!!   “阿列诺维奇同志,总书记同志找你做什么。”   当阿列诺维奇出来后,布哈林面色严肃的站到了他的面前。   “没,没有什么……”阿列诺维奇显得有些慌乱。   布哈林冷冷笑了一下,看看周围,然后表情变得愈发严肃起来:“总书记找你,是为了布伦布克斯基的事情吧?”   阿列诺维奇沉默了下,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布哈林轻轻叹息了声:“是啊,一定是为了这个。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总书记同志却还在……阿列诺维奇同志,你怎么看待这个?”   怎么看待?阿列诺维奇心里叹息了声,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中校,又能怎么看待?   况且,自己已经不是一个布尔什维克了。自己成为了俘虏,并且被自己的弟弟所鄙视,而自己也投靠了中国情报机关,答应充当他们的内应……   和自己一起回来的那些红军军官,就和自己一样,对革命事业彻底丧失了信心,他们所唯一想的,就是如何能够活下去,无论是在现在还是在战争结束以后。   而要活下去,唯一的条件,就是投靠中国人……   斯大林交代给自己的任务,自己完全没有想到,带在和那些回来的军官,秘密逮捕布伦布克斯基以及他的所谓“同党”,然后再秘密地处决……   阿列诺维奇心里一阵悲哀,难道自己一生,永远做着那些出卖再出卖的事情吗?   见阿列诺维奇一声不吭,布哈林稍稍放缓了一些语气:“阿列诺维奇同志,请跟我来,我必须带你去见一些人。”   跟在布哈林的身后,阿列诺维奇茫然的朝前走了过去……   带到了一处办公室前,当推开办公室门的时候,阿列诺维奇大吃一惊。   在这里,他看到的布伦布克斯基,以及人民委员会和军事委员会的许多成员……   “布尔布克·伊列克·阿列诺维奇同志,请坐。”布伦布克斯基严肃地说道。   阿列诺维奇不由自主地坐了下来,布哈林顺手关好了门,在布伦布克斯基的身边坐了下来:   “布尔布克·伊列克·阿列诺维奇同志,这次我们来找你来,是因为革命到了最危急的关头,必须要采取一些措施来制止目前疯狂而又混乱的局面了……”   阿列诺维奇不懂,他什么也不懂,此时的他,心里想的只是如何完成自己的任务,如何活下去,一直活到自己的家人能够原谅自己的那一天……   布伦布克斯基朝阿列诺维奇看了一眼:   “我知道,斯大林让你来秘密逮捕我并且处决我,为了革命事业,我愿意献出我的生命,但不是为了斯大林……   我想,之前那几次几乎疯子行径的清洗,你也都看在了眼里,正是因为斯大林的行为,才让革命事业发展到了这一地步。   所以在这个时候,我们以最高军事委员会和最高人民委员会的名义,要求你执行委员会的命令,逮捕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斯大林……”   阿列诺维奇是他们唯一可以利用,唯一可以依靠的力量,除此之外,所有的军事权利都掌握在了斯大林一个人的手里,所谓的“最高军事委员会”,不过是个傀儡而已。   原本以为要说服阿列诺维奇,需要付出极大的耐性,但没有想到当阿列诺维奇听完之后,却忽然说道:   “我愿意……”   “什么?”布伦布克斯基和他的同伴们,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阿列诺维奇同志,我们要求您逮捕的是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斯大林……”   “我愿意。”阿列诺维奇还是那样淡淡说道:“既然这是苏维埃最高委员会下达的命令,那么做为一名布尔什维克来说我,只有无条件的去执行……”   所有人互相看着,眼里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带回来的军官,都被阿列诺维奇召集在了一起,在表达了布伦布克斯基这些人的决定之后,一名红军中尉闷声闷气地说道:   “这样最好,也许我们能够早些完成任务,结束这可怕的一切……”   “干吧,阿列诺维奇,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了……”   “既然大家都答应了,那么就干吧……”阿列诺维奇叹息了一声:“希望我们能够成功,不要葬身在这可怕的地方……”   而在此时此刻,斯大林却根本没有意识到巨大的危险正在悄悄朝自己逼近……   在斯大林看来,尽管敌人此时就在外面,但最高苏维埃的一切权利都还掌握在自己手里,而布伦布克斯基对自己的责问,是完全无法容忍的。   可是,面对眼前的危局,自己应该怎么办?怎样才能打退敌人的进攻?   这个时候的斯大林有些迷茫……   外面响起了声音,斯大林能够听出,是自己派出去执行“特别任务”的阿列诺维奇的声音,斯大林朝外面叫了声:“让他进来吧……”   “总书记同志,他并不是一个人……”   卫兵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忽然响起了一声枪声,接着激烈的枪声很快响了起来。   斯大林忽然预感到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正在这个时候,门被踢开了。   阿列诺维奇带着他的同伴,一齐冲了进来,然后枪口对准了斯大林。   斯大林朝外面看了一眼,几个卫兵的尸体正横躺在血泊之中……   哗变,是哗变,更是对自己可耻的背叛!斯大林这么想到……   这个时候大量的卫士听到枪声,已经冲了过来,但阿列诺维奇迅速用枪口抵住了斯大林:“总书记同志,请你让你的卫兵们都离开吧……”   看了冲进来神色紧张的卫士,斯大林缓缓点了点头:“艾斯克夫同志,请您带和您的人暂时离开,没有我的命令,不要进来,我相信阿列诺维奇同志不会伤害我的。”   卫士长艾斯克夫愤怒的朝阿列诺维奇看了一眼,又看了一下枪口下的斯大林,无奈的带着部下退了出去。   “好了,阿列诺维奇同志,是谁指使你来的?布伦布克斯基吗?”斯大林平静地问道。   阿列诺维奇放下了枪:“是的,斯大林同志,当然,还有布哈林同志。”   “布哈林?”斯大林明显觉得震惊:“难道布哈林同志也背叛了革命?”   “不,不是布哈林背叛了革命,而是你背叛了革命,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斯大林!”门再次被打开了,最高军事委员会的所有委员,在布伦布克斯基以及布哈林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而在他们的后面,是紧张万分的艾斯克夫……   “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斯大林同志!”布哈林加重了语气:“经苏维埃最高军事委员会和最高人民委员会讨论并表决决定,由于您在之前犯下的严重错误,所以你被解除党内的一切职务……”   斯大林脑子里一片空白,后面的话什么也都没有听到……   自己被解除了职务?自己辛苦得到的一切就这么失去了吗?斯大林不相信!   这该死的战争,这应该诅咒的战争!如果不是战争,自己完全能够控制住一切,可就是因为战争,让这里变得一团糟……   “艾斯克夫同志,这是最高苏维埃的决定,我希望您能尊敬并服从这个决定!”这个时候布哈林的目光又投到了艾斯克夫的身上。   艾斯克夫迟疑着,不知道应该怎么做。自己是斯大林的卫士,忠诚于斯大林,但自己又是一名布尔什维克,也许更应该忠诚于自己的事业……   在布哈林咄咄逼人的目光之下,艾斯克夫终于把自己的配枪交给了阿列诺维奇,然后慢慢转身走了出去……   失败了,斯大林在心里长长叹息了一声,随即艾斯克夫的离开,一切都已经失败了……   带着讥讽的目光,布伦布克斯基冷冷的注视着斯大林,似乎在那讥笑斯大林也有今天?   “下面,该讨论下我们的未来了!”   斯大林被严密看管了起来,而布伦布克斯基对着委员们说道:“现在,最高苏维埃的命运已经掌握在了我们手里,我们必须要为此负责!同志们,继续战斗,还是放弃战争?”   没有人回答,谁都知道放弃战争,那就意味着什么……   “我,我有话说……”有幸聆听了会议的阿列诺维奇怯生生地说道。   布伦布克斯基非常不满地看了阿列诺维奇一眼,这是最高苏维埃的会议,阿列诺维奇不过是一个小人物,凭借着抓捕斯大林的功劳才有幸旁听会议。但布伦布克斯基压抑了一下内心的不满:   “好吧,阿列诺维奇同志,请说出你的想法吧。”   阿列诺维奇大了一下胆子:   “我和敌人不止一次交过手,平心而论,敌人现在的实力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们。领导同志们,大家应该知道,我们早就失败了,在莫斯科城外,我们丢失了所有阵地;在莫斯科城内,我们又丢失了全部阵地,难道凭借这里,我们能够挡得住吗?”   委员们都没有做声,这给了阿列诺维奇莫大的勇气:   “也许我们还能坚持上一段时候,一个月,或者半年,但那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们的子弹终有一天会打光,我们的士兵终有一天会全部死去,到了那个时候,才是苏维埃真正的末日。所以,我建议应当立即停火,趁着现在还来得及,和敌人展开谈判,提出我们的要求。如果再继续迟疑下去,我想一切都晚了……   我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但如果领导同志们通过决议,那么我愿意把谈判的意愿传达给敌人……”   布伦布克斯基在那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地说道:“请您先暂时回避一下,阿列诺维奇同志……”   “是!”阿列诺维奇敬了一个礼,然后慢慢走了出去。   布伦布克斯基的目光再次在所有人的身上一一扫过:“队伍阿列诺维奇同志的建议,你们是如何看待的?”   布哈林第一个打破了这样的沉默:“我想,我们应该认真考虑一下这个建议,阿列诺维奇同志说的对,继续战斗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我们被死死困在了这里,根本没有任何退路可退……”   说着,似乎在那开脱着什么:“同志,失败的责任并不在我们身上,而在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斯大林同时身上,正是他屡次的错误决定,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而我们,只是在挽救苏维埃,为革命事业保存火种!”   布哈林这么一说,所有人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的确,错误完全就在斯大林身上……   “那么,现在可以表决了。”布伦布克斯基苦笑了下:“赞成停止战争,进行谈判的请举手。同志们,我希望你们记住,这将决定我们的前途……”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门被打开了,阿列诺维奇被重新叫了进去。看着委员们一张张表情严肃的脸,阿列诺维奇有些紧张,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命运降临……   “布尔布克·伊列克·阿列诺维奇同志,最高苏维埃经过表决,决定同意你的建议,即和敌人展开谈判……”   布伦布克斯基的话让阿列诺维奇一阵狂喜,紧接着布伦布克斯基说道:   “我们将委任你为全权谈判代表,这是我们提出的二十项要求,你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它送到敌人最高指挥官的手上,同时告诉他们,只有在答应了我们的全部条件之后,我们才会放下武器,结束战争。”   “是的,保证完成任务!”阿列诺维奇接过了谈判书,大声说道。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结束了,这该死的战争眼看终于就要结束了! 第418章 绞刑   原本喧闹无比的战场,忽然安静了下来。   原本进攻气势汹汹的“救国军”,有些茫然失措,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那些浴血苦战的红军将士,也疲惫无力的坐倒在了阵地里,苍白无神的脸上,似乎显现出了对于战争的厌恶……   就在半个小时前,他们忽然接到了苏维埃最高军事委员会的命令,停止战斗,等待最后指示……   不知道最高苏维埃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红军士兵也更加不知道为什么,当他们得到这一命令之后,整个人却一下变得轻松起来……   也许是真的已经厌恶了无休无止的战争,也许是那些传单对他们曾经坚定无比的信仰给予了极大伤害……   出现在协约国最高前敌指挥部里的阿列诺维奇,告诉了他们发生在最高苏维埃的所有变故,以及最高苏维埃所提出的条件。   “对以布伦布克斯基、布哈林为首的总计十七人不予逮捕,允许其流亡国外……”夏侯远山看了看,把那些条件扔到了桌子上:   “即便他们流亡国外,又能够跑到哪里去?我看这才是他们所最关注的。答应他们,其它条件大部都可以答应,现在要的,是趁早结束战争……”   战争再继续进行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现在要了,是尽快收拾残破的俄罗斯,尽快稳固中国人在俄罗斯的利益。   仅此而已……   而同样的,在大部分要求都得到满足之后,以布伦布克斯基和布哈林为首的最高苏维埃,正式向红军官员宣布,战争已经结束,他们没有必要再为苏维埃继续流血牺牲,他们所有的人都会留住性命,继续生活下去……   原本以为会引起激烈反对的这道命令,红军中却是出人意料的平静沉默……只是当那面苏维埃的旗帜缓缓落下来的时候,许多红军将士这才终于失声痛哭。   为了这面旗帜,他们身边无数的同伴为此献出生命;为了这面旗帜,他们前赴后继,浴血疆场,但现在得到的,却仅仅是这样的结果……   为了信仰而战,是最崇高的理想,可是一旦遭到当权者的出卖,这就是最愚蠢的理想。而现在这些红军将士,已经深深感觉到了一种出卖……   民国九年,公元1921年4月2日,最高苏维埃的全体领导人,走出了他们最后藏身的地堡。   协约国总司令张作霖代表协约国接受了他们的投降,同时,限令他们必须于六个小时内,离开莫斯科,必须于1921年4月30日前离开俄罗斯,除了私人财产,不许带走任何和苏维埃有关的资料。   美国、英国、法国都已经接到各自政府命令,拒绝接受这些布尔什维克的流亡申请。   天地茫茫,这些曾经不可一世,险些取得整个俄罗斯统治权的布尔什维克,他们又该到哪里去?   斯大林出现了,这位曾经最高苏维埃最高领导人,是被五花大绑押解着出现的。往日的威风已经彻底失去,剩下的,只是战败后的沮丧和落寞……   夏侯远山代表协约国宣布了对斯大林的逮捕,同时明确告知,斯大林必须为发生在俄罗斯的战争负责,他将接受协约国临时法庭的审判!   红军将士走出了自己为之付出鲜血和生命的阵地,他们默默的排成一列一列,默默的放下武器,默默的到达指定地点……   “你被逮捕了,涅兹纳莫夫。还有你,崔可夫。”几名中国军队出现在了涅兹纳莫夫和崔可夫的面前,当着他们的面宣布了逮捕令。   为了防御最后防线殚精竭虑的涅兹纳莫夫遭到了布伦布克斯基等人的出卖,在流亡名单中并没有涅兹纳莫夫的赦免名单之中……   对于这样的结局,涅兹纳莫夫似乎早有准备,他整了一下军装,淡淡笑了一下,对一同遭到逮捕的崔可夫说道:   “很遗憾这样的结局,我原以为我会战死在战场上,但现在看来,我们会被绞死的。只是我并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连你也不肯放过……”   崔可夫也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但是,司令员同志,在投降的那一刻,我忽然觉得非常轻松,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涅兹纳莫夫抬头看了一眼,今天的天气很好,天空中的血腥气好像淡了很多,偶尔,竟然还有一只飞鸟飞过……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其实,很多事情从一开始就结束了……   战争结束了,一切都结束的那么突然,原本激烈的炮火和疯狂的枪声,忽然沉寂下来。   一队队穿着协约国军队军服的士兵,出现在了莫斯科的大街小巷,搜索着漏网之鱼,维持着莫斯科的秩序……   一具具尸体被从各个地方清理出来,敌人的,自己人的……那些战死的俄罗斯被混杂在了一起,生前他们是敌人,可是死后,他们却被埋葬在了一起。或许,这也是一个巨大的嘲讽吧……   最能够喘上一口气的应该是莫斯科的那些平民,他们已经受够了战争带给他们的威胁,受够了死亡带给他们的恐惧……   不管是什么布尔什维克,还是尼古拉二世,只要能够让莫斯科恢复和平,还用管究竟是谁来治理这个国家呢?   4月4日,协约国临时军事法庭成立,并公开对以斯大林为首的二十八人进行审判。   审判那天,人山人海,几乎每一个可能去的莫斯科人都去了。   为了体现人道,临时军事法庭为斯大林等人指定了辩护律师,但斯大林却拒绝了这一善意,而决定自己为自己辩护。   “这里是俄罗斯的土地,外国人无权审判我们!”在法庭上,斯大林大声说道:   “我和我的同志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俄罗斯的人民……”   他滔滔不绝的说了有一个多小时,但令斯大林感到惊恐的是,那些旁听的莫斯科人,却大多脸上表情麻木,好像在那看戏一般看着……   的确,布尔什维克人所做的那一切,所带给俄罗斯人的伤害,已经够深够重了。   他们任意剥夺着俄罗斯人的一切财富,他们消除一切对他们不满的言论,从精神和肉体上消灭,他们不顾一切的采用各种手段来稳固自己的权利……   当一个政权失尽人心之后,他们能得到的,也只是被抛弃和唾骂的命运……   “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斯大林,犯有战争罪、屠杀罪……”最后,大法官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念着手里的判决书:   “判决,绞刑!理解执行!”   “亚历山大·亚历山德罗维奇·涅兹纳莫夫,犯有战争罪,绞刑……”   判决被一份份念了下去,最后一个被宣判的是崔可夫:   “瓦西里·伊万诺维奇·崔可夫,战争罪,绞刑!”   这真的让人感到有一些好奇,和之前的那些人相比,崔可夫不过是个小小的团长,参谋,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而已,但他居然得到了和那些大人物一样的“待遇”:   绞刑!   而与崔可夫遭遇不一样的,他在军中的那些同僚则要幸运的多,有的被解除军籍,有的被编入了“救国军”之中,最严重的也不过是判决流放而已……   绞刑被立即执行,斯大林等二十八人在宣判结束之后就被押赴早已准备好的刑场。   看着那一副副的绞刑架,涅兹纳莫夫又笑了:“看得出他们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的绞刑即便自己再如何申诉,也是无法逃脱的了。”   崔可夫也笑了起来:“真的有些滑稽,但最悲哀的,应该是斯大林吧?他之前弄的那些肃反清洗,同样早就给对方定好了罪名,而现在这一切却回到了他的头上。”   是的,冥冥中或许一定会有报应的……   第一个被送上绞刑架的“光荣”,落到了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斯大林的身上,他高呼着“苏维埃万岁”走上了绞刑架,但让斯大林有些沮丧的,是那些围观的俄罗斯人依旧用鄙夷和唾弃的目光看着他。   伸缩套上了他的脖子,随着刽子手的用力一拉,斯大林整个身子悬在了半空,传来了脖子断裂的声音,斯大林死了……   在被送上绞刑架前,涅兹纳莫夫回头看了崔可夫一眼:   “我先走了,崔可夫同志!”   “司令员同志,我很快就会来的。”   崔可夫很想给司令员再敬最后一个军礼,可是被捆绑住的他,却没有办法抬起手来。   一个接着一个犯人被送上了绞刑架,崔可夫依旧是最后一个被送上去的,在绳索套上脖子的时候,崔可夫很想说些什么,但忽然又觉得,再多说什么完全是没有必要的了……   二十八具尸体悬挂在了半空,这些人的命运到此结束。   就和俄罗斯的命运一样,一切都得到了完全不同的改变! 第419章 大总统和皇帝   民国九年,公元1921年4月11日,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俄罗斯国皇帝尼古拉二世,一同到达莫斯科。   这一天的莫斯科,也许是莫斯科历史上最为幸运的一天!   曾经被推翻的皇帝回来了,而帮助这位皇帝重新夺取俄罗斯统治权利的中华民国大总统也来了!   莫斯科的城门口,道路两侧,站满了协约国的士兵,他们整齐肃穆,耐心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忽然,鼓乐声一起响了起来,几辆特制轿车出现,最前面车上探出身子频频挥手致意的,是俄罗斯皇帝尼古拉二世。   “乌拉、乌拉”的声音从那些救国军嘴里响起,他们不断的狂呼大叫着,欢迎自己皇帝陛下的到来……   兴奋的神色清晰地写在尼古拉二世的脸上,回来了,终于还是回来了。当自己被赶出这里的时候,自己从来也都没有想过还有能够回来的一天……   当尼古拉二世的车子缓缓开过,中华民国大总统的车队随后出现!   一身戎装的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笔直的站在车上,当看到自己威严的国防军士兵,当看到自己威武的警卫队士兵,萧天笔直的举起了手,向这些浴血奋战在异国他乡的中国军人们行了最端庄的军礼!   “万岁!!万岁!!万岁!!”   整齐划一的呼声,从国防军士兵的嘴里发出,他们笔挺的举起枪来,用国防军最崇高的礼节,表达他们的敬意!   “领袖万岁!!领袖万岁!!领袖万岁!!”   这是警卫队将士的呼声!他们的右拳,重重的落在自己的心口,神色肃穆,但眼神里却透露着根本无法抑制的对于领袖的狂热崇拜!   一位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英国军官,在笔记中记载了他所看到:   “……这些穿着黑色制服的中国军官,和穿着黑褐色军服的中国士兵,对于他们的领袖,中华民国的大总统,似乎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狂热崇拜……   他们不顾一切的大声呼喊着‘万岁’,队伍整齐,呼声统一,和方才那些俄国人纷乱的喊法完全是不一样的……   而那位他们心目中中国唯一的领袖,中华民国大总统,海陆空三军大元帅萧天,由始至终,始终举着他的手,行着标准的军礼,一直也都没有放下来过。   我注意到,大总统的表情非常严肃,年轻的脸上,透露着威严。或许他此刻正在享受着胜利,享受着士兵们对于他的欢呼,但从他的脸上,你却无法看出分毫……”   大总统和皇帝陛下的到来,让莫斯科感受到了不一般的气氛。   萧天并没有先接见他的将士,而是和尼古拉二世一齐来到了冬宫。   整齐冬宫一直都是沙皇的官邸,但是“十月政变”却把尼古拉二世从这赶了出去,当再次来到冬宫,尼古拉二世感慨万千。   简短的参观了下冬宫,萧天迅速和尼古拉二世讨论起了俄罗斯的未来。   “布尔什维克对于俄罗斯的破坏实在是太大了……”萧天开门见山地说道:   “已经死了太多了,俄罗斯的经济遭受到了毁灭性的破坏,是的,毁灭性的。皇帝先生,应该到了解决这些问题的时候了……”   尼古拉的神色有些悲哀:   “当我离开的时候,我并没有想到俄罗斯的情况居然会恶化到这个地步,一路走来,一切的一切都让我觉得悲哀。那些该死的布尔什维克……”   “是的,那些该死的布尔什维克……”萧天重复了一遍尼古拉的话:   “十月政变不仅是俄国历史上,而且也是人类历史上最大的悲剧,是20世纪的普加乔夫起义,是一场企图通过暴力使千百万人过上幸福生活的漫长的、痛苦的和血腥的实验……   我认为,当初在皇帝先生的领导下,俄国的工农业生产均处于上升时期。如果不发生十月政变,俄国会走上繁荣的发展道路,但是,十月政变却是对俄国社会进行了最严重的革命破坏的开始,布尔什维克的实验是人类近代史上最激烈的极权主义社会实验。布尔什维克在其执政期间非但没能解决、反而尖锐化了俄国所面临的经济、政治、精神及对外政策等方面的问题,并制造了许多更为复杂的问题……” %74%78%74%38%30.%63%6f%6d   尼古拉听的非常仔细,有必要这样,这将是自己在重新掌权之后,彻底把布尔什维克势力从俄罗斯消灭的主要政治依旧……   “列宁和斯大林是一脉相承的,列宁是斯大林残暴制度的开创者,而不是他的对立面。布尔什维克从夺取政权的一开始就拒绝与其他社会主义倾向的政党实行联合,选择了一党专政的体制。斯大林与列宁的不同仅仅是采取的专制的方法不同……”萧天冷笑了几声:   “列宁满足的是在思想上战胜他的对手,而斯大林采取的是从肉体上完全消灭对方。苏维埃的选择导致了血腥的、旷日持久的国内战争,导致了极权主义统治;列宁是阴谋家、暴君,列宁和布尔什维克欺骗人民,在十月政变后抛弃了政变前的许诺,迅速把苏维埃变成一种装饰,用来掩盖一党军事官僚专政……   皇帝先生,我认为必须彻底消除布尔什维克对于俄罗斯的影响,无论是从肉体上还是精神上的,请恕我直言,过去皇帝先生对于那些暴乱者实在太过于心慈手软了……”   “是的,我太过于心慈手软了……”杀机从尼古拉的眼中一闪而过:“我的悲剧教会了我许多,对于那些企图推翻我,并且伤害我的人,我绝对不会再有任何廉价的容忍……”   说着,眼中又露出了感激:   “大总统阁下,我非常感激在我最危难的时候,您和您的政府能够把我从死亡中挽救出来,并且能够尽自己全部的努力,帮助我重新归来。请相信我,只要我还在一天,俄罗斯和中国的友谊就永远不会退色……”   萧天笑了一下。   世上没有永远不会退色的国家和国家之间的友谊,一旦自己国家的根本利益被触犯,那么之前脉脉温情的面纱就会被撕下,恶语相向,甚至刀兵相见……   自己所做的一切,为的不过是使中国利益最大化而已,而现在,自己已经完成了其中的绝大部分……   “好吧,按照之前的协议,为了避免再次出现可怕的暴动,以及避免在此混乱时期出现任何不必要的骚乱,中国军队将会在莫斯科留下两个步兵师和一个装甲旅,负责莫斯科的安全……”萧天很快把话题转了过来:   “同时,在皇帝陛下的政权还没有稳固之前,中国警卫队的两个师,将会在后日到达莫斯科,担负起保卫皇帝先生,保卫冬宫的任务,一旦莫斯科和俄罗斯的秩序恢复了,我们的部队将会逐渐撤离这里……”   “谢谢,大总统先生。”尼古拉认真地说道。   尽管这样等于把莫斯科的管理权和治安权全部交到了中国人手里,但在尼古拉看来这是完全有必要的。   那些“救国军”的人,在现在的尼古拉看来并不完全值得信赖,只有挽救过自己,并帮自己成功复辟的中国人才值得信赖……   至于中国收复回去的那些失地,以及中国政府还想要什么,尼古拉已经不再想去关心了。   一个失去了一切,但又夺回了一切人的心理转变,是非常复杂并且奇怪的。   现在的尼古拉,除了要彻底放弃一切仁慈之外,更加重要的就是如何想方设法的保住自己来之不易的权利,至于其它,让它们见鬼去吧!   中国人在,等于给自己的权利之上,多加了一副保险……   “报复,一定要报复!”在和萧天商议完了一些细节之后,尼古拉的脸色一下变得阴沉可怕起来:   “听说一些叛徒得到了赦免,我绝对无法容忍。我要以俄罗斯帝国大皇帝的名义宣布,他们尽管被协约国所赦免,但却无法得到沙皇的赦免!”   萧天笑了一下,一点劝阻的意思也都没有。   这是俄国人自己内部的事,说到底,不是“外人”应该管的。   或许尼古拉二世有句话说对了,赦免那些人的,是协约国,而不是重新复位的尼古拉二世。   可怜的布伦布克斯基、布哈林,以及和他们一起流亡的那些人,这个时候并不知道可怕的厄运正在悄悄向他们逼近。   尼古拉二世的心态已经完全扭曲了,他要用血淋淋的屠杀来报复那些曾经背叛过他的每一个人,为此,他不惜让俄罗斯的土地再度被鲜血染红……   “祝你好运,皇帝先生。”萧天站了起来,微微笑着说道:“但中国军队不会参与进去,不过救国军已经拥有了一定的力量,对付那些叛徒我想一定会非常好用的。”   尼古拉二世用力点了点头,然后残酷的笑了。   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双手,恍惚间似乎双手间已经沾满了鲜血! 第420章 在莫斯科   “大总统!”   “大总统!”   一个接着一个声音响起,萧天微微笑着还了礼,示意这些为了国家利益,长期奋战于异国他乡的国军优秀将领坐下。   “诸位都辛苦了。”萧天微微笑着:“这次能够占领莫斯科,彻底击溃布尔什维克,对于我们未来在俄罗斯的利益影响深远……   武力攻占莫斯科只是第一步,下一步就是如何稳定住尼古拉对于俄罗斯的统治,以及如果加强中国在俄罗斯的利益。美英法三国干涉俄国,并不是因为他们在俄罗斯有多少利益,而是布尔什维克一旦在俄罗斯站稳脚跟,那么对于他们自身的影响也是非常严重的。来之前我已经个几国公使交换了意见,他们很快就会撤兵,下面,就完全是我们的事了……”   正在那说着,外面忽然传来了枪声,萧天并没有在意,过了会,孙列臣匆匆走了进来:   “大总统,救国军正在全城抓捕布尔什维克分子,并且已经开枪,射杀了一些人……”   “终于开始了吗?”萧天淡淡笑了一下,随即神色一正:“命令,我国军将士不许参与到此次事件之中,以免落下口实。杀人,是尼古拉和他的军队自己的事,和我们无关。”   夏侯远山问道:“大总统,会有大屠杀发生吗?”   “会的……”萧天缓缓点了点头:“我预计一定会有大屠杀发生,而且比之前什么肃反清洗更加惨烈。尼古拉已经和之前的心境完全不一样了……”   正如萧天所预料的一样,在尼古拉回到莫斯科后没有多久,“莫斯科大屠杀”爆发!   那些喝的醉醺醺的,手里拿着明晃晃刺刀的救国军士兵,不断的在莫斯科的大街小巷搜索着一个个的猎物。   奉旨杀人!   沙皇陛下已经给了他们特别的权利,允许他们抓捕任何一个可疑的人,只要怀疑他们是布尔什维克分子,而一旦遇到抵抗,允许就地格杀!   这是一道非常可怕的命令,这将意味着任何一个在莫斯科的俄罗斯人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遭遇到最悲惨的命运……   几个救国军士兵一脚踢开一个残破木屋的门,然后冲了进去。   在里面,是一个老人和他的两个女儿,见到这群士兵冲了进来,老人惊恐的护住了自己的女儿。   看到女人,救国军士兵的眼里散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光芒,他们大声叫嚷着,怀疑这一家人都是“布尔什维克”,要把他们带到应该去的地方接受审判。   老人惊慌无助的再三解释,他们从来不是什么布尔什维克,而是沙皇陛下的拥护者,但一切的辩解在刺刀下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在救国军士兵想要拉走自己女儿的时候,老人扑了上来,哀求他们放过自己的女儿,但是悲惨的事情发生了……   救国军士兵举起了手里的刺刀,朝着老人恶狠狠的扎了下去……   女人的惊呼声和哀号声,似乎激起了救国军士兵的兽欲,他们再也克制不住,就在这里解开了自己的裤子……   当这群救国军士兵离开之后,屋子里的人都死了。   鲜血,从老人和他两个女儿的身子底下如同小河一般流出……   一大群俄罗斯人,被赶牲口一样赶到了莫斯科的市中心。那个带队的救国军军官,大声宣布他们都是布尔什维克分子,并且正在制定一个企图刺杀沙皇陛下的计划,他们犯有严重的罪行,将遭到处决……   然后,在这名救国军军官的命令下,救国军士兵们一起举起了手里的枪……   枪声密集的响了,当硝烟散去之后,这群“犯人”已经再也没有一个活着的了……   “可怕的莫斯科,可怕的野蛮人……”   目睹着这一切的美军艾森上校喃喃说道:“他们竟然这样公然枪杀自己的同胞,公然强奸、屠杀,而没有任何的羞愧感和负罪感……上帝,他们会遭到惩罚的……”   “也许他们正在发泄。”法国军官让斯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又或许俄罗斯人的血液里,流的本来就是这样的野兽因子,之前的那些布尔什维克,之后的救国军,所有的俄罗斯人都在重复做着相同的一件事……”   “应该阻止了。”艾森上校皱了一下眉头:“如果这件事情流传出去,即便对于我们声誉的影响,也会是非常大的……先生们,中华民国的那位和平总统此刻正在莫斯科,我相信他也一定不愿意看到这样事情的发生,应该由他出面给予俄罗斯人以压力……”   艾森上校和他的同伴很快找到了萧天,在弄清楚了这些“盟友”的来历之后,萧天淡淡笑了一下:   “先生们,你们认为我应该怎么做?这是俄罗斯人内部的事情,不该由我们插手。尼古拉遭受到了太多不公平的待遇,或许适当的让他发泄一下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大总统先生,现在已经不是单纯的发泄了,而是屠杀,赤裸裸的屠杀!”英国人比姆斯语速非常之快:   “这一幕幕惨剧就发生在我们的面前,这是对人类文明的挑衅,对生命尊严的践踏,我们必须立刻阻止这样的丑剧继续上演……”   英国人的话让萧天心里冷笑了下。   “对人类文明的挑衅,对生命尊严的践踏”?   当那些外国军队开进中国,并且在中国上演这一幕幕丑剧的时候,这些“文明”的人,可曾想到过中国的尊严和中国人生命的价值?   没有,他们从来也都没有过!   萧天在那沉默了会:“好吧,我想我可以去把你们的意见转达给尼古拉,并且竭尽我的全力劝说这样事情的发生,但是能不能达到你们需要的目的,我将无法保证。”   “谢谢,和平总统。”艾森微笑着表达了自己的谢意:“你为和平所做的一切,我们将如实告诉我们的政府以及我们的人民……”   萧天信守了自己的部分诺言,把美英法三国军官的要求转达给了尼古拉,这让尼古拉感到愤怒,在那近乎咆哮的挥动起了拳头:   “这帮猪猡,蠢材!他们怎么可以同情那些叛徒?难道他们忘记了,那些叛徒是怎么对待我的吗?不,我决不接受这样无礼的要求,我也绝对不会停止对叛徒的抓捕!”   尼古拉的确变了,变得非常之的暴躁并且情绪不稳定……   等到他的咆哮安静了下来,萧天平静地说道:   “皇帝先生,站在公正的角度上,我认为你的选择没有什么可指责的地方。但是国际压力也不得不考虑,我想或许可以换一种方式来解决,比如秘密逮捕……”   尼古拉在那沉思了很久,然后默默点了点头……   的确,大总统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自己刚刚在俄罗斯恢复统治,许多方面都离不开国际联盟的鼎力支持……   “好吧,让我们来谈谈贷款的问题吧……”尼古拉的脸上重新出现了笑容:“您知道,俄罗斯已经被那些叛徒破坏的不成样子了,要重新建设,需要很大的一笔资金,中国是我们最亲密的朋友,我不得不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您……”   萧天微微笑了一下:   “对俄罗斯的重建贷款我们已经启动,这将是一次全方位的援助。皇帝陛下,至于抵押条件,我想我的官员也和您进行了详细的交谈……”   尼古拉点了点头:“以关税等形式做为抵押,我个人完全接受,同时,中国商人在俄罗斯,将会享受到各种最大程度的优惠措施,我以一个皇帝的名义保证,在俄罗斯,中国人将具有难以置信的特权……”   “谢谢,皇帝先生。”萧天显得非常满意:“此外,中国驻俄罗斯永久军事基地,以及中国问俄罗斯租借的军事港口,我想这些事情也都可以同步举行……”   无论萧天说什么,尼古拉都毫无迟疑的以点头的方式来表达他的意愿。   这些都没有什么,唯一值得保护的,只是自己的皇位和权利……   而在这次谈话之后,莫斯科街头公开的屠杀果然大为减少。尼古拉开始以秘密逮捕,秘密处决的形式,来堵塞住那些人的嘴……   但是美国人、英国人和法国人显然对于这一切非常满意,在他们看来,屠杀只要不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发生,那么一切都是可以容忍的。   至于那些秘密逮捕和屠杀,他们没有亲眼看到,不过是一些不可信的流言而已……   是的,这就是“文明国家”的“文明手段”……   4月16日,沙皇尼古拉二世宣布将在一周后在冬宫举行一次盛大的宴会,以招待和感谢中国大总统萧天,以及给予自己帮助的所有人。   协约国军队的高级军官都受到了邀请。   而那些在布尔什维克当权期间幸存下来的俄国贵族们,也绞尽脑汁,想方设法的要找到一件漂亮的衣服,来赴沙皇陛下的宴会邀请……   只是非常可惜的是,布尔什维克剥夺了他们的一切财产,他们现在甚至连吃饭都是问题,又到哪里去寻找漂亮的晚会礼物?   感谢那些跟随大总统萧天一起来到莫斯科的中国商人,在得知了这些俄罗斯人的艰难处境之后,中国商人们慷慨解囊,给了这些俄罗斯人一大笔钱,当然,这是需要付出一点点利息的……   俄罗斯的裁缝们终于又找到活做了。   而与此同时,中国商人们也开始忙碌起来。   布料、首饰……你需要的一切,都可以在中国商人们那里买到,尽管价钱比战前高了不止几倍以上,但依旧是供不应求。   那些借来的钱很快花光了,但这没有关系,中国商人们依旧乐善好施的愿意继续借给贵族们钱,无论他们需要多少……   当宴会举行的当天,所有接受到邀请的俄罗斯贵族们,终于能够穿着漂亮的礼物,带着光鲜的首饰出现在久违的冬宫……   当沙皇尼古拉出现的时候,宴会大厅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那些俄罗斯贵族用最真诚,最迫切的掌声欢迎尼古拉的归来。   或者更加准确地说,是欢迎贵族时代的重新归来!   尼古拉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他高度赞美了中国军队,以及协约国军队为了正义而做的一切努力,高度赞美了国际联盟。   “战争已经结束……”尼古拉二世说道:   “战争已经结束了,叛徒们有的得到了惩罚,有的正在得到惩罚,但这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重要的是,俄罗斯人有信心,也有能力重新恢复这个国家,让俄罗斯的一切,都恢复到和以前一样的状况之下……”   尼古拉在那滔滔不绝地说着,夏侯远山悄悄出现在了萧天身边,低声说道:   “刚刚得到的消息,布伦布克斯基和布哈林等人,遭到刺杀,全部死亡……”   萧天“哦”了一声:“夏侯,我准备把你留在莫斯科,全权负责我们在这的一切,我想,那些不死心的布尔什维克一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死灰复燃,而你,必须竭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是!”夏侯远山低声应道。   萧天嘴角动了一下,朝周围看了一下。   那些,都是在尼古拉的演说中听的如痴如醉的俄罗斯人。   回来了,俄罗斯的一切终于又回复“正常”了,这是萧天和自己的国家所需要看到的。   落后的制度,落后的军队,其实这对于俄罗斯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也许这正是最适合俄罗斯的。   中国身边一只庞然大物,正在继续变得衰弱,这将让中国能在很长的时间里消除身边的一个威胁。   而现在,在解决了俄罗斯问题之后,更加多的精力应该放到日本这个国家上了! 第421章 中国军人!!   “报告,我卫士团阵亡三人,负伤三人,失踪四人。”   “失踪?”屈麟祥皱了一下眉头:“是哪四个?”   “孙绍富、李宽、杨乐、李文滔!”   “孙绍富?一营一连的连长?”   “是的,一营一连连长孙绍富!”   屈麟祥身子笔直的站在那里,这个时候,需要自己做出一个抉择了。   一路上,自己不断的与在后面追击着的部队作战,三个兄弟死了,死的时候,还要背负着“叛徒”的身份,而最严重的,是四个人失踪了。   这是发生在昨天下午的事情,后面的部队追了上来,是穗子指挥的,最有战斗力的第一旅!   屈麟祥不想看和自己的兄弟作战,下达了卫士团暂时解散,分散突围的命令,并下达了汇合的指定地点。   一直等到现在,已经过了约定时间整整六个小时,还有四个人没有归队…… 八`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0 2 . c o m   如果仅仅是战死了,屈麟祥并不用这么担心。但现在生死不明,如果他们立场不坚定,向日本人告密,那么会给整个组织带来无可挽回的巨大损失……   时间正在一分一秒的过去,第一旅随时可能出现在附近。   屈麟祥咬了咬牙:“撤退!向釜山方向全力突击,和革总司令汇合!”   这一刻,决心已经下达,不能再继续等待下去了,每一分钟,每一秒钟,“蚩尤”组织都有可能遭到新的损失……   ……   “连长,这是哪啊,咱们别是迷路了吧?”   “我哪知道这是哪里?”孙绍富恶狠狠地回了声,朝周围看看,对比着地图,根本就无法分辨自己目前所处的位置。   “连长,约定时间已经过了,这可咋办那?”   “咋办?”孙绍富面色沉了下来:“还记得咱们的誓词吗?”   “记得!不投降,不被俘!严守机密,效忠组织!不成功,便成仁!”   孙绍富脸上稍稍露出了一丝笑意:“弟兄们,当我们被挑选出来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记住,永远把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   “是,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   “出发,继续寻路。突围方向是在釜山,如果运气好的话,咱们还能赶上!”   孙绍富带着自己的兄弟,一声不吭的踏上了新的征程……   孙绍富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自己本来是个党国军人,警卫队军官,当被挑选出来,说要加入新成立的领袖卫队的时候,自己原本以为到了一生中最光荣的时刻!   保卫领袖,效忠领袖!   但让孙绍富没有想到的是,在经历了一次次残酷的生死考验之后,得以留下来的自己,却被加入到了“蚩尤”组织之中。   组织告诉他们,从这一刻开始,他们是没有灵魂,没有思想的一群人,他们唯一能够做的,只有服从,无条件的服从!   然后,自己就成了一个“叛徒”……   现在自己的家人,也许正在为自己的“叛变”而生活在耻辱之中;现在自己的名字,也许已经成了“耻辱”的代名词……   孙绍富轻轻呼出了口气,什么时候任何才能完成?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回到国军序列,重新成为一名中国军官?   孙绍富不知道,没有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连长,前面有人……”   李宽的话打断了孙绍富的思路。   顺着方向,孙绍富带着自己的兄弟悄悄接近,面前出现的一切让他有些吃惊。   一大群的日军,正在把一口一口的箱子藏匿到不远处的一个山洞之中,带队的几个日本军官,不断的在那的声呵斥着。   孙绍富仔细的分辨,能够听出日本军官正在那里让士兵们动作要快、要轻,要在那说着这批东西绝不能落到中国人手里……   什么东西?孙绍富拿出了望远镜,朝前看去,但却不能看到箱子里的任何东西……   “八噶,什么人!”   忽然,一串子弹飞了过来,接着,无数的子弹打的孙绍富周围尘土飞扬……   “听着,都别动,我出去,你们找到机会别跑!”孙绍富低声说道,然后大声朝那叫了起来:   “别开枪,别开枪,是我,自由军卫士团的!”   枪声停了下来,孙绍富挥动着手站了出来……   “浅草队长,浅草队长,是我,我啊,孙绍富!”   看到最前面的那个日军军官,是自己认识的浅草平物,孙绍富稍稍放心了些,在日军刺刀虎视眈眈的注视下,孙绍富走了出来。   “孙,怎么是你?”浅草平物也有一些惊讶,挥手让身边的士兵放下了武器。   “浅草队长,我们负责吸引中国军队的注意力,结果被打散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一个人就跑到了这里……”   “怎么回事?”一个日本中佐黑着脸走了出来。   “中佐阁下,误会,这是自由军的连长孙绍富,他的部队,被打散了。”浅草平物赶紧大声回道,接着又转向了孙绍富:   “这位是茶蕺涣元大队长!”   “大队长阁下,自己人,自己人。”孙绍富陪着笑脸连连说道。   阴沉着脸的茶蕺涣元并没有理会孙绍富,而是冷冷地说到:“浅草君,我们在这做的一切,不准泄露出去,这是命令!除了我们之外,一切看到的人都必须处死!”   “但是大队长阁下,他是自己人……”   “不,他不是自己人,他是支那人,支那人是不可信的!”茶蕺涣元毫无表情地说着,然后冷冷的转过了身子。   “是,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浅草平物转过了身子:“缴了他的武器!”   日本人的对话,一字不漏的落到了孙绍富的耳里,日本人不会想到的是,“蚩尤”组织的每个成员,都学过日本话。   今天要死在这里了,孙绍富苦笑了下,然后忽然举起了自己的枪:“都别过来!”   “八噶,你想做什么!”   “狗日的,想要了老子的命,老子先要了你们的命!”孙绍富大吼一声,手里的枪响了。   两个日军士兵一头栽倒在了地上,孙绍富猛然又是一声大吼:“走啊!”   隐藏在后面的三个兄弟,知道连长这是在说给自己听的!性子冲动的杨乐端起枪来正想出上去助战,却被李文滔一把拉住:   “撤!”   “班长,连长,连长呢?”   “撤!”李文滔咬了咬牙:“这是命令!”   孙绍富手里的枪在那不断扫射着,日军的子弹也在他的身边劈啪乱响。孙绍富紧紧咬着牙齿,一声不吭。只管把子弹尽情的倾泻向敌人。   终于不用再隐藏什么了,终于可以和日本人好好的干上一场了!   在这一刻,什么任务,什么机密,完全可以不用考虑了!自己要做的,就是尽量多的打死每一个日军!   在这一刻,自己不再是叛徒,自己是个中国军人!   中国军人,没有什么比这更加值得让人自豪的了!   日本人发狂似的想要冲上来,但孙绍富手里的两把驳壳枪不断的左右开弓,不断的打倒一片一片冲上来的敌人……   娘的!真他娘的爽!   老子不是叛徒,从前不是,以后也绝对不会是!孙绍富默默地在心里念着,默默的不停扣动着扳机……   忽然,孙绍富感觉到自己胸口受到了猛烈震动,接着,热乎乎的东西流了出来……   孙绍富低头看了一眼,中枪了!   接着,又是几发子弹,一齐打到了孙绍富的身上!   孙绍富身子晃了下,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他张着嘴大口大口呼吸着,竭力想要呼吸到一些新鲜空气……   日本人围了上来,孙绍富能够感觉到一把刺刀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可是,为什么一点也都不觉得疼?   “八噶,他还有同党!立刻追击,决不能让一个人跑了!”   “是,立刻追击!”   “大队长阁下,快看,这个支那人竟然在笑!”   “什么?”   茶蕺涣元有些好奇的走了过来,的确,自己的部下没有说错,这个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中国军人竟然真的在笑!   人都已经快要死了,为什么还在那笑?   孙绍富一直在笑,一边笑着,一边从嘴里溢出血来。   日本人不会懂的,他们永远不会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笑。   我是一个中国人,我是一个中国人……孙绍富心里默默地告诉着自己。但当他竭力张开嘴的时候,却艰难地说道:   “为什么要杀我,我,我是你们自己人那……”   自己快要死了,可自己还有任务要完成,就算死,也不能破坏“蚩尤”组织……   “要怪,只能怪你自己看到了我们这里的一切。”茶蕺涣元驻着指挥刀,漠然说道。   “我是自己人,自己人……”孙绍富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了。   但他的心里,却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对他说着:   “你是一个中国人,真正的中国军人!迟早有一天,你的真实身份一定会被所有的中国人知晓,你将是国军之烈士!”   孙绍富慢慢闭上了眼睛,带着遗憾,带着并不属于自己的“耻辱”离开了这个世界。   可是总有那么一天,所有的人都会知道:   他和他的同伴们,是真正的中国军人! 第422章 大地哀鸣   “走啊,走啊!”   李文滔大声叫着,大声指挥着。   连长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李文滔知道!   心在滴血,可是决不能让自己的同伴知道自己的痛苦!自己和他们,都是“蚩尤”!连长回不来了,自己就是这里的最高长官!自己有责任带着他们离开这里!   活着离开这里!   身后,是大量的日本士兵,狂呼乱叫着朝这里冲来。   子弹在他们身边不断飞舞,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击中他们!   杨乐忽然一个趔趄,跌倒在了地上,李文滔和李宽两人一步冲上,扶起了杨乐。   “娘的,腿被打穿了,走啊,班长,李宽,走啊!”   李文滔一句话没有说,一把架起了杨乐:“记得才当兵时候,长官怎么教我们的吗?”   绝不抛弃一个同伴!   李宽回身打出一串机枪子弹,暂时压制住了疯狂的日军。   李文滔架着自己的兄弟,咬着牙,一声不吭,在李宽机枪的掩护,拼命的朝前奔去,奔去……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忽然狂风大作,眼看着暴风雨就要来了!   而让李文滔绝望的事情发生了:   在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条湍急的河流,在狂风的呼啸下,河水奔腾,好像死神一般挡住了去路……   此时李宽也从后面赶了上来,一见这样的情景,反倒干脆趴伏到了地上,架设起了机枪:“班长,甭走了,在这和小鬼子拼了吧!”   “我也走不动了!”杨乐大口大口喘息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草草包扎了下伤口:“班长,干吧!和狗日的鬼子拼了!”   “班长,别犹豫了!”   兄弟们一声声急促的声音在李文滔的耳边响起,李文滔互相用力地说道:“拼了!”   不用跑了,也不想跑了!背负着“叛徒”的骂名,他们已经跑了太多的地方,或许,这是老天注定的,这里就是他们的最后归宿……   所有的武器都拿了出来,当一切包袱都放下的时候,三名中国士兵,已经抛弃了一切!   如果真的要死,就把自己的鲜血洒在战场之上吧……   日本人上来了,密密麻麻的,李文滔笑了:“好大的架势,起码有一个中队吧。”   李宽的双手紧紧地握住机枪:“班长,你说咱们死了,有一天咱们的身份,会被家里人知道吗?”   “会的,一定会的!”当回答这句话的时候,李文滔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   日军越来越接近了,当那一声“打”字从李文滔嘴里发出的时候,三个中国士兵手里的武器一齐爆发出了嘶吼!   看着一个个的日军倒在自己的枪口下,李文滔忽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   李宽叫着,喊着,不断的把子弹泼向敌人。一弹匣子弹很快打空了,李宽没有任何停顿,迅速又换上了一弹匣子弹。   杨乐面色铁青,不断用手里的冲锋枪扫射着冲上来的敌人,手指死死扣着扳机,一秒也都没有停顿过……   李文滔拉到着枪栓,准确无误的射倒了一个敌人。然后再次拉动,再次瞄准了一个日本军官……   很快没有那么痛快过了,很久很久……   日本人的攻势被三名中国士兵压制住了,忽然,枪声停了下来,对面传来了日军军官的叫声:   “卫士团的,不要打了,误会,误会!我们是来接你们的,你们的连长孙连长就在我们那里!”   李文滔听出来了,那是浅草平物的声音,但这声音传来,李文滔的心里一紧,连长死了,连长一定死了!   克制着心中的愤怒和痛苦,李文滔大声叫着:   “是你们先打我们的!你让连长出来,我们就放下武器,不打了!”   “八噶!”浅草平物低低骂了一声:“进攻,进攻,一定要把他们全部都消灭在这里,不许放走一个!”   日本人的进攻再度展开,黑压压的敌人压了上来……   天空中雷电交作,暴风雨瞬间落下!   顶着风雨,阵地上的三名中国士兵,红着眼睛,用手里的武器,默默地宣泄着心中的愤怒和对连长的哀思……   一枚炸弹在阵地前爆炸了,李宽整个人都被埋在了土地,等他从泥土中出来的时候,满头满脸都是鲜血。   李宽晃了晃脑袋,什么话也没有说,手,又握住了自己的武器……   “班长,看!”杨乐大声叫着,指向了远处。   在那,靠近河的地方,横躺着一段木头。   杨乐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班长,抱着那木头,游过去!我们掩护你!”   “放屁!”李文滔骂了一句:“绝不扔下自己的兄弟!”   “班长!”杨乐有些急了:“你总说我冲动,可你呢?日本人在那埋的东西,一定非常重要!你记性好,走啊,走啊,我们掩护你,你找到咱们的队伍,把这发生的一切告诉他们啊!”   “走啊,走啊,班长,快走!”李宽也一迭声地催促道:   “咱们总要活下一个啊!咱们都死了,将来在这发生了什么,谁都说不清楚!”   李文滔沉默了下来,雨水洗刷着他,忽然,李文滔解下了身上的武器和所有的弹药,放在了阵地之上,然后默默地对着兄弟们敬了一个军礼。   李宽也杨乐也停止了手里的动作,举起了自己的手……   枪声只停止了很短暂的一阵子,很快又疯狂的叫嚣起来!   冒着密集的弹雨,李文滔跑到了河边,抱起了那段横木,随着横木一起投身到了滔滔的河水之中……   这个嘶吼的李宽和杨乐再也没有什么顾忌了,有人会把情报送出去的,有人会把这发生的一切告诉所有的人。   早晚,所有的人都会知道,自己不是叛徒,永远不是!   自己,是忠诚的国军战士!   日本人完全被对面阵地上所激怒,他们大声发出野兽一般的叫声,不要命的朝着阵地上一波接着一波地冲来。   “来啊,杂碎,来啊!”李宽整张脸都伴随枪口的跳跃而扭曲。   又是一个弹匣打空了,李宽一摸,机枪子弹打光了,一把抄起李文滔留下的步枪,拉动枪栓,子弹如同闪电一般飞出!   “李宽……”   杨乐的声音从边上传来,非常虚弱。李宽扭头一看,杨乐又中弹了……   李宽挪到了杨乐身边,换了杨乐的冲锋枪拼命扫射:“怎么样,撑得住吗?”   “还行,还行,帮我,帮我把手榴弹盖子拧了,放我手上……”   李宽没有一分钟的迟疑,拿出手榴弹,拧开盖子,然后把手榴弹放到了杨乐的怀里,导火索扣在了他的手指上……   “痛快,真他娘的痛快……”杨乐大口大口喘息着……   ·“痛快,真他娘的痛快!”李宽笑了:“兄弟,好久没有打过那么爽快的仗了,奶奶的,谁先到黄泉路上,记得给自家兄弟留个好位置!”   “看来,看来是我先走……”杨乐张开嘴,接了一口雨水,咽了下去。   冰凉冰凉的,自己有些涣散的神智,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身边传来了李宽的一声闷哼,杨乐知道,李宽也中弹了。   就听李宽狂吼一声,猛然站起,用手里的冲锋枪“突突”的向敌人扫射。   一发,又是一发子弹打中了李宽,可这位中国士兵,却死死的站立在那里,手指死死地扣动着扳机,一直到最后一发子弹也从枪口射出,这才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死,死了吗……”   边上没有李宽的回答,杨乐知道,李宽死了。   李宽,生于1897年,1916年参军,1918年加入统一青年党,警卫队士兵,1919年,加入“蚩尤”组织。   1921年3月30日,阵亡于朝鲜。   这个背负着叛徒骂名的忠诚的中国士兵,阵亡时年仅24岁……   杨乐一点哀伤都没有,反而笑了,很快,就可以在地下见到自己的兄弟了。   “辎重第一营,出了个萧疯子……”   杨乐轻声唱着,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从来没有见过大总统,歌里唱的那个“萧疯子”。   青年党员,效忠领袖,效忠国家,至死不悔!   加入统一青年党时候的誓词,清晰的在杨乐耳边响起……   “效忠领袖,至死不悔……”   杨乐轻轻地念着,他模糊的眼神,看到日本人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杨乐微微笑着,用最后的力气,动了一下自己的手……   杨乐甚至能够听到“滋滋”的声音,这样的声音真是悦耳动听。   他在等待着,等待着……   然后,那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在这小小的阵地上响起!   杨乐,生于1899年,1917年参军,同年年加入统一青年党,警卫队士兵,1919年,加入“蚩尤”组织。   1921年3月30日,阵亡于朝鲜。阵亡时年仅22岁……   暴风雨忽然停了下来,大地哀鸣。   这些为了国家无私献出一切的中国士兵,国家永远不会忘记他们! 第423章 危机   “总督阁下,支那军队的推进非常快!”   斋藤实的眉头紧紧锁在了一起,目前的状况的确让人担忧。   帝国方面已经答应,不惜一切代价派出海军,接应他们回到日本本土,但是一直到现在,海军的影子却始终都无法见到。   看了一眼混乱的场面,斋藤实的心里叹息了声。   结束了,帝国在朝鲜的一切都结束了。什么时候还会回来?会回来吗……   香孝奉文同样沉默地站在一旁,一句话也没有。自己的军队,在敌人面前毫无抵抗能力,这是一个帝国军官最大的耻辱!   朝边上看了一眼,发现那个“自由军”的“总司令”革文军,同样脸色阴沉,不停的朝前面看着一些什么……   香孝奉文知道,他正在等待着自己的卫士团归来,也许,这是他手里最大也是最有利的本钱了……   “革总司令,不用担心,我想以卫士团的装备以及战斗力来说,他们会平安脱险的。”土肥原贤二脸上的肉动了下,似乎在那笑着。   “是吗?但愿如此……”革文军苦笑了下。   现在自己最担心的,不是卫士团能不能够回来,而是有多少兄弟,会死在自己人的手里……   “总督阁下,国内电报!”   这个时候,管原忠直兴冲冲的跑了过来:“舰队将于今日夜间到达,大本营让我们立刻做好上船撤离准备!”   斋藤实用力挥了下拳头,终于等到自己需要的消息了……   “那么我的卫士团呢?”革文军忽然显得有些暴怒的吼了起来:“你们让我的卫士团,吸引中国军队的注意力,现在他们还没有回来,难道你们想就这么扔下他们吗?把他们留在朝鲜,他们早晚都会被中国军队抓到,难道你们以为他们一旦被抓到,有哪怕一个人能够活下来吗?”   “安静,安静,革总司令。”斋藤实微微笑着:“我们已经派人去接应他们了,请放心,我想……”   话还没有说完,已经有日军军官匆匆跑了过来:“报告,找到了,找到自由军了!”   革文军一把推开身边的人,快步走了出去……   远远的,他看到一队士兵排着整齐的队伍走来,最前面的,是自己最忠诚,最得力的部下屈麟祥!   在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革文军的鼻子忽然酸了……   “报告总司令,自由军卫士团归队!阵亡三人,失踪四人……”   随着部下的报告,革文军的心里紧了一下,此时看到日本人正朝这里走来,很快表情严肃地说道:   “很好,你们完成了任务,归队!”   “革总司令,我就说过,一定会没有事的。”斋藤实满脸带笑地走了过来,然后居然对着屈麟祥微微欠了下身子:   “屈团长,非常感谢你们做出的努力,我想如果没有你们,我们无法顺利离开这里……”   屈麟祥面无表情,只是举起自己的手,还了一个军礼……   ……   日本人等待的舰队到了,在夜幕下,大队大队的人开始登上舰船,离开这可怕的地方。   活着,其实比什么都好……   “铃野君,你和革文军和卫士团坐一条船上,记得,一定要严密监视好他们的一举一动,在到达日本之前,绝对不能出现任何问题!”   “是的,土肥原阁下,我保证死死地盯着他们!”没有任何迟疑,铃野次郎低声说道。   这时候,第一批人员已经登舰完毕,伴随着汽笛的“呜呜”声,舰船缓缓驶出港口……   站在甲板上,扶着船舷,革文军默默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岸边……   走了,走了,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到自己的国家,这一走,从此后将和自己的兄弟一起在遥远的日本孤军奋战……   胜利一定会到来的,革文军这样的信念非常坚定。可是当胜利终于到来的那一天,这些兄弟,还能剩下多少?   “总司令,我们失踪了四个人,我担心……”屈麟祥悄悄的出现在了革文军身边,悄悄地说道。   “我也一样担心。”革文军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沉稳:“但是从我们接到任务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做好了应对所有突发事件的可能……放下心来,只当什么事情也都没有发生过……”   屈麟祥默默点了点头。   “麟祥,一定要看好所有的人,绝不能再出现什么问题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革文军也知道这并没有可能。九百多个兄弟,怎么可能每个人都照看到?可是即便无法做到,革文军也必须强迫自己去做。   并不仅仅是九百多个兄弟,而是整个“暮日计划”绝对不能失败……   “封晓祥,怎么还不睡?”   “晕船,睡不着。”封晓祥翻了一个身子,嘟囔了几句:“连长,我有些恶心,想吐……”   “去,到甲板上去吹吹风,你在这吐了,让兄弟们还怎么睡?”   “是。”封晓祥表情痛苦的翻身爬起,踉跄着朝外走了出去。   走到甲板上,朝后看了一眼,脸上痛苦的表情迅速一扫而空。   “铃野长官,铃野长官!”   看到铃野次郎的身影,封晓祥急忙低声叫道。   “你是卫士团的?”铃野次郎的神情有些疑惑。   “卫士团一营一连二排三班的封晓祥。”封晓祥咬了咬牙:“铃野长官,我有重要事情向您汇报……”   ……   “怎么少了一个人?”查岗的屈麟祥皱了一下眉头。   “哦,封晓祥晕船,我让他去甲板上透透风。”   “晕船?”屈麟祥皱了下眉头,忽然面色一变:“胡说,封晓祥是从海军调来的,怎么可能晕船!”   连长面色大变,这些人从什么地方来,自己根本就不知道。   “要出事了……”屈麟祥喃喃说着,指了一下熟睡的士兵:“听着,不许任何一个人离开这里,再出问题,你自裁吧……”   快步走到甲板,四处寻找,但却根本没有封晓祥的身影。   屈麟祥的脑海中一片空白,要出事了,真的要出大事了!封晓祥假借晕船为借口,现在人影全无,一定要出大事了……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革文军也是面色大变。   这些人来自什么地方,一律保密,只有自己和屈麟祥用死记硬背的方式,牢牢记得每个人的名字,来历,而封晓祥,正是抓住了这样的漏洞……   “准备启动应急方案……”革文军定了下神,死死地盯着屈麟祥:“封晓祥这些人,并不知道我们的核心任务,现在立刻启动应急方案。同时,严密监视卫士团的其他人,再出事的话,计划真的要完了……”   九百二十个人,之前最担心的,就是任何一个人出现变节,将对整个计划造成严重伤害,而现在,这样的担心终究还是来到了……   ……   “说吧,这里没有人,什么事情。”   看着铃野次郎板着的脸,封晓祥在那犹豫了许久,终于说道:“铃野长官,我,我怀疑革文军是假叛变……”   “什么?”铃野次郎的眼睛一下瞪了起来。   “是的,我怀疑他们是假叛变……”封晓祥艰难地咽下了一口口水:“我们之中的所有人,都是从各个部门挑选出来的,说是要组建一支领袖绝对控制的最精锐部队,总共有五千人……到了后来经过不断遴选,只剩下了九百多人,而这九百多人,集体加入了一个叫‘蚩尤’的组织……   我们得到命令,除了接受领袖领导,还必须接受另一个人的领导,这个人的名字叫‘伏羲’……无论这个伏羲要我们做什么,我们能做的,只有服从!哪怕这一决定是荒谬的,错误的,毫无理性人性可言的,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有服从……   铃野长官,这个‘伏羲’,就是革文军,所以我怀疑这一切之中都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根本就是一场假叛变的阴谋……”   铃野次郎眯缝起了眼睛,不住地上下打量着封晓祥:“既然这样,你们一定受过最严格的训练,轻易不会出卖组织,为什么你会出卖你的组织?为什么到这个时候才来向我汇报?”   “铃野长官,起初我也随时做好了为组织牺牲的准备……”封晓祥苦笑了下:   “可是自从进入朝鲜,并且卫士团被自己的军队追杀以来,我整夜整夜的都睡不着。我们背负着叛徒的骂名,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死在自己人的枪口下,即便死了,我们依然还是叛徒……   铃野长官,我的精神真的快要崩溃了,你无法体会出这有多么艰难。它好像一把刀子一样,深深的扎在你的心口,让你害怕、恐惧,让你无法呼吸。我真的无法再忍受下去了,既然这样,那我为什么不干脆……”   “干脆当一个真的叛徒,对吗?”铃野次郎帮他说了下去,然后微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很好,你做的非常好,你报告了一个如此大的机密,这对于帝国的贡献是巨大的!一旦证实了你的说法,你将会得到帝国最高的奖赏……”   “谢谢,谢谢铃野长官……”   封晓祥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觉得心口一凉,低头看去,一把匕首深深地扎进了自己的心口……   铃野次郎微笑着在他的耳朵边说道:“这就是大日本帝国给你的最高奖赏……”   封晓祥完全不敢相信发生了,完全不敢相信铃野次郎竟然会杀自己,他痛苦地握住匕首:“为什么,为什么……你也是蚩尤?你也是萧天的人吗……”   “萧天?我为什么要是萧天的人?”铃野次郎微微笑着:“其实,按照道理来说,萧天是没有资格领导我的,但是没有办法……你没有资格知道我是谁……”   铃野次郎一把抓住了封晓祥,又用力把匕首推进去了一些,然后,把封晓祥的尸体推进了黑暗的大海之中……   听着“扑通”一声,铃野次郎点着了一根烟,抽了几口,吐了几个烟圈,然后,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   做的非常干净,身上没有沾到血迹……   “萧天,蚩尤,伏羲,计划……”铃野次郎喃喃说着,然后转过身字,看着根本无法看到的海岸:   “萧天,你的计划差点就完了,差点,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会做出一个这么庞大的计划。萧疯子,你真的是个萧疯子……”   “铃野君,铃野君。”   甲板那头传来了革文军的声音,铃野次郎转过了身子,微笑着道:“革总司令,这么晚了还没有睡觉?”   “铃野君不是也没有睡觉。”革文军同样微笑了下:“铃野君在这欣赏月色吗?”   “是啊,欣赏月色。”铃野次郎叹息了声:“月亮真好,我的家乡有一个传说,当一个人站在月光下,那么他心里在想什么,都会反应的清清楚楚的……”   革文军心里沉了下,但脸上笑容却依旧不变:“那么我现在在想什么?”   “你在想是不是该杀了我……”铃野次郎脸色忽然一板,接着又笑了起来:“和您开玩笑的,总司令阁下。您到了日本以后,一定会受到重用,要杀我这样的小人物,完全不必您自己亲自动手。天色深了,请您早点休息吧。”   说着,对革文军鞠了一躬,然后慢慢离开了这里。   看着他的背影,革文军摸了一下怀里的枪,手又放了下来。封晓祥有没有见过铃野次郎?封晓祥现在在哪里?铃野次郎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革文军觉得许多事情透露着古怪,可是古怪之处究竟在哪里,革文军自己也说不清楚! 第424章 英雄   “排长,快看,那里漂来一个人。”   几个警卫队第一旅的士兵指着前面的河流大声喊了起来。   排长过来,朝那方向看了下,真的在河里漂浮着个人看身上穿的,似乎还是自己的兄弟,排长当时就急了。   “下去,下去,救起来,救起来!娘的,还傻站在这里做什么!”   几个士兵急忙下河,把那个趴伏在一段横木上的兄弟拉了上来。   排长快步向前,摸了下,还有气,赶紧着抢救,过了会,那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兄弟,哪个部队的?”   那人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自由军……自由军卫士队,李文滔……”   “自由军?”排长怔了一下:“自由军是个什么东西?”   “排长,你忘啦,可不就是投降日本人的那个自由军?”   “什么?就是那群王八蛋?”排长一下瞪大了眼睛,忽然猛力朝着李文滔踢了一脚:“狗日的,老子要知道是你,活活让你淹死算了!”   排长这么一踢,身边那些警卫队的士兵,你一脚,我一脚,死命的朝这李文滔身上踢去。   李文滔死死抱着自己的头,默默忍受着自己兄弟的殴打。自己不能说,就算被兄弟们打死了也不能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住手,住手,干嘛呢?”   顺着这个声音,界晨走了过来。   “报告团座,我们抓到个汉奸,自由军的!”   “自由军的?”界晨皱了下眉头,只当没有看到似的转过了身子:“打死干脆!”   “等等,等等,界团座,是我,李文滔,和你一个村子的李文滔!”李文滔放声叫了出来,或许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   界晨重新把身子转了过来,仔细看清了叫自己的人,又有些厌恶地皱了一下眉头:“李文滔,整条村子的名誉都被你败坏了!”   “团座,团座,别把我打死,我有情报,我有重要情报……”李文滔大口大口喘息着。   界晨迟疑了下,还是挥了挥手:“把他带到我那里去……”   当来到界晨团部的时候,李文滔忽然鼻子一酸,回家了,终于回家了……   “说吧,什么情况。”带到了自己的房间,界晨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团座……”李文滔犹豫着道:“我要见到旅座才能说……”   “我放你的屁!”界晨勃然大怒:“你当老子猴耍呢?见旅座?知道旅座的大名是什么不?司徒定倭,你这样的人,第一个得被枪毙!”   “团座!”李文滔大声叫了出来:“我求求你,求求你,看在一条村子出来的份上,你再相信我一次,最后一次!”   界晨冷冷地盯着李文滔,过了许久,终于走到了电话前:“接旅部……”   穗子来了,年轻的旅长看了满身都是伤痕,因为在河水中泡得太长而哆嗦着的身子,示意让界晨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李文滔喝下了半杯水,身子多少感到舒服了些,正想说话,忽然听到穗子淡淡说道:“你想告诉我,你们是假投降的吧?”   不光界晨,连李文滔都怔在了那里……   “一说有自由军的要见我,我当时就想到这证实了我之前的判断……”穗子说话的时候,显得有些散漫:   “革文军是我长辈,他的为人怎么样,我很清楚,当初他叛变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了。进入朝鲜,我一旅全力突进,但迟迟不见后部队到来,尽在虎飞岭和日本人耗着,当时我就猜想到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奥妙……   这一定是大总统下的命令,要给革文军和日本人逃跑的机会……等你出现,一定要见到我,我想我的猜测已经得到了证实……”   “是的,旅座……”李文滔平静地说道。然后,把自己兄弟们如何迷路,如何发现日本人正在隐藏东西,弟兄们为了保护自己,如果和日本人同归于尽的事情仔细说了一遍……   “文滔……”界晨怔怔地看着李文滔,忽然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巴掌:“你付出了那么多,我,我还那么对你……”   李文滔平静地笑了一下:“如果我和你换个立场,我也一定会这么做的……”   可是说着,他的眼泪却不由自主的顺着脸颊流淌下来……自己被兄弟们误解了太久,当误解终于得到消除,当自己的兄弟终于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这样的心情,别人根本无法得到体会……   穗子的表情依旧是那么淡然:“文滔,把去那里的地形画出来。”   “我可以带着你们去……”   没有等李文滔说完,穗子已经打断了他的话:“你不可以,在革文军的任务没有完成之前,你还是叛徒。而且,我会派人把你押解到北京,当然,我不会和任何人说出你的身份,也因此你在被押解的路上会吃到不少苦头……”   李文滔笑了一下。   自己依旧还是那个叛徒,依旧还是为人所不齿的“汉奸”……   ……   “团座,看!”一名士兵指着前方大声说道。   两具尸体斜躺在前方,其中一具已经被炸得支离破碎。   “娘的,又是那些什么狗屁救国军的!”一名士兵狠狠的朝着尸体啐了一口。   界晨的心紧了下,他知道这两个人,就是李文滔所说的杨乐和李宽。而自己,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曝尸荒野……他强行忍住了想要说出他们真实身份的想法,冷冷地说道:   “全速前进,见到日人,格杀勿论!”   “是,全速前进,见到日人,格杀勿论!”   前面忽然响起了枪声,中国官兵迅速分散开来,进入战斗状态。   枪声变得密集起来,在望远镜里,界晨能够清楚地看到对面日本人的模样。   依仗着火力上的优势,中国军队开始逐渐压了上去,而随着第一旅主力的到达,中国军队完全占据了上风。   这些日军并没有重火力,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是企图尽量拖延住中国军队的前进,尽力的为自己争取到一丝完全没有可能的逃生机会……   渐渐的,日军完全被包围起来,包围圈越压越小,日军的抵抗也变得越来越微弱了……   “八噶,支那军队怎么会上来的。”茶蕺涣元面色铁青。   浅草平物低了下头:“大队长阁下,我们已经尽力了,但还是被跑了一个,我想,或许是他们找到了支那军队……”   “为帝国尽忠吧,浅草君!”   随着这一声命令下达,浅草平物站了起来,挥动着指挥刀大声叫了:“为了天皇……”   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颗子弹已经洞穿了他的心脏……   ……   战斗结束了,大部分的日军阵亡,其余的全部成了俘虏,这其中就包括茶蕺涣元。   那些箱子被从山洞中启出,一百多口箱子,里面装着的,全部都是金银子珠宝等贵重物品,这些日人从朝鲜掠夺,但却无法带走的巨大财富,成为了第一旅的战利品。   这些财富的总值是相当惊人的,穗子看了一眼:“通知司令部,报告此事,同时向司令部报告,在追剿这批财物的时候,日军抵抗激烈,全部阵亡……”   “是,日军抵抗激烈,全部阵亡!”界晨大声应道。   所有的中国士兵都知道这道命令意味着什么,那些俘虏被集中起来,然后驱赶到了一边。   机枪响了,在“突突”的机枪声和日人的惨叫声中,界晨踢了踢箱子:“李文滔送走了吗?”   “送走了。”界晨的神色有些暗淡:“只怕,只怕这一路上他不会好过……”   “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穗子难得说话的时候声音里充满了感情:“我们在战场上浴血搏杀,他们在另一个战场上同样浴血搏杀,但我们死了,却能得到最高的荣誉,可他们死了,却是背负着骂名死去……   刚才,我也看到杨乐和李宽的尸体了,就这么扔着,没有人去管,我们的士兵经过的时候,还会狠狠的朝尸体上吐口水,我的心疼,真的疼。我想告诉士兵们,他们都是国家的英雄,可是我不能,不能……”   界晨只觉得眼眶湿润润的,他转过了头,悄悄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眶:   “旅座,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们的身份会被所有人知道的,等到了那个时候,我一定回来,就算再困难,我也会为杨乐、李宽、孙绍富立上一个坟,墓碑上就写国家英雄,民族脊梁……”   “国家英雄,民族脊梁,他们当得起,当得起!”穗子紧紧抿着嘴,目光看向远方:   “不光我们,还有我们未来的后代,也要告诉他们,这些英雄,曾经做过一些什么,曾经为了这个国家,忍受了多大的耻辱,付出了多大的牺牲!”   英雄,正如穗子说的一样,卫士团的所有还在继续战斗的着兄弟,都是这个国家真正的英雄! 第425章 刺杀革文军(上)   “朝鲜总督斋藤实奋勇突围,支那高级将领革文军弃暗投明!”   在日本的报纸上,几乎同一时间刊登了这一消息。   文章中称,中国军队忽然悍然对朝鲜发动进攻,兵力优势为驻朝鲜日军十倍之多,但就在此等危急情况下,朝鲜总督斋藤实和司令官香孝奉文依旧临危不乱,在指挥帝国军队大量杀伤中国士兵,给予中国方面重大伤亡之后,平安撤离朝鲜。   文章里描述了斋藤实和香孝奉文如果的果决指挥,日本士兵如何英勇奋战,中国军队如何损失惨重云云……   而文章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中国军方高级将领革文军的“叛变”!   这在日本人看来,比任何一次战场上的胜利都要更有价值。   借着革文军的嘴,报刊上大肆宣扬萧天统治下的中国,国民生活如何如何悲惨,萧天如何如何残暴荒淫等等……   “革文军已经到日本了吗?”王亚樵放下了报纸问道。   “是的,九爷,已经到了。”   “什么时候到东京?”   孙凤鸣一点迟疑没有:“九爷,是后天……”   “叛变国家,人所不齿,我必杀之!”王亚樵眼中杀机一闪而过:“我知道他过去是大总统的结拜兄弟,谁想到他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我若不杀此人,难报国家和大总统之恩!”   孙凤鸣吃了一惊:“九爷,日本人对革文军非常重视,此次到达东京,必然层层卫护,难以接近,还请九爷三思……”   王亚樵淡淡一笑:“日本人不可能永远那么防范严密,总有疏忽的时候。凤鸣,多派人手,一定要把革文军到达东京后的全部行程弄到手。对了,那个,那个小野成太,可以多利用他一下……”   “是!”孙凤鸣大声应道。   既然九爷刺杀革文军的决心已下,自己也就没有任何可以争辩的了,唯一能够做的,只是服从而已……   对革文军的刺杀令一出,整个“东京会”迅速开始行动起来。   大量核心成员纷纷出动,几乎所有的关系都被动用起来,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刺杀革文军!   而在这些人里,行动最积极的毫无疑问是樱井白道和小野成太。   他们曾经成功的完成了王亚樵交代的几次任务,但他们知道,若要真正得到中国人的信任和器重,他们还需要做更多的事……   小野成太直接把目标锁定在了和元武本身上。   和元武本已经彻底堕落了,成了一条忠实的走狗。其实也没有什么希奇的,当一个人享受惯了美酒和大把的金钱,要想让他再回到过去的生活,从内心里将会激烈抵抗。   尽管和元武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自己在出卖日本的利益,但对于他来说,已经再也没有回头的路可以走了……   “小野君,我通过几个朋友,已经弄清楚了……”在小野成太面前,岁数远远超过他的和元武本,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   “到达东京之后,革文军将会接受帝国的嘉奖,次后会在三井饭店举行记者招待会,接受来自各大报纸记者的访问……”   “您辛苦了,和元君。”小野成太微微笑着,然后拿着厚厚的一叠钱推到了和元武本的面前:“这些钱请您收下,好好的快活一下吧……”   当这份情报送到王亚樵手里的时候,王亚樵在那沉默了许久,然后说道:   “三井饭店?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凤鸣,寻找得力人手,混进报社,在召开记者会的时候,实行刺杀!”   “是!”孙凤鸣大声应着,然后话语之中没有任何迟疑:“九爷,这个任务就交给我吧!”   王亚樵显得有些犹豫:“凤鸣,你是我的得力助手,你也一定知道,这次刺杀任务,不管成功与否,都不可能活着回来了……”   孙凤鸣淡淡笑了一下:“九爷,我知道,但人活着,总得要留下一些什么,九爷,自从我跟了您之后,深受您的栽培和信任,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报答的,就让我这次用自己的这条命,来报答九爷您的恩情吧……”   王亚樵沉默着,很久很久之后,终于默默点了点头……   王亚樵亲自主持的“旭光计划”正式开始,但是这些参与计划的人并不知道,他们要刺杀的,所切齿痛恨的那个“叛徒”,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而革文军也不知道,刚刚度过了一次危机的自己,却又要被迫面对另一次更大的危机,而这次的危机,却来自于自己人……   在日本政府舆论机器的刻意宣传之下,整个日本都把革文军视为了反抗暴政的英雄!当革文军才踏上这块土地的时候,日本人的欢呼声就从来没有停止过……   1921年4月16日,革文军到达东京。   日本的警察、士兵大量出动,如临大敌!   他们已经被再三交代,革文军将是帝国最重要的人物,任何的闪失,都将是帝国无可挽回的损失……   16日,在革文军和卫士团到达日本的当天,即得到日本首相加藤友三郎的接见。   在会谈中,加藤友三郎对于革文军的行动给予了最高嘉奖,同时说道:   “总司令阁下,自由军的成立,意味着所有中国人反抗萧天的开始!而那些对萧天不满,已经或者正在准备反抗萧天的斗志们,急需一个能够和萧天相抗衡的领导人,而您,则就是那样的领导人……”   “您的意思是?”革文军淡淡问道。   加藤友三郎微微笑了一下:“成为‘中国自由民主政府’,这个政府,将全部由日本方面资助,而在我们看来,您,则正是自由政府领导者当仁不让的人选……”   革文军吃了一惊,自己从来也没有想到过日本人居然会想出这个办法来……   “名不正则言不顺……”加藤友三郎显然对这个计划非常满意:“这将是中国所有民主斗志和反抗萧天暴政者的归宿,是他们最向往的地方。而您,曾经的萧天兄弟,中国军方的高级将领,自由军的总司令,由您来担任这个职务,毫无疑问是最适合的……”   革文军苦笑了下:“既然首相先生已经这么决定了,那我也没有推辞的道理了……”   加藤友三郎满意的点了点头:“除了成立自由民主政府,我认为还有必要进一步扩张自由军,为日后进攻中国,推翻萧天暴政而做好充分的准备……”   这一次的谈话,进行了两个多小时,显然日本人对于革文军已经有了一套非常详细的安排。   而对于革文军来说,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接受……   从首相官邸走出来的时候,革文军深深吸了口气,空气中是如此的混浊肮脏。   这个时候,他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儿子走了过来,革文军竭力扔掉心中的烦闷,抱起了儿子。   儿子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这里:“爸爸,我们为什么来这里?”   “因为我们以后将生活在这里。”革文军微笑着说道。   儿子似懂非懂:“我们为什么要生活在这里?那我们在北京的家呢?”   革文军沉默了下来,他看了一眼眼神暗淡的妻子,竭力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轻松一些:“暂时回不去了,或许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回不去……”   “爸爸,我不喜欢这里。”儿子眨巴着眼睛:   “他们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还有……”   儿子想了一会,凑在革文军耳边悄悄说道:“还有,这里的人好脏……”   革文军终于忍不住笑了,他也悄悄地在儿子耳边说道:“放心,爸爸早晚有一天一定会带你回去的,一定……”   儿子用力点了点头,他相信自己爸爸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的……   放下了儿子,走到妻子身边,革文军有些愧疚:“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革文军忽然发现,妻子眼中的目光竟然是这样的冰冷,冷漠,她死死地盯着自己的丈夫:   “当我嫁给你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我记得你血战安阳,血战青岛,始终你都是我的崇拜对象,我一直都为自己能有这么样一个丈夫而自豪。   你背叛大总统,成立自由军,我还是依然跟着你,因为这不过是政见不同而已,可是,可是我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投靠了日本人。你知道吗?我为你做的事情感到耻辱,真的耻辱!你不配当我的丈夫,不配当孩子的父亲……”   说着,她拉过了自己的儿子:“小凡,记得,你是一个中国人,堂堂正正的中国人,不要学你的爸爸,你的爸爸,他只是一个汉奸!”   儿子眨巴着眼睛,看了一会父亲,又看了一会母亲,似乎完全迷茫了。   革文军的心好像有一根针在扎一般,可是在胜利来到之前,自己永远不会和妻子透露自己的秘密! 第426章 刺杀革文军(下)   几乎整个日本各大报社的记者都涌向了东京。   “中国自由民主政府”即将成立,铁定的政府领导者革文军将召开记者会,接受采访,这是一个绝对不能错过的大事件。   安全工作也被提到了相当高的地步,毕竟日本情报机关相信,也证实在日本活动着大量中国方面的间谍。   而这次的记者招待会,那些间谍们是一定不会放过这样的刺杀机会的……   “京都日报,山本由夫。”   警察仔细地检查着证件,严格的搜身之后,挥了挥手,放这个叫山本由夫的记者走了进去。   来到洗手间里,一个日本军官早就在那里等候,当看到“山本由夫”进来之后,迅速把手里的一个包交到了他的手里,然后匆匆离开……   “山本由夫”,孙凤鸣从包里拿出了一把枪,小心的藏好,这才从容地走了出去……   “大日本帝国内阁首相加藤友三郎,自由军总司令革文军到!”   随着这一声声音,会场里的声音一下安静了下来。   为了给革文军造势,加藤友三郎也亲自出现在了这里。   会场很快爆发出了掌声,等到掌声停止,加藤友三郎说道:   “感谢诸位的到来。我相信大家也一定知道,为什么会召开这场记者会。是的,革文军,一个真正的斗士,而他,现在就坐在我的身边……”   会场上再次爆发出了掌声,革文军站了起来,微微欠了一下身子。   在表达了自己的感谢之后,革文军说了大约十五分钟的话,随后把提问权交给了记者们。   记者们问的无非就是萧天如何“残暴”,中国人如何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正在革文军被问的有些厌烦的时候,忽然有一个记者站了起来:   “总司令阁下,您好,我是《京都日报》的记者山本由夫……”   当翻译把话告诉革文军后,革文军点了点头,让这个叫“山本由夫”的记者继续发言,谁想到,“山本由夫”却忽然话成了流利的汉语:   “做为一个汉奸,你会觉得耻辱吗?”   革文军一怔,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左轮枪出现在了“山本由夫”,孙凤鸣的手里,接着,枪声响了……   当孙凤鸣问出“做为一个汉奸,你会觉得耻辱吗?”这一句话的时候,革文军已经察觉出了不对,当枪声响起的那一瞬间,军人的天性和敏锐让革文军朝左面偏了一下,但子弹,却还是有两颗打在了他的身上……   革文军倒在了地上,现场一片混乱、惊叫。   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躺在血泊里的革文军,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自己千算万算,小心谨慎,什么事情都考虑到了,可唯独没有想到,在日本的中国情报机关,居然会对自己实行刺杀……   没有痛苦,革文军很奇怪自己感觉不到一丝痛苦,也许,这就是要死之前的征兆吧?   其实这样也好,什么都了结了,自己再也不用受那无边无尽的耻辱,自己再也不用戴着“汉奸”的帽子耻辱的活下去……   “对不起了,三弟……”革文军心里叹息一声,然后失去了神智……   而在这个时候,孙凤鸣“当当”两枪,打倒了两个冲上来的日本警察,然后迅速把枪口对准了太阳穴。   朝革文军发射了三颗子弹,打中两颗,刚才又打死两个日本人,还有最后一颗子弹。   最后一颗子弹,是留给自己的!   孙凤鸣微笑着看向那些把自己团团围住的日本人,一点也没有觉得害怕。革文军死了,这个汉奸一定已经死了……   任务既然已经完成,还有什么可以遗憾的?   “八噶,你的,什么人!”惊魂未定的加藤友三郎,在士兵们的保护下暴怒地问道。   “中国人!”孙凤鸣笑的愈发灿烂,接着,他扣动了手里的扳机……   现场变得死一般的沉闷,两个中国人都倒在了血泊中。这个时候,加藤友三郎忽然狂怒地吼了起来:   “抢救,赶快抢救革文军!”   ……   “混蛋,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在医院的走道里,青木宣纯脸色铁青。   “对不起,但这并不是我们的事,而是那些警察们的无能!”土肥原贤二笔直地站着,头垂在那里:“尽管我们一再交代要进行最严格的安保制度,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刺客还是得到了枪……”   “查,一定要一查到底,很有可能是内鬼做的!”青木宣纯的口气稍稍放缓了些:“革文军的情况怎么样了?”   “不知道,还在里面抢救,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非常危险……”   这个时候一个医生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青木宣纯上前一步:“情况如何?”   “很不好,总共中了两颗子弹……但是万幸的是,子弹并没有打中心脏,但是由于失血过多,革文军还在昏迷之中,能不能救过来很难说……”   青木宣纯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听着,这人对帝国非常重要。你们必须要救活他,我不是在请求你们,而是在命令你们!一旦他死了,谁都无法承担责任!”   医生苦笑了下匆匆离开,土肥原贤二叹了口气:“看来支那人对革文军已经恨之入骨了,即便能够救过来,将来针对他的刺杀还会非常之多……”   “增加安保力量,决不允许再出现这样的情况!还有,全城展开搜捕,这起事件不是孤立的,刺客身后一定有组织!不惜一切代价,挖出这个组织!”青木宣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道……   ……   “凤鸣,凤鸣……”   王亚樵叫了几声,才忽然意识到凤鸣已经死了,他停住了习惯性的叫声,怔怔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凤鸣才只有二十九岁,走的太早了,太早了……可是凤鸣死的是有价值的,他亲手打死了一个卖国的大汉奸……   接替孙凤鸣的牛关云走了进来,迟疑了下,低声说道:“九爷,有什么吩咐吗?”   “日本人那现在怎么样了?”王亚樵定了下神问道。   “正在展开全城抓捕,不过不会找到咱们这的……还有,听说革文军已经被送到了帝都医院,有可能,有可能还没有死……”   王亚樵面色大变:“多派些人去帝都医院,想方设法收集情报,一定要有革文军的确切情报,凤鸣,绝对不能白死……”   ……   “醒了,醒了!”   “快看,他开始动了!”   一声声日本人的声音,在革文军的耳边响起,他吃力的睁开了眼睛,视线从模糊到清晰。他看到日本的医生和护士就在他的身边,正在那欣喜地叫着。他还看到了土肥原贤二那张丑陋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终于醒了,终于醒了……”土肥原贤二不断喃喃地说着,然后挥了挥手,对那些医护人员说道:   “你们,可以先出去了……”   等到病房里只剩下自己和革文军两个人的时候,土肥原贤二在革文军的床边坐了下来:   “总司令阁下,对于您的遭遇,我代表帝国和我本人,对您表示深切同情,但是让人高兴的,凶手已经被我们击毙,是的,击毙了……”   似乎这么说,土肥原贤二自己也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总司令阁下,请问您对凶手有印象吗?”   革文军竭力摇了摇头,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我不认识……如果认识的话,我一定不会让他得逞,得逞的……”   土肥原贤二显得有些失望,随即振作了下精神:   “还有许多好消息要告诉您。第一,自由政府的工作已经正式展开,一旦当您出院,您将是自由政府当之无愧的领导人。而您的自由军,也将全部归您指挥,同时,他们的一切军饷和补给需要都将由帝国方面来负责……”   对于革文军来说,这的确是个好消息,这证明,因此这次刺杀,自己因祸得福,日本人对自己最后的一点疑虑也都消失了。   “第二个好消息……”说这话的时候,土肥原贤二显得有些狂热:“这个好消息,您一定愿意听的,在您伤愈出院后,您,革文军总司令,将得到天皇陛下的亲自召见!”   革文军勉强笑了一下,但实在不觉得这是一个多么让人振奋的好消息……   在那勉励了会,眼看革文军精神困顿,站起身来说道:“总司令阁下,请您好好休息,我会再来看您的,为了您的安全,这所医院都是我们的人,同时,您的病房,只有我,以及屈麟祥先生可以自由出入,请放心的在这养伤吧……”   革文军叹息了声,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等到再次醒来,他看到屈麟祥正在自己身边,眼睛红红的屈麟祥一见革文军醒来,声音都有些哽咽:   “总司令,差点,差点什么都完了……”   “不要紧。”革文军觉得自己的精神好了一些:“日本人已经打消了对我们的疑虑,从这一点上来说,我们还得感谢那些刺客,对了,那个刺客的身份弄清楚了吗?”   屈麟祥缓缓摇了摇头:“没有,在您昏迷之后,那个刺客当场自杀身亡……”   “好汉子,好汉子!”革文军连着说了几声:“可惜了这么一条好汉子了……”   忽然注意到屈麟祥欲言又止的样子,追问几声,屈麟祥这才为难地说道:   “总司令,您遇刺后,我第一时间把这消息通知了嫂子,可是……可是嫂子说,如果,如果您死了,她来帮您收尸,如果您还活着,嫂子……嫂子不会来看您的……”   革文军反而笑了:“麟祥,如果连自己身边最亲的人都认为你是汉奸,那我们的这场戏演得非常成功……对了,封晓祥有消息了吗?”   “没有,这人就好像失踪了一下。”   “我总觉得有人在帮咱们……”革文军沉吟了下:“那个铃野次郎,我总觉得就是他在那里帮咱们,可他似乎又对大总统非常之的不尊敬,麟祥,密切注视此人……”   “是!”屈麟祥点了点头。   “还有,必须牢牢把卫士团抓住,绝对不能让日本人插手卫士团,这就是咱们的性命。”革文军喘息了几声,休息了下:   “让卫士团的人,尽快熟悉一下东京,刚才土肥原贤二告诉我,卫士团将由我们自己独立掌握,这对咱们来说是个好消息……”   屈麟祥频频点头,见革文军的精神又有一些委顿下去,急忙说道:“总司令,您的伤重,还是好好的休息吧……”   帮革文军盖好被子,见总司令闭上了眼睛,屈麟祥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而就在此时此刻,无论是革文军,还是屈麟祥都不知道,一场杀身之祸正在上演……   ……   土肥原贤二推开了隔壁病房的门,走进去,然后小心的掩上了门。   里面的一名日本军官,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土肥原贤二挥挥手让他坐下,朝着屋子里看了一下:   “隔壁革文军病房的那个监听器都安装好了吗?”   “是的,全都安装好了,并且正在监听之中。今天我是第一班,到夜里7点之后,将会由小川君继续负责监听!”   土肥原贤二满意地笑了,他朝桌子上看了一眼:   “很好,革文军不会知道监听器这样的东西,他也不会想到,在他的病房里,我们安装了这种新式仪器,那么,左联君,刚才屈麟祥在那间病房里呆了很久,你都听到了一些什么?”   左联拿出一本密密麻麻记满了东西的本子,递到了土肥原贤二的面前:   “是的,我监听到了他们全部的谈话!” 第427章 间谍   “很好,革文军不会知道监听器这样的东西,他也不会想到,在他的病房里,我们安装了这种新式仪器,那么,左联君,刚才屈麟祥在那间病房里呆了很久,你都听到了一些什么?”   左联拿出一本密密麻麻记满了东西的本子,递到了土肥原贤二的面前:   “是的,我监听到了他们全部的谈话!”   “念!”   “是!”左联拿起本子,念道:   “下午1点30分,革醒来,问屈‘知道刺客是谁吗?’,屈回答‘不知道,刺客已经死了’。革说‘好险,差点命都没了,以为到了日本安全了,谁想到在这也会被刺杀’。屈说‘有没有可能是日本人内部有间隙?不然武器怎么可能带进去?总司令,我看得让土肥原先生好好查查,必要时候直接和他的上级反应’。革说‘不要胡说,我要死了,损失最大的是日本人,这事土肥原先生会查清的,要安抚好弟兄们的情绪,不要因为这件事情而担心’……”   “好了。”土肥原贤二摆了下手:“还有其它的吗?”   左联翻过去一页:“在监听里,似乎革文军和其妻子的感情已经破裂,革文军的妻子不愿意来医院看自己的丈夫,革表现得非常伤心……”   “恩,我知道了,这是他的家务事,我们不太好插手。”土肥原贤二点了下头:“左联君,辛苦了,你是监听方面的专家,曾经在德国留学过,而且经过专业培训,中文非常流利,这样的人才,在我们这还不多。小川君虽然一样受到监听专业训练,但对中国话就不如你那么娴熟了……”   “谢谢您,土肥原君!”左联鞠了一躬。   “记得,你的父亲是帝国一个非常优秀的特工……”土肥原贤二似乎陷入到了沉思之中:“他为了帝国,做出了巨大的牺牲,长期以来,一直潜伏在袁世凯的身边,一直到暴露后壮烈牺牲。当青木大人冒着危险,硬把你和你的母亲救出来的时候,你才只有七岁,现在,一转眼就已经这么大了,时间过的真是快啊……”   “土肥原君,我一定不会忘记支那人犯下的罪行,我一定会向他们讨还血债!”左联杀气腾腾,过了会又说道:   “不过,我认为革文军似乎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可以放松对他的监视了,避免浪费我们巨大的人力物力……”   土肥原贤二沉吟了一会:“按照青木大人的命令,监视会持续到他出院为止,如果依旧没有什么,这样的审查可以结束了。其实,这个计划是我想出来的,一个在遇刺重伤之后,很容易和身边的心腹说些真话,而利用他们并不知道的监听器,会起到效果的。”   说着,整了一下衣服:“好吧,这段时候拜托了,请及时把得到的情报向我汇报。”   “哈依!”左联大声应道……   ……   天色暗了下来,屈麟祥匆匆进了医院,经过走道的时候,也许是急了,不小心撞到了一个日本军官,撞翻了日本军官手里捧着的一叠书。   “八噶!”日本军官当场破口骂道。   “对不起,我帮您拣起来……”屈麟祥强忍着一口气,陪着笑脸拣起了地上的书,交到日本军官手里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手心里多了一样东西。   屈麟祥一怔,又听那个日本军官骂道:“以后小心一些,支那人!”   说着,头也不回的朝着医院门口走去。   看看四周无人,屈麟祥走到暗出,摸出烟点着,借着火光,打开手心里的纸条,上面写着:   “病房内有监听器,所有说话都被监听中……”   屈麟祥的汗水一下顺着额头流了下来,监听器?所有说话都被监听中?那自己和总司令白天的对话难道也……   心情慌张的走到病房门口,对着门口站岗的日军笑了起来,按灭烟头,走了进去。   一进去,赶紧关好了门,革文军已经醒了,见到部下进来,正想开口,忽然听到屈麟祥笑道:   “总司令,我明天帮你弄只你最爱吃的甲鱼,咱们熬上锅汤……”   革文军一怔,自己最不喜欢吃的就是甲鱼,随即反应过来:“不用那么麻烦了,我现在也不能吃……”   “这东西大补,对你的身体好……”屈麟祥一边笑着,一边走到革文军面前,把那张纸条在革文军面前展开,能够看到,革文军的脸上也露出了紧张神色……   原以为日本人已经对自己彻底信任了,但其实日本人还没有消除对自己的怀疑……   “我去探问下给我纸条人的路数……”屈麟祥拿过了笔,在纸上写道。   见到革文军点了点头,屈麟祥把两张纸条都吃了下去,嘴里随意说着一些根本不相干的事情,一直到了九点多,这才告辞离开……   从医院里面出来的时候,屈麟祥一路心神不定。监听器?日本人都听到了些什么?如果真的听到了自己和总司令的对话,为什么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动手?   尽管在接受任务之前,已经想像过了各种各样可能遇到的困难,但当任务真正开始执行的时候,却发现其实远比想像中的还更要复杂,更要诡异多变……   出了医院,正在那等日本人为自己准备的轿车,暗影里忽然有人低声说道:“和野汤泉,半小时后见面。”   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那人转身就走,此时,轿车已经来了,屈麟祥上了车,伸了个懒腰:“那么多天没有洗澡了,附近有没有澡堂子?”   “澡堂子?”司机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用并不熟练的中国话说道:“离这不远有个和野汤泉,帝国军官们都爱上那去。”   “那麻烦你拉我去吧,谢谢。”   司机笑着说道:“但您进去后千万不要说话,让他们知道您是中国人,会有麻烦的。不过我想这个时候,里面应该没有什么人了……”   开了不到十分钟,到了和野汤泉,司机拉开门来:“您请进去,我就在这等您……”   司机进去和汤泉老板娘说了下,随即走了出去。   屈麟祥脱了衣服,下到池子里,果然一个人也没有。正在那奇怪,忽然看到角落那闪出一个人来,朝自己招了下手。   赶紧过去,一见,果然是在医院走道内撞自己的那个日本军官,还没有开口,就见那个日本军官一个人已经泡在了温泉之中。   屈麟祥跟着坐了下去,日本军官低声说道:“我叫左联三石,大日本帝国情报处少佐,监听专家……”   “谢谢你……”   屈麟祥还没有说完,左联三石已经冷冷笑了一下:“如果日间负责监听的不是我,而是小川黑明的话,那么你们现在已经在帝国的监狱里了……”   “监听器究竟是什么?”屈麟祥有些好奇。   “能够详细掌握别人说话的一种新式仪器……”左联三石沉默了下:   “其实这种东西在中国战国时代就已经有了。那时候叫‘听瓮’。这种‘听瓮’是用陶制成的,大肚小口,把它埋在地下,并在瓮口蒙上一层薄薄的皮革,人伏在上面就可以倾听到城外方圆数十里的动静。到了唐代,又出现了一种‘地听’器。是用精瓷烧制而成,形状犹如一个空心的葫芦枕头,人睡卧休息时,侧头贴耳枕在上面,就能清晰地听到30里外的马蹄声……”   屈麟祥呼出了一口气:“你是我们的间谍?”   心中好奇到了极点,如果真的是大总统派出来的间谍,怎么能够进入日本人的核心部门?   左联三石冷笑一下:   “我是间谍,但不是你们的间谍。我从小就在日本长大,那时候,你们的大总统还不知道在哪里……不要追问我究竟是谁,你只要知道我是你们的朋友。记得,在你们身边,到处都是日本人的特工,比如帮你开车的司机,就是资深特工。你做了什么事,吃了什么,几个小时后就会出现在日本情报机关。我这次冒险和你相见,就是为了提醒你这个。”   见屈麟祥点了点头,左联三石脸上似乎是挤出了一点笑意:   “那么大的行动,胆子真大,我要走了,从另外一个门出去……从现在开始,你只当不认识我,不能露出一点破绽。你们死了,和我没有关系,但是我不想因此而被你们连累!”   屈麟祥点了点头:“那汤泉的老板娘……”   “她什么也都不会说的。”痛苦的神色从左联三石的脸上一闪而过:   “她也是个间谍,但也是我们的人,也许在日本,能知道彼此身份的,只有我和她了,这样的痛苦你永远不会明白的……”   “左联三石”走了,屈麟祥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这样一个挽救了九百多人的间谍,自己甚至还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   在日本,一定还有许多像左联三石这样的人在用不同方式帮助着“暮日计划”的展开! 第428章 民国大总统萧天!   北京街头,热闹非凡。   国内早已平息了战争,对外战争也进行到了收尾阶段。国内大力整肃官员,重点发展经济建设,“国泰民安”这几个字,自从晚清以来,终于出现在了中国。   “这边拉一帘子,刷,把你个你媳妇格起起来,你爸和你媳妇在那。”   “啊,把我格起来啊?”   两个说相声的,让听众中响起了一片笑声。一贯表情严肃漠然的小四,也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穿着便装的萧天,笑着拿出一张票子,放到了相声艺人的面前,对小四说道:“走,到那听听去。”   天桥到处都是卖艺的艺人,来到一个说书的摊子前,说的却是新的段子,“民国群英谱”。台上那个先生一拍惊堂木:   “上回说到,护国军大都督萧天,青岛一怒发兵,不想倭寇奸诈,设下一个圈套,摆出鸿门宴,在英国人的帮助下,诱骗大都督入套……   那大都督萧天,乃是上天金翅大鹏鸟转世。这金翅大鹏鸟一共下凡两次,一次是宋朝时候的岳飞岳爷爷,一位就是当今民国大总统,那时候的护国军大都督萧天……   就看到大都督手持双抢,劈劈啪啪,当场撂倒三十八个倭寇,他身边那些卫士,个个都是天罡星下凡,人人都和凶神恶煞似的,把个倭寇打得落花流水,大都督这才拍拍衣服,施然而去……   哎,这位问了,为什么要拍衣服?大都督手刃倭寇三十八人,身上一点血也都没有沾到,不过只有一些尘土落到身上,这大都督原本是个爱干净的人……这回书有个名堂,叫‘大都督一怒斩倭寇,众英雄大闹龙口镇!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一回书说完,台下叫好声一片,这回是小四拿出两张票子,放到说书的面前。说书的看了,却是两张十元的大票子,赶紧连连作揖道谢不已。   “你这手脚可大啊,我刚给了两块,你一出手就是二十……”萧天笑着说道。   小四也微微笑了一下:“小四没有随大总统经历过龙口之战,但总听人说那一战是如何的惊心动魄,今天听听说书先生说的,总也好像亲临战场……”   “哪有说的那么玄的。”萧天笑了几声:“什么手刃三十八人,身上一点血都没有沾到。要不是部队及时赶到在,只怕我的脑袋早就让倭寇拿去了。”   正在那说着,那边传来一阵乱哄哄的声音,朝那看去,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得水泄不通。   萧天和小四好容易挤了进去,却看到一个中国人,带着两个西洋人,不停的在那说着什么。   仔细听了,原来那两个西洋人俄罗斯的,在天桥这摆下擂台,谁能打败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奖金都是一百块钱,能够连续打败两个,五百块钱。报名费是五块钱。   自从中国政府收回租界之后,不少洋人回国,不多也依旧有许多洋人留在了中国,要么经商,要么在中国混饭吃。   一些西洋女人,操起了皮肉生意,当上了妓女,据说生意相当不错。还弄到妓院联合工会几次投诉,说西洋女人抢了他们的饭碗……   像这种打拳赚钱的不在少数,往往是一个身强力壮的西洋人,找个活络的中国人当他们的经纪人,随便在哪摆个摊子就练上了……   这和晚清时候可完全不一样了,赚到的钱,中国经纪人拿六成,打拳的只能拿四成,有的实力不济的,经常被打到遍体鳞伤,头破血流,经纪人一看他们再无利用价值,二话不说,当场抛弃他们扬长而去。   打拳的人中以俄罗斯人居多,俄罗斯内战不休,大量俄罗斯人跑到中国找饭吃,在北京的也有不少人。   这些俄罗斯人,身材高大,拳头硬,打的好的一个月下来据说也能赚不少的钱。   眼前的这两个俄罗斯人,听说在这摆摊打拳已经半个月了,还真没有遇到对手。   那中国经纪人抱了抱拳说道:   “诸位,诸位老少爷们,兄弟我是‘铁拳商业公司’的,这两个,一个叫潘帕罗夫,一个叫琴琴唯奇科夫,那是和本公司有合约在身的……”   萧天听的差点笑了出来,怎么听着和某娱乐公司旗下签约艺人似的?   又听那经纪人说道:   “过去呢,这只有洋人欺负咱们,可民国了,托大总统的鸿福,这洋人在咱中国地面上可吃不开了。瞧见没有?瞧见没有?这两个俄国人,就和孙子似的,爷让他们吃屎,他们就得学狗……”   一阵哄笑传来,两个俄国拳手也不知道中国人在笑什么,就听经纪人说道:   “兄弟在这设下擂台,那是为了让咱把俄国人打倒,见识一下我中国功夫奥妙,可半个月来,却没遇到对手。兄弟这可有些伤心了。这么着,今天那,我把奖金提升了。打倒一个,两百,连续打倒两个,一千。当然,这报名费,可也得涨到十元了……”   萧天笑着在小四耳边低声说道:“这人倒也会做生意,拿高奖金,来骗报名费……”   说话间,一个后生上来,交了十元钱,点名要和个子看起来稍矮一些的潘帕罗夫交手。   后生有些武功底子,不过气力不够,在观众的助威声中,起初还能连连进攻,可渐渐的就没了力气,到了后来,被潘帕罗夫一拳击中,饮恨落败……   这一来,观众们都沉默了下来,小四低声说道:“俄国人虽然身高体壮,出拳凶狠,但完全靠的是一股蛮力。要不,咱们一人一个……”   萧天本来也看的有些心痒,被部下这么一激,当时笑着说道:“想都别想,两个我都包了……”   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萧天已经走了出去,小四嘀咕了声,大是不满。   原想着打倒俄国人,好赚些零花钱,谁想到大总统一点义气不讲,竟然独吞……   眼看又有人上去,观众们人人大声叫好。中国经纪人走了过来,笑嘻嘻的收了钱,一看,是二十块,经纪人眼睛眨了眨:“这位壮士是要连续打两场?”   萧天点了点头:“连续打倒两个,一千,要是我让他们一起上来,一起把他们打倒,多少钱?”   这一来,不光经纪人目瞪口呆,现场也一下安静了下来。   这个上台的年轻人虽然身材一样高大,可和俄国人相比,要矮了小半个头,一个能不能打过尚且难说,眼下居然要连挑两个?   经纪人怔了一下,随即眉开眼笑,这样正好,两个打一下,哪有不胜的道理?省得出现意外:“壮士,您可想好了啊?这么着,您要真能把他们两个打倒,两千,整整两千块钱!”   观众终于反应过来,一起直着嗓门,大声为萧天加油。   萧天脱下了上装,赤裸上身,观众们顿时又是一阵惊呼。   萧天身上,到处都是伤痕,最触目惊心的,就是胸口上一道又深又长的疤痕……   看着这样子,经纪人心中忽然有些隐隐担忧起来……   两个俄国人围了上来,把萧天围在当中,虎视眈眈。潘帕罗夫怪叫一声,第一个冲上,一拳朝萧天挥去。   萧天伸出右拳,以硬对硬,间不容发之间,左拳忽然伸出,闪电一般击在潘帕罗夫下额和喉管之间。   潘帕罗夫惨叫一声,当时倒在地上。   还未等观众叫好,萧天一个返身,刷的一拳朝琴琴唯奇科夫脸上击去。   同伴的倒地让琴琴唯奇科夫怔在那里,眼看一只拳头飞来,慌里慌张的伸手去挡。   谁想到萧天却虚晃一拳,腾身跃起,结结实实的一拳打在琴琴唯奇科夫的颈部动脉之上……   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不过短短眨眼功夫,两个俄国人竟然全被打倒。   少顷,疯狂的喝彩声、叫好声、口哨声响成一连,整个观众群都彻底沸腾了。   萧天穿好衣服,走到经纪人面前,微笑着伸出了手。   经纪人脸上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哆哆嗦嗦的伸到口袋里,可掏遍了全身口袋,只摸出了几百块钱。哭丧着脸把钱递上:   “爷,您,您看……”   萧天哈哈笑着把钱拿过,和小四一起扬长而去,后面的喝彩声却依旧不绝于耳……   “这人打拳的样子,我好像在哪看过。”   “得了吧,吹吧你。”   “真的,真的,但不是用拳头,好像是用……如果换成一把刺刀……我的娘哎!”最先说话的那人失声叫道:   “我记得了,我记得了,萧天,那个当年杀了日本人的萧天,就是这么腾身跃起,一刀刺在日本人脖子这的!”   “谁?”   “萧天!萧疯子!现在的民国大总统啊!”   现场再度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说话人的身上。那人竭力想了一会,接着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萧天,萧疯子!民国大总统萧天!我一定不会记错的!”   仅仅沉默了很短的一段时间,欢声声和喝彩声再度爆发!   萧天,民国大总统萧天! 第429章 “我爸爸是张刚”   打倒两个俄国拳手,顺带着赚了几百块钱,让萧天心情大好。   逛了半天,肚子有些饿了,和小四两人找了家干净些的小饭店,进去,一人要了一碗面。   正在那吃着,外面忽然传来一片惊呼。   萧天和小四对看一眼,放下碗,走了出去,却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周围,围了一大群人。   分开人群走了进去,面前场景让人大吃一惊,两个十五、六岁的女孩,都被轿车撞倒,周围一大滩的鲜血。   萧天朝小四使了个眼色,小四赶紧招呼着人抢救两个女孩。   朝轿车看去,却看到车门车窗紧紧关着,里面的驾驶员似乎岁数不大,任凭外面怎么喊叫,就是不肯下来。   到了后来,围观百姓动了真怒,眼看着就要砸车,车上的人这才很不情愿的走下了车。   才一出来,一股酒味冲鼻而来,那年轻人满脸通红,得要靠着轿车才能站稳。   面对百姓们的一片指责,年轻人满不在乎的朝轿车前看了一眼,接着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不就撞了两个人吗?赔些钱不就得了?知道我爸是谁不?我爸是张刚!”   话音才落,忽然一大盆水劈头盖脸的泼到了年轻人身上!年轻人大叫一声:“谁,谁他妈的做的!”   萧天面色铁青,把手里的空盆扔到地上:“你刚才说什么?”   “我爸是张刚!”年轻人疯狂的叫了起来:“他妈的,不就撞了两个人,赔钱就是了,你他妈的是谁,不知道我爸是张刚吗?”   正在这时,几个警察分开人群走了进来,年轻人一见领头的,当时就好像看到了救星一般:“牛叔,我是张一帆,这人打我!”   那叫“牛叔”的警察,一见年轻人,急忙点了下头,张一帆指着萧天说道:“就是他,就是他,不就撞了两个人吗?他拿水泼我,还打我!”   警察阴沉着脸走到萧天面前,上下打量:“撞了人,自然有我们警察处理。你居然敢打人,跟我们回局子里录口供吧!”   “混帐!”萧天铁青着脸死死盯着这个警察:“姓名?”   警察似乎被萧天吓了一吓,定了下神,指了指自己的肩章:“巡警大队的大队长,牛成,怎么样,有资格带你走吗?”   “牛成?张刚?”萧天冷笑了声:“北京警察局副局长张刚?”   “就是我爸,就是我爸!”张一帆大声叫了出来:“我整死你,我整死你!”   “你给我闭嘴!”萧天忽然一声暴喝:“一个小小局长的儿子,居然嚣张如此!我是萧天!”   瞬间,现场一下安静了下来,牛成身子哆嗦了下:“谁?”   萧天冷笑几声:“我是萧天,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来人,给我把他们押起来!”   随着这声声音,小四已经带着几个卫士冲上,不容分说,迅速押住牛成和张一帆二人。   牛成此时死的心都有了,什么不好,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被大总统抓个正着,以大总统的脾气,最低限度,自己这个警察是不用做的了……   萧天的目光从百姓身上一一扫过:   “我是萧天,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我部下的儿子,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这是他父亲的耻辱,也是政府的耻辱,我这个大总统的耻辱!我向你们道歉!”   说着,萧天深深的对百姓们鞠了一躬,等抬起头来的时候,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但是,我可以向你们保证,这件事情一定会得到最公正的处理!如果你们觉得判决不公正了,你们就可以打倒我这个大总统,打倒我的政府!”   百姓们沉默着,沉默着,然后,掌声响了起来……   ……   “无法无天,无法无天!”   萧天暴怒的样子,让所有官员都感到害怕,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大总统如此愤怒了。   “解决了官员贪污腐败的问题,现在又跑出来这样的问题!”萧天眼中杀机腾腾:“我爸是张刚!不得了啊,不得了啊!首都警察局副局长的公子!可以无法无天了!可以撞倒人也当成若无其事了!好,好!张刚!”   “到!”张刚面色惨白的站了起来。   萧天的眼睛好像会杀人一般盯着张刚:“你告诉我,谁给你的这个权利?让你的儿子撞死了人,居然还敢那么疯狂的叫嚣?”   汗水,顺着张刚的额头流了下来,在那迟疑了许久,才嗫嚅着说道:“大总统,是我教子无方,我一定严厉……”   “少和我扯淡!”萧天暴怒的打断了张刚的话:   “严厉查处?如果这事我没有看到,会是什么结果?严厉查处?如果我不在现场,也许那两个女孩子就算死了也是白死!”   谁也不敢接口,这时宋子文匆匆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张刚,随即在萧天耳边说了几句。   萧天的脸色显得有些悲伤,舒了口气,然后缓缓说道:“子文刚才医院出来,那两个被撞的女孩,一个被救了过来,还有一个,死了……”   会议室里安静的可怕,每个官员都知道,这事真的要闹大了。   “张刚,有一点你说的对,你的确是教子无方,你的儿子连累你了……”出人意料的,萧天的语气忽然变得平静起来:   “或许你本人没有做过恶,奉公守法,兢兢业业,但是老百姓不知道,老百姓不会相信你是个好官。你的儿子,在那大声叫嚣的话,现在还在老百姓的耳中响着,也在我的耳中响着,这是在抽我们的巴掌那!   老百姓会怎么想?他们会想,张一帆之所以那么嚣张,是因为他的爸爸是警察局的副局长,是因为他的爸爸纵容自己的儿子,是因为他的爸爸,会包庇自己的儿子!张刚,你的副局长,先不要做了,等着被审查吧……”   张刚面色灰败,不知道应该说着什么。   这个时候,萧天的声音忽然再度提高:“这件事情绝不会那么轻易过去,撞死了人那,还是一个花季少女,她的父母养育了她这么多年,原指望着女儿就快长大了,就快要依靠了,可谁想到……   你们也都是为人父母的,想一想这种感受吧。管好自己,也要管好自己的家里人,别让你们被子女连累了,也别让整个政府都被这些纨绔子弟给连累了!失去了老百姓支持的政府,一贯只会做昧心事的政府,早晚都会被老百姓推翻的!   ‘我的爸爸是张刚’……这句话谁也不要忘记,每个人都给我记得这句话!张刚那,你现在是个名人了,名人了那……”   “我,我这就去受害人家里陪礼道歉……”张刚胆怯地说道。   “你不要去!”萧天忽然厉声而道:“你去做什么?在受害人面前流几滴眼泪吗?去博取别人的同情,博取舆论的同情吗?你去做什么?给受害人家属压力。让他们可以原谅你,然后就可以减少你儿子的罪行吗?”   张刚身子不听使唤的在那哆嗦,自己心里想的,已经完全被大总统看破……   “你们都给我听着!”萧天沉默了下:“这事我亲自过问,案情进展,必须每时每刻都向我汇报,如果不能给受害人,不能给老百姓一个满意的交代,你们谁都不要做了!我这个大总统第一个辞职!   可悲那,可悲那……这事正好被我看到了,但中国那么大,还有多少和张一帆一样的人?还有多少我看不到的事情?大总统出面了,这事我相信一定能得到圆满解决,但是那些大总统不知道,也干预不到的事情呢?会不会得到公正的解决?”   “我认为,这样的事情将来还会发生……”一直默不作声的蒋介石此时开口说道:   “对于官员的子女,我们无法监管,而这些官员子女,生活的环境非常优越,也因此让他们产生了异于常人的高人一头的感觉。张一帆的事情就是最好的例子。这件事即便张一帆得到了应有的惩罚,那么在张一帆之后呢?   是认为此次事件一定要重判!杀一儆百,给那些和张一帆一样的官员子弟,以一个严重警告!或许这不是最好的办法,但也是我们目前能做的唯一选择。十个官员子弟里,只要有一个因为这事感到害怕畏惧,那么张一帆的死,也算是有价值的了……”   最后一句话一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蒋介石话里的意思,很明显的建议判处张一帆死刑。   撞死一个人,撞伤一个人,从法律上来说并不足以判决死刑。   张刚此刻更是面色如土,哀怜似的看向了大总统。   萧天在那沉默着,然后缓缓说道:“杀一儆百啊,这话不错,要正人,先正己。张一帆的确罪不致死,但这事的影响实在太恶劣了,介石,我看你去亲自办理这个案件吧。”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知道张一帆此次有死无生。这也让人人自危,大总统在对待官员问题上从来都不会手软!   官为轻,民为重,在大总统的身上,这句话得到了最好的体现。   任何官员,无论他的官职多大,一旦触犯法律,绝对不会得到宽恕! 第430章 考验   “大总统,目前我们已经完全控制住了朝鲜。”   在大总统办公室里,陈少东汇报道:   “日本人的势力已经被彻底驱逐出了朝鲜,而在朝鲜的那些日侨,也正在甄选驱逐之中。朝鲜临时政府已经成立,由金秉训出任内阁首相,而在中方,则由徐钒担任中华民国驻朝鲜全权特命大使。   我们已经陆续和朝鲜签订了一系列的条约,包括中国在朝鲜的独家矿产开采权,帮助朝鲜训练武装军队,已经司法制度、政治制度与中国同步等等。同时,朝鲜将在未来三年内,向中国方面提供一百万以上劳工……”   听着陈少东的汇报,萧天微微点头,过了会说道:   “朝鲜一定要控制好,对那个什么临时政府,要采取前期宽松,中期抓紧的政策。不光是朝鲜,未来我们周边国家也将采取这样的措施……好了,具体如何处理,你比我更加清楚。”   陈少东应了声“是”,然后快步离开了总统办公室。   他前脚刚走,张浩后脚跟了进来,那一份厚厚的材料放到了大总统的面前,然后什么话也没有说,小心地离开了此处……   萧天知道这些材料上都记载的是什么,是“振兴社”、“国家情报局”、“国家统计调查局”等等情报机构,分布在全世界各地的间谍名单。   间谍,一个永恒的传奇称呼。有的时候一个成功的间谍,甚至能够抵得上一整支军队。   萧天想到了革文军和他的兄弟们,这个时候的革文军还好吗?“蚩尤”组织有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呼了一口气,其实不光是“蚩尤”,在各个国家,都有中国的间谍们在那活跃着……   ……   1921年,广州火车站。   张涵民按照车票的号找到自己的包间,走了进去。张涵民买的是下铺,他把皮箱放到自己的卧铺下面。他观察了一下房间的基本情况,看到在自己的对面睡着一个年轻女子,虽然不知道她的年龄有多大,但她鲜艳的服装已经向张涵民通报了她的基本情况,这是一个年龄不算大的女青年,就是不知道长得如何,由于她面向里睡着,张涵民此时看不到她的面部,张涵民的上面也睡着一个人,不过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年龄在三十五六岁的中年人。   开往香港的火车启动了,张涵民闭上了眼睛,睡着了。在梦中,自己回到了自己的家乡,见到了自己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小妹,可由于自己身份特殊,自己不敢相认。正在这时,天空突然刮起了狂风,当风停止的时候,小妹不见了,他拼命地喊叫着小妹的名字,可就是喊不应,当他想奔跑着去找小妹的时候,他却跑不动了,他感觉到自己的四肢不能动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在梦中挣扎着,他醒了,感觉到自己的手不能动弹了,他睁开眼睛一看,自己的手上竟然被戴上了手铐,他在睡觉前分明是在列车上,可现在自己感觉不是在列车上,而是在陆地上,这是怎么回事?他的脑子在飞快地转着,眼前自己面临的是什么,他竟然一无所知,他感觉到自己失策了。   在另外一个地方,行动处长通过安在牢房的摄像头在关注着张涵民,当他从屏幕上看到张涵民已经苏醒过来,他迅速向部下下达命令:“立即按照预案,对他实施审讯!”   部下接到命令后,立即下去按照行动方案进行安排。   张涵民正在想着这是在什么地方时,突然听到牢门响了,他扭头看去,只见进来的人穿着笔挺的西装,张涵民看着来人不由得迷惑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来人走到张涵民跟前,用脚踢了踢张涵民,说着一口流利的中国话:“起来,审讯!”   张涵民带着满脸的疑惑跟着来人走出了关押他的牢房,走出去没有多远,他就看到了一个上面写着审讯室的房间,这个人用手一指,严肃地对张涵民说:“进去!”   张涵民走进了审讯室,他看到审讯台上坐着三个人,他们都穿着相同的黑色服装,张涵民呼出了口气,难道已经暴露了?   他有些不敢想象。可眼前的一切毕竟是事实,他必须去面对。   审讯室中间有把椅子,张涵民走到那里坐下,看着面前的人,心里在想着如何应对他们。   审讯台后面的一个年纪较大的人问:“姓名!”   张涵民回答:“张涵民!”   这个人一拍桌子:“我问你的真实姓名!”   张涵民故意装作茫然的样子:“我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我就是叫张涵民!”   这个人一看问不出张涵民的真实姓名,就换了一个话题:“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张涵民:“我不知道,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把我弄到这里来!”   这个人一脸严肃地告诉张涵民:“我们是英国情报局的,你秘密潜入香港,企图发动暴动,我说的有没有错?”   张涵民满脸写满了惊讶:“我不清楚你说的是什么,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我想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我们对你的一切都非常清楚,包括你在什么地方训练,你的老师是谁,我们都知道,我们只是给你一个机会,希望你自己说出来,否则的话,对你就不客气了。你可要想好!”   张涵民摇了摇头:“你说的这一切,我都不明白,如果你不听我解释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行动处长在监视器面前,满意地欣赏着张涵民的狡辩,但他知道,如果这样,就太简单了。这样的讯问持续了三天两夜,始终继续下去。   张涵民在审讯室里始终不承认自己是英国人嘴里所谓的间谍,几天的审讯几乎把张涵民的精神搞垮,张涵民已经处于精神恍惚的地步,但审讯仍然没有结束……   到了第三天,开始审讯的那几个人又来到了审讯室,其中一个看起来像中国人长相的,轻声细语地对张涵民说:“小伙子,何必呢,我们已经掌握了你大量的证据,你不交代也不行,何必硬顶着?你不交代,我们也没有办法向上面交代,你也过不了关。我是为你好,还是说了吧,免得皮肉受苦,到最后还得说,那样就不划算了,小伙子考虑清楚。”   张涵民摇摇头,无精打采地说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让我说什么?”   这个人一看这样的劝说不起作用,悻悻地走到一边。   另外一个人说道:“今天不给你点厉害,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把他带下去,换个方式,清醒清醒头脑!”   他的话刚说完,就从外面走进来几个彪悍的大汉,将张涵民带走。   张涵民跟着他们来到另外一个房子,张涵民看到里面有刑讯器材,知道可能要对自己用刑了,心中作好了准备,刚走进屋子,几个大汉就上来扒光了张涵民的衣服,张涵民面对着他们的疯狂没有反抗,因为他知道反抗是徒劳的,只会增加自己的痛苦。   他们把张涵民绑到一个架子上,审讯负责人走到张涵民面前:“小伙子,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说不说!你的真实姓名,还有你在中国谍学校学习的内容!”   张涵民脸上露出无辜的神态:“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说什么?”   审讯负责人牙一咬:“看来,你中毒太深,不给你清醒清醒是不行了,你们几个让他清醒一下!”几个大汉走过来,他们将几根电线接头卡子分别接到张涵民的身上,张涵民知道严厉的考验开始了。   审讯负责人冷笑一声:“不给你点厉害,你不说实话,我问你,你愿意说还是不愿意说?”   张涵民脸上露出了害怕的神色:“我真的不知道!”   审讯负责人手一挥:“开始!”   只见一个大汉将电闸推上,一道蓝色的弧光在张涵民身上闪现,张涵民极为痛苦地惨叫一声。   审讯负责人问道:“你想好了没有!”   张涵民还是摇摇头,没有说话。   审讯负责人手一挥,电量加大了,只见电一通上,张涵民整个身体弓了起来,随着电流的加大,张涵民的惨叫声响彻审讯室。张涵民头一低昏了过去。审讯负责人见张涵民昏迷过去,怕出人命,他让这几个大汉停止用电刑,把人送回去。   几个大汉拖着张涵民回牢房后,关上牢门。   张涵民慢慢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感到自己身上发困,浑身说不出的难受,可是他不明白,这一切的发生真是太离奇了,自己分明是在从广州去香港的路上,怎么眨眼的功夫,却被英国的特工给带回到这里?   他越想越搞不明白,但由于几天没有睡觉,不管是在哪里,先睡上一觉,既来之则安之,想到这里,张涵民的心里平静了许多……   ……   办公室,此刻正坐着行动处长和国家统计调查局局长言牧前。   言牧前笑着说道:“怎么样,我亲自推荐的张涵民还不错吧,你看如何?”   行动处长点了点头:“他的心理素质稳定,应对能力很强,这一点,我确实佩服,但是考核还没有完成,下结论还为时过早,你说呢,言局长!”   言牧前笑了笑,手一摆:“我的处长大人,考核是你们的事情,至于能不能过关,也是你们说了算,我只是负责给你们特别行动队推荐考核的人选,你们肯定要严格把关!”   行动处长笑笑:“统计调查局培养出来的人,我非常佩服,特别是对张涵民的能力我表示赞赏,考核能不能通过,就看今天最后一招,言局长,我们有许多的考核人选都是在这一招中露出了原形,你可要有思想准备!”   言牧前神色严肃了不少:“统计调查局不是我私有财产,培养的学员也是为国家培养的,至于张涵民行不行,我们当然要看结果,考核不都是按照你们拟定的方案进行的吗?我希望你们对张涵民进行最严格的考核,这也是对我们事业负责,不希望滥竽充数,损坏了国家神圣的事业!”   行动处长的表情也变得异常严肃:“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希望你能理解我们,如果张涵民能够通过我们的考核,你就是最大的功臣,庆功的时候不要忘记我们啊!”   说完,两个人对视着笑了起来……   ……   张涵民在牢房里,他听到牢房的门在响,知道又要审讯了。他刚从铺上坐起来,就从外面冲进来几个大汉,他们不由分说,就将张涵民捆了起来。张涵民迷惑了,他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   他们将张涵民带到审讯室。   审讯室内,坐着几个身穿军警服装的男子。他们看到张涵民被带进来,站了起来。其中一个人手里拿着一张纸,他看了一眼张涵民,开始念道:“张涵民,企图秘密潜入香港,执行暴动破坏,执行死刑!”   念完后,从外面走过来几个全副武装的大汉,押着张涵民向外面走去。   他们把张涵民押到一个土堆旁边,让张涵民跪下。审讯负责人走过来有些同情地问道:“你想好了吗?如果你想说点什么,还能挽回你的生命!如果你执迷不悟的话,那么你将走到生命的尽头!”   张涵民摇了摇头:“我没什么说的,你们既然都这样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反正我是冤枉的!其他的我不想说,你们这是草菅人命,如果都像你们这样做,不知道世界上有多少冤屈鬼,他们会找你们算账的!”   审讯负责人听到这里咬牙切齿地说道:“看来,你是铁了心了,好,我成全你!”   说着,他向后退了几步,一个大汉走了过来,手持左轮手枪来到他身后,枪口正对着张涵民的后脑勺,两个大汉走上前来架着张涵民。   刑场负责人下达命令:“准备!”   张涵民清楚地听到了扳机的声音,张涵民的眼睛闭上了,他听到了刑场负责人下达的命令:   “预备,放!”   伴随着这一声声音,张涵民的脑后“嗵”的一声枪响! 第431章 黑色墓碑   审讯负责人听到这里咬牙切齿地说道:“看来,你是铁了心了,好,我成全你!”   说着,他向后退了几步,一个大汉走了过来,手持左轮手枪来到他身后,枪口正对着张涵民的后脑勺,两个大汉走上前来架着张涵民。   刑场负责人下达命令:“准备!”   张涵民清楚地听到了扳机的声音,张涵民的眼睛闭上了,他听到了刑场负责人下达的命令:   “预备,放!”   伴随着这一声声音,张涵民的脑后“嗵”的一声枪响!   枪声响过后,张涵民依然笔直地跪在那里,刑场的负责人愣住了。   他经历过不少这样的场面,一般的考核对象在这种情况下,几乎都吓瘫在刑场上,大多数人是被架着回去的。   可唯独这个人,居然面对着死亡面不改色心不跳。他走了过去,示意手下的人给张涵民松绑。张涵民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这种目光让刑场的负责人感到心惊胆战,他不敢面对张涵民的目光。   这时候,言牧前和行动处长兴高采烈地走了出来。   言牧前走上前,热情地与张涵民拥抱了下:“张涵民,我的雄鹰,你终于可以展翅飞翔了。你是好样的!”   行动处长走过来,双手紧紧握着张涵民的手:“张涵民,祝贺你通过了的考核,你是我们考核过所有的学员中,表现最出色的一个,我们为你而感到骄傲和自豪!希望你能原谅我们所做的一切,因为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如果你处于我这个位置上,我相信你也会这样做的……”   张涵民沉默了片刻,点点头:“是的,我理解你们,每个人处在你这个位置,都没有别的选择!执行命令是我们的天职!”   张涵民在众人簇拥下,来到言牧前的办公室,行动处长不解地问张涵民:“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张涵民对这个对自己进行残酷迫害的幕后总指挥,实在不感兴趣,可既然他主动向自己提问题,在众人面前总还要给他些面子,他傲慢地一笑:“不知道,处长大人要提什么问题,我洗耳恭听。”   行动处长从张涵民的语气中已经听出了对自己有些不恭的味道,可是他想解开这个谜,他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发问:   “当你面对死亡的威胁,你就没有害怕过吗?这可是常人做不到的,你能告诉我这其中的秘密吗?”   张涵民听了行动处长的提问,他看看坐在那里的所有人:   “其实,我也是人,面对死亡我也一样害怕,可我知道自己还是统计调查局培养的间谍人员,我必须,也是唯一要做的,就是面对着敌人的威胁应该视死如归,如果我在死亡面前退却了,害怕了,我就对不起统计调查局对我的精心培养!就对不起自己的信念!所以在那种情况下,我只有保持沉默!”   言牧前听到这里,他来到张涵民面前,双手握着张涵民的手:“涵民,你说的这些话,我知道,我没有看错人,这次任务,你一定能够顺利完成!”   说着,言牧前抓起桌子上的红色电话机:“给我接大总统!”   在电话里,言牧前兴奋地告诉大总统,张涵民已经通过了极为严格的考核,他同时向大总统建议,既然人选已经确定,“黑色墓碑”计划可以正式启动,通知有关部门配合此次计划。 txt80.com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随后,萧天同意正式启动“黑色墓碑”计划!一旦“黑色墓碑”计划进入实施阶段,就不能出任何差错,如果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就追究哪个环节负责人的责任,不论涉及谁也不行!   言牧前放下电话,他沉默了,从大总统的电话里,他知道对他说的这些话意味着什么,其中的潜台词他已经听明白了,“黑色墓碑”计划一旦实施,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如果失败了就意味着在将来的政治舞台上自己将永远没有立足之地。   现在,自己的命运已经和这个张涵民系在了一起……   广州大酒店,在广州是一家非常有名的酒店,酒店有名之处在于在这里就餐住宿不是有钱就可以办到的,如果没有权力部门的许可,这个酒店不接待任何顾客。   言牧前和张涵民乘坐的轿车来到广州大酒店的门厅,穿着鲜红衣服的门童疾步走过来,恭恭敬敬地为他们打开车门。   言牧前和张涵民走下车,走进了广州大酒店的大堂。饭店负责人今天上午接到了通知,早早地来到这里等待。他见到言牧前走了过来,忙不迭地跑过来:“言局长,我们接到了通知,早就准备好了!”   饭店负责人在前面带路,来到一个装潢十分豪华的包间,他伸出手,推开了包间的房门。   言牧前和张涵民走进了包间:“坐吧!”   言牧前从心里喜欢这个自己一手培养出来小伙子,他的出色表现已经让原来对“黑色墓碑”计划不看好的同行改变了主意。   张涵民坐了下来,站立在旁边的服务员看到客人们已经到齐,打开了瓶酒,正要给言牧前斟酒。言牧前伸手拦住了服务小姐:“我们自己可以服务,不叫你们,你们不要进来!”   当服务员走后,言牧前的表情一下变得严肃起来:“现在我正式通知你,‘黑色墓碑’计划启动!”   “黑色墓碑”计划终于按照导演的指示,拉开了具体实施的大幕。   张涵民站了起来:“局长,我早就作好了准备,也早就期望这一天早点到来,我决不辜负您对我的一片苦心!”   言牧前微笑着点点头,对张涵民的回答十分满意,他喝了一口酒,把杯子放到桌子上:“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小伙子!”   张涵民坚定地说道:“言牧前局长,张涵民早就作好了随时出发的准备,请您下命令吧!”   言牧前看到了张涵民坚定的神态,更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人,对“黑色墓碑”计划的顺利实施更坚定了必胜的信心。他站起来说道:   “你能这样回答,让我很高兴,我们现在就出发,有困难吗?”   张涵民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没有困难!”   言牧前对张涵民的表态非常满意,他关心地问张涵民:“你还有什么东西需要收拾吗?”   张涵民拿出自己精心珍藏的小包。犹豫了片刻,当他看到言牧前那探望奥秘的眼神一直在观望着自己,就把小包递了过去。   言牧前接过小包,看到红色小包上面绣着一对鸳鸯戏水的图案。他轻轻地打开小包,里面精心地放着一张照片。   言牧前取出照片,看到是一张全家福,似乎明白了,仔细地看了看照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一定是你全家人的照片,我说得对吗?”   张涵民表情沉重地点点头:“是的,这是我当年进统计调查局的时候,我们全家人照的全家福,我一直把它带在身边,是这张照片给了我前进的动力!”   言牧前把照片轻轻放在小包里,双手递给张涵民:   “我想这里一定有着一段令人难以忘怀的故事,可我现在不想听,我想等你凯旋的时候,在庆功宴会上,你再给我讲这段故事,你同意吗?”   张涵民接过小包,细心地放在自己贴身的地方:   “我有信心,等我回来,我一定给局长讲这段故事!”   言牧前抬手看看表,现在已经是下午3点多了,他的神态变得严肃起来:   “张涵民同志,我们现在去火车站吧,我们一切都已经帮你安排好了!”   说完,言牧前没有等待张涵民的回答,就向外面走去。   张涵民跟着言牧前来到门外,言牧前的司机看到言牧前从酒店出来,立刻发动汽车。言牧前和张涵民刚坐进汽车,汽车驶离酒店,风驰电掣般向火车站的方向驶去。   火车票交到了张涵民手里,这次,不会再有任何意外发生了。   张涵民看了一眼火车站,自己这趟去了香港,还能不能活着回来,谁也不知道。自己已经通过了自己人的第一个考验,还能通过英国人的考验吗?   张涵民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气:   “局长,我走了,万一我有什么不测,请帮我照顾我的家里人!”   言牧前用力点了下头:“请放心,如果你真的无法归来,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家里人。请记住,黑色墓碑意义重大,绝对不能出现任何问题。一旦……我是说一旦你的身份暴露,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处理……”   张涵民微微笑了一下,自己知道,一旦身份暴露,那么自己唯一可以选择的,就是用一颗子弹结束自己的生命。   火车发出了“呜呜”的汽笛声,张涵民一步跳上了列车……   火车冒着浓烟缓缓开动,然后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终于,逐渐消失在了言牧前的眼中……   这一别,还能再见到这个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小伙子吗?言牧前有些迷茫地摇了摇头。自己亲手送出了多少张涵民这样的小伙子?言牧前自己都已经忘记了。   他们之中,有的已经为国家和事业奉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可更多的还在如同张涵民一样继续战斗在敌人的心脏! 第432章 三合会   香港,1921年。   在英国人看来,香港是英国于远东利益最密不可分的一个部分。第一次世界大战,这里即成为英国最重要的聚集点。   电影里正在上映着美国电影《差利与小孩子》,一点声音也没有,就看到几个人在屏幕上晃来晃去,可下面的观众却个个看的津津有味。   张涵民坐在那里,面上看的全神贯注,心思却根本不在这个上面……   过了会,一个中年男子在带位员的带领下,坐到了张涵民身边。   两个陌生人谁也没有说话,只顾盯着屏幕,过了会,中年男人小声问道:“先生,我来的晚了,放到哪了?”   “那个人刚被小孩子给打了下,正在追孩子呢……”张涵民眼睛未动一下答道。   “哦,是哪个小孩,大的还是小的?”   “大的……”   随即,两个人又沉默了下来,过了几秒,中年男人沉声说道:“贵妇?”   “是的,你是‘海上花’?”   中年男人“恩”了一声,随即话里带着几分笑意:“有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上面是怎么给我们取的代号。两个大男人,一个代号‘贵妇’,一个代号‘海上花’……”   张涵民也笑了一下,随即正色说道:“黑色墓碑计划正式启动,特别行动队在广州遥控指挥,代号‘自由’。香港方面,由我全权指挥,现在汇报一下情况吧。”   “是。”海上花点了点头:“自从去年开始,英国人明显加大了对香港的控制,增加了大量警力和情报人员,同时收买当地帮派组织。英国人知道我们一直想要收回香港,在巴黎和会的时候,我们已经郑重提出了这一要求,虽然最后以双方妥协收场,但英国人的戒心显然很重……”   “大致介绍一下这里的帮派。”   海上花朝周围看了看:“这里帮派主要由三合会、和记、老潮、四大,这四个组织,其中和记、老潮和四大已经为英人控制,只有三合会不肯顺从英人,甚至竭力反抗……”   “为什么?”   海上花笑了一下,仔细说了一遍。   原来,1842年三合会已在香港设立堂口,建立组织。由于当时香港刚刚开埠,再加上殖民地特有的经济、政治和社会环境,三合会获得一个极好的发展时机,迅速滋生和蔓延,逐渐在港岛形成一股强劲的地下势力。   虽然港英当局从一开始就采取了打击手段,出动警察逮捕了大批三合会成员,并于1845年1月制定《压制三合会及其他秘密会社之条例》,取缔三合会等秘密团体,规定凡三合会成员,一律判处3年以下徒刑,刑满后在右颊制字。但三合会组织犹如雨后春笋,再加上有些原系东莞、番禺、顺德、香山等地的三合会会众因遭镇压避地香港,至1847年,香港已成为华南地区三合会的重要据点。   到了1880年,香港三合会会员达2万人,所有苦力馆几乎都是三合会的聚会处,甚至在工务司、船政厅、华民政务司、高等法院和巡理府的府员以及华人警察中,也有它的成员。 ⑧`○` 電` 耔 ` 書 ω ω w . Τ`` X` `Τ ` 零` 贰` . c`o`m   港英当局为了进一步加大打击力度,于1886年成立专门委员会,加强了对三合会的研究与侦查工作。次年,制定了《三合会及非法会社案》。   尽管如此,此时三合会早已深深扎根于香港中下层社会。到19世纪末,三合会成员约占香港华人成年男性人口的三分之一。   1909年,香港召开了有史以来的第一次三合会大会,三合会组织得到进一步整合和发展。   由于港英当局对三合会的严厉镇压,因而造成了三合会和港英当局严重抵抗态势。所以,次后无论港英当局如何引诱拉拢,三合会始终也都不肯就范。   而这,也让中国情报机关有了控制三合会的基础……   三合会设有“香主”一名,其余各堂口均有“坐馆”一名,“揸数”一名,及具有“叔父”资格的“执事者”八名名,这些人代表本堂口对外交涉一切,对内则统理属下成员“升职”及排难解纷等问题……   “目前八名执事者中,有四人已经是我们的人,有两人正在和我们合作,只有香主罗炳昆的态度不甚明朗……”海上花低声说道。   “带我去见一下罗炳昆。”   这时候电影已经结束,张涵民站了起来,整了一下衣服说道……   ……   “这是什么门?”   “洪门!”   “入来做什么?”   “投奔洪门!”   “投奔洪门,有何目的?”   “金兰结义,保主登基!”   “是别人逼你来的还是诚心自愿来的?”   “诚心自愿!”   好像演戏一般的问答结束,罗炳昆抱了下拳:“在下罗炳昆,执掌三合会,一点忠心天地鉴,我主登基天下宁。请问兄弟来自哪里?”   张涵民微微笑了一下:“中华民国,国家统计调查局,少校张涵民!”   罗炳昆脸色微微一变:“张先生,我三合会从来不与政府交往,先生来了,若有困难,大可开口,要金有金,要银有银,五湖四海皆兄弟。若要谈其它事情,则在下就不方便接待了……”   张涵民也不在意,淡淡一笑:“在下这次来,不是要金,也不是要银,而是存心要和香主交个朋友。为表诚意,特意带来了一些小小礼物……”   说着,递上一张清单,边上“执事红棍”接过,大声念道:   “驳壳枪两百把,冲锋枪五十挺,手榴弹……”   念到这,似乎“执事红棍”也被这张清单吓住,好半天才继续念了下去:“手榴弹两百枚,子弹三千五百发……”   等到念完,罗炳昆也是听的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开口说道:“这,这……这份礼物实在太重了些吧……”   这些武器都加起来,不说价值几何,简直可以武装一支军队,可面前这个年轻人随手送出,却好像根本不当一回事情。   “要交朋友,就要真心。”张涵民坐了下来:“这批东西虽然皆着民国政府送赠,但香主完全可以当成是在下私人相赠……兄弟知道,贵会有规矩,不得与官府来往……”   罗炳昆默默点了点头,原想拒绝,但这样的诱惑却实在太大了……   和记这三个帮派,已经与英国人展开全面合作,彻底站到了三合会的对立面,依仗英人帮助,三合会几次都吃了大亏。眼看着那些帮派就要骑到自己头上。   可一旦得到了这些武器,情况当时就大不相同……   但罗炳昆心里也清楚得很,一旦自己收下了这批武器,那么实际上已经等于接受了民国政府的帮助……   “香主,这不得与官府来往这条,在我看来已经做不得数了……”张涵民正色说道:   “我知道贵会在工务司、船政厅、华民政务司、高等法院和巡理府的府员以及华人警察中,都有成员,可不已经渗透进了官府?   罗香主,恕我说句不好听的话,在香港,华人在英国人眼里终究是矮人一头,三合会势力虽然大,但此刻拒绝与英人合作,恶果很快显现。英人联络其它帮派,四处追杀三合会,再这么下去,只怕三合会的地盘只会越来越小。   如果罗香主再拒绝民国政府的帮助,我担心迟早有一天,三合会会被彻底赶出香港那……”   “香主,张先生说的在理。”边上“执事者”四叔说道:   “你想想,和记那一批人,眼下已经有了枪械,他们从哪里来的?还不是英国人给的?可再看看咱们?有了这批武器,咱们就谁也不怕。说到底,咱们都是中国人,接受民国政府的帮助,我看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这话一出,附和者甚众。   张涵民接口说道:   “我可以代表政府保证,民国政府只在暗中支持贵会,决不公开声明,同时,贵会无论需要什么,物资、资金,我们都可以全力资助。那些被英人抓捕起来的三合会会众,我们都会想方设法帮着营救出来……”   罗炳昆的眼睛一下亮了,这话对自己甚至比武器还要更来得诱惑。   英人对三合会全力围剿之后,大量三合会重要人物落网,这也对三合会造成了严重破坏,一旦这些人能够被营救出来,则对三合会的发展作用将是巨大的……   罗炳昆有些迟疑:“这,这真的能办到吗?”   “罗香主,恐怕你还不知道我们的能量……”张涵民微微一笑:“救出那些人,不是什么难事,而且我还可以答应你,再帮你除掉一切你想要除掉的人!香港原就是中国人,中国人在这想要做些什么,只怕谁也阻止不了……”   “来人,收下武器!”罗炳昆忽然站了起来,意气风发,对着会众大声说道:   “设宴,传令各堂主执事都来,今天我要给张先生接风!” 第433章 罢工   香港四大黑帮之间的恩怨,随着张涵民的到来发展到了顶峰。   大量枪械的到来,让三合会的势力忽然得到了最大加强。一场针对对手的战争,悄悄拉开了帷幕……   而此刻无论是和记、老潮还是四大,都并没有意识到巨大的危机已经悄悄来到。   在港英当局的帮助下,实力获得前所未有增加的三家黑帮,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把遭到沉重打击的三合会势力彻底赶出香港!   做为香港最大的黑帮组织,三合会的存在,无论对于任何一个帮派来说,都是一个严重的威胁,在三合会的强势之下,其它的帮派生存的空间根本无法得到有效保证。   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港英当局的介入,让它们看到了重新获得巨大力量的希望……   1921年4月20日,涂记茶楼。   “四大”的掌门人彪爷喝了口茶,吃了块糕点,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有些提不起精神来。   “彪爷,昨天我们把三合会的花楼给扫了。”四大里的重要人物,也是第一打手高士卞有些炫耀地说道:   “昨天火并起来,好像秋风扫那个什么一样的……”   “秋风扫落叶。”彪爷笑了一下,精神振奋了些:“让你平时多读些书,就是不肯。做得很好,回去告诉弟兄们,再接再厉,再扫掉罗炳昆的几个场子,我看他们就要撑不住了……”   正在那里说话的时候,茶楼下忽然响起了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彪爷皱了下眉头,似乎大为不悦,正想让人下去看看,忽然门被人一脚踢开,接着七、八个手持武器的大汉冲了进来。   彪爷和高士卞大惊失色,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对面大汉手中的枪已经响了……   弹雨横飞,一阵乱扫,前后不过短短两分钟的时间,彪爷和他的所有手下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此时这些杀手来去如风,一经得手,迅速离开……等到警察到来,这些人早已没有了身影……   “四大”的掌门人彪爷被杀的消息,不过半天的时间传遍港岛!   每个帮派老大都知道,这其实就是“三合会”做的,而茶楼刺杀,也意味着“三合会”的反击正式开始了……   港英当局再三侦破,但除了抓到几个三合会的小喽罗,其它却一无所获……   但是,“三合会”的报复才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   4月30日,是“老潮”香主李福录的六十大寿,请帖早就发了出去,一应贵客都说到时一定会来。   但十天前发生的彪爷被刺案,却如同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在“老潮”的上上下下。   “三合会”终究还是开始行动了,谁也不知道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谁,谁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也有人劝说香主暂时不要再办寿诞,免得被“三合会”趁虚而入,但李福录却固执的拒绝了这一建议。   在这些当家人的眼里,任何事情都没有自己的面子重要。自己要是撤消了这次寿诞,就等于说“老潮”怕了“三合会”,自己怕了罗炳昆……   寿诞,还是按照计划举行了。只不过,那些“老潮”的成员,总显得有些心神不定……   而三合会,的确把目标锁定在了这次宴会,锁东在了李福录的身上。指挥着这次刺杀行动的,是“三合会”最得力的堂主,马耀民。执行具体刺杀任务的,为三合会第一打手樊管元!   寿诞那天,那些李福录请来的客人,纷纷带着随从走进李府,却唯独不见李福录露面。   忽然,门外一片嘈杂,只见李福录带着几个弟子,出现在了宾客面前。   李福录说了一些客套话,就请众位宾客入座。   酒席摆了三十来桌,席间菜肴丰盛,宾客们不断碰杯相庆,现场气氛欢乐轻松。上了几道菜,酒至数巡以后,几名相熟的宾客上来敬酒,李福录春风满面,站起身子道谢不断。   就在酒杯不断相碰之时,一名穿着蓝布长衫、身材矮小的侍者,猛然甩掉手中的菜碟,迅速拔出手枪,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毫无防备的李福录。   此人就是“三合会”杀手樊管元!   李福录被意外状况惊呆了,两眼紧盯着樊管元,一时不知所措。   “砰!”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李福录的胸部中弹,鲜血立即涌出。这枪并未致命,李福录猛然明白自己遇刺了,他声嘶力竭地叫道:“来人”同时以手撑桌,颤颤悠悠地试图站起来。   不料,又有几个身穿蓝布长衫、侍者打扮的人冲进屋里,一齐举枪向李福录射击。李福录身上又连中数弹,终于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站在李福录身边的那些“老潮”的弟子们,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杀手有预谋地齐期打中要害,一头栽倒在餐桌旁……   樊耀南见大功告成,指挥手下众人迅速撤离现场。临行前,樊耀南害怕李福录不死,又从身边一名随从手中接过枪,咬牙切齿地朝李福录的胸口补了两枪。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宾客们惊叫声一片,好好的寿诞现场也彻底乱成一片……   不过十天时间,“四大”、“老潮”的两位当家的,竟然被齐齐刺杀,不光让香港警察不知所措,也让唯一还幸存着的“和记”当家的吕威震惊不已……   “三合会”大开杀戒,很快,下一个目标就会轮到自己……   而在刺杀展开同时,一场发生在香港的,之前任何人都没有心理准备的大罢工开始了!   1921年4月30日,也就是“老潮”李福录遇刺当天,经过细致的准备,“香港中华海员工业联合会”。向各轮船公司提出三条要求:一、增加工资。要求工资10元以下的加5成,10元至20元的加4成,20元至30元的加3成,30元至40元的加2成,40元以上的加1成。二、工会有权介绍海员就业。三、签订雇工合同时,工会有权派代表参加。   这三条要求,包括两个方面的内容:一是增加工资;二是改善雇工制,反对包工剥削。   但是工会的这些合理要求,轮船公司根本不予理睬。   5月2日,工会再次去交涉,又遭轮船公司的拒绝。   这时轮船公司却对雇用的外国海员增加了15%的工资,这更激起中国海员的公愤,纷纷要求罢工,以打击轮船公司的嚣张气焰。   5月10日,海员联合会第三次去交涉,并限令轮船公司24小时内给予圆满答复,否则就立即举行罢工。   最后通牒发出后,轮船公司仍然置若罔闻,不予答复。   1921年5月11日下午5时,震惊中外的香港海员大罢工爆发了,中华海员工业联合总会立即发表罢工宣言。   要求全体会员遵守《海员停工规则》,万众一心,去争取胜利。 《海员停工规则》内容包括:凡海员停工上省者要向总会报名,停工者膳宿费由本会供给。不愿赴省里者费用自备。停工之后非得本会许可不得私自复职……无论是会员还是非会员,都响应工会号召,遵守停工规则,积极投入斗争。   海员罢工之后,轮船停航。   香港的粮食、肉类、水果、工业原料,以及日用品等来源断绝,市场货物奇缺,物价暴涨。居民怨声载道,港英当局陷入极度恐慌。   香港总督司徒拨紧张之至,首先派出华民政务司夏理德到工会来进行威胁:“本港政府是不允许此种罢工行动的,你们的条件可交本大人替你们斟酌办理……你们罢工就不怕饿肚子吗?”   罢工组织者之一苏兆征在人群中挺身而出,高声答道:“我们的条件已经提过三次,每次都通知政府,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出来讲话,现在已经罢工了,要复工除非接受我们的全部条件不可。至于饿肚子,那是我们自己的事,用不着你们担心。”   这番话,表达了海员的气节和斗争决心,夏理德听了后无言对答,狼狈退出,并将此情况报告司徒拨。   5月11日下午6时,司徒拨派出警察一百多人,携带机枪两挺,包围了中华海员工业联合总会。   港英当局诬蔑“中华海员工业联合总会陷本殖民地生命于危险之境”,宣布中华海员工业联合总会为“非法团体”,悍然下令予以封闭,强行摘走了工会的牌子,逮捕罢工领袖和工人,妄图用高压手段迫使工人就范。   但是,中国海员工人罢工决心已定,司徒拨处境十分难堪。   港英当局见高压压不倒,又采取软的花招,叫御用华人社团出面。   面对新花招,苏兆征、林伟民等代表提出按“原样恢复工会组织”为谈判先决条件。   司徒拨指令道:“恢复工会是可以的,但政府已下令封闭,岂能原样恢复?为维持当局威信,应将工会名称改一下,哪怕增加或减少几个字也好。”   苏兆征、林伟民坚决地回答道:“中华海员工业联合总会的名称一字不能增,一字不能减,而且必须把原工会牌子送还,否则毫无协商余地。”   见口舌用尽,毫无结果,司徒拔派出的人妄图用金钱来收买。   苏兆征等不为金钱所诱惑,严正表示:“一切取决于罢工工人,不经大家同意,休想复工!”说罢,率代表拂袖而去。   在苏兆征的领导下,罢工坚持到最后,迫使司徒拨答应了工会的要求,香港海员大罢工以胜利告终。   败落的司徒拨刚刚喘过气来,省港大罢工旋即又起,以苏兆征为首的罢工工人比前一次更加决心坚定,受其影响,罢工人数增至25万之众,自香港开埠以来给港英政府一次最沉重的打击。   整个香港都已经乱了!   几乎要崩溃的司徒拔,把这一切全部归咎到了罢工工人代表苏兆征的身上。   警务处长,英国人蓝森,在这样的时候,把“和记”当家的“五爷”吕威引见给了司徒拔,并且提出了刺杀苏兆征的方案……   吕威非常清楚,自己现在已经和英国人绑在一条船上了,这条船一旦沉了,那么大家一起完蛋!   而要继续得到英国人的全力支持,对抗“三合会”,那么唯一的前提条件,就是完成英国人的任务,成功刺杀苏兆征!   而在这个时候,一个叫张涵民的中国人,却已经提前找到了苏兆征……   “英国人已经准备刺杀你了。”张涵民淡淡说道:“根据可靠情报,英国总督司徒拔已经与‘和记’联手,必欲杀你而后快!”   苏兆征却显得一点也不担心:“我早就已经做好了这种准备,只要英国人不答应省港大罢工的全部条件,罢工就绝对不会停止……海员罢工已经取得了胜利,我相信这次英国人也一样会低头,只要能够胜利,我个人的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苏先生大仁大义,在下佩服……”张涵民微微笑了一下:“为表示对罢工的支持,在下个人将向你们捐资两百万元……”   “什么?”苏兆征一下怔在了那里。   “捐资两百万元。”张涵民不慌不忙地说道:   “罢工行动虽然值得敬佩,但工人们要吃饭,要养活一家大小。我看这次罢工动静太大,提出的要求太多,在很长时间内,罢工都会持续进行。这点钱,或许可以帮到你们一点小忙……”   “谢谢,谢谢。”苏兆征激动不已,连声说道:“先生此等高风亮节,乃是对我罢工最好支持,只是,不知道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是一个中国人,就那么简单。”张涵民的回答淡然,但却坚定:   “香港,始终都是中国人,在香港的中国人,为了自己的权益而奋斗,而我们在这个时候伸出援手,我相信这是每个真正的中国人都会做的……”   说着,又补充着说了一句:   “请相信,你们并不是孤独的在战斗!” 第434章 二十万英镑!!   香港的大罢工,非但没有任何平缓的迹象,反而愈演愈烈!   越来越多的香港市民,加入到了罢工和声援罢工的行列之中,大量的香港工人,勇敢的加入到了这一行列,走上了街头。   前有海员工会罢工前车之鉴,港英当局非常清楚,一旦继续答应罢工工人的条件,那么英人在香港的势力将回受到严重打击。   在这样的心态驱使下,司徒拔决定不再让步……   港英当局双管齐下,一方面派出代表拖延时间,争取随着时日延长,迫于生存压力的罢工工人,不得不主动让步,甚至无条件取消罢工……   而另一方面,秘密的武力镇压也开始同步展开。   大量的警察被秘密调集起来,为最后总镇压做准备,而“和记”针对罢工领袖的刺杀,也开始进入到了实行阶段。   大量的身份不明者,开始出现在罢工总指挥部附近,此时,苏兆征等罢工领袖的生命安全,已经受到了严重威胁……   “继续向港英当局严正提出我们的条件,所有条件不得改动,得不到我们想要的,罢工就绝对不会停止……”一边指挥着,苏兆征一边朝吃饭的地方走去:“同时还要密切关注港英当局的动向,以及我们工人的生活和安全问题……”   林伟民“恩”了一声:“张先生资助的两百万已经到了,我们将优先选择那些生活特别困难的家庭,优先把生活费发给他们……”   “那么快?”苏兆征怔了一下,随即叹息一声:“这次真的多亏了张先生了,要不然罢工罢工的生活真的会受到很大影响,甚至严重的话可能导致罢工失败……”   说话间,来到吃饭的地方,见做饭的新换了个四十来岁的人,苏兆征随口问了声,中年厨子说道:“先生,我是老吴,阿元生病了,所以我来顶他几天……”   苏兆征关切地问了下阿元的状况,拿了饭,转过身子。而此时的老吴,却悄悄的把手伸到了衣襟之内……   就在此刻,忽然一条人影飞来,用力把苏兆征朝边上一推,接着,枪声响了……   罢工指挥部里顿时一片混乱,无数人冲了过来,就见老吴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而一个穿着蓝衫的年轻汉子,手中的枪口还在冒着硝烟……   苏兆征认得这是新来的阿祥,大声说道:“阿祥,你想做什么!”   阿祥没有说话,只是走到老吴身边,从老吴的怀里掏出了一把枪来,扔在了苏兆征的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道:   “苏先生,这是‘和记’派来的杀手,请以后小心一些……”   “你是……”苏兆征吃了一惊。   “我是张先生派来保护你的,从现在开始,你的所有安全由我负责……”阿祥还是那么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   “可恨,杀手失败了,但罢工却一点停止的迹象都没有!”得到刺杀失败的消息,司徒拔恼怒地挥着双手:   “如果罢工继续这么持续下去,我们怎么向国内交代?”   等到总督大人发泄完,蓝森这才接口说道:“非常奇怪的是,那些罢工工人失去了经济来源,但生活却并没有受到严重影响,根据我们的人汇报,一些家庭特别困难的,甚至得到了一笔资金补助……”   司徒拔渐渐冷静了下来:“你的意思是,有别的势力渗透进了罢工?”   “是的,我这么认为的……”蓝森点了点头:“参与罢工者和组织者,如果没有外来力量帮助,那么光从他们的生活来看,也很难坚持下去……”   “三合会?”   总督大人的话,让蓝森摇了摇头:“不可能是他们,他们没有那么大的能量……我们的情报组织经过了仔细调查,发现最近一段时候,有个姓张的,频繁活动于三合会和罢工指挥部,因此我们怀疑,有可能是中国政府方面派来的人……”   司徒拔沉默了下来,过了许久,才缓缓说道:   “在巴黎和会的时候,中国政府已经提出了收回香港的要求,但被我们所拒绝……然而,中国政府对于香港的野心绝对不会就此而消失……这是非常可怕的事情。我曾经听到一则在中国流传的故事,说的是在中国的版图上,现在只少了香港这么一块地方……蓝森,我的朋友,现在中国人每一天,每一分钟都在想着如何把这块版图重新拼接上去……”   “我会展开全面调查,并且尽快把那些中国间谍缉拿归案的,但是在我国政府方面……”   蓝森的话,让司徒拔断然说道:   “我的朋友,尽管英国和中国现在保持着亲密关系,并且在多个领域展开全面合作,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没有矛盾,香港就是一个最大的潜在矛盾……英国政府或许什么事情都能答应,但唯独在香港问题上,我们将寸步不让……”   蓝森点了点头,当他走出总督府的时候,心情有些复杂。   自己现在面对的,并不仅仅是那些帮派组织,而是中国政府。   这是一个在铁腕领袖领导下的强硬政府,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往香港大肆输送间谍,破坏英国在香港的一切。   即便自己现在能够侦破这个间谍组织,那么以后呢?   蓝森摇了摇头,有些苦涩地笑了……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部下报告有个中国人已经等候了他许久,蓝森想了一会,让部下领着那个中国人来办公室见自己。   这是一个三十岁不到的中国人,自己从来没有见过,正想发问,那个中国人已经关好了办公室的门,然后在蓝森对过坐了下来:   “我知道你一直在找我,警务处长先生,我就是你们一直在找的那个中国人,张涵民……”   蓝森吃了一惊,但脸上却没有丝毫显露:“非常高兴你能来我这里,我的朋友,你是来这里自首的吗?如果是的话,我将会亲自出面,并且给予你最大的优惠条件……”   “自首?我为什么要自首?”张涵民笑了一下。   蓝森的脸沉了下来:“张先生,我想我可以确定,你,是中国方面派来的间谍,目的,就是为了破坏大英帝国对于香港的统治……”   张涵民又笑了一下,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警务处长先生,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蓝森笑了,这个中国人一定是疯了,跑到这里,要一个正直的大英帝国官员来帮助他!   张涵民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张照片,放到了蓝森面前,蓝森接过,只看了一眼,顿时面色大变。   照片上,是他的妻子和一对儿女,蓝森暴怒地说道:“你想做什么?难道你想对我的家人下手吗?”   “请冷静,警务处长先生,我们从来也没有这么做过……”张涵民在那淡淡笑着:   “我们只是觉得您的妻子非常美丽,您的子女也非常可爱,所以拍了这些照片,但是我认为,她们更应该呆的地方,是在英国,而不是在香港,您说呢?”   蓝森的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这个中国人:“不,我绝不会让她们遭到任何伤害,为此我不惜付出任何代价!现在告诉我,你想要得到什么?”   “告诉我司徒拔总督准备如何对付此次罢工,准备出动多少警察和军队?”张涵民笑了一下:“当然,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在三合会和和记的争斗中,我希望警务处长先生能保持公正的中立……”   说着,拿出了随着携带的皮箱,放到了蓝森面前,打了开来。   里面,是一叠叠的英镑,正在三番散发着诱人的光芒,似乎要引诱蓝森什么……   “二十万英镑。”张涵民盖好了箱子:“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而且此后的每年,我都会为你送上二十万英镑,一直到你退休为止……”   看着蓝森复杂的面孔,张涵民胸有成竹地说道: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然后把我抓起来,但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张涵民站了起来:“我现在就要离开了,警务处长先生,你可以选择收下,然后和我们合作,也可以选择在我离开这间办公室之前,把我逮捕……”   张涵民慢慢朝外走了过去,始终没有回头,但当他一直走到警察局外面为止,始终也都没有遭到任何阻拦……   而这个时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面前的皮箱,蓝森好像着了魔一般,一动不动。   二十万,整整二十万英镑,这是一个足以让最贞节的烈女也变成荡妇的数字,这个世上蓝森坚信没有任何人能拒绝它。   可是收下它,自己从此后将变成中国人的傀儡,将背叛自己的国家……   蓝森在那迟疑着,许久许久之后,终于拿起皮箱放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下! 第435章 跨省抓捕   “大总统,黑色墓碑计划已经开始启动,我各情报人员陆续进入香港,并全面展开工作。”   萧天点了下头,面上似乎显得并不如何在意:“香港的回归,只是迟早的事情,唯一要关注的,只是用什么样的手段拿回来而已……”   张浩看着大总统,一句话也不敢接口。   自从“黑色墓碑”计划启动之后,大总统几乎就没有过问过此事,似乎在大总统看来,这本本就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任何事情,好像都已经完全控制在了大总统手里……   “要逼迫英国人主动和咱们谈判,并且要快……”萧天在那沉吟了下,说道:“目前香港罢工已经上演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一旦错过,咱们将不会再有那么好的机会了……”   “大总统,有件事情,您或许会有兴趣……”张浩在那迟疑了下,说道:   “我也是才听说的,河南那出了点不大不小的事……”   这话一出,萧天的脸很快板了下来。前有官员腐败案,后有张一帆撞人案,现在只要萧天一听到和官员有关的事,心里不知为什么总是有如临大敌的感觉……   “事情是这样的……”张浩在那迟疑了好一会,才说道:   “安阳,就是当初大总统的地方,那里因为发展得比较早,因此工厂林立,但是这也因此对当地百姓的生活造成了一定影响……”   “不是一定影响,而是很大……”萧天沉吟着说道。   的确,当初为了扩张势力,自己大力发展各种工业,而这势必也会对当地环境等方面造成很大的困扰。而现在,问题果然已经出来了……   等大总统说完,张浩继续说道:   “安阳市内情况尚且算好,但是在周边农村,这样的问题的确很大。机器彻夜工作,吵得当地百姓很难……”   “找重点地说,找重点地说!”萧天略有一些不耐烦,连声说道。   “是!”张浩赶紧说道:“当初我们和美国人,日本人,以及我们自己开设的矿工厂里情况更加严重,从当地农村招募的农民,有的未经培训直接被招聘到了工厂,以至于有几次都发生了事故,而这,还不是最主要的……   在去年的10月,安阳矿石工厂发生了一起事故,造成25人死亡,30人受伤,但是死亡者只赔偿到了每人300元,受伤的150元……”   “好大方,一条人命300元!”萧天冷笑几声,忽然说道:“去年10月发生的事故,如此重大,怎么我从来都没有听过。”   张浩苦笑一声:“这就是问题的所在!由于该矿石企业是大总统当初亲自重点指示建造并且扶持的,而且上缴利税很多,因此在安阳当地很有势力,与安阳官员的关系也非常密切。所以安阳当地报纸记者被下了封口令,根本没有报道,不光如此,那些受害者家属要去省城里讨个说法,也都遭到了阻挠……   后来,《民族报》一个陆姓记者偶然知道了此事,当时赶到安阳,悄悄记录下了事故的全部过程,以及那些受害者家属的哭诉,回到北京之后,把此事做了整理,正准备在《民族报》报道的时候,不知道消息怎么泄露了。结果怪事发生了。第三日,也就是在报道准备见报的前一天,安阳当地来了几个警察,冲进民族报社,当场带走了那个陆姓记者,说其泄露国家机密……”   “放屁!”萧天再也忍耐不住,当场骂了出来:“泄露国家机密?泄露什么样的国家机密?发生事故,死那那么多人,难道这算国家机密?到首都抓人?好大的胆子,跨省追捕,嘿嘿,好啊,好啊,胆子真大,胆子真大,简直比张刚父子还要无法无天!人呢,那个记者现在在哪?”   “我已经派人调查过了……”张浩赶紧说道:“那个陆姓记者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萧天面色铁青:   “承认罪行?那些官员用了什么手法,让他承认的?”   见大总统雷霆震怒,张浩说道:“不过在调查中,并没有发现任何安阳当地官员有贪污腐败的行为……”   “什么是腐败?不是拿了钱就是腐败,这也是腐败!”萧天冷笑几声:“谁给他们的权利这么做的?谁允许他们这么做的?一个记者,正常报道新闻,这是法律赋予他们的神圣权利!不要说报道一个小小事故,就算揭发我萧天有什么不轨行为,一样可以见报!小小的安阳,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胆子?”   “说到底还是因为那是过去大总统呆的地方……”   张浩的话,让萧天沉默下来,过了一会,轻轻叹息一声:   “是啊,那是因为是我萧天呆过的地方,是我萧天的发家之地!那里的官员,比其他人都要高上一头……”   张浩也索性把话挑明了:“在此之前,为了确保抓捕万无一失,安阳方面派出了七名便衣,先是蹲点守候,确定了陆姓记者的上下班路线以及准确时间之后,这才忽然出现,‘一举成功’……而在同事被抓走之后,《民族报》一名记者登了这么一篇文章,极尽嘲讽,大总统请看……”   接过张浩递来的报纸,见上面这么写着:   “……看到七大便衣奋勇围剿的过程,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抓捕日本间谍,后来发现,哦,是抓我们报社的记者。我查了一下,那天北京阴雨有微风,空气闷热,可以想像一群便衣为了不打草惊蛇,隐藏行迹于消防通道,暗中侦察反动份子家中动静,为避免百姓误以为是来小区顺东西的,还尽量掩饰安阳当地口音,假装谈天气、抽烟,有尿也不敢轻易尿……多不易,警方是值得心疼的。   我们的同事还是被抓走了,但抓走一个记者,政府失去的却是什么?   早几年,在河南省一个地方要修飞机场,事先不给农民安排好,没有说清道理,就强迫人家搬家。那个庄的农民说,你拿根长棍子去拨树上雀儿的巢,把它搞下来,雀儿也要叫几声。当官的你也有一个巢,我把你的巢搞烂了,你要不要叫几声?于是乎那个地方的群众布置了三道防线:第一道是小孩子,第二道是妇女,第三道是男的青壮年。到那里去测量的人都被赶走了,结果农民还是胜利了。   后来,向农民好好说清楚,给他们作了安排,他们的家还是搬了,飞机场还是修了。这样的事情不少。现在,有这样一些人,好象得了天下,就高枕无忧,可以横行霸道了。这样的人,群众反对他,打石头,打锄头,我看是该当有些时候,只有打才能解决问题。   从世界范围里,中国人是最好管理和忽悠的,只要给口饭给片瓦,基本一辈子不会反。但不要触碰他们的底线,即不要砸他们的锅,不要揭他们的瓦,一旦触碰到了底线,在生存底线遭受挑战时,会迸发出可怕的战斗力,会以伤害自己及对手的方式解决问题。   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当这人已用生命来捍卫一件东西的时候,作为统治者,应该尊重他们的情感。自大禹始,我们之所以要成立一个国家一个政府,是因为要让大家活得更有安全感,更像一个人,而不是更憋屈,更像一条狗,而且还是丧家的。   其实人民是爱自己的国家的,一定要相信这一点,不要疑神疑鬼,处处皆暴民,你用暴力的眼光横扫天下,天下皆暴民了。看,他们连选举权都没有,就承认你们是伟大领袖和英明管理者。   建国后,有些人掌了权,就不爱人民了,就横行霸道了,更由于某些地方官员拥有‘不解释权’,人民无处说理,有理讲不清,就只有像祖先猴子那样扔石头还击来犯之敌,世界文明进程都这样了,我们还有这种返祖现象,您不觉得人民其实不是可恶而是可怜么。   所以有的时候主张修改宪法,放行进京,罢工自由是可行的,这有利于解决国家和群众的矛盾。   在一场械斗中,代表官府的是工作手段不合理,代表人民的却是违法。哪怕捉奸,你也不能说一方是调情,另一方却是强暴。   人民拿什么来革掉呢,到后了,只能革掉自己了。   最悲哀的是,革掉自己后,家人还要被判刑,自大秦以来,复见连坐。   少数人的利益,是猥琐的,最终也会伤害到大多数人利益……”   “好文章啊,好文章啊!”萧天连着看了几遍,爱不释手:“这样的文章针针见血,虽然有的时候让我们觉得疼了,可不觉得疼,咱们感觉不到人民的愤怒那……   推翻满清了,建立民国了,天下太平了,可你要动了老百姓的底线,老百姓就反了你,你这政府就坐不成!你就得滚蛋了!” 第436章 道歉   “动了老百姓的底线,老百姓活不下去了,不反你还能反谁?”   萧天并没有表现得如何愤怒,反而神色间透露着一些悲伤:   “我们的一些官员,总是不懂这个道理,认为他们是长官,他们代表着政府,所以可以一味胡来,可以一手遮天!在地方上,他们就是皇帝,任何反对他们意志的人,都是要被他们打倒的,结果,最终被打倒的恰恰是他们自己,而跟着被打倒的,就是我们的政府……”   说着,又拿起那份报纸仔细看了看,抬起头来注视着张浩:   “你张浩也有一个巢,你的巢被端了,你张浩怎么办?当初我们连日本人都不怕,为什么现在反而怕老百姓呢?怕老百姓,认为老百姓不讲道理,只能压服,不能说服,这样的人不是真正的拥护这个政府的官员。   我看有必要检查一次官僚主义、命令主义,并向他们展开坚决的斗争。凡典型的官僚主义、命令主义,应在报纸上广为揭发。其违法情形严重者必须给以法律的制裁,如是党员必须执行党纪,加以惩处和清除出党政组织,最严重者应处极刑,以平民愤……”   张浩一声不吭,仔细听着大总统的话,但心里非常清楚,新的一轮整顿,很快又将开始。   萧天并没有觉得有多少愤怒,治理一个国家,总是要不断着手解决各种各样的问题,一个完全没有问题的国家,是不存在的。   出了问题不怕,关键是政府如何去面对这个问题,进而解决这个问题,给老百姓一个满意的答复……   “去把那个陆姓记者接回来,不,请回来!”萧天沉吟着说道:“要向人家道歉,要取得人家的原谅,不光这样,还要向矿难中的那些遇难者家属道歉,也要求得他们的原谅,要赔钱,国家赔偿。三百元?我看三千元,三万元都远远不够!”   “是!”张浩振奋了下精神,大声应道。   四日后,萧天召开统一党党员大会,在大会上,萧天说道:   “……我们的一些官员,头疼医头,脚疼医脚,其它地方,只要还能熬熬,那就熬过去了,不管它,等到实在熬不过的时候,再那么轻描淡写的去看一看,医一医。可等到疾病恶化了,再想去看,晚了!   一个国家,一个政府也是这样,我们有些官员,这里出问题了,赶紧捂住这里,那里出问题了,赶紧找个东西遮住,千方百计的不让别人知道。等到实在捂不住了,发出恶臭了,再想挽救,来不及了!那时候,老百姓早拿着刀子反了你了!   才整治了官员腐败问题,又出了张刚事件,张刚事件刚处理好,又来了河南安阳事情,一起接着一起那。   有人告诉我,安阳那些官员,不存在钱权交易的问题,他们是清白的,不是腐败官员。可我告诉他,这样的官员,就是腐败官员!腐败不是你不收钱,就是清白的,一切损害老百姓利益的人,都是腐败的!   国家好像一座大厦,而老百姓,就是这座大厦的基石。基石都没有扎好,这座大厦迟早要倒……   我们有些人高高在上,傲视一切,目空一切,老子是官,老子做什么都是对了。老百姓呢?就是贱民,就得听我的,我让你往东,你就不能往西。可是他们不知道,在他们这么做的时候,大厦的根基已经不稳了!   老百姓一旦真的怒了,醒了,身子只要晃一晃,别说几个当官,就是整个政府都得完蛋!历史上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但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当官的就是不懂这个道理?   我们是什么?我们是统治阶级,治理着这个国家,我们拥有的一切,都是老百姓给的,要让老百姓满意。老百姓不满意了,就不是统治阶级了,老百姓一脚就可以把你踹到地狱里去!谁忽视了百姓的力量,百姓的感受,那么迟早都有一天,必然会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前段时候,我还听说,在某地,一群官员,大肆修建观音庙,耗费了几百万,几百万那,可以为老百姓做多少事情?   信菩萨,虔诚,几百万就这么没了。我要告诉你们,你们信错对象了,真正应该值得你们虔诚对待的,是老百姓!   政府不可能总是对的,错了就是错了。错了怕什么?错了就改正它!我相信我们的国民是善良的,愿意给政府以改正错误的机会,但我们抓住老百姓的信任,不要辜负这样的信任!老百姓会给你一次机会,十次机会,但不会永远给你机会……   还是那句话,谁帮老百姓做好事,等于是在稳固我们这个政府;谁要祸害老百姓,那就是在动摇政府!谁动摇我的国家,我就撤谁的职,杀谁的头!   棺材里装得下贪污腐败官员的尸体,也一样装得下祸害国民那些官员的尸体!”   所有的统一党党员们都在那里安静地听着,萧天沉默了下:“现在,我要让你们大家见一个人……”   随着大总统的命令,一个戴着眼镜,清秀斯文,但脸色憔悴的中年人被带了进来。   萧天指着这人说道:“他姓陆,叫陆明远,是《民族报》的记者。一个好记者那,为民申冤,为民说话,可就是这样的一个记者,居然被安阳当地官员跨省抓捕,竟然被关押起来!泄露国家机密?荒谬,荒唐!他泄露了什么国家机密?他怎么接近国家机密?陆明远泄露的,是一些官员见不得光的机密!”   说着,萧天站了起来,走到陆明远面前,当着所有统一党党员的面,对着陆明远,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说道:   “陆记者,我代表政府,向你道歉!”   这一幕,让全体统一党相顾骇然,原本以为陆明远会感激,但没有想到,陆明远却大声说道:   “大总统,我知道你是一个好总统,但我以为,你不应该向我道歉,而是应该向所有的记者,新闻系统,和那些安阳遇难者家属道歉!错在于安阳地方官员,但受到指责的,却是政府……”   “请坐。”萧天请陆明远坐了下来,然后回到位置上,沉默了许久后说道:   “大家都记得这句话,牢牢的记得。错在于安阳地方官员,但受到指责的,却是政府……是啊,我是应该向所有的记者道歉,我们已经制定了新闻法,但记者的安全却得不到保护。可悲,可恨!   我会以我的私人名义,和政府的名义,在《民族报》,在《统一报》,在所有的大报纸上,郑重道歉!”   “谢谢!”陆明远站了起来,也朝着萧天深深鞠了一躬:   “大总统,我代表所有记者同仁,向大总统致谢!如果大总统这么做了,那我个人即使受到再大委屈,也都是值得的了……”   萧天没有食言,很快就在各大报刊上,坦然公布了陆明远被跨省追捕一事,并郑重代表政府以及萧天本人,向陆明远,和整个新闻系统道歉。在这份公告里,萧天写道:   “……我们有的官员权抓说真话的记者和作家,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是绝对不允许的!记者和作家揭露了揭露了社会黑暗,地方政府不去调查和处理记者揭露出来的问题,反而把记者和作家抓起来。这样的政府就和黑暗势力站在一起了,可以说这样的政权是为黑暗势力服务的。这样的情形我们能容忍吗?当然不能!   政府要努力创造新闻立法的条件,积极推进新闻改革,《新闻法》的制定,政府已经在着手展开……   我必须要明确的是,新闻法必须是新闻自由法,不能是新闻管制法。如果是新闻管制,能写出保证新闻自由的法律吗?我看不能……   从根本上看,给予公民的言论自由、出版自由、报道自由,这是必不可少的;从体制上看就是从政府直接控制到媒体独立,从政府的喉舌转为社会公器。   言论自由、出版自由。新闻的本质是什么?我看是‘批评时政,监督政府,沟通社会,针砭时弊,鞭挞邪恶’……   媒体就某一事件猛烈冲击,管理当局作反应,有可能是让步的,也可能是更强的管制;媒体就另一事件的又一次猛烈冲击,管理当局的反应是什么?让步的可能性增大,即使有增强的反弹,弹力也会减弱;媒体再冲击。管理当局再反应……新闻积极进取的过程,也是一步一步地唤起民众的过程,因而使得民主力量越来越强大,要求放弃新闻管制的呼声越来越强烈,因此管理强制的力量不断衰减,最终放弃管制。当然,媒体的冲击不是一家媒体,而是多家媒体互相呼应,群起而动之,形成一股社会力量。   所以,任何强行限制新闻自由的行动,最终的结果只可能灭亡……   媒体的主动冲击也是冲出言论自由的重要方式。更为重要的是,媒体的冲击由于带有意识形态特征,它不仅有改善新闻出版管理的效用,也是推动政治改革的一支重要力量。   所以,新闻人的积极进取,大胆地冲破禁区,敢于仗义执言,为民请命,敢于揭露黑暗,鞭挞邪恶,那才是当前最为紧要的事。   而政府在保护新闻业的同时,新闻业也应该勇敢地担负起为民请命的责任!   对于记者这一行业来说,这是一个卑鄙的职业,这个职业可以混淆是非,颠倒黑白,制造弥天大谎,欺骗亿万受众;这是一个崇高的职业,这个职业可以针砭时弊、揭露黑暗、鞭挞邪恶、为民请命,担起社会良心的重责。   这是一个平庸的职业,回避矛盾,不问是非,明哲保身,甘当权势的喉舌;这是一个神圣的职业,胸怀天下,思虑千载,批评时政,监督政府,沟通社会,使媒体成为立法、司法、行政之外的第四权力。   这是一个浅薄的职业,只要能够写出通顺的记叙文,不需要多少学识,不需要卓越的见解,听话顺从,就能如鱼得水;这是一个深不可测的职业,记者不是专业学者,他需要从整体上研究社会、把握社会,无论有多么渊博的学识、有多么卓越的洞察力,在复杂多变的社会面前,都会感到学力不足,力不从心。   这是一个舒适而安全的职业,出入于宫阙楼台,行走于权力中枢,灯红酒绿的招待会、歌舞升平的庆典,访大官,见要人,春风得意,风光无限。如果用文章与权势投桃报李,今日的书生可能是明日的高官,今日穷酸可能是明日的富豪;这是一个艰难而危险的职业,且不谈穿梭于枪林弹雨中的战地记者,就是在和平环境中,调查研究,探求真相,跋山涉水,阻力重重,除暴揭黑,千难万险。一旦触及到权势集团的痛处,不测之祸从天而降。   是卑鄙还是崇高、是平庸还是神圣、是浅薄还是高深,在于从业者本人的良知、人格和价值取向。真正的职业记者会选择崇高、神圣、深刻、凶险,鄙视和远离卑鄙、平庸、浅薄、舒适。   然而,在卑鄙与崇高、平庸与神圣之间,没有鸿沟、没有高墙,黑白之道,全凭自己把握。如果一脚踏进了黑道,就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自己写的白纸黑字,是永远抹不掉的证据。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牢牢的记住这句话,我希望所有的记者一刻也不要忘记这一句话!   我希望我们的记者,永远都是后者,永远都不会屈服于黑恶势力和权利压迫,你们必须记得,你们谁都不用害怕,因为你们有一个强大的后台:   全国民众!   有了全国民众的支持,任何形式的压力,我坚信你们都可以从容挺过!任何无良官员,都可以被你们彻底暴光在光天化日之下!   而我,民国大总统萧天,和我所领导的政府,也必然成为你们最坚实可信的依靠!” 第437章 重回安阳   在代表政府公开道歉后没有几日,大总统萧天出现在了安阳。   对于安阳这片土地,萧天充满了感情。   在这里,自己慢慢一步步从一个小小的官员,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的位置,甚至可以说,安阳对于整个中国的影响都是巨大的。   在这里,萧天武装起了无数精锐忠诚的士兵;在这里,一件件新式武器从工厂里悄悄诞生……   而现在,自己却不得不面对一个自己原本最不愿意做的事情:   整肃安阳!   “天子”发家之地,当地官员总会有一些与众不同的心理,总会认为自己高人一头,因此也是最容易出问题的地方。   “大总统……”出现在萧天面前的安阳市长林福来,统一党安阳执委郎矜生,显得有些畏惧……   大总统为什么来这里,大家心知肚明,以大总统的脾气来说,只怕没有哪个人这次能够顺利过关……   萧天冷眼看着这些官员,平静的道:“带我去那些矿难家属家里。”   矿难家属们知道大总统来了,而且要来亲自看望他们,早就已经聚集在了村口,一条巨大的白色横幅上,用红色的字写着:   “大总统为民申冤,死难者沉冤得雪”几个大字……   “看着这几个字,我感觉到好像在那抽自己的巴掌……”萧天缓缓说道:“大总统为民申冤,为什么一定要大总统出面了,这些事情才能解决?你们害不害羞,你们觉得丢人吗?”   安阳官员的脑袋低了下来,谁都不敢说话。   看着这些眼里写满了期盼的百姓,萧天站着,然后低垂下了头,对着百姓们深深鞠躬……许久许久之后,萧天才直起了身子:   “几天以来,我这第二次鞠躬了。在战场上的时候,无论情况多么危急,我从来没有让自己的腰弯过,可是这次,我觉得丢人,真的丢人,不是因为什么大总统给百姓低头,而是这样的事情竟然发生在安阳……”   “大总统,这不关你的事!”一个白发苍苍的村民上来,抽泣着说道。   “不,这是我的责任!”萧天依旧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的意见:   “老百姓是天,没有什么再比天大了!你们的亲人死了,但我却根本不知道,你们没有得到应有的赔偿,你们被禁止进京申冤,你们所有的权利,都受到了伤害。我的责任,这是我的责任……”   百姓们开始低低哭泣起来,那老年村民擦了下眼泪:   “大总统,不瞒您说,当我们遭遇到了那些事情之后,我们也曾经骂过您。当年您管理安阳的时候,为了咱老百姓的利益,不惜和洋人交恶,连自己的脑袋都不要了。可发生了那些事情之后,我们冤屈得不到地方说理,我们骂您,说您变了,当上大总统了,翻脸不认人了……可现在我们知道了,您还是当年的萧大人!”   “你们给我听听!”萧天冷着脸对那些安阳官员说道:“这就是老百姓的真实想法!你为他们做好事,他们就念着你,想着你。你对不起他们,他们就骂你!该骂,该骂!骂王八蛋都应该骂!我说过,谁敢对不起老百姓,谁敢动摇政府根基,我就要了谁的脑袋!”   萧天的声音并不大,但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官员都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   “给我十天时间!”萧天重新回过了头,看着那些百姓:“十天之内,我一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如果大家认为我做错了,还可以骂我!到大街上去骂,到报纸上去骂!”   “大总统,我们信您!”   “大总统,这不管您的事!”   一声声的声音,从这些老百姓的嘴里发出……   ……   “林福来,当安阳市长几年了。”萧天脸上毫无表情,冷声问道。   “三,三年了……”林福来悄悄擦去额头上的汗水,颤抖着声音答道。   “我以前一直夸你,说你为官不错。上次肃贪,你的安阳上上下下,居然没有一个出问题的,了不起,了不起,为此我还特意在统一党会议上公开表扬过你,这才是安阳的官员,这才是我萧天的官员!”萧天说着,叹息了声:   “但我错了,我忽视了许多问题。我也认为,一个官员,只要清廉,那就是个好官,这点你做到的,但你还不是个好官那。老百姓家死了人,当然伤心,当然希望得到赔偿,换个角度来看,换成你们也一定会要求得到公正待遇的……   可是你们不但不积极处理此事,还严令百姓不许上访,甚至胆大包天到跨省追捕揭露真相的记者!骇人听闻,骇人听闻!谁给你们的权利?谁允许你们这样做的!”   林福来的身子哆嗦起来,一句话也无法回答……   的确,在上次肃贪之中,安阳官员全身而退,大总统一再表扬,这让自己不免洋洋得意。   矿难事故发生之后,自己第一反应,就是绝不能让此事被大总统知道,给安阳抹黑,让自己的大好仕途受到影响。   但如果早知道是这结果的话,打死自己也不会那么做的……   “你呢?”萧天的目光落到了郎矜生的身上:“你当统一党安阳执委多少年了?”   “也,也是三年……”   “又是一个三年。”萧天语气沉重:“每个城市,都有一个统一党执委,执委在的目的,在于督促鞭策地方官员,避免他们犯错。但是你没有做到,没有做到……”   “大总统,我错了……”郎矜生垂下头说道。   “你们是错了。”萧天脸色平静从容:“但现在不是认错的时候,好好想想,在自己被免职之前,为那些老百姓做些什么补偿吧。不要这官丢了,还让老百姓指着你的脊梁骨骂娘!”   林福来和郎矜生默默点了点头……   别让老百姓指着你的脊梁骨骂娘,就是那么简单的一个道理!可也是最复杂的一个道理!   真正弄懂了这句话的含义,那么这人一定是个好官……   ……   重新回到安阳,萧天带回了小玉。   当初小玉结婚,就是在徐家府上出嫁的,徐家完全可以说是小玉的娘家。   见到大总统来了,徐家上下忙碌异常,老太爷徐东亲自把萧天迎了进来。   萧天还好,小玉一进徐家,眼眶就有些红了。那边徐老夫人一把抓住小玉的手,眼泪不由自主就流了出来,娘俩哭一会,笑一会,尽情诉说思念之苦……   “大总统,这不算贿赂吧。”指着一桌子的丰盛酒菜,心情极好的徐东开了一句玩笑。   “不算,不算。”萧天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里是小玉娘家,咱回自己家吃饭,怎么着也都不算贿赂……”   给萧天倒满了酒,徐东颇有些伤感:“大总统自从进京之后,就再也没有时间回来了,有的时候想念得紧了,想要进京看看大总统,可听海前说大总统事物繁忙,心里就想着还是不要去打扰大总统了……”   “是啊,事物繁忙,要不是这次安阳出了事,只怕我还不会回来。”萧天叹了口气,和徐东碰了下杯子,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说到安阳之事,徐东认真说道:“大总统,按理说这事我不应该插嘴,可我想着还是得说,要是说错了,您只当没有听过……”   见萧天点了点头,徐东沉吟了下:   “大总统,平心而论,这林福来还是有些本事的,他最早在安阳兵工厂里做工,勤奋肯干,一步步才走到了今天的位置,可以说完全靠的是自己……   担任安阳市长的这些年来,林福来大力发展经济,积极整顿地方,虽说有的时候手段过于极端,但这心总还是为了安阳着想。这次出了事情,的确不对,但我想着,能不能……”   一看萧天脸色不对,林福来急忙说道:   “大总统,我可不是受了林福来的托请才为他说话的,只是我自己的感觉而已……”   “手段极端,极端到什么程度?禁锢村民上访,跨省抓捕记者?”萧天沉声说道:“这些已经闹到百姓怨声载道,严重影响到了百姓对政府的信任。不错,林福来的确有本事,我甚至考虑让他接任河南省政府主席的位置,但这事一出,我知道自己错了。   现在只是一个安阳,一旦让他管理整个河南,天知道还会出什么事情,天知道老百姓会把政府骂成什么样子!要说可惜,我更加觉得可惜,但民为重,官为轻,老百姓是天,是咱们的父母。哪有子女对父母忤逆还不受到惩罚的道理……”   这话一出,徐东知道林福来断无可能轻判。   萧天默默地喝了杯酒,徐东也为林福来说话了,看来林福来在徐东这些生意人的眼里名声还不错。生意人多少还是有些舍不得林福来的。   但让自己选择,毫无疑问,自己会没有任何犹豫的站到老百姓的一边! 第438章 兵工厂   “给根烟我。”   从小四手里接过了根烟,萧天点着,抽了一口,忽然问道:“你说,为什么官员之中总是会出这样那样的事情?”   小四怔了一下,这样的问题,本不是应该让自己这样身份的人来回答的。在那沉默了会,说道:   “我也说不好,我想和大总统曾经说过的一样,官员们总是喜欢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太高……”   “是啊,这就是问题的核心所在……”萧天点了点头:“公仆公仆的,已经叫了几年了,可真正能够理解这两个字意思的,还是实在太少。我们的很多官员,嘴里唱着漂亮的歌,其实内心里早把自己和老百姓隔离开来了。我当上了官,我管的地方,就是我的一亩三分地,不许任何人来触碰,谁要是碰了,那就是犯了天条,犯了死罪!   林福来这样的人也是如此。在安阳兵工厂的时候,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可一旦当上官员了,就把自己和老百姓区分开了,忘记了自己其实也是普通的老百姓出身。可叹,可恨,可悲……”   “大总统……”小四迟疑着说道:“虽然总有这样那样的事,但我想,我想只要咱们铁了心了,要把官员问题弄好,总会有办法的。一年不行,咱们就十年,十年不行咱们就二十年,三十年……”   萧天脸上露出了一些笑容:“这话说的好,咱们这代人不行了,就让下代人去搞。只要政策始终能够贯彻执行下去,没有做不成的事……”   说着,考虑了下,对小四交代道:“明天我去安阳兵工厂看看,你到安阳转转,看还有没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咱们精力有限,不可能管到方方面面,但既然来了,一些能够处理的问题就尽量处理了……”   这时候小玉带着萧远走了出来,小四找了个借口离开,小玉和丈夫说了些家常,话锋忽然一转:   “萧大哥,刚才干娘和我说,你一回来就罢免了那么多官员,有些还是你的老部下,会不会给别人说闲话,说你当了大总统后,就薄情寡义了?”   “小玉,这些事不是你应该过问的。”萧天脸色一正:“各级高级官员家属,不得干预国家政务,这是我制定下的规矩,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随着,声音柔和了些:“小玉,我知道你对这里有感情,但你要记住,感情和国家的事情绝对不能牵扯在一起。大总统的妻子,尤其要做到这一点……还有,回去和干娘好好说,千万不要牵连进来……”   小玉点了点头,“恩”了一声。   萧天兴致勃勃的抱过了儿子:“怎么样,国栋,教你的拳术学得怎么样了?”   萧远小脸上露出了兴奋,当时二话不说,当着父亲的面,拉开架势,打了套拳。倒也虎虎生风,有些气势。   一套拳打完,萧天和小玉一起拍掌叫好,萧远不顾脸上汗水,大声说道:“爹,明天你要去兵工厂,带我一起去呗!”   “成!”萧天笑着一口应了下来:“让你去看看你老子当初一手建立起来的兵工厂,当初要没有这个兵工厂,咱们可办不了以后的那么多事!”   次日,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出现在安阳兵工厂,引起巨大轰动。   又见到了老朋友,德国人曼鲁因博士。博士明显变得老了。   当年欧战爆发,博士心里忧心自己祖国,几次想要回国,都被萧天好说歹说留了下来,等到中国宣布加入协约国一方,博士明显对萧天有了意见。   萧天陪了好些个礼,一直到了最近,博士心里的这口气才算减弱了下来……   见到曼鲁因博士,萧天终究心里多少有些发虚。当初博士为了自己,呕心沥血,安阳兵工厂的发展,一半是因为博士的功劳,结果自己拿了人家造的武器,去打人家的国家,这可当真有些说不过去了……   “大总统阁下……”操着僵硬难懂的中国话,曼鲁因博士板着脸道:“我们的皇帝陛下早就到了北京,现在他的近况如何?”   萧天赶紧说道:“博士,威廉皇帝陛下的身体非常棒,待遇也按照欧洲皇室待遇来的,这点完全可以放心。目前皇帝陛下正在撰写自己的回忆录,如何博士想见,那么这次可以和我一起回到北京……”   博士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暗淡下来:“我想我还是不用去了,我对不起我的国家,真的非常对不起……”   怕再让博士难过,萧天把话题转到了工厂上,问了一下工厂运转情况。博士来了精神,相当自豪的向萧天介绍了一下安阳兵工厂的发展。   安阳兵工厂在经过了那么多年的发展之后,已经俨然成为全国第一大型兵工厂,生产出的武器,大部满足中国军队装备需求,一部分出口。   “目前我们正在研制新型巨型大炮,明年能够组装完毕,进行实弹试验。”博士一谈论到自己的工厂,很快就把那些不快忘到脑后:   “同时,中国Ⅵ型轻机枪,也已经通过试验,即将进入批量生产阶段。大总统阁下,相信在未来的两年内,我们即可以给中国军队所使用的轻武器进行全面换装……”   “辛苦了,博士。”在仔细听完博士的介绍之后,萧天进入工厂车间,看到车间里热火朝天,工人们都在忙着自己手头的工作。大总统的到来,似乎也并没有影响到他们。   在一个工人身边看了会,觉得有些面熟,一问,果然是在安阳兵工厂才建厂的时候就被招进来的老工人了。   把这位工人叫了下来,一见大总统,工人显得有些兴奋,萧天笑着问道:“师傅,一有安阳兵工厂可就有你了,怎么到现在还是工人?”   “大总统,没事,我喜欢做这个,干不了别的……”老工人憨憨笑了一下:“前年,也要让我当个工长,可我一想,咱哪能干得了那个?还是做这好,做熟了,顺手了。这不,去年我家那小子也顺利进了工厂,咱这手艺也算是有后了……”   “做熟了,做顺了,好,这句话好。”萧天连声夸赞:“一个人总有他的特长,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会做,工钱呢?工钱拿的还成不?”   “中,中!”老工人连声说道。   “你忙,不打扰你了。”萧天满意的点了点头,视察完车间,走了出去,在曼鲁因博士的陪同下,来到试验场中。   枪声在这响个不停,这里是所有新式武器正式大规模投产前最后的一道关口。   曼鲁因博士让人拿来了一枝步枪:“大总统阁下,新式的安阳七型步枪。”   萧天接了过来,压上子弹,这时候那些正在试验的士兵都停止了手里的动作,紧张而兴奋的朝大总统这看来。   早听说了大总统是个神枪手,当年曾经有过十二枪干掉十一个敌人的记录,这次能够亲眼目睹,也算幸运。   萧天调整了下呼吸,瞄了一瞄,然后稳稳地扣动扳机,随着一声枪响,子弹正中目标。   还没有等喝彩声响起,萧天连连扣动扳机,枪声连响,弹无虚发!   这一下,喝彩声此起彼伏,人人大声叫好。萧天重新压上子弹,把枪交给萧远:“来,小子,你试试!”   萧远吃力的拿过步枪,趴伏到了地上,又吃力的瞄准了半天,用尽全身力气扣动扳机。可惜“轰”的一声巨响之后,放了个空枪。   萧远一脸沮丧,萧天哈哈笑了起来:   “没事,玩枪不能着急,哪有一天就能成功的?”   这时目光落到了一名士兵步枪上的刺刀之上,萧天顿时来了兴趣,拿过了那名士兵的步枪,爱不释手的打量着上面的刺刀。   浴血搏杀,刺刀见红,当初在战场上的一切,清晰的出现在了萧天的脑海之中。   端着步枪,“呼呼”做了几声刺杀动作,周边一片叫好之声。曼鲁因博士笑着说道:   “大总统先生,听说您的拼刺技术非常厉害。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在士兵们面前演练一下?”   “好!”萧天脱下上衣,重新拿过那枝步枪,点了点两名士兵:“你们,一起来!”   和大总统拼刺,虽然紧张,但士兵的脸上明显露出了跃跃欲试的表情,稍稍迟疑一下,随即拿过武器,一起摆出进攻架势。   对峙一会,两名士兵终于按捺不住,一左一右一齐冲了上来。   萧天轻巧的格挡住了对方武器,快捷无比的用刺刀在左面士兵身上一点,随即摆动枪柄,撞在了右面士兵的身上。   士兵闷哼一声,萧天间不容发之间,又拿刺刀轻轻一碰士兵身子,然后笑着跃出,随手把步枪扔给了自己的警卫。   不过眨眼功夫,大总统已经获得全胜,这一来喝彩声响彻全场。   “可惜啊,这刺刀将来在战场上的用武之地只会越来越少。”萧天略略有些遗憾:“随着新武器的诞生,刺刀的地位会逐渐下降,两军在战场上用刺刀大规模对决的例子也会越变越少。当年‘上刺刀’的声音,恐怕很难再听到了……”   这次检视安阳兵工厂,可以说让萧天非常满意,等回到住处,小四也回来了。   问了一下情况,小四说道:“安阳大致情况都还可以,只是一些矿业公司,为了追求利润和生产速度,安全方面做的不够,这些我都已经记录下来了。还有,对矿难家属的赔偿,也已经在进行之中。初步结果,每户死难家属,能够赔偿到国币六千元整,足够家属在失去顶梁柱的情况下生活了,至于伤者如何处理还在讨论之中……”   “伤者尤其要重视。”萧天点了点头:“有些伤者经过医治能够恢复正常,但我听说有些伤者可能将来只会躺在病床上了,对于这样的人,咱们要负责到底。除了伤残赔偿,每月按照他们过去的工资照样发给他们。咱们已经做错了事,现在弥补,为的是让老百姓以后不再骂娘……”   小四应了,随即说道:“大总统,我还听到了一件事……”   眼看大大总统面色阴沉下来,小四赶紧说道:“是好事。”   萧天这才松了口气,现在只要一听到部下这么说话,萧天就会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小四说道:“是这么回事,也真说好事,也算不上,不过蛮感人的。安阳有个警察,为当地老百姓做了许多好事,老百姓对他都很亲近。有次下暴雨,这个叫林树的警察,为了帮助当地百姓,结果在暴雨中摔倒了,摔得不巧,一个人瘫痪了……”   萧天面色一紧,听小四把话说了下去:   “这么以来,那些老百姓知道了,纷纷上门,送药的,送吃的,还有自告奋勇要伏侍林树的,林家每天去探望的人络绎不绝。”   “是啊,你为老百姓做了好事,老百姓不会忘记你。”萧天大是感慨:“林福来也姓林,林树也姓林,可在老百姓的心里,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事情巧就巧在这里。”小四忽然说道:“您猜这个林树是谁?是林福来的侄子……”   萧天一怔,小四接着说道:“林福来当上安阳市长之后,几次要提携这个侄子,但林树就是不肯,依旧在过去的位置上勤勤恳恳做着自己份内的事,这次矿难发生之后,林树还在自己叔叔面前,竭力要为遇难者讨个说法,听说还弄的林福来大不开心,说什么要不是因为林树是自己的侄子,早把他的官给撤了……”   “哦,还有这样的人?”   萧天在那沉思着,过了一会说道:“叔叔侄子,差距那么大?要真的和你说的一样,那这个林树应该得到大力嘉奖,政府惩治不法官员,但对那些真正爱护百姓的,一样也要大力褒奖……”   说着,在那想了一下:   “走,带我看看这个警察去!” 第439章 林警官   “那里就是林树家了。”   顺着小四手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一间平房外,站满了人。   那些来这里的老百姓,手里都拎着东西,有带着鸡鸭的,有拎着药材的,一个个都焦急的等候在门外,不知道的,还只当这里住着一个多么重要的人物。   “哎,咱们空着手来,似乎不太好吧……”萧天迟疑了下,问道。   “好像是有一些不太好……”小四也很快发现了这个问题。   在附近看了下,萧天和小四走到一处水果摊前,买了些水果,正想付钱,忽然听小贩问道:“您二位是去看林警官的吧?”   见两个客人点了点头,小贩居然把已经收到手的钱,又退了一半给萧天:“成了,既然是去看林警官的,这钱,我出一半……”   萧天和小四互相看了一眼,心中大是感慨。   有多少人能和林树一样,如此受到百姓们的爱戴?   带着水果,萧天老老实实的排在队伍里,趁着等候功夫,问前面的那人道:“大叔,打听个事,我们是从外地来的,这林警官究竟做了一些什么……”   “做了一些什么?”那人瞪了萧天一眼,忽然自言自语说道:“是啊,做了一些什么?也没见林警官做过一些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情。就是帮着顾阿婆看病,帮着隔壁老张家的找回了丢失的儿子什么的……”   说着又狠狠瞪了萧天一眼:“你说你这人也真是的,非得和咱们大总统一样,和日本人拼刺刀,咱们才能敬重他?”   “是啊……”萧天陪了个笑脸。   人,未必要做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情才能让别人敬重,敬重,是在一点一滴小事之中产生的……   这个时候屋子里走出了个中年汉子,对着人群连连作揖:“老少爷们,我代我哥谢谢诸位老少爷们,可大家都回去吧,这份情,我们实在担不起那……”   这一来,人群可乱了,那些百姓纷纷叫了起来:   “小木子,你就让我们见见你哥吧。”   “是啊,小木子,林警官平常对咱们怎么样,咱们都记在心里呢,眼下林警官出事了,咱们要不表表心意,晚上连觉都睡不着啊……”   “这位是?”萧天小声问道。   还是方才那人回答了声:“林警官的弟弟林木,这兄弟俩,有骨气,叔叔在当市长,可就是愣没有求叔叔办过一件事……”   “大总统?”   忽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所有人都怔在了那里,目光齐刷刷的投到了萧天身上。   “大总统,哎呀,真的是大总统!”说话的那人快步走了过来,对着萧天深深鞠了一躬:“大总统,那天您在对我们这些遇难者家属说话的时候,我记得您,您,您怎么也来了啊!”   “大总统,大总统!”   顿时,这样的声音响彻一片,人群纷纷朝着萧天这涌来。   这架势,让小四和那些隐藏着的卫士如临大敌,赶紧冲到了萧天身边,把萧天围在了中间。   萧天分开了卫士,对着那些百姓抱拳不断还礼,此时,那个认出萧天的村民说道:“大总统,您也知道林警官的事了?大总统,林市长是林市长,林警官是林警官,林警官是好人,您可千万不能因为他叔叔的事而处分林警官那!”   “不处分,不处分,怎么可能处分!”萧天非常认真地说道:“我也是才听说了林警官的事,所以特意来看看他……”   这一来,现场好像炸了锅一样,所有的人都围到了萧天身边,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有说林树如何帮助自己的,有说林树如何正直的,总之说来说去,竟然一句是说林树坏话的……   这时林木走了上来,有些手足无措:“大总统,这……我们不知道您来,大总统,快去屋里坐吧……”   人群主动让开了一条道,萧天随着林木走了进去。   屋子里有些昏暗,家里条件并不是很好,慢慢一屋子的人,在其中,萧天甚至看到了林福来也在。   “大总统……”见到萧天进来,林福来赶紧站了起来。   看了自己部下一眼,萧天快步走到前面的床前,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虚弱的中年人,想来正是林树。   “大总统……”林树虚弱地叫了一声。   “躺下,别动。”萧天在床边坐下:“你放心,我回去后就把安阳的名医都找来,帮你看病,安阳的不行,我再去上海、北京找,中医、西医,不管什么,总要想方设法帮你看好了才行……”   “好不了了,大总统。”林树苦涩地笑了一下:“我知道,下半身都动不了了,下半辈子只能这么躺着了……”   萧天沉默了下,朝屋子里看了看:“你的妻子呢?”   林木在边上接口道:“我嫂子走得早,我哥一直没有再娶媳妇,就带着我的侄子。好容易把侄子拉扯到八岁了,谁想到……”   说着,拉过了一个孩子:“快叫大总统。”   “大总统……”孩子怯生生地叫了一声。   萧天拉过了孩子:“叫什么名字?”   “林智……”   “林智,智慧的智,将来一定是个聪明孩子……”萧天叹息一声,忽然说道:“林树,我和你商量个事成不?”   “大总统尽管说,还商量什么。”   萧天笑了一下:“这样,我呢,把你接到北京去看病,能不能治得好,咱们再说,可那的条件终究要好一些。至于林智这孩子,我想把他收为干儿子,将来我负责他的读书,娶媳妇,你看怎么样……”   所有的人都怔在了那里,大总统要收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当干儿子?   林树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自己残废了,瘫痪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儿子,可谁想到,大总统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成了大总统的干儿子,意味着什么,所有的人都清楚。林树嘴唇哆嗦着,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大总统,谢谢,谢谢……”   说着,吃力的把头转向了林智:“智儿,快,快给大总统磕头!”   林智跪了下来,萧天赶紧把他搀扶了起来:“林智,和我一起去北京好不好?”   林智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我不去,我要去了,爹怎么办?”   “好,好,是个孝顺孩子。”萧天连声赞道:“你放心,你和你爹一起去北京,将来干爹负责你们的一切……”   “大总统,谢谢,谢谢……”林福来来到萧天身边,满脸羞愧地说道:“我也没有想到我这侄子会弄成这样,我这心里……”   “你这心里是该难受啊!”萧天叹息一声:“看看你的侄子,都是林家的人,你下台了,百姓们拍手叫好,可你侄子受伤了,那些老百姓并没有因为你的原因而幸灾乐祸,反而自发的成群结队的来看林树……   好警官那,好警官那,这段日子以来,我终于看到了一个让我欣慰的官员。林树的官不大,可做出来的事情,让我们许多人惭愧那。咱们的老百姓,只要你为他们做一点好事,他们就会牢牢的记在心上……”   林福来张了张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萧天的目光重新投到林树身上:“我立刻让医生来帮你看下,如果可行,咱们明天就走,我一定要想办法让你重新站起来,在安阳,你还有什么心愿没有了结?”   “隔壁的张阿婆,每天都得给他去配药……孙家那两口子,脾气都急躁,以后千万不能再打闹了……”   林树喃喃说着,可说的都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边上,已经响起了低低的抽泣声。   一个汉子带着自己的婆娘哭道:“林警官,您都这样了,还惦记着我们的事,我们俩口子向您保证,以后再也不吵架,不打了……”   “林警官,我当家的说的对,我们以后再也不吵不打了,我让着他,让着他,只要您能站起来了,让我们做什么都成……”   萧天的鼻子酸了一下,已经很久没有那么感动过了。   林木这个时候低声说道:“大总统,我,我能当警察不?以前我不爱当,总觉得我哥活得累,可现在,我,我真的想当……我想把我哥的事情,再继续做下去……”   “你能保证和你哥一样不?”萧天郑重问道。   见林木用力点了点头,萧天沉吟了下:“好,这次我就利用自己的职权,给你破个例。消息,马上去找郭二宝,让他安排一下,林木就顶林树留下的位置。林木,我告诉你,你认真的干,要是让我查出你做的不是你哥那样,我会亲自来撤了你!”   “大总统尽管放心!”林木斩钉截铁,响亮地回答道:   “我一定不会给我哥丢脸,也一定不会给大总统丢脸,我要做错了,那么多乡亲一人一口唾沫也都能把我淹死了!” 第440章 官员需要做到的!   夜已深了,纸笔就铺在面前。   萧天按灭了手中的烟蒂,终于在纸上落笔写道:   “这次来安阳,遇到了两件事情,一件让我觉得愤怒,一件让我觉得欣慰。遇到了一些不为民做主的官员,也遇到了一名让人闻之落泪的好官……   当官其实非常简单,你为老百姓考虑了,为老百姓做好事了,老百姓自然就爱戴你。而林树这样一个小小的官员,竟然能够得到那么多百姓的衷心爱戴,发人深思……   春秋时公仪休当了鲁国的宰相,《史记》里说他‘奉法循理,无所变更,百官自正。’   法为正法、理为常理,奉法循理倒没什么,必须的;至于无所变更,有些人就不理解了,这儿无所变更,那政绩怎么能做得出来?或者政绩怎么能被看得出来?干嘛不嚷嚷颠覆旧法、破坏成法,先搞一套说词,把自己弄成一个锐意进取、大胆改革的名相,哪怕一将成名万骨枯也在所不惜呢?   现在咱们政府许多官员就在这么做吗?把当地折腾得要命,他自己博得名声后,扔下元气大伤的摊子,起身升职当更大的官去了。   公仪休没有这样干,而是奉法循理,无所变更,不贪这个名声。虽然不说就是上古圣贤治理天下时所谓垂拱而治,但鲁国在宰相公仪休的治理下,‘百官自正’,即官员普遍都是好干部,官员队伍很廉洁公正有效率,社会风气也良好……   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官员队伍?因为公仪休奉行的原则是‘使食禄者不得与下民争利,受大者不得取小。’   什么是大?就是国家给你的俸禄,还有荣誉、地位即受人尊重的名器,这个名器就是‘大’!这个大,不是指钱多,不是指占有国家资源多,不是指你能操纵的事儿多、你能摆平搞定的人多,而是指作为一个文明人享有的景仰与尊崇。   中国古代有句话,叫‘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可我看这句话得改下,改成‘当官不为民服务,不如回家卖红薯’……   官员手里的权利,不是天生就有的,而是全体国民给你的。你的职责,只是服务,服务于国民,服务于这样国家……   官员应该具备什么样的品德?   中国古代的儒家把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视为整个社会的基本美德,古希腊人把智慧、勇敢、节制、公正当作城邦公民的四大美德,中世纪的基督教把信德、望德、爱德看作基督徒的三主德。   那么在这个时代,我们的官员呢?   忠诚。忠诚作为对政府官员的品德要求是非常重要的,官员要始终如一、无条件地遵守和实现自己的道德要求,它是中国传统官员品德体系的一个核心范畴之一。   在《论语》中曾子就说‘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在这里孔子所言的‘忠’,指的是克尽己责。之后的《孝经》强调‘君子之事亲孝,故忠可移于君。’亦即在家尽孝,在朝尽忠,忠是孝的延续。   忠诚作为一个历史性的道德范畴,对于今天政府各级官员干部而言,对其忠诚的道德要求在本质上不同于古代社会,它强调从总的倾向上来把握个人对政府的根本态度,忠于党、忠于国民、忠于国家、忠于职守。   忠于国民这一点上,我们的官员绝不能对上奴颜媚骨,对下横行霸道,更不是对国民当面信誓旦旦,过后信义全无,更有甚者,将对群众一时的承诺作为愚弄他们的机巧手段,拿自己的诚信当儿戏,最终使政府的公信力彻底消失……”   萧天点了根烟,在那想了许久,然后继续落笔写道:   “……官与民的关系作为政治伦理的重要内容,不仅反映着官员的道德态度,而且也是区分不同社会官德本质差别的分水岭,在中国古代社会,虽然有大量的民本民贵思想资源,封建君王和有远见的思想家也反复强调‘爱民如子’、‘为民做主’,但从本质上讲,当时的统治阶级重民的根本目的不是为了维护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而仅仅是巩固封建君王政治统治的主要手段。   而在我们这个时代,官民关系发生了根本性变化,国民由过去的奴仆变成了社会的主人,由对强权的屈从变成了对自由的肯定,由草奴人格变成了独立人格。   但是,从我们的官员方面来说,还有许多人对‘甘为公仆’的观念远未树立起来。要彻底改变这一局面,就必须使广大国民和各级官员深刻认识到,国民是我国政权的根本性质,国民是国家一切权力的最终来源,全心全意为国民服务是各级政府官员的根本职责。   要真正培养起领导干部‘为民’的道德品质,必须建构起完善的政治制度,其中公民社会制度的建立尤为重要,因为单靠公民个体的力量,无法对抗强大的公共权力,只有让广大公民建立起自己的民间组织,以有序参与国家政治生活的方式去保障自己的神圣权利,才能确保各级官员对国民永保敬畏之心,真正做到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   公正,也是官员必须做到的。公正是公平和正义的合称,在中国古代政治伦理史上不乏对公正的真知灼见,儒家的‘正心诚意’理论就是明证。   官员必须从内心尊重正义,努力成为具有正义品质的人。在施政行为上处理事情公平正当,在公共领域不谋私利,面对社会不公敢于直言,遇到恃强凌弱勇于挺身而出。要具备上述道德品质,就要求官员能够笃信自己所从事事业的正确性,不因邪恶势力胁迫而丧失原则,真正做到大公无私。   官员面对公私利益冲突时,始终把国民和国家的利益放到首位,乃至牺牲个人私利而服从人民、党和国家的利益……   宽容。宽容也是政府官员应当具备的一种道德品质。在大是大非面前讲政治、讲大局、不弄权、不斗气,讲支持、讲尊重、讲信任、讲谅解,培养自己容人、容言、容过的宽容气度,善于取人之长,容人之短,而不是在政府部门内大搞专制独裁,排除异己,唯我独尊。   最后一点,就是我们反复提到的廉洁!   廉洁是中外政治伦理史上对官员道德品质的基本要求,集中体现了道德政治化和政治道德化的双重特征,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在官员的各种欲望中,贪婪是最主要的恶欲,正是由于贪婪的普遍性才彰显出廉洁品质的道德价值。廉洁主要包括两方面的含义:   一是道德心理层面的廉耻心,二是道德行为层面的廉洁行为,二者的有机结合构成了官员廉洁的道德品质。   在古代社会廉洁以官员对贪欲的克制为前提,在社会资源十分有限的情况下,官员的多贪就意味着百姓的少得,这是清官之所以受到人民群众追捧和爱戴的重要原因,官员要少贪就必须在禁欲和贪欲两种极端性选择中做出有效节制,节制不是彻底地消除欲望,而是在理性指导下合理地追求欲望的满足。   令人悲哀的是,在禁欲说教的背后是无法克服的纵欲,许多封建官吏对自己是纵欲,对百姓是禁欲。   而在这个时代,廉洁更应成为政府官员的重要品质之一。   民国政府和我本人,之所以把廉洁的道德品质看得如此重要,是因为廉洁是一种重要的政治力量,它不仅表现在廉洁者的浩然正气和无所畏惧给腐败行为造成的巨大威慑力,而且廉洁者还会给人以巨大的人格感召力和道德引领力,激发起强大的社会正气,荡涤掉官场中的污泥浊水和歪风邪气,为政府执政奠定扎实的群众基础……”   洋洋洒洒写了许久,抬眼看的时候,天色已经微亮。   萧天揉了一下眼睛,在这份文章的最顶部,写下了:   “什么才是中国需要的官员,萧天。”   呼了一口气,站起了身,活动了下筋骨,又看了一眼这份文章。   这是自己的想法,虽然有些并不一定正确,但大方向却并没有错,希望这份东西,能带给大部分官员一些警醒,不要再发生更多的错误。   安阳发生的事情,带给人许多震动。   出事了不要紧,关键是如何制止它,挽救它,弥补它,以避免日后再有这样不断事情的发生。   而这,也是萧天希望看到的。   在连番整治之中,许多官场风气已经得到了纠正,官员队伍总体上来说是好的,但不可避免的,总会有那么一小撮人存在。   而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自己的任务,就是反复和这些官员进行较量,但萧天并不在乎,他相信最后的胜利一定是自己的。   在自己的身后,是一个强硬的政府,和强大的国民。有了这样的支持,什么样的困难,自己也都不会害怕!   萧天推开了窗户,天亮了。   天亮了,所有的黑暗和阴霾都会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第441章 沙田惨案!!   发生在香港的大罢工愈演愈烈,几乎已经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   而更加让港英当局惊恐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诱骗工人代表上钩,企图以武力强行镇压罢工的计划,被全盘泄露了出去!顿时,这简直好像在香港炸开了锅,整个香港都沸腾了,而这也让原本就焦头烂额的司徒拔一下好像坐到了火锅之上。   次后,中华民国大总统发表郑重声明,罢工,只是因为工人对现有待遇不满,争取平等权利的一种形式,而港英当局企图以暴力流血的方式来解决这一事态,是极不明智,极不冷静的行径,这样只会让事态更加恶化。中国当局愿意派出代表进行斡旋,以尽量平息此次罢工。   司徒拔和港英当局清醒地看到,中国政府这样的“斡旋”意味着什么……   决不能让中国政府插足进来,决不!   但是,目前香港的恶劣状况必须得到解决了,随着罢工的愈演愈烈,以及规模的扩散化,香港股市暴跌,经济停顿,城市一片混乱。   几十万人牵扯进了罢工浪潮,繁华的香港,变成了“死港”、“臭港”……   英国政府密电司徒拔,严厉指责了港英当局的不作为,并且严令必须尽快解决罢工,避免给经济状况同样陷入停顿的英国本土造成更大困扰……   腹背受敌的司徒拔,匆匆约见工人代表,要求工人尽快复工。但罢工指挥部的态度同样非常明确,一旦自己的要求无法得到满足,那么复工遥遥无期。   同时,苏兆征态度明确地表示,罢工指挥部提出的条件,一项也不能修改!   司徒拔几乎陷入到了疯狂状态,同时,他也得到了一个消息,3天后,一场香港历史上规模空前的大游行将会举行……   1921年6月2日,让港英当局最恐惧、最担忧的事情终于出现了。   香港罢工指挥部发动大游行,抗议资方剥削工人,抗议港英当局拒不接受罢工工人之合理要求……   浩浩荡荡的游行队伍,得到了全港华人的支持欢呼。   军警们如临大敌,但面对声势浩大的游行,却显得束手无策……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   上千人出现在了罢工队伍的另一头,他们同样打着横幅,高呼着口号:“反对罢工、反对祸害香港”,“支持政府当局维护香港繁荣,支持政府当局稳定香港经济”……   这一变故,让游行队伍停了下来,此时就看到对面队伍中一个中年人跳上了一辆轿车,拿着喇叭大声说道:   “罢工让香港蒙受严重经济损失,让香港变成死港、臭港!我们不需要这样的罢工,不需要!我们需要的是一个有秩序的香港,一个平和稳定的香港……”   “你们是工人吗?你们是哪里的工人?”正在此时,罢工领袖之一林伟民也同样跳上了一辆轿车,接过同伴递来的喇叭:   “罢工,是为了全港工人的利益着想,罢工,是为了全港的利益着想!工人们收入低微,工作繁重,辛苦一个月,得到的工资甚至连自己都无法喂饱,更不用提家里人的生存!但是反观那些外籍员工,他们拿到的薪水,是我们的四倍、五倍、十倍……”   林伟民的演讲,整整持续了十余分钟,当中掌声欢呼不断,演讲甚至几次被迫中断。而当林伟民的演讲结束之后,游行队伍爆发出了更大的欢呼和口号声。   见到气势已经被完全压制住,那个中年人急了,回身吼道:“拥护当局管理香港,不惜以暴制暴!”   瞬间,那千余人亮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武器,气势汹汹的扑向游行队伍,顿时,鲜血横飞,场面大乱!   钢管、长刀、木棍……   什么样的凶器都有!根本没有任何准备的游行队伍,很快在这样的冲击下变得大乱,无数无辜的游行人员,倒在了血泊之中……   而此时,就在一边的军警们,却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一般,反而纷纷避让,让整个现场彻底陷于混乱之中。   “张先生,和记的人已经动手了……”   站在窗口的张涵民身子站得笔直,然后平静地说道:“让我们的人出动,掩护罢工队伍撤离……”   “是……”   就在和记暴徒不可一世的时候,再另一头,忽然大量穿着统一黑色服装的汉子出现,手里同样拿着各式武器,他们凶猛的向和记暴徒猛扑而来,嘴里不断大声叫着:   “三合会支持罢工,拥护罢工,捍卫工人权利!”   随着三合会大量会众的出现,罢工民众很快被隔离开来。   这些三合会会众,勇猛的和和记暴徒拼杀在一起,场面混乱,鲜血飞溅,惨呼声此起彼伏……   游行,已经彻底变成了混战!   “保护苏先生,林先生!”一个精干的汉子带着几十个手下,很快把苏兆征和林伟民这些罢工领袖围了起来,那人冲着苏兆征一抱拳:   “苏先生,在下是三合会的红旗棍子程著,奉香主之命,保护诸位先生离开!”   苏兆征怔在了那里,根本没有想到事情会朝着这一方向发展,程著有些急了:   “苏先生,我知道你是工人领袖,但是英国人已经联合和记,要对你们下杀手了,我们只能暂时压住和记,很快军警就会介入,苏先生,赶快走吧!”   诚如程著所说的那样,当三合会压住了和记之后,那些之前对混乱局面根本无动于衷的军警迅速行动起来,开始向搏斗现场压了过来……   苏兆征愤怒的朝前看了一眼,终于在三合会会众的保护之下,匆匆撤离此处……   这次游行,因为和记和港英当局的勾结而被冲散。十九人在混战中死亡,数百人受伤,上千人被捕……   但转移到三合会总部的罢工总指挥部,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反而积极联络,在抗议揭露港英当局无耻行径的同时,号召全港加入到罢工的行列之中!   在罢工总指挥部的号召之下,海员、电车、印务工人,接着是洋务、起落货、煤炭工人以及各种工人相继而起,纷纷加入罢工行列。短短的几天时间,罢工队伍已经扩大到了三十五人……   见高压政策并没有让工人害怕,司徒拔慌了,害怕了。   6月6日,香港政府宣布戒严令,宣布禁止粮食出口令,海军陆战队全体登陆,香港顿时仿佛面临作战状态……   “苏先生,您好,我们又见面了……”张涵民微笑着出现在了苏兆征的面前,开门见山地说道:“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了,我是民国政府委派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声援并且协助香港工人罢工,争取自由权利……”   苏兆征迟疑着和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年轻人握了一下手:“谢谢……”   “局势非常严重了。”张涵民很快说道:“根据我们掌握的可靠情报,司徒拔已经调动了全部军警,海军陆战队也已经登陆,我想,司徒拔已经准备狗急跳墙,罢工将会遭到可怕的血腥镇压……”   “我们不会害怕的。”苏兆征坚定地说道:“我们要求政治自由、法律平等、普遍选举、劳动立法、减少房租、居住自由,这些条件都是我们应得的!哪怕真的会遭到血腥镇压,我们也会用自己的生命换取全港人民的觉醒……”   “您的勇气我非常佩服,苏先生!”沉默了一会,张涵民表情严肃地说道:   “但现在全港人民已经觉醒了,而在这个时候,继续和英国人硬抗,最终遭受损失的,只可能是我们……”   见苏兆征还有一些迟疑,张涵民加重了语气:   “无谓的牺牲,只会让罢工力量遭受更大损失,而这也是英国人所愿意看到的,撤离香港,并且号召封锁香港,发布封锁香港通知,这样主动权就在我们手里了!”   苏兆征终于点了点头,此时张涵民脸上重新浮现出了笑意:   “民国政府将全力支持这次罢工,在广州,我们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新的指挥部,而为了配合封锁香港,国军之装甲战车也已经向宝应开进,执行封锁香港任务……”   “谢谢,谢谢!”苏兆征用力握了一下张涵民的手,和林伟民交换了下意见,很快说道:“那么我们会带着工人们撤离香港,经深圳到达广州……”   在张涵民的安排下,撤离行动开始了……   由于火车已经停运,罢工工人开始成群结队徒步返回广州,而在这个时候,由司徒拔亲手策划的另一场阴谋开始了……   九龙沙田,1921年6月8日。   “比尔少校,罢工工人正在朝这而来……”   海军陆战队的比尔少校整了一下漂亮的军装,看了一眼早就准备好的海军陆战队员和军警,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受总督阁下委托,将在这里镇压暴徒。一旦暴徒到达,不需特别命令,开枪射击!”   “是!但是,少校……”史克托上尉显得有些迟疑:“那些工人,不,暴徒只是赤手空拳,如何这样射杀,对英国人国际上的形象会不会造成影响?”   “上尉,我们是军人,我们的职责,就是执行命令,而不是考虑其它。”比尔少校不满地看了部下一眼:“现在,去执行你应当执行的任务,做你应该做的事情去吧!”   史克托上尉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   下午2点,撤离香港之罢工工人到达沙田,惨剧发生了!   早就严阵以待的英国海军陆战队、军警忽然出现,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开枪射杀工人。   鲜血把整个天空都染得通红,在枪声中,工人们纷纷倒下……但那些英国人,却毫不留情的继续一次次扣动扳机,继续一次次残暴无情的射杀着这些工人……   工人在枪声中奔跑着,惨呼着,但到处都是随时都能夺去生命的子弹……   “苏先生,林先生,走啊,走啊!”程著大声呼唤着,带着自己的人,拼命保护着苏兆征和林伟民这些罢工领袖,不断的躲避着可怕的子弹……   “蹲下,蹲下!”苏兆征大声疾呼着,可是这样的呼声,很快就被现场的声音所淹没……   苏兆征的心在滴血,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工人们的生命……   张涵民说的是对的,英国人真的开始下毒手了!   “苏先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程著一把拉起苏兆征,冒着枪林弹雨疯狂的朝前奔跑着,嘴里不断大呼:   “走了,走了,不要把命都扔在这里!”   在三合会的保护下,苏兆征等人侥幸逃离沙田,但其他的工人们则没有那么幸运了。   在这次屠杀中,两百二十三名工人身亡,三百余人受伤,是为“沙田惨案”!   而一手策划了这一起惨案的,是英国驻香港总督司徒拔!   工人们的鲜血把沙田染得通红,工人们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他们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正在那里诉说着自己的愤怒和不甘……   司徒拔和他的港英当局,显然认为这样的屠杀,足以瓦解罢工者的决心,但是他们错了。   屠杀或许能吓唬住一小部分人,但却会有更多的人加入到罢工之中……   当终于平安到达深圳之后,苏兆征只说了一句话:   “罢工,才刚刚开始!”   是的,罢工才刚刚开始,对英国人的反抗也刚刚开始!   司徒拔会后悔的,他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这,不光是激起了港人的怒火,而且,也激起了中国政府的怒火!英国人杀的,是中国人,而这,是任何有骨气的政府所无法容忍的!   中华民国政府和他们的大总统,在这一刻终于出手! 第442章 封锁香港!!   “号外!号外!香港沙田惨案!二百二十三人死亡!”   “新闻,特大新闻!港英当局悍然开枪,在港工人死伤惨重!”   无数报童的声音,充斥在了大街小巷,所有早起的民国国民,都被这一消息彻底震惊。   报纸被一抢而空,那些配着文字说明的图片,血淋淋的说明了在香港,在沙田,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悲剧……   没有人知道这样的照片是从什么途径来的,也没有人去关心,国民唯一清楚的,就是自己的国人遭到了无情的屠杀!   是的,赤裸裸的屠杀!   国民愤怒了,民国政府愤怒了,大总统愤怒了!   1921年6月9日,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再度发表声明:   “……无耻的屠杀,无耻的总督,无耻的英国军队和警察!罢工,在每个国家每时每刻都会发生,但在香港,却遭到了港英军队的屠杀!暴力屠杀!   自诩为公正、文明的大英帝国,同他们手里的武器,向手无寸铁的工人开枪,二百二十三条人命,二百二十三户家庭,就在英国人的手里被彻底摧毁!   在巴黎和会,我们同意暂时不讨论香港问题,为的就是香港的平稳,但是现在,善良的愿望遭到了摧残,人类的文明,遭到了践踏!   我们需要公正,我们渴望和平,我们争取文明进步,但这并不代表着我们面对这样的惨剧,这样无耻到了极点的行径,就会保持沉默!   英国政府必须对此负责!香港总督司徒拔必须对此负责!英国海军陆战队和军警必须对此负责!   香港罢工工人号召封锁香港,我宣布,中华民国政府将全力支持这一号召!自即日起,我国防军装甲第一师,将进入宝应境内,协助封锁香港!直到此次事件得到圆满解决,直到凶手得到公正惩治!   我宣布,自即日起,广州等地将断绝对香港之一切物资供应,直到此次事件得到圆满解决,直到凶手得到公正惩治!   我宣布,自己即日起,我们将视英国驻香港总督司徒拔为中国之公敌,中华之敌人!直到此次事件得到圆满解决,直到凶手得到公正惩治!”   这份声明,措词前所未有的严厉。这除了表明中国政府的决心之外,还再度展现了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在国家问题上,绝不妥协的铁腕手段!   整个国家,都因为这份“大总统声明”而变得群情激愤!许久没有出现的游行,再度在各城市上演!   “英国人滚出香港!”“香港是中国的香港!”“惩办凶手,还我同志生命!”   这样的口号,在中国每个城市响起!   英国人慌了,这件事情中国政府做的反应之大,在中国的影响之大,已经远远超出了英国人的心理承受范围。   6月9日下午,英国驻华公使克来佛紧急约见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商讨在香港发生的问题。但是,让人没有想到的一幕出现了:   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明确通知英国驻华公使克来佛,在沙田惨案没有得到初步解决之前,自己拒绝接见英国公使!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就在英国公使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6月9日,苏兆征等罢工领袖到达深圳。   蒋介石亲自接见了苏兆征等罢工领袖,并且明确表达了中国民国政府对于香港工人大罢工的明确支持!   6月10日,在蒋介石的主持下,广州27个团体召开声援香港工人罢工大会。大会通过五项提案:   一,各界一致援助香港大罢工工友;二·电请政府多拨军械,扩大纠察队,加紧封锁香港及镇压破坏罢工者;三,救济工人之失业;四,扩大对英经济绝交,使香港成为荒岛,由嘉积商会、商民协会自动的取缔奸商私运仇货,实行和英人绝交买卖;五,拥护香港大罢工到底,反对英帝国主义最近对政府及罢工委员会之诬蔑。   同时,香港罢工委员会派出纠察队封锁交通,断绝至香港的水陆交通。   蒋介石召集各团体负责人会议,讨论锁港事宜。次后成立锁港纠察委员会,通过锁港条例11条,组织常备纠察队11个个小队,设立调查部,刻制“锁港委员会印”等决议。   会后印发、张贴锁港通知、宣言、条例等。《封锁香港宣言》提出,“限期封锁香港,积极完成封锁的政策……不许采购仇货,不许供应香港粮食。”   11日,蒋介石再度成立广州声援香港罢工委员会,下设游艺、宣传、贸易、监察、收款、募捐等6个部,开展宣传、募捐等各项活动;然后又印发《广州援助香港罢工告各界书》,劝告各界捐助罢工。   为了筹款、募捐工作的顺利进行,广州援助香港罢工委员会颁布了《广州援助香港罢工捐款条例》。   募捐工作开始后,第一期就募到国币一万余元,送交香港罢工委员会。其后,广州援助香港罢工委员会又召集各界代表会议,决定用义演、售纪念章等方式筹款,得到各界的热烈响应……   整个广州、整个国家都动起来了,目的只有一个:   帮助香港大罢工取得最后胜利!   “谢营长,谢营长!”   一个纠察队员匆匆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对国防军装甲第一师第一营少校营长谢倚说道:“谢营长,刚刚得到情报,有几个奸商,企图趁着封锁香港之机,偷运货物进香港,破坏封锁香港……”   谢倚的面色一下沉了下来:“来人,全营集合!”   第一营的兄弟被迅速集中起来,谢倚站在弟兄们的面前,面色阴沉:   “我们接到国防部的命令,封锁香港,不得让一粒粮食,一滴清水进入香港,但是现在,我刚刚知道,有几个不法奸商,竟然企图事仇!现在我命令,全营集中,调动装甲战车三辆,其余一律改充步兵,充当纠察部队,分发实弹,坚决拦截!”   “是!”全营官兵一齐响亮答道。   第一营迅速进入到了必经隘口,与那些工人纠察队队员一起,悄悄潜伏在了道路两侧……   夜色深沉,路上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都没有。偶然有几只飞鸟扑棱着翅膀飞过,随即,一切又都恢复到了宁静之中。   不一会,远处传来汽车的轰鸣,逐渐的,四辆卡车出现在了道路的那头。   当逐渐接近的时候,忽然马达声轰鸣,几盏大灯一起亮出,把黑色瞬间照得通明。   卡车顿时变得慌乱起来,明显加足了马力,企图冲过这里,但随即,让车队绝对的一幕出现了:   在他们的面前,三辆装甲战车的炮口虎视眈眈的对准了他们!   当车队又企图调头逃跑的时候,却发现在他们的身后出现了大量的国防军士兵和工人纠察队员,甚至连重机枪都已经架设起来……   车队终于停了下来,士兵和工人纠察队员迅速围了上去,在无数枪口的逼迫上,卡车上的人垂头丧气的跳了下来……   “长官,长官,我是路德商会的钱明中,误会,完全是场误会……”   没有等那个胖子说完,谢倚挥了下手:“检查!”   四辆卡车上装满了粮食、鸡鸭,看着面前一切,谢倚面色铁青,冷冷地看着对面的胖子:   “命令封锁香港,不得任何物资流入香港,一经查获奸商,即按通敌处理!”   “长官,真的是场误会……”钱明中哭丧着脸说道:“这,这是香港那早就订购好的,我们要是不送去的话,会……”   谢倚摆了摆手,根本没有再听他的解释:   “货物全部没收,人员全部扣押,交罢工委员会处置!”   这一起查获走私物件事件,迅速在广州引起极大轰动。眼下全广州、全国同仇敌忾,共同声援香港,但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这些奸商却依旧如此!   判决迅速下来,路德商会即日起查封,商会物资一律充公,充当声援香港罢工资金。钱明中等八名奸商,分别被判处一年至三年徒刑,罚以巨款……   这一迅捷的判决,在商人们中起了极大反响。   政府不是只在嘴皮子上说说的,而是动个真格的!   那些军队,那些工人纠察队员,随时随地都会巡逻在街头,阻止任何一样企图流入香港的物资!   在蒋介石的讲话里,如此说道:   “……在政府的领导下,在大总统的亲自指挥下,沙田惨案一天不得到解决,香港罢工工人要求一天不得到满意答复,那么我们的军队就一天不会撤离这里!政府的决心已下,不惜一切手段,维护国家利益,维护工人利益!   我们再度敦促港英当局,为了全港着想,为了英国自身利益着想,尽快拿出解决办法,惩办凶手,满足工人罢工条件,使香港恢复稳定平和。中国和英国是盟友,我们绝不希望此此恶劣事件影响到两国关系……”   局势开始剑拔弩张,现在中国政府和英国政府因为香港问题,已经到了必须摊牌的时候!   而这一刻,谁能够沉得住气,谁就能够取得最后之胜利! 第443章 记者会(上)   1921年6月12日,美国驻华公使舒尔曼约见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就中英香港问题进行斡旋。   萧天提出的条件依旧坚持着之前的,惩办凶手,接受罢工要求等等。   “站在公正的角度来看,对于这些问题的出现我觉得非常遗憾……”舒尔曼摊了一下手,显得非常为难:   “尽管对于沙田悲剧我感到非常难过,但是司徒拔先生矢口否认,此事与他有任何关系,光凭借报纸上刊登的那些模糊不清的照片,完全无法证实他本人以及香港军警方面介入到了对罢工工人的屠杀之中……”   “谎言,无耻的谎言!”萧天语气愤怒,但表情显得非常冷静:   “一个人能够在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依然能够说出这样赤裸裸的谎言,我除了愤怒,再也找不到任何词汇。公使先生,现在照片就在报社,那些从屠杀中侥幸德生的人,就在广州,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司徒拔依旧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公使先生,我觉得谈判没有必须再进行下去了……”   “请冷静,大总统先生……”   “我已经非常冷静了。”萧天缓缓说道:“你们都叫我和平总统,我也想用和平的方式,来妥善的解决这一惨剧,但是,目前的状况,即便我再克制,我的国民也无法保持冷静。所以我已经在你到来之前,做出了一个决定,明日,也就是6月13日,我将召开中外记者会,公开此事件之全部真相……”   舒尔曼耸了耸肩:“您知道一旦这么做了,这对中英两国的关系会造成很大损害。在欧洲战场上,我们曾经如此亲密地站在一起,协同作战,维护了和平,伸张了正义,所以我还请您要再考虑一下有没有召开记者会的必要……”   “是的,我们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维护了和平,伸张了正义,那么,现在那些死难者的正义和公平在哪里?”萧天的语气平静的让舒尔曼觉得有些害怕:   “我的国民受到了屠杀,那些遇难者的家属正在哀泣,但是,司徒拔却依旧在那里叫嚣,依旧在那里否认一切,这是一个任何国家的领袖都无法容忍的。公使先生,现在你可以去回复英国人了,当他们要求公正和正义的时候,我,中华民国的大总统,也必须给我的人民一个公正和正义的交代!”   舒尔曼看着这位中华民国的大总统,叹了口气。   其实司徒拔有没有下令屠杀罢工工人,大家心里都非常清楚。那个愚蠢的香港总督,难道不知道他犯下了一个无可挽回的错误吗?   中华民国的大总统被彻底激怒了,中国的国民也被彻底激怒了,而这,必然将造成非常可怕的后果……   ……   民国九年,1921年6月13日,记者会正式召开!   几乎能够来的所有中外媒体的记者全部到了,沙田惨案震惊了每一个人,而每一个人也都在等待着中国政府对此严重事态的最后表态……   “中华民国大总统,海陆空三军三军大元帅,全国武装力量总司令萧天到!”   随着这一声声音响起,记者们都站了起来。   穿着大元帅服的萧天缓步走到主席台前,看了一眼到会的记者们,声音略有些沙哑地说道:“请坐,今天我非常感谢记者朋友们能够来到这里,今天,我将就发生在香港的罢工运动,以及沙田惨案回答所有的问题……”   仅仅沉默了几秒钟,一个记者站了起来:“大总统,我是《民族报》的记者,请问,这次香港罢工运动,中国政府和您本人,旗帜鲜明的站在了工人一方,请问这是出于什么方面考虑的?”   萧天示意这个记者坐了下来,然后缓缓说道:   “香港的工人们为什么罢工?我想这个问题非常简单,工人工资得不到保证,辛苦劳作一个月得到的工资,甚至还不如外国雇员养活一条狗的费用。工人要生存,要养活家人,但是资方不答应,怎么办?他们只有选择罢工。   中国政府为什么坚定的站在罢工工人一方?也正是基于这个原因!一个国家,如果连自己的国民都保护不了,那还算什么国家?还算什么合格的政府?如果真有这样的领袖和政府,那就应该扫到历史的垃圾堆里……”   “大总统先生,我是英国《泰晤士报》的。在沙田发生的惨剧,尽管还没有弄清楚原因,但我还是觉得非常遗憾……”   “我纠正你下……”萧天打断了这个记者的话:“沙田发生的是惨案,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惨案,原因其实已经非常清楚了。你应该觉得的不是遗憾,而是痛心,是谴责!”   那个英国记者耸了下肩:“从另一个角度看,香港之所以有今天的繁荣,和大英帝国的统治和分不开的,甚至可以说,没有大英帝国,也就没有香港的今天。这一点我想您应该承认吧……”   “我再纠正你下……”萧天再度打断了这个记者的话:   “在一些人的印象中,殖民地时期之前的香港是个荒岛、是个渔村,成了英国殖民地后才‘开埠’。也曾经有人以为中国传统文化在殖民地已中断,香港是个文化沙漠。但是一般印象和历史事实完全就不一样。   香港,包括新界、九龙半岛、香港岛及约二百六十个大大小小离岸的岛屿岩礁。在中国古代,越、楚、汉文化在秦汉时已与这个地区有交流。唐朝曾在今日的香港屯门设镇驻军,而宋朝在一二七七年曾在此建立最后的帝都。香港最早的书院建于宋代,是邓符协在锦田建的力瀛书院。到了清代,由定居者设立的书院、书室计有四十多所。   所以香港始终都拥有自己的文化,而不是你们所说的殖民地文化……”   萧天的眼神在记者们的身上扫过,然后继续说道:   “香港岛在《穿鼻草约》后,被英人于一八四一年一月占领,当时的大英钦奉全权公使大臣义律做了一件事:下檄安民。当时的香港岛就已经有五千至七千居民,并不是个荒岛。   还有一个更加荒谬的说法,香港在鸦片战争前只是个渔村。但我可以告诉你们,香港当时不只有一个渔村,而是有很多个村或定居点,如石排湾、黄泥涌、鹤嘴、柴湾、大潭、田湾,湾仔、大潭笃、扫杆埔、石澳、薄扶林等,而且都不是三家村,有些定居点已经是有相当规模的,譬如在石挂湾即现在的香港仔一带约有二百幢房子,足以促使英人将该地改个他们熟悉的名字叫阿巴甸。   有一名美国传教士发现赤柱有五百八十户居民,分本地、客家、潮州三系,另有商户一百四十五家。   香港岛还有家艇民。岛上居民除捕鱼为业者外,很多是务农的,说不定还有植香树及制香出口的手工业,更有已形成市集的镇子和贸易港口如赤柱、筲箕湾、石排湾。   这一切可以说明,英国人大肆宣扬的所谓殖民地前,香港不过是个小小渔村,完全是在那里颠倒黑白,在为自己的殖民统治脸上抹金,偏偏还有许多人相信了这样的说法……”   记者席里一片安静,萧天的表情严肃:   “以前常以‘开埠’来说香港殖民地的开始,这个说法是用了殖民者的眼光来看香港的,其实在鸦片战争前,香港已经是中式的‘埠’。当时赤柱、石排湾、鸭利洲、铜锣湾等地的庙宇,都藏有十八世纪的钟鼎,显示它们的建立已有一段日子。   英国人在一八四一年四月自己记载说,他们在石排湾发现一所学校,让他们想起老家的村校。稍后的记载说该校校长除留了辫子外,神态举止都像英国学校的校长,所以香港岛在英国人来到前也有学校。一八四一年香港岛共有九间私塾。   香港包括香港岛在成为殖民地的那刻,文化上并不是从零开始,香港是带着中华文化进入殖民地时期的。   我不得不承认,义律的《檄文》很有预示性,他说岛上居民及华人将依照中国的法律和乡规民约来管治,但不准使用酷刑。另外,义律宣布香港为自由港。不久后,义律被调走,他的想法虽然没有全部但在很大程度上成了香港的现实。   英国在香港如同在牙买加、毛里求斯用的是总督制。第一任港督甸乍及第二任港督戴维斯修改了义律的完全依中国法律来管治在港华人居民的承诺,但自此以后香港虽以英国法律治理,却同时保留了当时的大清律例及乡规民约。   殖民地的首任按察司即检察长休姆说,香港华人最大的特权是公平享受英国法律。这是香港式法治的开始。   其实并不是完全公平,华人判刑一般比欧人重,另外打藤鞭体罚的笞刑一般也只及华人……   所以香港从始至终,都始终保留着中华文化传统,这一点是英国人绝对无法抹杀的!” 第444章 记者会(下)   “这就是香港,一个始终拥有中国文化的香港!”   萧天的话语平静,但却坚定不移:   “英国政府,的确为香港带来某些殖民地性质的繁荣,但香港中国文化本身从来没有改变过。而再看一贯标榜文明绅士的英国其对待香港本质又是如何?   香港华人出版需要担保,限制工会活动,歧视华人……尤其是沙田惨案,这样赤裸裸的屠杀,带给香港是最可怕,最悲剧性的。”   现场沉默下来,中华民国大总统的话里,并没有给英国人留下任何情面。   “那么,民国政府在已经公布了一系列制裁措施之后,还会采取进一步的手段吗?”   萧天缓缓说道:   “在此之前,我想告诉大家沙田惨案发生前后的一些事情。在港英当局对罢工工人展开赤裸裸的屠杀之后,二百二十三名工人惨死。在召开记者会前,我刚知道了这些工人中的一些情况……   有个叫周阿虎的工人,三十三岁了,刚刚成婚,妻子帮他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三十三岁结婚,一下又得了两个女儿,这本是一件喜事。但是,在沙田惨案中,周阿虎死了,被英国海军陆战队和军警乱枪打死了!   家里的顶梁柱倒了,剩下孤儿寡母怎么办?周阿虎的妻子天天以泪洗面,最后,终于做了一件最极端的事,带着一双还在襁褓中的双胞胎女儿,跳海自尽……”   现场一片哗然,萧天的语气变得沉痛无比:   “一个年轻的妻子,一双才刚刚来到这个世上的婴儿,就这么死了……港英当局杀死的不是一个周阿虎,而是杀死了一家人!罪恶的行径!人世间最罪恶的行径莫过于此!难道司徒拔和那些开枪射杀工人的凶手,不觉得羞愧吗?不觉得耻辱吗?不觉得夜里会被噩梦惊醒吗?难道到现在他们还一点负罪感都没有吗?”   “我抗议!”一个英国记者站了起来,大声说道:“香港总督司徒拔先生,已经公开否认自己以及自己领导的港英政府,和大屠杀有任何关系,在事情真相未弄清楚之前,把所有责任都推到英国人身上,这是不公平的!”   “公平?你知道什么是公平吗?”萧天冷冷地看着这个记者:   “公平?杀害手无寸铁的人就叫公平?公平?用强权来屠杀平民,就叫公平?在香港,有多少华人能够生活在一个公平的环境里?真相?你们需要真相?二百二十三具尸体现在还在沙田,那里有你们需要的一切真相!   真相或许会被隐瞒一时,但隐瞒不了永远!至于之前那位记者提问,中国政府还会不会继续采取什么制裁措施?我可以明确地告诉所有人,会!而且力度会前所未有的加大!”   萧天稍稍停息了下,语气变得异常凝重:   “中国不再是拖着辫子,任人宰割的那个国家了,中国人,无论在什么地方,无论在世界的哪一个角落,都不再是任人欺凌的一个弱势群体。在他们后面,有整个国家为他们撑腰!中国政府,绝对不会在自己国民遭到屠杀的时候,仅仅以谴责这样的字眼来应对!   我们和英国政府一直以来,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在欧战最关键的时刻,我们不惜以自己士兵巨大伤亡为代价,帮助英国赢得了战争!在英国经济行将崩溃的时候,我们以大量的物资,源源不断的运往英国!我们爱好友谊,希望与英国长期保持着良好的盟友关系,但眼前发生的一切,让我们不得不重新审视未来。   我们将正式向国际联盟提交抗议,要求国际联盟严厉谴责并且拿出具体办法。   同时,我郑重宣布,中国政府暂时停止与英国政府的一切商业合作,停止一切军事合作,已经开展的合作,将会全部停止!继续加大对香港封锁,断绝一切清水和食物的供应!   此外,为了确保对香港之封锁,我国军将再增派一个步兵师,一个装甲旅,一个独立炮兵旅进入宝应等地……”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这不是战争,而是为了确保国民之安全!”萧天加重了自己的语气:   “司徒拔首先动用了武器,并且我们不排除港英当局有可能进入宝应、深圳等地的军事行为,在此前提下,中国政府认为增派军队是有必要的。   沙田惨案的真相必须得到公布,罢工工人的合理要求必须得到满足!死难者必须得到港英当局的正确对待!在这些要求没有满足之前,我们拒绝和英国方面进行任何谈判!”   说着,萧天的目光从所有人身上一一扫过:   “欧战结束还没有几年,大战的硝烟至今还在空气中流淌,现在全世界需要的是和平,而不是对抗!但是如果非要对抗,我相信,我的国家和国民愿意承受任何苦痛!”   萧天站了起来,缓缓离开了会场……   会场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聚集了大量的军官和普通百姓,当萧天出现的时候,人群中响起了整齐的呼声:   “拥护领袖,拥护政府!惩办凶手,还我尊严!”   一名统一青年党军官大步上前,用右拳重重捶打了下自己的心口:   “领袖,我统一青年党全体党员,誓死拥护领袖,誓死拥护政府!请求领袖下达最后通牒!我统一青年党全体党员,愿为国家尊严,赴汤蹈火,死而后已!”   “请求领袖下达最后通牒!我统一青年党全体党员,愿为国家尊严,赴汤蹈火,死而后已!”   一大群青年党党员,警卫队军官,齐刷刷地站出来大声说道。   萧天没有说什么,只是缓缓举起手来,朝着这些忠诚而狂热的军官们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   “中国之表态,记者罗凯瑟传自北京:   1921年6月13日,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在记者会上明确表达了中国政府以及大总统本人的态度。   这样的表态,可以归纳为几个字:强硬、坚定、绝不妥协。   中国的大总统愤怒了,中国人愤怒了,这已经引起了极为强烈的反响。大总统在记者会上,最对待英国前所未有的强硬,表达了中国政府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态度……   甚至,在目前的情况下,我们都无法可能到来的战争。中国国防军、警卫队,已经开始增调大量军队,至于大总统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是已经准备好迎接一场战争,还是仅仅以武力恫吓达到目的?我们无从得知……   当大总统走出会场的时候,我们看到在会场外聚集了超过一万名中国人,这其中既有普通的中国国民,也有那群对大总统保持着无限忠诚的青年党党员。   从青年党党员的话里,我可以看出这些年轻的军人已经准备好了迎接一场可能到来的战争,他们愿意为了自己的领袖和国家而死……   这是一次本来可以避免的悲剧,起码对于两个原本是亲密盟友的国家来说,完全就是一次悲剧。   英国在各个方面都需要加大和中国的合作,尤其是在英国重建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在此之前,中英方面的关系是友善并且亲密的,大量的中国人在英国各地经商、学习;同样,大量的英国人也在中国经商、学习。可是,这一切因为一位总督而在一夜之间完全改变了……   这位叫司徒拔的总督,思想至今仍停留在遥远的过去,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凭借火枪和火炮,就能让中国人屈服。但他忽视了一个最根本的事实:   眼下的中国政府,不再是那个留着奇怪的辫子,嘴里称自己为‘奴才’的政府了,现在的中国政府已经具备了和英国平起平坐的一切条件……   我们需要的是合作,而不是对抗,这样只会给别的国家以可趁之机。   我相信,在各过的斡旋下,军事对抗不会发生,但是此次事件已经给中英双方造成了难以弥补的伤痕。   我想请所有高贵的英国人仔细而冷静的想想,这样做能给英国带来什么?能给英国带来什么样的利益?   没有,什么也都没有。换来的,只是中国方面的全面制裁、对香港的彻底封锁、以及中国人对英国方面再度燃烧起的仇恨……   愚蠢,我必须再一次把这个词用在那位总督身上。他几乎是凭借着一个人的力量,完全而又干净的摧毁了之前英国在中国那么多年的艰辛努力……   好了,我认为应当给总督先生颁发一个大大的奖章,奖章上面或许可以这么写:   ‘给英国自有总督以来最愚蠢的一位’……”   看完这篇报道,萧天面无表情的把报纸放到了一边,宋子文在一边说道:   “这篇文章价值两万英镑……”   “两万英镑换这么一篇文章,值得。”萧天沉思着说道:“没有什么比一个英国记者写的东西,更能让英国人震撼的了,此前,关于香港的一切报道,英国人只是从报纸上了解到,但现在他们或许能够知道一些真相,并给予英国政府以一定压力……”   宋子文迟疑了下:“大总统,如何英国人执意不肯答应我们的条件,那会不会真的爆发战争?”   “不会,战争只是一个手段,我们和英国人谁都清楚,在这个时候开战,对大家都没有好处……”萧天冷笑几声:   “英国人没有那么愚蠢,我们也不会那么冲动的去和英国开战。军事压力,让英国人感到事情已经到了非解决不可的时候。继续僵持下去,损失更大的是英国……我相信,要不了几天,英国人就会一刻也都坐不住了,他们甚至会通过美国和法国方面‘迫使’我们坐到谈判桌前,而这也正是我想要的……”   “大总统,英国爱马森爵士希望能够得到您的接见,爱马森再三申明,他此次来不是代表任何政治团体,只是代表他个人……”   “来了吗?”萧天嘴角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意:“来得稍稍快了些。告诉爱马森,我也将以私人身份接见他。”   见到爱马森的时候,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英国人,穿得非常整齐,见到中华民国大总统出现,爱马森快步迎了上去:   “大总统阁下,在这样的时候,我非常荣幸能够得到您的接见。”   “爵士,请坐吧。”萧天淡淡说了一句:“你是来当使者的,还是只是真正只代表你个人?”   “大总统阁下,都不是。”爱马森表现得非常坦诚:“我是受英国商会的委托,前来拜见您的……”   萧天笑了笑,听爱马森说了下去:   “大总统阁下,对于最近发生的事情,我本人表示非常难过、同情,对于那些死难者,我表示衷心的哀悼。同时,在和英国商会商量之后,我们决定捐款十万英镑,以救济那些在沙田的死难者家属……”   “爵士,我感谢你和英国商会的好意,但在事情没有了结之前,我想我不能收下这些钱,同时,遇难者家属也不会答应收下这样的救济。”萧天的语气非常从容:   “如果在英国政府接受了我们的要求之后,爵士先生和英国商会,依旧愿意为死难者家属捐款,那我们会非常欢迎的……”   “真是遗憾,大总统阁下。”爱马森的神色有些复杂:“让我们说一些别的事情吧。在大总统对英国实行全面制裁之后,英国商人的利益已经遭受到了重大损失……   在一些地方,抵抗英货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英国的商品非但严重积压,并且英国人甚至无法离开自己的居住地一步。   大总统先生,我代表英国商会恳求您,能不能稍稍放缓一些制裁,起码,让英国商人们的损失不至于那么重大。”   “我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萧天冷冷笑了一下:   “但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而是中英两国都必须要去面对的严重问题!” 第445章 压住!!压住!!   “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而是中英两国政府都必须面对的事情。”   萧天的语气平淡冷漠,而就在爱马森大感失望的时候,萧天却忽然话锋一转:“但是,中国政府并不是蛮不讲理的政府,考虑到之前签署的一系列商业协定,已经由英国运送到中国的部分货物,可以下船。”   爱马森一怔,随即连声道谢。   这虽然不能缓解英国商会的危机,但起码接受商会委托的自己能够有所交代了……   爱马森觉得中华民国的大总统绝对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他能为别人考虑,能体谅别人,这一点非常难能可贵。   该死的司徒拔。爱马森忽然想到了那篇报道,想到了把个“愚蠢”的总督。   如果没有这个总督,也许一切的事情都不会是这样了……   “爱马森爵士,我也觉得非常遗憾。”萧天忽然叹了口气:“中英两国的蜜月还没有开始多少时候,却又被迫要面临终结,这是我们谁都不愿意看到的。我想竭力修复两国关系,但是许多情况都阻碍了我这样的努力……   两国的利益因为香港问题而受到了严重损害,单方面的强硬,或者单方面的让步,都不足以化解这次危机。爱马森爵士,我知道在英国,你是一位非常有影响力的人,我希望你能借助这样的影响力,为两国政府修补关系而尽到一份努力……”   “我会的,大总统阁下。”爱马森沉静地点了点头。   萧天这个时候笑了一下:“有一件事我想提前告诉你,在中国即将设立各种奖项,这其中就包括一个‘大总统和平奖’,我非常希望这份荣誉能够第一个归你……”   爱马森的眼睛亮了一下,这对于自己来说,比什么都要重要。金钱并不能打动自己,但是荣誉,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   对于爱马森爵士这样身份的人来说,没有什么能比荣誉更加值得珍惜的了,尤其是第一个获得“大总统和平奖”的外国人。   “您需要达到什么?沙田问题的圆满解决?”爱马森迟疑了会,问道。   “是的,但不仅仅于此……”萧天微微笑了一下:“还包括如何让在港华人,在香港发挥更大的作用,在港华人,能够得到与外国人一样的待遇。或者更进一步说,中英双方能够就香港问题展开全面的谈判……”   爱马森爵士哆嗦了下,他忽然知道民国大总统想要的是什么了。   并不仅仅只是沙田惨案的圆满解决,或者在港华人的地位问题,而是,收回香港!   “一件非常困难的事……”萧天似乎已经看穿了爱马森爵士的内心思想:“但我想如果一样事情只要有人肯去做,那么就不成为问题,唯一要考虑的,仅仅只是时间而已……”   萧天坚信,爱马森会按照自己的要求去做的,因为在英国,并不是只有一个爱马森能够发挥自己的影响力……   ……   就在萧天召开完记者会后,香港问题一夜之间再度得到升级!   几名身穿着黑色警卫队制服的中国士兵,虎视眈眈的注视着对方,如果自己不是军人,或许早就已经一枪打上去了。   在对面,是几个英国军警,正在那里肆无忌惮的大声对这咒骂着什么,并不时的伸出中指,摆出侮辱性的动作。   中国士兵铁青着脸,一声不发,有名士兵的手触摸到了枪上,但随即又强忍着放了下来。   过了会,眼见对方没有什么反应,英国军警的动作似乎更加大了起来,居然拿起了枪,摆出了要朝对面射击的架势。   “娘的,要在战场上,老子早就一枪撩倒他了!”一个二十来岁的警卫队中士恼怒地说道。   此时,意外情况发生!   “砰”的一声枪响,忽然刺破长空。   这一来,英国军警方面也怔在了那里。   本来只是吓唬嘲讽对面的中国士兵,但哪里知道枪竟然走火了!   “英国人开枪了,还击!还击!”   警卫队中士猛然大吼一声,这就如同命令一般,所有的中国士兵迅速找到藏身之处,枪声骤然响起!   一名英国军警被当场格毙,另一名受伤倒在血泊之中发出了痛苦的哀号……   英国人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之后,迅速和中国军队展开对射。   “长官,报告长官,英国人向我开枪,我被迫还击!”   “什么?你再说一遍?”   “英国人率先向我开枪,我被迫还击!”   “还击!还击!不许让英国人前进一步,增援马上就到!”   在中国方面火速汇报的同时,英国一方也完全乱了手脚!   两方电话响个不停,枪声越来越密。   六分钟后,英国海军陆战队到达,迅速以猛烈火力压制对面中国士兵,并且组织兵力,企图向中国方面进攻。   “压住!压住!别让英国人前进一步!”警卫队中士大声吼道。   手中的冲锋枪拼命的响了起来,随即,一枚手榴弹扔了出去,“轰”的一声,在英国人那里传来了一阵巨响!   “压住!压住!”   中国士兵一边尽情的把子弹倾泻出去,一边大声叫着互相鼓励。   下午1点10分,交战后的八分钟后,中国增援部队赶到。   “压住,压住!”   到处都是中国军人这样的叫声,冲锋枪、步枪,交错着发射出火力,开始逐渐把英国人原本疯狂的气焰压了下去!   两辆国军装甲战车开始出现,这一来让这场规模原本并不大的交战规模陡然升级!   “营座,现在怎么办?”   谢倚没有任何犹豫:“机枪扫射,给我把英国人压回去!出了任何问题,我来承担!”   “是,机枪扫射,把英国人压回去!”   装甲战车的出现,让战场局势瞬间发生转变。   装甲战车上的机枪,发了疯似的射出一阵阵的弹雨,将串串火光,无情的向着英国人一方倾泻出去……   英国人顶不住了,在继续坚持了数分钟后,开始败退……   枪声一下停止了下来,刚才还喧闹无比的战场,忽然变得出奇的安静……   忽然,欢呼声在中国军人们中响了起来,士兵们从藏身处走出,看着对面一具英国人没有来得及拖走的尸体,拼命挥动着手里的枪械,兴奋而狂热的大声叫唤着。   “营座,英国人跑了!”   “营座,英国人被咱们打跑了啊!”   谁想到,谢倚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喜色,反而苦笑着揉了揉鼻子:“娘的,这下祸只怕闯大了……”   发生在民国九年,公元1921年6月14日的这次中英军队交火,被称为“宝安事件”。   此次交火,英方死三人,伤四人,中方伤二人。   交火中双方使用了冲锋枪、步枪等武器,而次后中国军队动用装甲车,以车载机枪对英方进行猛烈扫射……   尽管交火规模并不大,并且随着英方的撤退,实际交战时间不过短短的十五分钟,但“宝安事件”造成的影响却是巨大的。   本来已经剑拔弩张的中英关系,再度陷入到了恶化局势。   当日,英国战列舰“尊贵”号,巡洋舰“公主”号相继开抵香港,香港总督司徒拔授意英军,“在有可能遭到中国军队进攻之下,可以率先开枪!”   而在中国方面,亦同时增加其海上和陆上力量,以应对一切可能到来的突发事件。   在军事上双方对峙的同时,政治上两方也开始大做文章。   中英双方都指责对方首先挑衅,企图以武力解决香港问题。美法公使、领事频频周旋于双方之间,企图尽力把此事件的影响降低到最小化。   但是显然,中英关系已经恶化到了最严重的地步。   一旦双方真的开战,那是所有国家都不愿意看到的……   ·“是谁想开的枪?”蒋介石冷着脸问道。   “报告,是英国人!”   “我们呢?”   “警卫队中士毛才元,在英国人开枪后当即还击,随后,国防军装甲部位抵达,指挥官为少校营长谢倚!”   “谢倚。我知道,就是那个查获奸商走私的军官……”   “眼下毛才元和谢倚,已经被暂时禁闭,请问如何处置!”   “禁闭?”蒋介石抬眼看了一下部下:“为什么要禁闭那?难道英国人拿着枪打我们,我们也不还击吗?放了,立刻放了!”   “是,立刻释放,特派员,要不要给予他们嘉奖?”   “嘉奖,那就不必了……”蒋介石缓缓摇了摇头:“现在中英两方的克制力和忍耐力,都快要到极限了,在这个时候对他们进行嘉奖,对解决香港问题没有好处。而,让他们的长官以私人的名义口头表达一下就行了……”   的确,诚如蒋介石所言,随着“宝安事件”的爆发,中英双方的忍耐力和克制力都已经到达了极限。   谁都不希望真打,但一旦到了大家都无法容忍的程度,也许事态的发展,就不是任何人能够控制得了的了。   英国人绝对不肯放弃香港这块宝地,而萧天和他的政府,却已经下定了利用这次香港问题大做文章的坚定决心! 第446章 新总督   全世界的目光在1921年6月,都投到了同一个地方:   香港!   这块曾经的中国领土,眼下的英国殖民地,此时此刻已经成为了一个巨大的火药桶,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爆炸。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点 t x t 0 2 点 c o m   一旦爆炸,那么就意味着战争的带来。   对于那些才刚刚从战痛中走出的欧洲人来说,没有人愿意看到这样事情的发生……   美国人和法国人不停的游走在中英双方,竭力调停两国矛盾。这不仅仅是因为为了避免战争的发生,而且更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新当选的美国总统沃伦·哈丁发布声明,对远东局势表示密切关注,并希望中英两国能够坐到谈判桌前,心平气和的就香港问题展开谈判。   其实,在哈丁总统的内心深处,是更加愿意站在中国方面的。这并不是因为哈丁总统有多么的对中国友善,而是因为此前,自己已经得到了中国人太多的帮助……   秘密的竞选资金、情妇、大量的花费,这一切都离不开中国人的资助。   而在香港问题爆发之后,哈丁总统最“亲密”的外国挚友,中国人萧志远,也在不同场合对其施加了压力。   美国在香港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利益,而在这个时候,选择站在中国一方,不管对美国的利益有没有什么切身联系,但起码对自己的利益是事关重大的。   在与英国人的谈话中,哈丁总统多次有意无意的暗示英国人,必要的时候,可以选择“灵活”的退让,以达到维护远东之稳定。   当然,这样的“灵活”究竟到什么程度,那就是英国人自己应该掌握的了……   至于法国方面。法国人的心态是比较复杂的。   毫无疑问,法国与英国是坚定的盟友,但这“坚定”,是必须用来特指某个方面的。在其它许多场合,法国人和英国人非但不是朋友,而且还是仇敌。   英国和法国的历史充斥着斗争。1415年英法大战,英军把法国贵族的三分之二都砍死了,太子查理七世不得不重新封了很多贵族。   撇开那些世仇不说,其它方面双方也都格格不入。尤其对于在殖民地的争夺上,英国和法国从来就充满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可是,要让中国政府赢得和欧洲人的政治战争,这让“高贵”的法国人心理上多少有些无法接受……   而在英国国内,各种对现任政府的评击之声,也始终都不绝于耳。   来自远东方面的消息,中国政府已经暂时中断了和英国的一切合作,这对正在重建中的英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英国人可以承受战争带来的痛苦,可以在敌人迫近自己国家的时候,抛弃一切恩怨,同仇敌忾,一切都以国家利益为重,但现在却完全不同!   战争已经结束了,英国人要吃饭,要工作,要赚钱,和中国人一样要养活孩子!   但现在中国方面中断合作,让所有的商业合作都趋于了瘫痪状态。和中国人合建的工厂,与中国人进行商业合作时所带来的大量商机和大量的就业机会,现在这一切的一切,却都已经成为了泡影……   失业率正在增加,那些原本从中国源源不断流进英国的各种物资,忽然一下都被掐断了。   而迫于中国政府的强大压力,与中国有些密切联系的美国商人们,因为自身的利益关系,也暂时停止,或者减少了和英国方面的合作……   乱了,一切都乱了!英国处在了混乱和恐慌之中。   不过唯一令英国政府欣慰的是,目前来自国内的压力仅仅是评击而已,主要矛头还是对准了那个愚蠢的香港总督司徒拔。   可是事情再继续恶化下去,那么不说反对党,即便来自民间的压力,也将会让英国政府无法承受……   终于,英国政府决定有所行动了。   那个“愚蠢的、固执的、完全无法应对突发状况”的司徒拔被英国政府撤换,而改由中国通金文泰接任香港总督一职。   金文泰,生于印度,1899年获香港殖民地政府聘任为官学生,并随即来港。抵港后,金文泰即获安排前往中国大陆学习广东话,但由于内地时值庚子事变爆发,他在1900年7月被迫回港。虽然返回香港,但金文泰仍然很快学会了广东话,除了在1900年通过考试外,于1902年担任中文考官。   而凭借着他的语言天份,他后于1906年进而通过了官话的考试。同年,他获委任为太平绅士。不久更在1911年至1912年升任署理辅政司,并且同时兼任了行政、立法两局议员之职。   于香港供职期间,金文泰的才华与办事能力甚得到上司的赏识。港督卜力爵士曾形容他是殖民地部“东方司最有才干的人,作为一位思想家和学者,他日必有所成”。至于另一位港督卢吉爵士亦曾认为金文泰才华洋溢,富有同情心,而且曾在香港大学成立时提名他出任创校校长,可是到最后因故而没有成事。   此外,金文泰在香港时曾经大力支持成立香港大学;当大学于1912年正式成立时,他曾亲身为大学撰写拉丁文校歌,捐赠大批重要中国典籍,并着力为大学的中、英文化关系研究进行筹款。大学校方为表答谢,曾在1916年建议向金文泰颁授荣誉博士学位……   英国政府相信,以这样一个各方面都受到好评的中国通出任英国驻香港总督,或许会对严重恶化之势态起到极大的缓和作用……   金文泰迅速走马上任,并在第一时间,通过美国人秘密约见中国政府之全权特派委员蒋介石先生。   蒋介石对此迅速做出积极反应,答应在深圳与金文泰进行一次非正式的秘密会谈……   这是一个良好的开始,这种非正式的会谈,将对解决香港问题起到极其重要的意义……   民国九年,公元1921年6月18日,中国全权特派委员蒋介石,即将到任的英国新任香港总督金文泰,于深圳举行秘密会谈。   面前这个年轻瘦削的中国高级官员,让金文泰充满了好奇,他实在想不通,这么一个年轻的官员,为什么会被委以如此的重任。   但在落座之后,双方表达了对香港问题的关注之后,更加让金文泰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蒋介石根本没有提到罢工和沙田惨案,而是直接提到了香港的“妹仔问题”。   香港的妹仔制度的存在由来已久,令不少失去自由的中国少女被迫干粗活,受侮辱,有的更成为男人的泄欲工具。港府当初不肯干涉原因是“尊重中国人的风俗及传统”。另一种讲法则是:穷苦人家除了卖女以外别无他法,买主其实“救济”了她们,因为收养妹仔,要供食住,否则穷人可能将女儿杀死或饿死。   早于1881年,一位外籍按察司曾攻击此制度,指此举无疑是奴隶买卖。1917年一宗妹仔失踪案引起司法界及外籍人士的质询,但未获官方满意答复,乃透过代表在英国下议院提出,但港府仍坚持己见指香港并无奴隶制度存在。   后来,一位外籍军官太太写信到报馆发表意见,引起上层人士的强烈反应,但导致她丈夫被迫提前退职。华人社团领袖乃在太平戏院召开大会讨论妹仔问题,由两位华籍立法局议员主持。是次出席人士有300多人,包括不少苦力及工会领袖,与及一大群华籍名流太太。   是次大会对妹仔问题的分析及讨论十分详尽,并通过成立“保护妹仔会”。但是,主张废除妹仔制度意见的人士,包括教会女青年会、男青年会、及工会,则认为保护妹仔会未能触及问题的核心,另外组织一个名为“反对妹仔会”。   “反对妹仔会”,出版刊物,发表宣言,列举此制度之害处,并分别到中国及英国进行游说活动。并加紧在教会、学校、男女青年会及工会进行宣传活动。   港府无奈,乃成立一个委员会,研究订立禁止妹仔的法例,其成员几乎全部都是反对妹仔会及保护妹仔会的代表,同时本身也是教会的人士。   虽然是非正式的会谈,但这次会谈亦将对香港问题的解决起到重大影响作用。   可偏偏蒋介石却在这个时候抛出了并不最重要的“妹仔问题”,让金文泰一下措手不及,早就准备好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蒋介石却谈性甚浓,不光提到了“妹仔问题”,而且还谈到了解决方案,似乎在这位中国的全权代表看来,“妹仔问题”已经远远超过了其它任何事情。   “这个问题,的确非常重要,但是特派员先生……”“中国通”金文泰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在那迟疑了好久才这么说了声。   “我认为这是最需要解决的事情。”蒋介石的表情非常严肃:“金文泰先生,我想今天就谈到这里,明天我们再继续讨论这个问题。”   金文泰听的目瞪口呆,中国人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第447章 联合调查组   在金文泰看来,蒋介石根本没有什么谈判的兴趣。   第一次见面蒋介石提到了香港的“妹仔问题”,第二次见面,蒋介石又莫名其妙谈到了香港的帮派问题,随即话锋一转,再度到了在香港之商人权益问题。   接二连三的问题,和真正的谈判核心毫无关系,似乎蒋介石根本就对沙田惨案和香港工人大罢工这两个重要核心丝毫都不关心。   金文泰有些忍不住了。   自己秘密约见蒋介石,为的就是在自己一接任香港总督之后,即能在解决香港问题上有所建树,给港人一个惊喜,建立一个执政港英当局的良好基础。   但是现在,整整两天时间,蒋介石都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云,不找重点,反而找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说……   蒋介石不急,但是金文泰真的急了。   再继续这样下去,自己此行将毫无收获,完全是在那里浪费时间。自己的秘密访问如果成功,那么将给自己笼罩上一层外交成熟,处理问题应变得当的光环,可是一旦失败,那反而会给自己的政敌找到攻击借口:   软弱、无能,尚未正式就任港督,即私自与中方开启秘密谈判……   “今天,我将再次向贵方提出我们新的想法……”   “不,特派员先生,我想不用再谈什么新的问题了……”蒋介石的话才一出口,金文泰已经迫不及待的抢了话,等到话出口,才发现自己已经失了应有的礼仪,随即尴尬的勉强笑了一下:   “特派员先生,请原谅我的失礼,但是,给予我留在这里的时间已经并不多了,我想我们还是应该谈谈双方最关注的问题,比如贵方所说的‘沙田悲剧’……”   “是沙田惨案!”蒋介石纠正了他的说法,然后微微笑了。   是的,对方已经心浮气躁了,自己晾了金文泰整整两天,无论如何,也要让英国人以为,自己并不重视这样的谈判,并不想那么及早的解决问题,真正着急的,是英国人,而不是中国方面。   香港已经变得非常糟糕了,清水、食物根本得不到补给,工厂、企业全部停顿下来,整个海运彻底限于崩溃,英国人的经济损失,已经到了让人无法容忍的地步。这样的状况每多拖延一天,都会让英国人发疯的……   “如果一定要先解决沙田惨案,那么我们可以先说一说这个问题。”蒋介石正了一下神色,终于把话带到了金文泰愿意听的地方:   “造成沙田惨案,英国方面必须要负完全责任,这是不容否认的事实。首先,现任港督司徒拔是造成此次惨案的罪魁祸首,我们希望英国方面能够做出处理。其次,亲自组织英国海军陆战队和军警射杀无辜工人的比尔少校必须受到应得的惩罚……”   “比尔少校?”金文泰有些吃惊,中国人从哪里得来的情报,那些清晰准确的知道了具体执行者的名字?   “是的,比尔少校!”蒋介石的话里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一个违背人类文明的行径,一个践踏人类尊严的举动,必然要遭到最严厉的惩罚。在我们的这一要求无法得到满足之前,我们拒绝任何形式的谈判……”   金文泰沉默在了那里,但心里却升腾起了一线希望。   中国人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他们已经并不坚持要把司徒拔当成惩办对象之一,而这原本是英国人最为重视的一个环节。   如果一个大英帝国的总督,因为此事而受到无论是来自中国或者英国方面的审判,这让英国人的心里无论如何也都接受不了……   但是,如果仅仅是一个少校军官,那么情况或许会大不一样了。   现在最最紧要的,是尽快恢复香港秩序,给国内一个交代……   “我会就此事展开调查的,特派员先生……”金文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但是,在此之前,我希望能部分恢复对香港的供应,您应该知道,香港的状况已经非常差了……”   蒋介石在那沉吟了一会:   “封锁香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政策,是我们必须坚定不移执行的,但是既然总督先生已经如此郑重的提出了你的私人要求,那么我也会认真考虑,是不是在总督先生返回香港的时候,带去部分香港最急需的物资……”   欣喜的神色从金文泰的脸上浮现,哪怕自己能够带回去一袋粮食,那么对于自己未来对香港的治理也将大有好处。   一块坚冰,或许就会因为这一袋粮食而融化……   “至于罢工工人的要求,这是不容更改的。”蒋介石随即坚定地说道:   “总督先生应该知道,中国政府是坚定的站在罢工工人这一边的。我希望总督先生正式上任之后,能够采取更加灵活的手腕,来处理香港问题,而不是如同你的前任司徒拔先生一样,固执得不可理喻,这只会继续破坏中国与英国政府的关系……   其实罢工工人提出的要求非常简单,也非常合理。即便总督先生全盘接受了工人的要求,从工资方面来看,他们也只有外国雇员的一半而已。”   金文泰微微点了点头。   香港罢工工人的要求,自己已经全部看过了,从内心来讲,这些要求并没有什么过分的地方。   司徒拔采取的是强硬的,不合逻辑的手段,而自己或者真的应该和中国人所说的一样,采取一些灵活变通的手段。   这并不仅仅是因为香港或者大英帝国,而更是为了自己的未来……   1921年6月28日,金文泰正式就任英国驻香港总督,取代了之前的司徒拔。   而中华民国香港问题全权代表蒋介石,在当天向香港运送了一卡车的粮食和清水,尽管这些物资对于香港来说微不足道,但却让各方倍受鼓舞。   起码,这是一个良好的开始。   而香港各界,对新任总督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最迅速的解决香港问题,也充满了期望。但是同时,这其实也给予了金文泰沉重的压力……   在就职当天,金文泰即发表演说,希望正式开启中英谈判,尽早解决问题,恢复香港之正常秩序。   在四个小时之后,蒋介石即做出回应,在中方合理要求没有得到满意答复之前,中国方面绝不开启任何形式谈判。   虽然措词依旧强硬,但细心的记者们还是从中发现了一些微小的变化。   “在中方合理要求没有得到满意答复之前”,而不是此前的“得到彻底解决”。   这是一个积极的信号,而这一信号,也迅速占据了各大报刊的头版头条:   “中国政府已准备开启谈判……”   “金文泰的上任,对于中英政府都是最满意的人选!”   “中国政府已经用特别的方式,欢迎金文泰总督的到来……”   到处都是这样的标题,到处都是这样的文章内容。   似乎为了回应中国政府,在6月29日,金文泰提议中国政府与香港港英当局,成立“沙田惨案联合调查组”,对“沙田惨案”展开调查。   6月30日,通过美国斡旋代表,中方正式回应,同意成立联合调查组,就“沙田惨案”展开全方位调查,同时建议在联合调查组中,增加美国和法国代表,以增加调查工作中的公正性……   1921年7月3日,联合调查组正式成立。   中方调查组总代表为国防军装甲第一师第一营少校营长谢倚,香港方面派出的调查总代表为香港警务处长蓝森,美国领事馆武官本杰明为调查组组长,法国领事助手若让为调查组总协调官。   同时,香港罢工领袖之一林伟民受邀成为特邀代表之一。   调查组成立的第二天,即出现在了沙田惨案发生现场。   “就在这里。”林伟民的神情里写满了悲愤:“那天工人们从香港撤离,徒步由沙田返回深圳的时候,就在这里,遭到了早已埋伏好,早有准备的英国海军陆战队和军警的射杀。我们手无寸铁,没有任何反抗能力!整整二百二十三个同伴就死在了这里!”   这个坚强的汉子说着说着,泪水情不自禁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奇怪的是,英国方面的调查代表蓝森并没有提出任何反对意见……   蓝森不会提出反对的,中国人在调查组成立,自己被确认为英方代表之后,又给自己送来了五万英镑。   自己现在更加多应该考虑的是如何尽早把这该死的事情结束,然后平安度过自己在香港的岁月,之后就可以光荣退休了……   反而是另一位英方调查代表,香港立法局执行秘书卢泰提出了自己的不同意见:   “对于工人们的遭遇,我感到非常惋惜,但是至今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是英国海军陆战队和军警们做的……”   谢倚冷冷地看了英国人一眼:“在多张现场照片上,我们都能够辨认出英国海军陆战队员和英国军警的样子,如果这还不是证据的话,我提议英国海军陆战队比尔少校接受调查组的调查……”   “反对!”卢泰大声说道。   “诸位!”谢倚把目光投到了调查组每位成员身上:“这将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证人,对当天发生了什么,比尔少校完全能够解释。如果如此重要的证人英国方面都拒绝交出,那么我方将不得不遗憾的退出调查组……”   “蓝森先生,卢泰先生。”若让清了一下嗓子:“如果比尔少校能够有助于尽快让调查组了解真相,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么我建议比尔少校协助我们的调查……”   “我也同意。”本杰明耸了耸肩。   蓝森和卢泰低低商量了会,然后说道:“好吧,此事在经过港督批准之后,我们会要求比尔少校协助调查!”   联合调查组的成立,让大量的记者云集香港,不断游走于调查组办公地点周围,企图采访到第一手震撼资料。   次后,港督同意比尔协助调查组调查,接受询问。   而在这个时候,中方调查总代表谢逸提议,对比尔的询问,为了保证公正性,以及让民众及早知道真相,有必要采取公开的形式,让所有记者都知道在询问过程中发生了什么。   卢泰竭力反对公开询问,但是美国人和法国人再度支持了这一建议,他们认为,以公开询问的方式,不仅能让民众拥有知情权得到充分保证,并且对于比尔先生本人也是好的。   在询问了比尔本人的意见之后,英国方面接受了这一要求。   随后,调查组公布消息,询问将采取公开方式进行,一切愿意参与的记者,以及香港当地人士,都可以提出申请。   这是一个非常罕见的现象,顿时引起了各界的极大兴趣,报名者踊跃如潮。   “这是事关香港问题能否解决的关键一步,必须要有最坚实的准备,大总统正在北京密切的关注是事态的每一步进程。”蒋介石阴冷着脸说道:“如果事情没有办好,你也就不用再继续在军队中任职了!”   “是!”谢倚响亮的答道:“请特派员放心,谢倚此去,绝不辜负国人信任,绝不辜负大总统信任!必然把事情真相公布于众!”   “好了,去吧!”蒋介石挥了挥手,随即有些疲惫的坐了下来。   谢倚大步走了出去,此时的他,心中写满了激动自豪。   这将是一个足以震动世人的时刻,尽管中方判断,比尔必然会在英方的唆使下,竭力否认当日在沙田发生的一切,但自己已经有了充分的准备,也坚信一定能够成功。   这是香港问题解决的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无论对于中方或者英方,都将是至关重要的。   1921年7月20日,联合调查组宣布各界参与公开询问人员已经确定,对比尔少校之公开询问将于1921年7月28日正式开始! 第448章 公开询问   1921年7月28日,公开询问会正式召开。   这是香港历史上永远不会被人忘记的一天。   穿着一身军装的英国海军陆战队比尔少校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起码从外观上来看,比尔少校显得非常沉稳镇静。   “请回答以下问题,菲力普·比尔少校。”蓝森的表情显得非常严肃:“在1921年6月8日这天,对于您来说意味着什么?”   “一个很普通的日子。”比尔少校镇静地说道。   “在这一天,您都做了一些什么。”   “和往常一样,接受总督的命令,巡视香港,维持地方秩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这一点,我的部下和总督阁下可以给我证明。”   卢泰拿出了一张证明:“这是前任总督司徒拔先生亲笔书写并且签名的证明,菲力普·比尔少校的确接受总督阁下的命令,负责巡视香港,并且维持当地秩序。”   蓝森此时问道:“我想您一定知道发生在沙田的惨案,菲力普·比尔少校。有人说,您参与了此次事件,您承认吗?”   “不,我不承认!”比尔显得有些激动,但随即又镇静下来:   “先生们,女士们,我是一个大英帝国的军官,我从小受过良好的教育,同时,我还是一个虔诚的教徒。   上帝可以证明,我从来没有参与过任何一次屠杀事件,更加没有参与沙田针对罢工工人的任务屠杀,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   我以一个军官的身份,当着你们所有人的面发誓,我,菲力普·比尔,大英帝国军官,我也许不正直,但我诚实;我也许热爱战斗,但我不喜欢血腥;我也许喜欢看到敌人倒在我的枪口下,但我绝不会屠杀任何一个平民。我过去没有,将来也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因此发生在沙田的一切,都和我与我的部下没有任何关系!”   停顿了下,好像意犹未尽:   “先生们,女士们,对于那些工人的遭遇,我感到震惊、遗憾,对于发生在香港的一切,我也同样希望尽早结束,恢复香港之繁荣以及秩序。但是如果这一切要把不存在的罪名,强加到一个诚实而又高贵的英国军官头上,不,决不!”   掌声,从旁听的英国人手里响了起来。   这些英国人大声欢呼,不断为比尔发出喝彩。而卢泰的嘴角,也露出了一丝赞许的微笑……   等到掌声喝彩声平息,谢倚平静地举起了几张照片:“菲力普·比尔少校,如果你否认沙田惨案和你有关,那么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这几张屠杀工人的照片上会出现英国海军陆战队以及军警的身影?”   “我不知道,这是荒唐的诬蔑。”比尔耸了下肩,接着轻快地道:“谁知道呢?或许是一些崇拜英国军人,但又无法加入英国军队的中国人,穿上了英国的军装,好让自己过一把瘾呢?”   英国人中又传来了一阵阵讽刺的笑声和掌声……   谢倚丝毫没有被比尔的态度所激怒:“菲力普·比尔少校,你能确定你和你的部下,没有参与1921年6月8日对香港罢工工人的屠杀吗?”   “我再重复一遍,我没有!”   谢倚缓缓的舒出了口气:“我提请传召证人,英国海军陆战队军官,维克多·史克托上尉作证!”   “呼”的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坐在听众席中,比尔少校的部下史克托上尉的身上。   “我反对!”卢泰大声说道:   “今天是来公开询问菲力普·比尔少校的,而不是莫名其妙的又多增加个人,这是在那不断的侮辱大英帝国的军官!”   谢倚微微笑了一下:“不是在侮辱,反而是在竭力想要证明菲力普·比尔少校的清白,既然少校从来没有做过那些事情,为什么还要害怕自己部下的作证呢?”   “我同意!”出人意料的,比尔大声说道:“我愿意让我的部下来证明我的清白!”   比尔充满了自信,部下一定不会出卖自己的,尤其对同样是大英帝国军官的史克托来说更是如此,调查组将一无所获。而且,自己坦然无私的心态,明天很快就会被刊登在各大报刊的头版头条……   在比尔少校的同意前提下,联合调查组接受了传召史克托上尉作证的请求。   当史克托上尉站到比尔上尉一边的时候,显得有些紧张和局促不安。   “维克多,我的朋友,别紧张,就当是一次军官问话。”比尔轻松地说道。   谢倚看了史克托一眼:“维克多·史克托上尉,你知道在1921年6月8日这一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知道。”史克托的声音不大,但却能让调查组的人都听到:“那一天,在沙田,有二百二十三名中国工人被射杀……”   “那么你能告诉我,是谁射杀这些无辜工人的吗?”   史克托沉默在了那里,谢倚略略提高了声音:“维克多·史克托上尉,你能告诉我,那一天,是谁射杀了那些无辜工人的吗?”   “回答他们,不是我们?”比尔有些焦急。   史克托抬起了头,缓缓地说道:“我回答,是英国海军陆战队和香港军警联合射杀的!”   “轰”的一下,整个现场都爆发出了一阵惊呼,比尔的整张脸都变白了:“你疯了吗?维克多,你怎么能够这么诬蔑自己的军队?”   谢倚竭力让现场安静下来,然后问道:“请你再回答我,维克多·史克托上尉,是谁下达的开枪命令?”   “他!”史克托的手指向了比尔。   “上帝,他疯了,他疯了!”比尔大声叫了起来:“诬蔑,这是赤裸裸的诬蔑!”   “不,我没有!”史克托忽然变得非常冷静,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在1921年6月8日那天,我的长官,英国海军陆战队菲力普·比尔少校,亲自下达了开枪命令!”   听众席里再度爆发出惊呼,而比尔则不停的大声诅咒着,调查组里的卢泰则面色发白,完全不知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请大家安静一些。”谢倚大声让现场安静下来:“维克多·史克托上尉,请你告诉我们所有的人,那天所发生的真实情况。”   “上帝原谅我,我每天都被折磨着,如果再不说出来,我真的会发疯的。”史克托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说道:   “我清楚的记得那天发生的任何事情,甚至记得那天我和比尔少校之间说过的每一句话。   那天中午11点的时候,我们开始出发,大约12点左右在沙田完成部署。包括海军陆战队和军警在内的每一个人都领到了武器。   我们接到的命令是,一旦香港罢工工人到达这里,那么立刻开枪射杀。   我记得比尔少校对我说:‘我受总督阁下委托,将在这里镇压暴徒。一旦暴徒到达,不需特别命令,开枪射击!’   我问少校:‘那些工人,不,暴徒只是赤手空拳,如何这样射杀,对英国人国际上的形象会不会造成影响?’   少校非常严肃地告诉我:‘上尉,我们是军人,我们的职责,就是执行命令,而不是考虑其它。现在,去执行你应当执行的任务,做你应该做的事情去吧!’   然后,当工人到达沙田,我们一齐开枪射击。比尔少校自始至终都在现场,亲自指挥了全部行动。   当工人们被打散之后,比尔少校还说:‘真是令人陶醉的一刻,我们再度完成了一个光荣的任务,让这些暴徒都下地狱去吧……’”   “胡说,胡说,我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比尔几乎要崩溃了,暴躁而又疯狂的大声喊道。   “承认吧,少校,也许我对不起你,但我真的无法再受良心的谴责了。”史克托声音有些颤抖:   “那天血淋淋的场面,您能忘记吗?不,我不能。我看到一个工人中枪倒下了,他绝对的朝前爬行了几步,可是没有用,他死了。现在,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那人绝望伸出来的手。他想得到帮助,可是没有人能够帮他……   我在报纸上看到,一个工人死了,他的妻子带着两个刚刚出生的婴儿跳海死了。上帝,多么可怕的事情。可这一切都是我们做的。如果在战场上,我不会有任何的怜悯,可那些人,都是无辜的平民……”   “我否认,我拒绝承认!他被收买了,被收买了!”比尔的声音依旧疯狂,忽然指着调查组里的中国官员叫道:   “是他们,一定是他们收买了史克托,无耻,卑鄙!”   谢倚声音沉稳的让人害怕:“真相,永远都是真相,比尔少校,你和你的部下,双手沾满了鲜血,你的部下指证了你,为什么要否认这一切?如果可能的话,我们还可以请更多的英国海军陆战队以及军警出来作证,起码,他们中的某些人还天良未泯,还不像你这样的厚颜无耻,不像你这样的丧心病狂!”   整个现场一片安静,当然,除了还在那叫嚣着的比尔少校。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有许多人相信了史克托的话,这其中也包括那些英国人在内! 第449章 英国人的失败   “我提议暂时休会一个小时。”   眼看局势即将无法控制,卢泰赶紧说道。   在交换了意见之后,休会请求得到了批准,而当比尔离开的时候,迎接他的,却是无数双鄙夷的眼神,这其中甚至包括英国人的……   “我认为维克多·史克托的证词是不可信的。”在休息室里,卢泰似乎竭力想要证明一些什么:“或许正如比尔少校说的,史克托一定受到了某些威胁或者利诱……”   调查组组长美国人本杰明耸了耸肩。   谁都能够看出,史克托说的是真话。即便真的不是这样,但英国人自己咬自己人,这又能够怪谁?   谢倚平静地看着一切,等卢泰终于勉强冷静下来,这才缓缓说道:“如果一定还要证据的话,那么我想我还有一份……”   说着,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在这里面,是司徒拔总督亲笔签署的一份文件,上面写着,‘同意在任何时候,任何有必要的情况下,对罢工暴徒开枪射杀,尤其是对于那些即将经过沙田返回深圳的暴徒们’。先生们,你们可以仔细地看一下……”   卢泰怔在了那里,上帝,中国人究竟是从哪里搞到的这份文件?   蓝森悄眼看了一下,脸上依旧一点表情没有。这份文件,自己卖给中国人,得到了两万英镑,一份不错的收入。   本杰明拿起文件,看了,然后转交给若让:   “蓝森先生,卢泰先生,我能确定这份文件的真实性,上面有司徒拔总督的亲笔签名以及印章。我想如果公布出去,会对英国造成很恶劣的影响……”   “先生们。”一直没有开口的蓝森终于说话了:   “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么我也觉得非常遗憾,好吧,我也承认我,我同样收到了这样的一份文件……但是,我认为,这一切都应该归咎于前任总督……”   所有人都明白了,蓝森和现任港府准备把责任扔到司徒拔身上了。   蓝森清了一下嗓子,继续说道:“至于具体的执行者,我想应该是菲力普·比尔少校,就让他承认这一切罪行吧……”   菲力普·比尔少校将成为替罪羊,这点已经无可动摇。   但是本杰明和若让还是非常好奇,英国人准备怎么收场?蓝森这么做,等于是把港英当局推到了一个非常被动的位置上……   尽管卢泰依旧想反对,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一个小时后,公开询问重新开始,现场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在等待着最后的裁定。   联合调查组的组长本杰明看了一眼听众,语气非常沉重:   “经过联合调查组的一致裁决,包括中方调查组总代表谢倚,英方调查组总代表蓝森,认为维克多·史克托上尉的证明是可信的,菲力普·比尔少校必须为1921年6月8日发生在沙田的屠杀事件担负主要责任……”   现场的中国人都站了起来,用鼓掌表达着他们的情绪。接着,是所有的外国记者,最后,是那些英国人,也都加入到了鼓掌的行列之中……   “菲力普·比尔少校将被暂时关押,中英在香港问题解决之后,将组建联合法庭对菲力普·比尔少校所犯的罪行进行公开审判……”蓝森语气干涩地说道:   “至于前任香港总督司徒拔应该承担什么样的责任,这将由英国议会来决定……”   公开询问结束了,英国方面必须为“沙田惨案”承担全部之责任!   当中方调查组组长谢倚走出来的时候,迅速被记者们包围,面对各种各样的提问,谢倚沉思了一会然后说道:   “事情的真相已经非常清楚,大家都知道责任在谁身上。必须有人为这样的屠杀负责,不仅仅只是菲力普·比尔少校一个人……   至于中国政府方面会不会继续加大对此事件的调查力度?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大家,会的,一定会的,死难者的血不会白流!   如果没有司徒拔的授意,菲力普·比尔少校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来进行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所以,司徒拔也必然遭到审判!   我相信英国政府到了这个时候,应该冷静下来,好好考虑一下应当如何收场了。罢工工人的斗争还在持续,为了香港,为了中英两国正在恶化的关系,仔细冷静的想一下吧……”   “凶手!!凶手!!”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响起了一片愤怒的骂声。   谢倚回过了头,是被押解出来的菲力普·比尔少校……   ……   “维克多·史克托上尉,非常感谢你,这里是一万英镑,希望能够带给你一些快乐。”   看到放在自己面前的一万英镑支票,史克托苦笑了下,然后又推了回去:“先生,我并不是为了钱才这么做的,诚如我在询问会上所说的,我日夜都在遭受着良心的谴责,我无法让自己从恶梦中醒来。或许,今天晚上我可以睡个好觉了……”   谢倚同情地看了史克托一眼:“那么以后呢?我想你作了证,很快会离开英国军队,但是你还能去哪里?”   “我不知道。”史克托茫然说道。   “来中国吧……”谢倚给了他一个建议:“你可以先回到英国,然后秘密来到中国,可以带着你的家人。对于帮助过我们的人,中国政府一定不会亏待的……”   “我想想,我想想,我会好好考虑的……”史克托喃喃说道……   ……   “可怕,实在太可怕了!”金文泰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恼怒,他不断在的办公室里来回走动着:“为什么不阻止史克托?为什么不?”   “总督先生,我们曾经阻止过,但比尔自己主要要求史克托作证。”蓝森有些无奈地说道。   “愚蠢,愚蠢!”金文泰挥舞了下拳头,完全失去了应有的风度:“我实在想不到世上会有那么愚蠢的人!上帝,有什么样的总督,就有什么样的部下!现在应该怎么办?全世界马上就会知道这件事的!不光是我们,整个英国都会陷入到崩溃之中!”   等到总督好不容易稍稍安静一会,蓝森赶紧说道:   “我认为,第一,应该就此事公开道歉,当然,这无损于您的名声,这完全都是前任总督遗留下来的问题,而您的道歉,甚至还可以为您博取许多名声。真诚的道歉,会给事情带来一些转机的……   第二,我认为应当立刻商讨如何处置比尔,当然,是和中国人一起,这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点。还有司徒拔先生,您应该建议首相阁下以及议会讨论对司徒拔犯下的严重错误而必须应该承担的责任……   第三,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点,我建议您立即答应罢工工人们的全部条件……”   前面两条,金文泰并没有任何意见,但当说到最后一条的时候,金文泰显得有些迟疑。   答应罢工工人的全部条件,这意味着什么?   那就意味着罢工工人赢了,港英当局输了,而也许这还会带来更加大的影响……   “要维护香港的繁荣稳定,绝对无法离开中国国民政府的支持……”卢泰也在一边开口说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必须勇敢的去面对。处长先生说的非常对,我们必须用最真诚的道歉才能挽回恶劣的国际影响……   当然,我们还可以派出代表,专程去罢工工人委员会,同时,邀请中国国民政府全权特派代表蒋介石先生访问先生,我相信,一旦蒋介石先生接受邀请,中英谈判会很快开始,这对于我们来说是非常有利的……”   “好吧,就按照这样去做吧。”显然,金文泰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必须立即尽快的开始谈判。卢泰先生,我现在任命你为我的代表,前往罢工工人委员会,我会特批一笔资金给你,当成我们的前期补偿。并且你将代表我本人,已经香港政府向工人表示我们的道歉……”   金文泰不得不承认,港英当局输了,但这并不是自己的责任,相反,金文泰在布置完了任务之后,还有一些沾沾自喜。   的确有值得高兴的理由,虽然英国政府在这件事情上丢尽了颜面,但如果不是自己,更大的难堪也许还在后面。   正是自己,一手挽救了目前的危难局面……   一旦满足了中国政府的全部要求,香港会恢复到原来模样的,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就是香港,是整个英国的英雄!   不过或许金文泰有一点并没有想到,罢工,对于英国政府来说是个巨大的危机,但是对于中国政府来说,却是一个巨大机会。   香港,是中国的香港,过去是,以后也永远都是。   萧天和他所领导的中国政府是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即便现在还无法收回香港,也一定要在香港牢牢的安插进中国力量! 第450章 访问香港   英国人终于决定低头了。   这里面除了公开询问会让英国人丢尽了脸面,来自国内的压力也迫使港英当局不得不如此去做。   爱马森爵士发挥出了自己的影响力。   通过自己的特殊渠道,爱马森爵士持续给英国政府施加压力,并让英国国内民众知道了目前英国商人在中国的艰难处境。   不能再继续拖延下去了,每多一天,英国的损失都将会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1921年8月1日,香港总督金文泰在自己的总督府里,当着众多记者的面前,正式就“沙田惨案”向遇难者家属道歉,并且表示对遇难者的赔偿问题一定会尽快进行。   这是自从香港成为英国的殖民地以来,从所未有的事情。英国人在这一刻,低下了他们“高贵”的头颅……   同时,金文泰宣布,对菲力普·比尔的审讯即将开始,港府方面竭力邀请中国政府,与港英当局组成联合法庭。   对此,中国政府很快做出反应,对港英当局的态度表示谨慎欢迎,并同意组成联合法庭,共同审理菲力普·比尔之案。   所有的人都能看出,菲力普·比尔不过是只替罪羊而已,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司徒拔。   但萧天对于司徒拔,一点也不担心。即便自己不收拾他,英国人也一样会收拾他的。   在香港,司徒拔捅出了那么大的漏子,让英国蒙受了巨大损失,英国人不会放过这个曾经威风凛凛的总督的……   8月2日,港府邀请中国政府全权特派代表蒋介石访问香港,蒋介石于次日接受这一邀请。   8月4日,中华民国全权代表蒋介石抵达香港,进行访问。   这是自香港成为英国殖民地以来,中国政府踏上香港这块土地的最高级别官员,港府也给予了最高规格的接待。   当蒋介石的专车到达香港的时候,无数的香港市民走上街头,疯狂而热烈的挥舞着手里中华民国国旗,欢迎着全权代表的到来。   蒋介石朝着车窗外频频挥手,对坐在一边的谢倚说道:   “这次事件,让国府之威望得到大大提高,港人心里也对港府充满了感激,我想此次事件即便得到顺利解决,英国人在香港的威信也会被严重降低,这对国府未来收复香港是非常有利的……”   谢倚点了点头:“我看干脆就趁着这个机会,和英国人摊牌,彻底收回香港……”   “没有那么简单的事。”蒋介石摇了摇头:“英国人可以答应你的其它任何条件,但对于交还香港,是绝对不会答应的,收回香港,需要一步一步来,这次沉重打击了英国人,我相信大总统很快会有后手的,大总统的脾气,我比你更加了解……”   蒋介石心里很清楚的判断,萧天不会就此罢手,哪怕谈判顺利完成,大总统也一定会趁胜追击……   只是,大总统下一步会如何做,蒋介石心里还并没有底……   “欢迎您对香港的到访,蒋先生。”   亲自迎接蒋介石的金文泰,春风满面的和蒋介石握了一下手。   记者们手中的镁光灯闪烁不停,一个记者大声问道:“请问蒋先生,您的此次到访,是否意味着谈判很快会开启?”   “我们希望谈判尽早开启,这对香港来说是一件有利的事。”蒋介石站在那里,神态威严:   “香港政府自从金文泰总督到任之后,展现出了积极的态度,我们能够从中看出港府对解决这一问题的诚意,当然,这仅仅是一个开始,过程还是非常复杂和漫长的……”   “请问蒋先生,有传言说中华民国大总统,才是这次罢工的幕后推手,对此您有什么可以告诉我们的吗?”   蒋介石严厉的目光从提出这个问题的记者:   “对于这样的诬蔑,我们表示严厉谴责。这次香港工人罢工,完全是因为不满资方剥削而起的自发行为,大总统本人,以及国府从来没有参与其中。而在罢工进行到高潮,并且遭到之前港英政府血腥屠杀之后,国府和大总统本人才出面声援罢工工人。我提请各位记者朋友,不要因为一些谣言,而使正在逐步改善的中英关系再进一步恶化……”   “蒋先生,由于封锁香港政策,使得香港正在变成死港、臭港,随着您这次的到来,请问国府方面会解除封锁政策吗?”   “国府已经在认真考虑之中。”蒋介石点了点头说道:   “封锁香港,并不是国府的本意,毕竟在香港居住的大部分人都是华人,但是,为了香港华人的未来,我们必须要这么做。新任总督先生已经表达出了港府的诚意,那么我们也会表达出自己对于解决香港问题的诚意。   在我来之前,已经向大总统汇报,并且得到了大总统的批准,试开放禁运,将一些香港最急需的物资运抵香港,一旦谈判开启,双方达成协议,那么对香港是封锁政策很快就会取消,香港,还会回复到之前情况……”   眼见要提问的记者越来越多,在一边倍受冷落的金文泰急忙说道:   “好了,各位记者,蒋先生此次前来,为的是解决香港问题。我们会专门就此举行一个记者会,回答记者们的所有问题……”   好容易把蒋介石请进了总督府内,那些港府要员,太平绅士,早已在此等候良久,见蒋介石进来,掌声很快响起。   “蒋先生,这是香港各界要员、士绅联名书写的请愿信,希望尽快开启谈判,恢复香港之正常秩序。”一名太平绅士把请愿书叫倒了蒋介石手里。   蒋介石接了过来,微微点了点头。   蒋介石和金文泰坐了下来,其余人也都纷纷落座。金文泰开门见山地说道:   “蒋先生,虽然我到任的时间并不长,但我的诚意您也看到了。我提议谈判尽快开始,越早解决香港问题,对香港以及中英两国来说都是越有利的……”   “总督先生的诚意我们已经看到了,我们对此表示赞赏。”蒋介石接口说道:   “这次访问香港,我带来了具体的谈判日程……”   所有人怔了一下,然后掌声再度响起……   这也是金文泰没有想到的,原本以为要说服中国政府尽快开启谈判,会花费很大的口舌和力气,但没有想到的是蒋介石却主动提到了谈判具体日程。   “谢谢。”金文泰真诚地说了一句:“这是一个巨大的喜讯,我很快会向各界公布……”   这次会谈,进行了大约两个小时,双方详细商谈了谈判的具体日程。会谈结束后,大量要员、士绅纷纷邀请蒋介石前往作客。   这些人都已经看出,随着这次港府的落败,以及中国政府的强硬态度,英国对香港的威信力和统治力将会逐步下降,而中国政府将会在香港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必须要提前和中国政府搞好关系,尤其是对于像蒋介石这样的中国政府高级官员……   ……   “报告特派员,张涵民前来报道!”   正在看着手头文件的蒋介石站了起来,亲热的和张涵民握了下手:“涵民,辛苦了,来的时候,特别行动队和你的老师,都让我给你带来慰问,这次在香港你表现得很早,保护住了一大批罢工领袖,同时又逐步把三合会掌握在了手里。”   随着蒋介石坐了下来,张涵民说道:   “但是我还是很愧疚,关于沙田惨案……”   “有些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再说了。”蒋介石摆了摆手,打断了张涵民的话:“许多事情我们必须要去面对……对了,那些遇难者家属都安置好了吗?”   “安置好了,我已经派人给他们送去的抚恤金,一旦谈判达成协议,赔偿金也会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同时,那些愿意离开香港,到广州、深圳等地居住的遇难者家属,我们也会尽快给予安排……”   “好,好。”蒋介石连说了两个好字:“那个警务处长呢?”   “蓝森?”张涵民笑了一下:“我们在他身上投了不少的钱,他也的确帮了不少的忙,那份司徒拔亲自签名的文件,就是蓝森弄来给我们的。原本这次金文泰上任后,会任命新的警务处长,但我们会竭力阻止此事发生,依旧让蓝森继续担任下去……蒋先生,现在我向您汇报‘黑色墓碑’行动进展……”   见蒋介石点了点头,张涵民说道:   “黑色墓碑行动开启之后,除蓝森外,我们已经陆续控制住了十七名港府要员,所花费的资金折合成国币为四百二十二万元。在谈判过程中,我们会控制这些人,不断给港府和金文泰施加强大压力,迫使港府满足我们提出的全部条件……   在罢工方面,我们前后花费的资金,折合成国币为六百一十九万元,并且在后续资金方面,还将陆续投入超过一千万元资金……   三合会和香港帮派方面,包括武器在内,折合国币为三百余万元,三合会已经和我们展开全面合作。而随着新任香港总督的到来,之前和港府展开全面合作的和记,正在遭到三合会的凶猛反扑……”   蒋介石听着,频频点头,等到张涵民汇报结束后说道:   “黑色墓碑计划是一个长期的计划,五年,甚至十年,只要政府一天没有收回香港,一天就不会停止计划,你要有个长期的准备。不光在政治和帮派方面,在经济上也要逐渐控制香港,打击港府命脉……   招商银行已经准备进入香港,开办招商银行香港分布,你动用一切力量,让招商银行在香港站稳脚跟,这对后续进入,将会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说着,表情一下变得严肃起来:“任命,张涵民为香港特别行动处主任,授中校军衔,即日起,归大总统直接指挥!”   “是!”张涵民大声应了。   有些意外,自己一跃而成了香港特别行动处主任,这就意味着,在香港的一切行动将全部由自己独立负责……   “涵民……”宣读完了任命,蒋介石的口气又变得亲切了许多:“由于情况特殊,所以没有委任状,你的责任重大,希望不要辜负了大总统的信任。”   张涵民用力点了点头,随即问道:“特派员,要不要去见见三合会的香主罗炳昆?听说您来了,他也很想见你。”   “三合会,罗炳昆……”蒋介石沉吟了一下:“可以安排个时间,见他一次。但是涵民,你必须记住,三合会这样的江湖帮派,只是在特殊时期用的特殊棋子,将来一旦国府收回香港,这样的帮派组织是不允许存在的。”   看了一眼张涵民,蒋介石淡淡说道:“要记得,你是国府的中校,是国府的军官,不要和这些人走得太近,这样对你没有好处……”   张涵民身子抖动了一下,赶紧连声应是。   的确,自己现在已经成了三合会的座上客,罗炳昆对自己的尊严,是非常认真而且真诚的。   自己曾经也想过,一旦香港收回,这些帮派组织会如何处理?   而现在从特派员的嘴里,张涵民已经有了答案。帮派组织,绝对不会被政府允许存在。   “好了,涵民,我累了,你先回去吧。”蒋介石站起了身子说道。   送走了张涵民,谢倚匆匆走了进来:“特派员,车队和卫队已经准备好了,是不是现在出发?”   蒋介石点了点头:“出发,大总统特别交代,一定要去看看那些遇难者的家属,虽然张涵民已经做了安排,但这是国府对香港民众的一次正式表态。”   说着,忽然说道:“谢倚,让你安排留在香港的人手安排好了没有?”   “安排好了。”谢倚很快说道:   “在香港的秘密别动队已经开始运转,这将不属于张涵民领导而独立运作的机构!” 第451章 中英谈判(上)   破败矮小的房屋,周围到处都流淌着污水。   腐败的气息不断冲入鼻中,但那些孩子们却似乎完全感觉不到这些,依旧快乐的在污水里奔跑着,打闹着。生活的艰辛,这些孩子根本感觉不到。   车队在离这里很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大批卫士护卫着正当中的一辆轿车。   蒋介石从车里走了出来,推开那些卫士,大步朝前走了过去。   这里,住着生活在香港最底层的人,他们唯一的期望,就是希望自己的丈夫、孩子辛苦劳作了一天之后,能够回来,吃上一顿热腾腾的饭菜。   但是,现在他们这唯一的期望也都破灭了,他们的丈夫、孩子,死在了沙田,死在了英国人的枪口之下……   蒋介石的出现,让这些已经压抑了自己很快的人,再也忍受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在这一刻得到彻底释放……   “特派员,以后怎么活啊!”   “特派员,那些该被天杀的,杀了他们,帮我们杀了他们报仇啊!”   蒋介石站在那里,默默地听着。在他的身后,记者们纷纷按下了快门,把这一幕一幕让人心酸的场景忠实的记录了下来……   “特派员,去看看钩子娘吧。”一个老汉走了过来,抹着眼泪:“钩子娘就钩子这么一个儿子,钩子四岁的时候就死了爹,钩子娘辛苦把儿子拉扯大了,结果,结果……”   蒋介石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在这些人的带领下,走到了一间最残破的屋子前。   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股难闻的气味冲鼻而来……   屋子里非常暗,打开门的时候,进来的阳光总算多少为这里带来了一点点的生气。   床上躺着一个枯瘦的老妇人,一动不动,好像已经死了的样子。   蒋介石走了过来,卫士正想帮特派员找块干净的地方,但却被蒋介石推开,就在钩子娘的床边坐了下来。   “钩子,钩子,你回来了啊……”   听到有人进来,钩子娘嘴里喃喃地说道。   “特派员,钩子娘眼睛瞎了,脑子也不太好使了,一直想着自己的儿子……”   蒋介石的鼻子酸了一下,紧紧握住了钩子娘的手:“娘,是我,钩子啊。我赚钱回来了,我在广州,帮你买了一间大房子,很大很大……”   “好,好。”钩子娘居然笑了:“娘和你一起回去,娘知道你将来一准能发财的。可别在广州买,要买,咱们回老家去买,娘是湖南那的……”   钩子娘不断说着,说了自己是湖南哪的,说了自己早年随着自己男人来到香港,在这定居,说到自己男人死了后,自己把全部希望都放到了儿子身上……   屋子里一片死静,所有的人都在听着,然后,低低的抽泣在屋子里传了出来……   从钩子娘家出来,蒋介石面色严肃:“立刻安排,把钩子娘送回湖南老家,派专人照顾,一直到她老人家寿终正寝为止……”   “特派员,我们也想回去,我们都想回去!”   那些遇难者家属纷纷嚷了起来:“我们的男人、孩子都死了,这里不是我们的家,特派员,帮帮我们吧……”   “帮,一定帮!”蒋介石没有任何迟疑,用力点了点头:“国府绝对不会坐视你们不管,你们随时随地都可以走,但必须要先拿到英国人的赔偿……”   “特派员巡视难民,遇难者家属现状惨不忍睹。”   次日,香港报刊用这样的标题刊登了蒋介石巡视难民的消息,配以那些遇难者家属悲惨状况,很快在香港社会引起巨大反响。   这让即将开始谈判的港英当局和金文泰,好像坐到了火锅之上一般……   来自国内的第一笔对遇难者家属的捐款,已经随着蒋介石的到来送到了遇难者家属的手中。   而在压力之下,金文泰也随即宣布,对遇难者家属的第一笔赔偿也将在最快的时间展开,并且自己将亲自监督,确保赔偿能够送到每一位遇难者家属的手中。   国际社会密切关注着香港,密切关注着在香港发生的一切。   1921年8月10日,蒋介石和金文泰同时宣布,中英谈判将于1921年8月20日正式开启。   这一宣布,让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坚冰已经被打破,中英对峙的紧张局势也终于得到了缓解。   为表示谈判之诚意,金文泰宣布进入香港的英国战舰将撤离香港。而似乎为了回应香港方面,中国政府也同时宣布,国防军第一装甲师也将于即日暂时撤离宝安。   所有的一切,都为谈判顺利进行铺平了道路……   8月20日,谈判正式开启。蒋介石、金文泰亲自出席谈判,而罢工领袖苏兆征做为特邀代表也参与到了谈判之中。   “对遇难者的赔偿已经开始,并且第一笔赔偿款已经送到遇难者家属手中……”金文泰的开场白显得非常“真诚”:   “对于沙田发生的惨案,我再次表示道歉,尽管这是我的前任做的,但做为他的继任者,我认为必须承担起责任……”   蒋介石微微点了点头:   “对于港府所做的一切,我代表国府方面表示赞赏,并且希望赔款能够尽快全部到位,并且切实发放到每个遇难者家属的手中,同时,还要确保那些希望离开香港的人能够平安的回到内地……”   金文泰全部答应了下来,随后说道:   “至于罢工工人提出的条件,其中主要的‘政治自由、法律平等、普遍选举、劳动立法、减少房租、居住自由’这六项条件,港府经过认真研究,决定全部答应……”   谢倚看了一眼苏兆征,发现这位工人罢工领袖在台子下暗暗握了一下拳头……   港府终于答应了这六项条件,那些罢工工人的努力没有白费,在沙田死难者的鲜血没有白流……   “当然,还有关系工资方面,港府将以命令的形式,让资方增加华工工资,以达到你们所希望达到的水准……”显然,为了尽早把事态平息,金文泰已经不惜一切让步了:   “所以,在这样的前提下,我们希望罢工工人能够回到香港,尽早复工。我坦诚地告诉诸位,在罢工发生到今天为止,加上封锁香港政策的实行,香港的损失是惨重的。   交通断绝,工厂停工,商店关门,供应困难,物价飞涨,垃圾粪便没人打扫,香港成了‘臭港’、‘饿港’、‘死港。当然,这一切的责任完全不能归咎于罢工工人头上……”   “我们可以复工,但这必须建立在谈判协议签署完毕,工人罢工条件以法律的形式签署完毕的时候!”苏兆征大声说道。   金文泰有些尴尬,求助的目光落到了蒋介石身上。   蒋介石微微皱了下眉头,苏兆征只是一个特邀代表,而现在居然在没有经过请示的情况下,擅自提出了这项条件……   尽管心中不满,但蒋介石还是站到了苏兆征一边:“总督先生,所以我认为尽早结束谈判,对大家都是有利的。不过,我已经得到了国府的正式回复,在谈判进行过程中,我们将先行恢复香港的粮食和清水供应……”   “谢谢。”金文泰长长的松了口气。   第一轮的谈判,双方进行得还算顺利,而当走出会场的时候,不满从蒋介石的脸上浮现:“那个苏兆征在那搞什么名堂,谁让他擅自发言的?”   “苏兆征在香港工人中拥有很大声望,当选罢工委员会委员长还是在他缺席的情况下被选举出来的。”谢倚在一边说道。   “这样的人,需要严密注意。”蒋介石冷哼了一声:   “我们代表的是国府,是国家利益,包括罢工工人在内,也必须要服从这一利益,谈判我们有着全盘计划,不是一个什么罢工工人代表就能随意破坏的……”   “是。”谢倚在一旁应道。   “明天的谈判,我看苏兆征就不要参加了。”蒋介石忽然说道。   谢倚在边上怔了一下:“那对外……”   “对外就说苏先生病了,身体不适。”蒋介石冷冷说道:“把他请到我们的地方,要好酒好茶款待,绝对不能出任何一点岔子,当然,也不要让他与外界过多联系,如何在记者们面前乱说话很不好……”   谢倚明白,特派员这是要把苏兆征软禁起来了。   罢工工人领袖的身份,让蒋介石多少有些忌惮,谢倚记得,蒋介石曾经对自己说过:   “苏兆征这样的人,可以在香港组织罢工,一旦香港被国府收回,那么在他们要求无法得到满足的情况下,一样也可以罢工,甚至会闹得更凶,所以对于这样的人,必须要严密监视,必要时候,可以控制他们的行踪……”   现在是对付英国人,国府当然全力支持罢工工人,但是将来的事情或者谁也无法说清了。 第452章 谈判(下)   所有云集在香港的记者们,都在密切地关注着谈判的一举一动。   第一轮的谈判,显然让人觉得振奋,所有的人都毫不怀疑,谈判很快就会取得圆满成功。   “苏先生,您不能出去。”   正想出门的苏兆征,却忽然被卫兵拦住了去路,苏兆征有些奇怪:“为什么?”   卫兵非常客气地说道:“我们刚刚接到消息,有人要对您不利,我们必须保护好您的安全,所以请您暂时呆在这里……”   苏兆征笑了一下:“没有什么,我相信那些人害不了我。第二轮谈判两小时后开始,我必须要去准备一下。”   “不行。”卫兵脸上带着笑,但却丝毫没有放行的意思:“我得到的命令是,您今日不必再去参加谈判了……”   “什么?”苏兆征一下瞪大了眼睛:“你们想做什么?难道想软禁我?我是罢工工人代表,我必须要去参加此次谈判!”   “对不起,这是蒋特派员亲自下达的命令,我们只是士兵,对于命令,只有无条件地执行,来人,请苏先生回去……”   完全没有理会苏兆征愤怒的叫声,卫兵们迅速架起了苏兆征快步走了回去……   ……   “好,第二次谈判,我想我们应该已经在重大问题上取得了一致。”金文泰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略略带着一些兴奋:   “工人的罢工条件我们全部接受,我想这样罢工工人们应该觉得非常满意了。”   蒋介石微微笑了一下:“我代表我方也对这样的结果感到满意,我会尽早让罢工工人复工,重新恢复香港秩序……”   当蒋介石和金文泰在协议上落下自己名字的时候,会议场上响起了最热烈的掌声。   在这份协议里,包括港府全部答应罢工工人要求,成立联合法庭,审查“沙田惨案”之元凶,中国政府将在香港设立特别办事处等等……   这其中最重要的是中国政府将在香港设立特别办事处这一条,这意味着,从现在开始,中国政府将可以光明正大的在香港行使自己的权利……   1921年8月21日,在谈判仅仅开始的第二天,当着各国记者的面,蒋介石和金文泰郑重宣布,谈判已经结束,双方协议签署完毕!   记者们也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以此欢呼一次危机的解决。   同时,蒋介石宣布,在谈判签署完毕之后,对香港之物资供应将会恢复,罢工之工人也将复工。   在这样欢快的时候,似乎所有人都并没有发现苏兆征并不在欢庆的人群之中……   当谈判成功的消息传开之后,全港为之欢呼。在这样严重的局势下,中国政府展现了自己的强硬和铁腕手段,为在港之华人争取到了最大利益。   一个坚实可靠的政府,将是全香港华人最有利的靠山!   港英当局在港人心目中的地位,受到了严重削弱,而在谈判签署完毕之后的第三天,“中华民国国民政府驻香港特别办事处”也宣告正式成立。   在这一天,大量记者、华人蜂拥而至特别办事处前,庆祝在香港,一旦港人受到欺辱,将再也不会没有诉说冤屈的地方……   蒋介石成为了一颗明星,在一份报纸上这些写道:   “蒋。这个瘦削而斯文的年轻的中国高级官员,在谈判中充分展示了自己的强硬姿态以及灵活的外交手腕,成为这次谈判之所以能够快速取得成功的最重要原因。   这颗政坛上冉冉升起的巨星,是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最为器重和依赖的官员,而之所以萧天能够委以蒋介石重任,或许正是出于这样信任的考虑。   长期跟随萧天的蒋,他完全了解自己的大总统在想什么,也完全能够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进一步得到大总统更大的信任……”   苏兆征扔下了手里的这份报纸,满脸愤怒。这个时候,门被推开了,蒋介石出现在了苏兆征的面前,脸上带着微笑:“苏先生,您的身体怎么样了?”   “我没有病,没有!”苏兆征大声吼着:“蒋介石,你为什么把我软禁在这里?为什么不让我参加谈判?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苏先生好。”蒋介石在一边坐了下来,神色从容:“我相信在外面有许多人要害苏先生,所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苏先生考虑……”   苏兆征冷静了下来,冷冷地看着蒋介石,自己必须明白,面前的这个特派员究竟想做什么。   “苏先生……”蒋介石缓缓说道:“谈判已经结束,罢工工人的要求全部得到了满足,遇难者家属的赔偿也已经全部到位,所以我想罢工委员会……”   “你想结束罢工委员会?”苏兆征似乎明白了蒋介石的意思。   “我想您误会了,苏先生。”蒋介石从容地说道:“而是要改个名字,叫香港工人工会,或者香港工人指导委员会都可以,一样还是用来维护工人利益的。同时,我们依旧会请苏先生担任委员长。但是,这样的委员会,必须在国府的直接领导之下……”   苏兆征看着蒋介石,没有回答。   蒋介石之所以要这么做,根本就是想把自己放到一张傀儡位置上,而把工人委员会彻底掌握在国府手里,成为国府的一个政治工具……   蒋介石显得胸有成竹:“苏先生,这次国府在香港工人罢工问题,我想国府发挥的作用,您也亲眼看到了,甚至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国府,那么罢工不可能取得胜利……如果苏先生愿意接受这样的条件,组织工人委员会,那么我们将为苏先生每月发放两千元的薪水……”   “两千元,真的很诱惑人……”苏兆征叹了口气:   “这足以让我过上豪华奢侈的生活,让无数的人因此而羡慕……”   蒋介石微微笑着,他相信面前的这个人一定会答应的,但是,苏兆征忽然说道:“但是我拒绝这样的条件……”   笑容从蒋介石的脸上消失,苏兆征大声说道:   “我不会变成你们的傀儡,我只为工人的利益而奋斗!工人委员会也不会变成你们手里的政治工具,现在不会,以后也永远不会!”   “苏先生,一切都必须以国家利益至上!”蒋介石的脸阴沉了下来:“无论是个人,还是团体,都绝对不能违背这一原则!这也包括你和工人委员会。苏先生,我可以老实地告诉你,香港是必须要收回来的,而你,也将为国府这一目标而做出你能做的一切贡献!”   “收回香港是你们的事情,而不是我们工人要做的。”苏兆征依旧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我对国府做的事情不感兴趣,我唯一要做的,就是如何维护工人利益?”   蒋介石冷冷问道:“那就是没有任何商量余地了?”   当见到苏兆征用力点了点头,蒋介石站了起来:“我们已经派人去了罢工委员会,让他们立即复工,同时,罢工委员会也正在庆祝他们的胜利。苏先生,罢工委员会不是你的私人财产,而属于国府,我可以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一下……”   蒋介石慢慢走了出去,然后卫兵迅速关闭了屋子的门。   “严密监视好苏兆征,绝对不能出任何问题。”一出门,蒋介石脸上毫无表情地说道:“一旦被苏兆征跑了,那你们自己都自动去大总统那请罪吧!”   谢倚迟疑了下:“如果那些工人们问起他们的领袖……”   “就是苏兆征得了很严重的传染病,现在正在隔离期间,这样的传染病,足以致命……”   谢倚身子抖动了下,他明白了蒋介石话里的意思。如果苏兆征不能答应蒋介石的条件,那么等待他的只有唯一一条道路。   实事求是地说,蒋介石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处于对国府方面的考虑,一个掌握在政府手里的工人组织,将是一枚重要的棋子。   但是,大总统知道这件事吗?谢倚并不清楚。   自己只是一名下级军官,自己的任务就是去完成每个命令,而不是去提出自己的疑问。   蒋介石阴冷地看了谢倚一眼,忽然说道:“谢倚,你这次任务办得不错,无论是在联合调查组还是在谈判之中。我会向大总统汇报此事的。你是青年党党员吧?”   “是的。”谢倚大声应道:“我是青年党的候补执委之一。”   “好好做,前途无可限量。”蒋介石微微笑了一下:“统一青年党,忠诚的不是国家,而是领袖,领袖的意志就是你们的意志,必须牢牢的记得这一点。你们所做的一切,没有同情,没有怜悯,有的只是不折不扣的去完成它,来展示你们的决心以及对领袖的无限忠诚……”   “是!”谢倚大声应道。   但是心里真的觉得有些奇怪,面前的这位特派员心里的真实想法究竟是什么?   谢倚根本就不知道,但他相信大总统一定会知道的! 第453章 校长和学生!   “校长!”   “校长好!”   “校长!”   一个接着一个声音响起,年轻的军官们纷纷站了起来,大声欢迎他们的校长,也是中华民国大总统,海陆空三军大元帅萧天的到来!   “坐,都坐!”萧天挥动着手,招呼着这些军官坐了下来。   面前那一张张朝气蓬勃的脸,洋溢着青春热情,笔挺的国军军服,意味着这些人从这一刻,正式成为了一名国军军官!   张灵甫、孙立人、薛岳、戴安澜……   比起他们的前辈蔡锷、蒋百里、张孝淮……这些年轻的军官将是新的力量,将是未来国军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才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萧天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有机会领导着中国两个时代的名将为中华之崛起而共同奋斗!   “和他们一比,咱们老了。”蔡锷在一边笑着说道。   “松坡兄不过四十不到,年富力强,哪里可以谈得上一个老字?”萧天笑道:“放眼全世界的国防部长,最年轻的总参谋长,我看只在咱们国军之中。”   “蔡部长,蒋总参谋长,张司令乃是国军楷模,我等偶像,我军校毕业生,皆以此为荣,誓死学习前辈榜样!”此时一个朝气蓬勃的军官站起身来大声说道。   “这是张灵甫,军校时沙盘演练的时候,素来以勇猛著称。又和我同姓,此人我要了。”张孝淮笑着说道。   “对不起,张司令,张灵甫、孙立人、薛岳这三人我汉武军团已经提前要了!”一旁蒋杰赶紧说道,接着把一份名单拿了出来:   “大总统,这上面的人我汉武军团都要了,连位置都帮他们准备好了。”   张孝淮当时就板起了脸:“蒋杰,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汉武军团兵强马壮,横扫朝鲜,现在你又跑来和我抢人?这好事可不能让你一个人全占了!”   萧天笑着拿起那份名单,才看了一眼,当时就被吓住。   在这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两百多个名字,全是军校已经毕业,或者即将毕业的优秀学员,一个个的名字,自己耳熟能详……   虽然自己有心包庇蒋杰,尽可能把那些优秀军官安放到汉武军团,不过要这么按照蒋杰的名单来,那可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这个……”萧天咳嗽了声:“那个……蒋杰,这有些过分了,两百多人,这个,旁的军团可就只能吃你的残羹剩饭了……”   才从东北赶回来的张作霖此时也说道:“就是,蒋杰,做人不能不讲义气,我东北军团血战俄罗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倒好,想包圆?这不成,无论如何我这次回东北,都得带一批人走!”   眼看即将引起“公愤”,蒋杰神态有些尴尬:“那开头的这几个。这,这,还有这个,我都要,可不能再让步了……”   萧天对自己兄弟连使眼色,意思是等到私下里再说,谁想到被旁边的蒋百里看个正着,长长一声叹息:“有人总在嘴上叫嚷官员要如何廉洁奉公,不可徇私舞弊,但放到自己身上,却是半点用都没有……”   蔡锷一怔,当时明白其中意思:“正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但凡好事,总是先给自己兄弟,全然没有半点大元帅威严……”   “这个,这个,蒋杰,都是你做的好事!”萧天大是尴尬,连声咳嗽用做掩饰。   那些年轻的军校毕业生们一个个想笑都不敢笑,憋在那里,一个个脸涨得通红。   自己面前的是中华民国的大总统,海陆空三军大元帅,是国防部长,总参谋长,各大军团司令。不过此刻看来,却都和顽童一般……   “好了,说些别的正经事。”萧天赶紧把话题带了过去:   “这次把你们都召来北京,一是看看军校毕业生,不过看来这一层是不用担心的了,我现在反而害怕你们会因为抢人而打起来。   此外,我国府成立之后,接连打了几场仗,从台湾到俄罗斯,再从俄罗斯到朝鲜,几乎场场都是恶仗,但我国军将士英勇奋战,战无不胜,我国军之战斗力也在战争中得到了最好检验。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有大的战争……”   “大总统!”这时薛岳大声说道。   “说!”   在大总统面前,薛岳一点也不胆怯:“大总统,日本先遭台湾之败,再遭朝鲜之败,昔日骄狂无比的日军,已成屡败之军。日本弹丸小国,值此连败之机,国内动荡,经济混乱,我国军何不趁此机会东渡,一举消灭我中华心腹之患!薛岳不才,甘为马前一卒,强渡日本,百死不悔!”   萧天对薛岳越看越是喜欢,在那沉吟一会:“彻底打败日本,我看现在时候不到,这当中有几个难处。一个要打败日本,需要强大海上力量做为支援,我海军远远谈不上海上强国,能否给予强大支援?这点很难说……”   “我海军大量购买战舰,几个船厂昼夜开工,海军已经具备一定实力,日人舰队多次成为我手下败将,学生以为可堪一战。”孙立人此时说道。   “打败日本舰队,靠的是和英美法联合起来取得的战果,这点必须承认。”对于争辩,萧天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耐心说道:   “一个国家海军的强大,不是靠着购买几艘战舰,打了几次胜仗就能做到的。而是要靠几代人的努力。比如英国,之所以成为海上霸王,那是靠着打败荷兰、打败西班牙,一点一点凝聚起来的……   我看我们的海军也是同样如此,积小胜为大胜,慢慢凝聚信心和战斗力,二十年内或者能达到二流海上强国地位,要想达到一流,超一流,我看没有几十甚至上百年的努力是做不到的。而这一点是我国军全体海军将士都必须牢牢记住的!”   在那停顿了下,说道:“再说和日本作战问题。过去咱们和日本打,具有很大优势,比如利用联合舰队取得制海权,切断台湾、朝鲜与日本本土之联系,但是一旦把战火燃烧到日本本土,则形势将大不一样。   日本现在人心混乱,政府威信严重受损,罢工、游行此起彼伏,日本政府忙着镇压,致使国内经济严重滑坡。可是日本一旦遭到外敌攻击,大家想一下会发生什么情况?会不会产生日人团结一致,共抗外敌的情况?我看会!   这个时候攻击日本,反而会让日人团结起来,而且侵略和被侵略的次序颠倒,会让舆论也对中国不利,我们将很难再得到国际社会支持……”   说到这里,萧天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说到国际社会,又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在里面了。我看美国英国法国这些强国,会支持我们和日本开战,但绝对不会支持我们直接攻击日本本土。日本完了,对那些列强来说没有任何利益可言……   大家看一下目前形势,在台湾之战我国军将士大获全胜之后,发展到了朝鲜之战,联合舰队对我们的支持力度已经大为下降。这就是原因所在。在亚洲如果只有一个强大的中国,与列强的整体利益不符。所以我看局势到了这一地步,列强非但不会允许日本灭亡,甚至还有可能暗中支持日本继续发展,以为中国再重新竖立一个劲敌……”   蒋百里此时在一边接口道:“大总统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列强不是慈善家,到处撒着银子帮着中国强大,他们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本国利益而已……   现在欧战已经结束,欧洲国家的秩序正在恢复当中,中国对于他们的作用已经不如欧战进行到最惨烈时刻那般重要,非但不再那么重要,反而要回过头来对付强大中的中国了。一个在亚洲没有敌手的庞然大物,是列强绝对不原因看到的。列强在亚洲都有自身利益,如果遏制中国的发展,我看是目前他急需考虑的。”   “拉一个,打一个。”萧天似乎在那自言自语:“列强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美国人有自身利益,英国人有,法国人也有,他们可以联手起来遏制咱们,咱们也可以拉拢一家,打击一家,比如美国,我看就是个很好的盟友……”   “美国?”戴安澜的话语中很有一些不屑:“学生认为他们并不会打仗,看看在欧战中的表现就知道了。学生专门研究过欧战,美国人到达欧战,带着大量和作战完全无关的物品,甚至连痰盂都有,同时指挥系统混乱不堪,其实并没有发挥特别大的作用。不过是因为欧战已经到了后期,德国人早已资源枯竭、兵源枯竭,这才使竖子成名而已……”   “不对。”萧天摇着头打断了戴安澜的话:   “美国才是最可怕的对手,他们国土辽阔,地理位置优越,经济强盛,一旦再有一次世界大战,我说的是真正意义上的世界大战,美国将成为决定性的因素之一。所以在此之前,我们必须暂时选择美国当做盟友……”   所有人都体会到了大总统嘴里“暂时”两个字的含义,不过还是有些奇怪。   既然大总统说了美国将来必定是个超级强国,那么又为什么用上了“暂时”这两个字?难道在大总统的心目中,还有比美国更加适合中国的盟友?   可看到大总统说到这里不再说下去,谁也没有再擅自提问。   “目前美国和中国有着太多的利益联系,无论是在军事上、经济上,还是政治上的。”萧天继续说道:   “美国人也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他们也同样不会放弃我们这个盟友,因此在不久前的香港问题上,美国的态度还是比较明朗的。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大家都不会希望看到战争,而是在比发展,经济上的发展,军事上的发展,总体国力的发展,因此在这一阶段,双方将会是互相合作,互相竞争的一个局面……”   “校长……”孙立人迟疑了下:“从校长的话里,学生是不是可以认为未来还会有一场世界大战?”   “是的,不光会有,而且会把全世界的主要国家都牵扯进来,将会比此前的欧战更为惨烈!”萧天的表情一下变得严肃无比:   “当各个国家都已经完成了战争准备,并且矛盾再也无法调和的时候,战争自然而然就会爆发,全世界都将陷入战火之中,上千万人,上亿人都会死在战争里。而一旦哪个集团赢得了这场战争,那么将会占据世界的主导权,而这样的主导权,甚至可能会延续上百年……”   年轻的军官们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兴奋。   他们错过了之前的许多战争,那些个让中华民族重新强大起来的无数经典战役,他们只能听自己的前辈去说。   而现在,如果事情真的按照大总统说的那样,那对自己来说,将是最美妙的时刻!   军人,本就应该是为战争而生的!   “军人,是用来冲锋的,死也应该死在冲锋的道路上!军人,是用来强大国家的武器,国家的强大,将是你们一生所要担负的责任和荣誉!”   军校里老师们的话,到现在还在这些年轻军官的耳边盘旋!   “新的扩军计划,已经由总参谋部提出,并且国防部也已经批准。”蔡锷这个时候说道:“国防军、警卫队,以及后备役军团,都将进行一次新的洗牌,而‘汉武军团’、‘东北军团’、‘卫青军官’、‘霍去病军团’和‘岳飞军团’等,也将成为我国军之八大主力军团……”   蔡锷在那说着,萧天和其他军官都在那仔细听着。   “你们准备一下,随时准备去各大军团报道。”萧天对那些年轻军官说道,接着笑容满面对着蔡锷、蒋杰这些国军高级将领笑道:   “这一年来大家都辛苦,后天就过年了,都去我那吃年夜饭去!” 第454章 除夕   新的一年很快就要来到,大街小巷之间充满了节日的喜庆气氛。   大人们都在忙碌的准备着年货,孩子们则无忧无愁的奔跑着、打闹着,偶尔会有一声爆竹声传来,立刻引得孩子们一片欣喜地惊呼,纷纷忙不迭的朝着爆竹声响起的地方跑去。   “赵妈,那个猪腰可得弄清爽了,不然有味。”   “陈师傅,菜的分量一定要足,辛苦了。”   “酒呢,哎呀,说了那些军人个个都是好酒量,尤其是那个司徒耀,这么点酒怎么够?赶快,再去拿几瓶来!”   大总统家的几位女主人的声音此起彼伏,院子里外都忙成了一团。   “穗子,你倒好,那么早来不帮忙,自己倒先喝上了!”武盼男一把夺过了穗子手里的酒瓶酒杯:“你好歹也是个少将了,别整天泡在酒坛子里,得给弟弟妹妹们做个榜样!”   “干妈,干妈,就让我再喝一口呗。”穗子可怜兮兮的求道,哪里还想半分国军少将的威严?   “盼男姐,让他喝去。他和耀子一个德行。”伍芸笑嘻嘻的从武盼男手里拿过酒瓶,往穗子手里一塞:“记得,不许喝醉了啊,不然你爹又要打你了。”   “还是我伍芸干妈好。”穗子精神大振:“我爹现在不敢打我,我怎么说也是国军将军,打我,不等于他自己没有面子……”   这话说的几个干妈一起笑了出来。   “你爹不打你,我打你!”随着这声声音,萧天走了进来。   穗子赶紧站了起来:“大总统好!”   “好什么好!”萧天瞪了穗子一眼:“你家老子喜欢喝酒,也没有你这么个喝法的,身为一名国军高级军官,怎么可以如此好酒!”   “报告大总统,司徒定倭喝酒从来没有耽误过事!”穗子大声回答道。   萧天不为人知的笑了一下:“去准备吧,换套衣服,你老子和你叔父们很快就要来了。”   其实,萧天是打心眼里喜欢穗子,这个国军之中最年轻的将军,简直就是个专门为战争而生的天才。   一个不识字的人,能够百战百胜,甚至把战争上升到了艺术的境界,这样的人实在是凤毛麟角……   有关穗子的传说,已经开始有了流传。什么八岁从军,一个人打退了一个中队鬼子进攻等等荒谬的传言……   如果悉心培养,或许穗子很快就会成为国军历史上最年轻的元帅!   “大总统!”   “大总统,我们来了!”   随着这一声声声音响起,一个个国军高级将领,跟随萧天出生入死的兄弟们纷纷鱼贯而入。   走在最面前的,是中华民国外交总长陈少东,这个当年的二世祖,一直坐到了外交总长的位置上,在平时还依旧改不了过去身上的纨绔气质。   来的客人,大多穿着军装、正装,只有陈少东,打扮得完全像个花花公子一般,再配上脸上那吊儿郎当的表情,十足就是一个败家玩意……   “二哥,这表不错啊。”俞飞眼尖,一把抬起了陈少东的手腕,看着那块表羡慕得道:“这真好东西,得不少钱吧?”   “那还用说?正经的浪琴牌,小心,小心,别给我刮花了,不老少钱呢。”陈少东爱不释手的擦抹着自己的手表说道。   听到“浪琴”表,萧天不由自主回过头去,却发现武盼男也在看着自己,两人会心一笑……   “都进来坐。”萧天招呼着他们进来,院子里几张桌子上坐得满满的。   陈少东坐了下来,朝着萧天的儿子萧远招了招手:   “国栋,过来!”   萧远来到了陈少东身边,陈少东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大红包:“给,你二伯父给你的压岁钱,收着,别让你老子没收了。等你再长大一些,你二伯父带你去堂子里找那些姑……”   “娘”字还没有出口,忽然见到伍芸和武盼男恶狠狠地看向自己,陈少东赶紧收口,又去逗萧天的女儿起来……   俞飞一见,也赶紧拿出压岁钱来给了萧天儿子和女儿,顺嘴说道:“要是大哥也在就好了……”   话一出口,发现气氛不对,赶忙轻轻抽了自己一下嘴巴:“瞧我这嘴,没事,没事……”   萧天轻轻叹息一声,并没有责怪俞飞。   这些人里,正经结拜过的,就是俞飞、陈少东和革文军。而现在中国的除夕来了,大哥呢?肩负着特殊使命的大哥和那些兄弟们在日本还好吗?   蒋杰和萧天交换了一下目光,眼里也写满了沉重。知道革文军真实身份的,这些人里除了大总统,只有自己了……   “开饭,开放了。”   好在这个时候,小玉的话打破了现场的尴尬,萧天也趁势说道:“喝酒,都有点秩序,别到处乱窜的。”   客人们轰的一下笑了出来。   杯子里的酒倒满了,萧天举起杯子:   “诸位都是我民国之高级官员,国军之高级将领,去年一年,咱们国家经历了太多事情,可咱们都坚持过来了,不仅坚持过来,而且咱们还都赢了。这一杯,我敬诸位,感谢诸位这一年来对国家的努力。干!”   所有客人同时举起杯子,一起喝尽了杯子里的酒……   萧天让人重新满上:“第二杯,敬那些在战争中牺牲的英雄,为了这个国家,他们流尽了最后一滴鲜血,他们中有的人甚至无法回到故乡,永远长眠于异国他乡,是国家对不起他们,国家欠他们的,干!”   萧天把酒轻轻洒到了地上,官员们也都学着大总统的样子,把杯子里的酒泼洒在地上……   “第三杯……”萧天第三度倒满了酒:“第三杯,我要敬那些为了过,而一直都在另一条战线战斗着的无名英雄。他们不像我们的战士那么风光,不像我们的功臣那么受人尊敬,但如果国家离开了他们,也不会如今天这般发展!”   萧天仰脖饮尽了杯子里的酒,但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其实这杯酒是敬谁的。   敬给张涵民、敬给屈麟祥、敬给卫士团的九百勇士,也更是敬给自己的大哥:   革文军!   大哥,我对不起你,一直到了现在,我依旧无法公开你的身份,而你头上那顶“卖国者”、“汉奸”的帽子,也许还会戴上很久很久……   气氛有些沉闷,萧天收拾了下心情,举起杯子:“这杯酒,我要敬的人,是我的妻子……”   这话一出,全场都有一些诧异,就连萧天的妻子小玉、伍芸和武盼男也都有些不知所措。   萧天在家里一贯表现得非常威严,甚至说他是大男子主义者也不过分,但今天却忽然做出这样的举动,实在让人有些难以想像……   萧天的嘴角露出了笑容:   “我把这家真当成了客栈,累了,睡下,睡够了,走了……而我的妻子,小玉、小芸和盼男,一直都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从来也都没有让我为家里的事操心过。其实认真地说,我一直都心存愧疚……   其实这杯酒不光是敬她们的,也是敬在座各位每个人的妻子,咱们掏心窝子的想想,要是没有这些女人在咱们背后的默默支持,咱们什么事也干不了。所以,这杯酒我非敬不可!”   酒宴中一片轰然叫好,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举起杯子:“敬嫂子,敬咱们所有人的媳妇!”   这一来,气氛顿时变得热闹了。   陈少东笑嘻嘻地捅了一下身边的俞飞:“哎,我说,听说你看上了一个歌女,有这么回事没有?”   “没有,没有。”俞飞赶紧失口否认:“我一个堂堂的国军高级将领,怎么可能看中一个歌女,不要瞎说。”   萧天的脸色略略沉了一些:“老四,你可别给我捅出点娄子来!我到时候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三哥,你听二哥瞎掰。”俞飞一脸的委屈:“我就是去听了那歌女的几场表演,其实根本没有什么。而且我还不是穿军装去的,就往观众里一坐,谁认得我是谁啊。”   “这还像样。”萧天微微笑了一下,忽然看向马弼:“马弼,听说你昨天被你媳妇打了一顿?你说你一大老爷们,战场上所向披靡,闪电师威风凛凛,怎么在家里就收拾不了你媳妇呢?”   “我收拾不了她?那是我不乐意和女人烦!”马弼放下酒杯,竭力分辨:“大总统,你要允许我打女人,看我打不死她!昨天你猜怎么着?我媳妇非说我在外面有女人,我哪有啊?结果两人就干起来了。可不是我被打,我这么一抬手,那女人叭的一下就摔了个大跟头……”   “吹,吹,你就可尽地吹。”武盼男狠狠瞪了马弼一眼:“你媳妇上午还在我这呢,只说昨天下手下的狠了,把你脖子上抓住了几道血痕,生怕丢了你马大将军的面子,正向我请教应该怎么向你陪礼道歉呢。”   “嫂子,你……”马弼目瞪口呆,一脸尴尬。   这一来,边上哄堂大笑,罗索连连扒着马弼的衣领:   “看看,嘿,这里还真有抓痕啊!” 第455章 父子赌约   嘻嘻哈哈的吃着闹着,这些国府高级官员,国军高级将领,此刻都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放下架子,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分别。   “蒋杰,朝鲜那的情况怎么样了?”   大总统的问话,让蒋杰放下了杯子:“朝鲜政府成立之后,所有顾问都由中国官员出任,目前状况平稳,徐钒这次本来也是要回来的,只是后来因为牵挂着朝鲜,实在抽不开身,这才没有回来……”   “辛苦了,我会亲自拍份电报慰问。”萧天点了点头。   “大总统……”蒋杰迟疑了下:“我接到了命令,要把咱们国内的‘再生资源研究所’部分设施和人员运送到朝鲜去?”   听大总统“恩”了一声,蒋杰问道:“再生资源研究所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机构?好像特别神秘,进出都要特别通行证,而且是警卫队的精锐部队在那保护,听说能够直接通行的,只有您、蔡部长和蒋参座?”   萧天沉默了下,眼看边上的兄弟都在那里兴高采烈的划拳饮酒,低声说道:   “本来这件事情是不应该告诉你的,不过既然部分设施和人员会到朝鲜,让你提早知道一些也好……   所谓的‘再生资源研究所’,不过是块对外牌子,这里面又详细分成数十个部分,属于国家最核心机密。这里云集着大量国内外优秀的科学家,为国家研制各式各样的新式武器……”   蒋杰一下来了兴趣,萧天笑了一下:   “比如毒气,尤其是新型毒气的研究,包括各种各样病菌武器、利用动作传播致命毒素,以及特种炮弹的研究……而这次运送到朝鲜的,将会执行一个代号为‘蘑菇’的最高核心机密的研制……”   “蘑菇?”蒋杰怔了一下。   “一种炸弹,威力无穷的炸弹……”萧天的眼神里似乎充满了向往:“这种炸弹,当爆炸后会升腾起巨大的蘑菇云,一枚炸弹,可以轻松的将一座小城市彻底抹平……”   蒋杰听的咋舌不已,不过还有一些将信将疑。   一枚炸弹,能将一座小城市彻底抹平,这是什么样的炸弹?这样的威力简直耸人听闻。   似乎看出了部下的不信,萧天笑了一下:“不光如此,而且这种炸弹的荼毒,将会持续十几年,几十年,一直会祸害到幸存者的后代,即便侥幸生存下来的人,也只能是废人一个,迟早都会痛苦的死去……”   “天!”蒋杰低低惊呼了声:“谁要拥有了这样的炸弹,岂不是天下无敌了?那还要军队做什么?”   “再厉害的炸弹,也抵不上军队的作用。”萧天平静地说道:“一枚这样的炸弹,可以夷平一个城市,但却无法夷平一个国家。而且一旦当这样的炸弹问世,很快会有越来越多的国家加入到研制之中,而我们要做的,只是在技术上远远领先我们的对手,用炸弹来阻止更加多的炸弹诞生……”   蒋杰轻轻呼出了口气,实在太可怕了。   一旦大多数的国家都拥有了这样的武器,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场面?   “所以,世界上只能有一个超级大国,拥有对全世界的话语权。”萧天神色凝重:“但现在这个超级大国,还绝对不是我们,但我们要做的,只是去达到完成这个目标。战争不是我们想选择的,可是有些事情永远只能靠战争去达到完成……”   蒋杰沉默了下,好像从大总统的话里领悟到了什么。   这个时候,边上响起了一阵争执,看去,居然是司徒耀、穗子父子两个在那大声争论什么。   “你这样打法,勇虽勇猛,但却破绽百出……”穗子大声说道:   “我要直接攻击你的左翼,你的队伍非大乱不可!”   司徒耀的声音也一下抬高了起来:“屁,老子正面死死的拖住你,左翼战场宽阔,足够我用兵的,只要能够击溃你的正面,就算我的左翼失守又有什么问题?”   “这就是你的问题所在!”谈论到军事的时候,穗子似乎永远寸步不让:   “你的思维还停留在用士兵的性命殊死搏杀的阶段。你的左翼宽阔,正是发挥装甲部队机动性的时候。我把装甲部队集中起来,顶多一个小时,你的左翼就会被彻底打垮,左翼一垮,正面你还能有什么作为?”   “装甲部队,装甲部队,老子就不信装甲部队有你说的那么神奇!在老子眼里就是个屁!”司徒耀有些急了,完全不顾马弼和杨林这两个装甲部队的高级长官在此:   “就那些装甲车老子还真没有放在眼里!装甲车上来了,老子下令士兵身上绑着炸药包去炸,拿着手榴弹和你同归于尽!战场上什么最重要?士兵的忠诚和勇敢,老子拿十个士兵换你一辆装甲车,不行的话二十个,三十个!”   马弼在边上哼了一声:“你试试看……”   杨林也在那冷嘲热讽:“当初在战场,装甲车的威力你又不是没有看过……”   “那又怎么样?有你们说的那么厉害?不一样被击毁了那么多!”司徒耀的眼睛一下瞪了起来。   “爹!”穗子的声音依旧是那样不慌不忙:   “当初是因为装甲车初上战场,和步兵间的配合非常生疏,甚至可以说没有配合。可随着几次战斗下来,有了步兵掩护的装甲车,将会是非常可怕的力量。你用士兵的生命去换装甲车,就算偶尔被你炸毁了一辆两辆,对整个战局根本于事无补!”   “耀子。”萧天当了次和事老:“要论作战之勇猛,在座的任何一个人只怕都不是你的对手。士兵的忠诚和勇敢当然是一支无敌之师必不可少的东西,但随着技术的进步,各种新式武器的出现,光靠精神和毅力是无法取得胜利的……”   “当年在安阳,在青岛,咱们还不是靠着精神和毅力打败小日本的?”司徒耀不服的嘀咕了句。   “是啊,当年咱们是靠着精神和毅力打败的日本,可是以后呢?”萧天沉吟着说道:   “飞机、装甲车、新式机枪陆续出现,轮番对你守卫的阵地轰炸,有的时候连续轰炸之后,整支部队都会被炸光,就算你想勇敢,也失去了这样的本钱。在俄罗斯传回来的战报上,我看也正是如此。   苏俄红军勇不勇敢?我看勇敢方面不逊色于我们。他们和你说的一样,同样都是拿自己的生命企图阻挡住装甲部队和步兵的联合进攻,可是结果怎样?他们败了,而且败的很惨,甚至可以说没有还手之力。”   司徒耀沉默了下来……   “可是精神还是不能丢。”萧天沉稳地说道:“当短兵相接,一战能决定整个战役胜负的时候,这样的精神力量往往能发挥到极其重要的作用。但是耀子,起码在对未来战争的理解上,你儿子可超过你这个老子了……”   “纸上谈兵谁不会?上了战场可就未必了。”司徒耀闷声闷气回了一句。   蒋百里在一边笑了起来:“耀子,你要真不服气,干脆你们父子打上一仗……”   见司徒耀和穗子同时一怔,蒋百里笑着说道:“总参谋部正好决定,在年后进行一次军事演习,我看双方的指挥权就交给你们父子好了。双方的兵力、火力完全相同,我可以保证这是一次公平的较量!”   “成!”司徒耀大声应道。   “我要赢了怎么办?”穗子的样子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输。   “你要赢了,老子拜你为师!”司徒耀的嗓子一下又抬高起来。   “立字据,立字据!”陈少东唯恐天下不乱,嚷嚷起来。   俞飞和罗索着两个好事之徒,居然真的找来纸笔,认真的写好了双方的打赌条件,司徒耀父子都一脸不服气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蔡锷和蒋百里分别当了双方的见证人,而萧天则当了裁判。   这一顿酒喝的,司徒耀父子两人居然要在战场上刀枪相见,也算喝出了水平。   “开赌,开赌。”陈少东又叫了起来:“内部赌博,随便下注,押大赔大,押小赔小!”   司徒耀的那些老兄弟,大多选择了司徒耀一方。虽然心里也承认穗子说的大有道理,但毕竟要论起战场经验,还是司徒耀老道,这一战只怕穗子凶多吉少。   “我押一百块穗子赢!”   随着声音看去,居然是大总统萧天。萧天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放到了陈少东面前。   “我们也押穗子赢!”   说这话的是当年的“中国士官三杰”之蔡锷、蒋百里和张孝淮。   这么一来,方才下注赌司徒耀赢的人可有一些迟疑了。   “要不,我再押一百块穗子赢。”俞飞忽然鬼头鬼脑地说道。   “滚蛋,你个墙头草!”司徒耀骂了一句,大大咧咧地说道:“弟兄们,凡是押我赢的,要输了,这钱我出!”   萧天微微笑了起来,低声对蔡锷说道:“只怕这次耀子要输的当裤子了。”   蔡锷也不由自主笑了:“输赢倒是其此,可耀子的这脸要输了不知该往哪放了!” 第456章 在日本的新年   “弟兄们,喝酒,喝酒!”   一名营长举起了手里的酒碗,大声说道。   士兵们默默的端起了碗,默默地喝了一口,然后很快又放了下来。   卫士团的兄弟们都在这里,没有一个人说话的。   今天,是除夕了,可是现在的他们,却依旧还在日本这个遥远的国度。   没有人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回去,甚至自己还能不能回去也都不知道……   这酒,喝下去是苦的、涩的,苦到人的心里……   他们只能这么简单的庆祝一下新年,不能欢呼,不能喧哗,更加不能唱那些思念家乡的歌曲……   “革总司令到!土肥原大佐到!”   随着这一声声音,伤愈的革文军个土肥原贤二出现在了卫士团的面前,所有士兵都急忙站了起来。   “在做什么?”革文军的脸色有些阴沉。   “报告总司令,现在是国内的除夕了,我们正在一起守岁!”   “谁允许你们全都喝酒的?岗哨呢?”革文军的脸上依旧阴沉可怕:“我们进来的时候,居然没有看到一个卫兵,我要撤了你的职!”   “革总司令,不近人情了。”土肥原贤二笑嘻嘻地阻止了革文军:“这是人之常情,谁都会想念自己的家乡,就算换了我在中国,也一样会借酒消仇,怀念自己的祖国和家人的……”   土肥原贤二的话,让革文军牵动着嘴好像在那笑了一下:“少喝一点,不许喝醉了,明天还要出操!”   “这个,我有个提议。”土肥原贤二笑嘻嘻地说道:“既然是新年了,我看就放假三天。卫士团的弟兄们到了东京之后,还没有好好的游玩过,出去,都出去玩玩,再给你们加半个月的薪饷,好好看看繁华的东京!”   “谢谢土肥原大佐。”革文军客气地说了一声。   “谢谢土肥原大佐!”卫士团的官兵一齐大声说道。   土肥原贤二显然对目前的这一切非常满意。革文军已经完全通过了考验,这一点是最让人欣慰的。而且,面前卫士团做的一切,也完全可以让人放心了。   他们一样有感情,一样会思念自己的祖国和家人,这是人类正常的情绪反应。而如果卫士团的这些人,在中国新年到来的时候,却依旧无动于衷,那才反而有问题了。   卫士团是一股强大的力量,无论是在政治上还是在军事上,谁把它们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里,就等于拥有了巨大本钱。   眼下,通过了全部考察的卫士团,已经成为了炙手可热的一支力量,甚至出现了日本几方势力争夺的情况。   自己无疑在这场争夺中是占有优势的,自己很早以前就和革文军认识,而且在朝鲜的时候,还和革文军建立了“深厚友情”,这一点,足以促使革文军完全倒向自己这一方,尽管自己目前还没有什么太大的势力。   “革总司令,屈副司令,今天都没有什么事,我看一起到我家里去喝一点酒如何?”土肥原贤二忽然说道。   革文军和屈麟祥怔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土肥原贤二家,相比于其它日本人,还是过得相当不错的。请革文军和屈麟祥坐下,让妻子去准备菜,土肥原贤二从柜子里拿出了两瓶酒,居然是山西的汾酒。   土肥原贤二有些得意:“这是我在中国的时候带回来来的,我喜欢喝这样的酒,醇香,上口,即便喝醉了第二天也不会头疼。革君,屈君,今天我们就喝了它!”   给革文军和屈麟祥面前的杯子里倒满了酒,土肥原贤二先举了起来:“来,我敬你们,祝你们新年快乐,能够早日回到中国……”   革文军和屈麟祥默默地喝了杯子里的酒,放下杯子,就听土肥原贤二说道:“革君,听说您和您的夫人之间出了一点问题,您现在一直住在司令部里。没有关系,明天,我就让我的妻子去劝说您的夫人,我一定会让她回心转意的。”   “女人,不管她。”革文军挥了下手:“我们男人,做的是大事,她们女人不懂,永远也都不会明白,早晚有一天她们都会后悔的!”   “是的,早晚有一天她们都会后悔的。”土肥原贤又举起了杯子,敬了两个中国人:   “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您,由于之前您的遇刺,所以自由政府的事就被拖延了下来,现在您的伤已经完全好了,所以我们准备为自由政府的成立举办一个盛大的庆祝宴会。将来就不能叫您革总司令了,而应该叫您革主席了……”   革文军陪着笑了几声,嘴里客气了下。   “其实,这次请您喝酒,还有一件事要和您商量一下。”土肥原贤二忽然话锋一转:   “由于萧天政府对大日本帝国采取的敌视态度,让日本处在了一场危机之中,尤其是在支那军队强行占领了朝鲜之后。   朝鲜人民在萧天政府的压迫之下,正在那里痛苦的呻吟哀号,正在迫不及待的等待着大日本帝国的军队回去重新解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所以,我们决定成立一支特别行动队,潜入到朝鲜境内,进行破坏暗杀活动。同时鼓励朝鲜人民起义,反抗中国暴政。但是,别动队最大的敌人就是中国军队,因此我们需要一位熟悉中国军队的中国军官参与进去……”   革文军注视着土肥原贤二:“难道您要我回去?”   “不,不,您误会了,革君,您是自由政府主席,是自由军的总司令,我们不可能让您回去冒这样险……”土肥原贤二笑着摆了摆手,随即把目光落到了屈麟祥的身上:   “经过研究讨论,我们觉得屈君是最合适的人员,如果屈君您不反对的话……”   屈麟祥沉默在了那里,过了会,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狠狠地放下了杯子:“土肥原大佐,我愿意和别动队回到朝鲜!”   “谢谢,谢谢!”土肥原贤二大喜过望:“屈君,对于您的勇敢,帝国将会给予特别表彰。别动队由铃野君担任队长,而您则是副队长,重大事情上,哪怕是铃野也必须要听您的命令,这一点我已经特别交代过了……”   说着,停顿了下:“当然,除了破坏中国人在朝鲜的统治之外,还有一项特别的任务……革君,您过去是萧天的把兄弟,又是萧天政府的高级官员,请问您听过在中国国内有一个‘再生资源研究所’吗?”   “听过。”革文军老老实实地说道:“据说是一个研究各种项目的部门,但具体怎么样,除了萧天以外,并没有人知道。”   “这是萧天非常重视的一个部门。”土肥原贤二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根据我们刚刚得到的情报,‘再生资源研究所’的一些重要核心设施,将会搬到朝鲜某个地方进行运转,所以这次别动队的一个特别任务,就是要找到这个部分,弄清楚萧天在研究什么,并且想方设法的摧毁它……具体的行动安排,我会选择时间再和你们说的……”   屈麟祥默默地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喝到两个多小时的样子,两瓶酒已经喝光,土肥原贤二不胜酒力,早已喝得东歪西倒,革文军和屈麟祥对土肥原贤二的妻子打了个招呼,离开了这里。   从这里到“自由军”的司令部,路程并不远,也很安全,到处都能见到宪兵和警察经过,这也是步行回去的革文军和屈麟祥唯一能够自由交流的地方。   自从上次医院窃听事件之后,两个人已经变得更加谨慎,任何微小的疏忽,都有可能造成最可怕的恶果……   “总司令,怎么办?”屈麟祥低声说道:“看来日本人早有准备,这次派我回去,我害怕里面还有什么阴谋在内……”   “日本人已经决定了,你不可能不去……”   几个日本宪兵经过,看到革文军的时候,居然敬了个礼,革文军回了个礼,朝前走了几步,说道:   “再生资源研究所,我已经听大总统偶尔带过几句,应该是个非常重要的部门,你的任务是无论如何,也都不能让日本人得逞。同时,还要想方设法把这份情报送出去……”   屈麟祥默默点了点头:“总司令,我要走了,你身边连个商量事情的人都没有了,你千万要保重,小心……”   革文军笑了一下:“放心,我知道怎么和日本人斗,只要任务一天没有完成,我的这条命就宝贵得很……”   “嫂子那里……”屈麟祥迟疑了下:“要不,和嫂子多少透露下,毕竟看到你们这样……”   “屈麟祥。”革文军的声音忽然变得严厉起来:“不要忘记你的任务,我们来日本,不是来谈情说爱的!”   说着,回复了一些:“屈麟祥,我这的事你不要过多考虑,这次铃野是队长,但我对这人总是特别好奇,上次从朝鲜到日本,封晓祥的那件事,几乎让我们暴露,可封晓祥最后却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我总怀疑,这件事是铃野做的。”   “可他为什么要帮我们?难道和……”说到这里,屈麟祥不再往下说了。   革文军轻轻叹息了声,摇了摇头……   回到自己住处,革文军坐了下来,拿出一根烟,点着,缓缓地吸了一口,闭着眼睛想了很久,然后按灭了烟,抽过了张纸,在上面写道:   “……土肥原贤二派屈麟祥回去了,我真的非常希望派回去的人能是我,可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写了一会,革文军拿着纸看了看,苦笑了下,把纸慢慢的揉碎,放到嘴里,然后和着水吞咽了下去……   他只能用这种方法,把心里的感受都写出来,然后再吞咽下去,不留下一点痕迹。不然,在巨大的精神压力下,没有合适的宣泄办法,迟早有一天都会崩溃的……   革文军知道,自己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间谍,自己只是一个纯正的军人,有什么说什么,堂堂正正的站在阳光之下。   但是现在大总统,自己的三弟偏偏选中了自己来执行这个庞大的计划,自己唯一能够做的,只是忠实的去完成这一任务而已……   有的时候,革文军觉得自己像是活在黑暗里的一条狗,随时随地都必须密切监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使自己暴露……   革文军拿过了第二张纸,然后继续再上面写道:   “……家人对我很不理解,昨天,我想去看看我的儿子,但小惠却根本没有见我,而我可爱的儿子,却当着我的面骂我是‘汉奸’……我看到那些在门口站岗的日本士兵,用幸灾乐祸并且讥讽的眼神看着我……   汉奸,我在所有人的眼里,就是一个汉奸,不折不扣的汉奸,没有人看得起我,日本人,或者中国人。许多人恨不得我死,也有人刺杀了我,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洗去耻辱,恢复荣誉的那一天。我也不知道我的兄弟中,有多少人能等到那一天……   麟祥很快就要走了,这样,我遇到任何问题,再也没有可以商量的人,在麟祥面前,我还必须要装的若无其事,绝不能让部下看出有任何异常,从而为我担心……希望麟祥这次能够顺利完成任务,挫败日本人的计划……”   发现字写得有些多了,革文军停下了笔,和方才一下,揉碎了纸,一点一点吃了下去。   苦笑了下,看来写日记的这个坏习惯自己也应该及早改掉了。应该去重新寻找另一种宣泄苦闷的办法,而不是用这样多少带着危险的手法……   站起了身,活动了下筋骨,站到了窗口。   外面,活动着的都是日本士兵。   革文军笑了一下,然后嘴里轻轻的发出了一个字:   “叭”!   早晚有一天,这样的枪声会在日本响起! 第457章 天使   “和野温泉暴露了。”   左联三石朝周围看了看,面上带着紧张、愤怒、悲伤的神色:“就在昨天,和野温泉的老板娘牺牲了,从现在开始,那里的接头地点废除……”   “隐藏了那么久,怎么会暴露了?”屈麟祥吃了一惊……   ……   “和野洋子?”带队的日本少佐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和野温泉的老板娘一眼。   和野洋子默默地点了点头。   自己认得这个少佐,叫宫本幸之助,以前也是温泉的常客了,但此时出现在面前的他,却带着十几名士兵,杀气腾腾。   “宫本君,我犯了什么事了?”和野洋子平静地问道。   “这不该问我,我只是奉命行事。”宫本幸之助的面色平静了些:“收拾一下东西,和我一起走吧……”   “请您稍等。”和野洋子鞠了下躬,朝自己的卧室走了过去。   宫本幸之助挥了下手,两名士兵紧紧跟着和野洋子一起走了进去。   在日本士兵的监视下,和野洋子打开了一个抽屉,那里面放着一张自己和丈夫的合影。   和野洋子爱不释手的抚摸着照片,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丈夫不叫和野大平,叫何存平,是一名中国间谍,在日本长期潜伏,开了一家和野温泉做为掩护,后来不行病死了。   自己也不叫和野洋子,自己叫高洁盈,洁白轻盈的意思。和丈夫一样,自己也是一名中国间谍,肩负着长期潜伏的任务。   丈夫死了,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屈辱的在不是自己家乡的肮脏土地上活着,为的等待的就是来自国家的一个召唤……   可是当初委派自己任何的那个人也死了,原本自己以为从此后身份再也不会有人知道,只能永远担负着“日本人”的名字一直到死去为止。   然而在不久前,自己偶然发现对方也是中国间谍身份的左联三石,终于为自己带来了一个期盼已久的好消息,在日本之中国间谍,已经陆续得到命令,将会重新归中国政府领导,在日本的庞大中国间谍网重新开始启动!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终于等到自己祖国的召唤了!   可是,自己却在这个时候暴露了……   高洁盈想着,自己一定是暴露了,否则日本人不会平白无故的来抓捕一个在日本生活了那么多年,与世无争的“日本人”。   自己能够承受得了那些刑法吗?尽管当年来日本之前,这批间谍已经受过了最残酷的考验,但是过了那么久的安稳日子,自己还能熬过去吗?   高洁盈无法回答自己……   一旦自己挺不过来,那么一定会出卖左联三石的,左联三石被俘后,也挺不过来会怎么样?会造成可怕的连锁反应吗?   “快点,少佐阁下还在外面等着呢!”   日本士兵不耐烦的催促打断了高洁盈的思路,高洁盈拿出了一包烟,分发给了两个士兵:“对不起,我再整理几件衣服就好,让您费心了。”   日本士兵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些,怎么说大家也都是熟人,而且对方又是一个女人……   帮日本士兵点着了烟,然后高洁盈自己也抽了一根,谁都知道和野温泉的老板娘喜欢抽烟。   打开了一个柜子,把里面的衣服一件件拿了出来,当高洁盈转身的时候,两个日本士兵骤然变色,疯狂叫道:   “八噶!”   高洁盈的手上握着一枚炸弹,那是她的丈夫留下来的。   “一旦身份暴露,这枚炸弹将是我们最后的归宿!”   丈夫的声音在高洁盈的耳边响了起来……   握着香烟的手凑到了导火索上,日本士兵扭头就朝外疯狂跑了出去。   导火索被燃着了,高洁盈把炸弹塞到了自己的怀里,就好像已经怀孕一般……   真想怀孕啊,自己和丈夫那时候做梦都想要个自己的孩子,可是这个心愿还没有实现,丈夫就已经死了。   高洁盈把烟放到嘴边,轻轻吸了一口,动作优雅。   我叫高洁盈,我的丈夫叫何存平,我们是中国人,中国人!这一点无论到了什么时候,也都不会改变!   外面响起无数惊恐的叫声,听到这叫声,高洁盈笑了。   笑得是如此美丽,美丽得就像一个:   天使!   是的,他们都是天使,在日本活动着的每一个中国间谍,都是天使!   葬送日本,为中国强大而奋斗不息的天使!   ……   屈麟祥的眼眶有些湿润,他听完高洁盈牺牲的前后经过,悄悄擦抹了一下眼泪……   “你知道高洁盈为什么潜伏了那么多年,却忽然暴露了吗?”左联三石的神色变得非常凝重。   屈麟祥摇了摇头,左联三石面色沉重地说道:   “也许是得知自己的身份已经被中国政府承认,所以高洁盈高兴之下有些放松。她经常在温泉里工作的时候会哼些日本小调……可是有一天,她喝了一些酒,在哼日本小调的时候,竟然条件反射的唱了一句自己中国家乡的小调,只有几个字,几个字……   她是陕西人,哼得也是陕西小调,而且声音很轻,原本以为即便哼了,也没有人懂。但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偏偏就有一个日本情报人员当初正好洗完温泉出来,而且就在陕西呆过,又是日本情报机关监听科的成员,耳力特别好,一下就听出了这是中国陕西的民谣……   一个从小在日本长大,从来没有离开日本一步的妇女,怎么可能哼出纯正的陕西民谣?就这一点,日本人当时就怀疑上了高洁盈,就这几个字的民谣,让之前从来没有任何人怀疑过的高洁盈暴露了……”   屈麟祥的身子抖动了一下,左联三石的话语愈发沉重起来:   “我们虽然隶属于不同的部门,但我们都有着同样的任务。你和你的上司都是军人,你们的战场是金戈铁马,是浴血搏杀,但是现在的战场,和你们想像的完全不一样。虽然没有大气磅礴的战争,但这比真实的战场却要更加凶险……   在医院的时候,你们就险些暴露了,而这样的危险,以后还会不断出现,尤其是这次你随别动队去朝鲜,整个别动队里只有你一个人是中国人,你朝夕和那些日本别动队员在一起,哪怕梦话都不能说一句!否则,几分钟后你的身份就会暴露……”   屈麟祥默默点了点头,面前的这个人,也许大不了自己几岁,但在这个战场上,自己却连一名小学生都不是。   在接受任务的时候,原本以为只要凭借着军人的顽强和毅力,什么样的苦难都能度过,但当自己真正来到这片战场,却发现现实远远要比自己想像中的更加艰难。   “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左联三石忽然说道:“高洁盈自杀后,所有去过和野温泉的日本军官都会受到盘查,这其中也包括我。虽然几率很小,但也无法排除我暴露的可能。一旦我暴露的话,那么之前我对你们的那些监听就有很能会被怀疑。那么剩下的危险和困难,就必须由你们自己来解决了,希望你们好运……”   说着,拿出了一张字条,放到了屈麟祥的面前:“牢牢记得上面的地址、名字,和接头暗号,然后吃了它。”   屈麟祥竭力让自己记住上面的每一个字,随后把纸条放到了嘴里。   左联三石的面色变得轻松了一些:“回去告诉你的上司,一旦有任何关于我被俘的消息,立刻按着地址上找到这个人,让他想方设法进入日本人的审讯室……”   “营救你吗?我一定让我的上司带到口信!”   “不,是想方设法打死了!”左联三石微微笑了:“如果我暴露的话,有了高洁盈的例子,日本人一定不会让我死了,所以必须打死我!那个人能够做到这一点!我怕我坚持不住日本人的刑法,我怕我会说出我不想说的秘密!”   屈麟祥用力点了点头,在这一刻,他也知道,一旦自己有一天也会暴露被俘,自己应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好了,该交代的事情我都交代了,祝你们好运!”左联三石又笑了一下:“希望我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希望我们能够活着看到胜利的那天。兄弟!”   这一声“兄弟”,屈麟祥鼻子一酸,几乎就要落下泪来。   兄弟,这普通的一声称呼,却有着怎样不同的含义?   孤独的战斗在异国他乡,每天都生活在恐惧和惊慌之中,每夜都会被恶梦惊醒,随时都会暴露,想要诉说,身边却没有一个亲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过去屈麟祥不知道,现在却完全了解了这些人的感受……   “兄弟,保重,好好的活下去,我想未来有一天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的事情,都知道你们为这个国家做了一些什么!”屈麟祥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兄弟,你的真实姓名是什么,我真的很想告诉我的子女和你有关的一切事情!”   “左联三石!”   左联三石还是依旧保持着不变的微笑着说道! 第458章 别动队   “铃野君,屈君,拜托了!”   土肥原贤二对着铃野次郎和屈麟祥深深鞠了一躬:“别动队的两百三十三个人,就全部交给你们了,我们能够拿出来的全部最精锐的武器,现在都已经在这里了,希望你们能个不要辜负帝国的期望,完成任务!”   “哈依!”铃野次郎大声说道:“铃野一定完成任务,必要时刻,不惜为天皇尽忠!”   土肥原贤二的目光落到了屈麟祥身上,屈麟祥淡淡地说道:“我会尽力的,但我想活着,好好地活下去,一直到有一天能够光明正大的回到中国!”   土肥原贤二不会懂得这话里的意思的,他永远不会明白这些中国勇士的心里在那想些什么……   ……   “屈君,多么美好的海面那……”站在船的甲板上,铃野次郎似乎无限感慨:“我记得我第一次出海,是我的父亲带着我的,父亲告诉我说,迟早都有一天,我们的舰队会横行在这辽阔的大海上,一切敌人都将被我们踩在脚下,尤其是那个可恶的国家……”   屈麟祥的心里动了一下,但脸上却没有露出任何表情:“是啊,我第一次出海的时候,也是父亲带我去的,不过我的父亲没有那么远大的理想……”   铃野次郎微微笑了一下:“我有的时候非常奇怪,一个,不,一群军人,为什么会被委派以那么危险的任务?军人和间谍之间,完全有着很难逾越的鸿沟……”   屈麟祥脸色变了一下:“铃野队长,我实在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完全明白,屈君。”铃野次郎微微笑着:“封晓祥可惜死了,不然的话,如何我把他带着土肥原或者管原忠直的面前,你说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   “你做的?”屈麟祥平静地问道。   “你比我才见到的时候更成熟了,更冷静了。”铃野次郎话语中带着赞赏:“我原本以为,当你听到这个消息,会大吃一惊,甚至会惊慌失措……”   屈麟祥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当他从左联三石的嘴里知道了高洁盈的遭遇之后,就一直在强迫自己,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必须要冷静,哪怕身份已经暴露,也一定不能露出分毫惊慌……   屈麟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一些:“我们已经有些猜到,有可能是你在帮我们。本来我想问你为什么,可是忽然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了。自从我们到了日本,遇到你和你这样的人,已经太多了,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个时候告诉我你的身份?”   “因为我们必须消除隔阂,同心协力。”铃野次郎沉默了下:“在出发前,我听说和野温泉的老板娘和野洋子自杀身亡,我想她也一定是我们自己人。和野温泉在东京很有名气,我只要一有空就会去,但我却根本没有想到,一个平时那么文静的女人,居然会是我的同伴。   其实你知道吗?在此之前准备逮捕和野洋子的时候,我也正好在场,可我当时根本没有想到和野洋子会是我们的人,我只当她触犯了什么法律,当我听到她自杀的消息后,这才感到了后悔,如果我能早一步通知……”   “那样你的身份就有可能暴露。”屈麟祥淡淡地说道:“你说我是军人,不适合做间谍,但你的做法,却和长期潜伏任务有很大冲突……”   “是啊。”铃野次郎毫不犹豫地承认了这一点:“但是你无法明白我们的心情,当忽然有了一个同伴的消息,你完全无法体会我们有多么激动……所以,在接受这次任务之前,我就告诉自己,一定要找到个机会,表明彼此身份,我不怕死,但我害怕我会死在自己人的手上,我真的害怕……”   屈麟祥点了点头,自己现在能够明白铃野次郎心里在想什么。   “好了,现在身份已经表明了,还有一件事你必须知道。”铃野次郎的神情一下变得严肃起来:   “在别动队里之第一行动组,执行组长青连木泰必须要引起严密注意,这个人是情报六科派来的,情报六科和青木宣纯以及土肥原贤二一直都有矛盾,此次通过上层压力,六科把青连木泰安排到了别动队,一是为了抢功,二是为了监视我们。所以为了我们自身,必要的时候,坚决的干掉他!”   屈麟祥点了点头,铃野次郎一笑:“这也得到了青木大人和土肥原大人的批准……”   忽然,看到青连木泰朝自己这走了过来,铃野次郎收口,扶着船舷吟道:   “春日高楼明月夜,盛宴在华堂。杯觥人影相交错,美酒泛流光。千年苍松叶繁茂,弦歌声悠扬。昔日繁华今何在,故人知何方?秋日战场布寒霜,衰草映斜阳。雁叫声声长空过,暮云正苍黄……”   “铃野君真是好兴致啊,这城荒城之月,也是我最喜欢的。”话声里,青连木泰春风满面地走了过来:“铃野君值此任务之中,犹然有此雅兴,让铃野君当别动队队长,真的是选对了人了……”   铃野次郎微微笑了一下:“青连君,给你们正式介绍一下,屈麟祥副队长,虽然你们已经认识了……”   “屈队长,请多多关照!”青连木泰非常客气的鞠了一躬。   “请多多关照,青连君。”屈麟祥也鞠了一躬,用比较流利的日语回了一句。   青连木泰的眼神里大是赞赏:“没有想到屈队长到了日本没有多久,已经能说那么流利的日语了。其实这样也好,大日本帝国迟早统一亚洲,到了那个时候,全亚洲的人都会以会日语为荣,省得屈队长到时候再去学了……”   “青连君,请注意您的楼区,屈队长是您的上司。”铃野次郎板着脸说道。   屈麟祥脸上却看不到一丝愤怒生气:“没有关系,青连君说的是对的,我也希望日本有一天能统一整个亚洲,到那时省得再去学日语了……”   “如果有失礼的地方,还请原谅。”青连木泰又鞠了一躬,然后说道:“铃野君,很快就要到达朝鲜海岸了,在我们登陆的地方,那里没有什么防卫力量,还请您能给队员们训话。”   “你去吧。”铃野次郎淡淡说道。   青连木泰满脸微笑的离开,铃野次郎脸上杀机必现:“一旦登陆,一定要找个机会除掉他,否则他的存在,对我们的威胁太大。好了,屈队长,你也去准备一下吧。”   铃野次郎正想离开,屈麟祥忽然问道:“你呢?你的真实姓名是什么?”   “铃野次郎。”铃野次郎沉默了下,屈麟祥发现他的眼中写满了悲哀:“自从我们成为间谍以来,我们就从来没有自己的中国名字,我们甚至已经忘了自己原来叫什么了……”   ……   “跟上,跟上,紧紧跟上!”   一声声低低的催促,别动队的队员一个接着一个跳下了船,迅速开始向岸边靠拢。   就在最后一个队员登陆之后,忽然在不远处无数汽车灯光亮了起来,接着无数的中国士兵隐约而现,一个喇叭响了起来:   “全部放下武器投降,这里是中国警卫队第一师!全部放下武器投降!”   “八噶!”青连木泰愤怒地叫了起来:“暴露了,暴露了,消息是怎么泄露的!”   “再给你们最后一分钟,放下武器,否则格杀勿论!”   声音再度传来,日本别动队员面面相觑,铃野次郎咬着牙道:“即便被包围了,大日本帝国的士兵也决不投降!勇士们,开枪,奋战到底!”   随着铃野次郎的一声令下,日本士兵的枪声率先响了起来。   刹那,枪声响成一团,并不时伴随着迫击炮弹掀起的阵阵气浪。   几个日本士兵惨呼被倒在了迫击炮弹的轰炸之下,整个别动队在炮弹和机枪的联合打击之下变得一片混乱……   “铃野君,再这么下去我们全部都会完蛋的!”屈麟祥大声叫了起来:“必须分出一部分兵力,在这拖住中国军队,其他的人迅速突围,迅速突围!”   “青木君,带着你的第一行动组,在这挡住中国人!”铃野次郎也大声喊道:“其他的人,随着我撤退,撤退!”   青连木泰恶狠狠地盯了铃野次郎一眼,这实在再明白不过了,这完全就是借刀杀人之计!   这该死的铃野次郎,摆明了是想借着这次机会除了自己这个对头!但是自己却毫无办法,铃野次郎是自己的长官,自己唯一的选择就是服从……   “屈君,你带着第三行动组,往这撤离,我带着第二行动组往这撤离,然后在丘山岭一带汇合!”铃野次郎指着地图叫道:“青木君,一旦你能成功突围,也在丘山岭一带和我们汇合!”   当屈麟祥带着部队撤退的时候,屈麟祥看着青连木泰的背影轻蔑地笑了一下。   在这里青连木泰和他所指挥的部队只有死路一条,最大的障碍居然就被这么轻易的给除掉了! 第459章 英雄!!!   “走,走!”   枪声和爆炸声里,屈麟祥和铃野次郎拼命地叫着。   已经被完全包围了,他们不知道能不能冲出去,更加不知道会不会死在自己人的手里……   炮弹不断的在周围落下,不断的有人死去……   “队长阁下,快,快走!”一个日本军曹大声叫着,接着组织起两个别动队员,找了一个隐蔽点隐蔽下来,企图阻止中国军队的追击,掩护屈麟祥逃跑。   屈麟祥回头看了一眼,正当那日本军曹还在指挥的时候,忽然一枚迫击炮弹飞来,在他身边炸响,军曹的身子被炸上了半空,等到落下来的时候,已经成了一具死人……   屈麟祥忽然有了一种荒谬的感觉。   自己在被自己的同伴追杀,而保护着自己的,却是自己的敌人……   终于冲了出去,但自己指挥的第三行动组,损失大半,依旧跟随着自己的,已经只剩下了二十八个人……   “队长,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屈麟祥拿出地图看了一会:“铃野队长和我们约定,在丘山岭一带汇合。在这里稍事休息,10分钟后出发,刚本组长,你带八个人搜索前进,一定要谨慎小心。”   “哈依!”刚本大声应了。   屈麟祥有些担心,铃野次郎突出来没有?一旦被合围的话,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屈麟祥的队伍前进到一个朝鲜小村庄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看了一眼别动队的成员,早已经精疲力竭。   “队长阁下,我想我们必须休息一下了。”刚本来到屈麟祥的面前,大口喘息着:“那个村子我已经搜查过了,都是一些朝鲜当地人,村子也不大,没有什么威胁。”   “休息!”同样感受到了疲劳的屈麟祥喘息了几声。   对于这些日本人的到来,村子里的朝鲜人完全没有任何准备。日本人前脚才被赶走,怎么后脚又进来了?   刚本之前就是个长期在朝鲜活动的老情报人员,对朝鲜的一切远比屈麟祥更加熟悉:“队长阁下,请放心,这些朝鲜人都是懦弱无能的,他们对我们不会造成任何威胁!”   “不要掉以轻心,注意警戒,分批休息。”屈麟祥放下了枪,很快有部下为他送来了一份热汤,屈麟祥接过喝了,觉得舒服了不少。   在一张床上躺了下来,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屈麟祥梦到自己的身份暴露了,被日本人五花大绑起来,无论自己怎么挣扎,也都动弹不得,可屈麟祥告诉自己,这或许是个梦,无论如何也都不能说话,一句梦话,有的时候都会出卖自己……   “在医院的时候,你们就险些暴露了,而这样的危险,以后还会不断出现,尤其是这次你随别动队去朝鲜,整个别动队里只有你一个人是中国人,你朝夕和那些日本别动队员在一起,哪怕梦话都不能说一句!否则,几分钟后你的身份就会暴露……”   左联三石的告诫,一直到现在还在屈麟祥的脑海里牢牢扎着根。   忽然,屈麟祥感觉到了剧烈的疼痛,他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再看,原来真的已经被捆绑住了……   几个拿着武器的朝鲜青年,殴打推搡着把屈麟祥推出了屋子。   在外面,所有的别动队员都和屈麟祥一样被捆绑起来,而刚本组长的尸体,却正横躺在了血泊之中……   “队长阁下,我们喝的水里,被这群朝鲜猪下了药!”一个别动队员大声叫道。   话音未落,无数的木棍、枪托都已经纷纷朝这队员身上落下,不过很短的时间,别动队员已经被朝鲜人活活打死。   屈麟祥发现,这些朝鲜人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了自己这个最高长官的身上……   屈麟祥苦笑了下,有的时候觉得间谍这活着不是人做的。   要被敌人打,要被自己人打,现在居然又轮到了朝鲜人……   果然,正如屈麟祥想的一样,这些朝鲜人把过去的耻辱和愤怒,完全发泄到了屈麟祥和他所带领的别动队员身上……   屈麟祥只能默默忍受着,忍受着这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的折磨之上……   屈麟祥庆幸的是,自己并没有被打死,一队追击的中国士兵来到了这个村子,然后:   屈麟祥和他所指挥的别动队,全部成了俘虏……   在被带回去的这一路上,屈麟祥和所有日本别动队遭受的待遇,是中国士兵的大声呵斥、谩骂,以及枪托的招呼……   要是时间能够倒流,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接受大总统委派给自己的这个任务。屈麟祥在心里想道……   漫长的折磨终于结束了,看到中国军营的时候,屈麟祥不自觉地长长松了一口气……   这些日本人都被关押到了一起,谁也没有说话,这是让人羞愧的一刻。担负着特殊使命的别动队,在刚刚登陆朝鲜的第二天,居然就已经覆灭了……   “你,出来!”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一名中国军官出现,指着屈麟祥厉声说道。   屈麟祥默默地站了起来,默默地跟在了这名中国军官的身后……   进了屋子,军官迅速关好了门,屋子里的光线昏暗,坐在对面桌子上的人根本无法辨别清楚……   “姓名。职务。”   “日本特别行动队副队长屈麟祥!”   “屈麟祥?中国人?啊,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叛国贼,什么自由军的副司令?”桌子后的一个声音带着讥讽说道。   屈麟祥苦笑了声,又听那人说道:“把你知道的全部交代出来吧……”   “我没有什么可以交代的。”屈麟祥平静地说道。   在这一刻,屈麟祥忽然冷静了下来,这会不会是日本人设下的又一个圈套?外面的那些中国军人,会不会是日本人的扮的?   毕竟,自己曾经昏迷过,而这段昏迷的时间有多少,发生过什么事情,甚至自己现在还在不在朝鲜,屈麟祥都无法确认……   除了自己,目前没有人是可以信任的!   “屈麟祥,你还有两分钟的时间,可以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交代出来,比如,你是不是我们的人?”   当这个声音再度响起的时候,屈麟祥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了。   “你是不是我们的人?”   自己不会告诉对方任何事情,哪怕现在就死在这里……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黑影中的人终于再也忍耐不住:“就地枪毙!”   屈麟祥笑了一下,根本就没有在乎。无论对方是谁,都无法从自己嘴里得到任何一份有用的情报……   但是奇怪,当“就地枪毙”这几个字响起来后,屋子里却一下变得沉默下来。   过了几秒钟,忽然屋子里的灯亮了,忽然到来的光明,让屈麟祥有些无法适应,不自觉的用手遮住了眼睛……   “屈麟祥,屈团长!”   一个人缓缓走到了屈麟祥的面前,然后,屈麟祥清楚的看到:这个人,竟然向自己敬了一个军礼!   没有看错,军礼,国军最标准的军礼!   “警卫队第一师第一旅新任旅长界晨向你致敬!”   界晨的手举得笔直,大声说道。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屈麟祥根本无法回过神来……   “团长!”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屈麟祥情不自禁地看去,他认出了,警卫团当初失踪的李文滔!   “文滔!”屈麟祥的声音里充满了惊讶,这时才算反应过来,急忙回了一个军礼:“后备役军团警卫团团长屈麟祥!”   当这才说出来,屈麟祥鼻子一酸,几乎落下泪来。   这样的军礼,这样的称呼,自己都已经忘记有多少时候没有过了……   “屈团长,受委屈,请坐。”界晨请屈麟祥坐了下来:“我已经得到大总统直接颁发的秘密情报,我们将全力配合你的行动,此次行动由大总统直接指挥……”   屈麟祥如释重负的长长舒出了口气,终于能够见到阳光了……   “我们接到了来自最高行动指挥部的密令,得知你们将会登陆……”界晨帮倒了杯茶,放到了屈麟祥的面前:   “为了削弱别动队的力量,使你们更好的开展行动,所以先行把你们包围,然后让出一条路来放你们走……不过在朝鲜村子那出了些意外,我实在没有想到那些朝鲜人居然用下药的方式把你们给抓住了……   我一直派人在后面监视跟踪着你们,见到这种情况,没有办法,生怕你的生命受到威胁,只能先行派出军队,把你们给带到这里来。不过这样一来,只怕计划又要产生一切变动了。”   “我也没有想到。”屈麟祥苦笑了一下:“日本人在朝鲜造下的孽,却要我来偿还。旅座,有新的计划安排没有?”   “有……”说到这里,界晨神秘地笑了一下:“不过在此之前,你必须要见两个人……”   说着拍了下手,屋子中左面的门打开了,铃野次郎从里面走了出来……   “铃野!”屈麟祥“嚯”的一下站了起来。   铃野次郎朝屈麟祥用力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好吧,我们现在都成俘虏了,屈队长,不过我很奇怪,我被俘之后,本来是要杀我的,怎么你们反而会知道了我的身份?”   界晨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得到了一份名单,上面的人一旦落到我的手里,一个都不准杀,不准碰,最高指挥部明确告诉我,这些都是自己人,反正这上面有你的名字……”   铃野次郎苦笑了下……   “还有一个人,你们一定也想见一下……”说着,界晨来到了右面那扇门前,亲自打开了门。当里面的人出来之后,屈麟祥和铃野次郎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青连木泰!   那个屈麟祥和铃野次郎一心想要除掉的青连木泰!   “你……”铃野次郎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你也是组织的人?”青连木泰同样难以置信。   两个人就这么互相看着,看着,然后忽然爆发出了疯狂的笑声……   这笑声里,有见到战友的欢欣,有对自己的讥讽,可更多的,却是痛苦和心酸……   他们虽然都是“日本人”,但都站在对立的立场上,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除掉对方,可是当彼此知道了对方的真实身份之后,他们完全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心中的感受……   两个人笑着笑着,忽然又同时嚎啕大哭起来,哭得如此伤心,堂堂七尺男儿,过去无论情况多么艰难危险,他们从来没有落过一滴眼泪,可现在,他们终于忍不住了!   青连木泰忽然一把抓住了铃野次郎:“你这个混蛋,上次派人在东京袭击我,害得我断了两根肋骨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当然是我做的,谁让你负责了‘风计划’,那是核心机密,我必须要掌握到‘风计划’的全部!我知道,你要倒下了,一定会是我来负责!”铃野次郎同样大声吼道。   “笨蛋,笨蛋!”青连木泰的声音比铃野次郎更响:“你知道吗?在你打伤我的时候,‘风计划’的全部内容已经送出去了!”   两个人互相骂着,忽然,又再度拥抱在一起失声痛哭。   战友,他们是真正的战友,尽管之前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当这样的身份一旦暴露,他们才知道,自己永远都不是在孤独的战斗。   每一个部分,甚至每一个角落,都有战友的身影在那活动。   界晨、屈麟祥、李文滔同时回转了头,悄悄擦抹了下自己的眼睛。   英雄,“铃野次郎”和“青连木泰”都是真正的英雄,比起战场上那些叱咤风云的将军,他们的表现丝毫也不逊色!   英雄的含义有许多种,而面前的这两个“日本人”,他们完全配得起这两个字:   英雄! 第460章 任务……   哭了,笑了,一切又都回复到了平静。   这些默默为了国家几乎奉献出了全部的英雄们,忽然心里都同时升起了一种荒诞的感觉:   日本人处心积虑,想方设法要安排到滴水不漏,但却怎么也都没有想到,派出来互相监视的别动队的三个领导者,居然全都是中国方面的间谍。   假如有一天日本人终于知道了真相,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好吧,开始和你们说一下新的计划。”界晨拿过了一张地图:“这里,将是专门为了你们此次行动而设立的一个假的‘再生资源研究所’,你们可以炸毁这里。同时,为了配合你的行动,今夜我会特意把警卫调开,然后让你们成功越狱……”   “我们的武器怎么办?”屈麟祥问道。   “这里。”界晨笑了一下:“你们一旦越狱之后,在这,是朝鲜人一个连的驻地,我相信你们有办法解决掉朝鲜人的这个连,他们是负责押运一批军事物资的,你们所有想要的武器都可以在里面找到……”   说着,界晨抬起头来:“我所做的一切,只有这些了,在行动的时候,我会始终在暗处协助你们,但是以后,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然后,界晨举起手了,端正地敬了一个军礼……   在界晨的全力配合下,越狱行动没有遭到任何阻碍,六十四个日本人成功“逃离”,并迅速隐藏到了黑暗之中……   那些别动队员们看起来有些垂头丧气。   二百二十三个别动队员,才刚刚登陆朝鲜,就遭到了如此耻辱性的失败,这些大日本帝国里的“精英”,居然只剩下了区区六十四个人……   “振作起来!”青连木泰大声说道:“偶尔的失败并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我们不能失去自己的斗志!我们一定要完成任何!”   “但是,长官!”一个别动队员大声叫道:“我们现在什么武器也没有,怎么和支那人与朝鲜人作战?”   “哪怕赤手空拳,也必须完成任何,这是我们的职责!”青连木泰挥动着拳头,样子看起来有些疯狂:   “我们还有手,还有牙齿,你们是精英里的精英,失败这两个字,从来也都不属于我们!”   屈麟祥和铃野次郎互相看了一眼,尽管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心里却在那悄悄笑了……   或许青连木泰已经习惯了现在的身份,习惯了这么样对部下说话,一举手一投足间,都显得是那样的自然……   这时前面探路的别动队员匆匆跑了过来:   “队长阁下,在前面,有一个朝鲜人的运输连队,大约有一百人的样子,携带着大量物资!”   “继续侦察!”铃野次郎下达了自己的命令,很快,侦察结果再次到来,在那些运送的物资里,有可能是一批军火!   “帝国的精英们!”铃野次郎缓缓开口说道:“刚才,你们说没有武器,但是现在武器就在我们的面前!那些朝鲜人,毫无战斗力可言,一举歼灭他们,为了天皇陛下,为了帝国,用我们的生命来完成此次任务!”   “为了天皇陛下,为了帝国!”那些别动队员一齐大声说道。   别动队分成三个小组,开始悄悄向朝鲜连队接近,而此时的朝鲜连队,却完全没有意识到巨大的危险正在朝他们悄悄逼近……   当别动队接近的时候,一齐从藏身处跃出,还在散漫休息着的朝鲜人,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混乱仅仅维持了很短的一段时间,上百个朝鲜人已经被六十四名日本特别行动队员全部制服在了现场……   车子里都是别动队希望要的武器:冲锋枪、炸药……   “这些人怎么办?”屈麟祥指了指那些被俘的朝鲜士兵。   “真正的日本别动队,是不会留下任何活口的。”铃野次郎淡淡说道,仿佛在说着一件普天下最简单的事情。   屈麟祥身子抖动了下,青连木泰随即接口说道:“是的,我们现在的身份,是特别行动队的,留下这些朝鲜人,只会增加暴露我们的可能,受过特别训练的别动队员,从来都不会做如此愚蠢的事情!”   屈麟祥默默地点了点头……   所有的朝鲜人,都被押到了邻近的一片树林里,然后惨呼声传来,能够听的出,那些别动队员,正在用刺刀解决着一个接着一个的朝鲜人……   很快,所有的朝鲜人都被消灭光了……   “集合,集合!”在铃野次郎的命令下,别动队员集中到了一起,铃野次郎看了一下表:“这里非常偏僻,两天之内不会有人发现尸体。现在我给你们五分钟时间,去拿自己需要的东西,然后迅速出发!”   别动队员迅速行动起来,从车辆上搬取自己需要的武器。   屈麟祥平静地看着这一切,为了配合他们行动,中国方面把一切东西都准备好了,甚至包括别动队员代步的车辆……   ……   刚才还到处都能见到人的现场,随着日本特别行动队的撤离,很快变得安静下来。   空气中流淌着血腥的味道,挥之不去。界晨皱了一下眉头,在李文滔的陪同下缓缓进入了那片阴森恐怖的树林。   到处都是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那里,让人见之欲呕……   李文滔捂了捂鼻子:“太残忍了,全部是用刺刀挑死的……”   “如果换了是我,我想我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界晨平静地说道:“他们是日本人,为了完成行动,必须如此。何况那些情报人员,连自己的生命都不在乎,又怎么可能在乎别人的生命……”   “我宁可选择战死在沙场……”李文滔轻轻叹息了声。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具尸体动了下,接着又动了下,然后,“尸体”吃力的爬了起来。   这是一名朝鲜人的少尉,伤得很重,但却并不致命,也不知道怎么会在日本人的屠杀中幸存了下来。当他看到面前站着的中国军官,眼睛里露出了生的希望,伸出手来,用嘶哑的嗓子艰难的叫道:   “救我,救我……”   李文滔看到,界晨的手缓缓伸到了腰间,然后拔出了手枪。   “砰”的一声,枪声响了……   “走吧,也算是帮了他们最后一个忙……”界晨最后看了一眼满树林的尸体,缓缓的离开了这块恐怖的地方……   ……   “快,上,上,安放炸药,五分钟后撤离引爆!”   一声声急促的声音,不断在别动队员的耳边响起。那些忙碌的别动队员,悄悄的把一个个炸药埋设到了要害部位。   “再生资源研究所”,这块牌子,好像带着嘲讽的表情看着那些忙碌的人……   “炸药安放完毕!”   “安放完毕!”   随着一声声报告,悄然而来的别动队员,又悄悄离开了这里……   几分钟后,“再生资源研究所”响起了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然后,一切都淹没在了硝烟之中……   “万岁!万岁!”   “天皇陛下万岁!大日本帝国万岁!”   别动队员响起了低低的欢呼。   只有一名队员有一些奇怪的嘟囔了声:“为什么这里连个岗哨也没有……”   屈麟祥和铃野次郎、青连木泰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默默点了点头……   “八噶,队长阁下,支那人上来了,我们正在被包围之中!”   “撤退,撤退!”   “队长阁下,你们先走,我们负责掩护!”   “不!”铃野次郎大声说道:“我们任务已经完成,我们将在一起战斗!”   “队长阁下,不能再犹豫了,正是因为任务已经完成,所以才必须把这一切都报告给国内!”   “是的,队长阁下,你们先撤退吧,我们决定为帝国死战到底!”   别动队员一个个叫道,这个时候,书记员把一本本子交到了铃野次郎的手里:“队长阁下,这是这次行动的全部经过,我已经详细记录下来,并且签名。队长阁下,请离开吧,让我们负责掩护你们。天皇陛下万岁!大日本帝国万岁!”   屈麟祥、铃野次郎和青连木泰走了,带着四个贴身卫士,而其余的别动队员,则留在了那里,他们已经决心把自己的性命留在朝鲜……   已经远远能够看到海岸线了,铃野次郎忽然下令让四个卫士先走,然后,在卫士身后的三名“日本”军官,一齐扬起了枪。   枪声响了,四个卫士倒在了地上,他们睁着恐惧而疑惑的眼睛,死不瞑目,似乎一直到死还不相信,眼看就要离开了,可是背后为什么会响起枪声……   “一切都结束了。”铃野次郎收好了冲锋枪,拔出了手枪,在四具尸体的脑袋上各补了一枪,然后才回头说道:   “走吧,接应的船只正在等着我们……”   屈麟祥看了一眼尸体,然后看了一眼朝鲜,真的有些不太情愿回去。   当踏上来接应的船只之后,这就意味着自己又将踏上那个可恶的国家! 第461章 大演习(上)   民国十年,公元1922年3月16日,代号为“奋起”的国防军大演习开始。   此次演习,轰动整个国防军,对决的双方是一对父子:   国军资格最老的高级将领司徒耀,和国军新一代军官的领军人物司徒定倭。   不仅仅是这样的父子对决吸引人,而是对决方式更是引人注目。   双方兵力配属,武器装备完全一样,没有任何演习剧本,靠的完全是指挥官的临场反应,以及对整个战局的掌握程度。   几乎国军全部高级将领全部到场,观看这难得一见的一幕。   观礼台上,将星云集,那些为过国家之强盛,而浴血搏杀的将军们,那一个个百姓口中经久流传的传奇人物,都出现在了这里。   不光是将军们,各总长、部长也都大部出席。 %74%78%74%38%30.%63%6f%6d   这几乎就是一次中华民国所有高级官员的盛会!   民国大总统萧天、国防部长蔡锷、总参谋长蒋百里……这一个个耳熟能详的名字,此刻就活生生的站在观礼台上。   “报告大总统,甲军团集结完毕!下辖国防军第一、第二装甲师,步兵第一、第二、第三、第四师,特种第一大队、飞行第一大队,工兵、炮兵、辎重兵……总指挥国军陆军上将司徒耀!”   “报告大总统,乙军团集结完毕!下辖警卫队第一、第二装甲师,步兵第第二、第三、第四、第五师,特种第一大队、飞行第一大队,工兵、炮兵、辎重兵……总指挥国军陆军少将司徒定倭!”   “少将指挥那么多的上将、中将……”萧天笑了起来:“穗子的叔叔伯父们都有没有意见那?”   “报告,他们都说了,现在先归穗子那个小王八蛋指挥,可要是输了,非扒他的皮抽他的筋不可!”   一众将领官员一齐笑了出来,陈少东在一边说道:“大总统,让咱们那些老兄弟听穗子指挥,可真有些委屈了,打赢了还好说,可要是打输了,我倒为穗子担心那……”   “不过说实话,大总统还是有些对穗子偏心……”蔡锷在蒋百里的耳边低声说道:“那些能征善战的将领,大多划给了穗子,看起来双方兵力武器都一样,可要比起经验来,乙军团可就不知不觉间占了上风……”   蒋百里大有同感:“是啊,光从装甲部队上看,闪电、霹雳二师的师长都由军长马弼、杨林分别担任,这两个人可是从欧洲打到俄罗斯、台湾、朝鲜的凶悍主,对装甲部队的运用只怕国军上下没有人比他们更加深刻的了……”   “大总统对以穗子为首的这批年轻军官满怀期望啊。”蔡锷轻声说道……   此时,离演习正式开始,还有六个小时。   甲军团总指挥部。   “报告总指挥,我各部队全部进入指定作战地点!”副总指挥,前敌总指挥,国防军第一军军长杨天云进来大声说道。   “好!”司徒耀满意地点了点头,看了下满座军官:“这次,实际上是国防军和警卫队的一次对峙,虽然我是警卫队军官,但我不希望我指挥的国防军输了!”   “是!”所有甲军团军官大声说道。   司徒耀让部下坐了下来:“我判断,敌人会让战斗力凶悍的阮杰指挥部队进行正面防御,而以装甲部队侧翼偷袭,这招穗子和我说过。   阮杰这个小王八蛋我知道,老子当旅长的时候,他还是个娃娃。不过这人在欧洲打出了威风,打出了气势,能打硬仗,不可小视。天云,你亲自在前线指挥,攻坚任务就交给你了,别输给一个娃娃,丢了咱们老人的脸!”   “是!”杨天云没有一丝迟疑问道。   “要么不打,要打就一次性的解决他们!”司徒耀重重捶打了一下桌子:“飞行大队进行轰炸,把两个装甲师都给我拉出去,娘的,穗子个小王八蛋说我不重视装甲车,老子这次就用次装甲车给他看看。两个小时之内突破正面防线,十二个小时之内结束战斗!”   说着,好像还不太放心:“再把特种大队派出去,扰乱敌方,谁能生擒司徒定倭和吴佩孚,老子赏他们一瓶好酒!”   指挥部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大总统,蒋部长,总参谋长,这是甲军团的作战方案。”   接过了作战方案,萧天看了一会,递给了蔡锷和蒋百里:“谁说耀子鲁莽?这人嘴里说着装甲部队没有鸟用,其实早就非常重视了。穗子是耀子的儿子,自子莫若父,耀子判断对方喜欢用奇怪,不会把兵力在开战之初就全部用上,干脆集中全部优势兵力击其一点,争取一击成功,我原本看好穗子,但现在看来很难说啊……”   蔡锷仔细看着作战方案:“耀子粗中有细,穗子这次有麻烦了,不过老子打败儿子,也不是什么太丢脸的事情……”   “乙军团的作战方案呢?”蒋百里忽然问道。   “报告,乙军团总指挥司徒定倭说,这次作战本来就完全由各指挥官自行掌握,哪有先把作战方案给别人看的,大总统,蒋部长和总参谋长与甲军团指挥官司徒耀是兄弟,老朋友,万一你们泄露了怎么办?”   萧天三人面面相觑,许久,萧天才摸着鼻子骂了一声:   “娘的,无法无天,这个小王八蛋,等打完了老子亲手扒了他的皮……”   乙军团总指挥部。   “穗子,你不把作战方案上报,大总统责怪起来可别怪我们这些当叔叔的没有提醒过你。”乙军团副总指挥,前敌总指挥吴佩孚笑着说道。   “责怪就责怪吧,只能能打赢了,什么都好说了……”穗子懒洋洋地说道:“各部都进入作战位置了没有?”   “全部进入指定位置……”吴佩孚迟疑了下:“不过,你让俞飞负责正面防御,而且只投入了一个师又两个旅,配以一个旅的装甲部队,是不是有些太托大了?俞飞这小子可是出了名的胆小怕死……我猜耀子必然用杨天云打头阵……”   “俞飞叔叔以前是胆小怕死,可现在就未必了……”穗子笑了一下:“我料我父亲必定以为我用咱们这最能打的阮杰来打头阵,而且前期必定以防御为主,我就是不让他猜到我的目的,我要以攻对攻,让阮杰攻上去!”   随即大声说道:“马弼、杨林!”   “到!”   “两位叔叔,既然演习完全由指挥官决定,那么也就没有什么进攻一方,防御一方,一旦敌人开始进攻,除霹雳师第三旅协助正面防御外,其余装甲部队,全部投入进攻!”   “是,全部装甲部队,全部投入进攻!”   “一定要压制住对方的空中力量!”穗子表情淡定从容地说道:“即使压制不住,也要和敌人绞杀在一起,为我攻击部队争取到最广阔的进攻空间!”   上午8点,乙军团一线阵地。   俞飞也实在没有想到,居然会让自己负责正面防御。在看了一下负责掩护自己的侧翼,是罗索指挥的部队。   这都什么组合?老军官里出名的“哼哈二将”,都是曾经劣迹斑斑,一个胆小怕死,一个曾经席卷过公款逃跑……   电话响了起来,俞飞接起,是罗索打来的:   “兄弟,你说穗子这小子在想什么呢,非把咱们拉到这。我要猜的没错,你正面是杨天云,我正面是程德远,好家伙,这两小子和咱们对上了……”   “你知足吧你就。”俞飞悻悻说道:“你那程德远还行,我这杨天云……老杨打仗你又不是没有见过,娘的,老子这什么命……”   边上参谋们听着面面相觑,怎么司令官这意思好像还没有打就已经丧气了?   俞飞放下电话,看到参谋们都在看着自己,当时骂了起来:   “看什么,难道老子我是娘们?我告诉你们,传令下去,谁丢了一寸阵地,老子拧下谁的脑袋!”   在那生了会闷气,下令道:“给我留下两个团,加入到预备队中,随时等候命令!”   一个参谋有些犹豫:“咱们的兵力已经不足,如果再调两个团下来,我怕……”   “你懂个球!”俞飞骂了一句:“杨天云进攻,向来是不攻则已,攻必取胜,从来都不留后手,我们只要想办法能够顶住,然后在最关键的时刻把预备队投入……”   说到这里,不再往下说了。   胆小怕死的俞飞已经留在了欧洲,自己再也不是那个一味只靠运气取胜的将领了。   面对强大的对手,自己在部下面前做出的一切,都并不是真实的,俞飞坚信自己能够创造奇迹,起码,对别人来说奇迹的“奇迹”:   顶住杨天云部的疯狂攻势,然后寻找机会反攻,一举成功!   毕竟现在的战争,已经不再仅仅是靠人数上的优势来取胜的了,也不是仅仅靠着精神和勇敢就能够取得胜利的了。   而所谓的奇迹,也往往就是在这个时候取得的,俞飞坚定不移的相信这一点! 第462章 大演习(中)   民国十年,公元1922年3月16日下午2点,“奋起”大演习正式开始!   这是一次陆空一体的大演习,各参演人数达到22万人,规模空前。   司徒耀之甲军团,从一开始就保持了司徒耀的一贯作风:   进攻,进攻,再进攻!用进攻压垮一切敌人!   由前敌总指挥杨天云亲自指挥的攻击部队,从一开始就保持了旺盛斗志,不留丝毫余地,不惜一切代价的朝着乙军团一线阵地发起了凶猛冲击。   在甲军团左翼,为悍将程德远指挥的部队,在右翼,则由杨天云亲自指挥。   面对甲军团潮水一般的攻击,素来以“胆小怕死”闻名的俞飞,却保持着高度的冷静。他将阵地分为了三个部分,节节抵抗。   而负责其侧翼安全的罗索部,也同样在抵挡着敌人潮水一般攻击的同时,不断予以俞飞部以最有力增援。   此时,双方飞机开始出现在战场上,竭力搏斗,都企图获得制空权。   地面上,国防军装甲部队隆隆的向阵地上压制过来,而只有一个旅的乙军团装甲部队,并没有直接与敌在战场上做正面决战,而是在阵地炮火的配合下,不断灵活打击敌方部队。   与此同时,双方特种作战大队也都开始频繁活动起来,不断袭扰敌人后方,展开一系列的行动,不断摧毁着敌人的运输补给线,不断打击着敌人的通讯系统……   “什么?对面是俞飞和罗嗦?”接到新的情报,杨天云倒怔了下:“穗子在搞什么?阮杰呢?为什么不是阮杰?”   电话响了起来,杨天云接起,传来的是程德远的声音:“副总指挥,怎么我对面的是罗索,而且对方装甲部队那么少!”   “我哪知道!”杨天云有些恼怒:“不管是谁,两小时内必须冲垮乙军团一线阵地,十二个小时内结束战斗!这是死命令!”   “是,两小时内,我的军旗一定插到敌人的阵地!”   “报告大总统,开战到现在30分钟,甲军团前后冲锋四次,都被乙军团火炮、装甲部队和步兵火力打退,根本前线裁判判定,甲军团损失装甲战车25辆,阵亡、负伤、被俘数字在4000到6000人之间……”   “损失惨重。”萧天“恩”了一声:“乙军团谁在一线指挥?马弼还是阮杰?守得那么顽强,除了他们两个再没有第二个了。”   “都不是,是俞飞和罗索!”   “谁?”萧天吃了一惊,和蔡锷、蒋百里互相看了一眼:“俞飞和罗索?穗子用他们来打头阵?”   “是的,是俞飞和罗索,没有搞错!”   萧天摸了摸鼻子:“蒋杰,你去看一下,穗子在搞什么?”   蒋杰笑着应了,匆匆上了车,很快来到前线。   此时前线又是另一番景象,就看到阵地上忙碌成了一片,士兵们不断修补着阵地,运送着各种补给物资,在前线司令部前,坐着几十个穿着国防军军服的士兵,一个个都无精打采。   “坐好,坐好,你是俘虏,俘虏明白吗?当俘虏得有个俘虏的样子……”一个乙军团负责看押“俘虏”的少尉凸着肚子,洋洋得意地说道。   “娘的,这俘虏得当到什么时候,我阵亡成不?要不,我反正?”“俘虏”之一的一名中尉喃喃咒骂了声,接着一脸讨好:“兄弟,都是自己人,给根烟呗,等演习完了,我还你一包成不?”   “娘的,没听说过俘虏还叫胜利者兄弟的。”乙军团的少尉嘀咕了声,掏出一包烟扔给了对方,接着坐了下来伸了个懒腰:“兄弟,合作点啊,不带逃跑的,不然上峰那我不好交代……”   “跑?往哪跑?这当俘虏的日子不错,晒晒太阳,要说换了真的战场,我早自杀殉国了,还会被你们给俘虏……”   蒋杰听的几乎笑了出来,走进司令部,见到俞飞正在那冲着电话大吼:   “什么?援军?听着,给老子顶住,3点30分前,你不会有一个援军!娘的,司徒耀和杨天云叫嚣两个小时全线突破老子阵地,你要丢了阵地,给老子回乡下种田去!”   这边电话刚挂,那边电话又响了起来:   “炮火支援?可以!我亲自命令独立炮兵旅给你炮火支援!听着,不许后退一步,抵抗至3点30,主动放弃一线阵地,撤退至二线阵地继续抵抗!”   好容易喘了口气,大着嗓门吼道:“烟,给老子一根烟!”   烟递了上来,俞飞放到嘴边抽了两口,结果发现没有点着,顿时勃然大怒,回过头骂道:“娘的,有没有眼力界的……”   忽然发现给自己递烟的居然是蒋杰,赶紧一个立正,“叭”的敬了一个军礼:“总司令!”   “得了。”蒋杰笑着帮俞飞点着了烟:“怎么样,情况如何?我刚看了下,杨天云正在重新集结兵力,好像要玩命了。”   “还行,老杨个王八蛋太狠了,投入全部兵力,多点进攻,根本不让我们有喘息的时间,上一次进攻,差点就被他们得手了。”俞飞悻悻地说道。   “兵力不对啊。”在兵力部署上看了一眼,蒋杰很快发现了问题:“还有的部队呢?”   俞飞看了看周围,凑到蒋杰面前神神秘秘地说道:“还有20分钟,我部即将展开攻击,以攻对攻。这个时候,吴佩孚只怕已经在前线了……”   “以攻对攻?父子俩大打对攻?”蒋杰皱了下眉头,随即笑了起来:“成了,我知道了,我不呆这了,对你没有什么信心,别到时候杨天云冲进来了,我也当了俘虏……”   看着蒋杰背影,俞飞不甘心的嘀咕了声:“对我没有信心?打赢了才要你好看……”   蒋杰朝着甲军团的方向开去,不想车子才开一半,忽然一队穿着国防军军服的士兵冲了出来,二话不说,朝着蒋杰的汽车就是一阵扫射。   “死了,死了,你们都死了啊!”带头的军官大声嚷嚷起来:“剥掉他们的衣服,动作要快!”   “肖罗利,你娘的眼睛瞎了啊,看看我是谁!”被扫了一身“子弹”的蒋杰恼怒的钻出了车子,大声吼道。   带队的肖罗利一怔,赶紧一个立正:“总司令,我们还当是打死个敌人的大官呢,没有想到是您亲自视察前线!”   蒋杰火气消了些,看了一眼肖罗利和他的部下:“你们是乙军团的,穿甲军团的服装……”   话说到一半,忽然醒悟过来:“你调到特种大队去了?”   “是,报告总司令,警卫队特种第一大队‘疾风中队’中队长!”肖罗利大声回答道。   说着,迟疑了下:“总司令,不带赖皮的,反正你现在被我们打死了,可不带把发现我们的情报告诉司徒长官的。”   蒋杰心里笑了下,面上却是严肃无比:“知道了,我是裁判官之一,不会把泄密的!”   下午,2点50分。   “报告副总指挥,我装甲部队,步兵部队全部集结完毕,请副总指挥下令!”   吴佩孚朝军官们看了一眼,头微微的点了一下:“命令,全部部队,以温罗镇为中心,全线突击,持续打击敌人侧翼,进攻!”   “闪电第一师,天下第一师,前进!”   随着马弼一声令下,警卫队装甲闪电师的装甲车发出隆隆声音,不可一世的迈出了傲慢的步伐……   “装甲霹雳师,天下第一师,前进!”   不甘示弱般的,杨林冲着无线电大声吼了起来。   “警卫队各步兵师,前进!”   这是阮杰的吼声。   那些穿着黑褐色军服的警卫队官兵,迅速如同一股黑色潮水一般,在装甲车的掩护之下,以不可抗拒之势凶猛的席卷而去。   民国十年,公元1922年下午2点50分,在甲军团展开全线攻击的50分钟之后,乙军团主力展开全线攻击。   当这一消息传到甲军团司令部的时候,一向脾气急躁的司徒耀,反而表现出了难得的冷静:“乙军团开始进攻了?穗子这小王八蛋想要以攻对攻?”   到达司徒耀司令部的蒋杰笑了一下:“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子。你看,对方明显是以温罗镇为攻击重点,次后对甲军团前线部队程德远部造成直接威胁,一旦程德远部被击溃,杨天云部在两面打击之下,恐怕也坚持不了多少时候……”   “在温罗镇防御的那支部队?”司徒耀平静地问道。   “报告,国防军第三师第三旅,配合警察大队,由张克遥亲自指挥!”   “张克遥。”司徒耀很快走到电话前:“给我接张克遥!张克遥,我是司徒耀,命令,必须坚持到4点,不许丢失温罗镇,我再调第三师第一旅对你部进行增援!”   说着,摇了一下电话:“给我接杨天云!杨天云,我是司徒耀,敌人已集中兵力,对我侧翼发起攻击,命令,程德远部以一部兵力继续对罗索部发起攻击,以主力调兵东进,合兵强攻俞飞部,3点30前,必须占领敌之前线阵地!”   放下电话,冷笑了声:“我就不信俞飞真那么能打!命令,全部飞机、装甲车、火炮投入攻击,炸,给我把俞飞炸平了!”   “耀子,俞飞今非昔比了。”蒋杰笑了一下:“我刚从他那过来,别看他还是嬉皮笑脸的样子,但阵地上布置得非常得体,我看3点30前攻克阵地有难度……”   此时,杨天云指挥的攻击部队再度发起猛攻。而侧翼之程德远部,留下两个旅的兵力,持续对罗索部保持攻击态势,而主力则迅速掉头东进,与杨天云部汇合,集中一切力量,对俞飞部展开最强烈之攻击。   这一来,俞飞部形势骤然吃紧,在敌之强大火力持续打击之下,“伤亡”不断增加,杨天云部发起强攻不过十余分钟时间,已有多处阵地丢失。   不过俞飞却似乎并没有太多惊慌,迅速下令放弃一线阵地,全部部队转入二线阵地进行防御。   夺取一线阵地的甲军团攻击士兵,并没有任何停留,迅速对二线阵地再度发起攻击。   但此时,甲军团的装甲部队却忽然发现,阵地和阵地之间,已经堆满了障碍物,严重阻拦了装甲战车的推进。   而在这个时候,乙军团前线全部火炮都被集中起来,向一线阵地猛烈炮击,这才让才进入一线阵地的甲军团陷入到了短暂的混乱之中。   此时,侧翼之罗索部,也开始分兵线此推进。   杨天云当机立断,命令步兵放弃装甲战车掩护,在敌之二线阵地尚未防御完善之机,以步兵单独对敌发起不间断猛攻。   而程德远部,则投入全部兵力,与正面之主力形成钳形攻势,猛烈打击敌之二线阵地。   在这样凶猛的打击之下,俞飞不得不再度下令,放弃二线阵地,转入最后之三线阵地进行最后之防御。   胜利,似乎地甲军团来说已经唾手可得,但此时,时间已经是下午4点。   离甲军团总指挥部规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但敌人却依旧还占据着三线阵地,死死防御,这似乎是个不详的苗头……   温罗镇那怎么样了?能不能抵抗得住?这是杨天云最关心的问题。   一旦温罗镇失守,那么敌人就可以长驱直入,自己的后方很快会遭到沉重打击。   “报告,对面敌人防御火力忽然加强!”   “什么?”突如其来的报告让杨天云吃了一惊:“火力忽然加强?”   “是的,看来敌方在此前防守中,并没有使出全力!”   杨天云拿起望远镜,朝前面看了许久,嘴角挂上了一丝笑意:“俞飞,俞飞,看来他早做好准备了,第三线阵地才是他选择的决战地点……”   放下了望远镜,杨天云没有任何迟疑:“传令各部,猛攻敌阵,与俞飞展开决战!”   “是,猛攻敌阵,与敌决战!”   下午4点,攻守双方的大决战在第三线防御阵地开始了,而这样的决战也将从某种程度上决定到两个军团之间的胜负命运! 第463章 大演习(下)   “投入全部预备队,坚决顶住!”   在这一瞬间,俞飞的声音变得威严无比,话语之中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顶住!再坚持一段时候,胜利就会到来!   所有的预备队全部被投入到了战场之上,所有能够动用的火炮力量全部开始支援,原本在甲军团冲击下显得岌岌可危的阵地,一下暂时稳定下来。   战斗,一下呈现出了胶着状态……   而在此时,温罗镇的战斗也进行到了最关键时刻!   遭到突然攻击的甲军团守军,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慌失措,迅速投入到了阻击之中。   谁都清楚,战场此时分为了两个部分,无论哪一处取得突破,整个战局都会发生无可逆转的转折……   参加过青岛之战的张克遥,此时充分表现出了自己的顽强,尽管兵力上远远处于劣势,但依旧指挥着士兵苦苦支撑。   随即,略略取得了空战上风的乙军团飞行队开始助战!   而张克遥很快得到了一个旅的增援兵力,这也让其在第一时间能够把全旅投入到阻击之中,大大增强了防御力量。   “命令霹雳师不断配合步兵冲击,命令闪电师我绕过温罗镇!”在关键时刻,吴佩孚断然下达命令:   “限定,4点30分前,马弼之闪电师毕竟在温罗镇后方展开攻击!”   接到了死命令的马弼,却忽然一下变得兴奋起来,对着无线电的嗓音,甚至已经有些嘶哑:   “突破,突破!不惜一切代价,歼灭视野内所能看到的一切目标!突破!!突破!!”   无数的装甲车,迅速绕过温罗镇正面战场,开始按照吴佩孚的部署,自后来袭击温罗镇之敌!   战斗空前激烈,尽管这仅仅只是一场演习,但双方士兵却似乎已经打出了真火……   几个“俘虏”被从前线押了下来,本来也没有人看管他们,只不过是形式上的“监押”而已,但不知怎么的,这些“俘虏”居然和乙军团的人争吵起来。   吵到后来,双方火气都上来了,几名士兵居然扭打到了一起……   “怎么回事!”随着这一声喝声,阮杰出现在了打架士兵面前。   “报告,这些人都成俘虏了,居然还那么嚣张!”一个嘴角被打裂的士兵忿忿然的说道。   “不是你们先骂在前,我们会打你!”“俘虏”大声叫了起来。   “都是国军士兵,成何体统!”阮杰阴沉着脸,指了指这几名士兵:“全部自己关禁闭去,演习结束之前,谁都不许出来!”   “是!”两方大声应了,恨恨地瞪了对方一眼。   “张灵甫!”   “到!”随着这声命令,新任上尉连长出现在了阮杰面前。   “看到那边没有。”阮杰把望远镜递给了张灵甫:“那里是个薄弱点,你带你的连,不,我再给你一个连,你悄悄的埋伏在那里,一旦马弼之部自后打响,敌人必然惊慌,趁着这个时候,你给我一举占领那里!”   “是!”张灵甫的回答大声而又干脆。   “孙立人!”   “到!”早已跃跃欲试的孙立人一下站了出来。   “一旦张灵甫所部得手,则你部迅速按着突破路线直插进去,没有什么特别命令,哪里有敌人,你就冲到哪里去!你与张灵甫两部互为犄角之势,互相支援!”   “是!哪里有敌人,就冲到哪里去!”   战场上炮火连天,枪声劈劈啪啪响个不停。   进攻被暂时压了下去,最前锋攻击部队静静的趴到离敌人阵地不远的地方,耐心的等待着下一次进攻命令的到达。   一个士兵趴在了一具“尸体”上,略略有些紧张的盯着前方。   忽然,“尸体”动了一下,然后“尸体”说话了:“喂,你这么趴着,想累死我啊。”   “你个尸体,说什么话,闭嘴!”士兵大是不满地说道。   “娘的,当尸体怎么了?尸体也是有尊严的……”   士兵的手伸到了“尸体”的口袋里,摸了一会,摸出包烟来,“尸体”一下叫了起来:“你还有人性没有?抢死人的东西?娘的,给我也点一根,憋死我了……”   士兵点着了根烟,塞到了“尸体”嘴里:“什么时候阵亡的?”   “娘的,倒霉透了,战斗一打响我就阵亡了……”“尸体”狠狠的吸了口烟:“你自己算,到现在都多少时候了,你们赶快把那打下来,不然我还得在这躺着……”   冲锋号响起,士兵一跃而起,但是有些不太凑巧,他“中弹”了……   士兵叹了口气,扔掉枪趴了下来,“尸体”一见有了同伴,顿时幸灾乐祸:“哎,你也阵亡了啊?”   “阵亡了……按理说,我还能挣扎是不?中枪了未必会死,我还能凭着顽强的勇气和毅力继续奋勇杀敌是不……”   “省省吧,都是死人了,安静地陪着哥吧。哎,瞧着架势,没几个小时还结束不了,咱烟给不多了,你去那具死人那看看身上有烟不……”   “没有!”还没有等两人有所动作,边上的那具“死人”已经闷声闷气地说了一句……   尽管这些“阵亡者”可以抱着轻松的心情观看战场上的角逐,但此时战场上的厮杀已经到了决定胜负的一刻!   正面的阻击非常顽强,攻击受到了严重阻碍,而当战况汇报到大总统那的时候,萧天笑了一笑:“已经不再是凭借士兵的数量就能取胜的时代了。乙军团集中主力攻击,温罗镇虽然只有一个旅,但抵抗非常顽强,吴佩孚那到现在还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报告,乙军团闪电装甲师绕过温罗镇,已于4点20分将战斗在温罗镇后方打响!”   “什么?”几个高级将领一齐站了起来。   4点20,马弼之闪电装甲师成功绕过温罗镇,并于第一时间对温罗镇之敌发起猛攻。   如此一来,整个温罗镇的防线都被彻底打乱……   就在此时,埋伏已久的张灵甫猛然站起,厉声吼道:“警卫队弟兄们,前进!”   “警卫队,前进!”   成群成群穿着黑色制服的军官,穿着黑褐色制服的士兵,纷纷从藏身处跃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猛冲击上去。   仅仅十分钟的战斗,整个阵地已经落到张灵甫手里,而在后的孙立人部,也凶猛的如潮水一般涌入,向敌人纵身穿插。   这些第一次走上演习战场的国军军官,所表现出来的勇猛和冷静,完全不像是才刚刚毕业的军校生那样!   铺天盖地的喊声在温罗镇响起,装甲车、步兵协同向前推进,不断有阵地被突破,成群成群的守军士兵“阵亡”……   整个温罗镇阵地已经陷入彻底混乱之中,苦苦坚持了那么长的时间,溃败却只在一转眼中……   张克遥放下了望远镜,苦笑着摇了摇头:“给总指挥发电,温罗镇已经失守,敌军正在纷纷涌入,我部已经尽力……”   话音方落,一群警卫队士兵已经冲了进去,枪口指着司令部中的所有人,带队的一名警卫队中尉上前敬了一个礼:   “报告将军,你们已经被俘了!”   张克遥整了下军装:“阮杰呢?”   阮杰见到张克遥的时候,扔了枝烟给自己的老朋友:“别垂头丧气的了,你们打的够勇猛的了,如果不是我们握有装甲部队优势,这仗没那么容易结束。哎,我说,你都被俘了,可以让士兵们停止战斗了吧?”   “想都别想。”张克遥抽了口烟:“之前我就已经下达命令,一旦指挥部被端,则各级部队分别独立作战,除非事无可为,否则绝对不能放下武器……”   “哦?”阮杰有些好奇:“就是说哪怕你们司令部被端了,指挥系统一样不会停顿?”   张克遥点了点头:“司令部被端,则师部指挥,师部再被端,则各旅、团分别指挥,总之,整个指挥系统不会因为上层损失而停顿混乱下来……”   阮杰看去,尽管自己的部队已经大量涌入温罗镇,但失去了指挥的守军依旧顽强奋战,不断以营、连为单位层层阻击敌人进攻,尽可能的为总指挥部尽早做出判断决定争取时间。   “你老兄指挥有方,佩服佩服。”阮杰随即下令:“命令,第二师留下继续作战,其余部队迅速通过温罗镇,直接对敌侧翼发起猛攻!”   “看来这仗我们凶多吉少了……”张克遥忽然指了指前面:“那是谁?就是那个上尉,打的怎么那么勇猛?”   顺着张克遥的手指看去,阮杰笑了起来:“那是才从军校毕业的上尉连长张灵甫,这次大总统特别交代,把他们这批人全都安排到演习之中。”   张克遥撇了撇嘴:“说真的,大总统有些偏心,发现没有,军校毕业生大部都安排进了你们乙军团,还有那些参加过欧战的指挥官……”   阮杰朝周围看了看,低声说道:   “我看大总统的意思,依旧是要重用这些年轻军官,看着吧,用不了多少时候,这些军校毕业生都会得到重用,说不准哪天就冒出个将来来了!” 第464章 攻击防御   随着温罗镇的被突破,局势一下变得对甲军团不利起来。   甲军团侧翼开始受到严重威胁,乙军团已经随时随地能够发起最凶猛的攻势。而此时甲军团之进攻主力,正与防御方绞杀在了一起,根本无法调动,一旦强行调动,则很容易出现更加可怕的混乱局面。   “攻击,继续攻击!”在这危急适合,司徒耀并没有表现出慌张:   “命令全部部队投入攻击,并把总指挥部的全部兵力一并投放战场,不顾后方侧翼,强行在敌正面杀出一条血路!”   稍稍停顿一下,面上带着不容置疑的神色:“总指挥部前移,战场在哪,总指挥部就在哪!告诉全军士兵,我就在他们身边!”   “总指挥部前移,前移!各级指挥部前移,前移!总指挥就在前线!各级将士,浴血奋战,杀出一条血路!”   “敌人突破后翼,我军已成死地!各级将士,浴血奋战,杀出一条血路!”   无数这样的声音,在战场的各个角落响起,那些听闻到后方被敌突破,本已有些混乱的甲军团将士,在这样的口号激励下,忽然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勇气!   总指挥部前移!军指挥部前移!师指挥部前移、旅指挥部前移……各级指挥部一律前移!哪里是战场,哪里就是指挥部所在位置!   此刻的甲军团全军,在行将失败的情况下,反而变得更加凶猛,更加无惧!   士兵们山呼海啸一般的向着敌人阵地冲去,一轮接着一轮!装甲战车被“摧毁”了,装甲手们从战车里钻出来,拿起同伴的武器,呼啸着就朝前冲去……   司徒耀所一直提倡,并且坚持的精神和勇气,在这一刻终于在战场上得到了体现!   国防军的将士们,呐喊着,完全忘记了自己已经处在绝境之中,奋不顾身,舍身忘死,从战场上看完全看不出谁是胜利者,谁是失败者……   程德远所部就地防御,他接到的命令是:   以一个旅的微薄兵力,阻挡行将到来的敌人主力,尽量为攻击部队争取到充足时间!此命令一经下达,不得更改!   穗子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下,这对这位青年将军来说已经是破天荒的事情了。   站起来,随即又坐了下来:“是吗?敌人反而更加有勇气了?精神、精神……看来父亲说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有的时候精神的确能在战场上起到很大作用……”   “司徒耀长官的作战作风,素来都是勇猛绝伦,只是战场上还有一个士兵,他就会奋战到底,绝不退缩。”   部下的话,让穗子脸上浮现了笑容,毕竟,这是在赞扬自己的父亲。   笑容一闪而过,穗子的脸上又出现了那种淡然从容:“命令罗索放弃自己所部阵地,与俞飞合兵一处,于三线阵地尽量防御。命令霹雳师第三旅,主动由侧翼出击,牵制敌人。命令特种大队加快行动,破坏、袭扰。夜间很快就会到来,那时候就是他们的天下了……命令攻击主力,尽快突破敌人防御,取得最终胜利!”   ……   战场上的最高潮出现了!   一方陷入绝境,但却让他们爆发出了最强的战斗力;一方以攻对攻,成功绕到敌人身后,极有可能打一场大的歼灭战。   所有观战的官员、将领都站了起来,每个人都举着望远镜竭力朝前看着,每个人都在焦虑的等待着前方传来的每一个消息。   “耀子的勇猛,我全军无人可及!”蔡锷叹息了声:“在这样的被动局面下,他居然还能继续让部队保持旺盛斗志,不简单那……”   蒋百里大有同感:“都是将是军队的魂魄,有什么样的将领,就有什么样的部队,耀子战法凶悍,一往无前,穗子想要打败他老子还得费一番力气……”   萧天若有所思:“耀子攻击凶猛,穗子战法坚决,善于利用一切有利条件创造胜利,如果这两个人合为一体,我看再无敌手。不过,我还是更加看好穗子,毕竟精神虽然能够起到一定作用,但决不是战场上的全部……”   “只要乙军团防御方能够顶过今天夜里到明天上午,胜利唾手可得。”蔡锷放下了望远镜:   “不过他老子能不能让他的如意算盘得逞,还难说得很……”   战斗持续到了夜间,乙军团防御阵地大部丢失,俞飞、罗嗦被迫将兵力集中在几个核心阵地,苦苦坚持。   此时伤亡是巨大的,按照裁判判定,俞飞和罗索的手里,已经仅仅剩下了一个师不到的力量,装甲旅在不断的反冲击中,也已经损失殆尽……   不过攻击方的损失同样惨重,大量士兵“阵亡”、被俘……   进入夜间,特种兵们开始活跃起来,双方的特种兵忙碌的在两方阵地奔波,不断的进行着爆破、暗杀、袭击。   夜9时,乙军团的一个团部被端,团部全部成员“阵亡”;10分钟后,一个运输车队遭到袭击,物资全部“焚毁”……   但是奇怪的是,乙军团的特种队,在甲军团特种兵大肆猖獗活动的时候,却始终没有什么大的动静……   “队长,你看前面。”   一名队员悄悄的朝前指了一下。   那里灯火通明,肖罗利拿过望远镜朝前看了下,进进出出的,都是一些高级军官,有几个甚至是少将一级的。   “抓到大鱼了,没准就是司徒长官的总指挥部。”肖罗利面上露出喜色:“派人侦察,一定要摸清楚情况,同时通知狂风、暴风两个中队向我靠拢……”   拔出身边的一颗草叼在了嘴上,像是在那自言自语:“咱们用一个特种大队,专门寻找司徒长官的老巢,嘿嘿,这次只要成功,咱们可就露大脸了……”   侦察很快就被送回,那里防御人数不多,只有一个警卫连的样子。而此时,狂风中队和暴风中队也已经移动到疾风中队周围。   “干!”肖罗利下定了决心:“所有中队都归我指挥,狂风在坐、暴风在右、我、的中队在中间,摸上去,十分钟之后,同时行动,一举端掉敌人总指挥部!”   无数的特种兵悄悄摸了上去,夜色中,这些人如灵猫,如幽灵……   逐渐的接近了,这个时候,哨兵发现了异常,端起枪来大喝一声:“谁!”   一看暴露,肖罗利当机立断,提前发起攻击。   无数的特种兵从黑暗中跃出,凶猛的向着前方冲去。总指挥部一线,顷刻陷入了枪林弹雨之中……   肖罗利判断的并没有错,这里的确是司徒耀的总指挥部所在处。   外面枪声一响,正在部署战斗的司徒耀居然笑了一下:“好家伙,摸到我这里来了!总指挥部全体成员,立刻投入战斗!”   参谋、文书迅速被武装起来,进入战场,与偷袭之敌绞杀在了一起……   攻击发生得太突然了,指挥部的外线迅速被特种大队突破,警卫连长匆匆跑了进来:“总指挥,敌人人数太多,太凶猛,请总指挥立即撤退!”   司徒耀摘下了墙上的冲锋枪:“没有地方可退!告诉弟兄们,我邻近部队很快就到,再坚持十分钟,最后十分钟!”   总指挥司徒耀亲自出现在了战场之上,战场上猛然爆发出了一阵喊声:   “奋勇作战,誓死保卫总指挥!”   一群特种兵从侧面从了上来,正好与亲自应战的司徒耀一行撞个正着。   没有任何犹豫,司徒耀夺过一枝步枪:   “全体,上刺刀!”   “上刺刀,全体!”   司徒耀和他的士兵冲了上去!   身为国军上将,乙军团总指挥的司徒耀,身手依旧如同过去那样勇猛顽强,一连“刺死”了几个敌人,威风凛凛。   也不知是因为敬畏司徒耀,还是害怕真的伤到总指挥,在司徒耀带领着的士兵一通猛杀之下,突进来的特种兵竟然退了下去。   继续战斗了一会,甲军团的增援部队开始陆续到达,肖罗利见状,苦笑了下:“没机会了,撤退!”   偷袭的敌人终于被打退了下去,但总指挥“伤亡惨重”。   一个少将、一个副总参谋长,十多个参谋阵亡,这等同于大半个指挥部被端掉了。   “总指挥,现在这没有裁判,不如……”   “不行!”部下的建议让司徒耀断然摇了摇头:“演习讲的是公平,对方也是好样的,差点就被他们得手,输了就是输了,咱不做那种没皮没脸的事……”   说着,看着被特种兵冲击的一塌糊涂的指挥部,司徒耀缓缓地说道:   “看来穗子这孩子真的比我强,战场上除了要讲精神勇气,跟上新的技术也很重要。传令各部,明日发起最后总攻,成败在此一举!”   其实,在司徒耀下达这个命令的时候,他也想通了一件事,就算明天突破能够成功,自己也必须承认自己输了,光靠勇猛和精神,已经无法取得胜利。   但这样的失败并不可怕,这样的失败,只是为了将来的胜利扎好基础而已! 第465章 目的   让人难熬的夜晚终于过去了。   整整一个晚上,双方不断的进行着各种各样的较量。军队间的夜袭,炮火间的压制和反压制,特种部队之间的殊死较量。   乙军团接连被端了几个指挥部,而甲军团则几乎整个总指挥部都被端了。   这已经并不像一场演习,而演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对决。   随着天亮,谁都知道最后的决战很快就会到来。   这必然将是演习的最后一天,要么突破,要么被突破,没有第二个选择。   甲军团的全部主力,已经早早进入到了攻击位置,等待着最后进攻命令的到达。   他们接到的任务非常简单:   突击,突击,持续不断的突击,哪里有敌人,就往哪里突击!突破对面敌人的防御,同样绕到敌人后面去!   杨天云看了一下表,5点50。   心里多少有些烦躁,对手从阮杰,出人意料的变成了俞飞和罗索,这已经让甲军团在某些方面落了下风。而更加让杨天云有些恼怒的是,自己居然到现在还没有突破敌人阵地。   尽管大部分阵地已经被自己占领,但俞飞和罗索还是死死守着几个核心阵地,进行着最后,也是最顽强的抵抗。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过去,当分针终于走到那一点的时候,杨天云拿起了电话:   “总攻开始!”   总攻开始!随着这一声令下,铺天盖地的炮火重新让大地为之震动!   乙军团阵地上炮火迅速开始对射,两方针锋相对,毫不退让。   20分钟的炮火压制之后,潮水一般的攻击方士兵山呼海啸的冲了上去。   波澜壮阔,气势浩大。大地也似乎要被这样的攻击所压跨……   那些在观礼台上的民国政府高级官员、国军高级将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耐心等待着最终决定胜负时刻的到来。   其实现在已经无关胜负了,这只是一场演习,所有人想要知道的,是这样的胜负对于国军之未来意味着什么……   装甲车不断在守方战场上肆虐着,不断冲击着守方每一个角落,企图用钢铁之躯把敌人彻底打垮……   防御方拼命抵抗,尽着自己全部的努力,维系着战场上的每一处阵地!   而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乙军团之攻击主力,也对程德远部发起猛攻。   攻防顺序虽然颠倒了下,但过程却是完全相同的。   每一个参加进攻和防御的士兵,都咬紧了牙关苦苦绞杀在一起,任何的失败,对于一名军人来说都是巨大的耻辱!   程德远的防御阵地正在一点一点缩小,但战局却并没有到崩溃的地步……   “突过去!”马弼冲着无线电里大吼:“突过去,坚决的突过去!不管敌人!”   闪电师的全部装甲战车,发出了让人畏惧的轰鸣,如同披着一层钢甲的史前怪兽一般,在大地上尽情的践踏着……   而此时,一贯喜欢和马弼斗嘴抢功的杨林,很快发现的马弼的作战目的,但在战场上,所有的个人恩怨都被抛到了脑后,杨林下达的命令非常简单:   “掩护,掩护闪电师突击!挡住敌人,帮马弼杀开一条血路!”   两个装甲师互相支援,不断撕扯着敌人防线,步兵兄弟则或者在装甲车的掩护下,不断冲击敌阵,或者拼命支援着装甲车,突击敌人阵地。   阮杰亲自出现在了战场上,手里亲自掌握着一个师的力量,不断的将部队分层次投放到战场之中……   一份份的战报雪花一般的飞到大总统的手里,握着这些电报,萧天的手里居然有了汗水,甚至心情也变得紧张起来……   尽管只是一场演习,但其紧张激烈程度,却丝毫也不逊色于任何一场真正的战争。   6点10分,第一辆闪电师的装甲战车成功突破敌人阻挠,随后,越来越多的装甲战车跟随在前者的履带后大举突破。   而霹雳师却为此付出惨重代价,三分之一的装甲战车遭到“摧毁”,但和整个战役相比,这样的损失却完全可以承受。   6点30,在装甲战车杀出的血路中,警卫队第二师全面突破敌人防御。并迅速向主战场突击!   尽管战斗还在继续,但程德远知道事已无可为,看着那些忙碌的参谋,苦笑了下:“看来,咱们这是顶不住了……”   “师座,对方集中了几乎全部装甲战车,火力优势实在过于恐怖,并且敌人并不是以击溃我们为目的,只是选择突破,参与到主战场的争夺之中。咱们以一旅之微薄兵力能够打到现在,我想没有咱们的任何责任了。”   程德远摇了摇头:“一支部队的胜利,并不能说明什么。哪怕我们取得了再大的战绩,而失去了整个战役的胜利,这还是失败。不错,对方火力强大,集中了几乎全部装甲战车来攻击我们,但这不是借口,我们的装甲战车在哪?”   朝阵地外看了一眼,语气有些沉重:   “乙军团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把主力放到我们的攻击主战场上,而是充分利用装甲战车的机动优势,绕到我军后方进行打击。反观我军,在敌人正面战场工事坚固,准备充分的情况下,依旧不顾一切进行强攻,这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落了下风。   穗子这孩子,已经判断到了我们的目的,因此从一开始,在阵地的布置上,就特别注意对装甲战车的突击防御,最大程度削减了我们的装甲战车的威力,在看看我们这,阵地前一览无疑,没有任何可以阻碍装甲战车前进的东西,这样的仗,从开始就很难打了……”   指挥部里沉默了下来。   “失败不算什么?”程德远脸上露出了笑容:“败在自己人的手里,好过将来在真正的战场上败在敌人手里。咱们的不足和弱点,在这场演习里已经全部表现了出来,在演习里丢失的面子,咱们在未来战场上重新找回来!”   “是!但师座,现在咱们应该怎么做?打还是放弃?”   “打!”程德远的回答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现在不关胜负,只是咱们国防军的荣誉,坚决打到底,哪怕拖住敌人一个连的兵力,也能为主战场减少一个连的压力!”   乙军团大举突破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甲军团总指挥部。   但现在已经没有人去关心这些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正面战场。   每一分可以利用的力量全部都投放进去,每一个能够战斗的士兵全部被用到了战场之上。   杨天云的嗓子已经喊得嘶哑了,而战局看起来很快就将取得重大突破。   防御方兵力一再压缩,最后被迫集中于一条狭小的战场进行防御。   但是对乙军团不利的是,这样狭小的,布满了障碍物的战场,却让装甲战车完全失去了用武之地,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士兵们用人命堆彻起来的不断冲击。   放下了望远镜,俞飞大是得意,抓起电话:“罗索,我选择的这个最后防御地点怎么样?他们的装甲战车现在只能当炮塔使用了,士兵的冲锋兵力根本无法彻底展开!老子选择的这个地点,足以胜过整个防御阵地。”   “娘的,你还费什么话,我这压力太大,压力太大!”电话里传来了罗索的吼声:   “我连自己的警卫部队都拉出去了,老子的指挥部里现在就剩下几个参谋了!增援,再给我一些增援,哪怕是有一个团也好!”   “狗日的,我顶多给你一个营!”俞飞说着居然忍不住笑了:“马弼那小子已经突破程德远防线了,很快就能在杨天云屁股后面打起来了,再坚持一下!”   战场上打的热火朝天,总指挥部的穗子活动了下筋骨,走出了总指挥部。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暖暖的阳光照到身上,非常舒服。   “总指挥,我闪电装甲师,警卫队第二师已经全部突破敌人防线,预计很快就会到达战场,但霹雳装甲师大部被毁,丧失作战能力。”   “值得。”穗子的语气永远是那样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来:“用一个装甲师,换取整个战役的胜利,这样的牺牲值得。咱们手里还有多少力量?”   “还有一个预备团,一个警察大队。”   “命令,预备团,警察大队全部投入战斗,命令,所有非战斗人员,全部分发武器,组成战斗团投入战斗,命令,警卫队炮兵二团改成步兵,全部投入战斗,命令,辎重第六团改成步兵,全部投入战斗!杨天云在拼命了,俞飞和罗索那里吃紧啊……”   “是。”参谋应了,正想下达命令,却又被穗子叫住:   “让预备团和警察大队,从西南方向,主动对进攻之敌发起攻击,以攻击减少防御之压力!”   增援部队的到来,让形势严重吃紧的俞飞罗索部,力量猛然得到极大增强。   而预备团和警察大队的反突击,也让攻击方被迫再度抽调兵力应对。   战场上乱成一团,攻击者打着打着,忽然变成了防御者,防御方打着打着,忽然冷不丁的就来上一次反突击……   而得到了增援的俞飞,居然组织起兵力,进行反攻,恢复了几个阵地,虽然并没有什么实际太大作用,但却依然给攻击方造成了一些心理上的打击。   “攻不下了。”萧天放下了才拿到的战报:“穗子还有余力进行反击,杨天云部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等到马弼装甲部队和警卫队第二师抵达战场,胜负可分了。”   “打的凶,攻得猛。”蒋百里放下了望远镜:“不管怎么样,这场演习没有失败的一方。”   蔡锷笑了一下:“听说耀子昨天晚上遭到了对方特种大队的突袭,堂堂的总指挥,居然亲自去拼刺刀了……”   “这是个教训。”萧天淡淡笑了一下:“为什么总指挥部会受到攻击?为什么总指挥要去拼刺刀?这不该是未来战争应该出现的。不过……”   萧天停顿了下,语气里还是露出了赞赏:“耀子的勇猛始终没有变过,而且别看耀子平时大大咧咧的,其实心很细,即便这次失利,我看他也很快就能接受教训,再来一次演习,穗子可就未必能取胜了……”   7点30分,警卫队闪电装甲师出现在了主战场之中!   凶猛的装甲师,利用甲军团身后的宽阔战场,不断进行冲击,将甲军团后方完全搅乱。   打法凶悍的马弼,此时展现出了充分的经验和灵活,利用着装甲战车的机动优势,在敌人还没有来得及集结起来进行反击的时候,迅速又开辟了新的战场。   8点整,警卫队第二师到达战场,并在第一时间投入战斗。随后,越来越多的乙军团主力到达,战局完全改变。   苦苦支撑着的俞飞、罗索部,在主力到达之后,也都纷纷从战壕中跃出,对甲军团形成合击之势。   战斗进行到了这个阶段,已经没有任何悬念了……   “杨天云,我是司徒耀,命令停止战斗!”   “什么?”杨天云大声叫了起来:“总指挥,我部依然在战斗之中,依然在战斗之中,请总指挥允许我再做最后一次冲锋!”   “杨天云,没有什么好遗憾的,打,我们还能继续打下去,甚至依旧能给予对方大量杀伤,但这不是演习的最终目的……”   电话里司徒耀的声音非常平静:   “演习的目的,是要发现我们的不足,并且加以改进,现在这个目的已经达到了。很明显,对于战场的整体把握,已经应对突发情况的应变能力,对方是优胜于我们的。尽管我们的作战精神和毅力丝毫不逊色于对方。   我已经和大总统交换过意见了,大总统也是这个看法。从现在开始,我部将全力演练新的作战方式。并且大总统告诉我,在明年还会有次规模更大的演习,等到了那次,咱们再狠狠的给穗子那个小王八蛋一个教训!”   “是!”杨天云冲着电话大声说道:   “明年,咱们一定卷土重来!再给穗子那个小王八蛋,不对,那是您的儿子,咱们再给司徒定倭一个狠狠的教训!” 第466章 海军军官   1922年,英国伦敦。   “报告教官,中华民国国防军、警卫队第一批海军留学生完成全部课程、实战演练,全部毕业,即将回国,请教官训话!”   随着这一声响亮的回答,詹姆斯中将整了一下的军官,眼光威严的从自己的这些学生身上扫过:   “我必须恭喜你们,你们通过了大英帝国皇家海军军官最严格、最苛刻的考验,并且在实战演练中表现得非常优秀,从现在开始,你们都是合格的海军军官!我为能亲手培养出一批来自中国的海军军官而感到自豪。等到我退役的那一天,我会时常想起你们的。   众所周知,在不久前,中英两国政府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但现在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希望政府间的矛盾和摩擦,不会影响到军人之间的尊重和友谊。我也希望大家能够记得在英国的每一天,更加希望中英两国能够永远是朋友,而不是敌人……   当然,或许会有那么一天,我们会在战场上相遇,到了那个时候,不会再有朋友和友谊,我希望用大炮来表达出我们之间的尊敬,要么你们用炮弹来教训我们,要么我狠狠的踢你们的屁股,来责问你们在学校里究竟学到了什么……”   三年来,难得听到一次詹姆斯中将的“幽默”,尽管这并不太好笑,但还是在学员们中引起了一阵善意的笑声。   詹姆斯中将的表情却依旧还是那样严肃:   “我可以非常认真负责的告诉你们,在我的学校,我亲自教会了你们一切,我并不需要什么回报,因为这是我的职责,但是如果你们一定要报答我,那就在战场上打败我,这才是对我最大的尊重。每一个老师,都希望自己的学生亲手打败自己,你们明白了吗?”   “明白了!”所有的海军学员一齐大声说道。   向鹏菲走了出来,大声说道:“全体都有,敬礼!”   学员们一起举起了自己的手,向自己的老师敬了最后一个军礼。而詹姆斯也缓缓抬起了自己的手,用军人的方式回答了自己的学生们……   “回国喽,回国喽!”   才一解散,这些年轻的海军军官们一个个兴奋的大声叫了起来。   为了这一刻,这些还军官已经等待了太久太久。即便远在英国,他们也依然在关注着国内发生的每一件事。   自己的军队打败了日本,收复台湾,这足以让每一个留学生为之骄傲兴奋。次后传来的消息更加让人倍觉振奋。   出兵俄罗斯,镇压苏俄革命,兵发朝鲜,一举把日本人的势力从朝鲜赶了出去……   当中国政府和英国政府在香港问题上对峙,并且极有可能大打出手的时候,所有留学生的心都揪了起来。   毕竟,要和英国对峙,每个学生的心里都是担心的……   可是,仗非但没有打起来,反而不可一世的大英帝国还做了重大退步,在战场上不断取得胜利的同时,自己的政府同样也在外交上打了一场漂亮仗!   这样的胜利对于海外留学生的影响同样也是重大的。国家地位提升的同时,海外留学生的地位也同样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高!   “可惜,可惜……”覃言一迭声地叫着可惜:“那么多仗,咱们一仗都没有赶上,这倒好,回去以后白学那么多的本事了……”   牧海瞪了自己同伴一眼:“急什么?日本还没灭了呢,平时也不多看看报纸。你说日本连续丢了台湾和朝鲜,会心甘情愿?所以我判断啊,中日之间早晚还有一战。你们想啊,要打日本得先谁出击?咱们海军那!到了那个时候,才是咱们大展身手的机会!”   这话把所有的学员都吸引了过来,牛文海兴致勃勃地问道:“哎,中日之间真的还会开战?”   “不是开战,而是大打!”牧海非常不屑地看了同伴一眼:   “我给你们分析一下,小日本对咱们的野心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从明朝倭寇之乱开始就有了……   丰臣秀吉知道吧?那是斗胆吞并中国的日本第一人。当年尚未完成日本统一大业的丰臣秀吉说‘图朝鲜,窥视中华,此乃臣之宿志’。并提出了时间表,先占领朝鲜,1593年初占领北京,1594年迁都北京,然后再进军印度……”   海军学员们一起发出了不屑的嘘声。   牧海却扳着手指头继续说道:   “随后的日本民间学者本居宜长、林子平、本多利明、吉田松阴等等,相继提出征服支那、建立‘大日本帝国’的构想。   民间人士佐藤信渊在《宇内混同秘策》一书中写道:‘当今万国之中,皇国最易于攻取的地方,非支那国的满洲莫属’。并提出了九大步骤,预言‘十数年间,支那全国悉可平定矣’……”   军官们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牧海也语气沉重地说道:   “明治维新时期,日本总理大臣伊藤博文、陆军元帅山县有朋、‘庶民英雄’西乡隆盛提出以中国为‘假想敌国’,并从军制、军备等各方面积极做‘登陆’的准备。明治维新的21年,是日本扩张论、侵略中国论思想成熟的时期。   日本民间最为着名的思想家福泽谕吉发表了着名的《脱亚论》,文末写道:‘对待支那、朝鲜的方法,也不必因其为邻国而特别予以同情,只要模仿西洋人对他们的态度方式对付即可’。甲午战争前,他在《一旦开战,胜券在握》中建议:‘我军海陆两路进攻支那,直捣北京城’……   福泽谕吉的弟子尾崎行雄无耻地宣称‘并吞中国符合日本帝国之利益,亦为中华民族之幸福也……世界各国中如有反对我并吞中国者,是反对人类之幸福也,亦反对世界之利益也’……   诸位,这可都是赤裸裸的要占领中国的思想那!   1895年3月24日,在日本马关小镇,21岁的小山六之助,行刺李鸿章,‘弹伤颊骨,子弹入骨两寸有余,血流满面’。小山的暴行其实代表了日本民间的情绪。他认为日本在甲午战争中取胜,应当占领中国,而不是媾和谈判要点钱。这是当时日本民间广泛存在的思想。   甲午开战前,丁汝昌率巨舰访日,极大地刺激了日本民众,全国立即兴起了海军热,民间踊跃捐资购买战舰,天皇也改一日三餐为两餐。甲午一战,北洋水师全军覆没,日本人的民族狂热顿时飙升至沸点,‘打到北京,活捉清帝’成为民众的口头禅。”   这段屈辱的历史,一直深藏在中国海军的心中。   尽管中国军队在大总统萧天的带领下,多次击败日本,但那是在陆地上,甲午海军之耻辱,却始终没有洗刷去!   只要真正彻底的打败日本海军,这样的耻辱才能在中国海军心中消失……而这一光荣的任务,就落在了这一批海军军官身上!   “咱们国内有一种说法,说什么支持日本侵略中国的只是一小撮人,大多数的日本人民还是热爱和平的,其实这根本就是狗屁。什么是愚民?这才是真正的愚民。我可以说几乎九成以上的日本人都是支持侵略中国的!”说这话的时候,牧海的神色有些愤怒:   “日本民众支持侵略理论,认为日本国土狭小,资源匮乏,向外扩张是为了民族生存,如果困守孤岛,就等于坐以待毙,早晚要葬身大海。对于是其‘文化母国’的邻邦,很多日本人对中国的地大物博充满了嫉恨和渴望,这是不争的事实。这也是日本人对侵华没有丝毫忏悔之心的根本原因……   现在呢,日本连续败在中国手上,甲午中建立起来的那点信心,消失得干干净净,日本又被打回了原形,你们说日本人怎么可能甘心?非但不甘心,反而还会处心积虑的重新打败中国。   再看看咱们国家,大总统的性格你们也是知道的,对日本从来都没有客气过,说打就打,那是再强硬不过的了。   咱们中国人老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可这话对大总统没有用,痛打落水狗虽然听起来不好应,可我以为这却是必须的。   大总统为什么现在不打?因为知道咱们的海军还不行,所以把咱们送到了英国、美国。大家发现没有,在咱们政府和英国人对峙,并且战争一触即发的时候,招回了商人等等,可就是没有招回咱们这些军官。为什么?因为大总统对咱们充满了期望那!   所以我判断那,咱们回国后的两到三年内,会有一个准备期,在此之后,会有一次试探性的海军作战,试验一下咱们学的怎么样,咱们的海军能不能单独和日本海军硬碰硬了。这仗要是打赢了,大总统一定会彻底下定解决日本的决心……”   学员们听得如痴如醉,过了好大一会,一个学员大声叫了出来:   “牧海,要是真被你全部说准了,真有那么一天,没说的,等咱们打赢了,弟兄们一起出钱请你好好的喝上一通!” 第467章 邱天峻   “邱,恭喜你毕业了。”   “谢谢,老师。”海军学员中年纪最长的邱天峻扶了一下眼睛,客气地说道。   邱天峻,中国海军军官首批留学英国学员之一,二十九岁,身高1·84,瘦高前夕纤细。外貌斯文秀气书卷气十足。   其人学识渊博而且丰富,有着很好的音乐、美术、语言天赋,中外乐器娴熟,书画精通,能说英语、法语、西班牙语、德语、俄语五种不同外语。   在所有的中国留学生中,这人似乎是个另类。   他不参与那些狂热的统一青年党党员的任何活动,业余时间的唯一爱好就是弹琴、画画,看书,不过詹姆斯中将却对这个人似乎特别之的器重。   “邱,就要回国了,我想,你们这批从英国学成归去的军官,一定会得到你们大总统重用的。”散布在小道上,詹姆斯的脸上表情看起来非常严肃:   “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所以我认为,在你们归国后,你的前景将会一片灿烂,而你也将成为升迁最快的学员之一……”   “我不这么认为。”邱天峻笑了一下:“我和那些统一青年党的党员格格不入,我甚至还不是青年党党员,我追求的是自由自在的生活,尽管军人不能那么随便……我喜欢音乐,喜欢米开朗基罗,喜欢美女,喜欢好酒,唯独不喜欢的就是流血……老师,我是不是完全不是一个合格的军人?”   见到詹姆斯耸了下肩,邱天峻笑了一笑:   “所以我这样的人,不会得到多少人的喜欢,他们不会认为我有资格成为一个优秀的,不哪怕是合格的军人。我会受到排挤,受到冷遇。或许,当他们都成为舰长的时候,我还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参谋……”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詹姆斯表情相当严肃:“但是对于你,我太了解了。不过,你是个喜欢享受的人,但享受和成为一个合格的军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冲突。邱,你先回答我,当你的国家需要你,召唤你,并且你必须去面对流血牺牲的时候,你会听从国家的召唤吗?去做那些你最厌恶做的事情吗?”   邱天峻沉默了很久,然后缓缓点了点头:“如果国家必须需要我,那么我想我会的……”   “这就是一个军人和普通老百姓之间的分别。”詹姆斯严峻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罕见的微笑:“在和平时期,你的价值无法得到体现,但是一旦当战争来临,所以人都会惊讶地发现你身上的巨大潜力。我到现在依旧坚定不移的相信,你必然将成为一个最优秀的军人?”   “但愿如您所说的那样……”邱天峻轻轻叹息了声。   “军官阁下。”这时一名士兵走了过来:“您确定您要带回国那么多东西吗?”   邱天峻的神情一下变得紧张起来:“是的,我都必须带回去,那里面有我的和别人送给我的画,还有我每日都要品尝的美酒。当然,我已经很伤心的扣除掉了许多实在无法带回国的东西,比如我的钢琴……”   “那么您的狗呢?难道您也要带着它远渡重洋?我很怀疑您的狗能不能坚持到中国。”   “我必须要带它回去,那是我最忠诚的朋友。”邱天峻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极光是非常通人性的一条好狗,我绝对不能把它扔在英国,它会因为思念我而死去的……”   詹姆斯又笑了,这个奇怪而独特的中国军官。   他的爱好,根本不在军事上,而在那些杂七杂八的事物上,这和英国军官的想法完全格格不入。邱对于战争的兴趣,还不如一条狗那么强烈。   可是詹姆斯坚信,邱天峻是自己所有带过的学生中,最有天分的一个,甚至用“天才”来形容他也毫不过分。   可是这个人的这种才华,只有到了战争时候才能显现得出来。如果没有战争,也许他就会在美酒和女色中荒废上一生……   而这,也是詹姆斯所最为担心的……   ……   “上帝,你真的要回国了吗?”具有四分之一俄罗斯血统的美丽的英国姑娘玛莎话语间充满了忧虑和不安。   见到邱天峻点了点头,玛莎的声音有些颤抖:“那么我呢?我该怎么办?难道让我留在英国吗?”   “你可以和我一起去中国。”邱天峻给自己倒了杯酒,晃动了下,放在嘴里含了一口,过了好久才咽了下去:   “我的祖国,是一个美丽的国家,我相信在那里,你会快乐的……”   “但是你为什么不能留下来?”玛莎急切地说道:“毕竟你在这里生活了整整三年,而且你的英语是如此的流利,不存在任何交流上的问题。邱,你曾经说过以你的性格,回国后一定会受到排挤的,那么你为什么还一定要回去?难道英国不好吗?”   “我不喜欢英国的天气,不喜欢英国人的性格。”邱天峻没有任何的隐瞒:   “何况,海的那边是我的祖国,我是国家送出来的军人,所以我必须要回去,哪怕不被理解,受到排挤,这是我对国家的责任……是的,我这么说话听起来的确有些傻,有些不像我的性格,可我还是要这样说……”   说着,抬起了玛莎的脸,在她的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玛莎,你必须要做出选择了,要么和我回去,我会好好待你的,要么你就留在这里,享受着对我无穷无尽的思念……”   “你这个可怕的魔鬼……”显然对于邱天峻的不满,让玛莎骂了一句,但不得不承认的是,邱天峻说的并没有错。   自己的确离不开他,哪怕分开一天,自己都会疯狂想念……   现在,这个男人就要走了,回到他那遥远的祖国,一旦分别,也许他们这一辈子都没有再见到了,玛莎完全无法忍受这样的思念……   但是玛莎并不知道,就在几个小时前,邱天峻刚刚和另一个姑娘坦桑娜说了同样的话……   于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在中国海军第一批英国留学生回国的那天,十几口装着各式各样东西的木箱被抬上了船,这些都是邱天峻要带回国的。   相比于其他学员朴素简单的行李,邱天峻实在有些太招摇了。不过没有办法,这是詹姆斯中将专门特许的。   学员们并不知道邱天峻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值得老师那么的推崇他,袒护他,甚至有的时候都失去了原则……   而不光是这些行李,邱天峻甚至还带了两个英国女人一起上船。这两个女人一见面,竟然完全忘记了风度和身份,大肆扭打在了一起。   而罪魁祸首的邱天峻,却叼了个烟斗在边上饶有兴趣的看着……   好不容易分开了两个女人,被劝着上了船,向鹏菲大是恼怒:“邱天峻,你带女人上船也就算了,可一带带两个,还公然打架,这算什么?不要忘记了你的身份。”   邱天峻无所谓地说道:“她们都爱我,都一刻离不开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向鹏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这口气咽回了肚子里,一切,都等到回国以后再和他算账,现在没有什么事情,能比回到自己的祖国更加值得期盼……   詹姆斯中将带着英国教官们都到了,三年了,和这些中国学生相处了整整三年,忽然分别,终究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一路顺风,我的孩子们。”一贯严肃并且不苟言笑的詹姆斯,居然在此刻露出了慈父一般的表情:“我会想念你们的,但不要忘记我对你们说过的,将来在战场上相遇,绝对不要手下留情……”   “我们会的,并且一定会以打败英国海军为荣!”代表着全体学员,向鹏菲响亮而大声地说道。   随即回过身子:“全体都有,登船!”   詹姆斯和邱天峻轻轻拥抱了下:“我的孩子,保重,记得我说过的,不要放任自己,迟早有一天,你会成为中国海军史上最杰出的军官!”   “我尽量,老师!”邱天峻用力点了点头,然后随着队伍一齐登上了船。   “这些人都是好孩子。”看着自己的弟子行将离开,詹姆斯轻声说道:“我相信他们中的每个人,都会成为最优秀的指挥官,或许他们将成为皇家海军最大的对手。虽然我鼓励他们,但我却真的不希望有朝一日真的和他们在战场相见……”   “那么将军,为什么不把他们留下来了?”   “留下?”詹姆斯缓缓摇了摇头:“不,他们没有一个人会愿意留下来的,对于他们来说,学成后留在英国,不为自己的祖国效力,将是他们难以忍受的耻辱,他们会想方设法回到自己的祖国,哪怕是游泳他们也会游回去的……”   是的,詹姆斯说的没有错,就算游泳,这批学员也一定会游回自己的祖国,他们是中国的军官,而这一点永远也都不会改变! 第468章 学成归国   “大总统,好消息,好消息!”   宋子文兴冲冲的走了进来:“我中华民国派遣英国海军留学生,第一批学成归来,后日即可到达上海!”   “好!”正在批阅文件的萧天放下文件,猛然站了起来:“三年,三年那!我等了他们足足三年!去上海,我要亲自迎接他们!”   “是,子文即刻就去办理!”   “萨镇冰,给我把萨镇冰叫来!”萧天兴奋地说道。   等到海军总长萨镇冰一进来,还没有等萧天开口,萨镇冰已经乐呵呵地说道:“大总统,为了留学生的事吧?我知道了,早就说要回来了,等了他们那么久,终于等到了。大总统,刚才我听子文说你要去上海亲自欢迎,说什么也得把我带上。”   “带上,带上。”萧天连声答应:“这些年,咱们又造船厂又造军舰,海军学院也办得不错,可我不是迷信洋人,论这海军,还得到英国人那去取经。现在好了,第一批留学生终于回来了,咱们海军人才的底子可就扎下了!”   萨镇冰也喜不自禁:“大总统,这些年陆军、空军可是出尽了风头,咱们海军早憋着一口气呢。打日本,还是靠着联合舰队取胜的,下次再和日本开战,说什么也得咱们海军好好的露一回脸了!”   “谁说要和日本再度开战?不要忘记,我是有名的和平总统……”说完了这句话,萧天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走,收拾一下,咱们现在就出发!”   民国十年,公元1922年6月23日,上海。   军乐队早已准备好了,穿着笔挺的海陆空三军大元帅服的民国大总统萧天,国防部长蔡锷、总参谋长蒋百里、海军总长萨镇冰等一众国军最高级将领,一个个都翘首以待。   “来了,来了。”萨镇冰指着远处说道。   “福斯特爵士”号由远而近,船体逐渐从模糊变得清晰起来,军乐队开始演奏。   “怎么还是马赛曲?”萧天皱了一下眉头:“什么事情都注意到了,这倒疏忽了。用来用去,怎么都是用的法国人的马赛曲?咱们的做词做曲家呢?这国歌有了,军歌有了,欢迎乐曲可不能老用洋人的东西……”   “上次欢迎俄罗斯凯旋将士,用的还是春江花月夜。”蔡锷笑了一下:“将士百战凯旋,浴血疆场,这样软绵绵的歌曲可不太适合。已经再让人着手准备了。不过拿了几首出来都不太满意,估计那些人也因为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才没有太特别用心……”   “重要,怎么不重要?”萧天大是不满:“欢迎凯旋将士,欢迎留学归来的军官,要么用洋人的音乐,要么软绵绵的,这不行。我看你松坡兄得亲自过问一下……”   正说着,“福斯特爵士”号已经靠港,就看到全体留学生一起站在了甲板上,右拳紧紧贴在心口,向自己的祖国,向大总统表达着留学生的最高敬意!   “报告大总统,中华民国第一批英国海军留学生学成归来!我海军留学生一百八十八人,归国一百八十八人,请大总统检阅!海军留学生带队队长向鹏菲!”   “全体都有,敬礼!”   随着这一声声音,才从船上下来的海军留学生们,排着整齐的队列,昂首挺胸,接受检阅。   “辛苦了,军官们!”萧天笔直地敬了一个军礼: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你们在海外学了三年,我们在这等了你们三年。当初是我亲自把你们送到英国去的,现在还是我亲自来迎接你们!八月份,我们送到美国去的留学生也将归国,和你们一样,中国海军的未来就掌握在你们手里!   你们所有人的工作,早就已经帮你们安排好的,有的跟舰,很快就会升任舰长,有的会被分配到海军部担任重要职务,有的会被分配去海军学院。满足心愿的,不要得意,没有满足心愿的,也不要垂头丧气,有的是机会给你们……   对于那些将被分配去海军学院的,不要有抵触情绪,送你们去英国留学,不是马上就要让你们上舰,马上担任舰长的,而是要利用你们所学的,去帮国家培养出更多的海军人才,让咱们以后必须全部依赖于外国……”   说着,带着笑容问道:“我倒很好奇,你们有没有人自动愿意去海军学院的那?”   “报告,我愿意!”   随着这一声声音,一个海军留学生站了出来响亮的回答道。   “哦?”萧天倒有些好奇,原本只是随口一问,这些留学生好容易学成归来,人人都想争着上舰,一展身手,谁愿意去海军学院当个老师?还真没有想到居然主动有人站出来愿意去:“叫什么名字?”   “报告,中国民国派遣英国海军留学生邱天峻!”   萧天上下打量了一下:“去英国前是担任什么职务的?”   “报告,海军作战部中尉参谋!”   “恩,我会考虑的。”萧天点了点头:“好了,我把上海最好饭店全部包下来了,专门为你们接风洗尘,放心,这是我私人掏的腰包,不算挪用公款!”   学员们笑了起来,纷纷上了为他们准备好的车辆。萧天正想上车的时候,忽然看到“福斯特爵士”号上运下了十几口木箱,看起来非常沉重,萧天有些好奇,叫过了向鹏菲:“这些是谁的行李,你们的还是随船带到中国的?”   “报告大总统,就是那个邱天峻的……”向鹏菲迟疑了下,还是老实说道:“不光是这些木箱,邱天峻还……还带回了两个英国女人……”   “什么?”萧天还没有发话,萨镇冰这个传统的中国军人已经大是不悦:“成何体统?送你们去英国,是去学本事的,不是找娘们享受的!岂有此理!你身为带队队长,为什么不加以阻止?你第一个要受处分!”   向鹏菲显得大是委屈:“报告总长,我们都劝过了,可是这个邱天峻谁的话都不听,而且英国人詹姆斯中将似乎对邱天峻特别偏爱,不管邱天峻做什么都答应……”   “上了车再说,你和我们一辆车。”萧天指了指邱天峻说道。   车子开动起来,坐在前排的向鹏菲回头说道:“大总统,总长,按理说我们一起在英国生活学习了三年,我不该说什么,可是一些事情我憋在心里难受……”   萧天倒没有什么,萨镇冰已经一迭声地说道:“说,全部都给我说出来!”   “是!”向鹏菲大声应了,随即放低了声音:“这个邱天峻要说聪明,是真聪明,会说好几国话,而且各科成绩全部优秀,没有人能超过他。在实战演练的时候,也表现得非常出色,甚至还在模拟演练中打败过英国海军军官,不过……不过这人的私生活就不太检点了……   他只要空闲下来,就去英国人的餐厅弹奏钢琴,而且更加荒唐的是,居然还收取报酬,我们曾经提醒过他几次注意自己的军官身份,可他居然说,我帮别人弹琴,提高餐厅的品位和消费,我收钱天经地义,说了几次,我们也懒得说了,毕竟这是别人的私事……   可后来事情就不对了,去年,有两个女人找到了学校里,都说要找邱天峻,说什么自己爱他什么什么的,反正那些话我是说不出口,到了后来居然大打出手……”   “就是那两个英国女人?”萨镇冰板着脸问道。   “不是,是另两个……”向鹏菲苦笑了下:“反正到了英国,邱天峻换了几个女人,我们都不记得了,要说他也有女人缘,每次总是脚睬两条船,总会弄出点风波来,就像这次回来,那两个英国娘们都要跟着,在港口又狠狠地干了一架……”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萨镇冰怒不可遏:“这样的人,就算成绩再优秀,也绝不能用,否则到了舰上,只会败坏风气!我海军素来以治军严厉著称,决不能因为一个害群之马而破坏了海军的整个风气……”   “我看看看再说。”萧天打断了萨镇冰的话:“我倒对他有些好奇,这人要有真本事,总会有些古怪的做法。萨总长,陆军里出了个穗子,也是行事古里古怪的,可不妨碍他打胜仗,没准海军里也能出个穗子……”   “大总统……”向鹏菲犹豫了会,终于豁了出去:   “反正今天我心里的话也不想隐瞒什么,都向大总统和萨总长汇报。这个邱天峻,既不是统一党党员,也不是统一青年党党员,我们几次动员他入党,都被他拒绝。还说什么当军人就是当军人,加入这个政党那个政党的做什么?不光如此,而且他极度厌恶战争……”   “什么?”萨镇冰一下瞪大了眼睛:“身为军人,厌恶战争?那他当初要报名去英国做什么?”   “为了浏览英国的名胜古迹,纠正自己的英语发音,这是他自己的说的!”   “好,好,海军真的出人才了!”萨镇冰怒极反笑:“大总统,我这个海军总长在海军里面说话还算话不?”   萧天笑着说道:“你是海军总长,你在海军的命令比我的都管用。”   “那好!”萨镇冰恼怒地道:“他去英国留学,居然为的是纠正自己的英语发音旅游?白白浪费一个名额!害怕战争?想去海军学院?我偏不让他如意,我偏把他分配到舰船上去,恩,就那艘现在只负责运输补给任务的‘长风’号,让他去那里!”   萧天苦笑了下,没有说什么。这是海军总长的决定,自己也不好过多插手……   ……   饭店里坐满了学成归来的海军军官,一个个身板坐得笔直,纹丝不动。   萧天举杯敬了所有学员:“今天,我为你们接风,任何人都可以放肆一些,想问什么就问,想说什么就说!但是过了今天,你们就是一名正式的中华民国海军军官,所有的一切,都肩负着中国海军的未来和希望!你们要为自己做的一切负责,干杯!”   “干杯!”所有的学员都举起了杯子。   “请问大总统,我们什么时候再和日本开战?我海军愿为先锋!”   “你是牛文海吧,我记得你。”萧天笑着让牛文海坐了下来:“这可不是吃饭时候已经讨论的问题,我们是爱好和平的国家,我本人不也是被叫成‘和平总统’吗?和日本开战的事情,不要乱说,这会破坏国家声誉的……”   蔡锷和蒋百里、萨镇冰相视而笑。大总统的话未免口不对心了,但凡只要有可能,大总统绝对不会放过收拾日本的一丝一毫机会……   这时候,忽然看到服务生领着两个英国女人进来,英国女人走到邱天峻的那一桌,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那说些什么。   “邱天峻!”再也忍耐不住的萨镇冰厉声叫道。   “到!”邱天峻赶紧站了起来。   整个宴席都变得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邱天峻身上。萨镇冰忍着气,严厉地指着两个英国女人:“这是怎么回事?”   在海军总长的责问下,邱天峻显得有些尴尬:“报告总长,她们是和我一起回来的英国人,都爱我,都不愿意离开我,到了这里,还没有把她们安顿好,她们问我今天晚上睡在哪里……”   “轰”的一下,满场哄堂大笑。   眼看萨镇冰就要发作,蔡锷赶紧站了起来充当了次和事老:   “邱天峻,马上把他们带出去,安顿好,这里是军官聚会,不要在这弄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出来!”   “是!” txt80.com   邱天峻慌忙把两个英国女人领了出去。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重新坐下来的萨镇冰怒气未消:   “简直丢尽了海军的脸,还说什么要去海军学院,我非好好地修理修理他不可,我要不把他修理好了,我这海军总长也不当了,干脆回家种田去!” 第469章 天才   “大总统,邱天峻来了。”   萧天放下了手里的书,让邱天峻进来:“关上门。”   “是。”邱天峻急忙返身把门关上,笔直的站在了萧天面前。   萧天仔细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军官,个子非常高,身材瘦削,皮肤非常白洁,和女人似的,怎么看也都无法把他和海军军官联系到一起。   “坐吧。”萧天指了指边上沙发,拿起一枝烟,正想放到嘴上:“吸烟吗?”   “我有。”说着,邱天峻拿出了一个烟斗,当着大总统的面,点着了烟斗,吸了几口。   这还是自从自己当上大总统后,第一次有人在自己面前这么大摇大摆的抽烟,萧天有些好奇,问道:“听说平时你在英国还给别人弹琴?”   “是的,大总统。”邱天峻一点也都没有隐瞒。   萧天指了指边上:“那有钢琴,你去弹奏一首给我听听。”   邱天峻竟然真的站了起来,叼着烟斗坐到了钢琴边,活动了下手指,当着大总统的面弹奏起来了钢琴曲。   虽然萧天对这方面是外行,但听在耳朵里,却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让人如痴如醉。   一曲弹罢,邱天峻似乎对自己非常不满意:“大总统,有段时候没有弹过了,有些生疏,若是大总统将来还是要听,请容属下早做准备?”   “听说你还会画画,给我画上一副。”萧天让人拿上了早就准备好的画板。   邱天峻一丝也不客气,当场作画,萧天堂堂大总统,甘愿为人模特,也算是难得的了。   接过邱天峻为自己的画的画像,萧天大是满意,连声赞叹,忽然叹息一声:“你这样的人,可以去当个艺术家,在军伍之中,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大总统,我倒还是愿意呆在军队之中。”邱天峻却出人意料地说道:“在军队里,我是一流的钢琴师,一流的画家。但若到了那些真正艺术家的眼里,我不过是个二流的钢琴师,三流的画匠而已,与之相比,还是在部队中好的多。”   萧天嘴角微微露出笑意:“你倒是个聪明人。怎么样,那两位英国夫人安排好了没有?”   “多谢大总统关心,已经安排好了……”   萧天沉默了会:“你的同学,对你的评价不高,你的最高长官,海军总长萨镇冰对你更是切齿痛恨,像你这样的人,只怕很难在部队中继续呆下去……”   “大总统,我是不愿意打仗,对艺术的兴趣远远高于行军布阵。”邱天峻显得非常从容:“但我听说我国军之中,有位少年将军司徒定倭,这人好酒、好烟、好女色,但年纪轻轻,却已经成为将军,战场上更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从来也都没有任何人说他一个不好。那么为什么轮到我身上就不行了?难道因为他是司徒耀将军的养子,是大总统的义子,而我不是的原因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恐怕邱天峻心里有些不服……”   “好,你倒反过来职责起我来了……”萧天没有生气,淡淡问道:“听说你在英国留学,各科成绩都是优秀,但纸上谈兵的人,我也见得多了,你认为你一旦指挥舰队,可以做到什么样的成就?”   邱天峻在那想了一会:   “大总统,带兵打仗,非我所长,我想我能当到一个上校,那就不错了……”   “你倒谦虚得很。”萧天微微一笑:“现在你是上尉,二十九岁的上尉,年纪大了些,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发展前途。我问你,假如你指挥一艘战舰,在海战时候被敌三艘战舰咬住,你将如何处置?”   “跑!”邱天峻想也未想,脱口而出:“以一敌三,根本打不过,除非双方战舰差距过大,除非你拿一艘战舰去打对方三艘小舢板……”   在那停顿了下,看了一眼大总统,邱天峻继续说道;   “但我以为,敌人三艘战舰,速度必然有快有慢,我会想方设法让他们拉开距离,然后等到天黑我就有办法了,我绕到他们后面去,先找速度慢的打,能打就打,不能打再跑……”   邱天峻在看侃侃而谈了有半个小时,在他嘴里,敌人三艘战舰根本不足担忧,反而好像是自己的下酒菜一般。   “一派空谈,听着好听,到了真正战场上未必管用。”萧天不知道为什么沉下了脸:“看来萨总长让你去‘长风’号上一点错没有,本来我想安排你去海军学院,但恐怕你会带坏了那帮学员,明天就去‘长风’号报道吧……”   “是!”邱天峻轻轻叹了口气,站起来说道。   等到邱天峻一走,萧天笑着朝另一个房间说道:“我的萨总长,出来吧……”   萨镇冰从房间内走了出来,居然满脸喜色,萧天笑着问道:“萨总长,你布置给我的任务我可都完成了,你看此人如何?”   “我海军的穗子终于出现了,此乃我海军之福!”萨镇冰喜不自禁:“这样的人才,我从来也都没有看过半个,好,好……就算私生活有些不检点,我也勉强可以忍耐。大总统,我准备把他派到最新式的巡洋舰……”   “不。”萧天断然说道:“还是让他去‘长风’号上……”   “还是去‘长风’号?”萨镇冰有些不太理解:“在那艘老船上呆着恐怕太埋没他的才华了……”   萧天淡然一笑:“萨总长,这人本事是有的,而且是大本事,不过这人外表上看起来随和,与世无争,其实内心傲得很,得先煞煞他的锐气。还有,我看的出来他是的确不想打仗,这样的人得用好他……   把他扔在‘长风’号上两三年,一是磨练一下他的性子,而是有个两三年的时间,天天和舰船水兵吃住在一起,在他内心会潜移默化的把自己当成了舰船的一分子,一旦战争爆发,他的潜能自然而然就会迸发出来……”   萨镇冰笑容满面:“既然大总统成竹在胸,那我照着做就是了,不过这小子太没有出息,居然只想做到个上尉……”   “这人得逼,逼他当将军,甚至当元帅……”萧天笑着站了起来:“这次海军学员回来,为了检验他们的能力,特意在陆军演习之后,组织了一次海军演习,我看‘长风’号也参加演习,但依旧负责后勤补给任务,让邱天峻慢慢地融入到海军之中……”   为了一个人,专门调集一艘舰船参加演习,这在萧天的生涯中也算难得的了。   “长风”号接到参加演习的任务,有些吃惊,原本这和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而“长风”号舰长林一山得到了一个参谋,邱天峻。显然林一山已经得知了邱天峻的“大名”和那些“事迹”,对这个新来的参谋丝毫也不感冒。   “长风”号上的船员水手,也没有几个看得起邱天峻的,都对邱参谋的那些风流韵事在那指指点点,议论不休。   不过邱天峻对于这些却丝毫也不在意,每日里应该怎样还就怎样。一下船,就和那两个英国“老婆”厮混在一起。   邱天峻这里这么无所谓,不过和他一起回来的那些留学生在得知了专门为他们准备的这次演习之后,却一个个兴奋不已。   这是在大总统面前展示自己能力的最佳时候,也是中国海军新时代的开始。   大总统在迎接他们的时候说过,中国海军的希望和未来就在他们身上!   这些清一色的海军军官,统一青年党党员,为此兴奋不已。向鹏菲、覃言、牧海和牛文海这四个最要好的朋友,被分别分到了对立舰队之中,不过对此他们并不在乎,反而兴奋的聚集到了一起讨论即将到来的海军演习。   “我和覃言被分到了第一舰队,来,预祝我们成功!”向鹏菲举起了手里的杯子,大声说道:“等到了演习战场,咱们谁也不能手下留情,记得詹姆斯的话,只要在战场上打败你的对手,才是最好的尊敬!”   “第二舰队必胜!”牧海兴奋地举起了杯子:“我们拥有最新式的战列巡洋舰‘大秦’号和‘大汉’号,如果再不能取胜,咱们这些海军留学生也不用再在军队里呆下去了!”   覃言瞪起了眼睛:“这有什么?我们一样拥有强大的战列舰‘唐宗’号和‘汉武’号,难道还会输给你们?”   一众好友在那争论不休,嘻嘻哈哈闹个不停,不停的举杯碰杯,畅想即将到来的演习,憧憬未来的海军生涯。   “来,为了我们的未来,为了中国海军强大的战列舰,干杯!”向鹏菲再一次举起了杯子:“中国海军万岁!战列舰万岁!”   “中国海军万岁!战列舰万岁!”几个兄弟一齐举起了杯子。   “你们都错了,将来战列舰不会再是海军的主力,迟早都有一天会被淘汰的。”   这个时候,用屏风隔断起来的那边包厢响起了一声声音,懒散而又自信:   “而这一天,我们不会等得很久,新式舰船必然取代战列舰的地位!” 第470章 战列舰和航空母舰   “你们都错了,将来战列舰不会再是海军的主力,迟早都有一天会被淘汰的。”   这个时候,用屏风隔断起来的那边包厢响起了一声声音,懒散而又自信:   “而这一天,我们不会等得很久,新式舰船必然取代战列舰的地位!”   几名海军军官猛然站了起来,拉开屏风隔断,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居然是邱天峻和两个漂亮的女孩子。   不过已经不是那两个英国女人了,而是两个中国女子。   “你在那说什么,邱天峻!”牛文海瞪着这个自己并不喜欢的学友说道。   “我说,战列舰迟早都会退出海军主力。”邱天峻挥手让两个女孩离开,自己来到学友们的这一桌,自说自话的给自己倒了杯酒:   “淡然,说淘汰并不准确,或许在某些方面它依旧能发挥作用,但绝对不再会是海军的主力……   随着飞机的出现,以及在战场上的优异表现,海军航空兵必然兴起,这将造成海战的距离被拉长,战列舰的火炮射程远比不上飞机的航程,再加上战列舰体积庞大,航速缓慢,使它成为海战中最容易遭受攻击的目标。   战列舰的火炮射程最多四五十公里,但保持精准度的射程不过十公里,与之相比,飞机的攻击范围和精确轰炸就要远得多了。   英国海军的‘百眼巨人’号和‘暴怒’号大家都已经亲眼看过了,那都是可以让飞机在战舰上直接起飞作战的,并且越来越先进,所以未来的海战,也必然伴随着激烈的空战进行。”   他的同学们都听得非常仔细,邱天峻喝了口酒:   “欧战爆发,各海军强国都设计了规模和火力更强大的战列舰,主炮口径上升到16至18英寸。由于战列舰的建造和维护费用极其高昂,这种耗费高昂的军备竞赛在战争结束后显然成为沉重的财政负担。   今年华盛顿会议期间,美国、英国、法国和意大利国家签订了《限制海军军备条约》,限制主力舰的吨位35000吨,和主炮口径不得超过16英寸,并规定美、英、法、意四国海军的主力舰战列舰和战列巡洋舰总吨位比例为10:10:3·5:3·5。此外还规定了缔约国航空母舰总吨位、标准排水量、火炮口径…… 其中第九条规定,各签约国不得建造、获取、或为本条约其它签约国建造超过27000吨的航空母舰。但是,各签约国可以在不超出条约规定之航空母舰总吨位水平的情况下,建造两艘不超过33000吨标准的航空母舰。根据此原则,签约各国可以从本国经济角度考虑,将根据本条约第二章第三部分的规定必须废弃的军舰,无论已经建成还是正在建造,改造成航空母舰。数量为两艘。对于吨位超过27000吨的航空母舰,结合本章第十条的要求,其所载舰炮的数量,如果舰炮口径超过6英寸,那么所有舰炮的总数防空火炮和口径不超过5英寸的舰炮除外,不能超过8门……   这条规定,让各海军强国势必把注意力放到航空母舰之上,在航空母舰上装备重型火炮是成为航空母舰发展特色。   但是,在我看来,各国海军墨守旧观念,把重炮巨舰视为海战制胜的主要力量,而航母只是舰队的辅助力量,主要任务是侦察。这点大错特错,我预言,航空母舰必然将成为未来海战中决定胜负的一支重要力量……”   在说这些的时候,邱天峻神采飞扬,完全没有了懒散的感觉:   “你们发现没有,我国政府并没有参与此次公约签订,说明了我国政府大力发展海军的决心,甚至不惜被海军强国孤立。   咱们的第二艘由战列巡洋舰改制的‘女娲’号航空母舰已经下水试航,并且大获成功,而研制航空母舰的决心,大总统是最坚定的支持者,要想迅速取得海军强国的地位,就必然在航空母舰上大做文章……”   “但是你说战列舰要被淘汰,起码不是现在……”覃言不自觉地说道。   “的确不是在现在……”邱天峻坦然说道:“战列舰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还会发挥其重要作用,但是随着海军航空兵的全面兴起,战列舰地位将会逐步下降将是不争的事实。而如何把我国海军迅速提升为海军强国的地位,我想我们应该做的就是迅速适应新的海战趋向……”   学员们都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牧海说道:   “邱天峻,你说你那么有才华的一个人,非要那样,咱们这些学员一起去主力舰队多好?可你现在却呆在那艘破船上……”   “邱天峻,是我和大总统说的你的一切。”向鹏菲显得非常坦诚:“我告诉了大总统和萨总长你在英国的表现,以及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如果你要责怪的话,就尽管责怪我好了。”   “我为什么要责怪你?”邱天峻笑了一下:“其实在‘长风’号上也好,你们都知道我素来不喜欢打仗,更喜欢做学问。你们看,这是我写的东西……”   邱天峻拿出了一本册子,交给了自己的同学。上面用毛笔认真写着“海军发展史”,随手翻到中间,标题上写着“战列舰对决抢占T字头问题”:   “……T队形可以保持较紧凑的整体队形,当本方舰船较多,而敌方舰船较少时,采取单纵列阵型或者分段纵列是不明智的,会给对方选择性打击你较弱环节的机会!此时采用T型队列可以使整体队形比较紧密!指挥也比较便利。   起此可以保证攻守平衡:对于采用T型队列的舰队而言,其指挥官的坐舰或者舰队旗舰一般位于T字型交汇处,亦称T字头,可受到三方面的保护,指挥中枢相对安全,而舰队采用这一编队形式后,在行驶过敌舰队列时,始终能保证一半以上的舰艇拥有一个侧舷的射界,同时三分之一的舰船拥有两个侧舷的射界。   但采用T型队列时有一个弊端,就是舰队的整体移动及队形保持比较困难!换言之,T型队列是一个强大而笨拙的队形!   而首创穿越T字头战术的,也就英国勋爵纳尔逊,他是在特拉法加大海战创造的这一战术,也为此丧了命……   所谓穿越T字头战术,是一种极端冒险的战术,但其一旦成功,对战役的作用却无比重要!而抢占T字头的说法,是有偏差的!   战列舰作战,倒是有抢占上风头的做法,而且一般来说舰长将这一点看的很重要!   大舰巨炮时代,火炮的瞄准完全依靠人力,而下风头在开炮后火炮产生的浓烟会影响观测兵的视线,在未来战争中,战列舰的对决必然是以相互抢占上风头开始……   但随着武器的更新,舰队的战术队列逐渐简单化,战舰的使用也必然从一帮一群变成三两编队,队列的作用也就会淡化……”   “看来你是适合去当老师……”向鹏菲把册子还给了邱天峻:“这本东西一旦写好了,我想对海军学院的学员们会有很大帮助,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萨总长会依旧把你安排到舰队中去……”   邱天峻显得有些迷茫:“我也不太清楚,或许是对我的惩罚吧。不过这次‘长风’号能够参加演习,倒是我没有想到的,这样也好,我能就近观看演习,顺便记录下我们海军的长处以及不足……”   正在那说着话,外面又走进了几个穿着黑色警卫队制服的青年军官,看到向鹏菲这些人臂膀带戴着统一青年党的独特标记,很快用拳头在心口重重撞击了一下:   “领袖万岁!”   “领袖万岁!”   除了邱天峻,海军军官们一齐站了起来,同样用拳头撞击着自己的胸口大声说道。   进来的都是陆军的兄弟,看到坐着不动的邱天峻,有些诧异:“都说你们海军对领袖是最忠诚的,怎么还有不是青年党党员的?”   几个海军军官脸上有些尴尬,邱天峻却端坐在那一动不动:   “为什么一定要是青年党党员?我是军人,没有哪条规定说军人非要是青年党党员的。”   陆军军官的脸上显得非常不屑,冲着向鹏菲说道:   “咱们陆军的演习已经结束了,大获成功,现在就看你们海军的了!将来登陆日本,扫荡倭寇,少了你们海军的帮助可不成!”   “放心,我们一定在海上痛歼倭寇舰队,把远东海上霸主的名头重新夺回来!”覃言兴奋而自信地说道。   “领袖万岁!海军万岁!”   “领袖万岁!陆军万岁!”   面对这些狂热的青年党党员,邱天峻始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冷眼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自己从来坚信,成为一个合格的军人,和加入什么党派没有任何关系,但显然自己这样的人和同伴们格格不入。   不过或许有一天自己可以向所有的人证明,自己一样也可以成为一名最优秀的军人! 第471章 铁和血的新秩序!!   “四十八小时内,我的军队要开到任何一条边界!”   在高级军官、政府高级官员会议上,萧天面色严肃地说道:   “修建公路,但这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公路,我给它取名为‘高速公路’,这将让我们调动军队变得更加容易。同时还能解决大量就业问题!”   将军和官员们,发现大总统今天和过去有些不太一样。   萧天笔直地站在那里,身子纹丝不动:   “今年已经是民国十年了,我们的国家正在全速发展,我们的军队也正在全速发展。陆军大演习取得成功之后,海军大演习也即将开始!但还不够,发展的速度还是慢了!还要加足马力,让国家这台机器不断运转!   我再次郑重的警告在座诸位,世界局势会发生变化的,一定还会有一次新的大战,这将是决定世界新秩序的最关键时刻!我的国家,需要的不是无病呻吟,不是风花雪月,我的国家,需要的是把所有人民凝聚在一起,需要的是铁和血的秩序!”   这是萧天第一次说出“我的国家”这几个字,而不是“我们的国家”,而这也清楚的表明,萧天将再次集权,以一己之力抗着这个国家前进……   萧天的声音坚定不移:   “什么是铁和血的秩序?老百姓可以暂时不明白,但你们这些高级官员,高级将领必须牢牢的记在脑子里。秩序,将是国家第一守则!当政府做出最后决定,国家唯一能够选择的,就是服从它,并且坚定的完成它!   外国人称我是‘和平总统’,这样的称呼是怎么来的?是用铁和血,是用大炮和刺刀换来的!记得这句名言,‘真理,在大炮的射程范围内’!和平不是喊来的,是用军队、用坦克、用战舰、用飞机大炮换来的!弱国没有外交,弱国更加没有和平!   有人说,我们几次作战都打败了日本,对日本的报复已经够了,日本国内经济萎靡,国家混乱,在这个时候,我天朝泱泱大国,应该放它们一马,以显示我天朝上国之泱泱风度,换来世界列强一片赞誉,为中国赢得无上之国际声誉云云之类……   可是我想说,说这样话的人,只配扫到历史的垃圾堆里!这样的人,除了在家里抱着老婆小妾风花雪月,这样的人,根本就是一堆垃圾!”   官员和将领们在这段时候也都不同程度的听到过类似的话,诸如放日本一马,以显示中国风度等等。但此时大总统的话,已经断然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绝不放过日本!   萧天目光从官员和将领们身上扫过:   “一只狗,咬疼了你,甚至差点咬死你。你好容易拿起块砖头把它打跑了,结果边上有人告诉你,那是条狗啊,也是一个生命啊,它咬你,因为它是畜生,于是这人听了这话,放下了砖头,让疯狗缓过了气,趁你回身的时候,一下就再度把你扑倒。你最终的结局,只能是被疯狗活活咬死!   这样的人,死了没人会流一滴眼泪,但是最可恨的,就是当初劝说放过疯狗的人,人被咬死了,可是劝说放过疯狗的‘良善’之人早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日本就是这样的疯狗,我们现在不过打瘸了它的一条腿,但决不能让它缓过劲来!找到最适当的机会,一棒子打死它!让它从此以后再也不能造成任何祸害!   我决定进一步加大对日本的制裁,而随着制裁的进一步加大,日本迟早会崩溃,会自己疯狂,到了那个时候,就是彻底解决它的日子!   不错,西方列强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因为一个中国敌人的存在,对于它们来说才是最符合自身利益的。所以我们不打则已,要打,必须要经过充分的准备,大打!   但是,我们不能只把目光放在日本身上,‘埋头十年,与日本抬头相见’,这句话现在已经用不上了,要改成‘埋头十年,与列强逐鹿天下’!   我们不应该只会被动的防御,而要主动进攻,进攻!打败一切企图阻止中国强大的敌人,把一切企图遏制中国,阻碍中国的绊脚石,彻底的一脚踢开……   在这里,你们中的任何人都可以提出不同的反对意见,但是当会议结束之后,我不希望再听到任何的反对意见,我的决定,就是政府的决定,政府的决定,就是国家的未来!”   这次高级会议,参与的人并不是很多。   但“铁与血的秩序”,却已经深深烙在了每个人的脑海之中……   中国的未来和命运,已经在这次会议中形成……   “大总统,下午是海军参与演习之统一青年党会议,您将会在会议上发表演说。”会议才一结束,秘书把一份日程安排表交给了萧天手里。   萧天草草看了一眼:“准备车。”   “中华民国大总统,海陆空三军大元帅,统一党领袖,统一青年党精神领袖萧大总统到!”   随着这一声声音,会议场内所有的统一青年党党员一起站了起来,用右拳重重撞击心口,整齐划一的大声喊道:   “领袖万岁!领袖万岁!领袖万岁!”   巨大的青年党党旗悬挂在墙上,而在党旗边上,是穿着一身大元帅服的萧天画像。   这些青年党党员,迷信萧天,崇拜萧天,坚定不移地认为,国家即是领袖,领袖即是国家,国家只有在领袖的带领下才可能一跃而成为强国。   这样的崇拜和迷信,是疯狂的、狂热的,毫无理由的,也许它隐藏着巨大的破坏力,但是同样也带着巨大的凝聚力……   看着这些脸上闪现着青春的骄傲和狂热崇拜的海军青年军官,萧天的身子依旧站得如同轻松一般笔直:   “我们的党,以纪律严明,展示力量,强大的自我约束力而来领导这个国家前进,但是有部分人,他们傲慢的评击我们,用他们那可怜而贫乏的知识,来告诉我们所谓的民主和自由多么重要,我们的制度多么的独裁。这些人,只是生活在黑暗中的可怜虫。他们不敢站到阳光下,不敢面对我们的审问!   这样的人里,有外国人,有中国人!   外国人一说民主自由是多么的重要,独裁是多么的可恨,于是我们国人中的一小部分,就疯狂的摇旗呐喊,疯狂的鼓动要我们的政府学习那可怜的外国制度。   我们的使命,是用我们自己独特的方式,来建立一个强大的中国,在那些可怜虫眼里一无是处的‘独裁’体制,却是最符合我们国家铁与血的新秩序的最好保障!   无论是谁,只要敢阻拦我们的进步,干涉我们的使命,是那些狂妄的革命家也好,是反动的梦想家也好,都将是我们全民之公敌!铲除他们,消灭他们!”   “铲除他们,消灭他们!”   会议场里再度爆发出了青年党党员整齐的呼声。   萧天挥了下手,现场变得安静下来:   “中国,从来都不是一个爱好战争的国家,中国却是一个英勇不屈的国家!中国不需要战争,但当战争强加到我们头上,中国将奋起反击,为了我们的荣誉和自由,我们的整个国家都会战斗到底,哪怕鲜血把全世界都染红!   我们的目标,是要建立一个全新的国家,这是一个从所未有的强大帝国!新的国家不属于任何阶级,任何党派,而属于全体中国人民!而要完成这一使命,需要你们,需要我们的军队,需要我们的全体人民去共同完成!   新的帝国,不论在经济,在政治,在军事,甚至在道德方面,都将成为全世界的楷模!我们不需要别人学写模仿我们,我们要的,是做好自己的事情。   而你们的任务,我的青年党党员们,你们必须忠诚于自己的职业,忠诚于自己的政府,忠诚于自己的国家和民族,这是任何人都不能动摇的意志!”   现场鸦雀无声,萧天的语气稍稍平和了一些:   “为了完成这一目标,必须要了解到世界局势。当今的世界,有两位‘绅士’,一个拥有潜在强大力量的牛仔,一个正在崛起的巨人,和一个才遭到失败的强者。   那两位‘绅士’,一个叫英国,一个叫法国。他们是列强之一,他们喜欢用自己的秩序来领导这个世界,可是他们没有成功,又遭到了严重的打击。如果没有中国和美国的帮助,也许德国人的战旗正在它们城市上空飘扬!   绅士们见它们提倡的‘文明’和‘秩序’失败了,他们在全世界的影响力正在缩小,而中国和美国却借着战争的机会崛起,逐渐一点一点的在取代它们的地位,于是他们眼红了,心理不平衡了,想尽一切办法要遏制别人的发展。   欧洲的这些‘绅士’国家,向来都是这样。可是我要告诉你们,无论他们如何眼红,如何妒嫉,他们已经落伍了,他们的地位迟早都会被取代!   至于那个牛仔,它的名字叫‘美国’。这才是我们未来最大的竞争对手!   我曾经听过这么样的思想,说美国在欧战中表现得一塌糊涂,军事上根本不值一提,这样的思想是非常可怕的。   在国土面积上,在经济实力上,在国家储备上,美国都是一个庞然大物,谁要是小视了这个庞然大物,那么最后得到的只可能是血淋淋的教训……   所以我要再次强调,美国,才是我们未来最大的竞争对手!现在我们和美国正在蜜月期,在各个领域都在展开全面合作,可是夫妻尚有七年之痒,更何况国家和国家之间。   一旦彼此的根本利益被触犯到了,怎么办?无非只有两种解决方式,一种是外交上的谈判,一种就是撕破脸皮,大打出手!   我不希望看到这一天会出现,可是一旦出现了,我们就绝不会退缩!国家和国家之间无法调和的矛盾,只有用铁和血来解决!   正在崛起的巨人,就是我们的国家:中国!   几千年的文明历史,曾经的强大,这是我们许多人都常常挂在嘴边的,但曾经已经是过去的事,谁要依旧沉迷在过去的美梦中,必然会和满清一样,遭到列强毫不犹豫的瓜分、欺凌!我们今天的国际地位,是用无数士兵的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做梦换不来强大,只有铁和血才能换来尊重!   国家正在崛起,我们要做的,就是保持这样的良好势头,最终完成我们的梦想,建立我们希望看到的新的世界秩序!   最后一个,就是才遭到失败的强者,它的名字是德国。   有人说德国失败了,不可怕了,但有这样思想的人,才是真正的可怕!我坚定,迟早都有一天,德国会重新崛起,并和我们的国家一样,希望用它们自己的方式,来领导新的世界秩序!   所以从这一层意义上来说,未来的世界,中国和德国是竞争者,但却更是合作者。德国的目标在欧洲,而我们的目标,则在亚洲!   青年党党员们,这是我想告诉你们的全部!一个国家的尊严,不是靠着别人的施舍就能得到的,而是要靠自己手里的武器去获得。一代人不行,那就两代人,三代人。   软弱,不是中国的名字;虚伪的风度,不是中国的性格。谁要用刺刀对准我们,我们就用千千万万把刺刀回敬他们!谁要想让他们低头,我们就把它彻底踩在脚底!消灭它们,征服它们!不光在中国,在全世界都建立新的秩序:   铁和血!”   说完,萧天看着这些军官,看了许久许久,然后用力将自己的右拳砸在心口之上,大声说到:   “万岁,统一党!万岁,统一青年党!万岁,中华民国!万岁,中华民族!”   然后,萧天转过身子,大步离开了会场。   此刻,所有的青年党党员一齐站了起来,就和他们的领袖一样,同右拳砸在自己的心口:   “万岁,领袖!万岁,领袖!万岁,领袖!”   这个声音,经久不息,一直都在会场里旋绕。   而大总统的话,也牢牢的印刻在了每个人的脑海中:   用我们的热情和勇气,去建立铁和血的新秩序! 第472章 海军!   海洋,永远是人类最向往的地方之一。   人类从海洋走向陆地,当进化到一定的文明阶段时,他们又重新走向海洋。由于对利益的追逐,那曾经孕育生命、创造文明的海洋就不可避免地成了人类新的角斗场。   随着社会的发展和科学技术的进步,这种争夺愈演愈烈,那有着母亲般宽阔胸怀的海洋从此便不能平静。几个世纪以来,殖民义者为了掠夺财富,总是竭尽全力获得海洋霸权。崛起与衰亡、抗衡与吞并、勾结与争斗、独霸与群霸,构成了一部硝烟滚滚的海洋争霸史。海洋以其战火与黄金铸就的凝重文字载入人类的编年史册。   弹丸小国葡萄牙开海外殖民地之先河。西班牙用掠夺来的黄金装饰便盆。萄、西争斗诉诸教皇法庭。英女王纵容海盗去“烧西班牙国王的胡须”,“无敌舰队”覆灭……   而随之而来的,就是英法两国对海上霸权的争夺。   和法兰西海军相比,英国海军是可畏的。1830年1月,英国拥有第一线战列舰30艘,除此之外还有担任支援的86艘巡洋舰和50门炮船,在预备役中还有战列舰76艘、巡洋舰和50门炮船49艘。而拿破仑那累遭重创的法国海军只剩下23艘战列舰和25艘巡洋舰,另外还有17艘中型巡洋舰。拿破仑为了满足他打败英国的企图,让几乎全欧洲的船厂都为他赶造战舰。不久,45艘新的法国战列舰下水了。   英国人也不示弱,加紧准备。英海军部长圣·芬森特下令封锁和监视法国海军的主要基地:纳尔逊负责封锁地中海各港口,凯兹勋爵监视北海和多佛尔海峡,康华里思海军上将封锁大西洋的布勒斯特港。   1804年,英国重新启用拿破仑的死对头威廉·皮特任首相。而在法国这一边,多佛尔海峡边的布伦兵营里也摆好了一副渡海攻打英国的架势,新加冕的法国皇帝拿破仑扬言:   “只要下三天大雾,我就可以成为伦敦英国议会和英格兰银行的主人。”   英国为了抵御来自海洋上的威胁,全国奋起,59万人应征入伍。英国著名诗人华兹华斯疾呼:“英国人万众一心!肯特团的战士们,全国都支持你们,不战胜毋宁死!”   英国舰队急剧扩充,临战前拥有战列舰240艘、巡洋舰317艘、其他船600多艘。   1804年12月,西班牙政府同法国结盟,对英宣战。   1805年10月20日,法、西联合舰队刚一出港,就被英军发现了。纳尔逊立即发出了“敌舰已在海上”,“全面追逐”的信号。经过一夜跟踪,双方渐渐驶近直布罗陀海峡。   10月21日清晨,英法决一死战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开战前,双方海军实力悬殊不大。法、西联合舰队在船只、火炮和兵员的数量上略多一些,而英军士气及官兵的素质略高一些。   这场激烈的海战进行了5个多小时,英军死449人,伤1214人。法、西死伤7000人,被俘7000多人。英国取得了这次胜利。   从此,英国在整个19世纪成了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海洋霸主。它依靠海上优势,推行炮舰政策,从海洋方向发动了一系列掠夺殖民地的战争,建立起了所谓的“日不落帝国”。它侵占了比英国本土大150倍的海外殖民地,全世界三分之一以上的商船都飘扬着“米”字旗。   请让我们再听听英国人在1865年那得意洋洋的声调,或许能给我们一点什么刺激:   “北美和俄国的平原是我们的玉米地,芝加哥和敖德萨是我们的粮仓,加拿大和波罗的海是我们的林场,澳大利亚的土地为我们牧羊,阿根廷和北美的西部草原有我们的牛群,秘鲁运来它的白银,南非和澳大利亚的黄金流入伦敦,中国人为我们种植茶叶,我们的咖啡和香料种植园则遍及印度群岛。西班牙和法国是我们的葡萄园,地中海是我们的果园。我们站在美国南部的棉花地里,再向地球所有温暖地区扩展……”   那个时代,我们中国人只配给英国人种茶叶,这真是一种无知和偏见。当他们知道中国还盛产丝绸和瓷器的时候,便不客气地驾着战船、持着火炮来到了中国的海面上。   中国的国门被英国的坚船利炮打开了,而随之而来的就是一段中国的屈辱史……   当世界航海浪潮此起彼伏、波涛汹涌的时候,中国,这条东方的巨龙却在沉睡。   一位在英国牛津大学专门从事海洋学研究的教授威廉姆斯说过:“假设郑和的远洋事业能够继续下去,进而到达美洲大陆,那世界就不是今天我们看到的这个样子了。”   但,历史毕竟是历史,历史不能假设。   事实是,郑和没有成为第二个哥伦布,郑和之后也没有第二个郑和。   于是,我们的国家就有了一段屈辱的历史:   鸦片战争!   鸦片战争前夜,世界海洋战略态势的基本特征是群雄竞起,英国最强。英国不仅继续保持着世界第一海军强国的地位,还掌握着世界主要海域的制海权,并在其本土以外航线的枢纽上建立了多个海军基地,派驻了舰队,已处于对中国发动海上入侵的最有利态势。   英国从海上入侵中国,是蓄谋已久的。早在1832年,英国东印度公司就秘密派大鸦片商胡夏米率“阿美士德”号对中国沿海防务进行过全面的战略侦察。在长达6个多月的航行中,对南澳、厦门、闽江口、甬江口、上海、山东沿海和威海卫等地,详细测量了港湾、水道和季风规律,实地侦悉了各地驻军和炮台的数量、质量情况。船队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使英国人大为吃惊。胡夏米随即向英国政府提出了对中国发动战争的建议。   鸦片战争是中国近代史上最凄楚、最黑暗的一幕,它是外国侵略者大规模武装入侵中国的开端,中国由此走上屈辱和灾难的道路。鸦片战争中,虽然中国军民对侵略者展开了英勇和拼死的抵抗,但终因经济和科学技术落后、社会制度腐朽和海军、海防力量虚弱而失败,中国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海防危机。   “谁控制了海洋,谁就控制了世界。”这句公元前雅典人的名言,成了殖民义者利用海洋对外扩张侵略的理论基础。   “控制海洋就必须控制岛屿”,由一大片群岛组成的大英帝国更懂得海岛在控制海洋中的地位和作用。在百余年的海上角逐中,英国人占领了海洋中数百个所谓的“无主岛”。“日不落帝国”的旗帜飘扬在大洋中的岛屿上,但世界并没有因此而平静,围绕海岛和海洋的争夺逐渐升级。   而随着中华民国的成立,以及萧天出任中华民国大总统,海陆空三军大元帅之后,中国的军队得到了长足发展,我们的陆军所向披靡,现在,就该轮到检验海军的时刻了!   民国十年,公元1922年10月,中华民国海军大演习于黄海海面举行!   这次规模空前的海军演习,甚至超过了不久之前的陆军演习。而依然如陆军演习一样,包括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在内的全部军方高级将领都出现在了演习现场。   海面上,停泊着整装待发的威武舰队,陆地上,是整齐排列的海军军官。   上午10点,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出现在了演习现场,并为演习致辞:   “……美国海军学院院长马汉撰写的《海权论对历史的影响》一书,震动了世界各个海军强国。马汉宣称:国家的生存,有赖于对海洋的控制。制海权的取得,必须拥有一支强大的海上军队,建造装备大口径火炮的重型战舰,这也是美国的当务之急。一个大舰巨炮主义就这样诞生了。   迅猛发展的工业革命为建造大舰巨炮提供了有力的保障。于是,世界各海军强国展开了空前规模的造船竞赛,战舰吨位越造越大,炮口越造越粗。大舰巨炮正日益深刻地影响着各国在战争中的胜负及其战后的国际地位和未来命运。   而在这个时候,我们的海军却被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难以想象,大舰巨炮海上较量的前奏是在我们的家门口发生的,这就是1904—1905年的日俄战争。这场战争是围绕争夺远东霸主地位展开的。   耻辱,这是中国的耻辱,也更是中国海军的耻辱!   但是现在我们的海军正从这样的耻辱中走出,但要彻底洗刷耻辱,中国海军却还有很漫长的道路要走……   可是相信,这样的路即便再难走,我们的海军也一定能够完成!   这次大演习,就是检验我们的海军,究竟已经走到了一个什么程度,究竟在世界海军中,我们可以占据一个什么样的地位。   这一天,或许在将来会不断被提起,会在中国海军史上占据一个非常重要的地位。   感谢中国海军即将为我们所带来的一切,我宣布,海军大演习正式开始!” 第473章 海军演习!!   民国十年,公元1922年10月10日,黄海海军大演习开始!   被分为第一和第二舰队的两支中国海军舰队,迅速把对方当成了假想之敌。   双方舰队的分舰队于下午2点遭遇,并发生小规模作战,战斗持续了20分钟,以第一舰队驱逐舰“武汉”号被判断为受伤退出战斗而告结束。   这只是双方小规模的接触,而这也意味着更大规模的较量很快就会开始。   在裁判舰“英勇”号重巡洋舰上,大总统萧天和海军部长萨镇冰等人一起目睹了“武汉”号被击败的全过程。   “击败‘武汉’号的,是‘果决’号轻巡洋舰,代理舰长为英国留学生牧海。”萨镇冰介绍道:   “‘果决’号打的非常灵活勇敢,面对敌舰增援,坚决打击‘武汉’号,迫使‘武汉’号丧失战斗力后,再调头打击敌增减舰船……”   萧天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心里却有一个萨镇冰不知道的想法,这个时候的邱天峻,又是如何看待此次小规模接触的?如果换成邱天峻来指挥“果决”号,战斗又会如何进行?   “长风”号,下午3点。   “我的参谋官,这是刚送来的战报,好好看一下吧……”“长风”号舰长无不讥讽的把战报扔到了邱天峻面前:“你的同学在海上打大如火如荼,你倒好,这个优秀生却在这船上陪着我老头子坐在一起……”   完全没有顾忌到舰长话里的讽刺,邱天峻淡淡说道:“战报我已经看过了,我只是奇怪‘武汉’号为什么会战败?”   “为什么?”林一山冷笑了下:“你的那位同学,‘果决’号的代理舰长牧海,以一敌二,果断先打‘果决’号,一战成功……”   邱天峻缓缓摇了摇头:“‘武汉’号和支援其的舰船,都是老式舰船,吨位小,活力弱,航速慢,‘果决’号看起来以一敌二,其实还是占据上风的。可这个时候一边第一舰队的‘岳飞’号重巡洋舰就在不远,如果能够加入战团,重点打击‘果决’号,则‘果决’号绝对不是对手,‘果决’号败了,‘岳飞’号可以重新展开攻击,可为什么‘岳飞’号偏偏要和它吨位火力相同的重巡洋舰纠缠在一起?”   林一山虽然不太看得起这个英国留学生,不过邱天峻的话却吸引了他:“继续说下去。”   “你看……”邱天峻没有一点客气,指着演习地图说道:   “2点,第一舰队之甲字号分舰队与第二舰队地字号分舰队遭遇,此时看起来实力雄厚的地字号分舰队,其实有很大的破绽,他们舰队并没有完全展开,右翼薄弱,但甲字号分舰队却只顾着和敌之左翼展开硬拼,这才让‘果决’号一战成功,如果‘岳飞’号能够及时发现这一情况,加入战局,坚决打击‘果决’号,那么战况将会朝着甲字号分舰队最为有利的一方发展……”   林一山微微点了点头:“有些道理。邱天峻,看来你做参谋还是合适的……”   见到邱天峻淡淡笑了一下,林一山的话语中居然有些可惜:“好好的一个留学生,分配到这,我听你刚才分析的,也有一定道理,可惜,可惜。只怕你的那些同学都升到了将军,你还在原地踏步……”   “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邱天峻无所谓地说道:“起码在这我可以最直接的观测到我想看的东西,再说我也不想打仗,当个参谋也没有什么……”   林一山没有想到自己部下居然说出了那么没有志气的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怒冲冲的离开了船舱……   在下午2点的遭遇战后,双方舰队都没有再度发生海战。   到了夜间,双方密切监视对方动静,不断部署舰船,寻找对自己最有利的作战机会,积极准备一次海上决战……   而在这个时候,为第二舰队取得海战首功的牧海则得到了全舰官兵英雄一般的欢呼。   “为舰长,为英国留学生,为‘果决’号首功,干杯!”一名大副举起了装满水的杯子大声说道:“现在咱们以水代酒,等到彻底打败对方,咱们上岸后好号和一杯!”   军官们兴奋的举起了茶杯,叮叮当当的碰撞声中,大口大口把杯子里的水灌到了肚子里。   而奇怪的是,牧海却并没有太多的兴奋,反而皱着眉头在那说道:“其实我现在想起来挺玄的,咱们没准是应该被打败的一方……”   军官们怔了一下,一齐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舰长。   “你们看。”牧海把军官们叫到了自己身边:“这个时候‘岳飞’号就在我们侧近,一旦他们加入战团,‘果决’后果不堪设想……”   军官们也很快发现了这个问题,停止了喧哗……   “不管怎么说,这次总算是度过来了。”牧海抱着双臂,沉思着道:“开战前,我已经向分舰队司令提出了我们右翼过于薄弱的问题,而今天险些被敌人抓住漏洞,明天交战,绝对不能再出现类似情况!”   晚上8点,第一舰队“勇武”号轻巡洋舰。   “今天牧海和他的‘果决’号出尽了风头。”“勇武”号代理舰长向鹏菲轻轻笑了起来,对身边同时英国留学过来的鱼雷大副官昌成说道:   “海战首功,够牧海那小子乐的了,可惜我提议‘岳飞’号直接攻击‘果决’号的建议,没有被批准,不然的话,牧海那小子已经退出演习了……”   官昌成也笑了起来:“让那小子也得意一晚上,明天再找他算账……”   “看这里。”向鹏菲说道:“明天我们有可能和敌之地字号分舰队在这里相遇,说不准就能对上牧海了,到了那个时候,就是为我第一舰队正名之机!”   此时,这些同是英国毕业回来的海军留学生,一个个都较了劲,非要在这次演习中分出一个胜负高低出来……   11日,第一舰队之甲字号分舰队,与第二舰队地字号分舰队再度遭遇,这次卯足了劲的双方,在海战爆发之后,没有任何试探,迅速投入到了对攻之中!   天遂人愿,向鹏菲的“勇武”正好对上了牧海的“果决”号,在激烈的对战之后,覃言之“勇敢”号,牛文海之“果断”号分别到达交战海域展开对战。   这四个在英国留学时候的好朋友,在此刻变成了要置对方于死地的“敌人”,不分出胜负,决不收兵……   “左满舵150,靠上去,靠上去!”   “满舵左150,靠上去,靠上去!”   “果决”号上的主炮首先开火。   “嘭、嘭!”目标直指“勇武”号。   “勇武”号上的人舒了一口气,对方的首轮射击打在了离“勇武”号很远水面上。激起了一群巨大的水柱。   “轰、轰!”   “勇武”号的前主炮也开火还击,“勇武”号的水兵的首轮射击要准确的多。两颗炮弹落在了离“果决”号约300米的水面。   双方对射了几轮,“果决”主炮依然还在适应期中,没有能命中“勇武”号。仅仅有2发炮弹分别命中了“勇武”号的前主炮和舰体中间靠右的位置……   几分钟后,“勇武”号和“勇敢”号已经完成90度的转向。由于“勇武”号和“勇敢”号速度略快。现在“勇武”号“勇敢”号与“果决”号形成了一个倒八字型,“果决”号距离后面的“勇敢”号已经距离不足1500米了。   “果决”号果断的改变目标,所有炮口转向了“勇敢”号。而“果断”号则依然以“勇武”号为目标。   海战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报告不断的被送到大总统萧天的手中。   “好家伙,这四个留学生里最优秀的学员正面干起来了!”萨镇冰看得津津有味,忽然叫了起来:“干它,干它!哎呀,可惜了,就差那么一点。左满舵,左满舵!”   中华民国的海军总长萨镇冰,到了这一刻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好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水手那样大声呼喊着,恨不得自己能够亲身上阵。   “胜负好像很难分出来。”萧天走到了萨镇冰的身边:“这些人学的都是一样的知识,在英国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了如指掌,萨总长,我看还会继续进行很长一段时候……”   萨镇冰头都没有回:“双方主力舰船已经在向这里靠拢,我看要不了多少时候,很快就会演变成大决战了,大总统,这仗有看头啊。”   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要不要把那个小子也拉出去锻炼锻炼?”   萧天知道萨镇冰嘴里说的那小子指的是邱天峻,在那摇了摇头:“我看还是把他继续放在‘长风’号上,其实我倒觉得,演习对于邱天峻来说意义并不是很大……”   见到萨镇冰怔了一下,萧天微微笑道:   “邱天峻的真正本事,我看到要到真正的战场上才会全部发挥出来!” 第474章 航空母舰的出场!   “突上去,突上去,哎呀,为什么要这么纠缠在一起?”   邱天峻捧着望远镜,全神贯注的观测着战场上的一举一动,不时的拿起才送来的战报看一下,嗓门也在不知不觉中提高了起来。   站在身边的林一山朝邱天峻看了一眼,嘴角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   的确,自己非常讨厌邱天峻的性格,更加看不起他身为一个军人,却不愿意作战的思想,但以一个老海军军官的敏锐直觉,林一山可以非常准确的判断出这个海军异类邱天峻其实是个非常难得一见的海军人才……   从演习开始到现在,几乎每一次交锋,战报才送来,邱天峻就能够在短短的几秒钟内判断出双方的优势在哪,劣势在哪,怎样打才更加合理,更加容易取得战场上的优势。   只是林一山并不太明白,相信以海军总长萨镇冰的眼光,一定不会没有发现这样的人才,可为什么把邱天峻扔到又老又破的“长风”号上?   “见鬼。”邱天峻放下望远镜,嘟囔了句:“都只知道在这死打硬拼,非要在这里决出个胜负来做什么……”   “又有什么高见那?”林一山冷冷地问了一句。   “呆板,学足了英国人的呆板……”邱天峻的表情显然大为不满:“论指挥技巧,和作战的勇猛精神,我的那些同学个个都已经是合格的舰长,可他们顶多也只能做到舰长,分舰队司令官,再了不起也只是舰队司令而已……”   一个只能负责后勤补给,小小的参谋,居然评论起了未来的舰队司令,这让林一山大感兴趣,但却依旧在那板着脸:“你这口气也未免太大了些吧?最起码,你的那些同学,还正在海面上为了海军荣誉而在奋战!”   “奋战是在奋战,可是仅仅着想于局部的胜利,看不到大局。”邱天峻嘴角牵动了下:   “舰长,你看,双方都在这里绞杀,而各自的主力舰队很快就到,在双方吨位火力几乎完全相等的情况下,只能变成一场僵持战。可要在这个时候,哪一方如果能断然放弃正面战场,利用航速快慢,拉开敌之舰队距离,再寻找机会歼敌,谁就将取得战场上的主动……”   “如果是你指挥第二舰队,你会怎么做?”林一山冷冷地问道。   邱天峻脸上忽然出现了罕见的自信:   “命令全舰队撤离正面作战海域,全舰队提速,等敌舰队追击上来之后,大转航,此时整体对局已变!第一舰队实力最弱的‘进步’号,必然被迫对决第二舰队实力最强大的‘大秦’号战列舰。而第一舰队又不得不面临‘勇武’号和‘勇敢’号两舰打我方‘果决’一舰的尴尬境地。同时,敌之主力舰‘唐宗’号却不得不面临暂时无法参战的境地,就这几分钟的时间,已经可以决定战场上的胜负!”   邱天峻的话说的非常果断自信,脸上神采飞扬。可当说完了这些话,却又叹息了声:   “英国皇家海军的作战思路清楚,执行战术坚决,军官指挥战术高超,但他们却有个最大的弱点,固执,有的时候固执到让人无法理解的地步……明明之前制定的战术,已经不适合于当前战场,但他们还会不折不扣的去完成它……   英国人的性格注定了他们这样,固执僵板的去完成战前布置任务,虽然经常能取得胜利,但一旦被人抓住了他们的这一弱点,将会是非常致命的。所以我可以断言,如果再不加以改进,强大的英国海军迟早都有一天会被淘汰……”   “狂妄!”林一山鼻子里哼了一声:“英国乃是世界第一海军强国,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早被打的满地找牙了……”   说着停顿了下,只当不经意地问道:“如果把第一舰队和第二舰队交给你指挥,遇到实力相当的英国舰队,你以为胜负如何?”   “不知道……”邱天峻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战斗一旦爆发,偶尔性因素太多,比如谁背对阳光,风向如何,烟朝什么地方吹,这都会决定到战斗胜负。甚至一只海鸟偶然经过,也会对战斗产生到难以置信的影响……   不过如何按照你说的那样,双方实力相差不多,在水手实战经验和作战技巧弱于英国一方的情况下,我相信凭借着司令官的指挥,能够敏锐的发现英国人的弱点,从而寻找最有利的战机一举击溃他们!”   “狂妄!”林一山再度重复了一次这两个字,看起来怒气冲冲的扭头就走。   当回到自己的舰长室后,林一山在那沉吟了许久:“给大总统和萨总长发报……”   “大总统,‘长风’号舰长林一山发来的电报。”   从萨镇冰手里接过了电报,萧天看了会:“你认为如何?”   “起码从目前的战场态势来看,邱天峻的判断还是正确的……”萨镇冰在那沉吟了一会说道:“双方主力舰队都在陆续增援中,很快就会遭遇,只要指挥上不出现大的偏差,我想战斗会形成僵持局面……”   说完,迟疑了下:“要不,给邱天峻一艘舰船,让他试着指挥一下?”   “压着!”萧天笑了一下:“还得给我压着,萨总长,别看邱天峻总是说自己不喜欢战争,可他骨子里就是为了战争而生的。这人说过,他是个二流的钢琴师,三流的画匠,离开了战争,他一分钟都活不下去……”   萨镇冰也笑了起来。   自己能够一眼就看出,大总统对邱天峻充满了期望,恨不得现在立刻就任命邱天峻当个舰长,培养出一个海军的“穗子”,可大总统就是要想方设法压掉邱天峻性格里的某些东西,强迫把邱天峻改造成一个职业军人。   能让大总统为一个无名小卒做这些事情,也算是非常难得的了……   海战,完全顺着邱天峻的判断进行着。   中午11时,演习双方主力舰队陆续到达,双方互相进行炮击,海面上硝烟弥漫,巨大的水柱不时腾空而起。   双方都互有损伤,谁也无法取得战场的主动权,战局僵持在了那里……   下午2时,双方暂时休战,此时,第一舰队之“女娲”号航空母舰抵达战场。   这个时候的航空母舰,在几乎所有海军军官的眼里,都不过是用来做为侦察等辅助作用的,真正取得战斗胜负的关键,在海军军官看来依旧必须依靠重舰巨炮。   此时的“女娲”号航空母舰,全长168米,标准排水量7740吨,装备有舰载机20架。   “我还记得邱天峻和我说过的话……”当得知“女娲”号航空母舰抵达之后,向鹏菲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他曾经说过未来海战,航空母舰和海军航空兵必然成为主力……”   官昌成怔了一下,不知道自己的这位舰长兼学友在说什么。   向鹏菲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你发现没有,‘女娲’号上这次舰载机携带有两部侦察机,其余都是战斗机和轰炸机,好像是海军部特别安排的……”   “你的意思是?”官昌成似乎隐隐明白了什么。   “给舰队司令拍电报!”向鹏菲断然说道:“请求在下一次海战爆发之后,出动‘女娲’号上之轰炸机和战斗机,对敌之舰队进行空袭!”   官昌成犹豫了下:“向鹏菲,你绕过分舰队司令,直接给舰队司令发报,这似乎不太合规矩吧……”   “管不了那么多了!”向鹏菲表情坚定:“现在是非常时刻,如果一层层建议请示下去,什么都晚了!第二舰队的航空母舰到现在还没有到,抓住这个机会,坚决取得战场上的主动权!”   向鹏菲的报告不但送到了舰队司令手里,也同时送到了萧天手里。当看到这份电报之后,萧天“豁”的一下站了起来:   “好!批准!”   话才出口,忽然发现自己似乎越权了,取代了萨镇冰海军总长的位置,讷讷地笑了一下:“萨总长,你的意思呢?”   “大总统在演习前,亲自下达命令在两艘航空母舰上装载作战飞机,其实意图已经非常明显了……”萨镇冰笑了一下,随即说道:“批准向鹏菲作战方案!”   下午4时,演习舰队重新开战。   正当双方以为依旧会以相同损伤,结束今日之演习时候,十余架飞机忽然由“女娲”号航空母舰上起飞,飞抵作战海域。   目标,直接锁定在了第二舰队之“果决”号上!   “见鬼,见鬼!”牧海大声叫了起来:“这他娘的谁出的主意?防空,防空!”   空袭来的实在太突然了,当牧海正在那竭力指挥战斗的时候,随船裁判官忽然出现在了牧海的面前:   “对不起,牧海舰长,在空袭中,‘果决’号机舱被击中,丧失大部分动力,同时,无线电也已经被摧毁,你们只能通过灯光与友舰取得联系。按照实战情况,‘果决’号已经失去了继续作战能力,我们判决‘果决’号很快将被击沉,请你退出作战海域!”   “什么?”牧海一下瞪大了眼睛,自己根本无法相信听到了什么……   “果决”号退出了战斗,但第一舰队第二次空袭很快再度来到,这次,空袭的目标对准了第二舰队主力战舰,战列巡洋舰“大秦”号。   在空中和海面的联合攻击之下,4时40分,“大秦”号弹药库被“命中”,全船发生“爆炸”,很难有人“幸存”……   而在“女娲”号和她随船携带的战机肆虐之下,第二舰队的“盘古”号航空母舰却迟迟不能到达作战海域……   这完全是因为第二舰队的司令官错误判断造成的。司令官认为航空母舰只是担负着侦察任务,即便装载上了战斗机和轰炸机,也只能取到威慑的作用,自己反而还要分舰保护,在海上决战的时刻完全是“得不偿失”的行为。   但就是这样墨守成规的想法,导致胜利的天平已经完全倾斜到了第一舰队……   “战斗很快就要结束了……”邱天峻轻轻舒了口气:“已经没有悬念了,谁想利用好航空母舰,谁就能取得战场上的胜利……”   林一山出现在了邱天峻身边,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个参谋:“你也是这么想的?”   “这一定是向鹏菲的提议,我曾经对他们说过航空母舰的作用,只不过其他人一听而过,但向鹏菲却在实战中运用到了……”邱天峻说这话的时候,一点得意的表情也都没有:   “其实当航空母舰在出航前大量装载战斗机和轰炸机的时候,做为舰队灵魂的司令官应该已经意识到了这是海军部刻意而为之的。可惜他们并没有重视这一点,所以我说两个舰队的司令官都并不合格,不适合担任舰队司令……”   “邱天峻。”林一山在那沉默了一会:“我承认你很有才华,对某些事情的判断也是非常精准,但有一些话不是你应该说的,即便是真的,也必须抑制在心里。否则你永远只能在又老又旧的‘长风’号上服役……”   邱天峻怔了一下,这是自己从来也都没有想过的。自己只是心里在想什么,嘴里就说出什么而已,那些人际关系,似乎不是一个军官应该考虑的。   军官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带领舰队不断的取得胜利。明明知道对方错了,难道还憋在心里不说出来吗?那对中国海军的进步,没有任何好处……   林一山拍了拍自己部下的肩膀:“邱天峻,收敛一下自己的性格,在这里好好的修身养性,等将来时机到了,我会想办法向上面推荐你的。”   邱天峻揉了揉鼻子,苦笑了下,自己只不过是想做一个不理会乱七八糟事情的军官而已! 第475章 无关紧要的胜负   海军大演习以一种让大多数人都惊讶的方式结束了。   随着“女娲”号航空母舰的参战,在空海配合之下,第一舰队迅速取得了决定性的优势。   尽管第二舰队依旧在那里坚持抵抗,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总裁判官做出了最后判决:   第一舰队大获全胜!   这一结果让海面上瞬间安静下来,接着,无数的欢呼声在第一舰队全体官兵中爆发!   而相比于兴奋的第一舰队,失败方第二舰队却变得可怕的沉默……   失败了,以一种自己完全无法接受的方式失败了。   不为海军重视的航空母舰,成为了这次决定演习胜负的一个最关键因素。   海军航空兵受到了第一舰队全体官兵英雄般的欢呼,在海军全体官兵里,正是这些海军航空兵的杰出发挥,才为这次演习胜利奠定了基础……   “怎么了,无精打采的……”下舰的牧海捅了捅自己的好友牛文海。   牛文海一脸的不忿:“输了你还乐得起来?这下有得被那帮小子说了……娘的,海军决战,空军来凑什么热闹,这样赢了有意思吗?”   “有意思……”牧海的回答出乎牛文海意料:“我的‘果决’号被判出局的时候,我也是满心的不服气,可事后想一想,咱们凭什么不服气?难道到了真正的战场上,你还能规定敌人这个不许用,那个不许用?非被敌人当成神经病不可……   其实,邱天峻早和咱们说过航空母舰的重要性了,可咱们没有听,非但没有听,连航空母舰上装载了战斗机和轰炸机是什么意思都没有发现,可对方却发现了海军部的真正用意,所以从这一层上来说咱们输得不冤……”   牛文海也沉默了下来,然后缓缓点了点头。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牧海振作了一下精神:“这次输了,不代表咱们下次还输。连司徒将军那么身经百战的将军都输给了自己的儿子,咱们输了还怕什么?”   正在这个时候,远远看到向鹏菲和覃言喜气洋洋的走了过来,牛文海不由自主地嘀咕了声:“看着吧,有得被他们笑了……”   “等大总统训完话,我请你们喝酒去!”向鹏菲兴冲冲地说道:“对了,叫上邱天峻一起,要没有上次他的话,我还真想不起来……”   此时这些学员们,开始重新审视起那个过去不为他们重视的同学邱天峻来。   他的判断,准确的让人惊讶。那些演习结束之后的战报,已经被送到了这些留学生的手上,邱天峻对于战局的理解以及把握,无疑在这些留学生中是最出色的一个。   甚至连那些参加过联合舰队,对日海战的军官和邱天峻比起来,也多有不如的地方……   “大总统,海军总长到!”   随着这一声声音,留学生们迅速排成了整齐队列。   萨镇冰只简短的评说了一下演习过程,然后就把话语权交给了萧天,看着这些意气风发的年轻海军将领,萧天用平缓的语气说道:   “我必须得恭喜你们,无论是获胜一方,还是失败一方。你们的表现证明,国府送你们留学国外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你们为我们的海军带来了新的作战思维和方式……而今后,国府还会继续坚定不移的选派更多的优秀海军军官留学海外……   胜利了果然可喜,失败了也没有什么遗憾的。我相信英国人教会了你们一切,但没有教过你们如何运用航空母舰,因为在这一点上,就连英国人自己也都不重视,更加不用说把这知识传授给你们了……   可是做为失败的一方,你们却亲眼看到了航空母舰在未来的战争中,会扮演一个什么样重要的决赛,会起到什么样重要的作用,从这一点上来看,你们已经领先于海上第一强国英国了,你们就是英国的老师……”   “报告!”向鹏菲大声说着站出了队列:“报告大总统,对于航空母舰和未来海战的理解,我想没有人比我们的学员邱天峻更加深刻,我想最应该受到嘉奖的是邱天峻……”   “报告大总统!”牧海也紧随其后站了出来:   “邱天峻曾经和我们仔细解释过未来海战的模式,但是很遗憾,我并没有重视,所以……”牧海犹豫了下,然后大声说道:   “所以我认为把邱天峻继续放在‘长风’号上是不公平的。”   “公平还是不公平,在以后我会有合理解释的。”萧天微微笑了一下:“归队!”   等到两名军官归队,萧天重新换上了严肃的脸色:   “海军的军官们,演习已经结束了,我说过胜负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你们在这次演习中学到了什么,掌握了什么!你们都是各舰的代理舰长,现在我代海军部正式任命你们为参演所在战舰正式舰长!”   学员们稍稍怔了一下,旋即,队伍里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   “大总统,看来留学生们都在为邱天峻鸣不平啊。”萨镇冰笑着说道。   “再鸣不平也得压着,我非得把他压到自己爆发不可……”萧天回头在那些欢呼的学员中看了一下:“邱天峻怎么不在?”   “‘长风’号是运输补给舰船,演习一结束,去执行任务了。”   “这样。”萧天想了一下:“任命林一山为重巡洋舰‘英勇’号舰长,我想,林一山一定会把邱天峻带在身边的……”   萨镇冰笑了起来:“‘英勇’号是这次大总统乘坐的战舰,大总统对邱天峻是充满了期望啊,希望他不要辜负大总统的一番心意才行……”   萧天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海军,是陆军出身的萧天最重视的一个兵种,并不仅仅是因为中国海军积弱了太久,而是在未来中国想要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强国,就必然离不开海军,必然需要一支强大的海军力量……   当年,中国军队远征欧洲,靠的是英法盟军的运输护航;决战台湾,又是靠的联合海军舰队才取得了对日本舰队的胜利。   但中国海军不可能永远依靠外部力量,只有建立一支强大的海上力量,才能真正威慑列强,奠定中国强国地位……   自己当初定位,用二十年的时间,把中国海军发展成为二流海上强国,这让许多人有些不理解,不服气,仅仅是二流而已。   但萧天却相信,成为强国不是靠着一夜就能成功的,海军的强大,不是靠着几艘十几艘新型战舰就能达到,而是要靠几代,甚至十几代人的积累、沉淀……   如果二十年内,中国海军能够达到自己的期望,那离中国成为一流的海上强国的日子也就已经为期不员了……   ……   “干杯!干杯!”   学员们频频举杯,获胜的一方兴高采烈,失败的一方多少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邱天峻,这杯非得敬你。”覃言举着杯子来到了邱天峻的面前:“要不是你的话,向鹏菲也不会越级建议投入航空母舰进行攻击,咱们夸张点说,这次我们第一舰队获胜,你邱天峻算是立了大功了。”   “是啊。”向鹏菲接口说道:“只是依旧让你留在‘长风’号上,未免有些不太公平,我已经和大总统说过了,不过看来大总统对这并不十分在意……”   “就是,邱天峻,关键是你那天闹得太过分,找个机会,趁着萨总长还在,和萨总长认个错,道个歉也就是了……”   学员们都关切的七嘴八舌出起主意,偏偏邱天峻懒洋洋地说道:   “本来私生活就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难道私生活上不让别人满意了,我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军官了?”   邱天峻的话,让学员们沉默了下来,向鹏菲叹了口气:   “要怪,还得怪我不好,我关键说了你厌恶战争的话,要知道,咱们大总统和萨总长最注重军人的气节……”   “我是真的厌恶战争……”邱天峻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   “我真的想不出流血和牺牲有什么值得鼓励的?为什么大家不能和平一些?其实打仗这个东西,为的不过是集团之间的利益而已……”   “算了,不说了,不说了。”向鹏菲生怕邱天峻再说出什么不利的话来,赶紧打断:   “哎,听说你在‘长风’号上的时候,提出了速胜论?给我们大家说说。”   “速胜?哪有那么多的速胜?我说的不过是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一切条件,寻找机会,以最小的代价取得胜利而已……”   邱天峻帮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不紧不慢地说道:   “其实你们最不应该学的,就是英国人的古板和固执,这样非得赢得艰难,而且稍有闪失就有可能全军覆灭……”   学员们迅速围了上来,而邱天峻的这堂“课”,也足足就在这酒店之中上了几个小时! 第476章 真相永远是真相!   台上的演员们正在表演着刚刚排演好的话剧《胜利》,而台则坐满了以大总统萧天为首的一众政府高级官员。   中国话剧始于1907年,发展到了现在,已经具有了一定规模。   这次演出的这幕话剧《胜利》,说的是中国民国大总统萧天和他身边一众兄弟,从辎重营的普通士兵开始,一步步如何夺取最终胜利,并且领导这个国家大步向前的。   底下萧天和他的那一众兄弟看得津津有味,不时的低头说话,面带笑容指着台上在那说些什么。   想想也是,台上演的都是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事情,一幕一幕的好像就发生在昨天一般……   当演到萧天刀砍广泽,枪挑腾野的时候,台下爆发出一阵喝彩之声,萧天也情不自禁露出会心微笑。   “三哥,你瞧,那扮演你的演员还真和你有几分像。”俞飞悄悄在萧天耳边说道。   仔细看去,那个演员真的和自己长的有些像,萧天笑着说道:“轻点声,看这话剧不能出声……”   从开始到中间,萧天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到后来笑容却开始渐渐消失……   称帝的“袁世凯”,被演员演成了一个小丑,台上的“萧天”在那苦苦劝说“袁世凯”不要称帝,但“袁世凯”却一下翻了脸,要枪毙“萧天”,结果“萧天”的那批兄弟劫了大牢,反出北京,就连狱警也都暗中帮着“萧天”,似乎要印证萧天多得人心。   到了后来,舞台上“袁世凯”称帝,在民间广选民女,骄横奢侈,滥杀忠良,全国通缉萧天,活脱脱就是一个暴君形象。   “这简直是胡说八道。”萧天皱着眉头低声说道:“大帅虽然称帝,但几时做过这样荒唐事情?即便大帅称帝之后,依然洁身自好,这不是在那颠倒黑白吗……”   俞飞赶紧说道:“三哥,可是你刚才说的,看这的时候不能出声……”   萧天忍了忍气,继续看了下去,谁想到越往后看,萧天脸上越是不悦。   舞台上演到萧天带着一帮兄弟,最终打到北京,杀入紫禁城,袁世凯畏罪自杀,这一消息传出,顿时“全国欢腾”。   那些扮演百姓的演员纷纷上台,直呼萧天是“中国的救星”等等之类,甚至有人载歌载舞,连呼“中国出了个萧大帅,从此国家有救了”。   忍着性子再往下看,越看越不像话,后半场都是歌功颂德,只说萧天如何如何英明,大总统说的话如何如何正确,打败日本靠的不是军队的英勇善战,而完全是大总统一个人的功劳,没有大总统,就没有当今之中国云云云云……   更加肉麻的是,扮演陈少东的演员走上台来,告诉所有的人“大总统就是当今中国之救星,大总统说的话都是正确的,大总统的话一句顶一百句,大总统就代表着真理……”   台下真正的陈少东看的目瞪口呆,满脸无辜,自己什么时候说过那么肉麻的话?   看到这里,萧天再也忍耐不住,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一见大总统如此,满场官员愕然,舞台上也停止了演出,不知应当如何才好……   “搞的什么东西?搞的什么东西?”休息室里,萧天怒气未消:“什么是大总统的话一句顶一百句,大总统就代表着真理?你去找一个一句顶一百句的给我来看看。这不是话剧,简直就是一幕闹剧,丑剧!台上的不是萧天,不是陈少东,简直就是一群小丑!”   文化总长和几个官员谁都不敢说话,陈少东在一旁说道:   “这的确有些过了,歌颂大总统是好的,但也不能肉麻到这种程度,这要公演了,让大总统和我这张脸往哪放去?”   “我是说过我的话就是命令,政府就必须无条件的去执行,但不是让你们弄这些东西!”萧天稍稍减少了点火气:   “打下江山都是我一个人的功劳,都是我一个人打的,那还要那些前线将士做什么?我萧天一个人上去,就能打败英国美国法国日本所有的国家了……   这样的话剧,在我们面前演演也就算了,可要让外国人看到了,会笑掉大牙的!愚昧,这根本就是预备……还有这个……”   萧天拿出了一个初小一年纪的国文课本:   “这上面有一篇写我的文章,叫‘大总统的母亲’,我本来是想以后说的,但今天既然你们都在,我干脆把这事一起说了。   你们看看这篇文章,我找一段念给你们听听:   ‘……大总统的母亲,从小就教大总统要做个正直的人,大总统小的时候非常孝顺,最听母亲的话……大总统打死日本人的事迹传回家乡之后,乡人们都劝大总统的母亲去外躲躲,以免日本人伤害到她。可大总统的母亲却告诉那些好心人,我不怕,我的儿子做了那么光荣的事情我为什么还要躲?我开心……’”   萧天念到这里,把课本朝台上一扔,一语双关地说道:“简直是一派胡言,我一来到这个世上就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还什么我杀日本人的事迹传到家乡?我母亲还大义凛然?去把编写这篇文章的人给我找来,让他告诉我我家乡在哪,我母亲长的什么样子?   做过就是做过,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你们看看这句话,‘大总统的母亲,从小就教大总统要做个正直的人’,编写这篇文章的人,自己做到正直两个字了吗?为了讨好我,编造出了一些子虚乌有的故事来蒙骗那些孩子,你让孩子们知道真相后,以后还怎么做个正直的人?简直荒谬透顶……”   “既然话说到这了,还有两篇文章,我是儿子上初小二年纪的课本上的……”陈少东接口说道。   “拿来,去给我把课本找来!”萧天大声说道。   课本很快找来,陈少东翻开了那两篇文章,递到了萧天面前。   萧天匆匆看了几眼,前面一篇也是说的自己如何如何孝顺正直,后面一篇却不对劲了。名字叫“爱国的大总统”:   “大总统从小就很勇敢,又很爱国。所以他在年轻的时候,就进了陆军学校,预备将来保护国家。   大总统在陆军学校求学的时候,有一天,有一个教卫生学的日本教官,拿了一块泥土,放在桌子上,对学生说:‘这一块泥土里面,有四万万个微生虫。’这句话引起了大总统的注意。日本教官又说:‘这块泥土,好比中国。中国有四万万人,好像是四万万个微生虫,寄生在这块泥土里一样。’   大总统听了,非常气愤。他走到桌子前面,把那块泥土分成八块,然后向日本教官说:‘日本有五千万人,是不是也像五千万个微生虫一样,寄生在这一小块泥土里呢?’   日本教官没有想到中国学生里面,会有这样勇敢爱国的青年。一时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萧天看到这里,怒极反笑,拿着课本抖了几下,看向身边的蒋介石:“介石,这是在说你呢,还是在说我萧天呢?”   蒋介石一笑,不以为意。   萧天忽然把课本撕开:“胡扯,彻头彻尾的胡扯!这是蒋中正做过的事情,大快人心,为什么要安放到我的身上?我什么时候上过陆军军校?我的性格和介石不一样,介石会这么说,可我说不准就会杀了那个日本教官!   胡扯,彻头彻尾的胡扯!还好介石是自己人,如果把别人的事情安放到我身上,被真正做过这件事的人发现了,他会怎么说我?会说我无耻,卑鄙,下流,可我被骂的体无完肤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安静的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得到,萧天强忍了一下怒气:   “歌功颂德,无限赞美,为什么?因为我是大总统!神化我,把我捧上神台,好像菩萨一样供万民敬仰,可迟早有一天我会摔下来,摔到粉身碎骨!”   “我们回去就改,回去就改。”文化总长和教育总长互相看了一眼,赶紧说道。   “改,必须要改!”萧天坐了下来:“不要误导我们的民众,不要误导我们的孩子!那个《胜利》,第一个就要改!我还是那句话,做过的就是做过,没有做过的就是没有做过!   是,袁世凯称帝被推翻,我有很大功劳,袁世凯称帝也不对,但不象你们丑化的那样!我们的教科书上,一定要实事求是,事情的原来面目是什么样的,那就是什么样子!不要随意去诋毁被我们打败的人,更加不要神化自己。那历史的真相一代代传下去,让我们的后代知道我们的国家曾经发生过什么,也算是我们留下的宝贵财富吧……   不要到了最后,要外国人来告诉我们的后代,我们的国家曾经如何如何,不要让我们后代,要到外国人的图书馆里去查真实资料,那是犯罪,最大的犯罪……   真相无论你如何去篡改,也都迟早有一天会被人所知道,那时候你如何去面对国人们疑惑而责备的眼光!” 第477章 阿道夫·希特勒   1922年,德国。   战争已经过去了几年,尽管和平到来,但做为失败一方的德国,国内却经济混乱、失业严重,经济危机和沉重的战争赔款,根本压得德国喘不过气来。   而来自外部的压力,同样让德国人切齿痛恨。   一战结束后,得益于德国的战败,法国在欧洲大陆重新获得了自普法战争失败以来梦寐以求的霸权。法国凭借着欧洲第一陆军强国的地位主宰着欧洲大陆。它收复了阿尔萨斯—洛林地区,并且拥有德国萨尔煤矿的开采权,其丰富的煤铁资源极大地加强了法国的实力;它占领了德国的莱茵河左岸地区,莱茵河右岸50公里内的地区被划为非军事区;法国通过和比利时、波兰、捷克、南斯拉夫和罗马尼亚结成政治军事同盟,对德国进行战略包围。   法国战后外交战略的如意算盘是依靠在战争期间确立的与英美两国的同盟关系,操纵新成立的国际联盟组织,组建以法国为中心的欧洲安全网络,维持凡尔赛体系,确保法国在欧洲大陆的优越地位,压制德国的东山再起。   在这样的内忧外患之下,德国民众普遍对现任政府表现出了严重不满。   虽然推翻了专制好战的德国君主制度,但是民主制度在德国的建立并未如理想主义者一厢情愿认为的那样,能成为德国与西方的共识。在德国国内,由于签署了丧权辱国的《凡尔赛和约》,德国魏玛共和国成了替罪羔羊,再加上经济危机和战争赔款,民主政府成为人人唾弃的对象。   于是,“德国工人党”应运而生……   在德国工人党里,一个叫阿道夫·希特勒的前德国陆军士兵开始不断的活跃在了政治舞台之上……   1919年9月,阿道夫·希特勒加入“德国工人党”,成为这个党委员会的第七名委员。希特勒善于辞令,不久,他就用各种手段排挤了这个党的领导人,独揽了大权。1920年2月15日,希特勒使该党冠以“民族社会主义”,简称“纳粹”。   阿道夫·希特勒坚定地认为德国的灾难来源于《凡尔赛条约》,号召德国人民起来撕毁《凡尔赛条约》的束缚,挽救民族的危亡。   希特勒最重要的帮手为马克斯·阿曼,罗森堡,乌里希·格拉夫,以及前德国陆军少校,希特勒曾经的顶头上司福德诺。   尽管曾经是希特勒的上司,但此时此刻的福德诺,却已经变成了一个希特勒以及他所倡导的纳粹主义的忠实追随者!   “必须要以流血的手段,发动一次彻底的革命!”希特勒用力挥动着拳头,语气急速,稍有疏忽就会漏掉其中的“重要”内容:   “革命,流血的手段,用暴力来打击那些资本家,打击资本主义,把全德国人民团结在我们的旗帜下,恢复德国的荣耀……”   希特勒不断的在那侃侃而谈,情绪激动。说到激动处,他的声音愈发大了起来:   “第一个要废除的就是《凡尔赛条约》!是的,强加在德国人民头上的不平等条约!它是使德国陷入苦难的根源所在!   德意志国家的民族,受到了这个非常重大的创痛,正像患了头晕病症,他们的感觉和思想像是都丧失掉了。把过去的光荣和伟大来比一在的艰难和不幸,真像是隔了一世不堪回首……   这无怪无论什么人都要炫惑于帝国的伟大,而不知道他的崩溃的徵兆已经发生了……现在,多数的德国人民,他们仅从国内经济上的分困和其结果,去窥见德国的崩溃。因为凡属德国人差不多是个个人受到了影响的,所以个个人都知道了这种的大灾。但是,全国的人民,不知道这种崩溃和政治、文化、道德有着关系而已……”   这次私人性质的演讲,足足进行了一个多小时,而希特勒的那些坚定追随者们,却一个个听的如痴如醉,完全被这个个子不高的人所彻底吸引……   等到希特勒演讲结束,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他的追随者们全都站了起来,用欢呼来表达对于希特勒的景仰……   “少校先生,您昨天说要为我引见的客人来了吗?”之后,希特勒忽然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非但没有任何激动,反而非常礼貌的问起了福德诺。   “是的,阿道夫。”福德诺这位希特勒昔日的顶头上司,此刻表现得非常谦恭:“如果您愿意的话,我随时都能为您引见……”   “他是……”   没有等希特勒问出自己想要问的话,福德诺已经抢先说道:“您知道,在我们失败之后,愿意来德国投资的只有两种人,美国人以及中国人。而希望拜会您的,是一位来自美国的中国商人,他的名字叫陈昱……”   “中国人……”希特勒抱着双臂在那沉吟了一会:“我对此印象深刻,如果没有中国的参战,那么或许德国不会失去这场战争……”   说着,好像在那解释了一下:“啊,少校先生,请不要误解我的意思,尽管我们失败了,但一个旧的帝国被推翻,势必诞生一个新的帝国。一个更加强盛的,更加伟大的帝国!中国人,我对此充满了好奇,德国需要盟友,而不是被孤立着……   少校先生,您和我都参加过战争,并且也为了德国而流血负伤,甚至,我们还一度成为了中国人的俘虏……”   “不,是我成为了俘虏,而您则是昂着头离开的……”福德诺急忙说道,对于自己崇拜者的威信,是必须要维护的……   希特勒微微笑了一下:“我对会见我们的客人充满了兴趣,我想要知道,曾经和我们目前一样正在经历着痛苦的中国,是怎样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地位。好吧,少校先生,我非常乐意在今天就见到我们的客人……”   希特勒果然很快就见到了从美国飞往德国投资的中国商人陈昱。   这是一个年轻的中国人,而更加让希特勒惊奇的,面前的这位中国商人能够使用流利的英语以及德语,这让彼此间的距离一下拉近了……   “我到现在还记得一切。”希特勒似乎回到了那个战场:“我们在进攻,军官们在身后大声指挥着我们,而我和我的同伴们则勇敢的向前冲锋。忽然,一名士兵倒在了我的身边,他的鲜血把我的军服都给染红了。但是,这却并没有让我们害怕,反而更加激发起了我们取得胜利的勇气……”   陈昱面上带着微笑,耐心的听完了希特勒的回忆。   “啊,先生,我总是情不自禁的会想到那场战争……”希特勒仿佛终于从回忆中醒来:“您呢,先生?您在德国主要经营什么?”   “什么都做,只要能够赚钱,也就是您嘴里所说的资本家……”陈昱微微笑着回答道。   希特勒的脸上也浮现出了笑容:“即便是资本家,也分成两种,一种是对工人无休无止的剥削,另外一种是善待工人的。我更希望您能是后一种……”   两个人聊了一会,希特勒忽然问道:“请问您这次见我的目的是什么?”   “我受我国大总统萧天的委托,前来拜访您……”   陈昱的回答让希特勒和福德诺都吃了一惊,希特勒好像没有听清一般:“您说什么?”   “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陈昱依旧微笑着说道:“福德诺先生,听说您还见过我们的大总统……”   “是的。”轮到福德诺的脸上露出了回忆:“那是在青岛的时候,中国士兵和德国士兵一起英勇奋战,共同打击日本人和英国人,大总统先生当时就在青岛,他一直和士兵们在一起,我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非常勇敢的将军……”   希特勒显得非常好奇,把“萧天”这两个字念了好几遍,这才抬起头来说道:   “真是遗憾,在青岛,中国和德国曾经是盟友,但是随着欧洲战争的爆发,我们却被迫要和庞大的中国成为敌人……”   “我们的大总统,始终是把德国当成朋友的……”陈昱的话语中没有任何尴尬:“但是当时的国际局势,我相信您也一定知道,中国政府除了选择加入协约国,没有更好的选择。我相信即便那个时候您是中国政府的领袖,也一定会这么做的……”   “您是一个诚实的人,我的朋友。”希特勒微微点了点头:   “那么好吧,为什么您的大总统会知道我?为什么要专程派您来见我?”   一连几个“为什么”,让陈昱稍稍调整了一下思路:   “我的大总统一直在观察着德国发生的一切,他认为,德国目前的处境非常艰难,而要让德国摆脱这一困境的,一定将是您领导的‘德国工人党’……”   希特勒的脸上露出了兴奋,无论是谁,听到这话一定会高兴的,更何况希特勒是一个情绪容易激动的人……   在希特勒的心里,坚定不移的认为德国工人党一定能够取得最后胜利,德国必然将在自己的领导下建立起一个全新的帝国,而因为此,自己需要坚定可靠的盟友。   俄国是一个选择,尽管德国和俄国之前曾经不断发生战争,但对于国家来说,今天的敌人,有可能会变成明天的朋友,对俄国一样如此。   当然,俄国目前国内局势有些复杂,尼古拉二世重新当上了沙皇,但在俄罗斯,影响力最大的却并不是尼古拉二世,而是协助他重新取得皇位的中国政府。   那么,多一个亚洲的盟友,也不是什么坏事。   中国政府正日益在国际上发挥着自己的影响力,而想打破被孤立,获得中国的全力支持,对于德国来说将会是非常有利的……   “至于为什么要来见您……”陈昱淡然说道:“很简单,除了真诚的拜会您之外,更加重要的一点,是我们决定给予您所领导的‘德国工人党’全力以赴的帮助……”   希特勒眯起眼睛,看向了陈昱,陈昱知道希特勒心里在想什么,很快说道:   “但是请您放心,这样的资助完全是无偿的,我们不需要任何回报,不需要!您知道,我们的大总统给称为‘和平总统’,他热爱和平,不愿意看到曾经强大无比的盟友德国在苦难中发出呻吟……   当然,这么说有些虚伪了……”   陈昱停顿了下,随即说道:“中国在欧洲,也需要一个坚定的盟友,您知道,战争结束之后,世界局势正在发生改变,曾经的盟友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翻脸成仇。在不久前,中国政府和英国政府在香港问题上发生了严重的争执,甚至几乎大打出手,如果不是双方竭力保持克制,我想一场新的战争又会毫无预兆的到来……   英国人的固执,法国人的傲慢,都不是中国真正的朋友,但是德国就不一样了。从我们袁世凯大总统领导的北洋开始,中德之间就有了密切合作,而到了萧天时代,这一合作就变得更加紧密起来……   我们聘请德国的军事顾问,购买德国的军事技术,在各个领域都和德国有着最愉快的合作,即便战争也无法否认着一点,所以,我们的大总统认为,德国才是中国在欧洲最坚定的盟友,而同样的,中国也是德国在亚洲最坚定的盟友……”   当陈昱说出这话的时候,仿佛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早已经确认希特勒会领导整个德国一般……   “这才是你们真正的目的!”如果一个智者看穿了对方心思一般,希特勒又用力挥了一下手臂:“是的,盟友,中国在欧洲需要一个盟友!”   陈昱笑了,笑得非常之的开心! 第478章 啤酒馆的演说   “希特勒已在自己周围集中了各个阶级的人士,他们的文化程度与职业也大相径庭。   尽管程度有所不同,所有人都与他一样,赞同民族主义。其中有两名飞行员:赫尔曼·戈林,此人曾是一流的战斗机飞行员,是赫赫有名的‘里希特霍芬飞行团’的最后一名指挥官;另一名是鲁道夫·赫斯,此人在战争初期是希特勒所在团的一名军官,战争结束时成了一名飞行员。虽然两人都出身富裕家庭,两人都坚信希特勒是德国之前途的答案,但两人在外貌上,性格脾气上都显著不同。   戈林为人轻浮,装腔作势,性格外向,易与人交友,且常常能左右友人……”   写到这里,陈昱停下了笔,在那抽了一根烟,然后提起笔来继续写道:   “若与戈林相比,鲁道夫·赫斯却黯然失色了。他出生于埃及的亚历山大港,父亲是个有钱的批发商和出口商。父亲要他从商以继承家业,但他却愿当个学者。战后,他怎么也不想以商为业。与戈林一样,他也进了慕尼黑大学,学的是历史、经济学和地理政治学。他也觉得被‘十一月罪犯’出卖,但他并未从事自己的革命,而是加入了‘图里会’。他参加示威游行,也在街头演讲。   他也在寻找一位领袖。在大学时期,他的论文《怎样的人才能领导德国恢复其旧日的光辉?》曾获奖。他认为此人应是独裁者,善于使用口号、上街游行和煽动民众。他必须来自人民,但又与群众毫无共同之处。与所有伟人一样,他必须具有‘完整的人格’,‘不因流血而畏缩。大是大非总是靠铁和血来解决的’。为达此目的,他必须准备‘践踏自己的挚友’,‘铁面无私地’施行法律,‘小心谨慎而机敏地’对待人民和国家,必要时‘可用骑兵的马靴将他们踩在脚下’。   赫斯在希特勒身上找到了其理想……”   写到这里,陈昱合上了笔记本。   从中国到美国,又从美国到德国,商人的身份后面,还有一项更加神圣的任务。   德国,对于自己来说是个完全陌生的国度,这项计划,甚至在欧战还在进行的时候就已经全面展开……   为此,自己苦学德语,强迫自己必须牢牢记得德国人的喜好,以及不知道为什么大总统会特别关注的阿道夫·希特勒以及他身边的每一个人……   什么时候才能够回到自己的祖国?陈昱根本就不知道。   “先生,车子准备好了。”一直带在身边,跟着自己走遍了欧美的管家进来说道。   今天是自己和希特勒的第二次会面,也是非常重要的一次自己和希特勒单独的私人会面,而希特勒给自己自己一个小时的时间。   希特勒在自己的专属办公室里接见了陈昱。   会谈室单调乏味得不可置信;与陈昱在美国时候见到过的纽约破旧的出租公寓里后边的卧室非常相似。   会见后,陈昱在笔记本里一开头便写道:“一个杰出的在野党领袖。我很少倾听一个如此疯狂又如此通情达理的人发表议论。他控制群众的能力肯定是巨大的……”   希特勒在和中国人的第二次会谈中将他的运动描述为“体力脑力劳动者之联合,反对马克思主义……议会制必须被取代,只有专制主义才能令德国站稳脚根。我们的文明与马克思主义的决战,与其在美国或英国土地上进行,不如在德国土地上进行,这对美国和英国更为有利……”   希特勒还谈到了其他话题,但对犹太人他连提都未提。后来,还是陈昱试探性地提出全欧洲非常盛行的反犹主义问题。   希特勒想了一下说道:“我只是同意取消其公民权,排除他们参与公共事务……”   到了这个陈昱已经坚信了大总统的判断,在德国的政治中,希特勒将是一个重要的因素。   “很快,我将会在啤酒馆中发表一次演说。”希特勒微笑着看向陈昱:“做为我才认识的朋友,我将给你一张入场券,并且希望您的到来……”   陈昱接受了这个邀请,同时他也邀请希特勒乘坐自己的车一起前往啤酒馆,希特勒对于陈昱的邀请似乎也觉得非常有兴趣。   这是一家在德国街头到处可见的酒馆,名字也有一些像中国酒馆才有的名字:   金德酒馆。   这是一间L形的大啤酒馆,里边挤满了密集的人群。听众中有少数退伍军官和小官吏,也有些小店主,多数是青年和工人。许多人穿起了巴伐利亚的民族服装。   陈昱一进去,找了张比较靠前的位置坐了下来。   今天的希特勒穿着一双齐脚踝的鞋,身穿一套黑衣,浆过的白领。陈昱不由轻声笑了起来,他这身打扮有些像是某火车站餐厅里的跑堂。   但是,当希特勒的好友德莱克斯勒将他介绍给听众,希特勒迅速地、满怀信心地打记者席前走过时,模样毫无疑问是个穿便衣的军人。   掌声震耳欲聋。希特勒叉开双腿,双手反剪在身后,像极了一个战场上的哨兵。   他以平静、有节制的语调,回顾了过去几年来所发生的事件。他巧妙地把矛头对准政府,却又不使用挖苦或庸俗的语言。他讲得很仔细,用的是文质彬彬的高腔德语,有时也带上一点儿维也纳口音,离希特勒只有10多英尺远的陈昱,对希特勒那双真诚的碧眼印象尤为深刻。   他眼中既有诚实、真诚的神情,又有苦难和无言的请求的尊严……   开讲10分钟后,希特勒完全掌握了听众的感情。此时,他放松了自己的姿态,像训练有素的演员一样,打着手势,开始用维也纳咖啡馆的方式,以狡猾的恶意,旁敲侧击。   陈昱注意到,坐在邻近的妇女,看得津津有味。后来,有个妇女竟喊出声来:“一点不错。讲得好!”   正在此时,希特勒的声调突然提高了,好像对她们表示感谢似的。他还大幅度地打着手势,极力谴责发国难财的人们。   希特勒抹干了脑门上的汗水,伸手接过一个大胡子递过来的啤酒。   在慕尼黑的啤酒爱好者看来,这是很具有戏剧性的。恢复讲演后,他的手势更有力了。听众席中经常有人叫骂,此时,他便镇静地微微抬起右手,好似接球一般,或双手往胸前一叉,简单他作答,将叫骂者的进攻粉碎。   陈昱迅速在笔记本上记录道:“他的技巧很像击剑运动员的冲刺和招架术,也像走钢丝绳运动员之娴熟的平衡动作。有时候,他也令我想起一位琴艺高超的小提琴手,他永远也不会将弓拉完,只留下轻轻的余音,某种不用语言的技巧去表达的思想,一种弦外之音……”   但是,一旦当希特勒猛攻他的敌人,犹太人和赤色分子时,谨小慎微之举便烟消云散了希特勒用富有感染力的声音大声说道:   “我们的座右铭是——如果你不想当德国人,我就敲破你的头颅。这是因为,不斗争,我们就不能成功。斗争,我们用的是思想,不过,如果需要,也要用拳头。”   陈昱听得入了神,清醒后,往四周瞧了瞧,听众的态度完全改了观,这使他大吃一惊。一小时前还在吵吵嚷嚷,把他推来推去的群众,那些高声怒骂的人们,现在变得鸦雀无声,深受感动。   他们屏息倾听,早就忘却了伸手去取啤酒瓶,似乎把讲演者的每一个字都喝了进去……   邻座的一个年轻姑娘,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希特勒,好像沉浸在爱的喜悦中。她已忘却了自己,完全被希特勒对未来德国之伟大的信仰迷住了……   演讲达到高潮时,希特勒已经成了“语言的有机体”。   猛然间,演讲结束了。听众敲打桌凳,疯狂地欢呼。   希特勒已精气力尽,在陈昱看来“就像一个伟大的艺术家在结束一场筋气力尽的音乐会时”的景况一样。他的头发和脸都浸透了汗水,连上过浆的衣领也软下来了……   希特勒面带自信的笑容,一点儿也不傲慢地接受着群众的恭维。   “一个在某些方面毫不迅速于大总统的人……”陈昱快速的记录着:   “我能发现,这些听众完全被阿道夫·希特勒的演讲征服了,当然,这有德国目前特殊的状况在内。但是一个人能够受到如此广泛的欢迎,还是非常罕见的。   当听完了这次演讲之后,我能够确信,这个人一定能够征服德国,毫无疑问,大总统的选择是正确的。   他是个非凡的演说家,同时又受到了这样的欢迎,因此我认为继续增加对他的巨额资助完全是有必要的,他就是德国未来的领袖。   既然希特勒已经同意了和我们的合作,那我认为我们就绝对不能放弃,加深彼此之间的合作,对中德两国都是有莫大好处的……”   而在希特勒的啤酒馆演说之后,迅速得到了绝大多数德国爱国的民族主义者的拥戴! 第479章 大汉民族,日尔曼民族!   民国十年,公元1922年12月1日,中华民国政府正式发表声明:   鉴于目前德国国内之局势,自公元1923年1月1日,中华民国政府放弃德国之战争赔款,并向德国提供1100万国币之免息贷款!   消息一出,世界为之震动!   德国政府随即发表声明,欢迎中国政府这一举动。   而正被战后经济折磨得苦不堪言的德国民众,对中国政府的这一声明表达出了巨大反响。   中国和中国政府这几个字,成了德国人最常谈论到的话题,做为当初的交战一方,中国的地位迅速在德国民众心里得到了极大提高。   12月3日,中国政府再度宣布,向物资严重紧缺的德国再度提供600万国币特别援助,以帮助德国民众过冬。   接二连三的手笔,完全让英美法三国摸不清楚中国政府究竟想要做什么。又为什么对一个战败国表现出了如此的热情。   起码在列强看来,德国国内的状况已经恶化到了极其严重的地步。   甚至在中国国内,也有一些不理解的意见出现。   但为什么这么做,也许只有萧天自己心里才最清楚……   而在中国政府采取一系列帮助德国的政策之后,英法两国之间却出现了严重矛盾。   1923年初,英法两国在“赔款委员会”内发生争吵,英国代表团退出了该委员会。这便给了法国用武力解决赔款问题以可乘之机。   1月11日,法军与比利时军以德国未履行义务为借口开进了鲁尔区。   这一行动不但激起了全德的民族主义精神,而且也加速了马克的贬值。不到两星期,马克对美元的比价便从6750∶1跌至50000∶1,而在1918年“停战协定日”之比值为7.45∶1。   为一次柏林之行,魏玛政府支付给“保证委员会”的火车票款就需用数个大字纸篓装满面额为20马克的纸币,由7个办公室人员抬着,从办公室一直抬到火车站。现在呢,它需要49人才能抬动……   鲁尔区被侵占,通货膨胀,以及失业的增加,不单拓宽了民族主义的基础,而且也为希特勒带来了更多的追随者。   希特勒不屑于与包括“社会主义多数派”在内的其他党派合作,独自组织抗议集会,还宣布要在1月27日,即德国国家社会主义工人党的第一个生日,举行7个公众集会。   虽然巴伐利亚的警局局长早已通知他这些集会将会遭禁,但希特勒全然不惧。他高喊说:   “如果警方想开枪,那就请便,反正他就坐在第一排。”   他果然未食其言。到了那一天,他坐上车子,匆匆从这一会场赶赴另一会场。   “无论是在战时还是在革命时期,我都未经历过如此激愤之群情”。陈昱忠实的记录下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当希特勒大步走进过道时,全场起立,高喊‘万岁’!他走过时,我离他很近。我看得出,此时的他,与我在私宅内见到的,完全不同。他苍白的脸上显出了内心的狂热。他的双眼横扫左右,似乎在寻找要征服的敌人。是不是群众给了他这一奇怪的力量呢?这力量是否从他身上流进群众?我想,这应该是带有残酷意志的狂热而歇斯底里的浪漫主义……”   次日,希特勒和他的追随者再次置警方之禁令于不顾。   6000名冲锋队员,打着旗帜,来到马斯弗尔德。他们站在雪中,全身冻得发抖。有些人头戴清一色的滑雪帽,身穿棕色茄克,打着绑腿,其他人则穿商人服。他们打的旗帜各式各样,卍字也有大有小。   这群人衣着虽然五花八门,但立正口令一下,他们一个个笔直地站着,好像他们是德皇的精锐师团似的。   警察虽然作好了捣乱的准备,却没有出现混乱情形。   事实上,这两天的集会并不令人怵目。没有暴力事件,也未出现公开的骚乱,但其反响却是重大的。   希特勒对警方的蔑视,使许多持中立的领袖倒向他的一边,并驱使慕尼黑大学的学生们沿着更加激进的道路走下去。更重要的是降低了巴伐利亚政府的威信。在与当局的首次严重对垒中,得胜的是希特勒……   1923年春天,希特勒忙得不可开交。最迫切需要的是钱。于是,希特勒便四处奔走,为党筹集经费。   而中国人陈昱,则给予了希特勒以最大的帮助。   2月,陈昱秘密约见希特勒,宣布向德国工人党再度捐献20万美元的捐款,以避免希特勒整日把精力放在筹款上,而放松了对党的建设。   加上这次,陈昱向德国工人党的捐款已经超过了50万美元,这对希特勒和他的德国工人党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帮助和鼓励!   “世界上有两个最优秀的民族,日尔曼民族,和大汉民族!”希特勒用他那标志性的动作,用力挥动着胳膊,似乎要把全部的情绪都发泄出来:   “古代的雅利安人是一个法力无边的神族,在地球万物被洪水淹没前这个神族的一批祭司躲过劫难来到西藏,后来远涉北欧成了日耳曼人。可见,日就是神族雅利安人,而雅利安人的祖先就在西藏的喜马拉雅山脉。   西藏,就在中国的国土上,在这一点上,日尔曼民族和中华民族,是近亲,拥有着永远也无法割断的血脉联系!   我可以这么说,在欧洲,日尔曼民族是最优秀的种族,在亚洲,中华民族,或者更加准确地说,大汉民族是最优秀的种族,其它种族,都不配取得这两个国家的国籍!在全世界范围内,我们也是最优秀的民族!”   “优秀民族论”,或者可以称之为“种族论”的这一论调,迅速在德国国内传开。   “两个最优秀的民族,迟早都有一天会并肩作战”,这一句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在德国国内流传开来。   有了无数德国人崇拜的希特勒的大力鼓吹,加上之前中国政府的一系列援助政策,中国热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席卷了整个德国。   而关于中国参加了欧战,并协助协约国打败了德国,也在这种狂热气氛下有了一个新的版本,即当时新生的中华民国政府,迫于英法之强大压力,不得不以大量士兵死伤为代价,而出兵遥远的欧洲……   为了印证这一说法,大量参加过青岛之战的德国官兵纷纷在希特勒的影响下站了出来,大肆谈论当年的那段战场友情。   有些在欧洲战场曾被中国军队击溃,并且又被释放的德国士兵,也坚定不移的宣扬着当年中国在战场上对德国士兵的友谊。   所有的人都愿意相信美好的东西,尤其在一个民族被彻底孤立,忽然有另一个国家“无私”伸出援手的时候,所有的不快都会消失!   种族论用最快、最可怕的速度在德国散播。   随后,希特勒立即投身到了攻击法国占领鲁尔的运动,但他经常拐弯抹角,似乎更令他感兴趣的是动员他的听众去反对犹太人。   他直接遣责他们,说他们应对鲁尔之被占领,对战争的失败以及对通货膨胀负责。他攻击说“所谓的世界和平主义”其实是犹太人的发明;无产阶级的领袖是犹太人;共济会是犹太人的工具;其实,犹太人是在阴谋征服世界!   在各种机会上,他喊道:   “为了证实古代的预言,德国必须被推翻!所以全世界才义愤填膺!所以每个谎言宣传机关才大肆开动,反对最后一个——德国的——理想主义者的国家!这样,赢得世界大战的是犹太!   或者说,你们希望法国人、英国人和美国人赢得战争?”   在结束讲演时,希特勒感情冲动,大声疾呼要为死于世界大战中的200万德国人,以及数以百万计的孤儿寡母、残废者申张正义。   “为了这数百万的人们,我们必须建立新德国!”   由于对犹太人又恨又怕,希特勒反犹主义,虽然是用合乎逻辑的语言表达的,其实已超越了逻辑的一切界限。他把世界颠倒了:法国、英国和美国才真正是输掉了战争。最终取得胜利的是德国,因为德国正在摆脱犹太人的控制。   即便希特勒是在欺骗自己,那么,他也成功地欺骗了他的听众。   希特勒巧妙地向原始的感情呼吁,而当听众离开会场时,他们记忆所及的细节已寥若晨星;他们只记得要加入希特勒的十字军,以拯救德国;法国必须被逐出鲁尔,最重要的,犹太人必须获得其归宿。   在希特勒公开声言反法和反犹的当天,他又一次公开与巴伐利亚政府对抗。   他拜会了巴伐利亚总理。随同他前往的是一个前军官,即“战斗组织工作组”的一支私家军的司令。两人向总理递交了一份最后通牒,要求政府自身废除《共和国保护法》。如果魏玛拒绝这一要求,那么,巴伐利亚就等于公开违背法律。   整个德国,甚至整个欧洲,都因为希特勒的出现而即将陷入到一个巨大的旋涡之中! 第480章 “希特勒的革命”   在对巴伐利亚政府进行最后通牒之后,希特勒早已知道那些官员是不会答应的。   “那些官僚们,他们什么事情都不敢做!”在陈昱的家中,希特勒显得非常愤怒:“他们只会躲在自己的官邸里,接受英国或者法国人那些无耻的要求!战斗,只有用流血的战斗,才能把那些吃的膘肥肉满的官僚们赶下来!”   现在陈昱家中,简直已经成为了希特勒的又一处办公地点,只要有空,希特勒就会来到这里,召集他的那些信徒们开会,宣讲自己的理念。   平心而论,在某些时候,陈昱也经常会不知不觉成为希特勒忠实的听众,有的时候甚至会为希特勒着迷。   在陈昱的记录中,有一段是这么写的:   “……和大总统相比,阿道夫·希特勒欠缺一些冷静和理智,但正是这样的疯狂,却促使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拥有了无数疯狂的追随者。他做事看起来完全不顾后果,但却往往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成功……   大半个德国已经因为这个人的出现而陷入到了一种癫狂状态之中,阿道夫·希特勒出现的地方,总会引起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我再度发现,一旦出现一个强有力的人物,那么一个民族将会变得非常可怕……   我们的国家还是有些冷静,还是应该变得再疯狂一些,进取,不断的进取,用一个个的胜利,来狠狠抽那些‘和平主义者’的嘴,就和今天的德国一样……”   做为中德关系进展的见证者,陈昱的记录拥有着非常重大的价值。它仔细讲述了一个默默无闻的人物,是如何一步步成为德国的最高领袖,如何在失败中取得胜利,又如何紧紧抓住了稍纵即逝的机会……   星期一,巴伐利亚政府总理终于给希特勒作了回答:他本人是反对《共和国保护法》的,但是,由于它已成为巴伐利亚的法律,他只好执行之。   希特勒号召于5月1日举行群众游行,以示抗议。这是爆炸性的,因为“五一”是劳工和马克思主义者的神圣的节日。   4月30日晚,右派激进势力便向慕尼黑主要火车站以北数英里的奥贝威森弗尔德军事训练场倾泻而去。至拂晓,已有近千人集结在那里。为了防止左派的袭击,他们还派出了岗哨。时间一小时一小时地过去,但仍未见行动。   “6时”,陈昱记录道:“一伙伙敌对分子前来与希特勒的人对垒。希特勒派了些人去挑动他们,但他们未作出反应……   9时许,城外的各队人马纷纷前来,希特勒的队伍壮大至1300余人。他们持枪站在温暖的阳光下,等得又烦又急。恶狠狠的希特勒,手里提着一个钢盔,问道:‘敌人都在哪里?’快到中午时,突然来了一支军队和身穿绿色警衣的警察,将武装示威者团团围住。与他们一起前来的是满脸怒气的罗姆上尉。他对希特勒说,他刚从当地驻军的将军那里回来,将军要求希特勒立即缴械,否则,希特勒要对后果负责。   我能够看的出希特勒非常愤怒,但又只好撤销部下的请求,他们请求与政府对垒,让士兵发起冲锋。缴械的决定肯定是很痛苦的。但是,如果希特勒发动进攻,他的部队肯定会被消灭,而这场无谓的流血也许会意味着他作为政界领袖、甚至作为一个人的终结。   傍晚,希特勒的革命行动已彻底失败……   这一失败令他失去了许多坚定的追随者。‘我完全唾弃希特勒!’一个前‘自由兵团’的指挥官喊道:‘5月1日他遭到了惨败,他永远会失败!’   我发现德国人,或者任何一个国家的人都是一样的,在顺利的时候,他们将会拥有大量的追随者,可是一旦陷入低潮,又会有许多人抛弃它。比如现在的希特勒……   在奥贝威森弗尔德事件中失败的,决不止希特勒一人。对巴伐利亚政府而言,这是更大的失败和难堪。   官方指控希特勒危害了公共安全,传他出庭受审。希特勒傲慢地一一作答,使检察官无法招架。希特勒不屈不挠,从灾难中捞到了政治资本。反败为胜正成为他的模式……   然而,不少外国观察家却预言,这是他的结局的开端。罗伯特·墨菲就是其中之一。他在报告中说,纳粹运动的势头‘正在减弱,人民已对希特勒的煽动性行为感到厌烦,因他既没产生什么成果,也提不出任何建设性的东西。他的反犹运动树敌甚众;他的年轻的追随者之近乎捣乱的行径使许多热爱秩序的社会成员痛苦万分。’   但是,我却完全不这么认为,我以为凭借着希特勒的性格,这样的失败却完全足以促使他进行一次更大、更激进的革命,失败绝不会对阿道夫·希特勒造成任何影响。   我这么说并不是因为我也成为了希特勒的坚定追随者之一,而是德国目前的状况,和中国当年有着太多相似的地方,包括阿道夫·希特勒本人在内,也和我们的大总统萧天有着某些奇妙的相似……”   在次后,陈昱发现到,随着这次失败,以及希特勒之越来越高涨的革命热情,令那些“和平分子”惊慌失措。那些反对希特勒不是在工人阶级中建立真正社会主义者的牢固基础,而是与工业家、富人和银行家打得火热的人们,对此也惶恐不安。   不过陈昱相信,希特勒必定心里明白,他正面临党内的另一次反叛,次从那些开始时对希特勒就怀着最崇高的希望,尊他为德国之新生的领袖的人们的不满和惊愕产生出来的反叛……   随后,在希特勒身边出现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阿道夫·希特勒最信任的外国朋友,中国商人陈昱始终都跟随在希特勒的身边,并且用纸笔忠实的记录下了发生过的一切:   “……九月初,希特勒试图用公开露面的方式去支撑起正在下降的威信。那是在9月1、2日在纽伦堡举行的庆祝‘塞丹战役’一周年的‘德国日’的纪念大会上。那天,十多万民族主义分子涌向这个古老的城市,在大街上举行示威游行。   据该市的警方报告称,此次活动产生的热情,是1914年以来从未见过的。街道上到处是纳粹和巴伐利亚旗帜的海洋,人们高喊‘万岁’,向鲁登道夫及游行部队挥动手绢和投掷花束。   那些被战败的、悲惨的、背井离乡的、被粉碎了的人们,看到了一线希望,看到了一丝从被奴役和穷困下解放出来的光芒。这次庆祝活动就是这种情感的无拘无束的表达。许多男人和女人都哭了,他们压抑不住自己的感情……   大多数游行者都是国社党徒。大会开始后,希特勒在其中之一的会场上发表了讲话。比在科堡,他显得更加潇洒:穿的是熨得平平整整的衣裳,头发剪得整整齐齐,鞋也不再是高筒的了。   ‘用不了几个星期,骰子就要滚动了。’他预言家似地宣称:‘今天正在形成的东西将比世界大战更加伟大。它将在德国土地上为全世界树立一座丰碑……’   次日,‘德国战斗同盟’成立了。   从表面上看,这是民族主义者的联合,实际上却是国社党的发明,它的秘书长是施勃纳·里希特,军事头目是希特勒的另一个左右手,其中一个主要组织则受罗姆统辖;它的第一个公告听来像是出自希特勒之口。它宣布反对议会主义、国际资本、阶级斗争、和平主义、马克思主义和犹太人。   纽伦堡的‘德国日’和‘德国战斗同盟’的成立,标志着希特勒公开重返其革命之政治舞台。   巴伐利亚的总理欧仁·冯·尼林虽然赞同希特勒的某些主张,但却被希特勒的煽动暴民的战术搞得忍无可忍。9月26日,尼林对内阁说,由于情况紧急,必须立刻指定一名邦委员。此委员虽属内阁领导,但可放手行使执行权。他提议让前总理卡尔出任,理由是,他得到了几个民族主义团体的支持,且受到保守的君主政体派人士和天主教会的尊敬。   卡尔以法律与秩序的名义接受了这一繁重的职务。他所采取的第一个行动就是下令禁止即将于次日举行的14个纳粹集会。   对阿道夫·希特勒而言,这一行动既是威胁,又是一次机会。如果他俯首贴耳,这可能意味着毁灭;如果他反抗成功,他就有可能成为全国重要的政治家之一。人们劝他退却,他日东山再起;认为党还不够强大,不宜采取行动。但是,接近普通党员的人们却敦促他行动。   这些敦促的言辞引起了希特勒的注意。这种冲动行为使他走上了革命的道路,并着手在慕尼黑及其四周寻找行动的盟友。他天天忙于会见和探访各种各样有影响的人物:军界头目、政客、工业界人士和官员。他还与党的中坚分子和动摇分子谈话,许诺,威胁,甜言诱惑。他常说的一句话是:   ‘我们必须向这些人妥协,他们才会与我们一起前进。’   做为他的朋友和欣赏者之一,我非常清楚的知道,他一旦下定决心,谁也不可能让他回心转意。许多时候,当他的追随者试图强迫他时,我注意到,他眼中表现出一种遥远的、不予理睬的神情。好像他的脑子已经封闭,除自己的意见外,谁的也听不进去……”   “暴动,必须要有一次大的暴动!”似乎,之前一系列对希特勒非常不有利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到希特勒的任何热情,他看着自己的追随者们,又用力拍了一下陈昱的肩膀,似乎要让这位忙着记录的中国人注意到自己的演讲:   “战前的一马克已值现时的6014300马克,一个鸡蛋的价格是1913年的3000万个。许多城市和工商企业都自行印制紧急货”以应付支出。帝国银行无法拒绝接受这种紧急货币,或以与他们的货币等值处之。政府印刷自己的货币成了大笑话,去年12月印的平面额为1000马克的纸币,现在给打上了红印:10亿马克!   巴伐利亚州银行几个星期前发行的平面额5亿马克的钞票,现被盖上了200亿马克。但是,待这张带天文学数字的、不怎么漂亮的钞票的持有者来到兑换处时,它只值一个零头了,假定有人愿将硬通货兑换给他的话。   我们的人民正在疯狂,他们不敢持有钞票一小时。要是错过一辆去银行的电车,一个人的月薪便可能减至原值的四分之一或更少。有人省下了足够购买一座旅馆的钱。现在呢,却连四瓶香槟酒都买不了!   工人们已处于饥饿的边缘,而老人们则在一夜之间成了穷光蛋。靠养老金过活的人们,以及靠债券或人寿保险之利息维持生计的人们,已成了赤贫。用黄金保值的马克购买的股票现在却用钞票支付,而钞票一过手便又马上贬值。   唯一感到高兴的,大概只有债务缠身的人们,因为他们可用毫无价值的废纸去偿还债务。但是,最大的受益者还是交易所的大亨、投机倒把者、以及能把握时机的外国人——他们用低得可笑的价格购买珠宝首饰和产业。只要花上几百美元,大型产业和大厦便成了这些贪婪的家伙的财产。   “所以,我认为必须要组织一次暴动,以促使真正革命的到来!而我,将领导着你们进行这场暴动,为此,我已经做好了牺牲准备!”   “万岁!万岁!”   欢呼声从那些希特勒最坚定、最忠实的追随者的嘴里传出!阿道夫·希特勒准备发动武装暴动的想法,彻底点燃了他们的情绪。   一个疯狂但其实却很有理智的人,做出来的事情往往让人难以理解,真正知道自己想做什么的,只有他本人。   陈昱坚信无论如何,即便希特勒准备举行的这次武装暴动失败了,将来也一定能够获得成功! 第481章 啤酒馆起义   起义,已经在紧锣密鼓的布置之中。   大家一致同意于下星期天,11月11日,举行全国起义。选择这天作为起事日是有两个原因的:历史的与现实的。那天是德国投降5周年;又是个假日,各办公室全部关门,军警也少,市内交通相对而言不太繁忙,冲锋队可不受阻碍地前进。   起义作了最后的安排:占领巴伐利亚各主要城市的火车站、邮电局、电话局、广播电台及公共设施、市政厅和警署;逮捕共产主义和社会主义的领导人、工会头目和商店管事。   在慕尼黑,希特勒占优势:4000名武装起义人员对2600名军警。   当晚早些时候,希特勒召开第二次会议。参加者还有两人:前警察署署长波纳及希特勒前助手威廉·弗里克,他仍在警察局,暗中保护希特勒及其追随者。密谋者们讨论了一项新的事态的发展,这要求必须急剧地改变原计划。原来,卡尔委员突然宣布于次日晚在贝格勃劳酒馆举行群众“爱国示威”大会。   举行起义的那天,天气寒冷透骨,又兼刮风。这一年巴伐利亚冷得早,在市南山区已飘起了雪花。   在希特勒生活中最重要的一天,他却头痛起来,牙也痛得钻心。   陈昱曾劝他去医院看牙,但他回答说道:“我没有时间,一切全盘改观的革命在即!我必须听天由命。”   陈昱耸了耸肩,问他道:“如果您的病加重,你们的事业会怎样?”   希特勒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如果真是这样,或者我病死了,这只说明,我的星辰已终其天年,我的任务也已完成。”   时近中午,给冲锋队的命令发布了。或用电话,或用书信,或派人前往,叫冲锋队员人人作好行动准备。没有详情,也没有解释。另外,就连希特勒的众多亲信对计划已经被希特勒悄悄改变一事蒙在鼓里。   中午时,罗森堡和戈林正在仔细的观看着《人民观察家报》。该报头版刊登了率普鲁士大军倒向俄国一边与拿破仑在托洛根对垒的将军的照片。照片说明称:   “在紧急时刻,吾人是否能找到另一位约克将军?”   两人虽互相鄙视,却在一起讨论这幅照片可能产生的后果。此时,他们听见有人在外边跺脚,并用沙哑的声音问道:“戈林上尉在哪里?”   门被推开了,希特勒身穿军大衣,扎着皮带,手中拿着鞭子出现在门口。他冲了进来,激动得脸色铁青:   “你们发誓不将此事向任何人提起,时间到了。我们今晚行动!”   他请这两个人当他的私人陪同,要他们带上手枪,于7时在啤酒馆外会面。   而在这个时候陈昱匆匆返家,叫自己的妻子妻子将儿子带至刚在乡间购买的别墅里。之后,他通知许多外国记者,包括才赶到德国的中国著名记者,那位记录下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于龙口突围的记者梁枕:   “无论如何,你都不能错过今晚的大会。”   下午,希特勒已控制住了自己的兴奋,坐在赫克咖啡馆,与他的老友摄影师海因里希·霍夫曼闲聊,好像这不过又是平凡的一天罢了。突然,他建议去看看身患黄胆病的埃塞。当霍夫曼在外边等待时,希特勒向埃塞透露,他当晚要宣布进行全国革命。他需要帮助。晚9时整,埃塞要打着一面旗帜,冲上罗文布劳酒馆的讲台,那里将举行民族主义会议,宣布国社党要进行全国革命。   希特勒出来后,对霍夫曼说,埃塞已感觉好多了。于是,两人便漫无目的地在施林大街散步。片刻后,戈林走上前来。希特勒将他拉到一边,两人谈了一阵。回来后,他说道:“我的牙痛得很厉害,必须马上走。”   此时,霍夫曼如坠五里雾:“阿道夫,你究竟想做什么?”   希特勒的神情中闪现出了难得的紧张:   “很忙很忙,是忙一件非常重要的工作。”   说完,他便返回国社党总部。   此时,冲锋队员们正在脱去工作服,穿上冲锋队的制服,腰间和袖口装有松紧带的灰皮茄克,卍字袖章,灰色的滑雪帽,以及挂手枪的皮带。   他们即将奔赴集合地点。二连的卡尔·凯斯勒需按指示前往阿兹伯格酒馆报到;鞋匠约瑟夫·里希特则被派往霍夫布劳。“奥贝兰联盟”的成员也在出动。他们戴的不是卍字袖章,而是薄雪罩,头上还戴着钢盔。   关键的部队,即希特勒的百人卫队,则在托布劳集合。他们的领队,一个好抽烟叶的头头,正在大声训话:   “谁不是全心全意的,现在就走,不管当晚在贝格勃劳酒馆会发生什么情况,我们的任务是首当其冲,我们要将政府赶下台!”   天黑后,一辆小汽车在施勃纳·里希特的门前停了下来。从车内出来的是鲁登道夫。他与施勃纳·里希特交谈了几分钟便走了。片刻后,里希特与他的仆人也飞车而去。   “汉斯尔。”施勃纳·里希特说道,“今天进展若不顺利,明天我们全会进监狱。”   他们在党的总部见到了希特勒和党的其他领导人。经过一阵磋商,一群人便坐上两辆小车,前往贝格勃劳酒馆。   晚8时。   啤酒馆坐落在伊撒河彼岸,离慕尼黑市中心约半英里。这是个零乱不堪的大楼,左右两边各有一座花园,里边有众多的餐厅和酒巴间。主厅是市内除“济卡斯”、“克罗纳”以外最大的,里边放置着许多结实的木圆台,可容3000人就座。官员们知道可能会有麻烦,早从市内调来125名警察,以控制人群。此外,在听众中还安插了一队骑兵和不少军官。一旦发生紧急情况,四分之一英里外的兵营里还有一连身穿绿色制服的州警在那里待命。   待希特勒的车队过得伊撒河来,大厅的大门已经关闭,除要员外,谁也不准进去。   因为全部座位被占,陈昱竟无法将一小批外国记者带进场去。   8时07分,希特勒的红色轿车“麦塞蒂斯”以及跟在后边的施勃纳·里希特的车驶抵了啤酒馆。   人群在团团打转,这使希特勒颇为担心。他的卡车队能从这人群中通过吗?   两辆小车缓缓驶近前门。此门由一群警察把守。为使马上就到的部队通过,希特勒忙劝说警察离去。之后,他便率众人走进啤酒馆的大门,赫斯负责把守门口。   由于发生争端,希特勒一进,门便被关闭,把领着一名美国女记者和中国记者的梁枕的陈昱关在门外。   陈昱警告警察说道:“如果把外国记者关在门外,那就会出乱子。”   警察想了一会,被迫把陈昱、梁枕以及那名美国女记者放了进去……   在客厅旁,希特勒站在一根大柱附近,注视着讲台附近的密集的人群。台上,卡尔正在讲话,声音单调。他遣责马克思主义,号召为德国的复兴而奋斗。他的神态像个老学究,似乎不是在演讲,而是在讲课。听众客气地听着,不时以啤酒解乏。   陈昱在底下听了一会,忽然想到希特勒也得喝啤酒才更能与环境吻合。于是,陈昱花了30亿马克在服务台买了三瓶啤酒。   拿吃30亿的时候,陈昱忽然觉得有些荒谬。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30亿竟然只能买区区三瓶啤酒。   希特勒不耐烦地等待他的褐衣卫队,不时呷上一口酒。   满载其他冲锋队员的卡车业已在外边等待,作好了一切准备,只待八时半后动手。头戴钢盔的卫队终于抵达了,这是行动的信号。   卡车空了,武装纳粹将大楼团团围住。数量上处于劣势的警察,见此情景,一个个被弄得目瞪口呆。由于对政治战毫无准备,他们一筹莫展。   戈林率领的卫队,带着连发手枪,涌进大楼。希特勒的保镖乌布里希·格拉夫正在衣帽间里等待卫队前来。   此时,他走近希特勒身旁。希特勒已脱去身上的军大衣,只穿着巴伐利亚式的长尾黑晨衣。   格拉夫在希特勒耳旁嘀咕了几句。   20多名警察堵住了去路。卫队队长喝道:“别挡道,到那边去!”   警察乖乖地向后转,迈着整齐的步伐,从前门出去了。   希特勒把手中的啤酒撂在一边,拔出他的勃朗宁手枪。在冲锋队的“希特勒万岁”的喊声中,希特勒率领曾当过屠夫的格拉夫,施勃纳·里希特,他的忠实的奴仆、哈佛大学毕业生汉夫施坦格尔,前警察局奸细、现当上了商业经理的梅克斯·阿曼,以及地理政治系学生、积极的理想主义者鲁道夫·赫斯,走进大厅。   这群衣着混杂的起义人员,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从人群中推开一条路,径直朝讲台走去。此时,褐衣党徒已封锁了太平门,另一群党徒已架好了机枪,准备扫射听众。   在混乱中许多桌子被打翻。一内阁成员钻到桌子底下藏身。有些内阁成员被吓得目瞪口呆,连忙朝太平门涌去,但被警告回去。反抗的,遭到鞭打或挨了踢。   足以推动德国历史发生大变革的啤酒馆起义,终于在希特勒的一手策划下发生了! 第482章 德意志高于一切!   足以推动德国历史发生大变革的啤酒馆起义,终于在希特勒的一手策划下发生了!   希特勒一伙被挡住了去路。在混乱中,他爬上一张椅子,一边挥舞手枪,一边喊道:   “安静!”   但秩序仍然大乱,希特勒朝天花板打了一梭子弹,人们吓得不敢作声。希特勒大声说道:“国社党革命爆发了!大厅已被包围!谁都不准离开大厅!”   在他苍白的脸上,汗如雨下。在某些人看来,他已疯了或喝醉了酒;另外一些人却觉得好笑,这个挥舞手枪的革命者穿的是这样不合身的晨衣。   虽然看来可笑,但希特勒却异常严肃。他命令巴伐利亚三政治巨头卡尔、洛索夫和汉斯·里特·冯·赛塞尔上校跟他到一邻屋去,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三人却一动不动。当希特勒越过一张桌子朝讲台前去时,卡尔倒退了一步。赛塞尔的副官,一位少校,走上前来。他一手插进口袋,似乎要掏手枪。希特勒将手枪对准他的脑门,神色显得异常冷静:   “把手拿出来!”   希特勒向三政治巨头和听众保证,所有事情均可在10分钟内解决。   这时,三政治巨头,外加两名副官,跟着希特勒进屋。   “装装样子。”洛索夫小声对同僚说。   一到室内,希特勒更加激动了,标志性的挥动手臂再次挥舞起来:   “请原谅我们这种做法,但我没有别的法子……”   赛塞尔指责他食言,因他曾保证不搞起义。希特勒向他表示歉意:“这是为了德国的利益……同时,我还可以告诉你们,革命委员会已经决定了,由前警察局长波纳将出任巴伐利亚总理;以右派激进组织‘战斗同盟’为基础的新国民军将由鲁登道夫指挥,而鲁登道夫将率军向柏林挺进。”   希特勒停顿了一下后说道:“我保证,在起义军取得政权后,你们将会行使更大的权力。卡尔将为巴伐利亚摄政;洛索夫为帝国陆军部长;赛塞尔为帝国警察部长……”   三人不肯答应,希特勒便拔出手枪,脸色阴沉的让人害怕:“里边有五梭子弹,四梭给卖国贼吃,一梭供我自己吃,假如我失败的话。”   “在这种情况下,生死已毫无意义……”卡尔冷冷地回答说。   使他感兴趣的倒是鲁登道夫将军在此事中所扮演的角色。希特勒无计可施。他急忙喝了几口酒,连声向卡尔道歉,然后便大步流星走出房子。外边,听众已秩序大乱,眼看无法控制。有人喊了一声:“演戏!”   另外一人喊道:“这是墨西哥式的革命。”   大厅里响起了刺耳的口哨声和讥笑声,直到戈林仿效其希特勒的做法,朝天花板放了一枪,大厅才安静下来。他呼喊道:“他们的这次行动的矛头并不是对准卡尔、帝国国防军或警方……”   大厅里的混乱并未使希特勒泄气。尽管人们在高声怪叫和怒骂,希特勒推开人群,朝讲台走去。厅内仍嘈杂不堪。他怒气冲冲地喊道:“如果再不静下来,我就命令阁楼上的机枪开火!”   突然间,他已不再是被人们取笑的对象。紧接着,希特勒发表了一起杰出的演讲,这篇演讲令任何一位演员妒忌。他平静地开讲,没有一点儿怨天尤人……   他的讲演似乎胜利在即似的。他向听众保证,他充分信任卡尔,将让他出任巴伐利亚的摄政王。他也保证,军队将交由鲁登道夫指挥;洛索夫出任陆军部长;赛塞尔出任警察部长。   “德国临时国民政府的任务是要领导向罪恶的巴别——柏林——进军,拯救德国人民!”希特勒的吼声逐渐变得激烈起来。   中国记者梁枕记录下了他看到的每一样东西:   “……从讲第一句话开始,这个穿着可笑的小人物,这个活像陈列在巴伐利亚乡间照相馆满是灰尘的橱窗里的模特的希特勒,便成了一个超人……   这活像是斯特拉迪瓦利小提琴放在盒中,它不过是几块木板,几根肠线;若让名师演奏,它便产生美妙的乐声。在我整整一生中,我可以发誓保证,我再也回想不起来,在几分钟,甚至是几秒钟内,群众态度的转变有如此神速的情形了。   肯定地说,许多人还未完全转变过来,但大多数人的感觉确全盘改观。希特勒只用几句话便把他们完全翻转过来,就像人们将手套翻转过来一样。几乎有点像念咒,又像变魔术。接着便是满堂喝彩,反对之声再也听不见了……”   而此时希特勒的演说却还在继续着。   “卡尔、洛索夫和赛塞尔在外边”,希特勒真诚地说道:“他们正在努力作出抉择。我能不能对他们说,你们支持他们?”   “可以!可以!”群众吼叫着。   “在一个自由的德国里”,希特勒满腔热情地说道:“是容得下自治的巴伐利亚的!我可以这样对你们说:不是今晚开始德国革命,就是明天拂晓时我们全部死亡!”   由于赢得了群众,希特勒便返身回房,叫起了三政治巨头。   能将问题解决的人,坐着希特勒的“麦塞蒂斯”,正朝贝格勃劳酒馆奔来。此人便是鲁登道夫将军。   他与他的继子,还有施勃纳·里希特,正坐在后座上。   虽然大雾弥漫,他的车子仍以惊人的速度,从内城开出,驶过了大桥。鲁登道夫将军在啤酒馆门口一出现,人们便高喊“万岁!”   这是一个在欧战中,为德国赢得过无数胜利的将军,是在德国失败后,依旧被德国人民视为英雄的德国标志性人物!   但是,鲁登道夫发现事情竟做得如此过火,惊愕得目瞪口呆,极不高兴。希特勒连忙从客厅出来与他握手。他们简单地交谈了几句话后,鲁登道夫皱着眉头,答应去说服三政治巨头,他们消失在侧屋里。   希特勒的单方面行动虽然令他愤怒,鲁登道夫还是在他的两个同僚身上使用了他的地位和人格的力量。   “好啦,先生们”,鲁登道夫对他们说道:“与我们一起干吧。把手伸出来。”   首先响应的是将军。洛索夫伸出手来:“好。”   接着,上校也把手伸给了鲁登道夫。文官卡尔是最后一个屈服的。但一等大家回到讲台上时,第一个讲话的就是他。他笔挺地站着,脸部毫无表情。他宣布,他将以摄政王的身份为巴伐利亚王朝效劳。   而卡尔的讲话很快被打断了,但是打断这一清醒的讲话的掌声是狂热的。   希特勒见听众如此热烈,心中大喜。他充满感情地说道:“5年前,我是陆军医院的一名失明病人。我曾向自己发誓,11月罪人不推翻,不在今天支离破碎的德国的废墟上重新建立一个强大的、既自由又富丽堂皇的德国,我就决不罢休。看来,我正在实现这个誓言。”   接着,脸色苍白而阴沉的鲁登道夫认真地发表了简短的讲话。鲁登道夫明白,这是个有关生死或许是死多于生的问题。完全控制了局势后,希特勒便在一阵阵欢呼声中与众人一一握手告别。   由于激动,加上啤酒在作怪,听众禁不住高兴起来。早些时候的讥笑甚至愤怒已被忘得一干二净。   听众全场起立,高唱《德意志高于一切》。许多人泪流满面;有些人甚至感情大动,无法唱歌……   这是德国人永远也无法忘记的一幕。无数的听众们,一边流着眼泪,一边齐声高唱《德意志高于一切》:   “德意志,德意志高于一切,高于世界上的一切,只要兄弟般团结一致,随时进行防御和守卫,从马斯河到梅梅尔,从埃奇河到海峡地带。德国,德国高于一切,高于世界上的一切……”   “完全疯狂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彻底疯狂了。”梁枕落笔如飞:   “当我在国内见到统一青年党的狂热之后,我认为再也没有人能超过他们,但是现在,我看到了一群真正的疯子。   他们不知疲倦的大声唱着,流着眼泪,他们要在这里发泄出心中全部的不满,而那个把全场听众情绪调集起来的人,他的名字叫:   阿道夫·希特勒!   这个身材矮小的人,爆发出的能量竟然是如此的惊人!我发誓,这一幕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他们和统一青年党是如此的相视,崇拜的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解释。同时我也坚信,德国,必然将在阿道夫·希特勒的带领下重新崛起。   甚至我非常好奇,更有一种憧憬,当我们的大总统萧天,和阿道夫·希特勒并肩站在一起,接受士兵和国民欢呼的时候,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   我相信,真正到了那一天,全世界的目光都会被吸引。国民们的情绪也会被彻底调动起来,整个世界都会被这两个同样具有强大人格魅力的领袖踩在脚下……   我坚信,我确定,我从来没有那么坚定不移的相信过,这一幕一定会出现的。”   而梁枕笔下的那一幕,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出现在世人的面前! 第483章 希特勒和陈昱   “一个德国军官,是永远不会背叛誓言的!”   鲁登道夫冷冷地看着面前的阿道夫·希特勒,面无表情地说道。   希特勒显得非常愤怒,但他却并不想过多的责备鲁登道夫。   事情的起因非常简单,工兵营地传来报告说,起义部队正与工兵们争论不休。希特勒当即决定离开其指挥岗位,亲自前往该地解决问题。这是严重失策;接着又犯了一次策略性错误:让鲁登道夫将军指挥起义。   希特勒一走,冯·洛索夫将军便说,他必须回办公室去下达命令。鲁登道夫觉得此要求有理,便允许洛索夫走出啤酒馆,随后卡尔和赛塞尔在不远处跟着也离开了啤酒馆。   正和希特勒担心的一样,三巨头才一获得自由,便立刻背叛了自己的誓言。   上午11时,随着1000名大军开赴前来,希特勒的精神又振奋起来了。这是步兵学校的援兵,是精锐的学生军。   这批青年军扣押了他们的司令,接受了罗斯巴赫的领导。他们吹吹打打,迈着整齐的步伐,戴着卍字袖章,打着国社党的旗帜,开至啤酒馆。他们立正站着,接受了军需将军鲁登道夫和前下士希特勒的检阅。   接着,士官生便前去占领卡尔委员的办公大楼;起义部队的领导人则乘车前往军区司令部。在罗姆的指挥所,冯·洛索夫的办公室,他们讨论了革命的未来进程。坐在舒适座椅上的鲁登道夫建议,立即打电话找洛索夫或赛塞尔。电话打了不少,但谁也找不到。   施勃纳·里希特觉得事情有点不妙。洛索夫曾说过,他要来办公室发令。他到哪里去了?卡尔和赛塞尔又在何方?鲁登道夫再次抗议说道:   “这三位君子先生曾在众目睽睽之下起过誓,不太可能变心。”   鲁登道夫是一个传统的德国军官,他重视名誉甚于重视自己的生命。   但荣誉这个东西,对政客来说是丝毫不起作用的……   随即,巴伐利亚政府三巨头公然违背誓言,公开谴责起义。   次日清晨5时,三政治巨头镇压起义的消息得以证实,并传到了军区司令部。消息是由被废黜的步校指挥官送来的。他遗憾地告诉希特勒,三政治巨头并未遵守誓言,冯·洛索夫将军将武力镇压起义……   天亮了,阴森、潮湿而寒冷。刺骨的雨雪仍在时下时停。起义部队人人脸上愁云密布;贝格勃劳酒馆大厅内,烟雾弥漫,又阴又湿。没有刮脸,也没有洗脸,士兵们便在里边吃早餐。   昨晚的兴奋和狂喜已烟消云散。有人宣布,三政治巨头已公开谴责革命,陆军不参加起义。另一人走上讲台,走上这一记忆犹新的戏剧性事件的发生地,高声斥责所有卖国贼。资产阶级和将军们。   “向柏林进军!”他大声喊道。厅里响起了零星的掌声。   一直追随在希特勒的身边的陈昱耸了耸肩,无奈地嘟囔了句:“高度浪漫蒂克,非常不具政治性”。   “我永远不再相信德国军官的话。”鲁登道夫轻声说了一句,之后便缄默不语。   陈昱低声对希特勒说道:“起义看来无法再继续进行下去,失去了陆军的支持,我们无法获得成功,我建议立即把起义改成游行,让所有的德国人民醒来……”   “是的,这和我想的是一样的。”希特勒的脸色阴沉并且可怕,显然即将失败的起义严重挫折到了他的信心。   起义很快改成了游行。   被希特勒组织起来的游行队伍开进了马利安广场,起义部队高唱着“啊,德国荣誉高”,勇往直前……   一小群一小群身穿绿色军衣的士兵,正争先恐后进入阵地,拦阻游行队伍。街道只能容纳8人并肩前进。   “先生,我的外国朋友,请和我一起光荣的为德国去死吧!用我们的鲜血,唤醒德国吧!”希特勒挽着陈昱的胳膊,准备赴难。   陈昱有些奇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为德国赴难……   阿道夫·希特勒挽着一个中国人手臂,毫无畏惧迎接死亡的照片,被中国记者梁枕拍摄了下来,而这张照片很快也会带来重大的意义……   而鲁登道夫则单独昂首阔步,坚信无人敢向他开枪。   正前方,巴伐利亚政府戈丁中尉指挥的邦警,封锁了去路。面对正在前来的队伍,戈丁冷着脸大声喊道:“二连,跑步,走!”   邦警慢跑向前,但起义队伍并未散开。他们停住脚步,端着刺刀或举起手枪。   突然一声枪响。一排子弹扫了过去在邦警队伍中向起义部队扫了过去。   起义部队立即还击。接着,游行队伍和旁观者四散奔逃,秩序于是大乱。格拉夫中弹了,但他中弹前跃至希特勒跟前,挡住了射向希特勒的五六颗子弹。   而陈昱猛的抓住希特勒,猛地把他拉倒在地,用力太猛,希特勒的左膀脱臼。在另一旁,施勃纳·里希特也尽力协助将希特勒拉至人行道上。   而鲁登道夫的忠实仆人,正躺在柏油路流血。有人从他身上跨了过去,那是鲁登道夫将军。他一手插进衣袋,昂首阔步,朝交火线前进……   所有人都被鲁登道夫英勇无惧的表现震惊了,包括那些邦警……   没有人敢向鲁登道夫将军射击,一个人也没有!   鲁登道夫大步走过封锁线,与一中尉迎面相遇。中尉逮捕了他,将他押至统帅府。有个上校提出,是否可通知将军的家人将军很安全,他暴躁地予以拒绝,并禁止人们称他“阁下”。此后他是“鲁登道夫先生”,只要冒犯他的警官仍穿制服,他将永不再穿戎装。   18人被射杀在街上,其中,14人是希特勒的追随者,4人是警察。   接着便传来谣言说,希特勒和鲁登道夫已双双被射杀。起义者争先恐后地后逃。   游行被打散了,起义到了现在已经彻底失败了……   在陈昱的帮助下,希特勒痛苦地挣扎起来,托住受伤的左臂。他忍着伤痛,缓缓地离开了战场。他脸色惨白,头发散落在脸上,似乎还不相信起义真的已经失败了。   以战斗姿态开始的运动却以人们疯狂地四散奔逃而告终,好像某种自然灾害袭击了该地似的。数以百计的人在街上被缴械。留守咖啡馆指挥部的,被这一灾难吓得魂飞魄散,一枪未发便向警方投降。   起义虽告结束,但从啤酒馆得胜回朝的警察部队却遭到市民们的唾骂。他们高喊着大声唾骂这些起义镇压者:   “去!犹太保护者!卖国贼!猎犬!希特勒万岁!打倒卡尔!”   在统帅府前当惨败的消息传来时,兰舒特的冲锋队仍在坚守阵地。谣言传开了:鲁登道夫已死,希特勒受了重伤。格里戈尔·斯特拉塞收拾了残部,队伍在痛苦中,在对卡尔的出卖的失望中开离了战场。   在一座林子里,他们发现一支慕尼黑的冲锋队竟往树上摔枪。斯特拉塞下令停止这种行为。枪将来还是有用的。兰舒特冲锋队团结一致,高唱着换了新词的《卍字旗与钢盔》,趾高气扬地朝霍班诺夫前进。他们唱道:   “我们被出卖了,但仍忠于祖国……”   在陈昱和不多追随者的保护下,希特勒来到了陈昱的别墅。   这时,希特勒开始痛惜鲁登道夫和他的忠实的格拉夫之死,他曾目击两人倒地。他越来越激动。他说:   “正因为鲁登道夫可靠,他才付出了自己的性命;正因为格拉夫之忠诚,自己才失去了一个十全十美的副官……”   接着,他便谴责三政治巨头的出卖行为,并发誓说,只要他一息尚存,他就要继续为自己的理想而战斗。   现在必须要面对警察的抓捕了。   这个时候陈昱提醒希特勒,他入狱后,党应如何活动?你该把指示写出来,交给最亲密的同事。希特勒感谢他提醒自己的责任,口述了指示内容。   首先,他要求阿曼把商业来往事务以及党内的财务搞好;罗森堡要照顾好党报以及,汉夫施坦格尔要通过国外的关系协助办好《人民观察家报》。埃塞和其他领导人则继续搞政治等等……   陈昱把这些口述报告交给了梁枕,现在只有这个中国记者不会遭到逮捕,并且足够信任了。然后,陈昱平静地对希特勒说道:   “虽然我不是个德国人,也不是德国工人党党员,但我一样全程参与了起义,我愿意陪伴你一起面对那些警察……”   希特勒什么话也没有说,但是在这一刻,希特勒的脸上写满了感激和信任……   片刻后,车声响了。接着便传来简短的喝令声和。又过了片刻,敲门声响了。来人是个年轻的警察中尉和另外两名警官。中尉客气地作了自我介绍,抱歉地问陈昱的管家是否能搜查这里的屋子。   管家同意了,警官上了楼,把客房门打开。希特勒身披睡衣和浴巾,在一个穿着笔挺礼服的中国人陈昱的陪同下,一动不动站在室内。   希特勒突如其来的出现,使警官们吓了一大跳,竟不敢靠近他。   “你们可以逮捕我们了。”陈昱微微笑了一下,用娴熟的德语招呼叫他们前来。   众人进房后,希特勒不但完全恢复了平静,并且放声谴责政府及其官员。他口若悬河,声色俱厉。刚才还萎靡不振的希特勒,此时已完全恢复常态。   他突然停住了口,叫中尉勿再浪费时间。他与中尉握了握手,说他准备与他一起上路。   那天天气很冷,希特勒没有大衣,他拒绝了穿上陈昱的大衣再走的建议,只在蓝色的浴巾外加了他那件军衣。中尉允许他在军衣上别上“铁十字勋章”。   正当一行人走下楼梯时,陈昱唯一留在身边的最小的儿子,蹦蹦跳跳地进了大厅,见到希特勒即将被警察带走,陈昱的儿子大声问道:“你们这些坏蛋,捉阿道夫叔叔干什么?”   希特勒深受感动,拍了拍孩子的脸蛋儿,转身大步出门……   希特勒和陈昱在区办公室受到正式传讯。之后,便被匆匆送进慕尼黑以西约40英里的兰茨贝格监狱。   此时,天已下起了滂沱大雨,并刮来阵阵大风;风雨交加,令车身晃动。一路上,道路弯弯曲曲,杳无人影。希特勒情绪低落,除问了一声鲁登道夫的情况如何外,他再也没有开口。   “振作一点,阿道夫。”陈昱微笑着鼓励着希特勒:“起义虽然失败了,但是革命还没有失败,只要活着,你就一定能够成功!”   希特勒恢复了一些精神,他轻轻握了一下陈昱的手:“我最亲爱的朋友,你给予了我无数的帮助,甚至陪同我一起坐牢,这样的友谊我永远不会忘记。我发誓,如果革命能够取得成功,你将是我的高级顾问,并且我会给你颁发最高荣誉勋章……”   陈昱笑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   在起义失败之后,人们谈论希特勒时已开始使用过去时了。人们一般认为,他再不能被认为是德国的一股政治力量。他的骰子已经甩了出去,输得精光了。   “我国的历史已走上岐途。”在监狱里,希特勒对陈昱说道:“在地球上,我们的一切都没有成功。昨天没有;今天也没有。结果我们回忆一下,一代人以来,没有一样是成功的……我们的事业,从一出世就是死的……一切都好像有些不对之处。我们想加以纠正,却发现一切都被粉碎……在帝国的身上悬挂着某种罪恶的符咒……”   然而,在慕尼黑,一道藐视当局的命令正在发给纳粹:   “民族革命的第一阶段已告结束。它已按原设想净化了‘空气’。我们敬爱的元首阿道夫·希特勒再次为德国淌了血。通过希特勒的鲜血和卖国贼反对我慕尼黑诸同志的钢铁,我爱国之‘战斗同盟’,不管前途是凶是吉,业已团结起来。民族革命的第二阶段开始了。”   起义的确遭到了镇压,但是谁也无法想到,在监狱里的希特勒即将发生最可怕的蜕变! 第484章 大总统和民族主义   “起义已经失败,阿道夫·希特勒和陈昱已经被俘。”   听着部下的汇报,萧天脸上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这样的失败,早在萧天的预计之中。但是,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陈昱正在陪同着希特勒一起坐牢,这绝对不是耻辱,这将让阿道夫·希特勒永生难忘:   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是中国人给予了自己帮助;在自己最艰难的岁月里,同样是一个中国人陪伴在自己身边……   “外国方面对这次起义反响大多相同。”部下翻阅了下文件:   “报界嘲笑此次漆器为‘渺小的酒吧间革命’,‘小学生式的红皮袭击’。外国记者把阿道夫·希特勒描述成‘鲁登道夫的吵吵闹闹的小副官’,是皇家政变的爪牙。《纽约时报》还在头版刊登了他的政治死亡的消息,‘慕尼黑起义肯定消灭了希特勒及其国家社会主义的追随者’……”   萧天冷冷地笑了一下:“是吗?让我们的报纸,竭力鼓吹此次起义的伟大意义,要告诉那些起义失败者,告诉阿道夫·希特勒,无论革命遭遇到了多大的失败,但始终都有一个国家站在他们这一边,始终都有一个国家将和他们并肩战斗!”   “是的,大总统……”部下应了,但随即显得有些犹豫:“起义终究还是失败了,外界一致认为阿道夫·希特勒的政治生命已经结束,希特勒会被判很重的刑,即便能够从监狱里活着出来,也已经会是风烛残年了,我认为……”   “不是你认为应该怎么做,而是我命令必须这么做。”萧天冷冷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秘书:“同时,把我的这篇稿件发出去……”   秘书接了过来,在大总统的这篇稿件上,高度赞美了阿道夫·希特勒和他所领导的起义带给德国,乃至带给世界的重大意义。同时明确指出,尽管起义失败了,但德国的革命事业却并不会因此而停止。   秘书抬起头看了一眼大总统,又接着看了下去:   “……巴伐利亚政府曾经许诺给阿道夫·希特勒一个部长的职位,但是从一开始,希特勒的目标就比当一名部长高出一千倍,他要的是粉碎马克思主义。而要完成这一大业,部长这个头衔与之相比是何等荒唐可笑……   生来是个独裁者的人是强迫不了的;他自觉自愿;他不是被人驱赶向前;他驱使自己前进;这是没有什么可谦虚的……觉得自己是被召唤来统治人民的人是无权这样说的……   11月起义虽然败北,但德国人必须尊阿道夫·希特勒为德国未来的领袖,因为军队和支持起义者的理想的人们是注定会和解的。我相信,德国街头举起卍字旗的群众与向他们开枪的人们团结一致的时刻肯定会到来的。   我坚信,这次的流血不会永远将阿道夫和德国人民分开。当我得悉是市警首先开火时,做为一个外国人,我高兴地看到,首先开火的至少不是德国国防军;军队一如既往,未受玷污。军队,不管是官是兵,与正义的德国人,与阿道夫·希特勒站在一起的时刻,终有一天会到来的……   德国的军队正日渐强大,迅速地与日俱增。即使在此时此刻,我,中华民国大总统小萧天,仍骄傲地希望,终有一天,德国的原始新兵将会由连发展为营,营发展为团,团发展为师,昔日的帽徽将会从泥潭中拾起,昔日的旗帜将在德国飘扬……”   秘书倒吸了一口冷气,大总统的这篇报告一经发出,势必引起轩然大波。   这已经明确的表明了中国政府的态度:   中国政府,将坚定的,始终如一的阿道夫·希特勒以及他所领导的政党站在一起!   这是旗帜鲜明的反对现今德国政府,旗帜鲜明的蔑视其它国家对于阿道夫·希特勒的轻视,旗帜鲜明的给予了阿道夫·希特勒以巨大的精神支持……   看着秘书离开的背影,萧天淡淡地笑了一下。   那些眼光短浅的人,只会看到阿道夫·希特勒今天的失败,而永远无法看到日后他所能取得的巨大的成功……   现在希特勒已经被抛弃孤立了,但在这个时候,自己却选择了坚定的站在他这一方,这对于希特勒未来的影响将是巨大的。   一个做为鼓手的希特勒倒下了,但一个未来的元首却很快就回出现。   东方的“领袖”,西方的“元首”,但这两个巨人并肩站在一切的时候,将会带给世界怎样的震撼?   萧天坐了下来,铺开了纸笔,沉思一会,在上面写道:   “德国起义带给我们的意义。   ……起义失败了,但这并不影响到德国的革命,总有一天会以无法遏制之势滚滚而来……   卍字旗必然在德国高高飘扬,德国军队、德国人民必然在阿道夫·希特勒的带领下,如同当年之中国一般崛起……   德国人的民族主义情绪,一旦被激发出来,将是不可抵挡的力量,这正如中国的民族主义一旦被激发出来,同样无法阻挡……   我们的国家,正在强大,我丝毫不怀疑我们的国民对待国家的热情,以及愿意为了国家慷慨赴死的决心,但是,我们还缺乏一种必要的热情!   这种热情,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也无法由政府以命令的形式下达,而是一种自发的,来自内心深处的自觉行动。   当看到我们的国旗飘扬,当听到我们的国歌奏响,热血澎湃,国家至上,民族至上,这就是我所说的热情!   我们不必在乎有人指责民族主义,尽管那些身披光环的‘和平主义者’,口口声声声称这样的‘民族主义’是‘狭隘’的等等之类。这样的人一钱不值!   只有在民族主义的旗帜下,一个国家才能迅速团结在一起,并且迅速强大……”   当写完之后,正好看到蔡锷和蒋百里进来,萧天把手里的文章交给了他们,蔡锷和蒋百里仔细看了一遍,蔡锷笑着说道:“大总统似乎对那个叫,叫希特勒的人充满了好感和同情……”   “不是好感和同情……”萧天摆了摆手:“而是要建立一个新的世界秩序,就无法离开这个人的存在。从目前的状态来看,留给我们的发展空间其实并不是很大,国际话语权在很大程度上依旧操纵在那些列强的手里,可供我们选择的余地非常少,而一个重新强大起来的德国,以及对列强造成的威胁,将对我们是非常有利的……   松坡兄,一旦感受到了德国的威胁,欧洲局势势必发生变化,欧洲局势变了,世界局势也就跟着变了,那时候将给予我们更多的选择……”   “看来大总统早已胸有成竹了……”蔡锷表情严肃了许多:“但是目前这个叫希特勒的人已经遭到逮捕,并且即将遭到审讯,大总统把宝全部押到他的身上恐怕……”   萧天淡淡一笑:“我就是要把宝全部押到他的身上,对于德国,我想没有人比方震兄更加清楚的了……”   蒋百里笑了一下:“在德国留学的时候,我一直在观察德国人。德国人性格中的坚韧不拔这些优点大家都知道,我也不想多说,但是日尔曼民族性格中天生就具有好战因素。   每个民族在原始时期、即它的童年时代都无法回避大自然给予的第一启蒙教”,蒙昧时期的日耳曼人在森林中接受启蒙,他们看到是这样的一个世界,野兽与野兽之间为生存而互相撕咬、吞噬,人类为了生存也不自觉地加入同兽类的竞争。不管是兽与兽、还是人与兽,竞争搏斗的结果是强者胜、弱者败,强者存、弱者亡。   ‘森林世界的自然法则就是弱肉强食’这一自然法则是如此地天经地义,日耳曼民族所接受的第一启蒙教育正是这一残酷的大自然赋予森林社会的法则,弱肉强食,这一大自然的烙印在日耳曼民族心灵上铭刻之深,是农耕民族、游牧民族、航海民族所无法比拟的。   弱肉强食的法则便成为这个民族的行动指南。   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上的原始森林似乎是日耳曼人的天然演兵场,天然军事训练基地。他们在同群兽的角逐中完成了战争技能的训练,日耳曼人身材魁梧、行动敏捷、足智多谋,正如西方古典历史学家认为的那样,他们是天然的好战民族、是天生的战士……   日尔曼民族生活条件与战斗条件相一致,一旦涌出森林,便把森林中练就的战争技能和战争艺术灵感一块带入世界历史,高卢人、罗马人都不是对手,就连横扫欧亚的阿提拉率领的匈奴人,最终也非其对手。”   萧天频频点头:   “所以尽管他们失去了欧洲,但一旦他们的战争潜能被再度激发出来,将是一件非常恐怖可怕的事情!” 第485章 审判!!   陈昱始终都陪伴在希特勒的身边,也正是靠着这个中国朋友的支持,希特勒才终于从失败的沮丧中走了出来。   陈昱不断的告诉希特勒,并且让希特勒深信自己将成为德国的领袖。   而为了打发监狱时光,商人出身的陈昱也在长时间的和希特勒讨论未来德国国家的经济问题,甚至他们一起想出了一条让许多失业工人就业的妙计:   建立公路网,使全国更加紧密地联成一体;大规模生产小型经济汽车,让小人物也有能力购买。   2月,当陈昱和希特勒一起被押出牢门转至慕尼黑拘留所时,无论在精神上和肉体上他们都作好了受审的准备。审判将于4天后开始,它将决定希特勒之未来。   中国方面的消息也已经传来了,这无疑让希特勒感受到了巨大振奋。   中国政府以及他们的大总统不遗余力的为希特勒领导的起义鼓吹叫好,以及民国大总统萧天对阿道夫·希特勒的高度评价,都是让人意想不到的。   “如果有一天我成为德国的领袖,那么我出访的第一个国家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您的祖国,中国,我最亲爱的朋友……”这是阿道夫·希特勒非常认真,同时也是非常真诚对陈昱说的。   “我相信。”陈昱同样用真诚的口气说道:“我相信我的国家和大总统,同样会用最狂热的方式欢迎您的到来……”   这是一个约定,尽管他们此时还身在牢狱里,但陈昱和阿道夫·希特勒,没有任何一个人怀疑这必然将成为事实……   而在审判进行前,一份来自中国大总统萧天的预言开始在德国风传:   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预言阿道夫·希特勒的惨败不会使他一蹶不振,相反,他将成为一只凤凰而飞起……近日的事件,不单为希特勒此次运动带来内在力量,也会带来外在的力量,它将给予世界历史的钟摆以巨大的推动力……   1924年2月26日上午,如果不是全世界的话,至少在全德国都在注视慕尼黑,因为对希特勒、鲁登道夫以及另外8名被告所指控的叛变罪行的政治意义远远超过了个人命运的范围。德国的新生和民主,也与德国最受崇敬的一位战争英雄、一位来自奥地利的狂热者一样受审。   在陈昱的陪同和鼓励下,希特勒准备以高昂的精神和巨大的决心迎接战斗,他要成为歌德的“铁砧或铁锤”。   在指控中,第一个被点名的就是鲁登道夫。然而,很明显,从审判一开始,希特勒就成了众目所视的中心人物,第一个被叫上被告席的就是他。   从开口辩护时起,很明显,他就想当铁锤;他的出庭是想当原告而不是当被告。如同在狱中对埃哈德讲话时那样,他以浓重的男中音阐述了迫使他发动这次起义的原因。他谈到了游行,血腥的袭击,他到乌夫因的出逃,以及他入狱至兰茨贝格的情况。唯一使他后悔的是,他并未与被屠杀的同志们一样,遭受同样的命运。   他承担了这次起义的一切责任,但矢口否认他是罪人。他活着的任务是要率领德国重获旧日的荣誉,重新确立德国的世界地位;他怎么能被作为罪人对待?   他这一番话表达了一个虔诚信徒的信念,其效果在主持审判的矮个子法官和检察长的脸上反映了出,两人谁也未对希特勒之原告的态度提出抗议,或试图以任何方式阻止他滔滔不绝的演讲。助理检察长埃哈德对法官和检察长阻止希特勒发言也不抱多大希望。   尼哈特法官是个热切的民族主义者,与他一样,坚信这次起义是“国民的行动”,决心判鲁登道夫无罪;因就任此职遭学生攻击而烦恼的检察长觉得,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进行这次审判。   次日,大部分时间都消耗在对其他被告进行讯问上。   但到了2月28日,希特勒再次左右了审判。   在闭庭后的一次讯问中,他放肆地描述了柏林和慕尼黑是怎样受红色政权腐蚀的:   “在慕尼黑,你就可找到一个典型的例子。如果不是健康群众的觉醒,我们就永不能从红色时代中解放出来。”   他的话引起了强烈的反响,这更促使他大声地为其提出向柏林进军一事进行辩护。   随着审判的发展,希特勒继续以其滔滔雄辩和精明战术左右着法官们。与此同时,鲁登道夫成了这出戏中的次要人物,他对其他被告的怨恨也越来越明显。   “希特勒将我引入歧途”,在审判后鲁登道夫抱怨说道:“他向我撒谎。在他的发疯的起义前夕,他告诉我陆军百分之百支持起义……他不过是个演讲家和冒险家而已……”   他怨恨的也许是,这位演讲家和冒险家希特勒,这位“可鄙”的下士,其行动比这位将军更像一个传统的大丈夫军官。   希特勒承担了一切责任,鲁登道夫则不断地逃避责任。他举止傲慢,不时谩骂律师和法官,好像这是个军事法庭,而他是主宰者似的。   尽管官方和非官方的抗议不少,审判继续成为希特勒的讲坛。   在3月11日和14两天的判决前审判中,希特勒大显身手。   与英国对手的制度不同,在这种时刻,法律规定可让被告发表长篇讲话并自由向证人提问。于是,希特勒便把政治三巨头当作罪人对待。当冯·洛索夫将军就位时,希特勒跳了起来,高声向他发问。   身材高大、光头的将军也不示弱,大声反驳,还用细长的食指,活像一支手枪,指着前下士希特勒。希特勒只好坐下,不吱声。片刻后,他又起立,指责曾保证加盟于他的三位先生。   冯·洛索夫将军鄙夷不屑地宣称,希特勒仅堪扮演政治吹鼓手的角色。希特勒大声辱骂洛索夫,声音之大使法官不得不叫他放低声音。他果然放低了音量,但是,当洛索夫说他一半感情用事,一半是残暴时,他又按捺不住了。   这次,阿道夫·希特勒从椅子上跳出来:“你的金言跑到哪里去了?我是如何无条件的相信你的?难道这就是你所说的感情用事的和残暴的希特勒吗?”   洛索夫双眼盯着希特勒,冷冷地回答说:“不,坏了良心的是希特勒。”   此话一出,又招来了一阵辱骂,洛索夫只好转向首席法官。由于法官未斥责希特勒,这位将军便起身鞠了躬,离开了法庭。只在此时,尼哈特法官才迟迟宣布,希特勒此举是人身攻击,是不容许的。   “本人接受这一指责”,希特勒讽刺地说道。   狂欢气氛一直持续到审判结束,希特勒的滔滔雄辩在最后一次讲话中也达到了高峰。   他的最后一次发言,一部分是训示,一部分是勉励,一部分是谩骂,但自始至终都引人入胜,且特别有效;因为,按照德国法律,被告是有最后发言权的。希特勒,对仅称他为民族主义运动中的一名政治鼓手和平动机仅出自野心之说断然否认。   他对法庭说,11月起义虽然败北,他们必须尊他为德国未来的领袖,因为军队和支持起义者的理想的人们是注定会和解的。   “我相信,今天在街上举起卍字旗的群众与向他们开枪的人们团结一致的时刻肯定会到来的。我坚信,这次的流血不会永远将我们分开。当我得悉是市警首先开火时,我高兴地看到,首先开火的至少不是国防军;军队一如既往,未受玷污。军队,不管是官是兵,与我们站在一起的时刻,终有一天会到来的。”希特勒的手臂在那不断挥动,表情狂热而坚定。   同样身为被告之一的陈昱,竟然第一个站起来为阿道夫·希特勒鼓掌。而在陈昱的带动下,整个法庭的掌声热烈,并且持续不断……   在唇枪舌战中,希特勒取胜了。   4月1日,助理检察官埃哈德赶来参加宣判时,发现法庭内挤满了为她们的偶像佩花的妇女。他下令将花除掉。其他追随希特勒的女人竟要求准许她们在希特勒的澡盆里洗澡。   被告被押进法庭时,大楼外聚集了一大群人。   宣读判决书几乎达一小时;当希特勒与陈昱一起被判5年徒刑在兰茨贝格监狱服刑时,法庭内未出现轰动。刑期减少半年,因为审判前已拘留6个月。如预想的一样,鲁登道夫被无罪开释。   即使被判有罪,希特勒仍受法庭的尊敬。它拒绝将希特勒作为一个不受欢迎的外国人押解回奥地利。   “希特勒是德国化的奥地利人。本庭认为,像希特勒那样连思想、感情都是德国式的人,一个在战时志愿在德军中服役4年,在敌人面前英勇不屈且赢得了崇高荣誉的人,一个在战争中受伤、健康受到损害的荣誉军人……‘共和国保护法’是不适用于他的”。   法庭对希特勒的3位敌人表示蔑视。它宣称,如果卡尔、洛索夫和赛塞尔“对希特勒要求他们参加起义明确地说‘不行’,或者,在11月8日晚,被告反复要求澄清事实时,如果得到某种合作”,这个悲剧是可以阻止的。   很明显,在法庭上,希特勒彻底战胜了自己的敌人所谓巴伐利亚政府三巨头! 第486章,青年党,前进,前进!   在希特勒被判入狱之后,几乎所有的国家都认为以“叛国罪”和“武装叛乱罪”的罪名,仅仅判决希特勒四年半徒刑简直荒谬到了极点。   但还是有一个国家和他们的领袖,却公开宣布四年半的徒刑,对于一个“忠诚”的、“爱国”的阿道夫·希特勒来说是严重不公平的。   中华民国和他们的大总统萧天!   萧天毫不犹豫地谴责了这一判决,并且把希特勒形容成为一个“为了德国之未来,为了对国家之忠诚,不惜以自己的生命,和那些怯弱的、胆小的政客战斗到底的一个英雄……”同时还明确表示:   在审判中,希特勒以其精妙的口才和雄辩,把背叛革命事业者批驳得一文不值!   如此态度明确,旗帜鲜明的支持,都让世界各国感觉到了震惊,甚至认为,是不是在此之前,中国方面已经和阿道夫·希特勒达成了某种协议?   而次后,中国人陈昱和阿道夫·希特勒并肩作战,手挽手,毫不畏惧的迎上敌人子弹的照片,也迅速登上了各国报纸的头版头条。   陈昱,这个同样被判决了四年半徒刑的中国人,仅仅用了最短的时间在中国就成为了一个英雄人物。   “释放陈昱,释放阿道夫·希特勒”的呼声,响彻中国大地。   此时,大总统的思想,也迅速影响到了全国。   民国十三年,1924年6月,统一青年党举行游行,以声援尚在监狱中服刑的陈昱和阿道夫·希特勒,督促巴伐利亚政府迅速释放“无罪的爱国者”。   6月11日,两万统一青年党党员聚集北京,声势浩大的游行开始!   右臂佩带着权利之剑标记,穿着黑色军服,足蹬黑色高统皮靴,戴着宽边大沿帽的统一青年党党员们,在这一天聚集在了那面巨大的青年党党旗之下。   党旗飘舞,笔直的权利之剑,似乎要刺破云霄,刺破一切妨碍中国进步的力量!   “一个国家,一个目标;一个民族,一种精神!”   随着这一声声音响起,声势浩大的游行开始了!   街头聚集满了百姓,当这一声声音响起的时候,无数的百姓也不由自主的跟着齐声高呼:   “一个国家,一个目标;一个民族,一种精神!”   随即,青年党党歌在两万青年党党员嘴里高亢嘹亮的在北京上空盘旋:   “即使刺刀在我们的心口晃动,即使机枪架在我们的面前,我们深知我们的事业,忠诚祖国,忠诚领袖,责无旁贷!胸怀领袖精神,永不磨灭,永不磨灭!领袖的青年党,前进,前进!”   起初是两万人,接着就是十万百姓一起加入了这样的歌声。   “领袖的青年党,前进,前进!”   到了最后,无论是青年党党员,还是那些百姓,都在那不断的高唱着这两句歌词,一遍一遍,一遍一遍!   随即,两副巨大的画像被高高举了起来,一副是大总统萧天,一副是阿道夫·希特勒。   “万岁,领袖!万岁,领袖!”   当同样身穿着黑色警卫队军官服的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出现的时候,现场的气氛在这一瞬间便被引爆。   所有的人,军官、士兵、百姓,齐齐的把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万岁,领袖”、“前进,前进”的呼声,一次又一次的响起!   此时,中华民国国歌响起,十数万军民一齐跟着高唱:   “国旗飘扬,国旗飘扬,祖国的荣誉高于一切。国旗飘扬,国旗飘扬,民族的忠诚高于一切。这个强大的祖国,这个伟大的国家,奋起,奋起!勇敢是我们的名称,铁血是我们的精神。这个强盛的民族,奋起,奋起!”   歌声淹没了一切,军民们一遍又一遍重复唱着,似乎要把所有的力气都在这里消耗殆尽为止……   一直紧紧按着心口的萧天,也和这些军官国民一般,不断的唱着,唱着……   中外记者们,似乎也被这样的情绪所感染,甚至忘记了自己的本职工作。那些外国记者们,看到自己的中国同行,都把手按在心口,一次次跟随着乐曲响起,一次次大声唱着自己国家雄浑的国歌。   “随着大总统的出现,北京已经陷入到了一种狂热气氛之中,无论是穿着军装的警卫队官兵,还是普通民众,他们已经忘记了一切。这样的气氛,让每一个亲临现场的人永生也都无法忘记……   在德国,那个正在监狱中服刑的阿道夫·希特勒用他个人精彩的演讲,征服了大多数德国人。而在中国,这个威严的,年轻的大总统萧天,则用他的个人魅力征服了国家。   在此时此刻,我能够深切地感觉到,这个国家的所有人,为了他们的大总统,都愿意毫无犹豫的去流血,去死……   两万统一青年党的游行,是为正在监狱中服刑的阿道夫·希特勒进行一次规模空前的来自中国方面的声援,但是从更深的本质来看,是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一次精神宣泄。   我们有理由相信,在这次游行结束之后,大总统萧天的个人声望以及权利,将再一次得到前所未有的巩固。任何对萧天的质疑和不信任,都将因此这次游行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做为一个保持着中立立场的记者,我不知道这样的狂热崇拜,对于中国,乃至对于整个世界来说是好是坏。但是起码这次游行,已经给巴伐利亚政府,给德国政府带来了巨大的压力,或许这是让阿道夫·希特勒为之振奋的事情……   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样的狂热崇拜,以及这样的疯狂军人,或许将成为一把双刃剑,他们在刺伤敌人的同时,也有可能刺伤自己。而现在要注意的,就是中华民国的大总统萧天如何来把握和引导这样的狂热了……   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可以相信,一旦再来一次中英战争,或者是中日战争,那么这个民族爆发出来的愤怒将是可怕的,他们的怒火足以将面前的一切全部毁灭!   上帝,我衷心希望可怕的事情不要发生,否则,这将是一次巨大的毁灭,要么毁灭中国,要么毁灭世界……” 《纽约时报》的这一篇报道,很快就在欧美大地传遍。   “和平总统”萧天的形象,似乎开始起了一些改变……   从表面上来,统一青年党席卷全国的领袖崇拜,国家忠诚的狂热,是青年党的单独行径,但是从更深本质看,如果没有大总统萧天的默许甚至支持,他们也无法形成今日的规模……   而在游行这一天,当十数遍国歌唱完之后,现场忽然安静了下来。   几个麦克风后,站着的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用威严的眼神审视着他的军官、士兵,和他的国民们,然后,萧天的声音在现场响起:   “政客们扼杀了德国的革命,叛徒出卖了他们的元首,正义无法得到伸张,忠诚的爱国者尚在阴暗潮湿的监狱中服刑!   那些胆怯的蛀虫可以松下一口气了,那些卑鄙的政客们可以举杯庆祝了。他们终于成功的镇压了爱国的起义,终于把每一分钟都能让他们害怕畏惧的敌人扔到监狱了!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0 2 . c o m   真正的自由和民主在德国死了,死了!暴力恐怖笼罩着整个德国!失业、惊慌、贫困笼罩着整个德国,而这,也是他们想要看到的德国!   真正的自由和民主还没有死,一个伟大的元首只是在那暂时蛰伏,当他从阴暗的监狱中昂首阔步的走出,整个德国,整个欧洲都将因为这个巨人而颤抖!   我代表中华民国政府,再次强烈要求巴伐利亚政府立即无条件的释放阿道夫·希特勒,给正义以正义的判决,给忠诚者以忠诚者的待遇!   和德国一样,我们的民族,也曾经经历过这样的时刻,贫困、弱小、分裂,但我们度过了这一最困难的时期。我有理由相信,德国,也一样能度过这样的困难时期!   而这,必须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政府,和一个强有力的领袖!   中华民国政府,彻底放弃了对德国的战争赔偿,我呼吁,英法两国也应该同样放弃对德国的战争赔偿,以及法国政府对于德国的侵略!   和平,世界需要的是和平,而不是战争!”   十数万军民都在那里安静的听着,记者们也忘记了按动手里的镁光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这位中华民国的大总统身上:   “要有坚定的信念,却完成一切在外人看起来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当初有人说我们的国家在短时期内重新强大,是痴人说梦,但是我们做到了;当初有人说我们远征欧洲,简直是疯了,但我们做到了;当时有人说我们打败日本,简直是在那里发疯,但我们还是做到了!   我们必须咬紧牙关,去做我们认为应该做的每一件事情!一个有着坚定信念的国家,即便遭遇到偶尔的挫折,但最终的胜利必然属于我们!   一个民族不在强大到足以浴血保卫自己存在的时候,那么它就应当灭亡。   我们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样的道路,那么无论出现什么样的结果,我们不会哭泣,这是我们自己选择的结局!   我有一个梦想,我梦想可以用一个强大中国的强大影响力,来为了世界的和平而做到自己的一切,我希望当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出现战争的时候,我们都可以用自己的影响力来化解这样的战争!   当我说出这样理想的时候,又有人说我是在做梦,不,这不是做梦,这是我的追求,是这个民族的追求!任何企图阻挡这样梦想的人,都是我们的敌人!   我已经设定了这个的目标,我将为了这个目标用我的一生去拼搏,直到死亡!   我的荣誉,是为这个国家带着崇高的荣誉,我不在乎别人的冷嘲热讽,没有人可以夺走我的荣誉,没有人可以夺走中华民族的荣誉!   而要完成这样的荣誉,你们,青年们,将是中国的希望,将是中华民族的未来。国家的命运和前途,将掌握在你们的手里。   奋进吧,我的人民!奋进吧,我的国家!奋进吧,统一青年党!   中华民国,万岁!中华民族,万岁!统一青年党,万岁!”   “万岁!!万岁!!万岁!!”   当领袖最后一个字落定,全场再度爆发出山呼海啸的欢呼。   所有受到巨大激励的统一青年党党员,再度把右拳重重的落在自己的新口,那首统一青年党党歌再一次在上空响起:   “即使刺刀在我们的心口晃动,即使机枪架在我们的面前,我们深知我们的事业,忠诚祖国,忠诚领袖,责无旁贷!胸怀领袖精神,永不磨灭,永不磨灭!领袖的青年党,前进,前进!”   这是让人永远无法忘记的一幕,这是让国人振奋的一刻!   山呼海啸的欢呼和歌声中,蔡锷行着军礼,注视着这群狂热的军民,低声问道:“方震,这样是好是坏?”   “起码从目前来看是好的。”蒋百里同样低声说道:“这能在最短时间里振奋起民众决心,让国家用最短的时间奋进崛起,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大总统个人威望和魅力之上的,前提条件是大总统必须始终都在领导着这个国家……”   “一旦,一旦大总统不在了呢?”蔡锷有些犹豫的问道。   “那情势就有可能失控……”   蒋百里面上略略带着一些担忧:   “这种狂热,有的时候是毫无理智可言的,在他们的眼里,除了自己的领袖,再也没有其他任何人的存在,他们只服从于自己的信仰,只服从于他们认定的那个领袖,除非大总统能够提早培养一个接班人,起码提前十年,甚至更长时间培养……”   蔡锷点了点头:   “起码到现在为止,一切还在大总统的控制之中,按照大总统的性格,我宁愿相信他已经做好了安排,这样的狂热崇拜,大总统不会永远让持续下去的。”   蒋百里沉默了下:   “其实有的时候大总统心里在想着些什么,我们根本就不知道!” 第487章 扩军,日本!!!   在中国发生的统一青年党狂热游行,传到日本之后居然产生了特别作用。   在数次输给和中国的战争之后,日本丢失了台湾以及朝鲜,同时国内恶劣的经济状况,让整个日本处在了一片混乱之中。   而在统一青年党举行盛大游行,并且萧天凭借巨大个人威望,把整个国家和人民牢牢团结在自己身边,进一步巩固了自己权利之后,日本政府似乎从中也看到了一丝让日本复兴的希望:   用狂热的民族主义,把整个日本重新凝聚在政府身边……   这样的宣传,迅速在日本展开,而这的确也似乎起到了一定效果。   巨大的国家舆论机器轰隆隆的开动,“一切为了大和民族,一切为了大日本帝国”的宣传甚嚣尘上,动员民众参军,动员民众为了日本利益武装起来,放弃个人利益,重新夺回日本之荣耀的呼声,开始在日本民众之间流传。   日本海军部提出“砸锅卖铁,再建强大海军”的口号,并提出在未来三年内,重新建造五至六艘战列舰的目标。   其实实事求是的来说,在之前和联合舰队的海战中,尽管日本海军败了,但却并没有损伤到他们的元气,日本海军依旧具有很强的战斗力。   但曾经在甲午海战和对马岛海战中,一举奠定海军强国,尝到甜头的日本海军部,却似乎依旧对目前的状况很不满意……   而陆军部则提出了在未来三年内,武装三百万大军这一可怕的目标。   种种迹象表明,日本已经准备孤注一掷,动用全国一切可以最后动用的力量,武装军队,寻找合适机会,再与中国进行最后一次决战。   真正意义上的最后一次决战,日本胜了,则可以夺回亚洲霸主的地位,夺回曾经属于自己的利益。但是一旦这一次再失败了,则从此后日本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甚至,可能带来整个国家的毁灭……   世界的目光再度投到了似乎之前已经被遗弃的日本身上。美国政府呼吁亚洲的和平稳定才是第一位的,任何的不安定因素都应该尽早消除。   而就在这个时候,中国政府却忽然抛出了建造超级战列舰的“蓝图”。   没有参加海军限制协议的中国,在战舰的制造上完全可以用肆无忌惮来形容。这次的所谓“超级战列舰”,将是自从战列舰问世之后,从所未用的庞大可怕。   日本海军显然被“超级战列舰”的庞大计划所震惊,一旦让这种“超级战列舰”问世,那么日本海军将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次后,经过内阁同意,日本同样宣布了“超级战列舰”的建造计划。并号召全日本人民团结起来,勒紧裤带,为强大之日本海军而努力奋斗。   摄政的日本皇太子裕仁,代表他的父亲大正天皇宣布,除了天皇陛下和皇室将第一个为“超级战列舰”捐款之外,皇室从今天开始,在一个月之内,每日只吃一餐,节省下来的费用,将全部捐献给海军部用以完成“超级战列舰”的计划。   之所以是由裕仁太子宣布,而不是由大正天皇亲自宣布,完全是因为大正天皇根本已经无法再履行“天皇”的职责……   大正天皇也是自幼多病,曾患脑膜炎留下后遗症,40岁又患脑血栓,转为精神病。病情发作时,天皇常常在大庭广众之前做出一些可笑的举止。如在观看军事演习时,他会突然跑下检阅台,打开士兵的背包乱翻一通。   一次,当他出席国会开幕式的时候,心血来潮,一边傻笑,一边把讲演稿卷成圆筒,放在眼睛上,对着外国使节们乱照一气。政界元老感到不能再让他大出洋相,丢日本人的面子,便于1921决定由太子裕仁摄政。   晚年时,大正天皇已经处于精神错乱状态。   大正天皇自从即位以来,便从来也都没有顺利过……   大正时代开始时,政治上面临的问题是如何调和军部推行的急剧增加军备与严重的财政困难的矛盾。经过日俄战争,日本将朝鲜和中国东北南部划为自己的势力范围,这使军备的需求急速膨胀。   1912年12月,西园寺公望内阁因陆军部要求扩军两个师团而集体辞职,由军阀巨头桂太郎接替。但桂太朗的上台,引起了普遍的抗议风潮,东京爆发第一次护宪运动。立宪国民党和立宪政友会提出“打倒阀族,维护宪政”的口号。这一运动的幕后支持者是企图从军阀、官僚手中夺取政权的产业资本家。1913年,反对党提出弹劾内阁案,迫使国会休会。愤怒的民众包围国会,袭击警察局、派出所,动荡波及大阪、神户等大城市,形势恶化。   大正天皇出面干涉,表达了希望维持政局稳定的意愿,桂太郎内阁因此下台。资产阶级民主运动战胜保守势力,史称“大正政变”。   而在大正天皇即位之后,最不幸的事情还是遇到了中国在绝境中的强势崛起,一举战败了日本,夺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可以说,日本自从明智维新以来,好容易积累下的财富、利益和国际地位,在大正天皇手里丢的干干净净……   当然,在有了皇室的支持下,海军部对于“超级战列舰”的建造充满了信心。   然后,这样有信心的不是全部,日本人中保持冷静态度的还是大有人在。   有人曾经提出,中国建造“超级战列舰”不过是个“阴谋”,他们迫使日本政府必须与中国政府展开军备竞赛,促使原本就混乱不堪的日本经济进一步恶化,甚至最终崩溃……   日本目前最明智的选择,是对内放弃军备竞赛,放弃“超级战列舰”和军队扩张几乎,想方设法搞好经济;对外,则努力改善包括中国在内的所有国家关系,挽回日本政府在国际上越来越式威的声望。   但是这一正确的提议,在日本国内狂热的呼声中被淹没得无影无踪……   7月,日本国内少壮派军人同样在东京举行了一次声势浩大的游行。   这些少壮派军人狂热的呼喊着“振奋日本,打败支那”,“天皇万岁,大日本帝国万岁”的呼声游走在东京街头。   那些原本对日本政府严重不满的日本人,也这样狂热的时刻,也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和日本目前所身处的困境,一齐用大声的呼唤来回应着这些军人们……   “完全让人忧虑的事情……”一名日本学者这么写道:   “同样陷入狂热的两个国家,但过程和结果将完全不同……中国地大物博,资源丰富,在萧天就任之后,对内积极振兴国家经济,对外则采取积极的态度与欧洲国家以及美国保持良好关系,这已经奠定好了坚实基础……   但是处于岛国位置的日本,资源匮乏,尤其在失去了台湾和朝鲜之后,帝国从目前来说已经失去了和中国竞争的资本。现在当务之急是必须做好国内的事情,与中国改善急剧恶化的关系,同时寻求欧洲以及美国的支持……   然而我看到的却完全不是这样的,政府和中国展开了疯狂的,毫无理智的竞赛,整个国家看起来也暂时团结到了政府周围,国内矛盾暂时消失,但这样的结果却是非常可怕的。即便我们能再建立起一支海军,建造起所谓的‘超级战列舰’,武装起三百万军队,但我们用什么来养活这些军队?用什么来支持这样的军备竞赛?   日本是在割自己身上的肉,来喂自己,先是小腿,然后是大腿、胸口……当身后的最后一块肉也被割去,最后一丝血也已流尽,那么就是日本的末日了……”   这样的看法毫无疑问是正确的,但在这样狂热的气氛下,又有谁会去理会这种难得的清醒……   “超级战列舰”迅速投入到了设计之中,“一切为了战舰,一切为了日本”的口号,疯狂的在日本各地响起……   大量的日本青少年应征入伍,为了雄心勃勃的“三百万计划”。   日本疯了,如果三百万扩军计划能够顺利完成,那么日本的军力将到达四百至五百万,这样的军力,足以让任何国家值得骄傲。   但是正如那位日本学者所说的那样,日本用什么来长久的支持这么庞大的军队?而随着而来的包括武器在内的种种因素,日本政府又依靠什么来解决?   但是这一切根本不在日本政府的考虑之中,似乎只要用最短的时间武装起那么庞大的军队,中国,乃至整个亚洲整个世界都将臣服在他们的脚下……   要想让一个人灭亡,先让他疯狂。这样的话,用在一个政府身上也是同样合适的。   而这也正是萧天和他的政府所希望看到的局面,日本的灭亡必然将从这里开始……   日本很快就会崩溃的,而这一天将是中国掀起的亚洲风暴的开始! 第488章 镇压   在日本国内疯狂扩军的时候,有一支军队特别的引人注目,这支军队就是所谓“中国自由政府”政府主席革文军领导的“自由军”。   自由军现在已经越来越为日本人所接受,甚至在一些日本军方眼里,这已经就是日本的军队了。   而在之前革文军以及他的部下所表现出来的一切看,无论任何任务,都表现得非常完美,尤其是在朝鲜炸毁“再生资源研究所”中的表现,简直可以用杰出来形容……   尽管,特别行动队仅仅生还了三人,但互相监视的三人,都完全证明了彼此对于大日本帝国的“忠诚”!   “革主席,新的任务来了……”   每次土肥原贤二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总让革文军的心里有一些不快和严重的警惕。   但是土肥原贤二却已经对革文军对大日本帝国的“忠诚”深信不疑:“革主席,有个新的任务,需要您的协助完成……”   “土肥原先生请说。”革文军客气地说道。   “不,阁下,您是将军,而我只是大佐,您不必对我那么客气……”土肥原贤二微微笑了一下,随即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全日本已经为了日本的强盛而行动起来,但是有些深受赤色浪潮洗脑的日本人,却置帝国之神圣事业于不顾,大肆宣扬赤色思想,妄图武力推翻帝国政府,这样是帝国政府所绝对无法容忍的……   现在,有部分马克思主义者,正聚集在北海道的旭川一带,秘密机会,企图以暴力流血的形式来动摇帝国政府的统治。在旭川,这样的赤色浪潮非常严重,并且马克思主义分子们已经聚集起了大量的拥护者,所以……”   “所以为了帝国的强盛,必须予以坚决镇压!”革文军不暇思索的帮着说了下去:“但是,动用那里的警察已经足够了,为什么您来找我……”   “那里的警察,也存在着大量的赤色分子同情者……”土肥原贤二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我们几次要求逮捕赤色分子首领,但都被他们所拒绝,而当地的军队也态度暧昧,所以我们考虑到了必须尽快以武力方式解决。但是……”   土肥原贤二迟疑了下:   “我想我们彼此之间必须开诚布公,革主席……日本上下正在团结一心,发愤图强,在经过了数年的混乱之后,出现这样的团结局面,我们是非常珍惜的,因此假如如果由我们直接出面镇压,假如被一些别有用心之人所利用的话……”   “我明白了。”革文军淡淡笑了一下:“所以就要我们出面,然后一旦日本国内出现反对情绪,就可以把全部责任都推卸到我们身上……”   土肥原贤二的脸上有些尴尬:“您要这么认为也可以……革主席,这是实在没有办法的事情,但是我可以保证,一旦真的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我们会帮您找到替罪羊的,您和您的‘自由军’绝对不会有什么损失……”   “好吧……”革文军叹息了声:“要我们怎么说,请吩咐吧……”   在日方的计划中,对于那些赤色分子,将展开毫不犹豫的格杀,不仅仅限于赤色分子首领,这其中也包括赤色分子的一切支持者和同情者……   革文军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将意味着一场可怕大屠杀的到来……   “拜托了,请您亲自指挥这次战斗,后天我就安排你们出发!”土肥原贤二鞠了一躬,然后离开了这里……   “总司令,怎么办?”屈麟祥从内室走了出来。   “杀人我不在乎,我关心的是这里面有没有什么阴谋……”革文军的眉头紧紧锁在了一起:“即便没有什么阴谋,大屠杀的事情一定会传出去的,那么我们‘自由军’很快就将成为日本人所愤恨的对象,这样对我们日后的活动是很不利的……”   屈麟祥迟疑了下:“我去找下铃野商量下吧……”   革文军想了会,然后慢慢点了点头……   ……   “这件事情我知道……”军营里,铃野次郎一边大声呵斥着训练中的士兵,一边低声说道:“旭川的赤色浪潮已经非常严重了,在日本全国疯狂的情况下,政府和军方绝不允许出现这样的事情发生了。而利用你们‘自由军’消灭赤色分子,转移国内注意力,这也是军方和情报部门仔细商量过的,所以应该没有什么阴谋在内……”   屈麟祥很快提出了革文军的担忧,铃野次郎在那沉默了许久:   “你们尽管放心去吧,剩下的事我来办……无论如何都要记得,你们取得这样的局面不容易,千万不能放弃,千万要小心谨慎……到了旭川,杀的越多,越能得到军方和情报部门的信任,日本人哪怕在杀自己人的时候,也从来都不会手软的……”   说完,停顿了下,似乎依旧有些不太放心:   “你们一定要把自己当成是个真正的汉奸,当成是个真正的日本人。必要的时候,甚至对自己人也不能心慈手软。一定要忘记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国,忘记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自己的家人。这不是什么责任,也无关什么国家荣誉,而是为了你们自己能在这里活下去……”   铃野次郎说的非常冷漠,但不知道为什么,屈麟祥却从这话里听到了淡淡的忧伤……   也许,当铃野次郎才接受任务的时候,心里和自己一样,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要回到自己的祖国。但当这一切变得那么遥远,变得那么不可实现的时候,他的希望便逐渐消失,整日如同行尸走肉的一般活着。   他们再没有什么希望,想着的只是如何活下去,甚至当重新得到召唤的时候,他们想的,也只是如何平安的完成任务,然后继续如同没有灵魂的肉体那样活下去……   自己会有那么一天吗?会变成和铃野次郎这些人一样吗?屈麟祥不知道,也不敢再继续往下再想下去……   ……   北海道古称虾夷岛或称为虾夷地,曾居住着阿伊努族人,也称虾夷人。   江户时代的日本地图上并没有北海道。明治时代,日本人开始移居北海道。   中国汉朝时期,北海道属于辽东诸郡管辖;中国唐朝时期,北海道属于安东都护府管辖;中国明朝时期,北海道属于奴儿干都司管辖。北海道土著虾夷人曾在东晋南朝时向中国政府朝贡,并接受南朝的册封。北魏曾一度派人前往现在的北海道和库叶岛一带索要鲸油。敦煌文献中明确记载着北海道原著民虾夷人内附唐朝的事实。中国领土虾夷岛在明朝衰落时被日本趁机强行吞并。   旭川位于北海道的正中,是仅次于札幌的北海道第二大城市。以雄伟的大雪山为背景,分布着大小120条河流,自然条件优越,还是去层云峡和富良野方向观光的大门。   当革文军指挥的“自由军”出现在旭川的时候,很快在当地引起了一些轰动和惊慌。   旭川警察局长关元居要亲自把革文军迎到了自己的警署之内,起码从表面上来看,关元居要对这位中国人表现的非常恭敬。   “请汇报一下目前旭川的情况……”革文军面无表情,开门见山地说道。   “是的。”关元居要用力点了下头:“其实局势没有传言的那么严重,不过是一些不懂事的小孩子在那瞎胡闹而已。至于说到赤色分子,的确是有几个,但掀不起什么风浪来。派革主席亲自前来,似乎有些小题大做了点……”   “是吗?”革文军冷笑了下,不再说话。边上屈麟祥冷着脸道:   “我们受军方和情报部的委托,前来调查此事,无论有没有事,必须让我们完全了解旭川之后才能做出决定……”   “好了。”革文军挥了下手:“这事暂时放一下再说,我们的住处在哪里?”   “已经安排好了,已经安排好了……”关元居要连声说道:“请革主席随我来……”   安顿好了“自由军”,关上了房门,屈麟祥迅速问道:“现在应该怎么办?”   “关键是要把军队稳住。”革文军喝了口茶:“镇压赤色分子和与日本军队开枪作战,完全是两回事情,一旦我们与日本军队交战,那么即便成功镇压,也会引起日本军方的反感,这点是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   屈麟祥应了下来:“明天我去把当地的最高驻军长官找来,我们有军方的手令,相信这里的军队应该不会有什么过激行动的。”   革文军点了点头,略略有些疲惫的坐了下来。   累了,真的是累了,这种累,不是来自生理上的,而是来自心理上的,来自无时无刻和看得见或者看不见的敌人搏斗之中! 第489章 旭川暴动   伊博陆文和关元居要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日本人。   关元居要总是显得非常谦卑,即便对面的是中国人。而伊博陆文脸上则始终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慢。   “是的,我已经接到军部命令了,但查无实据。”伊博陆文笔直的坐在那里,身子一动不动:   “我必须要提醒阁下,任何没有证据的镇压,都必然将引起国内的抗议……”   “而我接到的命令,是彻底的镇压,大佐阁下。”革文军的脸上毫无表情:“这是军部给我的特别授权,大佐阁下,我希望您能明白,目前整个日本国内都在进行轰轰烈烈的扩军,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赤色分子的存在,无疑将对帝国的事业造成极为严重的破坏!而你,伊博陆文大佐,更应该明白其中的道理……”   伊博陆文很有些不屑地哼了一声:“既然您把军部搬了出来,那么我能做的,只是命令我的部队按兵不动,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将军阁下去解决吧……”   旭川,“奋斗会”总部。   所谓“奋斗会”,全称为“马克思主义奋斗共进会”,这是一个以宣扬马克思主义为己任的民间组织,会长水源清口,秘书长三河屋小次郎。   随着苏俄政权的覆灭,马克思主义的生存空间正在越来越小,而全世界范围内的工人运动,也相应的进入了一个低潮。   日本国内对工人运动的镇压,也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地步,在这样的情况下,“奋斗会”被迫把总部从大阪迁移到了旭川。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在旭川,“奋斗会”却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   奋斗会的会员,仅在旭川一地,就发展到了两万余人之众,而还有大多数的同情者,一直都在保护着“奋斗会”的存在,这其中就包括旭川警察局长关元居要。   但是“自由军”的开进,开始让“奋斗会”感受到了巨大威胁的来临……   “在这里……”关元居要指着地图上说道:“自由军由革文军、屈麟祥带队,人数九百余人,装备精良,具有很强的作战能力。我怀疑此次前来,他们为的就是镇压奋斗会……”   “终于动手了……”水源清口叹息了声:“日本国内的疯狂扩军,已经到了毫无节制的地步,三百万,整整三百万军队,这会让无数的日本青年变成政府的炮灰,会把日本彻底拖进战争的泥潭之中。现在唯一能有反对声音的,就是我们了。反动派把枪口对准了我们,我们能做的,只有反抗……”   “水源阁下,全体奋斗会会员都已经做好了准备!”三河屋小次郎大声说道:“他们只有九百人,但我们能够动员起的,却有两万人。同时,伊博陆文大佐对于我们,也是保持的同情态度,这是至关重要的。关元阁下,希望警察方面……”   关元居要知道三河屋小次郎要说什么:“请放心吧,三河屋阁下,我会命令警察不许动手,同时,我还有一个计划……”   朝周围看了一下:“你们可以把我扣押做为人质,‘逼迫’我为你们打开军火库,这样在你们获得必备武器的同时,一旦遇到什么突发情况,起码手里还有我这个警察局长当你们的人质,迫使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水源清口和三河屋小次郎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一齐朝关元居要深深鞠了一躬:   “阁下,无论这次能否成功,我们都永远无法忘记您对我们的恩情,一旦我们成功夺取了旭川,那么在日本的第一个布尔什维克政权将会成立,这将给低弱中的工人运动带来一声春雷,我们将得到全世界的支持……”   几个日本人的脸上闪动着狂热的光彩,尽管他们知道,水源会长嘴里说的“全世界的支持”,实在有些荒谬,但人一旦有了信仰的支持,什么也都无所谓了……   很快,在关元居要的暗中支持下,“奋斗会”“挟持”了这位政府委派的警察局长,并迅速夺取了警察局的军火库。   在取得了最急需的武器之后,公元1924年,日本大正十三年9月2日,“马克思主义奋斗共进会”,在北海道旭川发动暴乱,宣布“日本苏维埃政府”成立。   大约两万人参与了此次暴乱,十数万持同情态度者以各种方式支持着日本苏维埃政府的一切工作。   与此同时,旭川的影响力开始向周边蔓延,而驻扎在旭川的日军部队,却对此表示出了一种漠视和无动于衷的态度……   消息传到东京,日本政府一片慌乱,在日本国内好不容易出现一些向上趋势的时候,这样的暴动无疑将对政府造成沉重打击。   消息被严密封锁,政府和军部联名下达命令,命令革文军之“自由军”,统一指挥旭川日军各部,对苏维埃政权进行坚决镇压,同时调集海军及海军陆战队进行增援……   枪声在那不断响着,这已经是第三次打退那些暴动者的进攻了。   “伊博陆文方面还是没有动。”屈麟祥走了进来,面色有些阴沉:“我们已经几次联络到伊博陆文,但他均以各种借口进行拖延……”   革文军手里把玩着一把茶壶,好像对这一切都已经了然于胸:“去把伊博陆文请到这里来……”   第二次出现在革文军面前的伊博陆文,脸上依旧带着傲慢,似乎根本没有把中国人放在眼里。当革文军询问为何迟迟不肯出兵的时候,这位日本陆军的大佐带着不屑一顾的语气说道:   “将军阁下,出兵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在您这里受到攻击的同时,我的军营也正在受到暴动者的攻击。同时,我的军队武器陈旧,训练也不够,又大多以新兵为主,仅仅只能保持自己的军营不被暴动者攻破,至于反击,实在是无能为力……”   “大佐阁下,我现在宣布军部命令!”革文军放下了手里的茶壶,站了起来,语气淡然而冷酷:“伊博陆文大佐,驻军旭川时期,屡次抗拒军部命令,于暴动发生之后,对暴动者保持同情态度,迟迟不肯出兵,现予以逮捕!”   几名卫兵冲了过来,迅速解除了伊博陆文和其卫兵的武装。   遭此突变,伊博陆文大惊失色,不断的在那挣扎扭动着,嘴里疯狂大叫:“我是帝国军人,你这个支那人凭什么抓我!”   “支那猪,支那猪”的骂声,不断从伊博陆文嘴里发出,而这个时候,暴怒中的伊博陆文并没有发现,革文军的脸色已经开始变了。   枪声忽然响了起来,连续而快速的射击。   伊博陆文捂着胸口,缓缓倒在了地上,他和他的卫兵,一切在血泊里抽动着身子,然后逐渐停止了一切动静……   “向军部发报。”革文军放好了枪,擦了一下手:“伊博陆文本身亦是‘奋斗会’之一员,在暴动发生之后,拒不执行命令,并企图煽动部下对我部发起进攻,我已予处决,并同时接管过其部指挥。请尽快调遣援军,以免事态进一步扩大……”   此时外面的枪声愈发激烈起来,革文军皱了一下眉头:“麟祥,我在这里亲自指挥,你立刻带着卫队前往日军军营,接管日军部队,必要时刻,对那些持同情态度之日军军官,格杀勿论!”   “是!”屈麟祥大声应着走了出去。   带着卫队,来到了军营外面,看到成千上万的,胳膊上扎着白色毛巾的暴动者,或者叫“日本苏维埃红军”的士兵,正在疯狂的向自己的阵地发动着进攻。   “自由军”,警卫团的兄弟们,隐藏在工事后面,不断的以机枪和冲锋枪予以阻击,一次次的打退了敌人的进攻……   这样的场景让革文军忽然想到了安阳之战、青岛之战……   当初自己也是这样,亲自指挥着中国军队,酣畅淋漓的屠杀着日本军队,而这一幕已经过去了太久太久,革文军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还能够在日本的国土上再一次杀戮着这些疯狂的暴动者们!   如果自己的兄弟知道,一定会羡慕的,自己和自己的兄弟,是率先在日本打响第一枪的,而且,这样的屠杀,甚至得到了日本政府和军部的许可以及全力支持……   暴动者们毫无作战经验,他们盲目的如同大浪一样发起凶猛冲锋,而在对面军营火力的交织打击之下,又迅速如同大浪一般退下……   尽管暴动者人数众多,但在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中国士兵面前,他们除了留下一地尸体,却一无所获。   这样的结果,让“日本苏维埃政府主席”水源清口和“中央书记处书记”三河屋小次郎感觉到了威胁。   一旦战斗僵持在这里,敌人的援军很快就会到达,那么新生的政权即将遭到覆灭……   “我们的人缺乏战斗经验,只知道盲目冲锋。”三河屋小次郎的眉头紧紧锁在了一起,他的眼光落到了关元居要的身上:   “关元君,请动用警察部队吧……”   关元居要沉默了下来,这样的局面是自己没有想到的。尽管自己是“奋斗会”的同情者,但并不意味着自己要加入到这次起事之中。   一旦将来“奋斗会”失败了,那么自己完全可以已成为“人质”而推卸责任,但公然指挥警察参与暴动,那么自己的罪行将永远无法得到赦免……   “关元君,在此生死存亡关头,请无论如何答应我们的请求!”三河屋小次郎大声说道:“只要击溃了对面的自由军,那么旭川的形势将得到彻底缓解,而北海道乃至整个日本都将因为我们的起事而沸腾,请相信我,我们会得到更大的支持!”   一迭声的催促中,关元居要站了起来,轻轻叹息了声:“好吧,如果这是命中注定的,那么我接受这样的宿命……”   水源清口和三河屋小次郎的脸上露出了兴奋。   关元居要是曾经参加过战争的军官,具有丰富的实战经验,有了他的支持,“日本苏维埃政权”一定能够生存下来……   水源清口当场任命关元居要为“日本苏维埃红军”总司令,全权指挥所有军队。   “首先要做的,就是尽快得到伊博陆文大佐的支持……”下定了决心加入叛乱的关元居要说道:“伊博陆文大佐指挥的都是真正的军人,如果……”   话还没有说完,看到有人匆匆进来:“报告,政伊博步兵大队于十数分钟前在军营内响起数声枪声,此后正在集结,大有向我处发动进攻的迹象……”   这一不好的消息让关元居要怔在那里片刻,随即脸上露出了苦笑:“是吗?中国人提前动手了,他们已经控制了伊博步兵大队,看来伊博君凶多吉少了……”   “现在应该怎么办,关元君?”   “尽我们自己的努力而已。”关元居要正了一下神色:“立即组织起全部警察部队,同时挑选我们精干的人员,组织敢死队,对自由军发起猛攻!”   “敢死队”被迅速组织了起来,简短的动员,让这些敢死队员脸上写满了狂热,仿佛只要他们进行一次进攻,敌人很快就会被打垮!   “勇士们,我将亲自监督你们前进!”关元居要用力挥动着拳头,大声说道:“胜利必将属于我们,日本的未来就靠你们去完成!前进,勇士们!”   “前进,勇士们!”   在这样的口号激励下,由警察和“红军”组织起来的敢死队,呼喊着很难听懂什么意思的口号,疯狂的向上冲了过去……   对面的枪声一如既往的猛烈,两挺重机枪和十数挺轻机枪组织起来的最前线工事,简直成了敢死队的恶梦。   枪声猛烈而疯狂,关元居要在望远镜里,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士兵成片成片的倒下。   警察们还好,他们尚且知道如何保护自己,但那些“红军”士兵,除了知道不顾性命的冲锋,似乎根本不清楚死亡的意义。   无数的敢死队员倒在了对方的枪口之下,鲜血四处流淌,尸体遍地都是。一些还没有断气的敢死队员,躺倒在血泊里痛苦的呻吟着……   两名敢死队员企图把一个受伤的同伴拉下来,但随即几串火光飞来,一齐打到了他们身上,这两个敢死队员甚至比他们受伤的同伴更快的死去了……   这不是战斗,是屠杀!   关元居要愤怒而痛苦的摇着头,可是面对这样的局面,他却一点办法也都没有。   对方都是职业军人,而且身经百战,他们所表现出来的作战经验和顽强,是自己这些士兵所根本无法比拟的……   一旦失败了怎么办?整个旭川都会燃烧,所有的人都会死去……   关元居要摇了摇头,不允许自己再想下去。   敢死队被打退了下来,他们阵亡了两百多人,一百多人受伤。第一次进攻时的锐气和勇气似乎一下都被清空了。   伤员们在那哀号着,缺乏药品的他们,很快就将在痛苦中死去。可是同伴们却一点办法也都没有……   “鼓起勇气来,同志们!”关元居要收拾好沮丧的心情,大声鼓励着自己的部下:“偶尔的失败挫折不算什么,敌人只有几百人,几百人!再来一次冲锋,再来一次,胜利必将属于我们!”   他的大声动员,给敢死队注入了一些信心,那些还能战斗的人站了起来,重新握起了枪。   其实关元居要心里非常清楚,即便再来一次、十次进攻,他们得到的结果依旧还是一样的,可是已经进行到了这里,只要不断的进攻、进攻、再进攻,才能够避免让士气全部流失。   这,已经是自己唯一能做的了……   正和关元居要预料的一样,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进攻一次次的被打退,“红军”整整损失了一千余人。   而对方,非但轻松愉快的守卫着阵地,甚至有几次还发起了反击……   “刚刚得到的消息,政府军的战舰正在向这靠拢!”三河屋小次郎的脸色非常阴沉:“同时即将到达的还有日本海军陆战队,而伊博步兵大队,也已经完成集结,正准备向我们发起进攻。关元君,情况已经非常危急了!”   到了这个时候,关元居要居然笑了一下:   “我知道了,我将亲自担任敢死队队长,诸位,这将是最后的冲锋,无论结局如何,要么,我站在敌人的阵地上,要么,我的尸体将躺在冲锋的道路上。诸位,如果我死了,请照顾好我的家人,诸位,关元居要拜托了!”   说着,关元居要拿着自己的指挥刀最后看了一眼众人,大步走了出去! 第490章 失败的“日本政府”   那些拿着步枪,挥动着长刀的日本人一层层的冲了上来。   但是对于他们来说,面临的只是死亡而已……   尸体越积越多,从后面看去,就如同小山一般层层叠起。   望远镜里,革文军看到一个穿着日本警察制服,手臂上别着一块白色毛巾的军官,正在那里挥动着指挥刀声嘶力竭的指挥着。   革文军认了出来,那是关元居要。   放下了望远镜,拿过了一枝步枪,瞄了一下,扣动扳机,可惜并没有命中。   革文军笑着摇了摇头,自己的枪法始终不行,如果换了老三在这……想到萧天,革文军的心紧了一下,赶紧把自己的思路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关元居要躲过了革文军的子弹,但却没有躲过机枪的子弹……   ·一长串的火光完全没入了他的身体,关元居要打了一个踉跄,勉强想要让自己站稳,但是随即,他又能感觉到自己又中弹了……   关元居要低下了头,发现自己身上到处都是弹孔,血,正顺着这些弹孔大量的涌出……   就要死了吗?关元居要苦笑了声。   自己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做完,自己的妻子、孩子,还正在等着自己回去……自己已经把家人委托给了水源清口和三河屋小次郎,可是关元居要知道,他们也很快就会死的……   镇压既然已经展开,那么随之而来的必定是可怕的屠杀……   关元居要慢慢的瘫倒在了地上,他还没有立即死去。   边上那些依旧在冲锋着的敢死队员,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们的长官就倒在地上,一个个呼喊着,好像疯子一般朝前冲去……   关元居要甚至能够感觉到,有谁的脚踩在了自己身上,然后又是一双……   “八噶……”关元居要骂了一声,可是声音只在喉口……接着,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关元居要死了,敢死队的冲锋也遭到了彻底而可怕的失败。   当枪声骤然停止的时候,两千八百多“红军”士兵阵亡,大量的人受伤,被俘或者投降者超过六百人。   惨败,这是“日本苏维埃政府”成立第一天即被迫面临的惨败……   看着那些垂头丧气的俘虏,革文军淡淡地笑了。   很久没有那么开心过,也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总司令,怎么处决这么人?”   部下的问话,让革文军沉吟了下,然后他淡淡地说道:“日本政府特别交代,对待叛军绝对不能手软,把他们集中起来吧……”   部下很快明白了总司令的意思……   六百多俘虏被迅速集中了起来,这其中也包括那些受伤者。   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们,重机枪、轻机枪、冲锋枪……俘虏们迅速明白他们即将遭遇到什么样可怕的命运,可是他们已经没有反抗的机会了……   枪声响了起来,疯狂、惨烈……   机枪手们面无表情的扣动着扳机,看着一个个日本人惨叫着倒在自己的枪口下。这么多日子以来的委屈,这么多日子以来的“叛徒”生涯,都在枪口中得到了一些宣泄……   当人长期处在一种压抑的气氛下,心理总会产生微妙的变化,哪怕这个人过去的神经如钢铁一般坚硬也是如此……   发泄,必须要找到发泄的途径,而此时此刻正是最好的机会!   有人的一边扣动着扳机,一边默默的把这里当成了中日军队交战的战场,在他们的眼里,枪口下的这些人不是俘虏,而是战场上的敌人……   血腥味和死亡的气氛笼罩在了军营,在中国士兵的眼里却闪动着可怕的狂热光芒……   ……   “关元君去了……”三河屋小次郎的眼里写满了悲哀:“他去的很勇敢,一直都冲锋在队伍的最前方,我们找到他尸体的时候,发现他的身上到处都是弹孔……”   水源清口跪坐在地上,默默地看着外面。   天色已经黑了,最可怕的一天终于度过了,可是当明天的太阳重新照耀到大地的时候,“日本苏维埃政府”的末日便会到来。   水源清口从来也都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在他看来,两万会员,十余万支持者和同情者,足以让他们完成一切想完成的事……   可是战斗和政治完全不同,战争不是靠着热情就能够完成的……   “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三河屋小次郎低声问道:“伊博步兵大队,在日落前对我们发起了试探性的进攻,尽管并不猛烈,但我想之后的战斗会更加艰苦……而且,最晚到明天中午,政府军的支援部队就会到了……”   怎么办?水源清口苦笑了下,自己也很想有人告诉自己应该怎么办。   继续战斗下去?那只会面临覆灭。可是不继续咬牙坚持下去,那么后果也许会更加可怕。   “把士兵们集中起来。”忽然,水源清口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站了起来。   那些白天遭到了可怕失败的“日本红军”被集中了起来,这些人看到,他们的“领袖”水源清口正意气风发的出现了自己的面前。   水源清口竭力让自己的脸上表现出了一种兴奋:   “士兵们,苏维埃政权忠诚勇敢的士兵们,我必须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们的起义,得到了全世界广大工人的支持……”   他一边说着,一边挥动着手里的一叠纸张:   “这是美国工人发来的,这是法国工人的,这是英国工人的……”   听着“主席”的谎言,三河屋小次郎悲哀的笑了。谎言?是的,这是不折不扣的谎言,从来都没有什么工人协会发来的电报,也没有任何声援。但是在这个时候,只有谎言才能激发起早已涣散的军心。   “我们不是孤独的在作战,不是!”水源清口大声说道:“全世界的工人、受压迫者都在声援我们,同时,在中国方面,中国工人运动委员会正在组织着一支工人武装,向我们这里进发!三天,只要再继续抵抗三天,我们一定会取得胜利!”   “日本红军”战士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兴奋,就好像绝境中的人,忽然看到了希望一般,尽管也有人为此有一些怀疑……   三河屋小次郎觉得自己心里满是悲哀。   哪有什么工人武装,有的只是即将到来的镇压军队……   可是,水源清口还在那里竭尽全力鼓动着自己的士兵:   “不要害怕,什么都不要害怕,革命必将取得胜利,反动的日本政府和一切帝国主义都将彻底被我们推翻,最后的胜利一定属于苏维埃!所以我要求你们,命令你们,在这最关键的时候展现出你们的勇武吧……”   三河屋小次郎没有再继续听下去,而是缓缓的朝屋子里走去。   他很怕自己再继续听下去,会忍不住大声叫出来,会叫我们没有任何支援,我们所有的人在明天太阳升起来的那一刻都会死在这里……   太阳,终究还是缓缓升起了。   所有的暴乱者都进入了阵地,在昨晚水源清口近乎歇斯底里的动员中,他们失去的信心再度被挽了回来,这些坚信他们的增援很快就会到达。   奇怪的进攻,在迫击炮的炮声中开始。   的确是奇怪的进攻,九百人向一万五千多敌人发起进攻……   莫名其妙的暴动者隐藏在阵地后,忍受着迫击炮炮弹的轰炸,他们已经忘记了怎样去进攻,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坚守在这里。   他们并不在乎这有多么耻辱,一万五千人,被区区九百人打的抬不起头来,他们唯一希望看到的,就是“主席”所说的那来自中国方面的“援军”。   随后,伊博步兵大队在屈麟祥的指挥下也展开了进攻。   在清除了那些对赤色分子同情的军官后,屈麟祥彻底掌握住了这支步兵大队。   两面夹攻之下,暴动者苦苦的支撑着,谁也不知道这样的折磨,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旭川的日本百姓,也加入到了防御之中。他们自发的组织起来,为“红军”运送伤员,搬运弹药,加固工事……   这些天真的人,完全不知道战斗是多么的惨烈,在他们心里,自己的军队一定能够守住旭川,把所有的敌人都赶出去。   旭川的严重赤化,已经到了日本政府非解决不可的地步……   “翎子,你怎么来了?”三河屋小次郎发现自己的女儿竟然也混杂在那些老百姓中。   “爸爸,我来帮助我们的军队!”三河屋翎子的一脸的兴奋:“我们的军队正在打击着反动派,他们需要我们的帮助……”   “胡闹!”三河屋小次郎阴沉着脸呵斥了一句。自己的女儿根本不知道战场上的状况严重到了什么地步,也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军队即将失败:   “回去,立刻回去,陪伴着你的妈妈!”   “不!”三河屋翎子大声说道:“现在妈妈并不需要陪伴,而我们的士兵才最需要我们的帮助。爸爸,请相信你的女儿!”   看到女儿风一般的朝前冲去,三河屋小次郎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算了,既然很快就要失败,一切都已经是无法避免的了……   战斗进行到了中午11点,“红军”防御的外线阵地,在“自由军”和伊博步兵大队联合攻击之下大部丢失,而此刻最严峻的情况已经向“红军”走来……   11点,日本战舰赶到,并在第一时间炮击旭川,随后,海军陆战队在松冈内野大佐的指挥开始于旭川登陆。   “总司令阁下,我奉海军部命令,率部队登陆成功,并接受您的指挥!”松冈内野大声说道:“军部命令,对于叛乱者绝不能容情,必须预计残酷的镇压!”   革文军淡淡笑了一下:“局势已经在我们的控制之中,之前我已经向军部发去电报,伊博陆文和关元居要都加入到了叛乱之中,并且已经被我们击毙。松冈君,带着你的部队,从西面展开攻击,总攻将在两个小时之后发起……”   “哈依!”松冈内野杀气腾腾的大声说道。   决定旭川命运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1点,“自由军”、伊博步兵大队、日本海军陆战队联合向暴乱者发起总攻。   海面日本战舰亦在同一时刻发起炮击。   炮火笼罩着旭川,炮声连连,火光冲天。一个个的阵地被摧毁在炮火之中,成片成片的暴动者和平民在疯狂的炮火中丧生……   日本海军陆战队冲进了一块阵地,那里还有大约一百名暴动者,当海军陆战队冲进来后,他们绝望的扔掉了手里的武器。   但不抵抗投降,并不意味着他们的生命就能因此而得到保证。   日军指挥官冷冷的下达了屠杀命令,随即,无数把明晃晃的刺刀亮了起来,血光,在瞬间就把这块阵地染得通红……   一个日本士兵割下了一具尸体的脑袋,挂在刺刀上疯狂的笑着,叫嚣着,并且很快引来了自己同伴的效仿……   几乎每个日本士兵都割下了一具尸体的脑袋,然后悬挂在刺刀上,似乎在那炫耀着自己的赫赫武力……   战局已经无可逆转,成片成片的阵地都被先后突破,大量的暴动者遭到了无情的屠杀,“日本苏维埃政府”的末日终于到了……   水源清口整理着文件,然后把那些重要的文件都扔到了火里,看着熊熊燃烧着的火光,水源清口长长的叹息了声……   结束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卫队长冲了进来,大声说道:“主席阁下,敌人正在发起全面进攻,部队已经很难抵挡得住,请允许我们保护着您撤退!”   早已预料到了会有这样的结局,水源清口缓缓站了起来:“书记阁下呢?”   “他不愿意撤离,书记阁下说要和士兵们奋战到底……”   “是吗?”水源清口苦笑了下,穿好了鞋,走到了屋子外面:“既然三河屋君已经下定了这样的决心,那也无可挽回,但是日本的革命事业必须有人继续进行下去,所以尽管耻辱,我也只能坚守撤退的决定……”   水源清口帮自己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但是,三河屋小次郎却真的已经下定了与士兵们共存亡的决心,当他看到“政府”所在地燃起了一片熊熊火光之后,很快知道,水源清口已经逃跑了……   三河屋小次郎冷冷的笑了一下,扭过了头。   “书记阁下,敌人上来了!”   听到这样的喊声,三河屋小次郎拿过了一条步枪,大声喊道:“同志们,为了大日本革命事业尽忠的时候到了!”   在他的鼓励下,几十个忠诚的部下,跟着他们的“中央书记处书记”一起勇敢地冲了上去……   三河屋小次郎打死了一个敌人,但他很快发现,自己最后的追随者们,却在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死去……   就在这个时候,三河屋小次郎忽然发现自己的女儿,正在前面抢救着一个伤员。   然后,几个“自由军”的士兵冲了上来,迅速刺死了那个伤员,然后擒获了三河屋翎子。   翎子在那拼命的挣扎着,叫喊着,但她却根本无法抵挡着中国士兵铁一般的胳膊。   看到自己的女儿被抓住,三河屋小次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非常清楚,翎子将会遭遇到什么样可怕悲惨的命运……   敌人冲上来了,三河屋小次郎从藏身处跃出,大叫一声:“为了革命,冲啊!”   可是他忽然发现,站起来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其他的人,都已经死了……   敌人把三河屋小次郎围了起来,几十把明晃晃的刺刀对准了他。   三河屋小次郎苦笑了下,然后扔去了手里的武器。   “姓名!”一个中国军官大声问道。   “三河屋小次郎。”   “职务!”   “日本苏维埃政府中央书记处书记。”   微笑从中国军官的嘴角流露,然后带着讥讽的语气说道:“好吧,书记,你被俘了,你们的那个主席在哪?”   三河屋小次郎绝望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在你们发动进攻之前,他已经逃跑了……”   然后或许发现了自己的语气中带着怯弱,三河屋小次郎正了一下身子:“我要求你们立刻停止这样的屠杀,允许我们的人投降!”   “要求?”   中国军官冷笑了下:“书记,你没有资格提任何要求,现在你仅仅只是俘虏而已。”   军官挥了下手,迅速几名士兵把三河屋小次郎捆绑了起来。   在被押走之前,三河屋小次郎最后看了一眼战场。   到处都在燃烧,整个旭川都已经陷入到了最最可怕的命运之中! 第491章 血洗旭川   短命的“日本苏维埃政权”在最短的时间内垮台了,但旭川的命运却并没有因此而终结。   “中央书记处书记”三河屋小次郎被带到革文军面前的时候,显得并不如何沮丧,反而还在那里大谈所谓的“革命理想”,甚至异想天开的告诉革文军:   “总司令阁下,不要忘记您是一个中国人,日本,是永远不会接纳您的,哪怕您目前再如何受到器重也一样是如此。为什么不趁着这个机会,勇敢的站起来反对日本政府呢?整个旭川的无产阶级都会站在您的这一边……”   革文军淡淡地笑着,听他说完了这一套之后,回头看了一眼文书:   “你说的话我都记录下来了,我会把这一切完整的报告给军部的。我对你的所谓革命,没有任何兴趣,我所关心的,是如何尽快完成政府和军部交给我的任务。叛徒,必须得到最严厉的惩罚……”   三河屋小次郎被带了下去,迎接他的将是枪决。但相比于整个旭川即将面临的最悲惨命运,三河屋小次郎应该对枪决而感到庆幸……   “在旭川展开全城抓捕,务必要抓到水源清口……”革文军站了起来,冷冷的下达了命令:“一旦遇到任何形势的抵抗,坚决镇压!”   “哈依!”松冈内野大声说道。   “松冈君。”革文军微微笑了一下:“士兵们非常辛苦,我已经给我的部队下达了命令,现在,这道命令对你们同样有效。在旭川,你们可以对那些暴动者做你们任何想做的事情,这也是军部的意思……”   松冈内野怔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笑容浮现在了他的脸上:“谢谢,总司令阁下,您的友情,我们永远不会忘记!”   这时,屈麟祥带着几名士兵押上来了一个女人,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样子长的非常清纯,只是这个女人即便被捆绑住了,依旧在那不断的挣扎着、咒骂着,似乎一点也不害怕担心眼下的处境。   这是三河屋小次郎的女儿三河屋翎子。   当知道了这个女人的身份之后,似乎是为了报答之前的命令,松冈内野凑进了革文军低声说道:“总司令阁下,对于如此刁蛮的女人,我认为您有必须单独审问……”   屋子里的人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单独审问”意味着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   革文军的嘴角动了一下,好像在那笑了。松冈内野随即个屈麟祥低低说了几句,三河屋翎子迅速被推到了内室……   过了几分钟,两个人走了出来,松冈内野一低头:“总司令阁下,审讯室已经安排好了,麻烦总司令阁下了。请不要担心旭川,我们一定会完成军部交给我们的任务!”   所有的人都知趣的走了出去,革文军迟疑了下,还是进入到了内室之中……   他发现三河屋翎子正呈大字型,双手双脚都被捆绑在床沿上,嘴也被一条布条牢牢的绑住,“呜呜”的声音正不断从三河屋翎子的嘴里发出……   三河屋翎子的衣衫破碎,有些肌肤正从衣服的破损中露出,再加上这样的场景,更加激起了人类原始的犯罪本能……   革文军解开了翎子嘴里的布条,谁想到才一解开,翎子很快破口大骂起来。   革文军皱了一下眉头,手里的皮鞭“刷”的一下落到了翎子的身上。惨呼声中,翎子的眼里充满了惊惧……   又是一皮鞭落了下去,看到因为痛苦而大声呼唤的翎子,不知道为什么,革文军的心中反而燃烧起了一种快感……   一皮鞭一皮鞭无情的落了下来,惨呼声不断在屋子里响起。渐渐的,惨呼声消失了,只剩下了无助的低呼以及呻吟……   衣衫被打裂了,翎子大半个胴体呈现在了革文军的眼中……   条的血痕在翎子身上触目惊心,但配合着原本洁白的躯体,一切,却又显得那样的诡异而充满了诱惑……   小巧而挺拔的乳房,因为喘息,而在那不断上下起伏着,渐渐的,革文军觉得自己身体的某些部位正在那里迅速发生变化……   扔掉了手里的皮鞭,革文军清除了翎子身上的全部障碍,然后又一件一件,慢慢的脱去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   “松冈君,必须抓捕到水源清口,彻底断绝反政府势力!”屈麟祥阴沉着脸,指了指面前的旭川:“你的海军陆战队,从北向南搜捕,我的自由军和伊博步兵大队,从东向西搜捕,我相信那些叛乱者一定还在城内……”   “祝您好运!”松冈内野已经显得有些迫不及待了。   “祝您好运!”屈麟祥微微笑了一下。   大搜捕开始了,旭川城悲惨的命运也开始了……   一处平民的房子被撞了开来,几个士兵冲进,里面一家五口人惊恐地看着闯入的士兵,浑身发抖。丈夫护在妻子和孩子的身前,祖父和祖母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孙子不知所措……   士兵在屋子里搜查了个遍,但却一无所获。正在他们想要询问的时候,眼光忽然落到了桌子上的一本宣传册子上:   “奋斗会告全体日本人民书”。   “赤色分子。”带队的上尉面无表情地说道:“统统处决,除了这个女人……”   他的手指落到了妻子的身上。   这个日本女人大约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虽然已经生过孩子,但看起来颇有几分姿色。   在刺刀和枪托下,女人被强行拉了出来,而父亲、祖父、祖母和孩子则被驱赶到了屋子外面。随后,枪声响了起来,四个人很快惨呼着倒在了血泊之中……   然后,执行完枪决任务的士兵重新回到了屋子里,接着,女人的惨呼声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一大队日本人,被伊博步兵大队的士兵驱赶到了街头,机枪早已架设完毕,当屈麟祥到达的时候,带队的日本军官急忙说道:“报告,水源清口曾经在这个地区呆过,但是这些人都是死硬的赤色分子,没有人愿意说出水源清口的下落!”   抬腕看了下表,屈麟祥的面上毫无表情:“十分钟,再给他们最后十分钟的时间,时间一到,还没有人愿意开口的话,统统格杀勿论!”   “哈依!”日本军官杀气腾腾地说道。   时间在那一分一秒的过去,可是人群里还是继续保持着沉默……有几个孩子因为现场的气氛,而不由自主的哭出声来,但却很快被父母捂住了嘴巴……   “死硬的赤色分子!”屈麟祥冷冷地笑了一下:“格杀勿论!”   “射击,射击!”   随着这一声命令的下达,大屠杀开始了!   这里起码超过三百个日本人,在机枪子弹的无情射杀下,成片成片的男人和女人倒下,那些惊慌奔跑着的人,却根本无法躲开子弹的追杀……   几分钟后,枪声停止下来,端着枪的日本士兵,开始逐一在尸体身上补上一刺刀,那些受了伤还没有断气的人,很快在刺刀下失去了生命……   这样的事情,每分每秒都在旭川的每个角落发生。   屈麟祥忽然发现,日本人的残暴是与生俱来的,早已存在于他们的血脉之中。甚至在对待自己同胞的时候,他们依旧显得没有任何怜悯和仁慈。   他们每杀死一个人,都会发出疯狂的笑声,似乎这样能够带给他们感官上巨大的享受一般……   屈麟祥微微笑了,这样的民族,如果不灭亡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也就没有任何公正和公平可言了……   不过相比于海军陆战队,屈麟祥还是表现的过于慈祥了。   海军陆战队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抓捕水源清口的打算,他们唯一想要做的,就是毁灭整个旭川而已……   那些端着刺刀的陆战队员,踹开一家家屋子的门,进去之后,用刺刀、步枪、以及手榴弹消灭着他们能够看到的一切目标……   大量的旭川平民被集中起来,然后又被集中着射杀……   女人遭到了强奸、虐待,然后发发泄完兽欲的军人,很快又夺取了她们的生命……   随后,不知道是谁开始点燃房屋,而这很快就如同一道命令一般,越来越多的房屋开始燃烧……   整个旭川,很快淹没在了熊熊大火之中……   不过让人沮丧的是,整整一天时间,依旧还是没有找到水源清口的下落。   “这一天,大约三千到四千的日本人被屠杀……”屈麟祥翻动着手里的记录:“还有超过两千的赤色分子和同情者正在等待着被处决……”   “总司令阁下!”此时松冈内野大声说道:“我认为枪决太费事,并且容易浪费子弹,我建议命令士兵们挖掘大炕,直接活埋……”   “你去处理吧,松冈君。”革文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政府和军部再次联名发来电报,指示我们绝对不能手软,必须坚决的把赤色分子消灭干净,这其中也包括那些赤色分子的同情者。我们在旭川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合法的!同时,必须尽快找到水源清口,这才是赤色分子的根源所在……”   “总司令阁下,《东京日报》的记者来到旭川,要求进行采访……”   此时部下的报告,打断了军官们的说话,革文军忽然微微笑道:“松冈君,您是真正的日本军官,就由您来应对那些记者吧!”   “谢谢总司令阁下给我这份荣耀!”头脑简单的松冈内野兴奋地说道。   看着耀武扬威走出去接受采访的松冈内野,革文军和屈麟祥的脸上一齐露出了笑意……   “松冈队长,您认为叛乱已经平息了吗?”   面对记者的提问,松冈内野不暇思索脱口而出:“不,叛乱还没有平息,那些赤色分子依旧流窜在旭川城内,我们的镇压还正在进行着!”   “但是听说,在一整天的平叛中,大量的平民遭到屠杀,同时无数的妇女遭到了侵犯,难道您认为他们也是叛乱分子吗?”   松冈内野鼻子里哼了一声,还是没有任何迟疑:   “不,我和你的看法不一样。所有的旭川人都参与到了叛乱之中,在旭川,你只要找到任何一个人就地枪杀,一定不会杀错!叛乱的根源并不在几个赤色分子领袖,而是整个旭川都已经参与到了叛乱之中!只有把赤色分子的基地铲除,未来潜藏着的叛乱才有可能被我们彻底干净的清除……”   “政府和军部知道这件事吗?”   “当然!”松冈内野雄赳赳气昂昂地说道:“这是政府和军部对我们下达的命令,我是军人,我的职责就是无条件的去执行,并且完成军部交给我的任务……”   这次采访持续了半个小时,几乎记者问什么,松冈内野就回答什么。   在这个日本军官看来,自己做的一切都得到了政府和军部的授意,是完全“正义并且合法的行为”……   但是松冈内野完全不会想到,自己会犯了多大的错误,自己将给日本政府以及军部带来多么可怕的灾难和麻烦……   而为了炫耀自己在平叛过程中的“赫赫武功”,松冈内野甚至允许记者到大屠杀地点进行实地采访以及拍摄……   旭川所有发生的一切,都被记者忠实的记录了下来……   而在这个时候,如同丧家之犬一般东躲西藏的水源清口,和他不多的追随者,却被迫面临着随时随地可能到来的灭顶之灾……   白天发生的一切,他们看到了许多。   旭川正处在恐惧的氛围之中,整个城市都已经被血腥和火光包围。甚至当他们夜晚出去的时候,经常会踩到一具尸体,然后整只脚到没入到了尸体的胸腔之中……   水源清口被眼前出现的一切彻底震惊了,他真的不敢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主席阁下,都被封锁了,我们试探过了,只要有任何人接近警戒线,对方连问都不问,很快就会用机枪扫射,我们已经损失了两名同志了……”   卫队长的报告让水源清口陷入到了更大的恐惧之中。   已经没有地方可跑了,整个旭川都已经变成了死亡之城……   “我们,我们还找到了这个,我们冒着危险把它带来了……”   卫队长把一个包袱递到了水源清口的面前,眼里写满了悲伤和愤怒。   水源清口哆嗦着双手解开了包袱,随即惊恐的大叫了一声,把包袱远远的扔了出去……   一颗人头,从包袱里滚了出来,接着又滚了几滚,才缓缓的停了下来。   三河屋小次郎!   “不,拿走,拿走,赶快拿走!”面对曾经并肩作战的“同志”,水源清口非但没有任何的悲伤和痛苦,言语之间反而还充满了恐惧……   卫队长怔了一下,这是他和战友们,冒着随时可能被发现并且被格杀的危险,拼了命抢回来的,可是“主席”却这样对待自己的同志?   人的信念,往往会因为一件小事而产生动摇,甚至崩溃……   “把我救出去,一定要把我救出这里!”水源清口一把抓住了卫队长的胳膊,疯狂地叫道:“我不能死,我是你们的领袖,我绝不能落到敌人的手里!”   在这一刻,卫队长真的绝望了。   这就是自己为之愿意牺牲性命效忠的人?这就是那个整天嘴里喊着这个“主义”,那个“理想”的领袖吗?   亲密同志的牺牲,非但不让他悲伤,反而令他厌恶,连多看一眼也不愿意?水源清口唯一所想的,只是自己能不能活着而已……   卫队长摆脱了水源清口的胳膊,冷淡而麻木地说道:“主席阁下,我们已经没有力量再把您护送出去了,我将带着我的同志们,和敌人进行最后的较量!”   “不,你们不能抛弃我!”水源清口疯狂地叫了起来。   但是一切都已经没有用了,卫队长和他的战友们,慢慢朝门口走了出去。当快要到门口的时候,卫队长忽然拿出了一把手枪,放到了地上:   “主席阁下,不要成为敌人的俘虏,请像个真正的战士一样去死吧……”   看着自己的部下离开,看着那把手枪,水源清口忽然有了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这些人,难道不理解自己的生命是多么的宝贵吗?这些人,难道不知道自己活着将会对日本的“革命事业”造成多么大的积极影响吗?   水源清口哆嗦着拿起了那把手枪,哆嗦的放到了嘴里,只要扣动一下扳机,什么都会结束了……   可是,水源清口却还是放下了那把手枪! 第492章 日本军人眼中的英雄!   当革文军见到水源清口的时候,很难想像这个人居然会是“日本苏维埃政府”的主席。   头发散乱,目光呆滞,身上沾满了血迹和已经分辨不出颜色的泥土,还有一股难闻的味道,不断的在这位“主席”的身上散发出来。   革文军皱了一下眉头,捂住了鼻子。   很快发现了总司令的不悦,松冈内野大声呵斥着,把水源清口赶到了院子里,一桶桶冰凉的井水很快不断的朝水源清口身上泼去……   当水源清口再度被提到革文军面前的时候,起码身上那股难闻的味道已经没有了。   “我有罪,我有罪……”水源清口低着头,嘴里不断的在重复着这几个字。   “你是有罪,但那是政府的事。”革文军坐在那里,手里拿着根烟,却没有放到嘴里,只是在手里不断把玩着:   “但是我可以给你一个忠告,你可以先把你的罪行全部写清楚,写的越详细越好,为什么这么做我相信你比我更加明白……”   身上湿漉漉的,水源清口浑身颤抖,但却在那里不断的点着头,不断的说着“哈依”……   而就在旭川的屠杀还在继续进行的时候,血洗旭川的报告却已经上了《东京日报》的头版头条。   在实行新闻管制的日本,如此重大的事情未经审核即行见报,无疑让日本政府暴跳如雷。   而暴怒的同时,日本政府和军部却迅速陷入到了被动之中……   旭川遭到了血腥屠杀,大量的平民死亡。杀戮、强奸、虐待……那些血淋淋的照片,配合着血真实的文字,把整个旭川一副血腥场面清晰地呈现在了日本人的面前。   刚刚凝聚起来的人心,再度遭到打击,日本民众的视线,迅速再度聚焦到了日本政府和直接下达命令的军部……   “屠杀为什么会发生?”“仅仅为了平定叛乱可以理解,但为什么有那么多无辜者死在屠刀之下?”……类似的质问不绝于耳。   而“惩办凶手”,“还无辜者一个公正”,这样的抗议浪潮也在日本此起彼伏。   在大规模扩军的关键时刻,竟然出现了这样可怕的事情,无疑让日本政府陷入到了被动。原本设想让革文军和他的“自由军”充当替罪羊的想法,也因为愚蠢的松冈内野的回答而变得不再实际……   军部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尽快枪毙那个愚蠢而该死的松冈内野……   本已平息的游行很快在日本各个城市发生,日本民众愤怒的要求政府尽管惩办凶手,要求军部对此事件做出合理的解释……   镇压变得不切实际,现在日本需要的是稳定,不惜一切代价的稳定,而为大规模的扩军扎下良好的基础……   而就在日本政府焦头烂额的时候,屈麟祥却忽然回到了东京,并且面见土肥原贤二。   此刻的土肥原贤二显然是非常尴尬被动的,做为策划此次镇压的主谋者之一,他也同样蒙受了来自政府、军方以及民间三方面的压力……   “在松冈内野回答了记者提问之后,革总司令已经预料到了土肥原阁下所会面临的压力……”屈麟祥不慌不忙地说道:“因此,我们拿到了叛乱首领,伪‘日本苏维埃政府’主席水源清口的一份详尽证词……”   说着,屈麟祥把那份证词递到了土肥原贤二面前。   才仅仅看了几眼,土肥原贤二的脸上迅速闪现出了兴奋的光彩。   在这份供词中,水源清口承认了自己伙同三河屋小次郎、关元居要等人联合策划了此次暴动,并且暴动得到了伊博陆文的同情。   而这还并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在这份证词中,水源清口证明,整个旭川已经成为了赤色分子的天下,旭川赤化现象严重,超过三分之二的旭川之日人加入到了所谓的“革命组织”之中以反对日本政府……   这份证词的意义是重大的,这等于为日本政府的血腥镇压找到了合法借口……   “一定要帮我谢谢革总司令。”土肥原贤二的脸上写着感激:“这份口供来的实在是太及时了,这能让政府和军部最快速的摆脱困境……请转告革总司令,对于他的帮助,我们一定不会忘记的,当然,如果能够找到更多的口供,那将是再完美不过的了……”   革文军并没有辜负土肥原贤二的期望,越来越多赤色分子的口供飞到了东京。   政府和军方迅速开动起了舆论机器,铺天盖地的宣导着旭川所发生的“可怕事情”。甚至直截了当的指出,如果没有此次旭川镇压,那么整个日本都将会陷入到一场可怕的巨大灾难之中……   至于《东京日报》所说的军队屠杀平民,是毫无根据的。尽管日本政府不否认在镇压中的确出现了“误伤”平民事件,但那绝对不是政府和军部刻意下的命令。   为此,散布不实言论,并在镇压中指挥出现重大失误,以至平民“误伤”的松冈内野已经遭到了逮捕,军部将组成调查小组进行调查……   那些“口供”被大量刊登在报刊之上,这也在一定程度上打消了日本民众的某些疑惑。   此后,日本政府和军部又抛出了一招,要求指挥此次平叛的革文军返回东京,接受政府特别调查小组、军部特别调查小组,以及民间代表的三方质询。   革文军坦然接受了这样的要求,并于数日后回到东京……但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在革文军的轿车刚刚进入东京的那一刻,无数的日本军人聚集在了街头。   “万岁!万岁!”   轿车才一出现,那些日本军人一齐爆发出了这样的吼声。   “军人万岁!!镇压万岁!!让一切赤色分子得到他们应该得到的惩罚!”   一个少佐跳上了高处,声嘶力竭的大声吼道:“赤色风潮绝不能在日本蔓延,必须予以坚决镇压!!自由军和日本军人的联合行动,没有任何错误!革总司令不应该受到无耻的,无理的询问!大日本帝国所有军人,将坚定不移的站在革总司令一边!”   随即,他的同伴也跳到了他的身边:   “这是一个革命的时刻!这将决定帝国的命运!暴徒们应该受到屠杀!但是现在,正义受到了践踏,军人的荣誉即将被剥夺!一个正直的,愿意为大日本帝国牺牲一切的外国军人,却即将受到不公正的审判!不,军人可以死,但他们的荣誉却不容玷污!”   整个现场变得狂热起来,无数“镇压万岁,屠杀万岁!”的呼声响彻东京街头。   此时,更加让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几个赤裸着上身的日本低级军官走了过来,他们头上绑着白布条,对着革文军的轿车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大声说道:   “如果革总司令不能得到公正的判决,那么我们将在调查组门口剖腹自尽,以表达军人们最极端的抗议!”   完全让人意想不到的情况,轿车甚至在这些军人的包围中无法前进……   “革主席,也许你还不知道在日本军队之中,你已经有了多少追随者和崇拜者,这对于一个中国人来说,简直是无法想像的事。”前来接革文军的铃野次郎笑了起来:   “你对赤色分子的无情镇压,让你的名声一下变得如此响亮。这些军官们,以你为荣,以你为偶像,他们反对一切对你的审判,反而认为应该向你颁发勋章。更加激进的人,甚至成立了‘保护自由军同盟’,以声援你们。在日本军队的历史上,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我相信你应该为此而骄傲的……”   革文军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成为了这些日本军人的偶像?而自己的身份却还是一个“叛国”的中国军人……   实在奇怪的日本,奇怪的日本军人……   在这些日本军人的一路护送下,革文军的轿车缓缓开进了调查组所在地,而在这里,革文军却发现聚集了更加多的日本军人…… ⑧ ○ 電 孑 書 w W W . T X t ○ 2. c o m   一见到革文军的轿车出现,所有的日本军人一齐举手敬礼,日本军队历史上最罕见的一幕,终于在这里发生了。   下了轿车,在这些日本军人狂热的欢呼声中,革文军缓缓走了进去……   土肥原贤二已经等候许久,见到革文军进来,他一边陪着革文军朝里面走去,一边低声说道:   “这次联合调查组的总协调长官是青木宣纯长官,请总司令放心,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的……”   革文军淡淡笑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   二十多个穿着军服,或者穿着便服的人坐在了调查大厅里,正当中放着一把椅子,看到这一场景,革文军忽然想到了法庭。   这里和法庭是何等的相似……   而在大厅的旁听席上,坐满了日本军官……   “革总司令,请您回答您和您的军队为什么会出现在旭川?”   当青木宣纯明知故问的问出了这个问题之后,革文军从容地回答道:“我接到了日本政府以及军部的命令,旭川出色了赤色组织‘奋斗会’,并有可能出现武装叛乱,因此调集我的军队前往,在发生叛乱的时候,坚决予以镇压……”   一个民间组织的代表忽然问道:“为什么是用你的自由军,而不是用日本本国的军队?”   “我的自由军就是日本的军队,我们同样效忠于天皇和日本政府。”革文军从容说道:   “但是,既然你提出了这个问题,那么我可以回答你。因为在日本军队中,存在着赤色分子的同情者甚至是支持者,比如驻扎在旭川的伊博步兵大队的长官伊博陆文……在这样的情况下,用一支你们眼里的外国军队前往,显然能够更好的解决此问题……”   那个日本民间组织代表怔了一下,随即问道:“那么对无辜者的屠杀,是不是你也同样得到了政府和军方的授意?”   “没有!”革文军的回答没有任何迟疑:“政府和军部从来没有向我下达过这样的命令,同时,在旭川也根本不存在任何的对无辜者的屠杀!   如果阁下亲临现场,就会知道旭川的赤色风潮有多么的严重,几乎整个旭川都陷入到了赤色宣传的狂热之中。我们的士兵,在每个地方都会遭到来自暗处的袭击,大量的士兵因此而牺牲或者伤残,在这样的情况下,为了保证士兵们的生命安全,我不得不下令士兵们可以在认为可疑的情况下,主动开枪射杀一切有可能的敌人……   阁下,你不是士兵,没有上过战场,但我可以告诉你,在战场上,没有什么比士兵的生命更加值得让人尊敬和爱惜,我做为他们的军官,决不允许我的士兵白白牺牲!”   此时,旁听席上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那些军官们用掌声和欢呼来送给革文军。   等到掌声和欢呼稍稍安静了些,革文军拿出了一本册子:   “在这里,我有一本‘奋斗会’的宣传册子,我可以选择其中一段念给你们听……‘政府的腐朽和堕落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除了暴力革命,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以革命流血暴动的形势,控制旭川,控制北海道,进而控制整个日本,推翻现有政府,革命必将取得最伟大的胜利,布尔什维克的旗帜将在日本上空高高飘扬……’”   念完之后,革文军发现现场一片安静:   “多么可怕的想法,多么可怕的手段!一旦被他们得逞,日本将陷入到可怕的灾难之中,那些布尔什维克的可怕我想不用我多说了……   是,我是一个中国人,但现在我的自由政府正在日本,我相信我们的命运是休戚相关的,所以我绝不愿意看到这样暴动的发生,绝不……   我必须要无条件的镇压这样的暴动,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日本政府,如果说这样做也有罪的话,那么,我愿意承担这样的罪行!   但是,我坚定不移的相信,即便我被投入监狱,甚至被枪毙,我也没有任何怨恨,因为,我尽到了军人的职责……”   革文军侃侃而谈,整个大厅都变成了他一个人的演讲场所……   旁听席上的军官们用无数次的掌声和欢呼,来表达他们心中的敬意。而在演讲完后,革文军心里忽然有了一种荒诞的感觉。   自己在日本,居然受到了这样的欢呼?这次镇压,自己非但亲手杀了无数的日本人,反而还得到了日本军人的拥护?真的有些荒谬……   青木宣纯宣布休会半个小时,商讨对革文军的判决结果。   而在等待的时候,无数的日本军官主动走到革文军的面前,索取他的签名,与他合影,在此时此刻,革文军简直成为了这些人心目中的英雄……   半个小时之后,调查组重新出现在了大厅。   青木宣纯拿着一张纸朝大厅里看了一下,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   “根据政府特别调查组、军方特别调查组,和民间特别调查组的商议,综合了中国政府主席,自由军总司令革文军本人的辩护,调查组一致认为……”   青木宣纯停顿了下,然后缓缓说道:   “对革总司令的调查和询问,是荒谬的,毫无根据的,革总司令无罪,而且在镇压此次暴动中,他和他所指挥的军队,立有巨大功劳……”   话还没有说完,欢呼声已经再度响了起来。   无数热烈的掌声,几乎要把整个大厅淹没……   而当革文军在这些军官的簇拥下,走出大门的时候,那些在外面苦苦等待已久,并且已经得到判决结果的军人们,疯狂的发出了欢呼。   英雄,在此一刻,革文军竟然成为了日本军人眼中的英雄……   “荒唐,除了荒唐,我不知道应该再说什么……”当只剩下自己和屈麟祥两人的时候,革文军苦笑了一下:   “这次可以说是因祸得福,莫名其妙受到了那些日本军人的崇拜,疯了,真的是疯了。一群疯子……”   “我到现在还没有弄懂是怎么回事……”屈麟祥揉了揉鼻子:“我先回到东京,天知道多少日本军人天天到我这里来拜访,要我签名、合影,并且询问你的近况,还有些人甚至公然说,只要您受到任何不公正的待遇,他们不惜以自己的生命来保护您……”   两个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到了日本之后,他们面对的永远是困难和危险,甚至,几次都威胁到了自己的生命,可是唯独这一次,他们却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莫名其妙成为了日本军人眼中的英雄! 第493章 出狱   正在狱中服刑的阿道夫·希特勒,从戈林处得到了一个不是很好的消息。   在希特勒和陈昱同时被俘入狱之后,国社党失去了最大的经济来源。而之前被希特勒视为坚定盟友的莫索里尼曾经答应过的200万里拉的资金援助,也因为希特勒的失败而被无限期的拖延了下去。   一个背信弃义的意大利人,当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希特勒在心里这么想到。   但是在不快仅仅过去了几天之后,戈林再次来到监狱,向希特勒汇报,一笔20万美元的资金在国社党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来了。   希特勒有些吃惊,戈林随即告诉自己的元首,这是正在和希特勒一起服刑的中国人陈昱的妻子,变卖了他们的家产之后筹集的。   “上帝……”   戈林能够看到元首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里泛动着某些液体。   阿道夫·希特勒是个感性的人,很容易为了某些事情而激动。在连续呼唤了上帝之后,希特勒喃喃自语的在那说道:   “多么鲜明的两个对比,莫索里尼那个骗子,和一个来自遥远国家的友情……”   但是当回到监狱之后,在陈昱面前,希特勒并没有把自己的这份感情表露出来,他若无其事的和陈昱继续讨论自己的理想,讨论德国的未来,只是经常好像会不经意似的问陈昱一些关于中国的事情……   随后希特勒决定趁着在监狱里的时候,好好的写上一本书,而为此,他请陈昱当自己的助手,以帮助自己实现心愿。   其实早在被捕之前,他已在酝酿写一本《犹太史》。现在,他已有一更好的主意。这个主意一直缠绕着他,以致使他在政治上来个休假,以便将自己的想法付诸笔墨。除了在日记本里随时将想法记下外,他还向莫里斯口述。然后,在牢房的安静环境中,用从典狱长那里租来的打字机,自己口述,然后由陈昱负责打出来。   起初,这部书原定是一本普通的历史著作,但是,在第一卷里题目冗长,叫《四年半来与谎言、愚蠢和怯懦斗争的情况》,却包括了对希特勒童年,在维也纳的岁月,赤色革命,以及党在慕尼黑的初期活动的叙述。于是,它便成了一个苦孩子受政治教育的故事,同时也给他提供了一个良好的机会,不仅使他能讲述三个他最拿手的题目——犹太人、马克思主义和种族主义,而且论述议会政府的无用性、梅毒的毒害、艺术的衰落、君主政体,以及战争失败的责任等等……   “我想题目太长了,很难引起读者的兴趣。”陈昱提出了自己的建议,然后沉思了一会:“如果改成《我的奋斗》这样的题目,或许更加能够激起读者的阅读欲……”   “我的奋斗?”希特勒的眉头紧紧锁在了一起,然后起身轻轻拥抱了一下陈昱:“是的,我的奋斗,德国的奋斗!”   不光是在口述这本《我的奋斗》,阿道夫·希特勒的政治工作也在监狱里进行着。   尤其是在争取狱卒方面,做得也是很出色的。希特勒已将狱中大部分工作人员争取到国家社会主义方面来,连典狱长也允许希特勒房中的灯光亮到午夜以后。看守工作变得松弛,犯人们竟发行打印的地下报纸。报纸办得既轻松又严肃。头版头条文章一般均由希特勒撰写,他也常为它画讽刺漫画。地下报纸本来不会被发现的,后来,有人不慎在家书中提到它才暴露。但是,当政府密探赫姆利希到一号牢房搜查编辑部时,却什么也未查到。   赫姆利希的职责之一是侦察晚间的集会,以确保不会有人密谋革命。但是,偷听者却受到希特勒讲话宣传的影响,不久便被他的讲话完全迷住了。他与他的助手们常集合在门外。   “全神贯注地听着,尤其要听听他对与我们切身利益有关的问题是怎么说的。他的演讲给我们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这是所有人的看法。   陈昱的妻子是监狱里的一个常客。一到星期天,她便从慕尼黑骑自行车前来兰茨贝格。   希特勒与陈昱常在楼梯口等候她。她一来,希特勒便以维也纳式的潇洒风度吻她的手,然后领她到公共室进午餐。   一次,陈昱的妻子领着在德国不多朋友之一的罗斯太太坐火车前来,罗斯太太并不怎么喜欢希特勒,尤其是他现在成了犯人。   但希特勒给她的一吻却全盘改观。   陈昱的妻子回忆到:“在我的印象里,罗斯太太是完全不问政治的,但一回到慕尼黑她便参加了党,全是那次手吻之故……”   希特勒的魅力无所不在!   服刑期间的整个夏季,希特勒在监狱里过着舒适的生活,准备迎接新的战斗。   他把大部分精力放在著作上,期待早日能宣布获释。9月18日,典狱长雷波尔德给巴伐利亚司法部打了一份极有利于希特勒的报告,获释一事似乎也成定局。该报告称服刑数月来,希特勒“严守纪律和秩序”,“历来合作,谦虚谨慎,对人彬彬有礼,特别是对本机关之官员。”在报告末尾,雷波尔德预言,释放后,希特勒不会再从事暴力或非法活动。“毫无疑问,在监禁期间,与先前相比,他变得更加沉静,更加成熟,更加深思熟虑。他并未考虑反对现行政府的行动。”   开始,雷波尔德的强烈要求似乎肯定能使希特勒于初秋获释。   但是,巴伐利亚州警察局于9月22日密报内务部,提出务于10月1日释放希特勒;若他被“意外”释放,为安全故,他应被押解出境。他一旦获释,暴乱必然会由他而生,“因为他有能量”。   刑法一处对此建议不予理睬,宣布希特勒可宣誓出狱。但是,司法部长提出申诉,理由是,犯人肆无忌惮地违反了来访条例。这一申诉得以维持,出狱宣誓遂遭否决。   希特勒大失所望,但与从前一样,在陈昱的安慰下,他很快便克服了沮丧情绪,重新致力于著书的工作。   “从早到晚”,陈昱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录道:“一直到深夜,人们都可以听到他屋里的打字机声,和向我口述的声音。阿道夫也未忽视其元首的责任。在慕尼黑起义周年纪念日,他深情地向集合在公共室的政治犯发表演讲。他一方面全盘承担责任,另一方面又向他们解释失败的历史原因。元首的真诚和崇高的道德深深地打动了听众……”   其实这个时候的陈昱并不知道,他从始至终都在记录着的笔记,会有多么的重要,甚至在未来会和《我的奋斗》一起成为最重要的研究资料……   11月已过,但仍未有近期内出狱宣誓的迹象,阿道夫·希特勒与先前一样坚韧不拔。   “如两个最伟大的民族运动能彼此更加了解,这确实是很好的……在某种意义上说,反犹主义具有国际性。所有国家都应该反犹……”这是在11月份的时候,希特勒反复对陈昱说的话。   不过对于这一点,陈昱并不是特别明白。   希特勒反对犹太人,但这和中国方面却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而与此同时,中国政府方面强烈要求释放希特勒的声音也始终没有停止过。中国政府的全权代表,以及大总统萧天本人的特别代表,频繁奔走于慕尼黑和巴伐利亚政府,不断的利用自己的影响力敦促尽快释放一位“伟大的战士,具有高尚道德的君子”。   而在中国国内,支持希特勒的游行也一次接着一次进行着。   一切迹象都已经表明,只要希特勒一天不得到释放,中国政府的努力就一天不会放弃,无论这要付出多么艰苦的工作。   这些事情,都不断的传到了希特勒的耳朵中,曾经那么渴望自由的希特勒,在此情况下却变得如此冷静。   “我会出去的,我的朋友。”他对陈昱说道:“当我离开监狱,我发誓我会寻找到最合适的机会,去看看中国,哪怕是以私人的身份。我恳求您,我的朋友,能够担任我的向导……”   “我会的,阿道夫。”陈昱微微笑了:“我很高兴我有这样的荣耀,在那里,你会看到在我的国家,你有多么的受欢迎,就和我们的大总统一样受欢迎。而且我坚定不移的相信,我的大总统也正在那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您……”   “除了你的大总统之外,我还想要见到我的恩人……”希特勒并没有把自己的隐私说出来。   其实,自己很早以前就欠中国人的情了。   自己曾经成为过中国人的俘虏,如果不是那次中国人慷慨的把自己释放了,天知道现在自己会成为什么样子。   但这还不是最让希特勒感激的,最让希特勒无法忘怀的,是在自己成为国社党领袖之后,中国人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情。   也许是中国人根本没有在意过当初那个小小的下士,也许是中国人从来不愿意提起。但是,希特勒宁愿相信是后者……   11月底,巴伐利亚政府终于抗不住来自中国方面的压力,宣布提前释放陈昱。   在告别的时候,陈昱淡淡的,但是却坚定的对希特勒说道:“我绝不会放弃努力,我的政府也不会,为了释放您,元首!我相信还有很短的时间,您就会重新获得自由。到了那一天,我会亲自来迎接您的。”   “我相信。”希特勒用微笑回应了自己的朋友:“除了你,我不需要任何人来迎接。感谢这些日子以来你为我的做的一切。希望您今后还会成为我最信任的助手。”   陈昱获得了自由,而希特勒的自由也并不遥远了。   12月中旬,有又几名同志获释。关于重获自由,希特勒屡次失望,但他却理智地泰然处之,而此时他已经准备和留在狱中的人尽力准备庆祝圣诞节。   他们将公共室布置一新,还支起一株圣诞树。但是,在他们装饰圣诞树前,州议会阻止希特勒出狱宣誓的努力最终宣告结束。12月19日,巴伐利亚最高法院,在来自国外和国内的双重压力下,下令立即将阿道夫·希特勒释放。   消息是雷波尔德典狱长亲口告诉希特勒的。次日下午,在狱中服刑年余后,希特勒向同志们作了告别,将身上所有的钱,282马克给了他们。   他与雷波尔德挥泪而别。离开兰茨贝格时,大家都哭了,包括典狱长及其他工作人员。但是希特勒却觉得非常自豪,因为他已经把他们争取到希特勒事业的一边来了。   那天,天色阴沉。陈昱信手了自己的诺言,出现在了监狱门口。   当见到希特勒的时候,一个中国人,和一个德国人进行了长时间的拥抱。然后,陈昱打开了车门:   “我们回家吧,元首!”   车至帕辛,遇上了一群开摩托车前来的纳粹,于是,他们护送希特勒进城。一群忠实的党员已在他住处外边迎候。   回到家中的时候,室内放满了鲜花和桂花圈。邻居早就给他送来了一桌子食品和饮料,还有一些葡萄酒。牢房并未使他自怜。他并不悔恨在兰茨贝格度过的岁月,相反,他认为牢房生涯对他的发展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入狱时,对许多问题我只有本能的认识,刑期加深了我对这些问题的认识。也就是服刑期间我获得了那种无畏的信仰,那种乐观精神和那种对我们的命运的信心。今后,什么也动摇不了这些。”希特勒兴奋地告诉陈昱。   陈昱是这么记录这段岁月的:   “……希特勒离开监狱时,逆境锤炼了他,对自己的信念也更加坚定。党内的争吵及其政治野心的明显受挫,并未使他脸红或难堪。返回慕尼黑后,他决心走上一条新的政治道路。他永不再重犯以往的错误。先前,他是个有名无实的元首,为别人建立的党奔波操劳。此后,他要做名副其实的元首,朝着长远的目标,用自己的方法,实行自己的纲领。   他的第一个任务是对形势作出估价。   在12月大选中,国家社会主义集团丢掉了半数以上的席位,选票也从191.8万张下降至90.7万张。还有,纳粹党依然不合法,只能在地下活动。积极的一面是,他不但重获自由,将他押解出境的上诉也被新近为他的出狱而奔波的人取消:奥地利拒绝接收希特勒,这毫无疑问影响了司法部长古尔特纳。   在许多民间组织的眼中,出狱后的希特勒是个敢于为主义而献身的圣人,他的种族主义运动,尽管在12月选举中受挫,但仍在蓬勃发展。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个发展系产生于那次起义。许多原来在爱国运动中的温和派和激进派中间摇摆不定的人们,由于对那次流产的起义怀有好感,也转到极端主义一边来了……”   “在写什么?”妻子把一杯咖啡放到了陈昱面前。   微笑的握住了妻子的手,看着热气腾腾的咖啡,陈昱缓缓说道:“我在想,什么时候可以回到自己的国家。当然,是在我的任务完成之后。对了,看看我新的记录……”   陈昱把笔记本递给了妻子,妻子接了过来,看到上面写道:   “……在某种意义上,纳粹党的基础比先前更加雄厚了。党内的两派虽然裂痕甚大,互相厮杀,但希特勒有信心设法诱使他们超越分岐而忠实于他。他要成为领袖,而他的追随者也将不得不将人民的目标与他个人政治上的成功等同起来。阿道夫·希特勒这个敢于以身殉义的全国形象,也将成为旗帜、自由和种族纯洁的化身。   在宁静而孤独的牢房中思考出来的东西,在尚未适应的慕尼黑的自由中,又大相径庭了。在获得自由后的当晚,我发现,希特勒有段时候也不知怎么办才好。但希特勒毕竟是个聪明人。他明白,只有时间才能恢复他与现实的联系……”   正在那说着,阿道夫的声音已经出现在了楼下。   陈昱夫妇急忙站了起来,才走大楼梯口,就听到希特勒在和自己的小儿子大声说笑着什么,看到陈昱夫妇,希特勒笑着说道:“嘿,我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总得给我弄点什么吃的……”   陈昱的妻子笑着帮他们准备了晚饭。晚饭后,他们分发了藏在点着蜡烛的圣诞树下的礼物。之后,陈昱、希特勒和陈昱的小儿子围着钢琴而坐。陈昱弹了一首《军队进行曲》,这显然鼓舞了希特勒。   希特勒倒背着双手,像军人似的,在室内来回踱步,脑中想起了大战中的情景。他还为埃贡模仿战场的情况,有火箭炮声,75cm口径的大炮声和机枪声。有时单项模仿,有时所有声音一起来。   接着,他谈论了政治,慢慢地又演变为反犹的长篇大论。陈昱更加认为,他的反犹主义已取得了更具体的种族味道。希特勒相信,华尔街,甚至全美国,都受犹太人的控制。接着。   看着为他们端来咖啡的陈昱妻子,希特勒显得有些羡慕:“要是我也有一位妻子这样照顾我就好了……”   “您可以考虑一下结婚,元首。”陈昱微笑着说道。   “不,绝不!”希特勒大声说道,情绪显得非常激动:“我永远不结婚,因为我已奉献给了国家!” 第494章 陈昱的笔记   圣诞和新年过后,希特勒很快就投入到了紧张而忙碌的工作之中。   陈昱重新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稍加整理,便把自己脑海里想的通过文字的方式记录了下来:   “……自从兰茨贝格出狱以来,他就生活在半孤独中。无论是在政治上还是在社交场合,他都感到很难适应。他下决心将自己的活动局限在与埃塞和波纳进行幕后讨论的范围内,拒绝透露自己的新打算,尽量推辞与前来讨教和祝福的崇拜他的人们会见。与此同时,他也避免错误地给普通的追随者泼冷水。这样,他的沉默反而使他们更急于听到他的首次演说。   为了更快熟悉近来政治上和经济上的急剧发展,他需要集中精力和不受干扰。在法国,曾要求占领鲁尔的统治集团业已下野,上台的是一个较有妥协性的政府。关于战争赔款问题,不久前,盟国已通过决议,同意让德国较公平地赔偿。在经济战线,由于稳定了马克,经济不致再急剧地出现混乱情形。与法国和平解决问题以及经济的恢复这个双重的前景,意味着希特勒的政治资本已被剥夺。   另一方面,社会也发生了变化,给他提供了在全国范围内重新步入政界的机会。技术的迅速发展,都市化、人口的分散,以及过去10年来的工业化,使中产阶级土崩瓦解。小商贩、自食气力的商人和农场主,也处在风雨飘摇中。在通货膨胀期间,遭遇最惨的是中产阶级。这些人比工人阶级较优越富裕,但其富裕却又连同他们的节省和资本一起全被消灭净尽。许多人将其不幸归咎于赤色分子和犹太人,他们正将痛苦转化为仇恨。这样,他们对希特勒的反犹主义便易于接受了。   新的一年给他带来了众多的机会和困难。他的政治前途如何,这就要看他对付这两者的能力如何了。作为第一个行动,他于1925年1月4日作出了与新任巴伐利亚总理海因里希·赫尔德休战的姿态。他单独与赫尔德谈了半小时,保证忠诚于新政府并提出与他合作,共同反对赤色分子。他保证在未来的政治斗争中仅使用合法手段。他给赫尔德留下了如此良好的印象,以致使赫尔德于当晚便称‘这头野兽已给制住。我们可松松链子了’。   2月27日,希特勒公开返回政界。他参加了在贝格勃劳凯勒——他发动起义的地方——举行的党的会议。他讲,他定于晚8时开始讲演;但从下午开始,这间啤酒馆门前便开始排队。下午6时警察关门时,大厅内已挤满了4000名听众,而门外还有1000人不能进场。几乎全国的国社党人都来了,只有3名要员未来:罗姆、斯特拉塞尔和罗森堡。   大厅内的慷慨激昂情绪几乎与起义前夕的情况相差无几。当希特勒沿着过道走上讲台时,热情的追随者纷纷挥动啤酒瓶,向他欢呼,还互相拥抱。   他的眼光超越了党的领导人,向远处的广大党员呼吁。他的话是激烈的,但并不开罪任何一方。他并未详尽地列举1924年争吵的谁是谁非;他故意闭口不谈。他称鲁登道夫是‘运动的最忠诚、最无私的朋友’,敦促‘还向着老国社党的’人们,在卍字旗帜下团结起来,粉碎他们的头号敌人:马克思主义和犹太人。前者是向像埃塞那样的革命者发出的呼吁,后者是向德莱克斯勒和较保守的民间追随者。   在发出振兴国家的激动人心的呼吁后,他便把注意力转向坐在前排的党的干部们。   他一不要求他们忠诚和支持,二不向他们表示妥协。他命令他们,若不参加扑灭犹太人运动,就请他们出党。‘若有人向我提出条件,那我就告诉他:朋友,等着瞧,看我会给你们提出什么条件吧!我不会到外边去动员群众的。党员同志们,一年后你们再判断吧,如果我做得对,那很好;如果做得不对,我就把党权交回你们手中。然而,在那一时刻到来前,我将独自领导这场运动,只要我全盘负责,谁也不得向我提出条件。我无条件地为运动发生的一切承担责任。’   他的狂暴感染了听众。   ‘万岁!’的喊声顿时在大厅爆发。妇人们在哭泣;人们从后厅往前拥去,有的从桌椅上爬过。曾经是誓不两立的仇人,此刻像潮水一样,拥上讲台互相握手,不少人热泪盈眶……”   写到这,陈昱停下了笔,似乎回忆到了当时的疯狂。的确太疯狂了,希特勒的几句话,就能让那些人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除非亲临现场,否则谁也无法感受到……   喝了一口咖啡,陈昱重新提起笔来:   “……梅克斯·阿曼喊:‘必须停止互相倾轧!人人拥护希特勒!’德国国家党的鲁道夫·布特曼满怀激情地宣布,他的怀疑随着元首的演讲,全部烟消云散了。我们过去所用的‘元首’头衔,迄今还是用于私下;它说明了希特勒取得的成功何等重大。此后,他将变成公开的元首。他不但统一了纳粹党,而且还建立了党的领导原则:一人统治,不准怀疑。   精疲力尽的阿道夫·希特勒,当晚与我一同离开了慕尼黑。   希特勒东山再其后的翌日,德国发生了一起重大政治事件。在由埃伯特之去世引起的全国大选中,78岁高龄的陆军元帅冯·兴登堡被选为共和国的第二任总统。   很明显,这位右派英雄并不同情共和,在试图保持中立的同时,并未大力加强共和势力。内阁危机依旧丛生,而且常常是由于小事引起。例如,保守派建议向霍亨佐仑家族提供高额财政赔偿,遭到社会主义派的强烈反对,但获得通过;接着又提出向被废黜的王公贵族提供赔款的新法案。社会主义派提出进行公民投票,但法案仍获通过。甚至连德国国旗应采用何种颜色的问题也导致内阁危机。为这点小事,汉斯·路德总理竟被迫辞职。   国内政治的变化似乎不可避免地将为希特勒的权力膨胀提供新的动力。但是,他重返啤酒馆的政治行动来得太突然,胜利也过大,使巴伐利亚政府无法容忍。它只证明,他的口才对巴伐利亚州有多大的危险。他给党注入了新的生机,但搞得太快、太过分。这样,巴伐利亚州警察局便以希特勒在贝格勃劳酒馆用“不是按中产阶级的标准而是以踏着尸体去反对马克思主义和犹太人”的激烈言辞煽动听众为由,禁止他原定在3月初举行的五个群众集会上发表讲话。   希特勒亲口对此提出了抗议。‘想跟我们干架的不妨来试试。’他对警察局官员说:‘谁进攻我们,谁就会被捅得稀巴烂。我要领导德国人民为取得自由而斗争,用不成和平方式就用武力,但一定要成功。这句话我要给警探们着重地讲,省得流言蜚语到处传。’   这些话,从一个宣誓出狱的人口中说出来,是很有分量的;其结果是,在全巴伐利亚都禁止他演讲。公开的纳粹集会可以,但只要有元首演讲就不行。不久,禁令几乎扩展到德国的每个州;这样,希特勒的主要政治武器便被剥夺。他被迫将讲坛移至我的家里。   也正是从这一天开始,我的家中便成为了阿道夫·希特勒的专职演说场所。每天有无数的希特勒的追随者,总会拥挤在我的家里,带着狂热的表情疯狂的欢迎着元首。   甚至连我那5岁的孩子,也成了希特勒最坚定的追随者。当希特勒出现的时候,我的孩子会举起自己的手臂,然后高声呼喊:   ‘嘿,希特勒!’   希特勒说话时犹如在皇冠马戏院里一样,不同的是,他是坐着讲的。非常可怕……又喊又叫,还挥动手臂。没有人打断他。他讲呀,讲呀,像放唱片一样,一讲就是一个钟头或一个半钟头,直讲得他精气力尽……讲得他气喘吁吁。讲完后一坐下来,他又是个普通人,好人……好像他换了一个档一样,中间没有什么间歇。”   想到自己儿子对于希特勒的疯狂崇拜,陈昱有些担心,毕竟自己的孩子是中国人,但他在国外呆的时间太长了,总要想个办法,要让自己的孩子知道,真正应该崇拜和敬仰,并为之毫不犹豫献身的人,在中国,不是“元首”,而是“领袖”。   竭力让自己从胡思乱想中摆脱出来,陈昱继续写道:   “……禁令使希特勒将自己的精力集中在党的重新建设上来。他不辞劳苦,一次又一次地参加会议,不停地劝告人们,就像在贝格勃劳凯勒时一样。他的基层工作技巧,与男人握手致意,吻女人的手,与数不清的人们亲密地交谈。   使他与市内的党员建立了联系。这样,他不但成功地增强了他对普通党员如磁铁般的吸引力,而且完全控制了党的组织。与此同时,埃塞和施特莱彻也运用希特勒的战术,走遍了巴伐利亚,把当地的组织团结在元首的周围……   到了3月底,希特勒几乎完全控制了地方组织。但是,在德国北部,他不得不将党的命运交给格里戈尔和奥托·斯特拉塞尔。格里戈尔是个出色的组织家和天才的演说家。作为国会代表,他可以免费乘火车出入。在贝格勃劳酒馆发表了鼓舞人心的讲演后,他保证效忠希特勒……   与被监禁时期一样,希特勒深居简出,很少公开抛头露面,且很好地利用了这一机会。在两名工作效率很高但没有什么名气的党的工作人员的协助下,希特勒利用闲暇时间,建立起了一个牢固的党的机构。这两人是菲力气·波勒和弗朗茨·埃克萨瓦·施霍茨。波勒长得像猫头鹰,对希特勒开口说话前必先鞠躬。他虽当上了党的执行秘书,却为工作细节发愁。曾在慕尼黑市政厅当过会计的施霍茨,现在是党的出纳,掌管财政。工作起来,他像是个加减机,又能发扬吝啬鬼的精神,精打细算。这两人完全臣服于元首,成了党的机构中不可缺少的人物。   波勒和施霍茨把党的内部组织搞得井井有条,效率极高,这便使希特勒能集中精力研究党的长远政治战略,撰写文章,并到德国北部作广泛的旅行,亲自出席党的秘密会议。他也有闲暇时间去修补破裂的友谊,开导顽固分子,使敌对者握手言和,以及处理私人问题。他恢复了罗森堡在复刊后的《人民观察家报》里的编辑职务,并致函给他,赞扬他的气节并将他称为‘最宝贵的合作者’。   数天后,希特勒又写了一封信,解决了一个令他头痛的问题——驱逐他回奥地利。他单刀直入,要求林嗣当局吊销他的奥地利国籍,因为他要做一名德国公民。3天后,上奥地利省政府向他发出了一份移民通知,取消了‘他对奥地利国家的忠诚’。只花了7.5先令,希特勒便解脱了被驱除出境的威胁。虽然,他此时尚不是德国公民,因而没有选举权,也不能任职。但他相信,一旦需要,他是能解决这个问题的。   比较迫切的问题倒是那位既不听命令又自私自利的罗姆上尉的行动。从一开始,他就有意要把冲锋队变成自己的私家军而不是希特勒的政治工具。当元首尚在狱中时,他纠合了冲锋队的残余势力,重新搞了个组织,叫‘前锋会’。   罗姆相信,如要将‘前锋会’置于党的管辖之下,那么,自起义以来所做的一切就将失去。于是,他向希特勒递交了一份备忘录。他提出,有3万名战员的‘前锋会’可作为全国政治组织的基础,但它必须置于罗姆的绝对领导之下。在请求的同时,他还提到过去的友谊,并立誓忠于希特勒。   希特勒在某天住宿我家的时候对我说,要依靠一个他无法控制的组织,这是多大的灾难。他决心把新冲锋队变成完全是自己的工具,遂即要求‘前锋会’立即接受他的领导。罗姆明目张胆地施加压力,递交了辞去‘前锋’”的职务的辞呈,并要求元首书面承认他这一行动。罗姆等了一阵,等不到希特勒的答复,遂再次致函于他。   在信函中说到了‘为了纪念我们在一起共同度过的美好而困难的日子……’他在信的末尾写道‘我趁此机会对你的同志之情表示感谢,并请求你勿将我排斥在你个人的友情之门外’。   由于再次未得到答复,罗姆遂于翌日宣布正式辞职,退出政坛。希特勒用沉默的办法,迫使罗姆成为无党派人士,并退出了‘前锋会’,而他自己则可自由自在地按自己的目标去建立一支重新充满活力的冲锋队。   希特勒个人的梦想至少有两个已得到实现。   首先,他我送给了他一辆红色的新‘麦塞蒂斯’,他乘坐着它,与心腹同伴一起,在巴伐利亚乡间度过了许多美好的时光。   其次,他在山村贝希特斯加登建立了一个辅助总部。他常在景色令人赞叹不已的地方养神和寻找精神刺激。简朴的生活令他迷恋,他常穿起皮裤外出散步。   我建议希特勒趁演讲遭禁之机到国外去走一走,花上3至4个月时间便可走遍美国、法国和英国。当然,还可以去中国看一看。   我自己掏腰包,帮他出版了在监狱里由阿道夫·希特勒口述,我为之记录的那本书。   他的著作第一卷在慕尼黑问世了。根据我的建议,书名被改成《我的奋斗》。路是好的,至1925年底,已售出10万册。但出版时以及此后,《我的奋斗》却遇到批评,被认为写得很糟,既华而不实又过于夸张,读起来像有政治味道的何拉西奥·阿尔吉尔的小说。   甚至连它的副标题‘算帐之时’也是小说式的。即使如此,对一个青年个人政治信念的第一人称式的详尽阐述,却也使读者洞察了席卷德国全境的人民运动的浪潮。   自出狱以来,由于忙于党的政治事务,希特勒的反犹谩骂暂时被掩盖了。这本书是阐述这种感情的渠道,而他也将这主题发展到了新的高度。他开诚布公地讲明,他个人生活及其政治生涯的中心就是对犹太人的仇恨和恐惧。   在描述他在帕斯瓦尔克双目失明那一章的末尾,他提出了挑战:‘对于犹太人,除了给一个斩钉截铁的回答不是、就是外,无可讨价还价的。不过,我决心做个政治家’等。   由于德国种族主义在军队的增长,《我的奋斗》的有关章节在军队中受赞赏,而本书的作者就是反对国内外敌人的斗争的化身。”   在这次记录的最后一行,陈昱这么写道:   “1925年年底,我接到了来自国内的命令,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诚挚的邀请阿道夫·希特勒访问中国,对于中国和阿道夫·希特勒来说,一个巨大的机会到了!” 第495章 来自中国的访问邀请   1925年11月26日,中国政府大总统萧天,通过陈昱以私人形式邀请国家社会主义德意志劳工党党魁阿道夫·希特勒对中国进行私人访问。   尽管之前已经有所准备,但忽然到来的邀请还是让阿道夫·希特勒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阿道夫·希特勒第一次接到来自外国元首的访问邀请,并且是来自于遥远的中国。   整整一天时间,希特勒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哪里也没有去,甚至都没有吃上一点东西,这份邀请,对于希特勒来说意义实在太重大了。   不光是第一次的外国元首邀请,同时这更是因为来自于中国。   在希特勒最困难的时候,正是中国方面给予了他最重要、最关键的帮助,而在自己刚刚出狱伊始,这样的邀请便更加来得弥足珍贵。   到了夜晚时分,希特勒来到了陈昱住处,那么晚了希特勒还出现在自己的家中,陈昱并没有感到多么惊讶,而且从陈昱的表情来看,他似乎一直都在等待着阿道夫·希特勒……   “您是为了邀请的事情而来的吧?”陈昱微笑着把希特勒请进了自己的书房,过了会,陈昱的妻子端来了喝的,但不是咖啡,而是一杯绿茶。陈昱把冒着热气的杯子放到了希特勒的面前:“你可以尝尝什么才是真正的中国茶,这绝不是英国佬那些加了一些莫名其妙东西的垃圾茶可以相比的……”   原本是想来询问意见的希特勒,带着一些疑惑端起了茶杯,吹了一下,喝了一口。随即,希特勒皱了一下眉头,也许是茶叶的苦涩味让他觉得不适应。但随即,希特勒又耐着性子喝了口,这一次他的表情没有那么痛苦了。   “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希特勒放下了杯子说道。   “是的,和咖啡,英国茶完全不一样,这才是真正的中国茶。”陈昱依旧在那微笑着:“如果不是我正好得到了一些来自我祖国的茶叶,那么也许您永远不会想到去喝它。这正和我与您,以及您与中国的关系一样。如果您不亲自去一趟中国,那么您永远也不会对中国有更深一步的了解,而这样的了解,或许对您将会是非常重要的。”   希特勒在那沉默了一会:“我非常渴望去中国,但是现在我刚刚从监狱里出来没有多久,党内斗争非常尖锐……”   陈昱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元首,您的刑期是四年半,但您并没有在监狱里呆多少时候,因此您赢得了几年的时间,为什么不在这个时候,把党内的事物,交给一位有能力,并且值得您信任的人去做?而您,完全可以在旅途中仔细考虑一下对于党的整改,如何赢得德国的最高权利。甚至在旅途中,您还可以全部完成你的著作……”   “你的意思是,这位值得信任的人是你?”   “不。”陈昱笑了起来,摆了摆手:“尽管我是您最亲密的朋友,但要由一个外国人来帮助您打理在党内的事物,我相信很多人会觉得费解,不服气的。但是要用一个您所信任的人,那就不一样了,比如,戈培尔……”   提到“戈培尔”,希特勒的眼睛亮了。   这是一个自己认识了并没有多久的青年,约瑟夫·戈培尔,但显然希特勒对这名青年充满了好感……   他身高只5英尺多一点儿,体重也只百磅余。此外,他细小的身躯又遭小儿麻痹症的摧残,有只脚变了形。幸而戈培尔有各种天才:他的文章文笔流畅;体格虽然弱不禁风,但在讲台上却是一代枭雄:引人的男中音,富有表达力的手势,一双引人的黑黑的眼睛。   戈培尔出身于莱茵河上一个信奉天主教的小资产阶级家庭,身上打的烙印是学术而不是家庭或教堂。形成他的性格最重要的地方是慕尼黑大学,就是战后许多丢掉了幻想的军人成群拥去的那所大学。由于有一只脚畸形,他免服兵役,但他心目中的英雄却是一位身材高大、人材出众的理查德·弗里斯格斯,此人是个和平主义者和无政府主义者,他给戈培尔灌输的理想却在他尔后的生活中起着重要作用。弗里斯格斯还将他介绍给了多斯托耶夫斯基,后者的神秘主义思想也鼓舞了年轻的戈培尔。   为谋生故,他曾在银行里干过活,在科隆证券交易所当过巡视员,当过家庭教师,也当过业余图书管理员。在这段潦倒的岁月中,他与自己的恩师弗里斯格斯分道扬镳了,原因是,他厌恶马克思主义的国际主义。他转向人民社会主义后,在希特勒身上他找到了受他崇拜的第二个弗里斯格斯……   思想上的进退维谷使这种斗争更加复杂化了。在许多方面,戈培尔仍是个革命者,他力图把共产党人转到国家社会党人一边来。他决心创造一种理论,一种桥梁,“让他们从左到右使那些愿意牺牲自己的人们走在一起。”   但是,与格里戈尔·斯特拉塞尔一样,他也认为,党应该维护工人阶级的事业,特别是工会的事业。希特勒与戈培尔的主要分岐就在于此。他希望自己能影响希特勒,并向他证明,共产党与纳粹的不同之处在于,共产党奉行国际主义。   此时陈昱提到了这个名字,但是,让自己在短时期内彻底争取到左右摇摆不定的戈培尔,希特勒似乎有些信心不足。   “没有什么是您做不到的,元首……”陈昱用他那标志性的微笑鼓励着元首:“当您站到任何一个人的面前,您的身上就会散发出一种魔力,然后所有的人都会因此而被您征服……”   希特勒又端起了那杯茶,杯口长时间的放在嘴唇边,过了许久,忽然放下了杯子:“我最亲密的朋友,请转告您的领袖,我接受这次邀请,并将于明年2月间到达中国!”   一份邀请达成了,而这,将是开启历史时代的一次访问!   与此同时,为了能让自己更加专心的访问中国,对戈培尔的争取工作也在同时紧锣密鼓的展开之中……   在刻意的安排下,阿道夫·希特勒与约瑟夫·戈培尔在陈昱的家中进行了一次会面。   希特勒握了戈培尔的手,这使戈培尔大喜。“像一位老友。”在事后,戈培尔告诉陈昱说道:“那双碧眼,就像是星星。看见我,他很高兴。我如置身天堂。”   这次并没有过多牵涉到什么具体内容的会面,却是戈培尔迷信于元首的开端。几天后,两人再度在陈昱家中相见,戈培尔之迷信程度更加强烈了。   然而,戈培尔似乎是个反复无常的人,在这次见面不到24小时,戈培尔又在北方参加地方长官会议,公开反叛党的中央组织。他被派往北方的目的,是要协助斯特拉塞尔草拟党的纲领,以便把元首从“反动的”慕尼黑集团的手中解放出来,使他向左派靠拢。   纲领要求将土地收归国有,把大农庄分配给无地的农民,对各公司实行国有化。这份纲领呈交给了在汉诺威举行的两天长官会议。会议开得非常激烈,这主要是由于希特勒的代理人戈特弗里德·弗德尔的突然出现引起的。   在戈培尔看来,他是“资本和利息的奴仆,是通货升值的骗子,又是运动的主要纲领的起草人。”   这些地方长官,对新纲领一章一节地进行了投票。对一切均持反对态度的弗德尔最终说:“无论是希特勒还是我本人,都不会接受这个纲领。”   与会者提醒他,他不过是个客人,但他仍坚持己见。当他宣布希特勒反对马克思主义者关于将皇室财产予以没收的要求,说它是“犹太人的欺骗”时,他被轰了下去。戈培尔猛地站了起来,忿怒地攻击了慕尼黑领导集团。他要求将希特勒开除出党,除非他摆脱他们的影响。   这个最后通牒竟出自不久前还称“我多么热爱他!”的人口中,这似乎是件怪事,但,它也可能正是“热爱”的产物,因为他坚信,慕尼黑那帮官僚正把希特勒引向毁灭之途。   不管是何种情况,弗德尔关于这次分裂大会所作的汇报,却最终使希特勒采取行动。   这次大会后没有多久,阿道夫·希特勒将党的领导人全部召至班贝格。   坐在这次秘密会议席位上的北方代表,颇有不安之感。   在数量上,南方代表占绝对优势,而希特勒一踏上讲台,就主宰了大会的进程。他前来班贝格时,思想上就有所准备。他明白党面临的问题是什么,也知道自己的领导权已受到威胁。   所以,他一开始便开诚布公地说明,他是元首,是运动的核心。在纳粹党内不允许存在议会式辩论,不再搞什么民主程序。他不允许有分裂派别存在。每个地方长官,每个党员都必须保证效忠元首,而且只效忠元首一人。   他未攻击斯特拉塞尔或戈培尔。他未犯这种错误。也许,是他的直觉告诉他——两人都对他忠诚,他们只不过是想将他从施特莱彻和埃塞尔之流身边引开罢了。   他来班贝格的目的,并不是要羞辱北方干部,而是将他们引上正轨。他用左派的语言圆滑地攻击了左派,然后为矛盾的双方提出了一个新概念,作为折中。他让党跳出政治圈子,将它纳入迷信领袖的神话。他说“党原来的纲领,是我们的信仰和意识形态的基础。对它进行篡改,将背叛对我们的思想怀着信仰死去的人们。”   换言之,国家社会主义是宗教,希特勒是它的耶稣。在统帅府前被钉上十字架致死、从兰茨贝格监狱被释放后得到复活的希特勒,再次崛起,领导党和国家达到振兴的目标。   北方干部未料到希特勒的演说会如此犀利,都吃惊不小。   戈培尔前来班贝格时,原以为可将希特勒诱入左派,现在,他既不赞成他们的立场,也不对此进行辩论。相反,在党的领袖问题上他只有一种选择:反对或接受希特勒为元首。   希特勒若被否定,那将意味着党的末日,斯特拉塞尔简短地、神精紧张地作了回答。他失败了。戈培尔呢,除喊了几句口号外,一句话不说,只在日记里写道:“我心痛呀!”   希特勒坚信,班贝格的创伤的愈合只是个时间问题,而党也会变得更加强大、更加团结,于是,他在出访中国前,进行了一次精妙的演讲。   他放弃了在皇冠马戏场使用过的风格,以心平气和的规劝开始演说。他说,德国在大战中之所以会失败,原因在于马克思主义;赤色分子企图夺取国家政权,现在,他们仍继续主宰德国的政治。   不到一小时,他便赢得了听众,他靠的不是感情或煽动术,而是哲理;不是种族主义,而是爱国主义、财富和繁荣。   然而,一谈到马克思主义,他的风格便变得强有力了:   “在斗争中,总有一方屈服——若不是马克思主义被废除,就是我们被废除。”   他号召举行群众运动,无情地对赤色分子进行攻击:“正如人们只能用解毒剂解毒一样,这种运动只能依靠人们的拳头,只能坚决地按照这种办法行事。胜利只能靠谁的头壳较硬,谁的决心较大,谁的理想较伟大来决定。”   对上层社会的听众而言,这番话虽是一块难于消化的硬肉,却博得了“暴风雨般的掌声”。   他说,为了取得胜利,这个运动必须像马克思主义那样不容分说:“这是毋庸置疑的。我们认识到,若马克思主义取得胜利,我们便被毁灭,不会有别的结果;但是,若我们取胜,我们便毫不留情地将马克思主义连根毁灭。若不将其最后一份报纸摧毁,不将其最后一个组织瓦解,不将其最后一个训练中心关闭,不将最后一个马克思主义者改造过来或铲除掉,我们绝不罢休!对于我们,中间道路是绝不存在的!”   这是异常出色的演讲。   它表明,在夺取国家政权的激烈的合法斗争中,希特勒终于在寻找具有最广泛基础的支持。他也没有忘记,尽管召开了班贝格会议,但他并未完全控制住自己的党。他开始将自己的魅力转向反对派的两位首脑——格里戈尔·斯特拉塞尔和戈培尔。   最终,在希特勒强大的个人魅力之前,斯特拉塞尔投降了,他致函他的追随者,将其纲领全部收回。   最后的时刻到来。   希特勒专程前往慕尼黑,为的是争取戈培尔。在作了两天元首的贵客后,戈培尔兴奋得晚上睡不着觉。   第3天,希特勒领他参观了党的总部,然后单独与他谈了3个小时,重新论述了班贝格会议的各个论点。戈培尔听得津津有味,一步一步转向希特勒的信仰一边,最后一举投降。   约瑟夫·戈培尔在决定最终无条件的宣誓向元首效忠前,他告诉自己的朋友陈昱:   “我们提出问题。他作了绝妙地回答。我热爱他。社会问题、相当新的前景,他全考虑出来……在所有问题上他都使我安下心来。无论在哪一点上,哪一方面,他都是一条汉子。他如此炽烈,堪为我的领袖。我向比我伟大的人物,向政治天才屈服!”   这次,戈培尔决定不再有任何动摇了。   希特勒提出了一条原则,那就是,运动的枢纽中心是慕尼黑的地方党组织,它应领导全国。这样,他便完全控制了纳粹党。作为至高无上的元首希特勒,被赋予这样一种权力,那就是,他有权挑选或罢免任何一个地方长官或下级领导人。这就意味着民主程序的全部终结和对元首原则的完全盲从。   为以防万一,希特勒坚持宣布,原来党纲中的25点是不可修改的。他如愿以偿了,现在,党的意识形态由他一人统管。   戈培尔已完全倾向希特勒一边,但在表面上,仍忠诚于斯特拉塞尔,此人对元首仍抱有怀疑。   “希特勒仍是一个亲爱的同志。他是一条汉子,你无法不喜欢他。此外,还有他那至高无上的思想。在他那颗执拗的脑袋中,你常常可发现某些新东西。”戈培尔用相同的话告诉自己认识的每一个人:   “作为一个演说家,他绝妙地将手势、动作和语言和谐地融于一体。天生的鼓动家!与他共事,你能征服世界。只要让他自由行事,他就能动摇腐败的共和国的根基。昨天他最妙的警句是‘为我们的斗争,上帝够保佑我们的了。他的最美的礼物就是对我们的敌人的仇恨——我们也全心全意地仇恨他们。’”   阿道夫·希特勒终于找到了自己可以值得信赖的榜首:约瑟夫·戈培尔,而这也将让元首可以放心的进行自己的中国之旅。   一次东西方之间巨头的会晤,即将在历史舞台上拉开新的篇章! 第496章 少年团   “大总统,德国国家社会主义德意志劳工党党魁阿道夫·希特勒发来回电,他已接受您的邀请,将于2月对中华民国进行非正式访问。”   “好。”萧天微微点了点头:“通知各部门立即组织起来,欢迎仪式要盛大,不,要非常盛大!”   秘书怔了一下:“大总统不是一个反对搞这种铺张浪费的事情?”   “这次不同。”萧天一笑:“一定要让希特勒感到中国方面对他的热情,以及统一青年党对领袖的狂热崇拜。这次的接待工作,让陈少东和蒋介石亲自负责,任何环节都不能出现哪怕一丁点细小的疏忽……”   秘书应了下来,匆匆出去办理,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好奇,领袖为什么会对这个叫阿道夫·希特勒的人表现出了如此浓厚的兴趣?   在这两年,仅仅是“大总统特别资金”,已经陆续支出了二百余万美元,这些资金全部流往德国,以资助在德国的阿道夫·希特勒和他的“德国国家社会主义德意志劳工党”。   萧天知道这些人心里的疑惑,但他不会把自己心里想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1925年,很快就要到1926年了,离那一幕浩瀚壮丽的场景还有十多年的时间,而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才将是决定中国命运,乃至决定世界命运的最关键时刻。   那个时候,自己正当壮年,是智力、体力、精力最充沛的时刻,只要牢牢把握住了这个机会,一切的一切都将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中国已经在为那个时刻做准备了,准备的时间和精力,远远超过了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国家。当欧洲列强面对大炮飞机军舰铺天盖地轰炸,还猝不及防的时候,中国却已经完成了战争的一切准备。   如果这样依然无法取得意想中的胜利,那么自己,中国民国的大总统萧天,必然将成中华民族最大的罪人……   这时儿子小玉带着萧远走了进来。   萧远11岁了,就读于“中华民国少年军事学院”,化名方远。对于自己这个儿子,萧天还是非常满意的,学科虽然算不上出类拔萃,但在同龄人中也算是佼佼者。   显然,军方对于这个领袖的儿子是非常满意的。   学院里很少有人知道萧远的真实身份,接受一样教育训练的萧远,寄宿于学院之中,每周如同一个普通的学生那样上学、训练、住宿,周末也和别的孩子一样回家一次。   只是小玉有些心疼,少年军事学院的训练近乎残酷,这些10来岁的孩子,每天在正常的文化课、军事理论课结束之后,进行的体能训练和军事实练训练,跌爬滚打,丝毫不近人情……   有人说“中华民国少年军事学院”,是飞黄腾达的开始,从这毕业的学生,将直接进入正规军事学院,一旦正式开始服役,许多人的军衔都将从少校开始。但也有许多人心疼自己的孩子,把这视为可怕的地方……   “萧大哥,你看看你这儿子……”过了这么多年,小玉依旧改不了“萧大哥”的称呼:“今天又和别人打了一架,你看看他两个妹妹多乖巧……”   萧远身上全是尘土,衣服也破了,脸上还有了块青肿,一脸不服气的站在了那里,可又不敢反抗母亲的责骂,只能鼓着嘴直挺挺的站立着。   “怎么回事?”萧天板着脸问道。   “隔壁班的!”萧远大声说道:“学院里进行拼刺训练,隔壁班的马城拼刺刀输给了我,结果他不服气,今天回家的时候,和两个同学一起围住了我,结果我和他们打了起来……”   “马城?”萧天怔了一下,马弼的儿子?依旧在那板着脸说道:“三个打你一个?”   “是,三个打我一个!”   “娘的,真没出息……”萧天嘀咕了声,心里早盘算好了一会得找马弼去算账,可看向儿子的时候面色依旧严厉:   “战果呢?”   萧远一下兴奋了起来:“报告大总统,被我打倒一个,马城的鼻子也碎了,不过……不过最终还是输给他们了……”   “没出息!”萧天鼻子里哼了一声:“好好考虑考虑,为什么会输的,输在什么地方。下次放假回家,再约他们打一场,把面子给挽回来!”   “是!”萧远一下变得兴奋起来:“大总统放心,这次我一定不会输了!”   似乎早知道丈夫是这德性了,小玉依然显得大不满意:“萧大哥,哪有你这么教儿子的?他和别人打架,你还怂恿他……”   萧天笑了起来:“小玉,这男孩子,从小到大谁没有打过架的?当年我小时候,打的架可也不少……现在和同龄人打,将来打日本人去!”   小玉哭笑不得,人家父母教自己儿子要循规蹈矩,到了自己家里,丈夫却鼓励儿子打架,这要传了出去,还成什么体统?   这事还没有了,又看到伍芸和武盼男牵着两个女儿走了进来,脸上看起来都是来者不善的样子,伍芸倒还罢了,武盼男一进来就气呼呼地说道:   “萧天,你还管不管你的女儿,管不管这个家了?”   萧天头都要炸了,硬着头皮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武盼男气呼呼的在边上坐了下来,伍芸苦笑着说道:“国栋虽然总打架,可终究是男孩子,可你这两个女儿……大的带着一帮小丫头,小屁孩子,把华掌柜的茶叶铺子给烧了……”   萧天听的目瞪口呆,随即勃然大怒,盯着大女儿萧慧面色严厉:“为什么要把人家茶叶铺子烧了?无法无天!赶快去,赔人家钱,伍芸,你带着她当面道歉去,人家有什么损失,咱们都双倍赔偿!”   “钱已经赔了。”伍芸有些生气:“可让这死丫头去和别人道歉,你这宝贝女儿死也不肯去,气得我差点动手打她……”   “我就不去!”萧慧大声说道:“谁让华掌柜老打小花的!”   萧天怔了一下,招招手让萧慧走了过来:“和我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萧慧眼眶红红的:“华掌柜老嫌小花是个丫头,老打她,还不让她吃饱。昨天,又把小花关在门外整整一晚上,小花哭了一晚上,后来天亮的时候,都冻病了,可华掌柜还让小花继续干活……”   “哦,这么回事啊?”萧天的怒气渐渐降了下来:“所以你就带着一帮小朋友把人家铺子给烧了?”   见萧慧点了点头,萧天微微笑了一下:“没有发现我女儿还是个女侠……”   忽然看到三位夫人脸上大是不满,萧天急忙改口:“不过,这么做终究是不对的,你烧人家铺子,如果是大人的话,那就是犯法,万一事情闹大了,怎么办?你可以把这事告诉你妈,告诉我,我们可以去帮你处理……   小慧啊,你现在还小,这些大道理我也不多说,不过就一条,遇到事情,要先和大人说了才行,不能动不动就烧人家铺子,华掌柜这么对小花,是不对,但那铺子是华掌柜养活一家大小的,铺子烧了,小花不是更加受苦,对不对?你呢,就和妈妈一起去,对华掌柜说声对不起,不过呢……”   小花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萧天抬起了头来说道:“小芸,这个,你再带小慧去一趟,再多赔点钱。但是同时,必须命令华掌柜立即把小花送到医院去。还有,你告诉他,再对自己女儿不好,我让人抓了他,告他一条虐待儿童罪!”   说着,转向了武盼男生的女儿萧蕴芳的身上:“你呢?你又给我惹了什么麻烦?”   萧蕴芳怯生生的看了一眼父亲,又怯生生地看了一眼母亲,没敢说话,到后来,还是性子最直爽的武盼男自己忍不住说了出来:   “她把你送给我的那块浪琴表送人了……”   这事可真奇了,儿子打架,女儿放火烧人家铺子,难道又出来一个败家女儿?   萧天追问了一会,萧蕴芳这才低声说道:“姐姐说小花姐没有饭吃,也没有钱去医院,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把表送给人家,好让她卖了有钱吃饭,又钱看病?”   见女儿胆怯地点了点头,萧天忽然放声大笑:“好,好,这才是我的女儿!盼男,你这骂小芳可不行了。一块表值得什么?恩,当然这有纪念意义,可咱小芳做的对,做的好。那表,那表……我看这样,你也和小芸去下华掌柜那,拿一千块钱去,给华掌柜,把表给赎回来,顺便那些钱留给小花吧……”   “这倒好,自己的东西还要拿钱去赎……”武盼男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眼见父亲居然没有责罚自己,三个孩子一下高兴了起来。萧天看看今天公务处理得差不多了,兴致大起:“走,你们老子带你们吃火锅去!”   三个孩子顿时欢呼雀跃,萧天一手牵萧慧,一手抱起萧蕴芳,萧远跟在老子后面,欢呼着一溜跑了出去……   只剩下三个女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父亲?   忽然,伍芸想了起来什么,对着萧天背影大叫起来:“哎,那去华掌柜那怎么办啊?”   可惜,这爷四早已跑的没了踪影……   ……   热气腾腾的火锅端了上来,萧天不断的把涮好的羊肉朝几个孩子的碗里夹,看看附近东张西望的便衣警卫,萧天一笑:   “吃,拼命吃,今天咱们把这都给消灭光了!”   “爸爸……”萧蕴芳稚声稚气地说道:“你这么给我们夹菜,我们老师说过,不卫生。”   萧天一怔,哭笑不得,萧远却大口大口吃着菜,对妹妹的言论大是不屑一顾:“就你们女孩子家麻烦,有什么卫生不卫生的?不信将来你去部队里,看看他们是怎么吃的!”   萧天眉开眼笑,自己这个儿子可真没有白养。目光忽然落到萧远的左臂上,见到佩着一块臂章,上面是一把权利之剑,不过和统一青年党不同的是,在这把权利之剑下面还多了两片树叶……   “这是什么?”萧天有些疑惑。   “统一少年团的标记啊。”见父亲问出这话,萧远有些好奇:“我们学院成立了统一少年团,可惜,选举执委的时候,我落选了……”   说到这,萧远神色有些暗淡,但随即又昂着头说道:“不过不怕,下次选举,我一定能够当上少年执委的……”   “等等,等等。”萧天打断了儿子:“你这个‘统一少年团’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远似乎有些奇怪自己父亲连这都不知道:“早在半年前成立的,统一青年党号召全国少年,都应该成立一个组织。青年党是统一党的坚定支持者,而少年团应该是青年党的拥护着和未来的基础……   我们的口号是‘忠于国家,忠于领袖;少年团员,国家未来’。我们的目标是,在未来三年内,全国八成以上的少年都将成为‘统一少年团’团员……”   儿子说的意气风发,萧天听的云里雾里,好半天才说道:“什么忠于国家,忠于领袖,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萧远神神秘秘地朝周围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道:“当然知道,国家就是中华民国,领袖就是大总统,也就是父亲您……”   萧天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过了会又问了下儿子关于少年团的情况。   加入“统一少年团”的团员,每天第一件事就是对着团旗,大呼口号:   “忠于国家,忠于领袖;少年团员,国家未来。”然后大声背诵团训。从某些方面看,这是狂热组织“统一青年党”是完全一样的。   而且,“统一青年党”还往各地派了专员,专门监督指导“统一少年团”的一切工作,督促各地尽快成立“统一少年团”。   很明显的,“统一青年党”正在把自己的狂热,向这些少年身上施以影响……   “爸,知道不?”萧远的声音更加低了:“最近,青年党的专员给我们召开了会议,在会上,他们告诉我们,青年党的责任,是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领袖。而少年团的责任,除了用生命来保护领袖,更加重要的,是用生命来保护领袖的儿子。还说……还说,领袖是中国的今天,领袖的儿子则是中国的未来……”   “胡闹。”萧天低低骂了一声:“这和皇帝有什么区别?难道他们会算命,已经知道了我的儿子将来一定是大总统?”   正在那里说着,忽然看到马弼带着儿子马城也走了进来。   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刚才还兴致勃勃的萧远,“豁”的一下站了起来,和马城怒目相对。   “大……那个谁,我可是来和你打招呼的了。”马弼笑嘻嘻的在桌子上坐了下来,硬拉着儿子在身边坐下:   “我刚去你那了,说你来了这。我这儿子没有出息,三个打一个都没有打过。回家和我一说,我当时鼻子就气歪了,真给老子丢脸。当年老子打小东洋,那可是一个打三十个的……”   马弼在那大吹法螺,萧天笑着听他吹完:“小孩子打架,算不得什么。我已经和我儿子说了,下周放假,再好好的打一场……”   “听到没有?”马弼冲着马城脸一沉:“下周给我好好打,一个对一个,再做那种给老子丢脸的事,老子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萧天笑了一下:“马城,你参加那个什么‘统一少年团’没有?”   “参加了,我还是第一批呢。”马城显得相当自豪。   “你呢?你知道不?”萧天把目光转向了马弼。   “知道,当然知道。”马弼拿过筷子夹了口菜放到嘴里:“闹的动静还挺大的,还不是肖罗利那帮小子弄起来的?不过别说,这样也行,我们为领袖效忠,将来我们儿子长大了……”   忽然见到萧天脸色有些不善,马弼停下筷子说道:“其实,这也没有什么不好,上次我们几个老朋友在一起喝酒,说到萧远,都觉得这孩子不错,好好培养培养,再往军队里锻炼上几年,那就是一个未来的大总统。都说子承父业,虎父无犬子,将来萧远长大了就算真的接了你的班,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说着,又特别加重了自己的语气:   “别管别人怎么看,反正现在军方的意见还是比较一致的。别看警卫队和国防军平时互相有些看不太顺眼,不过在高级将领之间,对这件事情基本还没有什么争论……”   萧天沉默在了那里,一句话也没有说,不过心里波涛翻滚,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自己的儿子才刚刚十一岁而已,军方居然已经把萧远看成了自己理所应当的继承人! 第497章 小萧天   军方的一致看法,是认为既然萧远已经进入了少年军校,那么理所当然的,应该在未来继承大总统的位置。   如果站在子承父业的角度上,萧远无疑是非常有利的。   目前军方实权派,清一色的都是萧天的老兄弟,老部下,其中绝大多数的人,都是曾经一起与萧天出生入死过的。   而那些青年中下级军官,那些狂热的统一青年党党员又占据了完全优势,当萧远长大成人之后,这些青年党党员势必将成长为军方的少壮派。   这么一来,最关键的军方已经站到了萧远一边……   萧天却为此而忧虑。   如果儿子将来表现得足够优秀,表现出了完全有能力领导这个国家的话,那么即便让他接替自己的位置也没有什么关系,但如果不是呢?尽管萧远目前看起来非常出色……   如果随着年龄的成长,萧远逐渐蜕变,或者只适合当一名军人,完全不适合管理一个庞大的国家,但那些少壮派军官依旧执着的要拥护他为大总统怎么办?   萧天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到答案,但有一点萧天是可以肯定的。   当自己从大总统这张位置上退下来之后,无论是谁继任总统,自己都应该留给他们一个和平的环境。   战争、流血、死亡……所有一切恶梦般可怕的事情,都应该在自己这一代人的手里完成……   马弼没有发现大总统的异样,只顾着兴致勃勃的喝酒聊天。而萧天和马城终究还是两个孩子,起初还在那互相虎视眈眈,眼光谁都不肯退让半分。可这么对瞪了大半天,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开始只顾着闷头吃菜,吃了会,孩子心性终于让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慢慢的,两个孩子居然越谈越是投机,到了后来竟然嘻嘻哈哈的,变成了好朋友一般……   萧天和马弼面面相觑,这也未免变得太快了一些吧?   “爸,马叔叔……”萧远忽然开口说道:“我们已经决定了,下周不打了……”   “不打了?真没有出息……”马弼鼻子里哼了一声。   “是,不打了!”马城大声说道:“周一,学院里有一次实战演练,我们决定了,在那个时候决一胜负……”   “好,好。”萧天连连点头:“这样好,哎,我说马弼,到时候咱们一起去看下怎么样?”   马弼本也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一听这话当时就答应了下来……   这个消息也不知道怎么就传了出去,到了周一中午,少年军校居然陆续出现了一个大人物,一个个将星闪烁,国防军的,警卫队的那些高级将领能来的都来的。   整个少年军校只有校长和训导主任知道化名“方远”的萧远真实身份,其他老师一见区区的一次例行实战演练,居然把那么多的军方高级将领引来观看,都有一些莫名其妙。   而随后到达的,则是大批佩带着权利之剑标志的统一青年党年轻军官们。   这些人鬼知道是从哪得来的消息,大总统的儿子就在少年军校。尽管他们并不知道谁才是大总统的儿子,但依旧提前来到了这里。   这些将领也不要校方安排,各自找了地方,就那么直挺挺的站在了那里。   到了演练前的半小时,更加令人吃惊的事情出现了,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出现在了中华民国少年军校之中……   “万岁!!领袖!!万岁!!领袖!!”   那些统一青年党军官刷的一个立正,手碰胸口,大声说道。   萧天摆了下手,现场很快安静了下来。抬眼看去,正好看到了青年党执委、秘书长肖罗利,朝他招了招手,肖罗利来到萧天面前,“叭”的一个立正。   “放轻松点,今天是来看孩子们演练的,不是你们青年党召开会议。”萧天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一些,随即问道:   “那个‘统一少年党’,是你弄出来的?”   “报告领袖,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而是青年党党部一致讨论决定的。”肖罗利低声说道:“领袖,请问,请问哪个是您的儿子?”   “怎么,知道了哪个是我的儿子,准备把他弄成少年党执委?”萧天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肖罗利,你说,如果我的儿子长大后资质平庸,顶多能当个连长,你们还会那么继续拥护他吗……”   只当是领袖对自己的考验,肖罗利想也未想,脱口而出:“会的,领袖。无论您的儿子将来如何,我们都会忠贞不二!”   “哦,我知道了……”萧天淡淡地说了一声。   这正是自己所最担忧的,一个狂热的组织,拥护一个人并不需要理由,哪怕这个人所做的都是错的,在他们看来也无所谓。   这样的狂热,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凝聚出团结力和向心力,甚至能让一个国家用最短的时间迅速变得强大起来,但是所隐藏着的巨大危险也是非常可怕的。   一旦和平来到,长时间内不再需要战争,那么这些狂热的军人,那份狂热将得不到宣泄,再不加以正确引导,很容易引起社会巨变。   而这,正是需要自己却做的事情。如何把狂热引向战争,而不仅仅只是针对国内……   这个时候,少年学院的学院们排着整齐的队伍走了出来,他们看起来士气高昂,嘴里大声呼喊着口号。   来到广场正中,学员们停了下来,先是在国歌的伴随下,一面巨大的国旗缓缓升起,接着,在青年党党歌的陪伴下,少年团团旗开始升起。   两片绿色的树叶,衬托着一把威严的权利之剑,缓慢的向旗杆顶部攀爬着,而那些少年学员们,用右手捂着胸口,神态肃穆的如同大人一般注视着团旗,而嘴里,则在那里大声唱着青年党党歌:   “即使刺刀在我们的心口晃动,即使机枪架在我们的面前,我们深知我们的事业,忠诚祖国,忠诚领袖,责无旁贷!胸怀领袖精神,永不磨灭,永不磨灭!领袖的青年党,前进,前进!”   再看那些军方将领,高级将领们同样神态肃穆的注视着国旗、团旗,但那些统一青年党党员,就如同这些少年学员们一样,大声唱着自己的党歌。   等到团旗终于升到旗杆,青年党党员和少年团团长忽然一齐转身,笔直地伸出自己的右臂,用最齐声,最狂热的声音大声呼喊:   “万岁,领袖!!万岁,领袖!!”   萧天被吓了一跳,这是……   由古罗马敬礼手势演变而来的,右手伸直,手掌朝下。最早这个手势是墨索里尼的法西斯党用来嘲弄致力得权或独裁的人或事。   其实这个手势,从公元1787年开始至今,一直都是美国通用的举手礼而已。   不过此时到了萧天眼里,这其中的意义可就完全变了……   看着身边的肖罗利也笔直地举着右臂,手掌朝下,大声对自己呼唤着“万岁,领袖!!”,萧天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但却并没有说什么。   好容易等到这样的狂热安静下来,萧天低声问道:“这个手势,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报告领袖,已经开始了有一段时候了。由于无论国防军还是警卫队,都采取的是右拳撞击胸口的标准军礼,无法分别出国防军和警卫队的区别,也无法分辨出谁是统一党党员,统一青年党党员,谁不是。因此,在青年党内部举行了会议,一致决定采用这样的敬礼方式。并且已经上报统一党中央机关,正在等待批准。这次,只是一次试演……”   萧天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么一来,自己成了什么了?   苦笑着摇了摇头,还好只是一种敬礼方式而已……   这个时候,场中的少年学员们已经分成了两队,负责指导的带队教官大声交代了演练规矩。两队各成独立队伍,自由交战,演练结束,谁剩下的人最多,谁就是本方的胜者。   随着带队教官的一声令下,两帮少年学员迅速拼斗在了一起。   几乎在这一瞬间,所有将领、军官的眼神一齐落到了学员们身上。高级将领们知道谁是萧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而那些青年军官,则在竭尽全力地寻找着和大总统想像的少年。   此时在场中的萧远,手里端着木枪,与一个同伴背靠背的站着,与四个“敌人”拼斗在了一起……   虽然要以一敌二,不过萧远和同伴并没有害怕,就见到萧远一个上步,拨过对方木枪,稚嫩的声音发出一声“杀”声,木枪准确无误的刺入了“敌人”胸膛。   间不容发之间,所有将领们都看到了大总统当年的一个标志性动作:   只见萧远腾身跃起,枪交左手,右手成拳,重重的一个落在了另一个“敌人”的颈部。   身子落下的时候,那“敌人”已被打岔了气,晕厥过去,急救医生急忙上前,把“尸体”拉了回来,救了一会,总算没有大事。   一众观战将领面面相觑,尽管萧远这一下跃起的并不高,出拳不是非常有力,击打部位也没有完全拿捏准,但却十足的像极了当年的大总统。   再过了几年,又一个萧天即将问世……   “老三,你可把自己的本事都传给儿子了啊……”陈少东悄悄在萧天耳边说道。   萧天一笑,没有回答,注意力都落在了场中……   此时,眨眼功夫已经被萧远打倒两个,局面瞬间扯平,对萧远这么一来,剩下的两个“敌人”气势大减。   萧远的同伴标准的一个冲刺,又刺“死”了一个“敌人”,剩下的最后一个,竟然扔掉了枪,不知所措……   带队教官很快冲了过来,面色阴沉,一指那个弃械投降的少年学员:“回去收拾一下东西,你被淘汰了,立刻离开学院!”   士兵可以战死,但却绝不能投降!这是少年学院铁一般的纪律!   解决完了面前的敌人,萧远一眼看到马城端着枪朝自己冲了过来。   两个孩子战在一起,格挡之间像模像样,一丝不苟。   马城的基本功非常扎实,枪枪都是按照平时学到的东西用出,一点不乱。再看萧远,就有些不太一样了……   萧远的拼刺,更多的是带着一些实战东西,其中很多都是萧天教给自己这个儿子的。有些时候看起来非常难看别扭,但却非常管用。   正打的难解难分的,萧远挡开马城一枪,又是腾身跃起,又是一拳击向马城颈部。   马城及时一让,躲过要害,但还是被萧远拳头重重落在自己颈部。马城一个踉跄,几乎跌倒,在冲了一步,竟然咬着牙生生挺住。   随即,马城大吼一声,趁着萧远才落地的,身子还没有站稳的关头,纵身扑上,一下就把萧远扑倒在地……   两个少年很快扭打在了一起,在地上不断的翻滚着,厮打着,谁也不肯松手……   “好家伙,这些小东西在这真敢打。”马弼虽然心疼儿子,却还是连声赞道:“能在这里毕业的,我看将来都是好样的……”   “可惜了那个被开除的孩子……”萧天却若有所思:“虽然胆小了些,不过我刚才看到,好像在拼刺前,那孩子和自己的同伴说了些什么,不过同伴没有听他的……”   陈少东忽然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在萧天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萧天面上显现了想笑却又强忍着不让在笑出来的表情,朝俞飞招了招手:“老四,你可风流那,那个,是你在外面的私生子?”   俞飞满脸尴尬,搓着手,求饶似地说道:“二哥,三哥,可千万别我和老婆说,那,那个是我的儿子,我老婆还不知道呢……”   说着,又恨恨的加了一句:“娘的,什么不好学,居然那么胆小……”   “老四,这可真有你的,你儿子把你身上怕死的毛病学了个十足……对了,叫什么名字来着?”萧天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俞飞唉声叹气:“俞泉……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看老子回去后怎么收拾他……”   过了会,俞泉被叫了过来,萧天仔细打量了会:“小子,刚才拼刺前,你和你的同伴都说了些什么那?”   俞泉眼眶红红的,显然刚刚哭过:“报告领袖,我……我……我说方远打起来不要命,咱们先集中起来杀了他的同伴,然后再对付方远……”   “那你的同伴怎么没有听你的那?”   “他们说方远太厉害,要先解决就先解决了方远……”   “恩,老四,你儿子的战法倒是正确的……”萧天沉吟了下:“这样,我去给这的教官求个情,让俞泉继续留在这里……”   俞飞顿时得意洋洋:“三哥,别说,胆小这小王八蛋是学会了,可咱的好福气可也遗传下来了……”   萧天怔了一下,随即笑了出来。   俞飞说的可一点没错,要是自己今天没有来,俞泉一定是已经被开除了,可偏偏自己来了,偏偏自己亲眼看到、听到了……   心里又有些好奇:“老四,你外面养了个小的,弟妹那脾气,要是知道了,有你受的。要是个记者知道了,这么在报纸上一披露,我看你这脸往哪放去。”   中华民国没有禁止纳妾,俞飞在外面养个小的也不违反纪律。不过俞飞身份特殊,一旦被记者知道,只怕终究还是会让俞飞下不来台。   一听自己三哥这么说,俞飞顿时愁眉苦脸……   此时肖罗利忽然说道:“大总统,我知道谁是您儿子了,就是,就是那个叫什么来着?方远,对,就是那个方远是您的儿子!”   萧天“嘘”了一声,正想吩咐肖罗利不要外传,谁想到再往场上一看,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是个人都已经看出了“方远”就是自己儿子。   那模样,那拼刺的姿势,简直就是和自己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   所有人的焦点都落到了还在地上扭打着的萧远身上,一个个在那大声为萧远加油喝彩,这让萧天苦笑不已,这次自己可是来错了。   一直等教官好容易把扭打在一起的萧远和马城分开,两个浑身都是泥土的孩子站了起来,还是在那气鼓鼓的互相看着,谁都不服气谁。   “我看咱们都后继有人了。”陈少东连声说道:“可惜我儿子没有上少年军校,不过没有关系,子承父业,老子喜欢办外交,将来没准儿子就是未来的外交总长……”   “可惜老大的儿子……”俞飞顺嘴说了一句,但发现自己说错了,赶紧住口不说。   萧天心中一阵黯然,是啊,老大的儿子现在还在日本。   自己亏欠老大和他家人的实在是太多了,不知道将来有没有机会补偿,有没有机会亲自当着老大家人的面告诉老大这些年来在日本所有受到的那些委屈! 第498章 在德国   萧志远忽然出现在了德国,这让陈昱有些吃惊。   这个时候的萧志远,应该还在美国面对美国到来的可怕的地产泡沫。   在佛罗里达,可怕的,灾难性的房产泡沫正在向美国袭击而来……   佛罗里达州位于美国的东南端靠近古巴的地,那里的冬季气候温暖湿润。一次世界大战后,这里成为一般民众的冬天度假胜地。而且很早以前佛罗里达的土地均价较美国其它地方低得多,自然成为美国人买个冬天度假屋或买块土地日后定居的理想场所。   随着需求的增加,土地的价格开始慢慢升值。从1923年开始一直到1925年,佛罗里达的人口大增,土地的价格升幅更是惊人。很快在迈阿密近海的200公里地段,各种建设项目如雨后春笋般矗立。每个人都在谈论土地的供应如何有限,有限土地的事实带给人们想象上的危机,“今天不买,明天就买不到了!”   有个数据很能说明疯狂,1925年,迈阿密市只有75000人口,但其中有25000个地产经纪人,超出2000家的地产公司。按比例而言,每三位居民就有一位专做地产买卖。当时买土地的定金是10%,土地价格每升10%,炒手们的利润便是100%!   银行通常是保守的,但在疯狂的时刻,也很难保持清醒的头脑。随着土地价格的不断升高,银行批准贷款也不再看借款人的财务能力而专注土地的价格。银行并不是忘了行规,但你不做生意,其它银行抢着做。   所有的疯狂都有梦醒时分。随着沼泽地一块又一块投入市场,新进的资金不够支撑土地价格的不断飚升,那些财力不够雄厚的炒手首先被贷款压垮投降,银行只好收回土地到市场拍卖,这些土地又带给市场新的压力。当买主一个一个消失,余下的只有一间又一间倒闭的银行。   这次房地产投机狂潮从华尔街脆弱的股市撕开一个大口子,使得股市大坝溃堤,股指一溃千里,房地产泡沫的破灭不仅严重地打击了美国经济,还即将造成新的经济危机……   “那里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并将专门为此做出报告。这次我奉大总统命,回国汇报这些年在美国的情况,先到德国,和你一起负责阿道夫·希特勒访问中国事宜,同时带来特别经费一百万美元……”萧志远微微笑了一下随即面色一正:“现在汇报一下情况吧……”   “是。”陈昱请自己的老上司坐了下来:   “到今年年末,国社党党员人数几乎达到5万。由赫斯任秘书,施霍茨任司库、波勒任秘书长的党的工作机关,效率颇高。不过,从我掌握的情况来看,党员数字是不可靠的。施霍茨故意将党员按顺序编号,使由于退党或开除出党所带来的损失含混不清。另外,地方长官和领导人也不断呈交令人迷惑的报告,这样便无需将全部党费上缴给总部。   国社党的工作机关开始时只有3辆汽车和25名工作人员,现在它正在迅速壮大。这是个国中之国。设有外交部、劳工部、工业部、农业部、经济部,内务部、司法部、科技部和新闻部。党的辅助组织也已建立或准备建立:希特勒青年团、妇女同盟、教师同盟、律师同盟,以及医生同盟……   国社党,不过现在希特勒和他的助手们更加愿意称呼其为‘纳粹党’,它们的最重要的肢体是冲锋队。在魏玛代表大会期间又新建了8个支队,借以证明冲锋队是纳粹党不可分割的部分。与此同时,在希特勒的直接指挥下,地方和区域的冲锋队进行了协调。为了适应他的合法的新政策,希特勒挑选了弗朗兹·普弗费尔·冯·苏罗门负责主持这一合法的非军事性组织的工作。   在希特勒看来,为了从一开始便使冲锋队不具任何秘密组织的性质,不应该将它隐藏起来,而应该在光天化日之下游弋,以粉碎它是个秘密组织的种种神话……这样,纳粹党反对政府的斗争就不致具有某个社团在采取复仇行动的性质;它是个世界范围内的伟大运动,是反对马克思主义及其结构和幕后操纵者的一场战争。希特勒认为自己并不需要一二百名忠心耿耿的密谋者;需要的是千千万万为我们的世界事业而战斗的狂热的斗士……必须向马克思主义者表明,街道未来之主人是国家社会主义,就像国社党某一天终将变成国家的主人一样。冲锋队的正式制服是褐衫褐领带。采用这种颜色纯属偶然;这种制服原是为德国在东非的驻军缝制的,因未被采用,所以可以大量买到……”   萧志远抬头看了陈昱一眼:“看来你对阿道夫·希特勒非常欣赏?”   “是的。”陈昱没有任何隐瞒:“在希特勒身上,我看到了一些大总统的影子……”   “这些不关我的事,你要做的,就是效忠国家。”萧志远面无表情:“你帮阿道夫·希特勒记录的那本书是怎么回事?”   “书的名字叫做‘我的奋斗’。”陈昱坦诚地说道:   “就在一个月前,《我的奋斗》第二卷出版了。本卷的副标题是‘国家社会主义运动’,是以纳粹党向慕尼黑起义提交25点纲领那天以来的历史为基础写成的。它有点像历史,而不是自传。希特勒把弗洛伊德的理论与他的思想联系起来,铸造出一种可怕的武器。 同时,希特勒的这本书也表明,他已剧烈地改变了其对外政策。战争结束时他深信,法国是德国的主要仇敌,现在,过了6年后,在第二卷的倒数第二章中,他承认把法国当作主要敌人是错的,完全反对重新再战。国社党的对外政策必须改变,就是说要在这个地球上为德国人民取得有权得到的土地。   他把话说得很露骨,‘我们要继续600年前未竟之业,停止德国人无止境的南迁西走,将目光朝上转移,盯住东方的土’……”   “扩张主义历来是德国的梦想。”萧志远点了点头:“我记得,1906年,克劳斯·瓦格纳就说过‘每个伟大的民族都需要新的领土。它必须向外国领土扩张。它必须用刀剑的威力驱逐外国人。’”   “是的。”陈昱随即接口说道:“希特勒的贡献在于他将此与反犹主义联系起来。他的看法是民族的疆界已不再由皇室决定。今天的情况是冷酷无情的犹太人正为统治各民族而斗争。除非使用刀剑,否则,没有一个民族能将犹太人的黑手从其脖子上除开……   所以,靠了刀剑,他便能消除犹太人的威胁,消灭法国、和马克思主义,把德国和日耳曼人的理想推向前列……   在《我的奋斗》第二卷出版后几天,希特勒将在霍夫布劳斯酒店举行的纳粹圣诞庆祝活动变成了对犹太人的攻击。所有的话我都已经记录下来了……”   说着,陈昱把一份记录递到了萧志远手里,上面详细记录着希特勒说过的每一句话:   “……基督,是早期反对世界敌人犹太人的斗争中最伟大的战士。他不是和平的使者。他的生活目的和毕生的教导都是要为反对资本主义的权力而战斗,为此,他便被他的头号敌人犹太人钉死在十字架上。基督之未竟事业,我阿道夫·希特勒将把它完成……”   “疯子……”萧志远冷冷笑了一下:“听说你还有一本更加完善的记录?”   陈昱点了点头,到书橱里把自己视若珍宝的笔记拿了出来。   萧志远接过,随意翻阅了下,到了后几章,见后面写道:   “几个月后,自命为弥赛亚的希特勒之最强大的政治武器得到归还。不准在巴伐利亚公开演讲的禁令被撤销。4天后,他在皇冠马戏院向一大群兴奋的听众发表了讲话外边响起了‘希特勒万岁!’的喊声……   接着,乐队奏起了激动人心的进行曲。希特勒穿着军衣进来了,身后跟着一群随从。   在听众的欢呼声中和顿足声中,他迅速地沿夹道大步走去。希特勒一上讲台,厅内顿时鸦雀无声。200名褐衫党徒,在2名鼓手和一面旗帜引导下。步入会场。‘万岁’声顿时雷动,听众一律举臂行法西斯礼。   台上,希特勒脸色严峻,伸出右臂。在乐声中,旗手们打着罗马兵团式的闪闪晶晶的花圈老鹰卍字旗,走上主席台。冲锋队员们在台下就座,在台上的,则一动不动地立正站在演讲人身后……   开始,希特勒讲得很慢,不慌不忙。接着,他便滔滔不绝。据警方说,他激动得前后跳来跳去,不停地打着手势,令1000名听众着了迷。当他的讲演被掌声打断时,他便向前伸出双手,极富戏剧性。在讲演的后半部分常出现的‘不’字,也像演戏似的被敌意加重……   这是哈努森式的讲演。在两个半小时里,希特勒大谈德国的危机;他的结论是,在如此混乱的世上,只有犹太人才是胜利者。这是个激动人心的讲演,引人注目的并不是他说了些什么,而是他讲演的方法。只有一点他是深信不疑的:这一次,他将合法地,并最大限度地使用品迷人的魅力,以达到其目标。   在类似的重要演讲过程中,希特勒常常要喝20小瓶矿泉水,他的衬衣也常被汗水湿透。有时,特别是在夏季,他坚持要在讲台上放置一块冰,以供凉手。每次讲演完毕,他便立即到附近的房间去洗澡……”   萧志远点着了自己的烟斗,表现出了非常有兴趣的样子,继续看了下去:   “在这次及尔后的多次讲演中,希特勒好像在遵循格里戈尔·斯特拉塞尔的社会主义路线;在攻击资本主义和腐朽的资产阶级时,他甚至使用了左派的语言。但是,他却把将城市工人争取到国社党一边来的战斗锋芒留给了一位更有资格的人去承担……而这人个就是约瑟夫·戈培尔……   约瑟夫·戈培尔早已去了柏林,走时,他肩背一个旧书包,买的是三等火车票。抵达后,他发现,柏林区的党组织混乱不堪。在那些日子里,柏林的所谓党组织根本名不副实,五花八门的人凑在一起,具有国家社会主义思想的人只有几百名……   在首都,党的会议常常变成叫骂比赛,抽耳光之举成了家常便饭。一次,格里戈尔·斯特拉塞尔与一名叫哈格曼的发生争吵,两人吵得面红耳赤,最后竟以提出决斗而告终。   摆在戈培尔面前的任务,很明显,是极端困难的。在他所管辖的近千名党员中除了彼此不和外,在街道,还遭到数量上占压倒优势的共产党人和社会民主党人的反对。   当时的区党部设在波茨坦大街一座大楼内的肮脏的地下室里。“财政被弄得乱七八糟。柏林党区那时啥也没有,有的是债务。这种情况不但没有令戈培尔泄气,反而使他倍受鼓舞。他将总部迁至一个较好的地方,开始正常办公,还健全了财会制度,由他亲自管理。   戈培尔觉得,现在该是壮大党的组织的时候了。为此,他就得引起厌倦的公众的注意。柏林人需要耸人听闻的东西,就像鱼需要水一样。他们靠此过日子。若不认识这点,任何政治宣传都是无的放矢。   此后,或写文章,或发表讲演,他都尽量迎合柏林人的口味。文章和讲稿都写得干脆利落,生动活泼。他的冲锋队则在街头找赤色分子寻衅,尤其是在他们有理时……   我认为戈培尔是一个非常值得关注的任务。   戈培尔原希望赤色分子捣乱,但一切都很平静,连主要的报纸都未对此次演讲作任何报道。为了使党留在公众的视线内戈培尔在退伍军人协会大厅组织了另一次集会。为此,他提出了一个挑衅性的反犹口号‘苦难的人民!谁会拯救我们呢?雅各布·戈尔德施密特?’……印刷了数千份,在柏林全市张帖……”   “对纳粹党目前的状况,希特勒似乎漠不关心……”见萧志远把记录放了下来,陈昱小心地说道:   “他在近月来所作的演讲表明,他关心的是自己的意识形态。他反反复复地向听众灌输种族主义思想和德国的未来在于征服的思想。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传播他的自然法则:弱肉强食。   在纽伦堡召开的党的3周年纪念大会上,他这个纲领又向前跨出了一步。2万名党员,其中8500人身着制服,拥进这个古老的城市。与通常一样,会场非常壮观……   希特勒把生存空间的概念与反犹主义联系起来。他重申了让德国人民得到更大的生存空间的要求;然后,他指出,权力,只有权力,才是取得新的领土的基础。但是,他说,德国已被三种可怕的力量剥夺了权力因素:国际主义,民主,和平主义。接着,希特勒又将这三位一体与种族主义联系在一起。国际主义、民主与和平主义难道不是犹太人的发明创造吗?确实,希特勒已将生存空间论和反犹主义合为一体了。希特勒对新概念之不系统的摸索已接近大功告成了……”   陈昱起身帮萧志远重新倒了一杯咖啡,说道:   “希特勒仍居住在提埃希大街的那个小房子里。虽然,在德国的某些最豪华的家庭里,他好像英雄一样受到上宾接待,他的生活标准仍是苦行僧式的。根据我亲眼看到的,他还将自己仅有的几件衬衣和几双袜子与别人共用。在这间陋室里,他接见了来自全国的崇拜者,有穷人也有富人,表现出他审时度势,和蔼待人。他给女人们的手吻,赢得了她们终身对他的忠诚;强有力的握手,实事求是和平等待人的态度,则赢得了男人们的信任。   而他最锋利的武器,就是他的演讲……   他的演讲也成了政治敏锐的典范。他能在短短的1小时内,使怀有疑心或保留意见的听众鼓掌,而且掌声越来越响,到结束时,掌声成了满堂喝彩的掌声。后来,连头脑最清醒的听众也宣称,虽然他们仍反对希特勒及其纳粹党,但,很明显,希特勒本人却比他们想象的更通情达理。”   “这份记录很有价值,这将对我们更好的研究阿道夫·希特勒提供宝贵财富,必须好好收着。”萧志远把笔记还给了陈昱,站了起来:   “阿道夫·希特勒将于下周启程,现在带我一起去拜会一下这位在德国乃至整个欧洲声名鹊起的大人物吧!” 第499章 潜伏者!   日本今年的冬季显得特别寒冷。   革驰背着书包,慢慢的走在街头。   今天又和那些日本同学打了一架,因为他们骂自己是“支那猪”。自己不是支那猪,自己是中国人!   每一次那些日本猪一骂自己,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和他们扭打在一起!   不管他们有多少人,不管他们把自己打的有多么惨,哪怕自己头破血流,自己还是一步也都不会退缩!   妈妈告诉过自己,自己是中国人,自始至终都是中国人!总有一天,妈妈会带着自己回到中国,当一个顶天立地,真正的中国人!   妈妈还告诉自己,永远不要去理爸爸,因为爸爸是个汉奸!   以前革驰不懂什么是汉奸,但隐隐地知道这不是一个好的称呼。现在自己慢慢地长大了,也终于懂得了“汉奸”的意思……   革驰不明白爸爸为什么要当汉奸,以前在自己模糊的记忆里,总觉得爸爸是那么的受人尊敬,到哪里都会引来欢呼。   到了日本之后,革驰渐渐发现爸爸还是一样受到欢迎,到哪也能一样受到欢呼,可是妈妈却根本不想让自己和爸爸见面,因为爸爸说过:   “……小驰,不要和那种人在一起,他已经忘记自己是中国人了,早晚有一天,他会被带到中国,但会受到所有中国人的唾弃……”   革驰想到这里,发现眼泪在自己的眼眶里打转。革驰强行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妈妈还告诉过自己,绝对不能在日本流一滴眼泪……   正在这个时候,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革驰面前。革驰忽然发现自己的心剧烈的跳动了起来,他看到了自己的爸爸!   革文军在儿子面前蹲了下来,看着儿子脸上青一块肿一块的,心疼的想要伸出手去,可是却忽然见到儿子厌恶的转过了头。   革文军的手僵持在了那里,伸也不是,缩也不是……   “八噶,这是谁干的,难道不知道这是总司令阁下的儿子吗?”一旁陪伴着革文军的土肥原贤二勃然大怒:“铃野君,立刻去查一下,把那个学校的校长、老师都给我撤换了!将来谁再要这么对待总司令的儿子,他们的父母统统的有罪!”   “哈依!”铃野次郎大声回答道。   “总司令阁下,真是对不起您,让您受委屈了……”土肥原贤二的神色显得非常抱歉:“我一定严肃追查此事……”   “算了,孩子们打架……”革文军叹了口气,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钱,想要塞到儿子手里:“拿着,去告诉妈妈……”   可是话才说到一半,革文军就已经说不下去了……   儿子捏着那把钱,用和他实际岁数根本不相符合的冰冷眼光盯着自己的父亲,忽然,朝着革文军脸上狠狠啐了一口:“妈妈说了,你是一个汉奸!”   说着一松手,一把钱就在空中飞舞起来。然后,革驰头也不回的走了……   革文军怔怔地看着儿子的背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总司令阁下,我完全能够理解您的心情……”土肥原贤叹了口气:“但是为了我们共同的事业,我希望您能收拾起您悲伤的心情……”   革文军凄然笑了一下:“土肥原君,请放心,我能分清楚什么是工作,什么是感情,我绝对不会把工作和感情混杂在一起的……”   “那我就放心了。”土肥原贤二微微笑了一下:“总司令阁下,青木大人已经等我们很久了……”   来到军部情报部,青木宣纯满面春风的迎了出来。   互相寒暄了一会,说了一些不相干的事情,青木宣纯很快把话带到了正题上:“总司令阁下,自由军原本就拥有较强的实力,在经过这段时候的扩军之后,以及在旭川对自由军的检验,我认为我们已经完全可以放心了……   目前在中国,萧天的权利正得到了进一步的稳固,而他的权利越稳固,对于帝国的事业,以及总司令阁下的梦想,是不利的。所以我们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情况再发生下去,因此我们准备对中国进行袭击……”   革文军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表情,只是在那平静的听着青木宣纯说了下去:   “……由于国际上的形势,已经日本国内的特殊情况,因此这样的袭击还是不能由日本军队出面。而您,则是在中国拥有巨大声望的英雄,您的‘自由军’和‘自由政府’,同样也拥有大量的同情者和支持者,由您来指挥这样袭击,我认为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革文军淡淡笑了一下:“为了报答日本政府对我的友情,我愿意为你们做任何的事情!”   “好!”青木宣纯精神大振,让人拿来了地图:“请看,根据我们的情报,德国国社党元首阿道夫·希特勒将于明年2月对中国进行私人访问,而中国方面也将会为阿道夫·希特勒举行一次盛大的欢迎仪式,到时候中国人的注意力都会放在这上面,我认为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到了……   我们决定,从现在开始,帝国海军第二派遣支舰队将调拨您的自由军,组建自由军海军舰队,统一归您指挥。在阿道夫·希特勒访问中国的时候,在海军的护送下,攻击中国福建,并在取得战果的情况下,在福建厦门组建自由政府。   总司令阁下,这是自由政府的事情,日本政府完全可以推卸得一干二净。而与此同时,只要您能在厦门站稳了脚跟,那么就等于我们拥有了一块进攻中国政府的坚实基地!这项任务对于日本和您本人来说都是意义重大的……”   “我将竭尽全力完成这一任务……”突发情况让革文军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多少吃惊:“但是即便日本政府否认,如果萧天动用国际力量怎么办?”   “总司令阁下,现在的国际形势,已经和之前不一样了……”青木宣纯微微笑着说道:   “在欧战结束之后,因为迫切需要中国方面的力量,因此欧洲列强和中国政府保持了非常良好的关系,而这也让日本损失巨大。但是在欧洲已经度过了最困难时期的情况下,双方的矛盾便变得不可调和起来……   在香港,萧天险些和英国政府大打出手,而在次后的德国问题上,中国和英法之间矛盾也变得愈发尖锐起来。眼下除了新兴强国美国依旧和中国保持着良好关系,英法两个老牌强国已经在某种程度上对中国采取了敌对态度……”   青木宣纯用力挥了一下拳头,似乎要让自己的话更有信服力:   “这点在日本国内开始积极扩军的时候表现的更加强烈。为了建造超级战列舰,我们和英国方面秘密取得了联系,并且得到了英国人的部分许诺……   总司令阁下,国际联盟对日本的全面制裁还在进行着,英国人方面态度的松动,将让日本觉得欢欣鼓舞。我们还会继续改善和英法列强,甚至包括美国再内的关系。而在这个时候,中国国内出现动乱,会让萧天和他的政府焦头烂额,趁着这个时候,帝国在世界上失去的话语权和利益将会得到很大的恢复……”   从青木宣纯的话来看,似乎日本政府对于此此军事行动充满了期待。   这次袭击,一是为了日本未来进攻打下基地,二来也是试探中国政府以及国际社会对此态度的反应……   如果国际社会强烈谴责,并继续保持加大制裁,那么日本政府完全可以把责任全部推卸到“自由政府”身上,从而使自己从容脱身。而一旦国际社会对此的反应没有那么强烈,那么对于日本来说,一块坚冰则可以为此而悄悄融化。   在经历了之前的失败之后,日本人也开始了对自己的反思,也开始决定利用更加圆滑的手段来夺取自己失去的一切……   ……   “总司令,事情有些麻烦……”在听完了情况之后,屈麟祥皱起了眉头:“日本人的用意非常明显,但我们的选择也非常困难……不进攻,日本人绝对不会答应,我们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苦心都等于白费了。进攻,会给国内造成混乱,尤其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刻……”   “关键是如何让国内尽快知道这件事情……”革文军背着手在院子里走了几步:“我们绝对不能主动和国内联系,一定要想方设法把情报给传送回去……”   屈麟祥迟疑了下:“找铃野次郎商量一下吧……”   革文军点了点头:“这事你去办吧。还有一件事情,咱们那个什么‘自由军’里,最近招募了大量流落在日本的中国人,成分一下变得复杂起来。再加上咱们在日本很久了,那些兄弟们难免会有思乡情绪,这样关键的时候,一定要谨慎小心,绝对不能出现任何乱子……”   屈麟祥一一应了下来,很快找到了军营中的铃野次郎。   当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出来之后,铃野次郎在那沉吟了许久,然后和屈麟祥走到一边,低声说道:   “我不能暴露,我一旦暴露的话,那么你们也同样会受到怀疑……日本人最近很紧张,对国内以及军队、情报系统内部的监视也更加严密了……青连木泰,必须去找青连木泰,他和我不属于一个系统,即便暴露,危害将会被降到最低……”   说着,拿出了一张名单,朝周围看了看:“这份名单上,有些所谓的‘中国人’,其实是日本情报机关派来的间谍,必须监视和控制他们的行动……还有这些人,都是警卫团的老底子,但最近明显有了思想情绪,必须得到解决……   还有这两人个,程纯和安远大,必须立刻解决。他们最近走得很近,经常在一起密议,同时,见到我的时候显得特别亲切,还说有机会要请我喝酒。我怀疑,他们已经准备叛变,必须第一时间处置他们……”   屈麟祥身子抖动了下,但随即又觉得庆幸起来。   整个团潜伏,的确随时随刻充满了危机,随时随刻都有暴露的危险,只要任何一个人出现动摇乃至叛变……但万幸的是,他们还有铃野次郎这样一个自己人的存在……   铃野次郎已经帮着他们不止瓦解了一次危机,几乎每次都是在任务破裂的危急关头,生生把组织从悬崖边拉了回来。   可是最近已经有风传说,由于铃野次郎在“自由军”中的出色表现,已经得到了青木宣纯的赏识,极有可能在今日高升,调任情报部重要职务……   这么多日子的合作,屈麟祥甚至发现自己已经对铃野次郎有了一种依赖感,一旦失去了铃野次郎,自己和总司令将来应该怎么做?   “我答应了程纯和安远大的请求,今天晚上将会和他们一起喝酒,并且试探他们是否会叛变……”铃野次郎镇静地说道:“一旦他们真的决定背叛组织,那么这件事情你们不要插手,我将会用另外的方式解决……”   屈麟祥并没有追问铃野次郎用的另外方式是什么,但他相信,既然铃野次郎已经这么说了,就一定有自己的办法……   ……   正和铃野次郎预料的一样,做为警卫团老底子的程纯和安远大,的确已经准备背叛组织。   他们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在喝酒的时候源源本本的告诉了铃野次郎,程纯显得有些不太忍心,但还是迟疑着说道:   “铃野长官,我们刚才说的,我发誓都是真的。说真的,总司令待我们的确不错,但我们实在忍不了这些折磨了。如果干脆是汉奸倒也算了,可是……”   这是铃野次郎第二次听到这样的话了,上次是在船上,而这次是在酒店里……   铃野次郎完全能够理解这些人的心情,他们接受过残酷的考验,在生理上完全可以忍受一切折磨,但是心理上就不是任何人能够控制的了。   自己也度过这样的心理危机,彷徨过,迷茫过,甚至想过要向日本人自首,可是自己终究还是挺了过来。   而这一切的关键,在于这些潜伏者们不知道自己的任务什么时候才可以完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摆脱掉“汉奸”这顶耻辱的帽子。   希望总会一点一点的被磨平,当最后的希望也失去的时候,那么他们的心理就会彻底崩溃……   “很好。”铃野次郎点了点头:“你们的情报非常重要,我会亲自汇报上去。你们将会得到帝国政府最高嘉奖……这顿酒,让我请你们喝,我先走,避免被人看到,引起对方怀疑,请二位慢慢地喝吧……”   说着,铃野次郎站起了身。   程纯和安远大急忙也站了起来,把铃野次郎送出了酒馆。   夜已深了,这个时候已经是回军营的一刻了,但程纯和安远大并不如何担心……   而在此刻,走到酒馆门口的铃野次郎朝后面看了一眼,又看了下把自己送出来的酒馆老板,微微鞠了一躬:   “别了……”   “别了……”酒馆老板也鞠了一躬:“谢谢你给我这样的机会,你不知道,当你把我发展成情报人员后,我每天都生活在痛苦和恐惧之中,这次终于能有一个解脱了,请帮我照顾我的妻子和孩子……”   铃野次郎默默的点了点头,默默地离开了这里。   酒馆老板笑了一下,从容的走回了酒馆。里面除了程纯和安远大,已经没有别的客人了,老板又帮他们送进去了一壶酒。   关好了门,在门口坐了下来,耐心听着里面的那两个人在那大声而兴奋的说着什么,老板又笑了……   他站起了身子,拿出了一张纸,找了一个醒目的地方贴了上去,上面写着:   “汉奸的下场,锄奸会。”   老板笑得非常愉快,锄奸会最近在东京闹的非常厉害,据说上次对于革文军的刺杀,他们也参与到了其中,把这责任推卸到他们身上,不会引起日本人怀疑的。   老板点着了一根烟,朝屋子里听了一下,传来了鼾声,里面的那两个人已经睡着了。   酒里的药性的确非常厉害,现在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没有关系了。   老板把一箱炸药端到了房子里,看着酣睡如泥的两个叛徒,老板的动作非常冷静,手也如同岩石一般坚定。   然后老板把酒壶里剩下的酒全部倒进了自己嘴里。   药性很快开始发作,老板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糊起来。   然后,他把烟对准了导火索,在意识逐渐失去的时候,他在自己腿上狠狠掐了一把,竭力让自己保持最后的清醒。   最后,他看到导火索燃烧到了尽头。   一声巨大而强烈的爆炸,在这小小的酒馆之中响起! 第500章 毒品(上)   “八噶,这是怎么回事!”   土肥原贤二的面色铁青,不断恼怒的在那发出了咆哮:“在东京发生爆炸,这是不可饶恕的!两个自由军的士兵死了,死了!现在革文军正在那里问我要人,向我追问,我拿什么来还给他?什么?”   铃野次郎和他情报部的同伴们笔直的站在那里,谁也不敢说话。   就在昨天晚上,东京一家小酒馆发生了爆炸,酒馆老板以及两名“自由军”的战士都在这场爆炸中身亡,这在东京造成了极大的恐慌。   已经开始有人传言,中国方面的暗杀特遣队秘密潜入了日本,正在日本各地制造刺杀、爆炸……   虽然不过只是传言而已,但传言一旦流传开始,所产生的杀伤力将是巨大的……   “大佐阁下……”铃野次郎上前走了一步:“在爆炸发生之后,我已经在第一时间对革文军表达了歉意,并表示我们一定会追查到底。从目前来看,革文军和他的自由军还非常平稳,并没有出现什么过激行动……”   “不……”对于自己心爱的部下,土肥原贤二总算还表现的非常客气,但面容依旧阴沉:“我们的计划正在实行之中,以武力袭击支那,这才是目前最重要的,而在这个时候发生爆炸事件,显然会对自由军上下造成严重的心理阴影……彻查,必须彻查出凶手,给革文军一个最好的交代……这个‘锄奸会’的存在,对我们同样是巨大的威胁,一定要把它连根挖出来!而且必须要在自由军出动之前!”   “哈依!”所有的日本军官大声说道。   等到其他部下走了之后,土肥原贤二单独留下了铃野次郎,在那不断走动着,少顷,停下脚步:“铃野君,你在中国的表现非常出色,成功策反了革文军,这对帝国的事业是一个巨大的鼓舞。在到达日本之后,你同样表现出了出色的工作能力,因此青木大人决定将你上调至本部工作、但是在你的继任人选中,我们和六科产生了严重分歧……   你是知道的,我们和六科之间,一直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但是,为了你的升迁,我们不得不做出一些妥协,所以在商量之后,决定由六科方面的指派人员接替你的工作,这个人就是你的死对头青连木泰……”   铃野次郎先是身子抖动了一下,接着心里笑了出来……   这正是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自己走后,谁来接替自由军的工作?会对革文军和他的同伴们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可现在,却随着青连木泰的到来,什么样的担忧都烟消云散。   土肥原贤二和那些日本高层永远都不会想到,无论他们如何调换,换来换去的,却都是当年潜伏在日本的中国间谍……   土肥原贤二却根本没有想到这些,只是忧心忡忡地说道:   “自从革文军被成功策反起来,一直都是由我们掌控的,这是一支非常重要的力量,谁把他们牢牢的控制在手里,就等于有了一把锋利的宝剑,这在之前的旭川平叛中,已经表现得非常清楚了……   现在六科方面的忽然插手,让我们的工作将变得异常被动。你在自由军中工作的时间非常长了,最有发言资格。希望你能找个时间,好好的和革文军谈一下。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要让六科的人即使进入自由军,也无法很好的控制住。甚至要借助革文军的手,把他们彻底的排挤出去……”   在这一刻,铃野次郎很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痛痛快快的大笑一场……自从接受任务以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那么开心过了。   日本人永远也都不会想到,钩心斗角的两方之中,却其实都有中国间谍的存在,而那个土肥原贤二一心想要排挤出去的青连木泰,却也和自己一样,都在那里默默地保护着自由军,这一中国政府在日本最大的潜伏组织……   有些荒谬,有些滑稽。   铃野次郎很想看看,当有一天日本人知道了一切真相之后,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   而在东京爆炸案发生后,王亚樵和他所领导的“东京会”也有一些诧异。   的确,“锄奸会”是存在的,而且就在自己的领导之下,可是自己的目标,从来都不是日本人所公布的死亡名单中的那些小角色。   自己真正要刺杀的,是革文军、屈麟祥这样的大“汉奸”!   孙凤鸣用自己的死,换来的却仅仅是革文军的重伤,这让王亚樵痛心不已。   从自己成立“安徽同乡会”以来,孙凤鸣这个忠实的部下,就一直跟随着自己,从安徽到上海,从上海到日本,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自己一步。   但为了任务,为了事业,孙凤鸣慷慨杀身成仁,这让自己少了一个最重要的助手,现在任何行动,王亚樵都会经过精密而审慎的判断之后才会进行。   但是是从利用自己组织的名义,进行了一次这样的刺杀?王亚樵有些迷茫……   牛关云悄悄走了进来,见到王亚樵沉思的样子,坐到了一边,没有敢打扰。过了会,还是王亚樵先开口问道:“查到一些什么了吗?”   牛关云摇了摇头:“没有,我已经动用了全部关系,但依旧没有查到这是谁做的,或许,或许是国内派来的其它组织借用咱们的名头吧……”   “但愿如此……”王亚樵轻轻叹息了声……   牛关云定了下神:“九爷,这次爆炸显然已经让日本人动怒了,他们正在全城展开搜捕,我们一些外围组织成员已经被他们抓住。尽管他们知道的不多,但如果再这么继续进行下去,我想,很有很能会让我们继续蒙受损失……”   王亚樵沉默了下:“让兄弟们这段时候暂时停止行动,这次抓捕的时间我判定不会太长。停止行动一是为了保护自己,二是为了让日本人在抓捕无功之后,能够松懈下来……对了,美国方面杜月笙派来的人到了没有……”   “已经到了……”牛关云很快回答道:“现在我已经安排他住了下来,正在等着九爷的接见……”   “让他来见我……”王亚樵笑了一下,心中有些古怪的感觉。   当初,杜月笙在上海崭露头角的时候,正是自己的“安徽同乡会”动静最大的时候,自己和杜月笙之间也有过一些接触。   但没有想到的是,大总统会同时找到了自己和杜月笙,而从此之后,自己这两个人的命运也发生了彻底的变化……   一个在日本,一个在美国,尽管身处地并不相同,但目的却是一样的。都在那用彼此并不相同的身份,默默的为国家做着贡献……   谁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回国,也许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但也许之前谁都没有想到,自己和杜月笙的人会在东京有一个汇合……   杜月笙从美国派来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精瘦汉子,一见王亚樵,笑容满面:“九爷,久仰大名,小弟黄德丰……”   “黄兄请坐。”王亚樵客气的说了声:“这一路上还算顺利吧?”   黄德丰是个始终带着笑的人:“本来还算顺利,不过到日本的时候,却遭到了严厉盘查,许是我的长相,让他们怀疑我们是中国人吧。不过还好,我会说流利的日本话,总算蒙混过去,也算是有惊无险的了……”   王亚樵一笑:“月笙老弟一切还好吧?”   “好,好得不得了。”黄德丰接口说道:“笙爷在美国春风得意,现在也算是芝加哥之王了,芝加哥一半以上的黑帮都被笙爷控制着,就连美国警察看到笙爷,也都得带着笑脸。现在就算国内要把笙爷调回去,只怕笙爷也不肯的了……”   王亚樵微微笑了一下。就看到黄德丰拿过皮包,打开,撕烂了内衬,拿出了一个小袋子,递到了王亚樵的面前:“九爷,这是我们新研制出来的海洛因,纯度非常高。笙爷的意思,是想要打开日本市场,在美国和日本之间建立一条完整的销售渠道……”   王亚樵接过了海洛因,仔细打量了一会,轻轻放到一边:“日本方面的销售渠道,由我来负责,不过如何运到日本,就要仔细考虑下了……”   “九爷放心。”黄德丰倒显得一点也不担心:“目前根据我们的情报,日本人正在和英国人悄悄的改善关系,有些英国商人,也偷偷的运送国际联盟明令禁止的货物进入日本。这其中英国商船‘品德’号就是最活跃的……   我们已经收买了‘品德’号的船长卢克,他答应利用自己的便利条件,为我们运送毒品。日本方面为了尽快打破国际联盟的封锁,对英国人表现得非常客气,检查也都是敷衍了事,现在我们的第一批货已经在途中了……”   王亚樵点了点头。   之前毒品生意在日本已经展开,自己也控制了很大一部分出货渠道。   日本对于毒品,历来控制得非常严格,但却依旧不乏市场。在东京,大毒品贩子原有三家,但自从自己的“东京会”插手毒品市场之后,在一系列的暗杀之下,起码东京的市场已经牢牢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上。   而一旦与美国方面建立起了完善的供应渠道,在价格上,势必对其他竞争对手造成更加沉重的打击……   在那想了一会,让人把小野成太叫了进来。   小野成太自从从中国回到日本,并成为王亚樵组织的一员之后,表现的一直非常出色。如果不是因为他日本人的身份,王亚樵甚至几乎把其当成自己的心腹看待。   让人惊讶的是,这个日本人,对自己国家和同胞的恨,甚至比中国人还要强烈。   在几次行动之中,他都是采取了最直接,最残酷的办法,杀死了那些日本人。其手段之残酷、之血腥,甚至让一同执行任务的牛关云都位之惊讶……   革文军是“汉奸”,那么,小野成太毫无疑问的属于“日奸”,不过这样的“日奸”,却正是王亚樵所最需要的……   简单的介绍了一下黄德丰,王亚樵很快把话题转到了毒品生意上。   小野成太的眼中跳动着欣喜,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会长,请无论如何把这交给我来处理……现在那些日本猪的口味越来越挑剔了,我们之前的货色已经让他们几次提出了不满,我也正为此头疼……”   并不了解全部情况的黄德丰有些吃惊,这个日本人怎么称呼自己的同胞为“猪”?   就听小野成太信心百倍地说道:“在东京市场,我们唯一的竞争对手就是渡边家族了。在价格上他们毫无优势,但他们的毒品纯度要超过我们。如果一旦和美国的渠道成功搭建,那么他们最后的优势也将失去,整个东京,甚至整个日本的市场都将牢牢的控制在我们手里。会长,我有信心完成这个任务……”   对于小野成太的办事能力,王亚樵没有任何的怀疑。   不过有些麻烦的是,渡边家与东京警察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几次针对渡边家的行动,都因为警察的庇护而失败了。   而一旦美国方面的毒品流入,那么渡边家势必感受到严重威胁,很有可能会借助官方的力量来打击自己……   当提出了自己的担心之后,小野成太却显得一点在不担心:“请放心,会长!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无论渡边家用出什么手段,我都会针锋相对,不会失败的。如果他们真的把我给逼急了,那么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进行对渡边家的刺杀……”   王亚樵淡淡一笑:“既然你说的那么有把握,那么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做吧。黄先生是美国方面的要人,负责全部货物的运送工作,目前住在京亚旅社,那里环境不好。小野,去另外找个地方,好好招待一下黄先生……”   “是!”小野成太大声说道,接着朝黄德丰鞠了一躬:“黄先生,以后请多多关照。我这就和您去京亚旅社,晚上,我的为你接风。”   小野成太深知黄德丰对于此次“生意”的重要性,居然在为黄德丰摆接风酒的时候,一口气叫了六个艺妓。   “艺妓产生于17世纪的东京和大阪。最初的艺妓全部是男性,他们在妓院和娱乐场所以演奏传统鼓乐、说唱逗乐为生。大约1750年左右,出现了第一个女艺妓。18世纪中叶,艺妓职业渐渐被女性取代,这一传统也一直沿袭至今……”欣赏着那些舞蹈,小野成太殷勤的为黄德丰介绍道。   黄德丰显然对这些脸上涂着厚厚白粉的女人产生了好奇:“这就和妓女是一样的吧?”   “不,不,她们和真正的妓女是两个概念。”小野成太急忙说道:   “艺妓并非妓女。艺妓在日本是从事表演艺术的女性。除为客人服侍餐饮外,很大一部份是在宴席上以舞蹈、乐曲、乐器表演助兴。她们的交易是满足男人们的梦想,享乐、浪漫和占有欲。   通常与她们交易的,都是上层社会有钱有势的男人。在昂贵的餐厅和茶舍里,谈论生意的男人们喜欢请一位艺妓相伴,为他们斟酒上菜,调节气氛今天,仍有少数女性抱着浪漫的梦想。同时艺妓是一个终身职业,必须女承母业……”   黄德丰听的大是奇怪,妓女就是妓女,还分什么卖身不卖身的?   日本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当妓女居然还有女承母业的说法?   “当然,如果您看中了她们中的哪个,完全可以和我说……”小野成太微笑着说道:“无论是谁,只要是您看中了,我都会把她送到您的住处……”   黄德丰笑了一下,指了指当中一个看起来顶多只有十六、七岁的女人。   “来人!”   随着小野成太的声音,餐厅的老板走了进来,小野成太在老板耳边说了几句,老板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小野成太拿出了厚厚的一叠钱,放到了老板面前,但老板眼中虽然流露着贪婪,头却依旧在那摇动着……   小野成太明显的有了不高兴,慢慢卷起了袖子,露出了胳膊上的文身。老板只看了一眼,面色大变: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您来了,请原谅……”   “必须给我立刻办理,就是那个女人,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的客人,必须得到一切想要的服务……”   对老板冷声说完,转向黄德丰的时候却又满脸带笑:   “请放心,一起事情很快就会办妥的!” 第501章 毒品(下)   “嘿,我的日本朋友。”   卢克船长走下了甲板,亲密的和广本浩二拥抱了下:“烟、糖……这一次我装载了慢慢一船,您可以派人上船检查了。”   广本浩二挥了下手,身后的几个警察懒洋洋的上了船。   其实有什么可以检查的?那些货物上峰明令不许破坏,这些都是日本需要的物资,不能让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联系因为严厉的检查而破坏。   看着那些警察上船,卢克船长拿出了一个信封,塞到了广本浩二的手里。   广本浩二知道信封里面放的是什么,那是给自己的贿赂。   日本的经济状况实在太差了,别说普通人,就连警察的薪水也都无法正常发放,如果不靠着这些贿赂,广本浩二很难想像一家人的日子应该如何过下去。   从这一上来说,广本浩二还是非常感激卢克船长的……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敷衍了事一般的检查已经结束了,卢克船长拿出几包烟来,给了这些警察,顿时让这些警察眉开眼笑。   不管在哪个国家,这样的事情总是层出不穷的……   而就在卢克船长到达东京的时候,黄德丰才刚懒洋洋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昨天陪着自己的那个艺妓早已为黄德丰准备好了洗漱用品,黄德丰嘴角撇动了下,什么艺妓,和妓女难道有什么分别吗?   昨天晚上折腾了大半夜。起初这个什么“艺妓”还有些抗拒,但到后来在黄德丰的“凌厉攻势”下终于屈服了,由抗拒变成了迎合,由被动变成了主动……   黄德丰以前听说,日本人下面的那话儿又短又小,完全无法满足日本女人,要是自己的国家有朝一日征服了日本,那可不等于解救了广大日本妇女于水深火热之中?   这么想着,黄德丰心中油然而升腾起了自豪感……   “你叫什么名字?”一边擦着脸,黄德丰一边顺口问道。   “小则凉子。”这个艺妓低声回答道。   黄德丰哦了一声,放下毛巾走了出去。小则凉子迟疑了下,跟着也走了出去。   小野成太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见到黄德丰出来,满脸带笑的迎了上去:“黄……池原君,昨天晚上还满意吗?”   “满意,满意……”黄德丰正想夸奖几句,旅馆下面忽然传来一大声的吵骂和骚动。   站在二楼看下去,只见一个二十左右的日本青年,手里握着一把菜刀,样子看起来非常疯狂,想要冲上来。旅馆里的人正在那竭力阻挡着。   小则凉子的面色一变变得惨白:“那是我的未婚夫前也大雄……”   黄德丰和小野成太互相看了一眼,这事情可变得有趣了。   黄德丰是小野成太最尊贵的客人,无论如何也都不会让他受到一丝伤害。使了个眼色,小野成太的几个手下迅速冲了上去,不容分说就把那个叫前也大雄的人押到了房间里。   愤怒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几个人,如果眼神也能杀人的话,只怕黄德丰已经被前也大雄杀了上百次了……   黄德丰吸了一下鼻烟,坐在那里一声不哼。   小野成太走了过去,狞笑着看了前也大雄一会,忽然“劈劈啪啪”十几个耳光打的前也大雄满脸是血。   这个前也大雄也是个倔强的人,被打成这样兀自在那大声叫道:“我只渡边家的人,渡边大人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一来,倒让小野成太停止了殴打:“你是渡边家的?”   “不错,我是渡边家的!”前也大雄大着嗓门吼道:“你们侮辱了我的未婚妻,也等于侮辱了我,我一定会报告给渡边大人的!”   这人在那大叫大嚷着,小野成太却走到黄德丰面前微笑着道:   “池原君,您那里还有海洛因吗……”   黄德丰很快明白了小野成太话里的意思,从身上拿出了一小包海洛因,看了一会,无限惋惜的把它递给了小野成太:“真是太可惜了,这么好的东西……”   “是啊,真是太可惜了,这么好的东西……”小野成太重复着黄德丰的话,然后慢慢的朝前也大雄走了过去……   整整十几天的时间,小野成太都被关押在了这间旅馆之中,享受着特殊的“待遇”。   或许是旅馆里的隔音设备不是很好,或许是黄德丰故意要让小野成太听到。每天到了夜里,隔壁房间激烈的肉体碰撞,和自己未婚妻小则凉子的无法遏制的呻吟声,都会清清楚楚地传到前也大雄的耳朵里……   最初的暴怒,在海洛因的摧残下,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对海洛因的无限渴求……逐渐的,前也大雄从一个人变成了一条狗……   他每日苦苦哀求着,给自己一些毒品……他用头不断撞击着墙壁,企图减少毒瘾发作时带来的巨大痛苦……   当小野成太出现在房间里的时候,前也大雄就如同一只狗看到一块骨头一般,爬了过去,死死抱住了小野成太的腿,眼泪鼻涕不断,苦苦哀求着小野成太能给自己一点海洛因……   小野成太的眼睛里不带着任何感情,冷冷盯着自己脚底下狗一般的人,冷冷问道:“你知道怎么做了吗?”   “知道,知道,凉子我不要了,不要了,求求你,求求你,给我一点吧……”   “一个女人,不值得我费那么大的力气……”踢开了前也大雄。小野成太坐了下来:“听说你是渡边左卫门的远房亲戚,我要你把渡边家的所有消息,都及时的告诉我……”   迟疑只不过短短的一秒钟,很快前也大雄就全部答应了下来。   小野成太拿出了一张效忠书,放到了前也大雄的面前:“签名画押吧……”   没有任何的犹豫,前也大雄很快在效忠书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过足了瘾头的前也大雄,好像一个死人一般躺在地上,从在效忠书上签名画押的那一刻开始,自己的一生就被彻底毁了……   渡边左卫门一旦知道这些,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   卢克运送来的毒品,已经到了黄德丰的手里,当厚厚的一叠报酬放到卢克船长手中的时候,卢克用力给了黄德丰一个熊抱:   “这是真太好了,我的朋友,如此轻易的赚钱……我愿意为您效劳十年,我最亲爱的朋友,咱们下一批货什么时候运?”   看起来,这个英国商船上的美国船长,比黄德丰更加迫切的期待着下一批的货物运送。   这批毒品迅速的流入了东京市场。   纯度高,并且价格便宜,在最短的时间里,很快成了东京市场上最受欢迎的毒品。   而这,让本来生存环境已经被大幅度压缩的渡边家族,更加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做为渡边家族的掌门人,渡边左卫门的心情是非常压抑沉重的。天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在东京乃至整个日本呼风唤雨的渡边家族会沦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毒品、黑市上的地盘正在一点点被压缩,那个叫“东京会”的组织这些年的强势崛起,其锋芒根本无法抵挡……   渡边家族也曾经组织了几次攻击,但每一次攻击,都遭到了对方强有力的反击,不光使自己损兵折将,还为此让东京警察局的局长很不高兴……   “会长,查到了。”部下井口拓木匆匆走了进来:“这些货物,我们怀疑都是从美国那里流进东京的,‘东京会’一定和美国方面建立了某些联系……”   “美国?”渡边左卫门皱了一下眉头。   “是的!”井口拓木大声说道:“同时我们还查到,今天又有一批货物进入日本。会长,给我五十个人,我把这批货物给您抢回来!”   “有把握吗?那么贵重的货物,东京会方面一定会格外护送的……”渡边左卫门有些迟疑:“万一失败的话,那么我们的声誉会受到进一步的打击……”   “请相信我,会长!”井口拓木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   ……   “是吗?情报得到证实了吗?”王亚樵欣赏着一副字画,不紧不慢地问道。   “是的,已经得到证实了……”在王亚樵面前,小野成太显得非常恭敬:“前也大雄已经成为了我们的人,这就是他送来的消息。今夜渡边左卫门的得力部下会带着二十个人抢劫我们的货物……”   “加派人手,在必经之路上伏击他们。”王亚樵的目光始终都没有从字画上转移:“我一个活的不要……这次渡边左卫门倾巢而出,他自己家里的防御必定会变得松懈下来。你带着人,去反过来袭击渡边家……”   “是,会长!”一听到要袭击渡边家,小野成太忽然变得兴奋起来……   这足以让自己充满了动力,这些年来,渡边家始终都是“东京会”最大的对手,而渡边左卫门几次对“东京会”的袭击,也让自己有了一些损失。这点让雄心勃勃的小野成太自尊心受到了很大打击,也觉得非常对不起对自己非常信任的王亚樵。   小野成太坚定不移的相信,日本迟早都会被中国征服,甚至毁灭,到了那个时候,整个日本都将是中国人的天下。   而自己只要有了出色的表现,那么当中国人出现在日本的时候,自己必然将会得到中国人的重用……   ……   枪声“突突”的在那响着,井口拓木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   躲在一棵树后的井口拓木愤怒的大声咒骂着,竭力驱使着自己的部下拼命阻挡着对方向自己的进攻……   实在太可怕了,原本应该袭击的自己,却变成了被袭击对象……   甚至还没有看到运输的车辆,大量的武装人员就已经把自己包围了起来。   对方用的是冲锋枪、手枪,甚至还有手榴弹,而自己这一方的人,却大多使用武士刀这样的武器,只有可怜的两把左轮手枪。面对火力强大的对手,根本没有任何抵抗的余地……   现在井口拓木唯一期望的,就是警察能够听到枪声,并迅速赶到这里来。   这未免有些荒唐滑稽,黑社会的人,最希望的竟然是得到警察的保护……   拼死冲上去的人全都死了,只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井口拓木身边已经只剩下了区区的十来个人,其中包括两个伤势很重的部下……   这时候对面传来了声音:“井口拓木,你们已经失败了,出来吧,我们保证不伤害你们!”   井口拓木迟疑在了那里,那声音又传了过来:   “我再给你最后一分钟的时间,超过时间如果你们还不出来,那么我保证不会留下活口!听着,你们只有一分钟的时间!”   左轮枪里的子弹早已打光,部下的脸上也都呈现出了害怕,再也无法抵抗下去了。井口拓木叹息了声,扔去了空枪,缓缓的站了出来……   看着面前垂头丧气的一排敌人,牛关云笑了。   他接过了一把枪,看了看,居然举起手来,一枪打死了一个井口拓木的部下。   “八噶!”井口拓木愤怒的骂了起来:“你说过,只要我们投降,就不会伤害我们的!”   “我食言了。”牛关云微笑着说道:“我承认,我是个说话不算数的人,到了阴曹地府里,你可以向阎王爷投诉我……”   说着,牛关云举起枪来,对准了井口拓木的脑门……   ……   就在井口拓木惨败的同时,渡边家也遭到了可怕的命运……   几十个荷枪实弹的人,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就冲进了渡边家。渡边家的四十五口人全部被集中在了一个大厅里。   领头的那个年轻人渡边左卫门认识,是最近两年异军突起,“东京会”最得力的打手小野成太。   看着这个和自己作对了许久的对手,渡边左卫门咬牙切齿地问道:“你们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小野成太笑了:“为什么你们总喜欢问那么白痴的问题?当然是来杀死你们的……”   “你敢,警察局长和我是……”   渡边左卫门话还没有说完,已经看到小野成太摇着头叹息道:“有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是如何领导部下的,既然我们已经来了,难道还会在乎你和警察局长有什么特殊关系吗?”   他的眼光在自己的俘虏里搜索着,大约有一半是女人,其中不乏年轻漂亮的。小野成太指了一下渡边左卫门的孙女:“这个,给会长送去,其她女人,统统交给你们处置!”   他的人发出了一声欢呼,渡边家的女人们眼中流露出了恐惧,男人们流露出了愤怒,但在枪口下,他们又能够怎么办?   “求求你!”渡边左卫门一下跪倒在了小野成太的面前:“求求您,杀了我,放过我的家人吧……”   曾经心高气傲的渡边左卫门终于在这个可怕的年轻人面前屈服了……   小野成太笑了下,一把抓过了渡边左卫门的女儿,当着渡边左卫门的面,用手里的刀一点一点割掉了渡边女儿身上所有的衣服。   一具洁白的裸体,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然后当着渡边左卫门的面,小野成太如同一个野兽一般,就在这里强奸了渡边左卫门的女儿……   身子底下女人的声音从哭泣渐渐变得没有了声息。   当小野成太心满意足的从女人身上爬起来后,又拿起了自己刀,血光一闪,在一片惊呼声中,已经变得如同傻子一般的渡边左卫门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日本黑帮老大,就这么屈辱的死了……而渡边家的屈辱,却才刚刚开始……   一个接着一个渡边家的男人倒在了血泊之中,小野成太的部下们,拉过了渡边家的女人,旁若无人的在血泊里上演了一幕一幕禽兽戏……   前也大雄被带到了小野成太的面前,看着若无其事的小野成太,前也大雄低着头道:“大人,您要我做的事情我都做完了。”   “是的,你都做完了。”小野成太微笑着道:“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你的存在也就失去了意义……”   在哭泣和求饶中,这个出卖了渡边家的叛徒前也大雄也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看着尽情狂欢的部下,小野成太满意地笑了。铲除了“东京会”最大的敌人,会长一定会对自己非常高兴的,将来,自己能够得到中国人更加大的器重,也能够得到更加多的权利。   而最最主要的,现在整个东京的毒品市场都已经控制在了“东京会”的手里! 第502章 准备和日本海军开战!!!   “德尔沃里巨鲸”号上,阿道夫·希特勒出神地看着面前的大海。   这是自己做为一个党的元首,第一次出访,而且最让自己感到不可思议的,出访的竟然是中国那么遥远的东方国家。   阿道夫·希特勒从来也都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中国对于自己来说,实在太遥远了,并且充满了神秘感。也许这一次的访问,能够给自己带来许多别样的东西吧……   中国人萧志远和陈昱就站在希特勒的身边,两个人都如同希特勒一般,站在甲板上,眺望着美丽而神秘的大海。   “一个要被肢解的国家,是如何让敌人感到畏惧的?”阿道夫·希特勒出神地问道。   当听了陈昱的翻译后,萧志远微微笑了一下:“拿破仑有句名言,一只狮子率领的鼠辈,一定能够战胜一只鼠辈率领的虎狼之师。我们的领袖,正如元首阁下一样,是只狮子。其实对于我来说,中国这些年里发生的改变,同样也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阿道夫·希特勒忘不了的,是在欧战时候,中国军队在战场上所表现出来的那种铁血精神,那种忘死的搏杀,远比新式的武器更加让人觉得震撼。   无论对于中国或者世界,萧天这个名字,都如一个难以解开的谜团一般神秘。   没有任何征兆,他就出现在了中国,出现在了世界的面前。   不过不管什么样的谜团,也许当自己踏上中国土地的那一刻开始,都将得到破解……   ……   “阿道夫·希特勒乘坐的‘德尔沃里巨鲸’号,将于2月26日到达……”在北京,蒋介石对大总统做了汇报:   “我们已经派遣海军第一舰队第二分舰队前往迎接,并进行护航任务,同时,一旦到达中国,警卫队第一师第一团,宪兵一团将担负阿道夫·希特勒的警卫安全任务。”   “要确保万无一失。”萧天沉吟了下:“这一次的访问,全世界的目光都盯在了中国,一旦出现任何闪失,后果不堪设想……同时,场面一定要做大……”   仔细交代了接待事宜,蒋介石拿出一份情报说道:“这是我们刚刚从日本方面接到的情报,日本已经下令,命伪‘自由军’趁希特勒访问中国期间,对我福建等地展开袭击……”   萧天身子微微动了一下,在那沉吟了会:“知道了,让国防部长蔡锷、参谋总长蒋百里、海军总长萨镇冰和汉武军团总司令蒋杰来见我……”   坐了下来,点了枝烟,抽了口,就任凭烟在自己的手里缓缓燃烧……   日本方面为什么要派“自由军”袭击中国,其目的萧天一目了然。但现在所要面临的问题是自己应当如何处置。   在海上拦截“自由军”,把其消灭在大海上,并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情,但这样一来,革文军和他的部队必然损失惨重……   放任“自由军”攻击福建?那么势必在国内引起轩然大波,这对于政府的影响将是相当恶劣的……   现在自己要做的,是既要打退这次“攻击”,又必须要保全住革文军和他的警卫团。   蔡锷这些部下走进来的时候,萧天根本没有注意。蔡锷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悄悄自己寻找位置坐了下来……   过了几分钟,萧天这才从沉思中醒来,见到部下已经到了,吩咐秘书等人全部出去,关上了门,把日本决定派遣“自由军”袭击一事说了出来。   蔡锷有些不以为然:“伪‘自由军’虽然战斗实力较强,但终究只有几百人。从情报上来看,其配属的其余部队,都是一些乌合之众,不足为虑,把他们放进来,一举可以歼灭!”   蒋百里笑了一下:“不错,这仗其实非常轻松,甚至在海上就可以完成对其歼灭,这样也好,让咱们头疼的伪‘自由政府’也可以结束它的使命了……”   听着部下信心十足的话,萧天一直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看着萧天沉默不语的样子,蔡锷等人只当是因为革文军是大总统昔日的结拜兄弟,大总统不忍心看到可能造成的局面。   可是萧天心里在想什么,只有蒋杰知道……   过了许久,萧天站了起来,淡淡说道:“有些事情,我原本是不想说的,可是既然目前已经出现了这些情况,做为军队最高级领导人的你们,我想你们有权知道……”   大总统严肃的样子,让这些军方最高级将领正襟危坐,凝神倾听。   萧天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其实革文军并不是真正的叛国者,而是肩负着特殊使命的……”   仅仅这一句话,很快便让这些将领们猜测到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萧天把前后经过大致说了一遍,然后苦笑了下:   “这就是一个国家忠诚卫士,为这个国家和民族所做的一切。我不知道他们在日本究竟是怎么度过来的,但我相信每一天,甚至每一分每一秒他们都在遭受着各种各样的危险、恐惧,折磨……”   屋子里一片沉寂,一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这是一个足以让这些身经百战的将领震惊的秘密,没有人想到,当自己的军队当日对这些“叛国者”进行无情追剿的时候,这些“叛国者”身上承担着多么大的委屈……   甚至,他们中有的人已经倒在了自己人的枪口下,但一直到死,他们的头上却依旧带着“叛徒”、“汉奸”的帽子……   “所以,我们要做的,是如何在打退这次进攻的同时,又要确保革文军他们的安全……”萧天抿着嘴,神色肃穆:   “必然要让他们成功登陆福建,但却要用最短的时间将他们击退,同时不引起日本人的怀疑,这份工作,就交给你们了……”   蒋百里皱着眉头在那苦思了许久,一会,让人拿进来了福建地图,又在上面看了很长时间,然后忽然说道:   “加强福建各地防御,投入重兵,想方设法让他们在石井登陆,而后进行阻击,迫使他们退到金门一线,命令我金门守军,让出一半给革文军,与其形成对峙状态,使‘自由军’进不得,退不得。迫使日本方面下令‘自由军’撤退。次后对金门进行保持攻击态势,同时在金门一线,通过不断的兵力部署,拉开一个缺口,以供革文军‘突围’……   在此基础上,海军行动一定要慢一拍,这是重点,可以在此之前,把海军主力调离福建沿海,而后造成匆忙增援形势。无论如何,要在我海军主力到达之前,确保革文军能够顺利完成‘突围’任务……当然,为了再增加保险系数,可让我金门守军,在‘自由军’撤退同时,主动发起‘攻击’,俘虏一批人……”   “就这么办!”萧天沉吟一会,点了点头:“但负责金门一线的最高军事长官,官阶不能太高,又要胆大心细,能够明确我们的意图,严守机密,这个人……”   在那想了一会,拿出一份名册翻了许久,忽然说道:“那个李文滔,对,就是在朝鲜时候被我们‘俘虏’的李文滔,现在他已经暂时改名为李前,升任其为中校营长,金门最高军事长官,负责防御金门……   这个人是革文军警卫团的老底子,知道其中许多事情,由他负责防御金门,是最合适不过的了,一会让他来见我……   松坡、方震,阿道夫·希特勒到达中国的时候,就是‘自由军’对我发起袭击之时,此事不能出现任何一些岔子,此次作战,代号‘黎明’,由你们二人亲自指挥。萨总长,海军由你全权控制,为了配合任务完成,我将再次下达海军演习令,调福建沿海我海军主力至指定演习区域,无论如何都要配合好……”   几位军方高级将领一齐应了下来,萧天却忽然淡淡笑了一下:   “来尔不往非礼也,趁着这个机会,狠狠的打一下日本!”   几个将领一齐精神大振,听大总统话里的意思,似乎想借着这个机会,和日本开战!   蒋杰上前一步,大声说道:“大总统,我汉武军团愿充前锋,登陆日本,一雪我国家昔日之耻!踏平日本!”   “不,不是和日本全面开战,现在还不到时候……”萧天淡淡一笑:   “眼下登陆日本,一是我们尚未完成准备,二是日本依旧具有较强的防卫能力,另外一个最重要的是我们的国家战略同盟关系还没有完成,那些列强因为自身利益,一定会出面干涉,这也是我们不想看到的……”   看了看自己部下疑惑的眼神,萧天说道:   “我的意思是,既然日本方面主动攻击我们,咱们也不能示弱了,一旦‘自由军’到达福建并被击溃,我们则公布这些情报,指责日本方面支持伪‘自由军’对我国之攻击行动,与日本海军寻找交战机会……”   话还没有说完,萨镇冰大喜过望:“大总统,我海军将士在前次大演习后,无不精神振奋,随时准备与日海军开战!大总统一声令下,我海军各部万舰齐发,势必给予日本海军以最沉重打击!”   “萨总长,不要急……”萧天一笑:“打,是一定要打的,一是给日本一个警告,二是检阅一下我海军作战能力。但是,打到什么程度,什么地步,控制在什么规模范围内,都必须严格掌握。既要让日本人感到了疼,又不能让国际联盟抓到任何借口……我的意思就是这些,至于具体如何安排,就是你海军部的事了……”   大总统的要求有些困难,萨镇冰略略沉吟一下:“是,大总统,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等等……”萧天忽然说道:“这次,把那个叫邱天峻的调上去。纸上谈兵的很多,但是不是真的和我们期盼的那样,到了真正战斗的时候就能很清楚地看出来了……”   此时的萧天,就如自己的将军们一样,心里同样充满了激动和期待。   为了对日本之全面开战,中国方面已经准备了许久。无论是政治上的、军事上的、还是经济上的,都已经殚精竭虑,做到了自己能做的一切……   中国即将研制超级战列舰,迫使日本做出必要应对,同样建造超级战列舰,以及疯狂的大规模扩军,自己都在一点一点诱使日本跌进一个巨大的陷阱之中……   而这次,正是检验这一切努力真实效果的开始。   只要海战能够取胜,必然刺激日本更加陷入到疯狂而无节制的扩军之中,从而彻底摧毁日本本就摇摇欲坠的经济……   但是同样的,一旦海战无法取得中国方面想要的结果,所引发的一系列后果也将会变得非常之的严重……   萧天缓缓地舒出了一口气,现在,一切要做的仅仅只是等待而已……   ……   突如其来的海军演习,让负责防卫福建沿海的中国海军福海舰队的官兵有些不知所措。之前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会有这么一次演习。   而海军部对官兵们的说法则是为了欢迎德国国社党元首阿道夫·希特勒的带来,福海舰队奉命进行一次演习,以供阿道夫·希特勒检阅。   “哎,你们说,那个叫阿道夫·希特勒的究竟是个什么家伙,值得咱们那么兴师动众吗?”牧海扰了扰头,有些不太理解。   这问题谁都回答不出来,目光落到邱天峻身上的时候,邱天峻淡然一笑:“当军人,除了做好军事方面的事情之外,政治上的事情也一定要有所知。这人有人说他是疯子,有人说他是个天才,还参加过欧洲……我看,他有可能成为德国的领导人……”   “不会吧?”牛文海疑惑的问了一句。   邱天峻一笑而道:“不然咱们大总统为什么对这次到访如此重视?阿道夫·希特勒被关押的那段日子,大总统甚至还举行了一次游行,来对阿道夫·希特勒进行声援。你们想,一个德国人被关押,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们也都别瞎猜测了,总之上面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没准这次演习时候,哪位的战舰表现的特别出色,被那个阿道夫·希特勒看中了,回到德国这么一宣传,诸位可就名扬天下了……”   在那开了一会玩笑,各自散开准备。   回到“英勇”号上的邱天峻,还没有来得及回到自己舱内,已经被舰长林一山叫住:“邱参谋,这是我舰的行动方向,你安排一下吧……”   邱天峻“恩”了一声,接过了任务报告。   林一山被调任“英勇”号舰长,的确有些出人意料,这可是当日演习时候大总统的旗舰,这份光荣落到林一山身上,谁都没有想到。   而更加没有想到的是,林一山在上任的时候居然带上了邱天峻。   虽然职位依旧没有变,可从老旧的“长风”号,一跃而登上了主力战舰“英勇”号,这份殊荣可来的太快了……   不过邱天峻似乎对这无动于衷,每日还是老样子,进行完了例行训练,该和女人调情还是调情,该弹他那钢琴还是弹琴,永远都是让林一山恨铁不成钢的态度……   林一山交代完了任务,忽然听到身后传来邱天峻的声音:   “不对啊!”   林一山回过了头:“什么地方不对?有什么问题没有?”   看着那份任务报告,邱天峻的眉头紧紧锁在了一起:“舰长,这份我们的航线任务,你看,其实根本就没有离开福建沿海多远,而且……而且好像是在那绕圈子啊,还有到了这里,将会休整补给三天,为什么?为什么到了这里要休整补给三天?按照这样的行进速度,我们绝对是无法赶到演习地点的,奇怪……”   被部下这么一说,林一山也发觉出了一些不对,但随即说道:“你管什么对不对的?上面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错了,也是上面错了!”   邱天峻一声不响,好像在那考虑一个非常难解的难题,看着部下的样子,林一山又是好笑又是好气。   做为军人,服从命令也就是了,哪有这么多考虑的?整天胡思乱想的,难道他还以为自己是海军总长吗?   “我知道,我知道了!”邱天峻忽然大声叫了出来,声音里透露着紧张兴奋,随即来到林一山身边,竭力在那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用略略带着颤抖的声音低声说道:   “舰长,开战,开战!从这份航线任务上来看,咱们这次根本不是参加什么演习,而是,而是准备和日本海军开战了!” 第503章 海军调查六处!   “邱天峻,我们是海军部第六调查处的!”   出现在邱天峻面前,几个面色严肃,穿着黑色制服的军官,让邱天峻这样的人也为自己有些担心起来。   海军调查六处,官衔最高的处长也不过只是一个中校,尉级军官占据多数,但其权利之大,地位之高,却不是海军任何一个部门可以比拟的。   用他们自己的话说:   “我们拥有无限权利,大总统赋予我们无限权利!除了海军总长,没有任何一个和海军有关的人和事是我们不能调查的!我们可以逮捕任何值得怀疑的人,我们同样也可以进入任何我们想要进入的地方!”   据说这群人在进入六处之前,都会经过最严格的考察和甄选,一旦进入,我们必须无条件的宣誓忠于大总统,忠于国家,忠于自己的事业。   他们的薪水是同级军官的三倍,但他们的纪律却也来得更加严厉,甚至严厉到了不近人情的地步……   就在去年,六处的一位组长,连续审问犯人两天两夜,犯人疲惫不堪的同时,这位组长也同样疲惫不堪。顺手的,抽完了自己烟的他接过了犯人的一枝烟,而接着而来的,就是这位曾经功勋卓著的组长被永远的开除出了六处,并被调往偏远地区服役……   “我们拥有无限的权利,但我们一样拥有为国家随时献出自己一切的责任……”这是六处成员的另一句口头禅……   被六处的人找到,一般来说没有什么好事,邱天峻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怎么会招惹上了这么一批人……   邱天峻被带到了一艘舰船上,而做为他的上司,“英勇”号的舰长林一山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参谋被这群军官带走……   灯光照射到了邱天峻的脸上,神色严厉肃穆的几名六处军官,就坐在邱天峻的面前。一个佩带着中尉军衔的军官,面对军衔远远高于自己的邱天峻,语言之中没有任何客气:   “在接到演习任务之后,你对英勇号舰长说,‘舰长,开战,开战!从这份航线任务上来看,咱们这次根本不是参加什么演习,而是,而是准备和日本海军开战了!’,你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听到是因为这件事情,邱天峻一下变得坦然起来:“有,是我说的,但是……”   “不要说但是,回答我的问题,你没有提问的权利。”中尉的面孔似乎是岩石一般,毫无感情:“是谁把这个机密泄露给你的?”   “没有任何泄露,是我自己……”   “我问你,是谁把这个机密泄露给你的!”中尉抬高了声音,继续问道。   邱天峻哭笑不得:“真的没有,真的是我自己……”   “是谁把这个机密泄露给你的!”翻来覆去,中尉好像永远只会问这么一句话。   邱天峻不知道在这个舱房里呆了多少时候,六个小时,或者更长的时间,但自己听到的,却始终只有这么一个问题。   邱天峻已经非常疲劳了,强烈灯光的照射,让他的眼睛已经无法睁开,疲劳、困顿,正在朝着自己汹涌而来……   可是他得不到休息,一点休息也得不到,他被迫一次又一次的回答重复的问题,甚至连保持沉默也不在许可范围之内……   邱天峻非常奇怪,这些审问自己的人,同样和自己在一起呆了那么长的时间,难道他们也不用休息,没有疲劳感的吗?   好容易等到了喘息时间,六处的军官停止了询问。过了一会,饭菜送来了。   饭菜非常丰盛,在这一点上,六处的人一点都不苛刻。   邱天峻一点食欲也都没有,可他必须强迫自己吃点,因为自己知道,必须要有充沛的体力才能面对很快就会到来的漫长询问……   “是谁把这个机密泄露给你的!”就在邱天峻刚把一口饭送到嘴里的时候,那名中尉却又忽然大声问道。   才送到嘴里的一口饭喷了出来,邱天峻哭笑不得,擦了一下嘴:“中尉先生,我再一次回答你,没有任何人泄露这个消息给我,完全是我自己分析出来的……”   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邱天峻没有得到任何的休息,他不断回答着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提出来的相同问题,而这样的精神折磨,几乎就要让邱天峻崩溃……   他不明白这些军官为什么要那么固执,难道自己分析出来一个秘密,真的那么值得怀疑吗?难道这些人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感情,什么是思维吗?   可是看来讲道理,对这些人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了……   邱天峻强迫着自己不要睡着,可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少时候。听说之前也有一个海军军官,整整被审讯了五天五夜,不眠不休,当第六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那名海军军官疯了……   邱天峻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发疯,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到什么地步……   可就在这个时候,军官们忽然停止了询问,那名中尉面无表情的走到邱天峻面前:“你,站起来,跟我走!”   邱天峻麻木而又机械的站了起来,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可怕的事情正在那里等着自己……   来到了另一个舱房,中尉指了一下:“进去!”   推开舱门,邱天峻走了进去,看到里面的人,邱天峻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在这里看到了谁:   总参谋长蒋百里,海军总长萨镇冰!   “坐吧。”蒋百里指了一下位置,等邱天峻坐下来后,蒋百里淡淡地问道:“怎么样,一天一夜了,身体还吃得住吗?”   “还行……”邱天峻迟疑地说道。   萨镇冰死死地盯着邱天峻:“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要和日本海军开战的?”   邱天峻又有了哭笑不得的感觉,定了一下神:“其实非常简单,演习实在太突然了,一次演习,绝不可能用突然到来的命令下达,必须要经过周密的准备。其次,要给阿道夫·希特勒看演习,何必要大老远的把福海舰队调去?这不是舍近求远?最后一点,也是最主要的,我们的航行路线,根本就不是去演习地点的……   总参谋长,萨总长,我观察到在演习计划下达之后,大量的补给舰和运输舰都在那里频繁调动,有些舰船开始装运实弹,所以我判断一定是准备和日本海军开战了!”   蒋百里和萨镇冰互相看了一眼,萨镇冰微微点了点头:“邱天峻,你判断的并没有错,我们的确是准备和日本海军开战了……”   从海军总长的嘴里证实了自己的想法,疲劳从邱天峻身上一扫而空。   萨镇冰眉头紧锁:“看来我们的布置还不是非常周详,邱天峻,如何是你,你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迷惑敌人?”   邱天峻略一思考:“报告萨总长,既然演习命令已经下达,干脆将错就错……但不是要去给阿道夫·希特勒看什么表演,而是宣称是福海舰队内部例行演习,尔后在航行途中,对外公布某艘舰船发生意外爆炸,全舰队停止航行,全面检查整顿……”   等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邱天峻又有一些奇怪:“总参谋长,萨总长,既然是准备对日本海战开战,即便想要偷袭的话,我想也不用那么麻烦……”   蒋百里一笑而道:“邱天峻,你很聪明,但不该你问的事情不要多问,这样对你没有好处。这次是我们让六处来试探你,但你知道得太多,很可能下次就是六处真的把你带走了。”   邱天峻打了一个哆嗦……   “还有,无论心里有什么想法,知道了一些什么,也不要轻易说出来,这样对你没有任何好处……”萨镇冰接口说道:   “这是最高机密,必须在绝对保密的情况下,给予敌人狠狠一击。我们之前也判断出也许有人能够看出其中奥妙,不过没有想到是你……”   邱天峻笔挺的坐在那里,就听萨镇冰问道:“依照你的看法,我们一旦和日本海军发生交战,有几成胜算?”   邱天峻在那想了一会:   “如果和日本海军交战,我们的直接对手将是日本海军第二舰队,实力与福海舰队相差无几,但我们的优势在于拥有‘盘古’号航空母舰……”   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萨镇冰打断:“这次不会动用到航空母舰……”   邱天峻怔了一下:“是。即便这样,胜负依旧在五五开。尽管这样说起来有些让人丧气,但这却是实情。我们的海军,没有经受过真正的实战考验,大演习尽管成功,但演习和真正的作战是完全两码事情……   而反观日本海军,经历过甲午海战、日俄海战这样大规模的战争,并且全部取得了胜利,这就是日本的优势,虽然在之前的海战中败给了联合舰队,但日本海军始终认为他们是以一国之力对抗五个国家的舰队,虽败犹荣。同时,在心理上他们一直占据着对中国海军的优势心理,也一直想要寻找机会报仇,这点是非常重要的……”   说到这里,看了一下两位长官,邱天峻继续说道:   “而我们的优势则在于新式的舰船,部分舰船在吨位、火力和航速上都占有优势。尤其是‘汉武’级战列舰,和‘岳飞’级重巡洋舰,都是我们的优势所在。同时,福海舰队主要以英国、美国留学海军军官充当各舰舰长,这些人掌握着最先进的海军知识,不会受到甲午惨败的心理影响,而又憋着一口气要为前辈报仇,所以我说我们和日本海军之间的胜负关系,应该是五五开的……”   萨镇冰微微点头,这和海军部的判断是一样的。   这次之所以只动用一个福海舰队,是并不想让中国海军的全部实力暴露,同时检验一下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中国海军能够取得什么样的战果。   毕竟,中国海军的对手并不仅仅只有一个日本……   萨镇冰在那沉默了会:“知道为什么不动用航空母舰吗?”   “为了继续误导日本海军!”邱天峻想也未想脱口而出。   蒋百里和萨镇冰面面相觑,面前的这个海军军官竟然好像知道中国海军的全部核心机密一般……   邱天峻却在那说道:   “从我国海军高调宣布准备建造超级战列舰开始,我就已经觉得奇怪了,从之前海军的发展趋势来看,航空母舰的建设,以及航空母舰舰队的编制是非常受到政府以及海军部重视的,而未来航空母舰舰队也将在海战中起到决定性的因素,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却抛出了制造超级战列舰的计划?等到日本海军做出强硬反应,也宣布要建造超级战列舰之后,我心里的疑惑也就被解开了……   这是要让日本海军和我们展开军备竞赛,大肆建造战列舰计划,一来可以严重消耗日本国力,二来也是为了让日本海军走上一条可怕的错误道路……”   说这些话的时候,邱天峻神采飞扬,一点也没有因为坐在自己对面的是中华民国总参谋长和海军总长而畏惧:   “在未来的海战中,战列舰势必将成了海军航空兵的活靶子,航空母舰舰队将成为海战中的主宰……即便日本在几年后,发现了自己的错误,想要纠正已经非常困难了。   日本是个弹丸岛国,他们的资源有限,当把全部精力投入到超级战列舰的制造之中,他们的经济,他们的国力已经被严重消耗了,他们将无法把更多的力量投入到航空母舰之上……   我可以确信,无论这次海战的胜负结果如何,在未来的亚洲战场,中国海军都将主导战场,并将成为亚洲海上霸主,日本不会再是我们的对手……”   “和英国、美国相比呢?”蒋百里淡淡地问道。   邱天峻沉吟了下:“我想我们不应该把英国看成是我们的主要敌人,从最近两年我国政府对待德国的一系列态度来看,很明显,我国政府已经决定选择德国充当自己的欧洲盟友,德国虽然战败,但这个民族具有很强的凝聚力和自我修复能力,重新强大起来的德国,势必让英国法国这些欧洲国家为之恐惧,也能使他们必须把主要精力运用到来自新的德国的威胁之中,在亚洲,他们不会投入主要精力……   我们真正的对手,只有一个,美国!   美国无论从国土面积,工业实力,国家力量之上,和我国相比,一点不落下风,甚至在一些方面还要超过我国。因此这才是我们的心腹之患……”   说着,邱天峻竟然不自觉地站了起来:   “万一再来一次大战,我以为必须集中一切力量,击败英法,同时想方设法不让美国参战,而我们的主要目的,也是在前期把整个亚洲牢牢的控制在自己手里,扫清后方隐患,同时给予德国全力支持……   一旦英法被击溃,或者行将被击溃,那么美国再行参战,就是我们动的时候了。诸位,缺少了俄国威胁的德国,将会没有后顾之忧,他们将能把全部精力集中在欧洲战场!而在美国参战的同时,中国亦加入战局,那么胜负便未可知。新的世界秩序,有望借助此次大战一举奠定!”   蒋百里和萨镇冰相顾骇然。   这个人不光是个海军天才,对于军方和大总统早就制定下来的未来数十年计划,竟然好像也听亲耳听到一般……   这样的人,还好是中国人,否则必然成为一个最大的劲敌……   此时邱天峻才发现自己一口一个“诸位”的叫着,对总参谋长和海军总长未免大不敬了,急忙坐了下来:“邱天峻一番狂言……”   “是狂言,简直是胡说八道!”萨镇冰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什么大战,现在世界需要的是和平,不是什么战争!即便真的有战争发生,中国也会竭力避免陷入进去!你这么说,完全是赤裸裸的战争宣言,是要上军事法庭的。这次我可以原谅你,但是如何你再散布这样言论,我保证你会受到制裁!”   邱天峻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邱天峻那,先回去吧……”蒋百里挥了下手:“回去好好反省一下自己,还是那句话,这样的言论不可乱传,同时,我们的对日作战计划,也不许再对任何人泄露一个字,否则,和萨总长说的一样,你将会受到严厉的军纪处分!”   “是!”邱天峻站了起来,大声说道。   不管怎么说自己这次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过关了,可是难道自己的想法真的不对吗?邱天峻在这一刻也无法回答自己! 第504章 希特勒到访!!   “全体都有,立正!”   “奏乐!”   伴随着高亢嘹亮的乐曲,士兵们整齐肃穆,齐刷刷地站成两排。   黑色的轿车缓缓开进了北京城,阿道夫·希特勒的身子在轿车里站了起来。   尽管长途旅行让希特勒显得有些疲倦,但当乐曲奏鸣的那一刻,希特勒仿佛在一瞬间恢复了一个元首的光彩。   无数的民众,被组织起来。北京街道两侧,人头攒动,彩旗飘扬。中德两国旗帜,不断的在民众手中挥舞。   希特勒的右臂高高举着,在接受民众欢迎的同时,也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敬意。   当轿车缓缓开进大总统府的时候,希特勒看到无数身穿黑色制服的官兵,笔直的站立在了两旁。   忽然,整齐划一,惊天动地的呼声从这些官兵的嘴里传了出来:   “万岁,领袖!!万岁,元首!!”   阿道夫·希特勒那容易激动的情绪一下被调动起来。   他见到这些官兵右臂举起,手掌向下,很快,希特勒也如他们一样,句起了自己的右臂。   在这一路的欢呼中,阿道夫·希特勒终于见到了中华民国大总统,海陆空三军大元帅,统一党领袖萧天!   今天的萧天,一如既往的穿着大元帅服,当萧天见到希特勒的时候,并没有伸出自己的手,而是抬起手臂,行了一个军礼,然后微笑着说道:   “你是军人,我也是军人,我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开始这段会谈是最贴切的,元首先生。”   “是的,领袖。”当听完陈昱的翻译之后,希特勒同样回了一个军礼:“当我还在‘德尔沃里巨鲸’号上的时候,我已经无限期待着这次会面。而当我踏上中国的土地,从上海到北京,我无时无刻都感受到了中国方面和您本人的热情……”   这是中西方两位领袖之间的第一次见面,尽管名义上是一次私人访问,但中国方面的接待规格之高,已经超过了接待许多外国领导人时的规格。   一高一矮两位领袖之间,丝毫没有交流上的距离。或许更加准确地说,当他们第一次见面,便已经如同一对老朋友那样畅谈起来。   他们谈到了彼此国家的历史,谈到了彼此国家遭受到的类似苦难,谈到了目前的国际局势,也谈到了各自的理想……   参加会谈的人并不多,但据与会者事后说道:   “……阿道夫·希特勒很快从长途旅行的困顿中摆脱出来,迅速进入到了自己的状态之中。每每讲到激动处的时候,总使激动的挥动着自己的手臂,好像要用这样的动作来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一般……   大总统始终都在微笑地听着,当听到与自己的理念有背的地方,他也会抬高自己的声音,与希特勒大声争辩着什么。大总统和阿道夫·希特勒完全不像初次见面,他们会因为一个问题而喋喋不休的争论半天,彼此都想竭力说服对方……   这两个人身上有太多太多想像的地方。他们固执、坚持、对国家的未来充满梦想和激情,甚至有的时候会表现出来一种狂热和偏执……   但有一点,在大的方向上,他们的目标都是一致的,那就是彼此都认为必须要建立一个全新的世界新秩序,来推翻老的,不合理的秩序……   他们旁若无人的谈了足足三个多小时,旁人根本无法插上嘴。语速快的时候,就连熟练掌握着中德两国语言的陈昱也无法跟上翻译速度。但两位领袖却似乎根本不需要翻译,他们好像认为依靠自己的本国语言和手势就能让对方明白自己在那说些什么……   当这次谈话终于结束的时候,领袖和阿道夫·希特勒都有精疲力竭的感觉,仿佛他们刚刚指挥结束了一场激烈的战斗一般……”   在短暂的休息之后,萧天设宴招待阿道夫·希特勒。   并不如何丰盛的饭菜,六菜一汤,但阿道夫·希特勒却显得非常满意的样子。   他品尝了为自己精心准备的菜肴,礼节性的夸奖了几句。   “中西方的口味不一样,在我们这里觉得是美味的东西,到了西方未必便能适合西方人的口味……”萧天微笑着说道:“但既然已经来了,就请尽量多吃一点……”   所有人都发现希特勒吃的非常少,天知道这个身材瘦小,食欲也差的德国人,是从哪里积聚起来那么多能量的……   “明天,将是专门为你举行的一个盛大阅兵式……”萧天忽然说道:“这将由我们精锐的警卫队亲自为你表演……”   “警卫队,老对手……”希特勒接口说道:“在欧战战场的时候,德国军队曾经与他们交过手,我知道,这是你们的王牌部队,具有非常强悍的战斗力。领袖先生,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也非常期待着明日的阅兵……”   吃饭进行的时间并不长,也许是考虑到长途旅行,加上三个多小时的会谈,已经让希特勒非常疲倦了,饭后,萧天把希特勒送到了落榻处。   站在窗口,看着那群来回巡逻的卫兵,萧天拉上了窗帘,回首说道:“萧先生,陈昱,这些年来,你们在国内,辛苦了。你们为了这个国家,做了许多许多……”   虽然只这么短短的一句话,却让萧志远和陈昱鼻子一酸,几乎落下泪来……   这些年来在国外的心酸和艰难,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才最清楚。多少年了,都从来没有踏上过自己祖国的土地,而今天,终于能够回来了……   “萧先生,我记得那次我访问美国回来,你还意气风发,可现在都有白头发了……”看着自己的老朋友,萧天轻轻叹息了声:   “你在美国,为我们送来了大量的资金,大量的技术、设备,帮助我们度过了最困难的一段时期,你为国家积累下的财富,像山峰那么高,可是你自己在南洋的家族生意,却因为得不到妥善的打理,关门的关门,破产的破产,国家对不起你啊……”   “大总统,其实这没有什么……”   萧天挥手打断了萧志远的话:“不,有关系。你帮国家,国家不能对不起你。你在帮我们创造积累财富的同时,自己的私人产业却几乎败光了。我已经下了命令,成立了特别基金,帮助你重振私人生意……萧先生,国家不会忘记任何一个有贡献的人,我们不能让那些在海外默默为国家奋斗的人寒心,绝不……”   “谢谢,谢谢……”萧志远的声音有些颤抖:“这样,等我死了,也就可以含笑面对列祖列宗了……”   “至于你……”萧天转向了陈昱:“你从萧先生的助手,到独当一面,在德国也同样吃了许多的苦,甚至还进了监狱。所以我已经决定了,把你的家人从德国接回来,将享受到政府最高的待遇。你还有什么要求没有?”   “没有,没有了,大总统!”陈昱连声说道。   萧天一笑:“你们没有了,可是我有。我将向你们办法‘总统特别银月勋章’,这是专门为了表彰你们这些在海外工作人士的,你们将是第一批接着这一荣誉的人。但是有些遗憾,我无法在公开场合把这样的荣誉授予你们……”   说着,招呼两人坐了下来:“萧先生,美国那里都安排好了吧?”   “都安排好了……”萧志远点了点头:“在‘德尔沃里巨鲸’号上,我已经得到了消息,佛罗里达的房地产泡沫已经破灭,在佛罗里达房地产最疯狂的时候,即便是通常保守的银行,但在疯狂的时刻,也很难保持清醒的头脑。随着土地价格的不断升高,银行批准贷款也不再看借款人的财务能力而专注土地的价格。银行并不是忘了行规,但你不做生意,其它银行抢着做……   所有的疯狂都有梦醒时分。随着沼泽地一块又一块投入市场,新进的资金不够支撑土地价格的不断飚升,那些财力不够雄厚的炒手首先被贷款压垮投降,银行只好收回土地到市场拍卖,这些土地又带给市场新的压力。当买主一个一个消失,余下的只有一间又一间倒闭的银行。   这次房地产投机狂潮从华尔街脆弱的股市撕开一个大口子,使得股市大坝溃堤,股指一溃千里,房地产泡沫的破灭已经严重地打击了美国经济……   大总统,可怕的经济危机就要来了……我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这次经济危机,一如之前一样,同样能够让我们在其中大获其利……”   “不是大获其利,而是要抄底美国!”笑容浮现到了萧天脸上:“第一次危机中,我们赚得盆满钵满,这次经济危机,会延续上许多年,是美国有史以来最漫长,最严重的一次危机,这就不是赚钱的问题了,而是要把美国翻个底朝天,好东西我是从来不会嫌多的……”   说着,在那停顿了下:“根据我的判断,这次佛罗里达房地产破产,只是经济危机的开始,而随即而来的,是蔓延整个美国乃至欧洲长达十数年的经济危机。会有大量的农场、工厂破产、被拍卖,美国半数以上的银行会倒闭,大量的工人、技术人员失业,无数人失去了自己的住所流离街头,游行暴动会此起彼伏……   萧先生,我们最好的机会到了,有什么要什么,只要有用的,统统给我拿来!此外,我已经精心挑选了一批经济人才,这次跟随你一起回到美国,协助你的工作……”   萧志远笑着一一应了下来,随即觉得有些奇怪:“大总统,上次的经济危机,你甚至提前一年就预计到了,这包括股市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疯涨,又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暴跌,这让我们光在股票市场赚的就已经是个天文数字。这次佛罗里达房地产泡沫在最疯狂的时候,你已经一连几封电报警告我们,房地产泡沫很快就会破灭……   还有,现在你预言这次经济危机,将比任何时候都要漫长可怕,我相信很快就会实现,但一直困扰我的问题,是您究竟如何判断出的?”   萧天怔了一下,敷衍道:“你们在美国的时候,国内同样也有专门的班子分析美国问题,哪里是我个人的功劳……”   随即,生怕萧志远继续追问下去,急忙把话题带开:“萧先生,尽管你来之前已经有了充分安排,但没有你在那里镇守,我还是不太放心。这样,我可得赶你走了,而且越快越好。你最多还能在北京休息两天,顺便会见一下你未来的部下,然后,你就搭趁中国航空公司的飞机回美国去……”   “是。”萧志远笑着应了下来,又似乎在那自我解嘲:“这飞机虽然早已用在民间航运上,并且长途飞行也已经进行了很长时间,不过我还真没有乘过。这轮船要是沉没了,咱好歹还有获救希望是不?可这飞机要从那么高的空中跌下来那可不得了了……”   萧天哈哈笑了起来:“萧先生,按理说你是南洋来的,又在美国生活了那么长的时间,怎么思想还那么不开化?这飞机哪有那么轻易落下来的?放心坐,我现在去各地视察,已经全部乘坐飞机了,这不到现在还是好好好的?”   陈昱接口问道:“大总统,听说您的专用飞机叫‘坚毅’号?好像这还是您夫人取的,说是为的纪念当年您被称为‘毅帅’?”   萧天点了点头:“有机会你们也去乘下,非常舒服……对了,德国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陈昱定了下神:“在阿道夫·希特勒出狱之后,不断的在德国各地举行机会,发表演说,已经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拥护,国社党党员发展非常惊人。按照我的分析,阿道夫·希特勒取得德国政权,已经不再是痴人说梦……   德国的狂热情绪,已经被充分调动起来,一点不比咱们国内差。他们排斥马克思主义,排斥犹太人,马克思主义者和犹太人在德国的生存空间已经变得越来越小了。这些我在我的笔记里都做了详细的记录,一会就可以面呈大总统……”   萧天“恩”了一声:“不光是排斥犹太人,一旦希特勒执掌德国权利之后,对犹太人的驱逐风潮很快就会爆发。其实不光是在德国,在整个欧洲犹太人的生存环境也非常之的恶劣。陈昱,这就是你回到德国后要做的事,尽量多的把想要离开德国,离开欧洲的犹太人接到咱们中国这里来……”   陈昱迟疑了下:“只是,那些犹太人都是吸血鬼……”   “我看你是在欧洲呆的时间太长了……”萧天正了一下面色:“那些小说里把犹太人描写成了吸血鬼,吝啬鬼,哪有那么可怕?咱们中国人里也有吸血鬼、吝啬鬼,难道我还要大肆驱赶自己的国家的人吗?   犹太人是会做生意,做生意难道是不可饶恕的错误?犹太人中有的是人才。被我当成贵宾一样看待的爱因斯坦,就是犹太人,难道我现在告诉他,因为你是犹太人,所以我不需要你了,立刻离开我的国家?简直荒谬……”   萧天停顿了下,有些出神地说道:“我们在和德国结成同盟关系的同时,对于被德国乃至整个欧洲鄙视、驱赶的犹太人,同样也要把他们当成朋友看待,因为他们身上有着太多的潜力,有着许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   他们之中天才很多,智力超群、斤斤计较、精明、顽固、固守传统、社会主义者多、有钱人多、排他的、非常团结……有好的也有坏的,好的咱们学习,坏的咱们不用。   世界上对犹太人那充满阴险和恶意的谣言与中伤不少。他们说犹太人在自己的节日里喝基督教徒子女的血;犹太富人与社会主义者秘密合作,谋取世界霸权……没有比流言谣言更可怕的东西了。煞有介事的谎言中总有一部分是事实,人们当然相信事实的那部分,最后变成了相信整个谣言。   还有那个被反犹组织反复提起并且不断评击的‘世界犹太复国组织’,这个属于纯粹是犹太人自己的社团,目的是集合全世界犹太人的力量,收复在巴勒斯坦的领土,并将之复兴。只是,这是一个纯犹太人的团体,所以在外人看来,不免觉得可疑,于是就产生了这样或那样无端的猜测。在猜测的基础上猜测,再加上煞有介事的中伤,流言就产生了。可怕的是,谁也不以事实为基础进行调查确认,而是煽风点火,助长流言。”   说着,萧天缓缓说道:   “总之,不管怎样,谁对我有用,我就用谁,我不管欧洲人怎么看待他们,这些人都必然会对我的国家贡献出极大的力量!” 第505章 亲临前线!!   阿道夫·希特勒的到来,让中华民国进入到了一个新的热潮之中。   街头上到处可见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和阿道夫·希特勒的画像,而无数记者的涌入,也让中德这两位领袖迅速成为了世界热点。   记者们想方设法的想要采访到两位领袖,想方设法的要想采访到第一手资料。不过似乎有些遗憾,从目前的状况来看,萧天和阿道夫·希特勒还只接受中德两国记者访问。   而这,也引来了它国记者们的一片抗议之声……   在专门为阿道夫·希特勒举办的阅兵式上,希特勒第一次真正亲眼看到了警卫队,第一次见到了什么是狂热……   “领袖万岁”的声音从始至终都没有停止过,高高举着的手臂也从来都没有放下过。无数青年党党旗迎风飘扬,嘹亮的青年党党歌盘旋在城市的每个角落……   在观礼台上,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和德国国社党元首希特勒,也始终斜着地举着自己的右臂,以这样的方式向警卫队队员、统一青年党党员们致敬……   看到一队队的士兵经过,看着一辆辆的装甲战车威武驶过,萧天忽然想到,当那次世界大战到来的时候,警卫队和党卫队的士兵并肩作战,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警卫队和党卫队的装甲部队,隆隆的碾压过敌人的阵地,会带给世界怎样的震撼?   在这一刻,萧天甚至有了一种冲动,盼望着那一天的尽早到来……   在阅兵结束之后,当着无数军人和民众,中华民国大总统在麦克风后发表致辞:   “……元首先生的到来,将极大增进中德友谊,让中德间的传统友谊,向着一个更加伟大的方向发展……   在历史上,中德军队曾经在青岛并肩作战,一起对付那个流氓国家日本,并且取得了最辉煌的胜利……   有人说,强大起来的中国,一旦和德国结成盟友关系,那么会对世界局势造成严重威胁,但我要告诉那些散播这种言论的人:   你们,才是世界上最大的威胁!   赤裸裸的谎言,企图蒙蔽那些爱好和平的人们;无耻的搬弄是非,企图破坏世界秩序;充满了懦弱的言语,只可能葬送你们那颗卑劣的心灵!   有人说我是独裁者,说阿道夫·希特勒同样也是一个独裁者,但我从来没有在乎过这样的评价,从来也都没有过!   天生要做独裁者的人不是被迫的,他的愿望就是如此。他不是被别人驱使向前的。这并没有什么骄傲自大的地方。难道一个努力从事繁重劳动的工人是傲慢的吗?难道一个有着思想家的大脑,夜夜思考,为世界发名创造的人是自大的吗?凡是觉得自己有天赋义务治理一国人民的人没有权利这么说,‘如蒙召唤,我愿从命。’   不!他应该责无旁贷地站出来!   如果独裁能够带给人类自由和进步,那么我认为全世界都应该充斥着这样的独裁者!是的,只要到处充斥了渴望自由和进步的独裁者,这个世界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和进步!   所谓自由,不是在谈判桌上获得的,更加不是靠着温情的面纱得到的。一切的自由,都是在本国人民不断的艰苦努力才能得到,一切的进步,都是在镇压和反抗镇压中才能获得!这,才是一个国家强大的真正意义所在……   从推翻满清统治开始,我们用鲜血和牺牲,让国家完成了统一,尽管还有一些地方,仍旧在外国人的手里,但我们相信迟早都会重新纳入中国的版图……从满清皇帝被赶下位置那一刻开始,我们让成百上千万的中国人重新回到了祖国的怀抱!   我们渴望强大,但我们热爱和平,我们声援一切被压迫、被肢解的国家,比如德国!   我将以中华民国政府的名义向全世界呼吁,必须立即停止对德国的压迫、肢解,必须以公正的形式还给德国公正;必须以和平的形式还给德国和平!在这一点上,中国政府从未动摇,也永远不会动摇……   万岁,中华民国!!万岁,德意志!!”   领袖的讲话,迅速引来了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   “万岁,领袖!!”的呼声再度响起……   希特勒斜斜的举了自己的手臂,对中华民国的大总统,对中国军民致以最高敬意。   之前在来中国前,希特勒一直认为德意志人民才是最狂热的,但现在他亲眼看到了,在东方,一个国家拥有着同样的狂热……   在随后进行的记者会上,萧天和阿道夫·希特勒,共同接受了中外记者的采访,如此开放的采访,是在阿道夫·希特勒到达中国后没有过的……   采访中,萧天和阿道夫·希特勒同时再次强调了中德友谊的重要性,强调了对彼此国家和本人的尊重。   同时,萧天明确指出,中国政府将加大对国社党的援助,一直到“受人尊敬的、具有超凡魅力的阿道夫·希特勒先生,真正能带领德国人民走出困境的那一天为止”……   阿道夫·希特勒的此次到访,以及萧天和中国政府的公开表态,让世界感受到了震惊。   萧天已经代表自己的政府,很明确的想世界表达了一个意愿,尽管中国政府尚未同现在的德国政府建立起同盟关系,但萧天本人却已经和阿道夫·希特勒建立起了密切的盟友关系……   在随后的私人会谈中,阿道夫·希特勒重点提到了一个人,曾经在德国接受过军事培训,并且得到过兴登堡元帅高度评价的军事奇才蒋百里。   “很希罕,元首先生……”萧天微微笑了一下:“恐怕你无法见到我的总参谋长了,因为他此时正在我国福建,准备指挥一次战斗……”   “战斗?”阿道夫·希特勒显得非常吃惊,他无法想起现在还有什么样的战斗正在进行着:“我很好奇,您准备和谁开战?”   “日本!”萧天的回答并没有任何迟疑:   “但是这场战斗不是我们先挑起来的。阿道夫,元首先生,在日本政府得知了您将要访问中国之后,策动了一场卑鄙的进攻。他们利用伪‘自由军’,意图对我福建进行突然袭击,但是这份情报已经为我们事先得知……   完全是一次无耻的军事行动,日本政府认为我们在接待元首先生的时候,绝不愿意正面应对一场战争,那么他们就将得到他们想要的。但是我要告诉您,他们错了,任何针对中国的武力挑衅,都必然会遭到我国军将士的奋力反击……”   “无耻的行径,无耻的日本!”阿道夫·希特勒也似乎显得非常愤怒:“反击,只有坚决的反击,才能给这个流氓国家以沉重的打击和教训。领袖先生,我非常感谢您能把这一军事秘密告知于我……”   忽然,希特勒的冲动情绪又占了上风:   “领袖先生,我有一个请求,请您务必答应。距离上一次欧洲,已经过去了几年,我依旧在怀念着中国军队在战场上的风采。现在既然有这样的一场战斗,那么,我请求得到您的允许,让我亲眼目睹一下中国军队的风采……”   萧天略略沉吟,然后笑了起来:“阿道夫,我答应你。不光如此,我将亲自陪同你前往福建前线……”   ……   “日本方面的状况怎么样了?”蒋百里看着地图,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情报尚在传递之中。但是日本人已经将部分舰队编到伪‘自由军’之中,成立了伪‘自由军海军部队’。眼下领袖正在接待德国人阿道夫·希特勒,不出意外,这两天日本方面即将对我展开进攻……”   蒋百里点了点头:“命令各处加强防御,一旦发现敌人踪迹……”   正在那吩咐着,部下忽然匆匆走了进来,在蒋百里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蒋百里面色一变:“大总统和阿道夫·希特勒来了!”   还没有来得及出去迎接,已经看到大总统和一个身子不高的德国人走了进来。   “大总统好!”蒋百里带着指挥部的人一个立正。   “别客气了,方震。”萧天笑着介绍道:“这位就是德国国家社会主义德意志劳动党元首阿道夫·希特勒,这位就是我中华民国总参谋长蒋百里……”   希特勒和蒋百里握了一下手,仔细端量了一下面前的蒋百里。   这个之前曾在德意志国防军第七军担任营长的军官,赴德国陆军大学深造期间,作为举世闻名的元帅,兴登堡从未单独约见过一个年轻的外国留学生。但却破例召见了蒋百里。   交谈中,蒋方震风度翩翩,识高学博,所谈话题精辟深刻,使兴登堡大感惊讶,对其深为器重。消息传出,德国著名军事理论家、《战略论》作者伯卢麦将军在德军第7军见到了蒋方震。一番交谈后,伯氏拍着这位东方青年的肩头说道:   “从前拿破仑说过,若干年后,东方将出现一位伟大的军事家,这话也许就应验在你身上吧!”   这些都是一时之佳话,而阿道夫·希特勒也知道,在欧洲之战的最关键时刻,也正是面前的这位中国的总参谋长和国防部长蔡锷一起,指挥中国军队获得了胜利……   “希望我的到来没有影响到你……”希特勒表现得非常谦逊:“这次来,我是听闻中日即将开战,特意来参观的……”   蒋百里看了大总统一眼,说道了:“准确意义上来说,并不是开战,只是还击,同时,为了严惩日本,我们也会适当给予日本一些教训……”   “说,有什么都说出来。”见蒋百里欲言又止,萧天爽快地说道:“我和阿道夫·希特勒先生就呆在你这了,战斗什么时候结束什么时候再走,你不惜担心泄露什么……”   “是!”蒋百里大声应道:   “这次,在陆地上,我们将主要以防御为主,一旦打退敌人进攻,我们将迅速出动舰队,给予日本人以严厉惩罚……”   希特勒显得有些疑惑:“据我所知,当然,我没有任何冒犯中国的意思。中国的海军部队,并不是最强大的,而尽管日本舰队在之前的海战中败了,但那有许多因素在内。如果以中国舰队个人力量,对抗强大的日本海军,你们认为能够取得胜利吗?”   “这正是我和你一起来的原因之一,元首先生。”萧天微微笑着接过了话:   “我们的海军经过了那么多年的发展,虽然具备了一定的实力,但究竟能不能和海上强国抗衡,说实话,我的心里也没有底……当海战一旦爆发,我想我在北京会坐卧不安的,那么既然您提出了要来前线的要求,我也正可以找到借口,一起来视察这次中国海军,在民国政府成立之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单独作战……”   阿道夫·希特勒笑了,自己身边的大总统是个诚实的人……   蒋百里让人带着希特勒四处视察中国布防,等希特勒离开后,随即说道:“大总统,李文滔所部已经驻防金门,并且已经得知了我们的意思……从之前的情报来看,日本人选择的登陆地点在厦门,而这也是我们希望看到的登陆地点……一旦战斗打响,我们将在六个小时内,把‘自由军’打回去……”   “可能遇到的伤亡呢?”萧天沉着脸问道。   蒋百里指了一下地图:“在这里,我们部署了大量火炮,但在炮击位置校对上,我做了一些改动,主要是起到恫吓作用。日本人此次是以偷袭为主,一旦遭到炮击,势必知道偷袭阴谋已经败露,我有九成以上把握日本方面会转令攻击金门,建立所谓据点,而革文军在看到我们炮击之后,也一定会心领神会的……   而在金门我部只需坚持上很短的一段时间,那么就会迫使日本方面下令全面撤军……”   萧天点了点头:“好,命令各部,要打的热闹,打的像模像样,不让日本人发现破绽,同时又不能让我们的士兵知道真实情况,这点虽然有些困难,不过有你方震兄在这,我也不用担心了……   这是第一点。第二点,在‘自由军’被打退之后,应立即向各界公布此次日本偷袭,政府同时也会配合你们,发动舆论机器,全面声讨日本。而在日本被动难堪的时候,则按照计划主动向日本方面发起报复性攻击……”   说着,面上多少带着一丝忧虑:“方震,打退‘自由军’的进攻并不困难,我最担心的还是随后而来的海战。我们的海军毕竟没有实战经验,一旦真枪实弹的和日本人干了起来,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谁的心里也没有底……   刚才阿道夫·希特勒说的对,中国的海军部队,并不是最强大的,而尽管日本舰队在之前的海战中败了,但那有许多因素在内。如果以中国舰队个人力量,对抗强大的日本海军,我们能够取得胜利吗?   这是民国海军首次单独作战,胜负意义重大,胜了,必然对我海军将士信心造成极大提高,在未来更大规模的海战中,能够一扫颓势,占据心理上的优势,可要是败了的话……”   蒋百里完全能够明白大总统的担心:“大总统,我想海军将士不会辜负您和国家的期望的,不过有件事,我想你得知道……还记得那个叫邱天峻的吗,我们的伪装演习计划才一下达,他居然一眼就看出了我们准备和日本海军开战了……”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萧天显得有些惊讶。   尽管早就看出邱天峻是和天才,但如此敏锐的观察力和判断力还是自己没有想到的……   “我已经让海军调查六处进行了仔细盘问,没有发现任何特别情况,因为可以断定我们的计划没有泄密……”蒋百里微笑了一下:“我有一个想法,福海舰队第三分舰队司令官病重无法继续指挥舰队,目前正在考虑新的人选,萨总长的意思是……”   “让林一山接任分舰队司令官,让‘英勇’号成为分舰队的旗舰,好,这个主意好!”还没有等蒋百里说完,萧天连声说道:   “任命立刻下达,我希望看到邱天峻能够在此次海战中大出风头,成为杰出的海军将领,不要辜负了我们对他的一片期望……”   蒋百里笑了一笑,其实大总统不仅仅是对邱天峻一个人那么关心,而是对整个中国海军牵挂,只不过是把这种牵挂和期望集中体现在了邱天峻一个人身上而已。   1927年2月,中国海军即将出击! 第506章 “登陆”   “革总司令,一切都拜托了!”   土肥原贤二深深鞠了一躬,嘴唇有些哆嗦。   在日本情报部门和军部看来,“自由军”的这次出击,具有着重大意义。这将是没落中的日本,重新崛起的开始。   一次试探,对中国方面的试探。   除了要利用“自由军”尽量在福建建立一个巩固的进攻中国基地,更加重要的是,要试探一下目前的中国政府和大总统对待战争的态度。   当年,那个大总统对待战争态度是如此的强烈,面对战争,从不退缩,即便自己实力不如对方,也会坚决的把战争进行下去。   但当一个国家逐渐强大起来之后,对待战争的态度却未必如此了。他们需要考虑,需要顾虑的事情实在太多。国内影响、国际影响……   今天的萧天,已经不是当年的“毅帅”,而是掌管着一个国家的大总统了……   革文军看了一下这些来为自己送行的日本军部、情报部的人员,看着他们一个个脸上充满了期待的样子,淡淡地笑了一下:   “我会尽到一个军人的本分的……”   士兵们已经纷纷登舰了,革文军和屈麟祥互相看了一眼,缓缓地登上了旗舰“呐野”号。   “敬礼!”   随着一名日本军官的呼声,岸上的所有日本军官都举起了自己的手……   ·舰船发出“呜呜”声,缓缓的驶出了港口……   青连木泰站在甲板上,任凭海风吹拂着自己的面孔,闭着眼睛在那享受着。他听到革文军和屈麟祥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边,但却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你们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踏上过自己祖国的土地……”   说着,一滴泪水顺着他的眼角缓缓流了下来……   革文军能够明白他在那里想什么。这个出生在朝鲜,前袁世凯副官的后人,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祖国究竟是什么样的。   有些悲哀,一个为国家默默执行着特殊使命的人,却不知道自己的祖国是什么样子的……   “我也很久没有回到过祖国了……”革文军的声音低沉:“我一直在想着,当我重新回国的时候,会是昂首挺胸,像个英雄一样的回去,但是没有想到却是以这样的方式……”   青连木泰睁开了眼睛,泪水已经被吹干,面孔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好吧,革总司令,所有的感慨都从这一刻消失吧,在这船上并不只有我们。日本军部派来的顾问隍原一篥就在船上,我们不会再遇到自己人了……”   革文军微微一削,整了下军装,缓步走进了舱房内……   “革总司令,很快就要到福建了……”听到身后有人进来,隍原一篥没有回头,眼睛死死地盯在地图上:“我们刚刚接到情报,支那方面加强了对福建沿海的防御,只有厦门方面,才刚刚经过兵力调动,部署显得比较混乱,这和我们之前的登陆部署并不矛盾……”   “我准备用一个营的兵力进行前期登陆,并迅速构筑滩头阵地,掩护后续主力登陆。”革文军在地图上看了一会:“我准备把这个任务交给屈麟祥亲自指挥……”   “不,革总司令,请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我!”隍原一篥大声说道:“做为一名帝国的军人,我希望能有这样的荣幸,请您务必答应!”   这是一名狂热的军国主义者,在他的心里,战死疆场似乎才是最光荣的事。   革文军盯了他一会,缓缓点了点头:“那么,隍原君,我把主力第一营交给你,然后再命屈麟祥给予你支援。请务必用最短的时间建立起稳固的滩头阵地!”   “哈依!”隍原一篥的眼中写满了兴奋……   民国十六年,1927年3月1日,夜,9时。   “自由军”舰队缓缓地出现在了海面之上,如同一队夜晚的幽灵一般……   一切都静悄悄的,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进入到了梦乡……   “报告大总统,海面出现不名舰队,请求是否发出警告并行攻击!”   “不,放他们进来!”作战室里的萧天沉声说道,接着,冲蒋百里敬了一个军礼:“方震兄,从现在开始由你全权指挥,一切都拜托了!”   蒋百里回了一个军礼,然后拿起电话:“命令,各部进入作战位置,放日本舰队进来,放他们登陆,准备作战!”   “元首先生,请坐……”萧天微笑着坐了下来,微笑着看向阿道夫·希特勒:“日本人选择的攻击时间很不好,这耽误了元首先生的休息……”   阿道夫·希特勒的面色看起来居然比萧天还要紧张:“我期待着看到一场完美的演出。”   “会的,会的……”萧天缓缓地说道。   9时30分,国军各部进入指定战场。大炮炮衣已经褪下,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同样黑沉沉的海面……   舰队停了下来,接着,无数的登陆艇放下,开始奋力向岸边划来……   隍原一篥是第一个站到厦门的土地上的,在那一刻,他的心里充满了自豪和骄傲,自己是帝国第一个“征服”中国土地的人……   “发信号,告诉我部已成功登陆!”隍原一篥带着傲慢说道:“请求大部登陆,占领厦门!”   就在此刻,中国总指挥部的蒋百里对着电话厉声而道:“开炮!”   “什么?”电话那头的炮兵指挥显然没有反应过来:“总参谋长,敌人登陆的兵力并不是很多……”   “开炮!”蒋百里的命令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是,开炮!”   9点50分,照明弹瞬间把天空照得通明,接着,严阵以待的大炮发出怒吼!   炮弹在空中呼啸而过,在海岸线上发出雷鸣巨响。“轰隆隆”的声音,迅速把沉浸在美梦中的隍原一篥拉到了现实之中……   接着,无数的枪声响了起来,好像爆竹一般,“劈劈啪啪”的炸响……   “八噶,支那军队早有准备!”被炮火轰得晕头转向的隍原一篥,彻底没有了方才的不可一世:“请求舰队炮火支援!请求舰队炮火支援!”   “自由军”的舰队炮火终于响了起来,但和早有准备的中国炮兵相比,反击显得如此的凌乱而没有威胁……   此时站在甲板上的革文军笑了,舒心地笑了,他看了一眼身边的青连木泰:“看来你无法实现自己踏上祖国土地的梦想了……”   “未必,我们还可以退向金门……”青连木泰也在那淡淡笑着:“日本方面对此次行动蓄谋已久,第二套方案就是一旦攻击厦门失利,迅速转而攻击金门,那也是咱们的土地……即便金门也上不了,我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报告,大本营来电!”屈麟祥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份电报:“大本营命,立即全力营救登陆部队,迅速转而攻击金门,只要能在金门多呆一天,事情就会发生转变!”   “命令炮火轰击,不惜一切代价把隍原君救出来!”捏着电报,革文军大声吼道。   夜10点,中国前敌总指挥部。   “报告,敌人炮火忽然加强,登陆部队正在组织撤退!”   蒋百里淡然一笑,用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老革在给咱们讯号了……”随即抬起头来:“命令我各部按照第二套方案,开始行动!”   参谋应着把总参谋长的命令下达了下去,不过心里多少有些嘀咕。   第二套方案?现在执行第二套炮击方案?这不等于是放虎归山?总参谋长这究竟是怎么了?难道因为长时间没有指挥作战,判断上出了问题了吗……   中国炮兵炮火的忽然转向,让在炮击中惶惶不可终日的隍原一篥终于看到了脱身的希望。疯狂的挥动着手里的指挥刀,疯狂的大声叫道:   “撤退!撤退!”   “自由军”的炮火也在那疯狂吼叫着,好像在那不惜一切代价的帮助着隍原一篥。   当隍原一篥终于狼狈不堪的退回到“呐野”号上的时候,样子似乎还没有从失败的沮丧着清醒过来:“我失败了,总司令阁下,请给予我处分!”   “中国人早有准备,这不关你的事……”听着依旧在那喧闹无比的炮声,革文军淡淡说道:“能够成功的把人带回来,你的功劳也很大……”   隍原一篥的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感激:“谢谢,总司令阁下,如果不是您不顾一切的命令炮火支援,也许我就无法再活着回到日本了……”   “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革文军大声说道:“厦门登陆失败,命令舰队撤离,准备攻击金门,无论如何,要在中国方面没有完成全部布防之前,占领金门!”   “哈依!”隍原一篥杀气腾腾的大声说道……   10点45点,中国前敌总指挥部。   “报告,敌人舰队开始撤退!”   “好!”蒋百里转向萧天说道:“大总统,敌舰开始撤退,我部将于天亮后开始追击!”   “天亮?早了?明天下午开始追击,让士兵们好好地休息一下……”萧天笑着站了起来:“元首先生,战斗暂时结束了,我想您也累了……”   “不!”希特勒脸上看不到一丝疲倦:“非常精彩,用最短的时间就打退了敌人的进攻。但为什么不趁着敌人新败的机会继续作战?”   “这个,晚上,不利于追击……”萧天倒被希特勒的话问的怔了下,随即笑着说道:“但我可以保证,很快元首先生就会看到更加精彩的部分……”   萧天在这一刻,心里忽然不再那么紧张了,尽管这份紧张谁也无法从自己的脸上看出。   事情进展的非常顺利,一切都在之前的部署之中。   当敌人进入金门,然后再被打退的时候,就是中国海军出击之时!   前面的一切一切,都只不过是前戏而已……   ……   “前进,前进!”   在厦门蒙受了失败的隍原一篥,挥动着自己手里的指挥刀疯狂的叫着。   “自由军”的士兵们纷纷跳下登陆艇,扫射着手里的火器,叫嚷着冲上了金门。   和在厦门时候完全不一样,在这里根本就没有遇到任何抵抗,这让原想着在金门挽回失败面子的隍原一篥感到了一些不知所措……   在天亮逐渐亮起来之后,做为先头部队的自由军登陆金门。   上午6点,革文军出现在了隍原一篥的面前。隍原一篥显得非常兴奋:“总司令阁下,金门很快就是属于我们的了……”   “是吗?”革文军淡淡笑了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前面忽然响起了枪声,接着,先头营的营长急匆匆到跑了过来:“报告,我军前进遭到强力阻击,敌人火力非常凶猛,非常凶猛!”   “八噶!”隍原一篥脸色铁青,因为愤怒脸色都变得有些扭曲:“总司令阁下,请允许我组织敢死队,我一定把敌人全部消灭!”   “隍原君,冷静!”革文军平静地说道:“敌人有多少兵力部署,火力如何,我们都不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贸然进攻,是拿士兵们的生命开玩笑……”   正在此时,屈麟祥走了过来:“报告,我们接到情报,中国福海舰队正在向我们逼近!”   “什么?”还没有等革文军说话,隍原一篥已经叫了出来:   “福海舰队?难道他们不是已经被调离了这里吗?”   “情报千真万确!”青连木泰走了过来,面色阴沉难看:“一旦被福海舰队到达这里,那么我们整个舰队都有覆灭的可能。即便我们能拿下金门,最终也将无路可逃!”   隍原一篥接过了部下才送来的报告,面色阴冷:“总司令阁下,您看,敌人早有准备,金门上的一切民用设施都已经被拆除了,支那人设了一个口袋,正在等着我们往里面跳!从我们进攻一开,情报就已经泄露了!”   “给大本营发报!”革文军再没有一丝犹豫:“报告我们这里的危急状况,请求允许我们撤退,请求允许我们撤退!”   面上阴沉紧张,可心里却舒畅地笑了。   先前自己的担心成了多余的,老三早就做好了准备。   如何让自己顺利登陆,如何让自己顺利撤退……   可是下一步老三会怎么做?革文军还没有想到……   看到隍原一篥去匆匆地指挥战斗,屈麟祥的眼里也同样带着笑意:“总司令,无功而返了?”   “无功而返了。”革文军笑着说道:“你说,下一步对面会怎么做?”   “把福海舰队调动出来了,难道……”   “老三,不,大总统这个人从来得理不让人,当年青岛之战的时候他就说过,对落水狗一定要痛打,打的落水狗再也造不成什么威胁……”   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革文军心里从来没有那么舒畅过……   ……   “团座,敌人正在攻击,要不要出击一下?”   听到“敌人”这两个字,李文滔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他很想告诉自己的部下,那些不是“敌人”,那些都是自己人。   “不许出击!”李文滔冷冷地说道:“我们的任务是防卫金门,等待援军,在此之前,任何出击都不允许!”   “是!坚守金门,不许出击!”   李文滔拿出望远镜,怔怔地看着前方,他很想从望远镜里看到总司令的身影,可是无论如何努力,也都无法看到……   有多少时候没有见到总司令了?李文滔自己也不记得了……明明此刻近在咫尺,却无法相见,这样的心情,也许只有自己能够体会……   ……   “报告,大本营来电,批准撤退,批准撤退!同时大本营已经下令,帝国海军第四舰队将负责接应我们的任务!”   “撤退!”革文军平静地下达了命令。   汹涌而来的“自由军”,又汹涌的开始撤退。   老天似乎也在那里“帮忙”,中国方面的战舰迟迟没有出现,这也让自由军的撤退变得从容了许多。   而在他们对面,那些中国军队面对敌人撤退却根本没有任何主动出击的意思……   这让连续两次遭到失败的隍原一篥未免有些鄙夷起来:“如果支那指挥官在这个时候下令主动出击的话,那么一定会让我们蒙受到相当大的损失的……支那军队很久没有作战了,他们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可怕……”   革文军一笑,没有回答。可是他想很想告诉隍原一篥,也许用不了多少时候他就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中国军队。   当“自由军”再度大举从金门撤退的时候,大幕正式拉开! 第507章 以战争对战争!!   民国十六年,公元1927年3月2日下午3点,中华民国政府召开紧急新闻发布会。   在新闻发布会上,中华民国新任总理蒋介石公布了在日本政府的支持下,伪“自由军”袭击中国福海厦门,在遭到我岸防部队激烈抵抗之后,仓皇撤退,转而攻击金门。   次后,伪“自由军”在金门再度遭到我守军部队沉重打击,次后撤退。   公告一出,一片哗然。在记者无数的提问之后,一名美国记者问道:“那么面对此次袭击,中国政府准备采取什么样的应对措施?”   “这是在日本政府的策动并且安排下,一次无耻的袭击!”蒋介石的目光从记者们身上一一扫过:   “我们再次重申,中国政府是一个热爱和平,不希望看到战争的国家,但是任何形式的挑衅,和企图以武力攻击中国的企图,都将遭到我们最强有力的反击。因为,我宣布,从民国十六年,西元1927年3月2日起,中华民国,与日本处于战争状态!”   “轰”的一下,整个记者席都变得骚动起来!   战争,战争!战争再度来临!   在世界平静了如此之久的情况下,战争再度来临!   短短两个小时后,中国政府正式发出战争宣言。下午5点,身处福建前线的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公开宣布:   “战争已经爆发!中国的主权和尊严,再度遭到流氓国家赤裸裸的挑衅!在此次无耻袭击之中,我福建厦门两处民房被毁,十一人死亡,多人受伤,中国的国家安全受到威胁,中国人的生命尊严受到践踏!   我宣布,从即刻起,我中华民国海、陆、空各军,与日本进入战争状态。对进入战争状态之国家,我各军均可进行自由攻击!   战争,任何以战争威胁中国的国家,都将遭到中国军队最强有力的反击!我们绝不会在暴力面前屈服,我们也绝不会在战争面前低头!   1927年3月2日,日本选择了战争,中国回应以战争!日本选择了赤裸裸的武力挑衅,中国将回以武力对待!   我以中华民国大总统、中华民国海陆空三军总司令的名义挚诚宣布:   为了国家主权和尊严,中国不惜一战!”   战争宣言一出,让本就四处寻找新闻素材的中外记者们再度变得疯狂起来。   一份份的电报飞往纽约、伦敦,飞往全世界的各大报社。   3日上午,几乎全世界的报刊都刊登出了“中国,以战争对战争”这一为标题的文章。在报道中无一例外的写道:   “……面对日本政府的战争威胁,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和他所领导的政府,一如既往的显示出了一贯的强硬:   以战争对战争!   这位素有‘和平总统’之称的东方最大国家的最大独裁者,还是如之前一样表示出了性格中的复杂性,热爱和平,但从来都不畏惧战争。   当这位受到几乎整个国家的大独裁者发出战争宣言之后,我们可以确信,整个中国都将陷入到可怕的战争狂热之中……   日本政府的不理智行为,对远东局势乃至整个世界局势都将造成严重威胁。而现在,全世界注意的焦点,都将在日本政府身上。   日本政府将会以什么样的态度来应对此事……”   在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和中华民国政府发表了强硬的战争宣言之后,日本政府随即宣布,此次针对福建的袭击和日本政府没有任何关系,这只是“中国自由政府”在没有经过日本政府允许的情况下的一次军事行动,日本政府不会对此承认任何责任……   同时日本政府宣布:   一旦日本遭到武力袭击,那么日本军队将会毫不犹豫的投入到反击之中……   这样的解释,过于苍白无力。没有人相信,“中国自由政府”会在没有通知日本方面的情况下,悍然发起军事行动……   一贯愚蠢的日本政府,再度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而更加让人哭笑不得的是,甚至连日本政府一贯喜欢找的“理由”,也完全是荒唐可笑的……   现在该看发出“战争宣言”之后的中国政府,会有什么样让世界震惊的举动了……   而在发出“战争宣言”之后,中国方面却一下变得沉默了下来。在之后多次的记者采访中,中华民国总理蒋介石,外交总长陈少东都含糊其词,敷衍了事。这让全世界对中国下一步的行动充满了好奇……   各国公使、领事频繁约见中国官员,竭力调解,远东一旦爆发战争,这对列强在远东的利益将会造成严重损害。   日本是用来牵制中国的一枚重要棋子,在欧战爆发的时候,欧战国家迫切需要中国方面的帮助,因此无论是军事制裁,或者是经济制裁,都没有过多的和中国讨价还价。   而现在战争已经结束了,欧洲国家也从战争的摧毁中缓过劲来,面对强势崛起的中国,必须需要一个能够遏制中国的国家,而这个国家毫无疑问就是日本。   英法和日本已经有了秘密接触,但就在这个时候,日本却又犯下了如此愚蠢的错误。   这已经触犯到了中国政府的底线……   3月3日,中国政府再度公布大量情报、电报,这些东西证据确凿的指明了日本政府参与、并且亲自策划了此次袭击。   在如此强大证据面前,局势变得对日本非常不利了。   当日,中国福海舰队宣布进行武力巡航,航行中的一切日本舰船将成为物理福海舰队武力攻击目标!   海军!中国军队准备以海军对抗日本海军!   福海海军号称“神秘之师”,这支几乎都以英美留学海军军官充任各舰舰长的舰队,从来都没有在世人面前显露过自己的真实武力,即便之前曾经举行过的大演习,也从未对外公开开放过,甚至没有详细介绍过演习经过……   这让列强有些好奇,也有些不太信任。   中国的陆军、空军、装甲兵,都已经在不同的战场展现过了自己的实力,但只有海军部队是例外的……   甲午海战过去的时间并不遥远,那次惨败至今还没有被列强忘记。面对强大的日本海军,列强们似乎对中国海军并没有太大的信心。   一旦失去了这次海战,那么对双方的士气和信心将是非常严重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列强居然停止了调停,而是耐心的看着大戏上演。   英国人和法国人甚至盼望看到中国海军的再一次失败,那么这对于强势崛起的中国来说,将是最沉重的一次打击,从此后,中国将丧失许多在远东问题上的发言权。   英国人甚至津津乐道,一旦中国海军失败后,英国政府将会以怎样一种救世主的面孔出现在中国人的面前……   只有美国人善意的向中国方面提出了自己的意见,目前海上交战的条件似乎对中国方面不太成熟,建议在这种情况下,应该以谈判的形式解决战争争端……   “海战早晚都会爆发,这将是检验中国海军的最好时机……”大总统的话,在福海舰队每个官兵的耳边响起:   “不要害怕失败,全力以赴,尽到一个海军军官的职责,哪怕败了也不要紧,你们还都年轻,你们代表着未来……   但我希望看到胜利,看到一和海上强国的崛起,看到甲午海战失败的耻辱被洗刷干净,看到我们的中国海军一样也能百战百胜!”   年轻舰长们的嘴唇抿得紧紧的,这一刻,他们的心中充满了紧张,充满了期待……   邱天峻、向鹏菲、牧海、牛文海……这些代表着中国海军未来的年轻军官们,无一例外的站在了甲板上,看着高高飘扬的中华民国国旗,看着辽阔无际的大海,都在静静的等待着什么……   “果决”号轻巡洋舰。   “报告舰长,前方发现日本渔船,数量三艘,请问是否进行驱逐!”   牧海嘴角牵动了下,冷冷地笑了:“命令,开炮!”   “再重复一遍,前面是日本渔船,是否开炮?”   “开炮!”牧海的回答,没有任何迟疑!   “开炮!开炮!”   随着这一声命令的下达,公元1927年3月4日下午4点30分,中国海军福海舰队第三分舰队“果决”号轻巡洋舰,在没有任何警告的情况下,向日本渔船开炮射击!   炮弹在渔船周围炸响,瞬间,巨大的海浪就吞没了这三艘小小的渔船……   “这里是中华民国海军福海舰队第三分舰队,所有船只必须立即撤离……”在三艘渔船被炸翻之后,“果决”号这才发出了警告。   牧海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向我分舰队司令长官林长官发报,我‘果决’号发现三艘日本渔船在我航进路线之上,在警告无效之后,日人渔船以步枪攻击我‘果决’号,我被迫开炮还击,日人渔船全部沉没,我‘果决’号尽力抢救,船员无一生还……”   福海舰队第三分舰队,旗舰“英勇”号。   林一山怎么也没有想到,海军部居然会命令自己接管第三分舰队司令长官的职务,无论从资历上还是军衔上,怎么也都轮不到自己……   “司令官,‘果决’号电报,击沉三艘日本渔船。”邱天峻匆匆拿着电报走了过来。   只看了一眼,林一山苦笑了下:“这个牧海,编个谎话都编不像,哪有拿步枪打军舰的,要么就是那些日本渔民疯了……”   “牧海是个纯正的军人,让他编造那些谎言为难了他……”邱天峻笑了一下,说到:“属下想把这份电报改一下,然后上报给海军部。‘我巡航舰队在警告日本渔船立即离开之后,日人渔民焚烧我中华民国国旗,乃激起我果决号海军官兵义愤,开炮射击’……”   “你去办吧,你也不是个好东西……”林一山笑了一下,忽然正色说道:“邱天峻,此次我第三分舰队担任前卫舰队,有何感想?”   “没有什么感想的,天峻唯一的建议就是一旦与日本海军遭遇,当先发制人……”邱天峻不暇思索,脱口而出。   “没有警告,先发制人,似乎不合我泱泱大国风度……”老派军人出身的林一山有些迟疑:“这个,我看还是应当先请示一下再说……”   “司令官……”邱天峻上前走了一步:“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有的时候一秒钟就能决定胜负,再等请示只有厌恶战机……何况,海军部已经下达命令,我各舰队均可自由做出是否应战之决定,不必事事请示……”   “天峻那……”林一山拍了一下邱天峻的肩膀:“你在海战方面,我想也许是个天才,但是有些事情你还是不了解的。虽然我是分舰队司令官,但上面还有舰队司令官,还有海军部,还有萨总长,他们虽然说不用请示,但自作主张,将来万一追究起责任来,不是你我能够承担的,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邱天峻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自己不太明白上峰为何会先任命林一山为“英勇”号舰长,接着又出人意料的任命其为第三分舰队的司令官。   林一山这个人,谨慎有余,魄力不足。有的时候显得优柔寡断。当初担任“长风”号舰长,负责后勤补给,显得绰绰有余,但一旦成为主力战舰舰长,乃至成为分舰队司令官,那就力不从心了……   邱天峻从来也都没有想到,林一山之所以那么一帆风顺,并不是他多么有能力,而是为了自己:   邱天峻!   邱天峻是一个奇才、天才,但对于其它方面的领悟,则实在太差了一些……   ……   就在中国政府的“战争宣言”宣布之后,中国国内群情激愤,纷纷举行集会、游行,要求政府立刻严惩日本!   国内的狂热情绪一旦被调动起来,势必变得无可阻挡……   随后,中国海军福海舰队第三分舰队炮击日本渔船的消息传来,举国沸腾。   国人们不在乎海军击沉的是日本战舰还是渔船,他们只知道,在日本对中国动武之后,自己的政府保持了一贯的强硬立场:   以战争对战争!   中国政府用了最短的时间即进行了强有力的武力还击,而打响第一炮的,却是被视为中国军队中最弱的一环:   海军!   “果决”号和船上的全体官兵,瞬间被视为了民族英雄。国民们用最强烈的欢呼,送给他们心目中的英雄!   但在中国前敌指挥部,最高决策机关关心的却不是击沉了几艘渔船,而是即将到来的中日海军对决……   “给牧海发去贺电,颁海军三等‘海星’勋章……‘果决’全体官兵颁六等‘海蓝’勋章……”萧天顺手把电报放到了一边:   “不管怎么样,总算是出师首战告捷了……”   “大总统,这可不像您那……”萨镇冰笑了起来:“这点小胜,不,甚至算不上战斗,在陆军可压根不值一提,怎么到了我海军这里,大总统就如此兴师动众的?是不是对我们海军没有信心那……”   萧天有些尴尬,被萨镇冰一下就说准了心事:“萨总长想到哪里去了?咱们中国人讲究个好兆头,我看这个兆头就不错,不错……”   “我有一些担心……”萨镇冰面色一正:“我福海舰队以第三分舰队为前卫舰队,一旦中日发展海战的话,那么第一个接火的必然是第三分舰队,林一山这个人,当个舰长还是合格的,不过要让他指挥整个分舰队我怕……”   说着停顿了下:“虽然安排了邱天峻在他的身边,不过林一山能不能听邱天峻的,还很难说……可要临阵换将,又是兵家大忌……”   “舰队已经出发,静待事态发展……”萧天脸上显现出了几日来难得一见的轻松:“就算让邱天峻猛然指挥整个舰队,我看他也没有任何经验,未必可行。还是得在实战中慢慢培养起来,其实即便不用林一山,一时也找不到好的替代人选……林一山也算是个老资格的海军了,就算锐气不足,墨守成规,但相信不会犯下什么大错误的……何况我们已经下令,一旦和日本海军遭遇,各舰可以自由射击,不必请示汇报。我想邱天峻再怎么谨慎,也不会对如此清晰的命令还不明白吧?”   萨镇冰点了点头,一颗心也放下了不少……   正在这个时候,蒋百里大步走了进来:   “刚刚接到情报,日本海军第四舰队已经出动!” 第508章,我是邱天峻,攻击!   民国十六年,公元1927年3月7日。   “东北偏东方向发现不明舰船,疑为敌舰!”   “监视,监视!”林一山的面容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舰长,请求下达命令,全舰队迎敌!”邱天峻大声说道。   “不要慌!”林一山面容严肃:“情况还没有弄清,万一弄错了,岂不是闹了天大笑话!”   “不明舰船正在高速向我行驶而来!”   “向总指挥部和舰队司令发报,我第三分舰队遭遇敌舰,请求指示!”林一山大声下达了这一命令。   “舰长,先发制人,请求开炮!”邱天峻的声音一下抬高了起来。   林一山显得有些迟疑:“舰队司令官的命令还没有下达……”   这句话才一出,轰天巨响已经在海面上传来!   “发现日舰,发现日舰,向我‘辽宁’号发射炮弹,‘辽宁’号轻伤……请求还击,请求还击!”   “还击!还击!”在这一刻,林一山终于下达了还击命令,而此时,总指挥部和福海舰队总司令的电报也都陆续到达,无一例外是要求第三分舰队自行处置海面战斗。   上午9点,海战爆发!   此时对面日军之巡洋舰“天龙”号和驱逐舰“疾风”号,抢先开炮,占得先机。   “辽宁”号与本舰队拉的距离稍远,又迟迟得不到作战命令,在敌舰抢得先手的情况之下,被“天龙”号命中,一死两伤,甲板损坏。   “天龙”号和“疾风”号死死咬住了“辽宁”号,不断以四门140MM主炮拼命轰击。   驱逐舰“辽宁”号在日舰疯狂而猛烈的持续打击之下,显得非常被动,船体多处受创,在短短的数分钟内,已经丧失部分动力。   “我‘辽宁’号动力受损,两门主炮被击毁,无法继续坚持战斗,无法继续坚持战斗!”   在第三分舰队主力终于到达之后,“辽宁”号上传来了这样的呼救。   林一山面色铁青,战斗才开,自己就损失了一艘舰船,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而在林一山的思想里,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辽宁”号要求主动撤离战场的请求。   “身为军人,死战到底,哪有主动撤离的道理,岂有此理!”尽管面前同意了“辽宁”撤离战场的要求,但林一山还是心有不甘的说了一声。   邱天峻脸色同样非常难看,但却竭力在那为“辽宁”号辩解道:“司令,我方先机已失,‘辽宁’号受损严重,本就应该主动撤离,避免更大损失。难道非要与舰共沉才能表现我中国军人之英勇无畏吗?”   林一山恼怒的看了自己参谋一眼,大声说道:“全舰队迎敌!”   但此时“天龙”号和“疾风”号,在重创了“辽宁”号后,眼见敌主力到达,已主动脱离战场。   “追击,追击!为‘辽宁’号复仇!”林一山大声吼道。   “司令!”邱天峻再度叫了出来:“敌舰以两艘舰船应战,随后主动脱离,属下判断这是敌舰在那诱敌!诱敌!请求停止追击,侦明情况!”   “混帐,首战失利,军心动摇,唯有歼灭敌舰,方能重整军心!”林一山的话里不带着任何商量的余地……   失望的神色从邱天峻的眼中一抹而过,然后这个性格独特的军官轻轻叹息了一声……   “报告,‘雷22’潜艇报告,2艘战列舰,正在数艘巡洋舰和驱逐舰的方向,往西南方向运动!”   这份报告让林一山平添了几分信心,手里握着电报,示威似地看了一眼邱天峻:“敌人正向向西南方向运动!西南方向,那里将遭遇我主力舰队!命令,全舰队提速,不许放走一艘敌舰……”   9点35分,林一山再度下令舰队提速。   10点16分,一路拼命逃窜的“天龙”号和“疾风”号忽然转向西南。   10点35分,最让邱天峻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天龙”号和“疾风”号停止逃跑,转而应战。此时,前方出现由两艘战列舰,四艘巡洋舰和数艘驱逐舰组成的日本海军第四混编舰队!   “敌舰队正在全速向我逼近,请求指示,请求指示!”   “该死的,‘天龙’和‘疾风’号是诱敌舰船!”林一山恼火地叫了出来,此时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邱天峻,却发现这个早就提醒自己注意的参谋,面色凝重,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舰长:“司令官,迎战吧!”   “迎战!”林一山再也没有迟疑,大声下达了这道命令。   10点55分,中国福海舰队第三分舰队与日本海军第四舰队爆发海战!   数量上占据优势的日本舰队,集中火力,重点打击突得最出的“果决”号。   此时指挥“果决”号的舰长牧海毫不畏惧,迎着敌人疯狂炮火,与敌舰展开对射。   而离“果决”号最近的第三分舰队旗舰“英勇”号,则拼命向“果决”号靠拢。   日舰队迅速以刚刚完成改装的战列舰“榛名”号和巡洋舰“龙田”号拼命攻击“英勇”号,一瞬间,“英勇”号成了日本舰队主攻目标!   “攻击!攻击!”林一山嘶声力竭地吼着,竭尽自己所能指挥着“英勇”号,尽着自己的全部努力……   海面上硝烟弥漫,水柱冲天。   日本海军第四舰队司令官扶养名元放下了望远镜,冷冷地笑了一声:“支那海军,不堪一击,集中火力,击沉‘英勇’号!”   命令一下,日舰炮火变得更加疯狂起来。炮弹一发接着一发落在“英勇”号周围。冲天的水柱之中,“英勇”号显得非常被动……   就在此时,“轰”的一声,剧烈的爆炸在“英勇”号身边响起……   林一山忽然晃动了有下,接着一头栽倒在了甲板之上……   “司令官,司令官!”   所有人在这一刻都冲了上去……   林一山的胸口、头上都在不断流着鲜血,张着嘴,大口大口喘息着。   “天峻,天峻……”林一山声音虚弱地叫着……   “司令官……”蹲在林一山面前的邱天峻声音哽咽。   “邱天峻,现在我以福海舰队第三分舰队司令官的名义,任命你接任第三分舰队司令官,指挥……指挥继续战斗……”   邱天峻没有任何迟疑:“是,接任第三分舰队司令官,继续指挥战斗!”   邱天峻站起来的时候,面色严肃:在那沉默了几秒,然后说道:   “我是邱天峻,从现在开始,由我接任‘英勇’号舰长,第三分舰队司令官。命令,全舰队向西北方向转向,撤离战场!命令前卫舰‘果决’号,担任掩护任务!”   “邱天峻接任司令官,西北转向,‘果决’号担任掩护任务!”   “我是邱天峻,‘英勇’号集中全部火力,集中打击‘龙田’号!”   “集中火力,打击‘龙田’号!”   “报告舰长,‘榛名’号猛烈轰击我舰!”   “不管‘榛名’号,全力打击‘龙田’号!”   “是,集中火力,全力打击‘龙田’号!”   一瞬间,“英勇”号重巡洋舰上的全部火力都被集中起来,躲避着“榛名”号的疯狂炮火,以同样疯狂的炮火全力以赴打击着“龙田”号!   “司令官阁下,‘龙田’号遭受猛烈炮火轰击,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扶养名元面色阴沉,死死地盯着近乎疯狂的“英勇”号:“支那人面临绝境,准备拼命了,掩护‘龙田’号!寻机歼灭敌舰!”   侧翼炮火忽然减弱,邱天峻猛然一声大喝:   “命令,撤离战场!”   “八噶!”扶养名元恼怒地叫了一声:“支那人不是拼命,是逃跑,逃跑!八噶,全舰队追击!追击!不许放过支那舰队!”   “加速脱离!”站在甲板上的邱天峻,面容出奇的冷静。   这样的邱天峻,是“英勇”号上官兵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之前的那个邱天峻,散漫、臃懒、毫无军纪可言,在陆地上最喜欢的是弹琴,在舰船上最喜欢的是拉小提琴,根本就不是个合格的海军军官……   可是现在的邱天峻,冷静、沉着、面上毫无表情,甚至在神色中带着隐隐的兴奋和狂热,和官兵们熟悉的邱参谋,根本就像换了一个人一般……   邱天峻抬头看了一下天,嘴角忽然浮现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命令‘果断’号减速……”就在这个时候,邱天峻却忽然下达了这样的命令。随即,他又看了一下天:“命令战列舰‘岳飞’号继续加速!”   谁也不知道这位新上任的代理司令官究竟想做什么……   就在这样不断加速、减速的命令下,第三分舰队始终保持着相对完整的队形,循循撤退。   而在后面进追不舍的日本舰队,队形被渐渐拉开。   航速最快的“龙田”号和“疾风”号,冲在了舰队的最前面……   “望远镜!”邱天峻冷冷的接着过了望远镜,朝远处看了一会,第三次抬头看了一下天,忽然,用难以置信的高分贝的声音大声叫道:   “全舰队大转向,攻击!”   在这一瞬间,身边的人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从邱天峻接任舰队司令开始,下达的第一道命令就是撤退。而此后的命令,也是围绕着撤退不断的下达着不同的命令!   可就在眼看有希望成功脱离战场,并且不损一舰的情况下,邱天峻竟然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全舰队大转向,攻击!”面前的这个邱天峻,再度毫不迟疑的下达了这样的命令:“集中全部火力,集中打击‘疾风’号!”   “全舰队转向,集中全部火力,打击‘疾风’号,攻击!攻击!”   这样石破天惊的呼声,迅速在第三分舰队各舰传出。原本因为遭遇海上伏击,司令官受重伤而变得散漫的士气,一下又被“攻击”声重新凝聚起来!   “我军背对阳光,风向东北,有利于我,开炮!”   终于,所有人都明白了新任司令官阁下为什么始终看着天的原因了……   此时第三分舰队背对阳光,风向东北,而日舰则面对阳光,加上不利风向,随风飘动的煤烟和和炮口硝烟的混合物严重阻碍了战舰能见度!   再加上邱天峻不断调整各舰航速,拉开日舰距离,在此刻,原本以少打多的第三分舰队,却一下变成了以多打少!   “开炮!开炮!”   随着这一道道命令的下达,疯狂的炮火急风暴雨般的倾泻向了日舰“疾风”号!   “疾风”号在如此猛烈的打击之中,狼狈的不断躲避着。但在一艘战列舰,三艘巡洋舰和两艘驱逐舰联合打击之下,完全被淹没在了炮火之中……   很快,“疾风”号受创累累,丧失了继续战斗能力。   而就在“疾风”眼看就要被击沉的时候,邱天峻却再次下达了命令:   “‘果决’号,继续攻击‘疾风’号,其余各舰,集中全部火力,攻击‘龙田’号!”   “集中火力,攻击‘龙田’号!”   此时此刻,第三分舰队全体官兵,对于这位新任司令长官的话再也没有任何怀疑!   在一片群情激奋的气氛中,各舰迅速把炮口对准了“龙田”号!   看着如“疾风”号一样狼狈不堪,左右拼命躲闪的“龙田”号,邱天峻忽然鄙夷地笑了一下:“日本舰队,不过如此……”   副官怔怔地看着司令官,也不知道为什么,敬仰崇拜就这么在心里发出……人的崇拜,往往是在这一瞬间形成的……   受到了重伤的“疾风”号,在“果决”号的持续打击下,船身大量进水,船体开始发生严重倾斜。随后,“果决”号发射了两枚鱼雷,全部命中“疾风”号。   在轰隆隆的剧烈爆炸声中,“疾风”号成为了中日海战中第一艘沉没的舰船……   而在这个时候,“龙田”号也受创累累。   但就在第三分舰队官兵信心百倍,准备彻底击沉“龙田”号的时候,从“英勇”号上却下达了全舰队撤离的命令……   “日第四舰队主力即将到达,不许恋战,撤退!”邱天峻的命令中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第三分舰队开始主动撤离,而当日第四舰队到达的时候,他们看到的,却是沉没中的“疾风”号,忙着自救的“龙田”号,和海面上到处可见的残骸、尸体……   扶养名元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胜利在握,怎么却变成了这样的惨败?   日本海军的荣耀,难道要在自己手里丢失?   “司令官阁下……”参谋长林亨正次郎面色灰败:“刚刚截获破译的支那舰船电报,在初次交锋之中,支那福海舰队第三分舰队司令官林一山受伤,随后一个叫邱天峻的参谋接替了指挥,这才造成了我们的这次失败……”   “邱天峻,邱天峻……”扶养名元不断重复着这个名字,忽然暴怒地叫了出来:“八噶,这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我们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个人的名字?我们的情报部门在做什么?在做什么?”   好容易等到司令官的怒气稍消,林亨正次郎小心翼翼地说道:“司令官阁下,这人不过是个小小的参谋,情报部门很难……”   “失败,可耻的失败……”天色已经暗淡下来,扶养名元咬牙切齿地看着远处的海面:“命令主力舰队向我靠拢,决战,和支那海军进行决战!”   一直到了现在,扶养名元还是无法相信自己遭遇到了失败!第四舰队,光荣的第四舰队,怎么可能在弱小的敌人面前,遭遇到这样的失败?遭遇到这样的耻辱?   胜利原本就在自己的手中,只有再努一把力,自己就可以取得意想中的胜利,自己就可以延续着对中国海军的傲慢……可是,现在这一切,都在那个叫邱天峻的手里失去了……   “严密监视海面动静,寻找决战机会……”稍稍收拾了下自己的心情,扶养名元恢复了一个司令官应有的冷静:“再给我仔细查一查这个邱天峻的来历……”   林亨正次郎迟疑了下,手中握着一份电报:“司令官阁下,还有一份我们截获的电报,上面说,说……‘日本海军是并不可怕,不过如此,寻找机会决战,歼灭第四舰队。邱天峻……’”   扶养名元浑身颤抖了起来,失败还能让自己勉强克制,可是这样的羞辱,却不是一个帝国海军军官能够容忍的。邱天峻,邱天峻!扶养名元死死地握住自己的拳头,这才勉强能让自己愤怒的心情稍稍平静下来……   无论如何都要击败这个敌人,洗刷自己和全舰队今天这样可怕的耻辱! 第509章 决战之前!!   “海军告捷!海军告捷!”   一向沉稳的萨镇冰,手里挥动着电报,脸上也禁不住露出狂喜的神色。   坐在那的萧天和蒋百里猛然站了起来,看起来就如萨镇冰一样,也同样无法抑制激动。萨镇冰快步走到二人面前,念着手里的电报:   “民国十六年三月七日,我福海舰队第三分舰队与日本海军第四混编舰队遭遇,海战中,我舰队击沉日舰‘疾风’号,击伤日舰‘龙田’号……”   后面的话,萧天已经一句都听不进去了……   胜了,真的胜了,尽管这只是一场小胜,但却足以让人振奋。   从福海舰队寻敌决战开始,自己的这颗心就一直悬在半空中……   “奖励,应该对第三分舰队司令官林一山奖励……”蒋百里兴奋地说了句……   萨镇冰迟疑了一下:“不是林一山指挥的……在海战发生之后,林一山司令官就已经身负重伤,并委任‘英勇’号参谋邱天峻为第三分舰队代理司令官……”   兴奋一下散去,萨镇冰把自己知道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林一山,邱天峻……”萧天轻轻叹息了一声。   自己和萨镇冰最担心的林一山,终于还是没有能够承担起舰队司令官的责任;而自己和萨镇冰寄予厚望的邱天峻,却最终还是没有辜负期望……   “决战随时都会爆发……”萨镇冰定了下神:“所以我想……”   “任命邱天峻为福海舰队第三分舰队司令官!‘英勇’号舰长!”萧天很快明白了萨镇冰话里的意思。   萨镇冰点了点头:“不错,虽然之前邱天峻只是一个小小的副官,这么提拔一连跃了好几级,不过在这次遭遇战中,邱天峻已经可以证明自己并不只是个会纸上谈兵的人了……此次第三舰队以少打多,又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却能取得这样战果,实在是不容易那……”   萧天收拾起了兴奋心情,脸上重新露出了凝重……   尽管首战告捷,而且终于发掘出了邱天峻这个不愿意打仗的海军奇才,但这必经只是一次规模并不如何大的接触。   真正的考验,将在决战爆发之后……   ……   “英勇”号,晚10点。   伤势沉重的林一山已经明显的不行了。医生站了起来,朝邱天峻和“英勇”号上的军官们微微摇了摇头……   “天峻,天峻……”林一山虚弱地叫了几声。见到邱天峻来到自己身边,林一山大口喘息了几声:“任命……正式任命,下来,下来了吗……”   邱天峻缓缓点了点头,林一山的脸上露出了一些笑容:“你们,你们都出去一下……我,我要和天峻……天峻单独说会话……”   军官们走了出去,林一山竭力控制着自己的痛苦:“谢谢,谢谢你帮‘英勇’号和第三分舰队挽回了荣誉……不然,我没有脸去见那些兄弟……我没有看错你,没有看错你,你才是最适合当舰队司令官的……   天峻啊,我很早就当海军了,可是我真的不适合指挥一个舰队,真的不适合啊……受伤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为什么要把我这样的任命为舰队司令?后来我想通了,哪里是因为我的能力,都是因为你……大总统和萨总长,想要培养你,培养你……”   见到林一山的眼神有些散乱,邱天峻急忙握住了林一山的手:“司令官,休息一下吧。”   “不,不……”林一山紧握了一下邱天峻:“我知道我不成了,这话再不说出来,就没有机会说了……天峻,大总统和萨总长虽然对你看起来非常严厉,而且还派调查六处调查你,训斥你,可是我想清楚了,他们其实是非常看重你,重视你的……   现在好了,他们终于任命你当舰队司令了,天峻,第三分舰队就交给你了,兄弟们也都交给你了,荣誉,中国海军的荣誉,天峻,一切都拜托了,拜托了。等到咱们打败了日本海军,记得,记得要告诉我……”   林一山越来越不成了,可是嘴角边却出现了一丝笑容,他缓缓地说道:“荣誉,荣誉,中国海军,奋进,奋进……”   他的声音逐渐低沉了下来,然后,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邱天峻默默地站了起来,默默地注视着林一山,默默地走了出去。   站在甲板之上,邱天峻凝视着大海,勤务兵把他的小提琴拿了过来,邱天峻接过,看了一会,夹在了脖子上,缓缓地拉动了自己的小提琴……   琴曲哀怨、凄凉,邱天峻拉的非常投入。   林一山的遗体被抬了出来,上面覆盖着一面巨大的国旗。   在琴声的陪伴中,一名军官大声叫道:“全体都有,敬礼!”   除了邱天峻,所有“英勇”号上的官兵都举起了自己的手。而邱天峻则忘我地投入到琴声之中,一遍又一遍地拉着,在为自己的司令官送行……   尸体被放入了大海,琴声嘎然而止。   看着大海中的那具漂浮着的遗体,邱天峻缓缓举起了自己的手,用只有自己才能听的到的声音说道:   “走好,司令官。中国海军,奋进!”   初次海战,让日本方面同样感觉到了震惊。   尽管日本陆军在陆地上一败再败,但对于打败中国海军,日本海军上下官兵都充满了必胜的信心,但现实却让他们沉默了……   “耻辱,不可原谅的耻辱……”在日本联合舰队旗舰,超弩级战舰扶桑号的姊妹舰“山城”号上,谷口尚真大将的面色看起来非常难看:   “耻辱啊,不可原谅的耻辱……自从和支那清国海军恶战之后,我们从来也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耻辱。一艘驱逐舰沉没了,一艘巡洋舰受伤,而支那海军却毫发未伤,大摇大摆的走了。这样的事情继续下去,我们除了剖腹,没有任何办法……”   “我会对此承担全部责任的!”扶养名元的头深深低着:“是我太大意了,贸然追击,请大将阁下给我处分。”   “扶养君,处分会有的,但不是现在……”谷口尚真面色阴沉:“双方主力舰队都已陆续到达,决战很快就会爆发,现在需要做的,是如何集中起全部精力,击溃支那舰队,取得制海权,彻底重振帝国雄风!”   “哈依!”所有的军官大声应道。扶养名元上前一步:“大将阁下,请把前卫的任务继续交给我,我将带领我的舰队,洗刷我的耻辱!”   “我信任你,抚养君!”谷口尚真用力挥动了下拳头:“你的对手,将还是支那第三分舰队,击溃他们,挽回第四舰队的声誉!”   3月8号,中日双方主力战舰陆续抵达交战海域,大战一触即发。   在中国福海舰队旗舰“大秦”号上,中国福海舰队总司令程璧光当着所有军官的面,宣读了对邱天峻的正式任命。   程璧光,广东香山人,是福州船政学堂后堂的驾驶班毕业生,毕业后调广东水师,任广丙号鱼雷快舰管带。   甲午海战中,程璧光有着非常出色的表现。威海卫之战北洋水师全军覆没,程璧光奉丁汝昌最后命令用两枚鱼雷击沉了搁浅的“靖远”号。在丁汝昌死后,北洋残军议降,程璧光因不是北洋所部,身份特殊,被推举为赴日舰的使者。击沉自己军舰和担任降使的耻辱使程璧光深感耻辱。1895年,到广东闲居的程璧光在弟弟程奎光介绍参加了兴中会,是参加革命党最早的海军高级将领。就在这一年,因兴中会谋划起义失败,当时担任“镇涛”号炮舰的程奎光被捕杀,程璧光仓促逃往海外。   不过清廷似乎并不想追究他的“谋反”,第二年,李鸿章出访途中,在滨榔屿会见程璧光,不但允其免罪,而且请他回国重新组建海军。满清末年,尤其是李鸿章,对于人才一度颇为重视。汪精卫刺摄政王,居然把他感化成了叛徒;秋瑾起义失败被捕,清廷内多有为其鸣冤者,甚至给秋瑾上了刑具的官员还受到弹劾;对程璧光似乎也是这样,明知其有谋反问题,还是“怜其才而用之”,程璧光也算对得起李鸿章,后来工作上还是忠于职守的。   甲午战后,清朝重建海军,分为巡洋,长江两舰队,程璧光担任了巡洋舰队的司令官。他在此后最有名的举动是指挥了中国海军第一次跨洋航行。   这次航行是1911年程璧光率领“海圻”号巡洋舰赴英国参加英皇乔治五世加冕仪式时完成的,从上海起航,途经印度洋,红海,地中海到达英国。参加完加冕仪式后,又经过美国,古巴而返回祖国。   当时,古巴和墨西哥都发生了大规模的排华事件。考虑到这两个国家海军都没有足够能力抵挡四千余吨的海圻舰。程璧光遂帅舰访问古巴,当地华人热烈欢迎,而古巴总统慑于“海圻”舰军威,只得向程璧光表示:“古巴军民决不会歧视华侨。”   “海圻”号在古巴停泊,计划休整后访问墨西哥,墨西哥政府不等“海圻”舰造访,便就排华事件向清政府赔礼道歉,偿付受害侨民生命财产损失。中国军舰才取消了访问。程璧光在航行中履行了作为一名中国海军将领的职责……   此外,程璧光还率领中国海军官兵应美国政府邀请进行了访问,为格兰特将军墓献上了花圈。格兰特作为将军威名远洋,作为总统却糟糕之极,被评为美国最糟糕的十个总统之一,死后能够得到中国人如此的尊崇,也算可以瞑目了……   萧天就任民国大总统后,程璧光一直受到重用,福海舰队成立,程璧光很快被任命为福海舰队总司令长官。   “初次遭遇,第三分舰队表现得非常出色……”程璧光简单地表扬了一下邱天峻,让前来参加会议的各舰舰长坐了下来,没有谈即将到来的决战,却慢条斯理的说道:   “记得当年我访问古巴,古巴排华。什么是排华?就是焚烧华人的店铺,驱赶、乃至杀害华人……华人在那些排华国家是一点地位也都没有的。可咱们国家呢?当时的满清朝廷,懦弱无能,自保都成问题,更加不用说保护海外华人了……   可咱们的‘海圻’号一出现在古巴,古巴人当场就服软了,古巴总统也认输了,拍着胸脯向我保证哈会受到公正待遇……后来‘海圻’号到了墨西哥,墨西哥居然向满清朝廷陪礼道歉,赔偿华人损失。满清朝廷从来只有赔偿别人损失的,什么时候被别人赔偿过?我说句大话,我和‘海圻’号的官兵那是大长国家威严……   一艘‘海圻’号,已经能让两个国家屈服低头,如果要有一支强大海军,那更是了不得的事那。像英国,为什么那么嚣张?一个屁大的国家,居然能叫什么‘日不落帝国’?说来说去还是他们的海军强大那……   自从北洋水师全军覆灭后,我做梦都想咱国家再能拥有一支强大舰队,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梦想竟然真的成真了……看看咱们福海舰队,战列舰、战列巡洋舰、重巡洋舰、轻巡洋舰……看看那些炮口比大树都粗的大炮……我有的时候做梦都会笑出来那……   可光有强大舰队又有什么用?咱们北洋水师当年一样强大无比,结果被小日本打了个落花流水,我恨不得抽自己嘴巴那……   光有强大舰队,没有必胜的决心,没有政府的全力支持,没有能征善战的海军官兵,一样就是摆设。可现在这几样,咱们都有了!   日本的那个联合舰队,又阴魂不散的出来了,其它事情我可以忘记,但这联合舰队,就算我变成了鬼也无法忘记那……我得谢谢邱天峻,帮我报了一些仇。可打沉一艘‘疾风’号,那又能够算得了什么?要把联合舰队给打残了,打废了,我这心里的恶气才能出了……”   说着,程璧光站了起来,对着自己的部下深深鞠了一躬:   “我程璧光这一辈子没有求过人,可这次我求你们了,帮我出了这口恶气。你们这些舰长,有资格老的,有资格浅的。有咱们国家自己培养的,有从美国英国留学回来的,可甭管怎样,都别忘了你们的身份:   中国海军!   有人说甲午海战是满清的耻辱,可我说那,也对也不对。满清那些统治者光顾着骄奢享乐,根本不管海军,造成咱们惨败,从这一层意义上来说,败了活该……   可这话又要说回来了,北洋水师毕竟代表的是咱中国海军,外国人总会说那,你们看,中国的海军被日本海军打的一败涂地,我这张脸上火辣辣的那……   现在机会终于到了,帮咱中国海军雪耻,让日本人从此后看到咱们中国海军,再也不敢打,没有勇气打!让咱们出十个,出一百个邱天峻!”   “是,雪耻甲午,海军万岁!”   所有的军官们齐声说道。   “邱天峻!”   “到!”   程璧光看了一眼邱天峻:   “决战一旦爆发,还是由你充任前卫舰队,我再给你一个特权,在你的第三舰队,你可以独断专行,想怎么打就怎么打!甚至可以违背我的作战计划!”   “是!”   “向鹏菲!”   “到!”   “现在我任命你为第一分舰队司令官。原来的司令官呢,是我的部下,和林一山一样,作战优柔寡断,举棋不定,我早就想撤换了,可始终没有下定决心。这次林一山的事,给我提了一个教训那……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那……   我不管你们这些舰长有多年轻,是不是有当司令官的经验,我就是要用你们!胜了,是你们的功劳,败了,责任我来承担!大总统和萨总长说过,你们是中国海军的未来,是希望,我就是要在实战中打磨你们!”   “是,绝不辜负总司令官期望!”向鹏菲大声说道。   “都回去准备吧,好好准备,大总统在看着我们,全国都在看着我们,胜了,中国海军之名天下尽知,败了,我程璧光跳大海去!”看着自己的这些部下,程璧光缓缓说道:   “我听说林一山在死前说了一句话,我现在送给你们:中国海军,奋进!记得这一句话,谁也不要忘记!”   那些海军军官一齐举起了自己的手,用整齐而响亮的声音看着自己的司令官说道:   “中国海军,奋进!” 第510章 中国海军,奋战!!   3月9日凌晨4点15分,中国舰队巡洋舰“果决”号发现日本联合舰队踪迹。   4点40分,中国福海舰队总司令长官程璧光下令全舰队出击!   凌晨的海风,刺骨的寒冷。   福海舰队第三分舰队旗舰“英勇”号。   邱天峻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初春海面上的寒冷,站在甲板之上,他的目光平静地看着前方海面,一个人直挺挺的站在那里……   分舰队司令长官?邱天峻裂嘴笑了一下……   自己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坐到这张位置上,在他看来,最适合自己的位置是坐在钢琴旁,弹奏一首名曲。当然,如果有美女和美酒陪伴那就是最完美的了……   可是天知道上面那些人是怎么想的……   上午10点20分,双方舰队进行试探性交火,彼此没有造成任何损伤。   10点30分,中国福海舰队总司令程璧光下达寻机决战令。命令各舰队随时准备投入最后决战……   下午1点,双方舰队接近至15海里。   1点25分,中国福海舰队总司令长官程璧光下达最终决战令,在给所有舰长的电报中,程璧光以第三分舰队司令长官林一山临终前的话激励全体中国海军军官:   “中国海军,奋战!”   奋战,中国海军!   1时45分,日本海军之骄傲,日本守护国家之精神象征,巨型战列舰“长门”号向中国舰队开炮!   1时47分,中国战列巡洋舰“大汉”号发炮还击,双方在海面展开对射。   中日海上决战爆发!   “集中火力,攻击‘古鹰’号!”邱天峻的语气淡定自若,似乎自己进行的并不是一场决定两国海军命运的决战,而仅仅是一场游戏而已……   这是中日两国两艘重巡洋舰之间的较量,“英勇”号对“古鹰”号。   6门203MM主炮将炮弹疯狂的倾泻向“古鹰”号,而“古鹰”毫不示弱,同样以舰船上的六门主炮还击。   这不仅仅是“英勇”号和“古鹰”号之间的对决,而是中国第三分舰队和日本第四舰队这两支舰队之间的又一次决战……   双方士兵红着眼睛,把一枚枚炮弹塞入炮膛,再把一枚枚炮弹恶狠狠地砸向对方。   在炮火连天之中,“果决”号的表现同样英勇无畏。舰长牧海始终都在亲自指挥着战斗,巨大的水柱不断的在舰船周围腾空而起,但这却丝毫没有影响到牧海的心情。   在英国留学时候,做梦想的都是能和海上强国之间来次较量,但没有想到这个愿望却在今天终于实现了……   自己的“果决”号,一直担任的都是前列舰的任务,而在之前的对决中,成功击沉“疾风”号,重创“龙田”号的战绩,也在最大程度上鼓舞起了“果决”全体中国官兵的信心士气……   而牧海心里还有一份小小的私心。   自己这批从英国留学回来的留学生,一律受到了重用,除了邱天峻……但现在,正是这个当初不受待见的邱天峻,却一跃而成为了分舰队司令,这也让同为高才生的牧海心里有了隐隐较劲的想法……   不过必须承认,在决战爆发之前,邱天峻似乎早就判断好了敌人队形,在经过精心调整之后,第三分舰队以战列舰对战列舰,以轻重巡洋舰对轻重巡洋舰,丝毫不乱。其准确性让牧海也不由为之惊叹……   似乎日本海军所有的想法,已经都在邱天峻的精心算计之中……   “快看,快看!”副官忽然指着自己的侧翼大声叫道。   古老的旗号,在不远处的激战中的“英勇”号上升腾起来:   “国家命令你们无私忠诚!”   “万岁!!万岁!!”   在这一瞬间,第三分舰队所有官兵爆发出了欢呼!   国家命令你们无私忠诚!   一分钟后,旗号再度升起:   “中国海军,奋战!”   “奋战,中国海军!”   欢呼声中,各舰相继升起旗号:   “中国海军,奋战!”   而如同受到了感染一般,从第三分舰队开始,到第二分舰队,第一分舰队……福海舰队各舰队陆续升起旗号:   “中国海军,奋战!”   站在“大秦”号上,程璧光嘴角露出了微笑。他缓缓说道:“给总指挥部,大总统,海军总长发电。海上决战已经开始。第三分舰队旗舰‘英勇’号率先升起旗号,我舰队各舰均以旗号打出‘中国海军,奋战’!我全舰队官兵上下一心,誓取海战大捷,一扫甲午之耻!”   程璧光心里有些惊叹大总统的识人之准。   那个之前没有几个人看好的邱天峻,非但成功指挥着第三分舰队击败了日本第四舰队,而且在决战爆发之后,竟然又用出了这么一招来激励舰队上下官兵奋战决心!   2点06分,风向开始有利于中国海军,老天爷似乎也在一片“中国海军,奋战”的呼声中受到了感染,从而助了中国海军一臂之力……   2点10分,让人振奋的一幕出现:   “果决”号上的炮弹,准确命中日舰轻巡洋舰“天龙”号的弹药库,瞬间造成锅炉爆炸,当即下沉,“天龙”号上日本海军官兵无一生还!   这是双方海军决战中第一艘被击沉的舰船,而且是和“长门”号战列舰一样,同为日本海军骄傲的“天龙”号!   轻巡洋舰“天龙”号跟姊妹舰“龙田”号是日本近代轻巡洋舰的始祖,在当年是以三十三节的高速堪称当时世界第一的高速巡洋舰。   而这两艘日本海军的骄傲,“龙田”号遭受重创,早早退出战斗,甚至没有机会参加中日海军之间的决战。现在,“天龙”号却遭遇到了比“龙田”号更加悲惨的境遇……   “万岁!!万岁!!”   欣喜若狂的欢呼从“果决”号上爆发!!   这是“果决”号第一次击沉敌国战舰,有些运气的成分在内。之前双方互射的鱼雷,谁也没有命中对方,而大炮间的对射,也并没有给彼此造成什么样的损伤。   但偏偏一枚天知道是谁发射的炮弹,却准确无误的命中了“天龙”号的弹药库,造成了“天龙”号迅速沉没的命运,这是之前谁都无法预料到的……   但无论怎么说,“天龙”号的沉没却一下让原本就信心百倍的中国海军官兵的自信再一次得到了膨胀……   “果决”号舰长牧海随即下令,本舰转而攻击“古鹰”号!   此时在战场的另一端,向鹏菲指挥的第一分舰队,也和日本联合舰队第二舰队杀得难解难分。   “果英”号巡洋舰,在海战爆发之初,就遭到了日舰炮击,随后在日舰“多磨”号的轮番打击之下舰体多处受损……   舰长宋国雄竭尽着自己的一切可能,拼命指挥着“果英”号躲避着敌人的炮弹攻击,拼命指挥着全舰进行反击。   这位同样从英国留学回来的海军军官,秉承了英国海军军官一贯的固执,无条件的服从着上司下达的命令。   “果英”号尽管受损累累,但却丝毫没有退出战斗的意思……   一开始下达炮击命令的时机稍稍嫌晚了些,这才是造成如此被动的原因所在,宋国雄在心里这么想到。   不能退出战斗,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能退出战斗。哪怕再坚持一分钟,也会对战局产生最直接的影响……   “报告,主炮两门受损!”   “攻击,继续攻击!鱼雷发射!”   报告声和命令声在“果英”号上此起彼伏,舰船上官兵忙碌的奔跑着,巨大的爆炸声让彼此之间很难听到对方在说什么……   “报告,向鹏菲司令长官发来电报,命令我舰撤离战斗!”   宋国雄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回电,我‘果英’号动力受损,转向缓慢,此时撤离战斗,必然遭到日舰攻击!请求继续坚持,请求继续坚持!”   “报告,‘果英’号水上侦察机驾驶员宋国威请求驾机升空,撞击‘多磨’号,与敌同归于尽!”   此时,宋国雄的亲生弟弟宋国威的声音传到了耳朵之中……   宋国雄的身子哆嗦了下,缓缓转过了身子。   宋国威的身子站的笔直,大声地重复着自己的请求:“报告,‘果英’号水上侦察机驾驶员宋国威请求驾机升空,撞击‘多磨’号,与敌同归于尽!”   宋国雄死死地注视着自己的弟弟,然后艰难地点了点头……   宋国威灿烂地一笑,向自己的哥哥,向“果英”号舰长敬了一个军礼……当他走上飞机的那一刻,他回过头来,朝自己的兄弟们用力挥了一下拳头:   “中国海军,奋战!”   “奋战,中国海军!”官兵们齐刷刷的举起了自己的手……   侦察机起飞了,呼啸着升入蓝天……   宋国威平稳的驾驶着飞机,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其实他也知道,在对方的高射炮掩护之下,自己很难有成功的机会。   可是这并没有什么,现在这是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自己是“果英”号上的一员,是中国海军的一员,如果能够长眠在大海之中,也算是自己做为军人最好的归宿吧……   “多磨”号很快发现了这驾水上侦察机的企图,两门高射炮迅速组织起了火力,拼命阻挡着飞机的靠近……   炮弹在自己周围不断爆炸,宋国威使出了自己的全部本事,躲避着炮弹的攻击。   飞机震动了一下,宋国威知道自己的爱机中弹了……   宋国威咬着牙竭力操纵着平衡,近了,又近了一些了……已经能够看到“多磨”号上那面丑陋而刺眼的太阳旗了……   奇迹,在宋国威的不懈不利下发生……   宋国威笑了,他仿佛看到了日本人惊慌的叫声,仿佛看到了中国海军胜利后那遍及整个海洋的欢呼……   他的手死死握着操纵杆,死死注视着越来越近的“多磨”号……   在惊叫和爆炸声中,中国海军飞行员宋国威走完了自己人生的最后旅程,是年二十八岁……   目睹了这一切的第一分舰队全体中国官兵,缓缓的举起了自己的手,向这位英雄的飞行员致敬……   “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放下了手的向鹏菲低声说道:“这是舰船间的决战,不是自杀式的袭击,这不是一个海上强国应该采取的方式……”   向鹏菲说的并没有错,宋国威的举动尽管英勇无惧,但这却不是势均力敌的两方应该采取的方式……   2点16分,日舰“千叶”号加入对“果英”号的攻击之中。   已经受创累累的“果英”号,却依旧没有放弃的打算。2点26分,“千叶”号上的鱼雷命中“果英”号,“果英”船体开始倾斜……   看着大量进水的船身,宋国雄整了一下自己的军装:“打旗号,‘果英’号全体官兵与舰共沉,中华民国万岁!!中国海军万岁!!”   2时35分,“千叶”号再度发射鱼雷,“果英”号已经丧失了躲避的能力。   隆隆的爆炸声中,“果英”号沉没,成为海战中第一艘沉没的中国舰船……   战斗主要集中在了中国福海舰队第一、第三分舰队,和日本联合舰队第二、第四舰队之间……   第三分舰队战列舰“大汉”号和日本海军强大战列舰“长门”号之间的较量,成为了海战中另一场重头戏。   以大炮对大炮,以战列舰对战列舰!   海面上气势磅礴的炮击,渲染出了一副残酷而血腥的场景。双方指挥员之间指挥和判断力的较量,双方海军官兵之间勇气和信心的比拼,将决定着彼此的命运……   没有人在炮火面前退缩,所有人都竭尽着可能想要把对方征服……   此时日本海军的确表现出了自己高超的技巧,以及丰富的经验,他们让战列舰庞大的身躯躲避着敌人的炮击,积极修复着船身受损部位,不断的以炮火进行压制。   而在“大汉”号战列巡洋舰上,尽管中国海军官兵缺乏实战经验,但是这些优秀的官兵所表现出来的非凡勇气也同样让人叹为观止。他们用自己的忠诚和信心,不断的在一次次的炮击中弥补着自己实战经验的不足,不断一点一点提高自己的技巧……   看着绞杀在一起的战舰,邱天峻却淡淡地笑了。即便对面“古鹰”号上疯狂的炮火不断响起,也无法影响到这位年轻司令官愉快的心情。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海战场景,邱天峻却一点担心紧张的样子都没有,在这个时候,他甚至很有一种拉一首小提琴为部下助战的冲动……   “发射鱼雷!”就在“果决”号成功加入对“古鹰”号的攻击之后,邱天峻忽然收起脸上淡然自若的笑容,厉声说道。   “发射鱼雷!”就在几乎同一时刻,牧海也下达了同样的命令。   四枚鱼雷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慢,席卷着海浪,旁若无人的朝着“古鹰”号凶猛扑去。   “古鹰”号上的日本海军,使出了浑身的本领,躲避着鱼雷攻击,而在此时,“英勇”号和“果决”号上的官兵,炮声始终没有停止过。   集中力量,形成局部优势,不求击沉对方,只求使其丧失战力,次后再转而攻击它舰。这就是邱天峻坚定不移的想法……   在“英勇”号和“果决”号的联合攻击之下,“古鹰”号尽管躲避了多方的多次攻击,但终于于2点55分被“英勇”号之鱼雷命中……   在“古鹰”号被命中的那一刻,这艘日本海军巡洋舰的命运便已决定……   “攻击‘长门’号!”此时,邱天峻断然下令道。   “英勇”号和“果决”号,几乎在司令长官下达命令的第一时刻,迅速把目标锁定在了与“大汉”号战列巡洋舰绞杀在一起的“长门”号战列舰上!   惨烈的炮声自始至终没有停止过。   日本联合舰队司令长官谷口尚真心里有了一种隐隐的不安感。   从海战爆发到现在,似乎战局的走向完全不在自己的设计之中,而对面的中国海军所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和英勇精神,也大大出乎了自己的预料。   “天龙”号沉没,“多磨”号和“古鹰”号受到重创,丧失战斗能力,这样的结果绝对不是谷口尚真所想要看到的……   而在对面的中国海军,却越打越是精神振奋,再这么下去,或许即将看到谷口尚真最不愿意看到的结局:   失败!   那自己将是大日本海军的罪人,自己除了自杀以谢天皇,自杀以谢国人,没有人任何其它的选择……   最让人扎眼的,是中国战舰上那到处可见飘扬着的旗号:   中国海军,奋战! 第511章 海神!   3点30分,在竭力奋战之后,“长门”号的末日到了。   在第三分舰队的协力攻击之下,“长门”号多处受伤,其舰船上一门16寸火炮遭到摧毁,火力一下大为减弱。   而此时日本第四舰队司令官扶养名元拼命下令“榛名”号对“长门”号进行支援,但随着福海舰队第二分舰队的入战,这样的增援也变得不可能起来。   “长门”号尽管在中国战舰的猛烈攻击之下显得非常狼狈,但“长门”号却的确拥有着强大无比的力量……   “长门”号是世界上第一艘拥有16寸主炮的战舰。速力竟达到了26·5节,在“长门”号竣工之后,就是当时世界最大,最强的战舰。是日本海军的精神象征,国民崇拜的图腾。   要想击沉这样的庞然大物,显然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长门”号舰长松下薰大佐此时也表现出了一名优秀海军军官极高的作战素质。在三艘中国战舰的打击之下,依旧没有出现什么慌乱……   松下薰一边命令尽快修复损坏的主炮,一边下令其余各炮拼命朝中国战舰射击,尽一切可能维护着“长门”号的荣誉。   邱天峻这次没有再用任何计谋,而是实打实的命令各舰向“长门”号进行射击。邱天峻心里非常清楚“长门”号对于日本海军来说意味着什么,一旦击沉此舰,势必对日本海军造成严重的心理打击……   “大汉”号战列巡洋舰,做为中国海军的主力战舰,此时也把火炮威力发挥到了最大。   海面上炮弹呼啸,水柱冲天,炮声隆隆之中,谁也不知道下一枚炮弹会不会落到自己的船身之上……   “长门”号所表现出来的顽强,让人震惊。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依旧在那不屈的奋战着,似乎以少打多对“长门”号并没有造成什么特别的影响……   而此刻站在“英勇”号上的邱天峻,却并没有过多的担心。在他看来,“长门”号抵抗的越是顽强,对中国海军来说就越是好事……   这些中国海军官兵们,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海战,什么才是最残酷的战斗。无论“长门”号是否会被击沉,都将能让中国海军们得到最长足的进步……   “其实咱们的‘大汉’号,无论是在火炮上还是吨位上都不比‘长门’号逊色,有些地方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为什么在三艘舰船参战的情况下,到目前为止依旧无法击败‘长门号’?”邱天峻忽然问道。   副官怔了一下,不知道应当如何回答。但这个时候邱天峻却笑了一下,似乎在那自言自语地说道:   “因为我们的海军官兵,经验实在太少,过去的所有演习,都是以裁判官的裁判,来判断炮弹是否命中。但到现在真正的战场上,却不是这个样子了……你看,咱们在射击的时间判断上以及炮弹飞行距离的时间把握上,还是大有欠缺,尤其是在才交战的时候表现得更加突出。过去的演习,都是以静止单位为目标的,但在这里,所有的敌方目标却都是活动的……”   副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邱天峻忽尔一笑:   “不过随着战斗的持续进行,我们的官兵作战素养正在得到逐步提高。你发现了没有,‘大汉’号上的官兵正在逐渐适应实战,调整自己的作战技巧,精确度以及时间的把握上,已经不是开战之初可以比拟的了。所以说一场真正的战斗,效果远远超过十次二十次的训练……   很快,‘长门’号的末日就会到了……差距一旦在最短的时间里被缩小,那么按照‘长门’号目前的实际情况,他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战局正如邱天峻判断的一样,在中国海军逐渐调整好的作战态势中,以及对海战的越来越适应,“长门”号的巨大危机已经悄悄到来……   3点50分,“大汉”号上的一枚炮弹准确的落在了“长门”号的甲板上,当场炸死“长门”号上的十数名官兵。   虽然受损不太严重,但这却是“长门”号第一次被直接命中。而带来的后果是,让原本信心慢慢的“长门”号日本官兵士气一下受到了打击。   随后,“英勇”号也于“大汉”号之后,直接命中“长门”号,这一次带来的后果是让负责副炮的日本官兵被炸哑了火……   “不要惊慌,努力战斗!”松下薰大声叫着:“皇国的安危,就在我们的手中!用支那人没有的勇气,誓死一搏!”   松下薰的呼声,似乎激起了“长门”号官兵继续作战的勇气……   但就在此时,“英勇”号上的第三分舰队司令长官邱天峻的嘴角却忽然露出了淡淡笑意:“让潜艇加入对‘长门’号之攻击!”   4点,“雷33”号,“雷38”号潜艇加入战斗。   数枚鱼雷呼啸而出,目标直指“长门”号。   在邱天峻集中起全部优势兵力的强行攻击之下,“长门”号终于再也无法支撑如此猛烈的攻击了……   不断有炮弹命中“长门”号,这让“长门”号的转动变得越来越迟缓……   4点15分,长空级鱼雷驱逐舰“长空”号、“烈阳”号驱逐舰相继投入战斗,在数量和炮火上,邱天峻已经掌握住了无法逆转的优势!   爆炸声和火光不断的在“长门”号上传来,4点50分,在遭到了无数攻击和重创之后,“长门”号就如同一只垂死的大鱼一样奄奄一息的等待着自己最后的命运……   一只手臂在炮击中失去的松下薰。呆呆地看着自己曾经引以为自豪的“长门”号,很快就要迎来覆灭的命运,他心理上受到的创伤,已经远远超过了“长门”舰所受到的创伤……   “大佐阁下,请弃船吧……”   “弃船?”松下薰惨然一笑:“弃船?不,这不是一个舰长应该做的……我将与‘长门’号共存亡……给扶养司令官阁下发电,‘长门’号已经竭尽可能,但失败命运无可逆转……松下薰和‘长门’号全体官兵,将尽皇国军人最后尊严,与舰同亡……”   很快,扶养名元的回电到了。在电报上,扶养名元用无限悲伤的口气说道:   “……此为前日之海战后,皇国海军蒙受之又一惨痛损失……‘长门’号乃我皇国海军之骄傲,皇国国民之象征。即便全舰沉入大海,亦不能落入支那海军之手……阁下为皇国奋战至最后一息,此为第四舰队之无限骄傲……阁下之家人,当由我为之抚养成人……帝国万岁,天皇陛下万岁!”   看着司令官阁下的回电,松下薰凄然一笑,手一松,电报随风漂去。看着在空中飞舞的电报,松下薰忽然用残存的一只手,拔出了指挥刀:   “天皇陛下万岁,帝国海军万岁!沉舰!”   “沉舰!”“长门”号上,到处响起了这样的声音。   可是,中国海军却并没有因为“长门”号的自沉行为而放弃攻击,炮弹不断的落到了“长门”号上,不断地摧残着这艘曾经不可一世的日本海军战列舰。   5点30分,由“英勇”号和“长空”号上发出的鱼雷,相继命中“长门”号。这是对“长门”号的最后一击……   “长门”号带着日本海军的哀号和悲伤沉默了,全舰官兵,仅有一人幸存……   “长门”号对于日本海军来说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由于之前建造的日本战列舰多是英国的设计或者是基于英国设计蓝图的更改,所以摆脱了英式战舰的影响完全由日本自行设计的长门级战列舰被视为“第一型纯日本血统的战舰”。   “长门”号战列舰与其姊妹舰“陆奥”号战列舰、英国的两艘纳尔逊级战列舰、美国的三艘科罗拉多级战列舰为当时拥有最大口径火炮的战舰,在海军假日时代被并称为“七大战舰”……   但是,现在这艘日本海军的骄傲“长门”号,和它舰上的全体海军,都已经沉入了冰凉的海底……   看着急速沉没的“长门”号,中国海军官兵似乎还不敢相信胜利竟然真的就这么来了。一直到许久许久之后,各舰中国官兵这才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   一场真正意义上漂亮的胜利!日本海军不是不可战胜的,庞大的日本战列舰一样也会被击沉,哪怕它被称为日本的图腾!   “完了!”扶养名元痛苦而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没有什么能比亲眼看着自己最强大的战列舰沉没更加让人悲哀的事情了。   “长门”号被日本海军寄予了太多的希望。可是现在这样的希望,却都在一瞬间成为了泡影……   海战的局势因为“长门”号的沉没,迅速得到逆转!   “夜晚到来之前,再进行一次攻击!”忽然,邱天峻大声下令道:“向敌舰中央部位突破,目标,‘青野’号重巡洋舰!”   此时早已信心倍增的第三分舰队,如同凶神恶煞一般直扑“青野”号。   “左满舵,主炮二次齐射!”   “满舵左,主炮二次齐射!”   “‘果决’号,‘果决’号,拉上去,拉上去!”   一声声的声音,不断从“英勇”号上传出,而看着硝烟弥漫的海面,邱天峻却忽然转过了身子,走到了自己的船舱内……   那把心爱的小提琴,正静静地躺在床上。邱天峻看了一眼,给自己倒了杯葡萄酒,这个时候船身晃动了下,邱天峻扶了一把,稳住了身子,然后轻轻抿了一口。   放好酒杯,邱天峻把小提琴夹在了脖子上,全神贯注地投入到了乐曲之中……   在这一刻,邱天峻浑身忘我,在他的思想里,再也没有什么战争,再也没有什么硝烟,唯一有的,只是对音乐的尊重……   自己不是一个军人,不是……邱天峻一遍又一遍反复的在心里这么告诉着自己。自己应该成为一个音乐家,一个画家。而不是在战舰上,指挥着自己最不喜欢的战斗……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从这一刻开始,自己和海军已经被牢牢的捆绑在了一起。也许只有等到所有的战争结束,等到世界上再也没有战争的时候,自己也才可以摆脱大海,去做自己真正喜欢做的事情……   可那一天,天知道会不会来临……   副官走了进来,见司令官在这个时候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拉琴,不禁怔在了那里,可又不敢打扰司令官的雅兴,只能这么怔怔地站着……   好容易,等到一曲终了,副官这才说道:“司令官,‘青野’号已被我击沉……”   “知道了……”邱天峻淡淡说了一声:“命令所有重型舰船准备退出战场,转用鱼雷艇和驱逐舰进行夜间攻击……”   “司令官……”副官迟疑了下,还是大着胆子说道:“您是不是再去看一下战场?”   “不必了……”邱天峻放下了小提琴,拿起了那杯酒,喝了一口:“没有什么好看的了,现在日本舰队正在主动脱离战场,第四舰队的旗舰‘榛名’号一定是最后撤退的。而目前打的最凶,还想继续战斗的是‘大汉’号和‘果决’号。不过他们目前对‘榛名’号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最后结果还是大家撤离战场……”   副官苦笑了下,司令官甚至不用去看,也知道在战场上发生了什么……   随着夜幕降临,主力舰之间的较量终于暂时落下了帷幕……   在这一天,中国海军福海舰队取得了难以置信的胜利,他们击沉了日本王牌战列舰“长门”号,同时击沉日本联合舰队巡洋舰四艘,其它各类型舰船四艘。击伤六艘。   而中国海军方面的损失为沉没巡洋舰两艘,驱逐舰等舰两艘……   这要比意想中的战国更加辉煌,这也是包括萨镇冰在内的中国军方最高决策人所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战果……   “邱天峻和他的第三分舰队打神了……”兴奋之中的萨镇冰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先是把‘天龙’号打成了重伤,接着生生把不可一世的‘长门’号给打掉了……几乎就这么一个分舰队,就把日本联合舰队搅得七零八落的……”   还没有等萧天来得及兴奋说话,萨镇冰已经递上了一份电报:“这是我们缴获的日本海军‘长门’号舰长松下薰大佐,在‘长门’号沉没前发的……”   “……‘长门’号已经竭尽可能,但失败命运无可逆转……松下薰和‘长门’号全体官兵,将尽皇国军人最后尊严,与舰同亡……”   看完这份电报,萧天笑了:   “一战成名,真正的一战成名!我国军之中有个‘军神’蒋百里,有个天纵奇才穗子,现在海军终于也有了一个‘海神’,邱天峻!”   从这一天开始,“海神”邱天峻之名正式叫响!   这份巨大的荣誉,出自于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之口!   “目前,日本联合舰队主力尚存……”从兴奋中恢复过来,萨镇冰冷静地说道:“但是,敌我双方力量已经得到了逆转,而日本方面一定不会甘心这样的失败。双方在今日夜间都会以鱼雷艇和驱逐舰互相攻击,但真正的最后一战,将会在明天爆发……”   “萨总长,之前我很担心,非常之的担心……”萧天坦然说道:“我担心我们的海军,能不能打赢,一旦失败,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不过这样的担心,随着今天战斗的结束,不复存在……   不是说我们击沉了日本人多少舰船,也不是说取得了多么辉煌的战果,而是我看到我们的海军,已经具备了和海上强国之间作战的能力。明日决战,哪怕没有取得我们期待的,我看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是啊,信心是在一点一滴中积累出来的……”萨镇冰大有同感:   “在福海舰队中,有着大量从英美留学回来的军官,这一战,已经分出了高下。比如‘果英’号舰长宋国雄,尽管作战英勇,但充其量只能做到舰长职务了,而像邱天峻、向鹏菲这样的人,却很快可以成为真正最优秀的指挥官……”   “这口恶气,我看很快可以得到宣泄了……”萧天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出神:   “等到我们下一次再度出击的时候,那时我们的海军将让所有的人震撼!” 第512章 海上大决战(上)   夜晚看起来相当之的漫长,充满了危机的海面上,谁也不知道下一分钟会发生什么事情。   鱼雷艇和驱逐舰开始活跃起来,如果海上的幽灵一般搜索着每一个可能的目标。   而真正可怕的,并能带来致命威胁的,是那些巡游在海下的潜艇……它们就如同一群喜欢夜间活动的鲨鱼一般,张着猩红的血盆大口随时等待着下一个被自己吞食的猎物……   “雷22”号潜艇。   这艘曾经最先发现敌人的中国潜艇,不断的在海底潜行着,耐心搜索着海面上每一个可能出现的目标……   艇长岩察显得有些焦虑,从海战开战到现在,自己的潜艇还始终寸功未立。   岩察是生活在云南的少数民族,也是中国海军中为数不多的少数民族海军军官。在美国留学三年的岩察,始终都是寨子里的骄傲。   岩察忘不了自己考入海军学院之后,寨子里为自己庆功的情景;也更加忘不了自己在美国留学归来,被授予少校军衔,“雷22”号潜艇艇长之后,全寨子的人都因为这个喜讯而喝的酩酊大醉的样子……   族长在送自己回部队的时候,曾经无限期待的对自己说:   “咱们寨子里,从来没有出过一个军官,从来没有出过一个英雄,娃,就靠着你为寨子里争光了……”   岩察一直都记得族长的话,一直都想把这份荣誉带着自己的家人,带给族长,带给从来没有出过英雄的整个寨子……   “长官,前方发现目标日巡洋舰‘大野’号!”   部下的报告让岩察一下从回忆中拉了回来:“继续观察……”   “接近目标……”   “目标已在我射程范围之内……”   一声声报告传到岩察耳中,岩察长长舒了口气:“轮机舱,前进二,排水上浮,鱼雷舱填充鱼雷,对舰两枚,一级战备!”   “是!轮机舱,前进二,排水上浮,鱼雷舱填充鱼雷,对舰两枚,一级战备!”   “大野”号巡洋舰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海底的一条凶狠的鲨鱼盯住,也完全没有意识到可怕的灾难正在悄悄向自己逼近……   夜,11时18分,中国海军“雷22”号潜艇。   “鱼雷填充完毕!”   仅仅沉默了几秒钟,岩察缓缓地说道:“目标‘大野’号,发射!”   “发射,目标‘大野’号!”   随着这一声命令,两枚鱼雷悄无声息的在海中拉开了自己修长健美的身躯……   这是中国发明的“洁Ⅰ”式无轨迹电动鱼雷,它克服了热力鱼雷在航行中因排出气体形成航迹而易被发现的缺点,极大增加了鱼雷命中目标的可能性。   这也是中国海军首次在海战中亮出自己的新式武器,动用自己领先于各国海军的杀器。   原本平静的海面,忽然响起了两声巨大的爆炸声。   两枚“洁Ⅰ”式鱼雷,全部命中目标!   可怕的爆炸和火光,士兵们的惨呼和惊叫,瞬间就在“大野”号上发出……   对于自己的战果,“雷22”号潜艇上的官兵,显然也没有预料到,足足沉默了一分钟,潜艇上这才爆发出了巨大欢呼……   “继续发射,摧毁目标!”控制着自己兴奋,岩察大声下令道。   “摧毁目标,继续发射!”   在继续对“大野”号发射了两枚“洁Ⅰ”式鱼雷之后,“雷22”号潜艇迅速脱离战场,如同一个幽灵而来,又如同一个幽灵而去……   12点08分,“大野”号开始缓缓沉没……   这是中日海战之中,两国潜艇部队击沉的第一艘敌方战舰,同时也是唯一的一艘。   也正是从这一次开始,神秘的中国潜艇部队开始出现在了各国海军的视线之中……   岩察,这个云南阿勒族的骄傲,用自己的实际行动给自己的阿勒族带来了无限的光荣。   此刻,日本联合舰队司令官谷口尚真的精神几乎要崩溃了。   日间日本舰队已经遭到了重大挫折,尤其是“长门”号的沉没,对联合舰队来说根本就是难以承受的打击……   而刚刚得到了消息,在中国潜艇的攻击下,“大野”号竟然也这么“莫名其妙”的遭到了灭顶之灾……   出战前必胜的信心,遭到了最沉重的打击,中国海军和自己想像中的完全就不一样……   坐在自己对面的扶养名元,同样阴沉着脸,毫无表情。   在之前的作战会议上,自己曾经信誓旦旦的保证,绝对不会再给帝国海军丢脸,但是自己却没有实现自己的诺言……   “下盘棋吧,扶养君……”出人意料的,谷口尚真并没有什么责备,反而起身拿过了一副围棋,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   “这是过去别人送给我的云子,非常珍贵……”   放下了一颗棋子,谷口尚真显得平静了许多。   扶养名元看了一眼,有些惊讶:“司令官阁下,您为什么第一手棋选择在天元?天元位起码要十手棋才可以做活……”   谷口尚真没有抬头,只是死死地注视着盘面:“为什么?是啊,扶养君,选择第一说棋放在天元,除非你有胜过别人几倍的实力,这也是一种藐视的下法……和帝国海军出征前一样,我们第一手就把棋下在了天元位置上……   因为我们看不起中国海军,我们认为自己的实力超过对手几倍,无论选择哪一个方向,都是必胜的,可是我们错了,在我们的对面,是和我们旗鼓相当的一个对手,随时都可以把我们给围死……”   扶养名元明白了,这是司令官阁下在接着下棋说着海战……   的确,日本海军实在太轻视自己的对手了,日本海军的官兵还停留在甲午时代那一场辉煌的海战大捷之中……   可是曾经弱小的对手,却已经完全改变,中国海军完全有能力和日本抗衡……   “是的,我们的确太轻视对手了……”扶养名元轻轻叹息一声,在三三位落下了一枚棋子:“其实我们早就应该想到,在支那陆军取得胜利的同时,他们也同样不会放弃海军的建设……司令官阁下,失败的耻辱正笼罩在我们的头上……”   “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怎么失败的……”谷口尚真忽然停住了准备落子的手,像是沉吟在了那里:   “扶养君,我们一人下了一手棋,我们和中国海军也一人下了一手棋,第一手棋,是中国人占据了上风,取得了优势。但我们的主力还在,依旧可以有取得胜利的机会。当天亮的时候,我会下令全部战舰投入攻击之中。   这盘棋,就放在这里,等到战争结束之后,我们再继续进行下去……请回去准备吧!”   “哈依!”扶养名元站了起来,大声说道……   ……   1927年3月10日上午6点30分,中日海上决战再度爆发……   日本联合舰队以纵队接战,率先打响第一炮地,是常青度宗郎指挥的“麻矢野”号重巡洋舰,接战之中国福海舰队第一分舰队随即展开还击……   5000米距离内,各舰一齐开火,炮弹互射的轰击声使空气都为之颤抖,战火燃烧着整个海面;激起的冲天水柱,遮天蔽日,硝烟使舰船上的海军视线为之模糊……   日军“陆奥”号战列舰14英寸的炮弹威力巨大,一炮正好击中了第一分舰队驱逐舰“桂林”号,“桂林”号立刻冒起了滚滚浓烟,边上炮艇“前进9号”号见状,为了掩护“桂林”号,冒着日军的炮火冲了上来,一边发炮还击,一边灵巧地躲避着日军的炮弹,见“陆奥”号竟然打不沉一艘小小的炮艇,日军巡洋舰“浅间”号围了上来助阵……很不幸的,一发炮弹命中了“前进9号”号的机舱,小吨位的“前进9号”号船身开始倾斜……   “司令官,‘前进9号’号中弹!”   “恩……”向鹏菲面无表情地说了声……   “‘前进9号’打出旗语,誓与舰只共存亡,请海军兄弟为他们报仇,中国海军万岁!”   向鹏菲扭转了头,悄悄地抹了下眼睛……   7点10分,轻巡洋舰“果然”号遭到2艘日舰集中轰击,虽然裂了一条大大地口子,海水大量涌入,舰身开始下沉……到7点35时分完全沉没,舰上官兵无一逃生,集体死难……   随着“果然”号地沉没,向鹏菲舰队又有1艘驱逐舰,2艘炮艇相继在联合舰队强大饿打击下负了重伤,相继退出了战场……   起码从一交战的态势来看,是日本联合舰队占据了优势。   但很快,向鹏菲指挥的第一分舰队开始逐渐扭转被动。   “唐宗”号战列舰上,中国海军最年轻的战列舰舰长覃言,杀气腾腾的指挥着自己的心爱的战舰向日本海军猛扑上去。   自己等待这一天的时间,已经实在太长太长了……   几乎同一时刻,向鹏菲所乘坐的旗舰“英武”号重巡洋舰也开始向“陆奥”号发炮。   “全舰队纵队阵型,迎战,迎战!”日本联合舰队第二舰队司令官常青度宗郎疯狂地叫道!   似乎之前的失败,并没有对常青度宗郎造成多大的影响,在他的心中,始终坚定的认为支那的舰队是不堪一击地,他有信心打赢这场海战!   “开炮!”覃言大声下达了自己的作战命令……   “唐宗”号上全部主炮同时发出了怒吼,离“唐宗”号最近的“木村”巡洋舰号遭了大殃,左弦接连被命中两发炮弹,十来个士兵立刻被炸上了天空,断胳膊断腿满穿乱飞……   舰长吉村真武大佐狂乱地命令还击,话音才落,又一发炮弹在他身边爆炸,这个参加过对马海战的日本海军军官一声也没有吭,见他的日照大神去了……   覃言毫不怜悯地命令“唐宗”号继续开火,很快“木村”号机房统被一发炮弹命中,失去了动力的“木村”号简直成了一艘移动在海上巨大的活靶子,接二连三中弹的它,很快便急剧向大海倾斜,缓缓沉没……   海战打响20分钟后,中国福海舰队第一分舰队在“英武”号,“唐宗”号的带领下,突破联合舰队第二舰队的后卫,两舷火炮开始一起集中对战列舰“陆奥”号射击……   “陆奥”号奋力开炮还击……   “陆奥”号的战斗意志是非常顽强的,他们灵活地躲避着中国两艘强大战舰的炮弹,不时地还击上几炮……   “日本海军还是有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已经占据上风的向鹏菲在战舰上实事求是地说道……   “是的。”官昌成也承认这一点:“他们的训练非常严格,舰队中的官兵大都有战斗经验,训练有素……”看了眼己方被击中不得不退出战场的一艘轻巡洋舰,官昌成继续说道:“我们的海军虽然之前缺乏实战经验,不过这仗打下来,应该有一个很大的提高……”   “恩。”向鹏菲点了下头:“命令所有炮火,集中射击‘陆奥’号,彻底击沉它!”   “陆奥”号已经尽力了,在与陆续加入战场的中国战舰抗衡中,它还是打中了一艘轻巡洋舰,迫使它退出了战斗……   中国参战战舰以主炮副炮连续对“陆奥”号喷吐着火舌,炮弹在它周围激起一道又一道的巨浪,此时,连续被击中的“陆奥”号终于放弃了抵抗,10日上午8时20分,“陆奥”给谷口尚真发去了电报,电报上说:   “‘陆奥’号数处重伤,全体将士虽努力抗敌,但支那战舰过于强大,‘陆奥’号决心以身殉道,撞击支那战舰,望司令官阁下奋勇战斗,天皇万岁!联合舰队万岁!”   “陆奥”号的想法很好,想用自己撞沉某艘中国战舰,但受了重伤的它航速缓慢,还没有接近离自己最近的“唐宗”号,就被一片疯狂的炮火所淹没……   8时40分,“唐宗”号射出两枚鱼雷,全部命中了无力躲闪的“陆奥”号,船体被撕裂的“陆奥”号开始下沉……   上午9点,中国福海舰队第一分舰队总攻击开始了……   覃言的“唐宗”号一马当先,冲在了最前面,尝到海战甜头的覃言,象个疯子一样的不停大吼:“开炮!开炮!”   最先被“唐宗”号瞄上的是“磨菊院”号,曾经为日本海军屡立战功的“磨菊院”号,被兴奋的覃言当成了祭刀的首选……   炮弹可怕地砸向“磨菊院”号,就算是竭力躲闪,“磨菊院”也依然无法躲开中国舰队如雨的炮弹……   打得上瘾的覃言不断命令着6座双联炮塔发射着炮弹,打着打着,忽然看到“磨菊院”号发生剧烈晃动,接着船体大量进水,覃言看了半天,才发现是附近边的“英武”号重巡洋舰舰直接发射了两枚鱼雷,全部命中“磨菊院”号……   “磨菊院”上的日本海军在舰船中弹开始沉没后,纷纷跳水逃生……   此时,日本联合舰队第二舰队中突然冲出了一艘战舰,那是联合舰队的轻巡洋舰“铁直”轻巡洋舰舰,它的目的只有一个,中国海军福海舰队第一分舰队旗舰“英武”号……   炮弹在“英武”号周围响起,激起的浪花打湿了一直在甲板上观战的向鹏菲,他微微摇了摇头:“疯了!”   “小日本不要命了?”“英武”号舰长官昌成抓着头皮说道……   “自杀,纯粹的自杀!”赵灿薛冷冷地说道:“既然它想死,成全它吧!”   一颗又一颗的炮弹落在了似乎一心只想撞沉“英武”号,根本不想躲避的“铁直”号上,“铁直”号的船速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终于,一声巨大的爆炸响起,“铁直”号的弹药库被打中了,汹涌的海水大量涌入了“铁直”号……   在第三分舰队之邱天峻大展威风之后,同样从英国留学回来的向鹏菲,同样也展示出了自己的能力。   这些中国海军的未来,这些年轻而充满了朝气的海军军官,正在大海上维护着中国海军的荣耀……   汹涌奔腾的大海,似乎正在宣告着一个海军新时代的到来! 第513章 海上大决战(下)   就在中国福海舰队第一分舰队持续对日舰进行打击的时候,邱天峻之第三分舰队也开始动了。   对面的敌人,依旧是老对手日本联合舰队第四舰队!   双方没有经过任何的试探性攻击,一上来就全面接火……以一艘战列舰,和新补充进的一艘战列巡洋舰组成的日本强力舰队反复向中国舰队开火……   复仇心切的“榛名”号冲在了第一个,这艘战列舰凭借庞大的身躯,蛮横无礼地想要突入中国战舰之中,一雪昨日的耻辱……   邱天峻命名潜艇大队的十艘潜艇组成第一道防线,阻拦日舰的进攻……潜艇发射出一枚接着一枚的鱼雷,而日舰在竭力躲避的同时,也不断投掷深水炸弹做为反击……   潜艇的攻击还是卓有成效地,它们成功的击沉了一艘巡洋舰,并让一艘驱逐舰退出了战斗,但很快的,强大地日本战舰编队就冲破了潜艇组织的防线……   邱天峻立刻命令战列舰“大汉”号、重巡洋舰“英勇”号、“岳飞”号、轻巡洋舰“果决”号和“果断”号号为主力迎战……   海面上巨大的水柱不时腾空而起,炮弹在双方舰船的周围不停爆炸,中日两国的海军士兵此时都打出了真火,红着眼睛把一发发炮弹装进大炮,然后狠狠地砸向对方……   7时,果决级轻巡洋舰“果决”号和026型舰队驱逐舰“昆明”号、“广西”号主动出击,于日本重巡洋舰“能代”号纠缠在一起……   三艘中国舰船在面对“能代”号的时候,与对手杀得难分高下,中国战舰利用小吨位舰船灵巧的转向不断袭击着“能代”号,并几次企图接近“能代”号,但都被日舰阻绕……海战在这一小块区域变成了海上拼刺刀……   7时15分,“广西”号中弹,船身右侧倾斜,但它也成功的打中了“能代”号,这一举动象是激怒了日本人,它们对“果决”号和“昆明”号不管不顾,拼命将炮弹倾泻到“广西”号的身上……   7时25分,“天威”号沉没,330名船员事后仅生还17人……   作为中国海军为了填补主力战舰和轻型作战战舰之间的空白地作品,有较强的单独作战能力和对陆支援作战能力果决轻巡洋舰“果决”号,在日本人疯狂报复的时候,看准机会接连命中“能代”号三炮……   日本战舰船体急速进水,几十名水兵死在了中国炮弹的袭击之下……   受了重伤的“能代”号拼命想逃出中国舰船的火力攻击范围,但此时中国战舰已经不容许它逃脱了,“果决”号和“昆明”号将让一枚枚炸弹在日本舰船上爆炸……“能代”号的官兵绝望了,他们放弃了逃生的机会,努力和中国舰船做最后一搏,在沉没前成功重创了“昆明”号……   被日本两艘战舰围住的“英勇”号,将主要打击目标放在了疯子一样对其攻击的“榛名”号上……   做为日本最先进的战列舰,“榛名”号也为对方的勇猛作战而感到震惊……   就在“英勇”号战斗最吃紧的时候,“大汉”号及时摆脱了日舰的纠缠,从侧面开炮为自己旗舰助战……   但显然日舰不愿意放弃,紧紧的从后面咬住了“大汉”号……   在邱天峻的指挥下,两艘中国战舰集中火力对“榛名”进行炮击,以自己灵巧的闪避和强大的装甲硬抗着日军战舰的攻击……   本来以多打少的“榛名”号,突然之间强弱之势转了个向……成了中国人集中打击的目标,不过“榛名”号上的水手也当真了得,硬着凭着过硬的素质躲避着中国人的炮弹……中国战舰五分钟地炮击,只让日本战舰受了几处轻伤……   一直都在密切关注着战局的谷口尚真见“榛名”号情况危急,立刻命令“榛名”号暂时撤出战斗,由“前野”号和“雪霜”号进行掩护攻击……   但事后的证明谷口尚真地这一决定是个天大的败笔,他完全应该命令“榛名”号继椟坚持下去,而令其它日舰主攻其中一艘中国战舰……   就在“榛名”匆忙间转舵的时候,它的侧面完全暴露在了“英勇”号的炮火之下,邱天峻当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绝好的机会,他立刻命令右舷所有炮火集中射击……   巨大的炮弹准备得命中了“榛名”号的左侧船身,一瞬间“榛名”号响起了剧烈的爆炸声音,伴随着的是日本士兵悲哀而凄惨的呼声……   同一时刻,“大汉”号发射的鱼雷也准确的将“榛名”号船身撕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榛名”的命运已经不可逆转……   谷口尚真绝望的捂住了嘴,他发现了自己的失误,但这已无法弥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榛名”号一以惊人的速度沉没……   在“榛名”号开始沉没的时候,日本联合舰队第四舰队司令官扶养名元被迫弃舰,转而使用“雪霜”号巡洋舰做为自己的旗舰……   愤怒的谷口尚真一边命令打捞落水士兵,一边指挥战舰对中国人进行报复性的炮击……   他命令三艘战舰牵制住“英勇”号,而自己则指挥着“雪霜”号、“长口”号和“启藏”号三艘主力战舰强攻“大汉”号,想要一举击沉这艘战舰,为“榛名”号报仇……   9时,“大汉”号中弹,甲板上冒起了阵阵浓烟……9时15分,“果决”号在击退了对面的日舰后,及时加入战团,协助“大汉”号对日舰的战斗……   两艘中国战舰组成的防线,加上就在一旁的“英勇”号的全力协助,堪堪与日本人打成了个平手……   战斗到上午10时,“长口”号身带重伤,随后遭到中国潜艇的袭击,结束了它这次海战的使命……但中国战舰“大汉”号也被接连命中,航速大大减慢,移动速度也受到了明显的影响……   海战打到这个份上,双方已经无所谓伤亡了,就看谁能咬着牙坚持到最后……   但日本舰队还是表现出了自己的经验,往往是两艘以上的舰船围住中国的一艘战舰,所以海战正在以一种微妙的变化将胜利悄悄的向日本一方倾斜……   谷口尚真的嘴角边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残酷的海战经过日本舰队惨重的伤亡,主动权慢慢掌握在了自己手里……   他意想不到的是,此时他的对手,年轻的海军将领邱天峻也笑了,就快到11点了,自己已经完成了使命,一切都到结束的时候了……   “司令官,福海舰队第五舰队到了……”说这话的时候,副官带着一脸的喜色……   邱天峻长长地舒了口气,他将拳头狠狠的在船栏上砸了下:“到了……终于到了!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命令各舰放弃防守阵型,全力出击,把日本佬给我消灭在这里!”   海面上正在战斗的日本战舰,忽然奇怪的发现中国人的舰船上爆发出了一阵接着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接着本来处于守势的中国战舰竟然大规模反击,一时让他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见鬼,那是什么,支那人还有援军!”才换到“雪霜”号上的扶养名元发出了一声惊呼……   中国福海舰队第五舰队及时赶到参战!   这一天将注定是日本舰队悲剧性的一天,也是谷口尚真中将从军几十年乘最悲惨的一天……   随着第五舰队的参战,一开始竟然就有两枚鱼雷同时命中了扶养名元新换的旗舰“雪霜”号……   站在“雪霜”号甲板上的抚养名言扶养名元在船体发生剧烈摇晃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遇到了什么事……   “大佐阁下,我们被命中了。”参谋官颓丧地说道:“‘雪霜’号已经无法继续战斗,请您移至‘武藏’号上继续指挥战斗……”   扶养名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掏出怀表看了下,才五分钟不到的时间……自己引以为骄傲的“雪霜”号竟然就丧失了战斗力……   部下见“雪霜”号的情况越来越危急,不容扶养名元再思索什么,强行将他拉上了“武藏”号,到了“武藏”号上谷口尚真这才消醒过来,大叫道:“撤退,全舰队立即撤退!”   按理说扶养名元的抉择还是相当快速而准确地,在这样的突然打击下,日本第四舰队的确没有什么取胜的机会,但是此时的中国人已经不会再容许它们逃跑了!   以“英勇”号为首的第三分舰队率井进行反击,他们朝着混乱的日本战舰发射出一枚接着一枚的炮弹……   11点50分,“英勇”号和“果决”号将目标锁定了“武藏”号重巡洋舰,在两艘中国战舰的打击下,“武藏”号数处中弹……当又一枚炮弹在“武藏”号上爆炸的时候,正在甲板上指挥的扶养名元忽然打了个踉跄,一下倒在了地上……   “司令官阁下,司令官阁下!”林亨正次郎急忙从地上抱起了扶养名元,但他发现大量的鲜血从司令官阁下的胸口溢出,司令官阁下的身上起码受了四处重伤,这时他心里很清楚扶养名元完了……   扶养名元勉强从嘴角挤出了一丝笑容:“林亨君,看来我们失败了,我已经尽到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了,这次我输得一点也不觉得冤枉……林亨君,现在我命令你为舰队临时总指挥……指挥舰队突围……”   说到这里扶养名元大口喘气,伤口的疼痛让他的脸都有点变形,但他还是勉强说道:“能突围出去多少算多少,实在突围不出去的,允许他们战场投降!林亨君,我要死了,把我的尸体扔向大海吧,我爱大海,我离开不开大海……”   林亨正次郎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他看到扶养名元在自己的怀抱里搁下了最后一口气,林亨正次郎抱着司令官阁下的尸体缓缓站了起来……   成为了临时指挥的林亨正次郎执行了司令官阁下临死前的第二个命令,将扶养名元的遗体用日本国旗包裹起来抛向了大海,但他却篡改了司令官阁下的第一个命令……   换到“村进”号重巡洋舰上的林亨正次郎,用旗语告诉所有的日本战舰……第四舰队司令官,扶养名元已经阵亡,现在由自己接替临时指挥……司令官阁下在临死前让各舰士兵英勇奋战,不许任何形式地投降,一直战斗到战舰沉没为止!   这条完全违背上将本意的命令,却被日本海军官兵严格执行了……   但顽固的日本人却激怒了中国海军,程璧光司令官于12时15分下令,全舰队所有战舰向敌人高速突击,歼灭,彻底歼灭一切顽固的敌人!   严格意义上说,林亨正次郎是一个勇敢而忠诚地海军军官,但他实在太鲁莽了,在他私自下达命令后,一些原本有机会逃走的日本战舰也被迫重新加入了战场……这无异于将他们推向了坟墓……   海战打到了这个时候,中国人的攻击已经锐不可当,他们从几个方向包围住了日本舰队!此时日本舰队的战舰已经无路可跑……   不得不承认日本海军还是非常英勇的,他们在完全绝望的情况下依然成功击沉了一艘中国的重型巡洋舰,并迫使两艘轻型巡洋舰退出了战斗……   但这一切努力已经于事无补……中国人的攻击越来越凶猛,日本联合舰队第四舰队的抵抗越来越微弱,力量在此消彼涨中,日本舰队最后的时刻已经来到……   1点整地时候,“村进”号重巡洋舰被击沉……   坐在救生艇上的林亨正次郎遭到疯狂的炮火攻击,林亨正次郎当场中弹阵亡……   失去了指挥的日本战舰放弃了战斗的决心,舰船上开始升起了白旗……   等夜色降临的时候,战场上大规模地战斗结束了,绝大部分的日本战舰被击沉或者投降,只有一小部分趁着夜色狼狈的逃离了战场……   日本联合舰队第四舰队被全歼,曾经强盛无比的海上强国日本,继陆军之后,再海面上也败在了中国海军的手里……   海面上到处都漂浮着尸体和杂物,鲜血象是要把整个海面染红,一些还没有完全沉没的战舰正燃烧着熊熊大火缓缓下沉,整个战后的战场满目凄凉……   不管是胜利者还是失败者,都在这里付出不太多太多……   “胜了吗?”在邱天峻的脸上却看不到任何一丝喜悦,反而还透露着淡淡的悲伤:“真的胜了吗?”   “是的,司令官,我们胜了……”副官的话有些颤抖。   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中国舰队真的取得了这次海战的胜利。   尽管在开战之前所有的中国海军官兵都抱着至诚勇敢的决心,但对于能否取得胜利,谁也没有把握……   当胜利到来的时候,一切都显得那么突然……   “我们胜了,但却一样付出了代价……”在另一艘战舰上,向鹏菲的脸上同样也看不到喜悦,但却坚定无比:   “从这一刻开始,我们已经积累起了巨大信心和战斗经验……当下一次海战到来的时候,我相信战斗不会再那么艰苦……而日本海军在遭到了这次打击之后,他们的信心也开始逐渐丧失,胜利的天平将在我们这方……”   是的,中国海军从这一场海战开始,已经昂首迈向海上强国的行列之中! 第514章 胜利之后   民国十六年,公元1927年3月10日,中日大海战爆发。   此次海战,中华民国由大总统萧天亲自坐镇前线,总参谋长蒋百里、海军总长萨镇冰亲自指挥,出动最精锐之中国福海舰队,对阵日本海军战绩辉煌的联合舰队。   在此之前,中华民国成立至今,中国舰队从来没有单独和海上列强作战过,胜负谁也没有把握。   即便是美英法列强,也都没有人看好中国海军能够取得胜利……   海战爆发伊始,似乎一切都印证着列强们的判断是正确的……   中国福海舰队第三分舰队与日本联合舰队第四舰队遭遇,由于第三分舰队司令官林一山指挥出现严重失误,致使第三分舰队陷入严重不利局面,甚至林一山本人亦身受重伤。而就在这最危急的关头,林一山做出了一生中最后一个,也是最正确最有意义的一个决定:   任命没有几个人看好的随船参谋邱天峻代理第三分舰队司令长官!   这一任命,彻底扭转了第三分舰队的被动局势……   依靠着让人难以置信的指挥技巧,邱天峻奇迹般的把劣势扭转过来,击沉日舰“疾风”号,击伤日舰“龙田”号,使得原本信心满满的日本海军遭受到了沉重打击……   而在此后的两日海上决战中,邱天峻的同学,那些从英国、美国留学归来的中国海军青年军官们,开始逐步展示出了自己的能力,以一种不可一世的锐气逐步取得了舰船的真正指挥权,并进而取得了中华民国海军成立以来的一次辉煌胜利:   击沉各类型日舰十四艘,其中包括战列舰三艘,击伤十一艘,俘虏一艘,是为赫赫大胜!   让人难以置信的胜利,尽管为此福海舰队同样付出了惨重代价。但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和胜利之后所能带给中国海军的东西来说,都已经不值一提了……   当听到大捷消息的时候,萧天却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兴奋,反而一直那么静静地坐着,什么话也不想说……   自己的陆军横扫日军,现在终于轮到海军了……   这样的胜利来的太及时,太及时了……一直悬在半空的中的一颗心在此时此刻终于能放了下来……   这将使中国海军从此后产生蜕变,让自己的海军面对任何一个海上列强,也都将充满了信心,尽管自己的实力还不足以成为海上霸主……   但此一战之后,任何一个海上强国再在海面上和中国舰队相遇,萧天相信,敌人一定会带着敬畏的眼神看着这支年轻的海军力量:   中国海军!   面前的萨镇冰快乐的就如同一个孩子一般……   这个曾经亲眼见证过满清北洋水师从强大到灭亡,再到中国海军重新建立的中华民国海军总长,从听到中日海上决战爆发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在不断低声为自己的舰队加油着,当胜利的喜讯终于到来,第一个在总指挥部里爆发出欢呼的也正是这位海军总长……   没有什么能比这更加令人振奋的了,这样辉煌的胜利,让之前的一切努力都有了结果,让那么多人为处付出的代价都有了意义……   蒋百里忽然看到欢呼着的萨镇冰眼眶有些红了起来,蒋百里捅了捅他:“怎么,萨总长,胜利了难道还不开心?”   “开心,开心……”萨镇冰喃喃地说道:“我只当我这一生,再也看不到这样的胜利了,谁想到,谁想到……值了,值了……大总统……”   萧天抬起了头,微微一笑:“其实一次胜利并不值得炫耀,我真正兴奋的是,除了这次海战胜利让我们的海军将士积累起了足够的信心,更重要的是,这势必将日本朝着更加错误的海军发展方向继续下去……”   蒋百里和萨镇冰都明白大总统话里的意思。   这次海战,中国海军真正的杀器还没有亮出来:   航空母舰!!   那才是未来海战的终极杀器,最终走向!   无论这次的海战决战过程有多么的艰苦,作战有多么的困难,中国海军始终都没有动用到这最重要的力量!   而在此次海战之后,正如萧天所说的,日本海军必然会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尤其是已经启动的“超级战列舰”计划,势必更加受到日本方面的追捧……   可是一旦当日本海军发现,“超级战列舰”在未来海战中只可能成为活靶子之后,再想调转方向已经来不及了……   萧天起身活动了下,脸上微微露出了笑意:“你们说,那个邱天峻现在在做什么?”   而在这个时候,大总统念叨着的邱天峻,却如萧天一般,平静地站在甲板上,凝视着浩瀚的大海……   空气中的血腥和硝烟还很浓重,海面上到处漂浮着舰船的残骸和士兵的尸体。不远处,一艘日军的驱逐舰正在那缓缓沉没……   中国的海员们正在那里打捞着尸体,看到是自己同伴的遗体,就细心的将他们收拾好,而看到是敌人的尸体,又会被海员们重新扔回大海……   在此次海战中同样立下赫赫战功的牧海就站在他的身边,和自己的同学一起凝视着这茫茫可怕,充满了不可知性的大海……   “在想什么……”牧海问了一声。   邱天峻拿出了一个烟斗,点着,吸了一口:“我在想,经过这次大海战之后,日本海军完了,从此后也许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再也没有?”牧海有些不太相信:“这次日本联合舰队虽然遭到重创,但却没有到了一败涂地的地步,他们的海军依旧拥有较强实力,而且国内也正在开工赶建战舰。如果仅仅凭借这一次胜利,就说彻底打垮了日本海军,未免有些武断了吧……”   “这次的胜利,的确没有打垮日本海军,甚至从双方的舰船损失上,我们看起来也没有占到太大的便宜……”邱天峻微微笑了一下:   “但仅仅凭着这一次胜利,我们海军可以说把自己的力量飞跃了十年以上。在舰船上,无非就是新式的战列舰、巡洋舰,炮口口径的大小……只要咱们勒紧裤腰带,别人有的舰船,咱们一样会有,所以舰船的新式与否,并不是决定海上强国的根本所在……如果拥有一支新式舰队,就可以称霸海上,那北洋水师早就是海上霸主了……   政府的重视与否,将士们的信心、勇气,和作战技巧,军官的指挥能力,这一切都是建立一支海上强大舰队必不可少的东西,也是我们的海军之前最缺乏的……   之前我们渲染着‘舰在人在,舰亡人亡’,一艘舰明明已经带了重伤,无法继续战斗,那么在那样的情况下,如何保存住舰船才是最好的办法,但我们始终认为用带伤的舰船与与敌人同归于尽将是最壮烈的办法,比如这次海战中的‘果英’号。其实,用自己的舰船去撞沉敌人的舰船,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真正优秀成熟的海军,是不太会出现这样情况的,尽管这看起来英勇悲壮,一旦一支舰队中多次出现这样的事情,那说明这其实是一支弱小的舰队……真正优秀的指挥官,应该把战局充分的把握在自己手里,从容自若的调度着舰队的攻击、防御……   而在这次海战中,我却看到日本联合舰队几次出现重伤舰船,企图撞沉我舰之举动,这说明了什么?日本舰船指挥官,在那个时候已经疯狂了,绝望了,他们不惜采取这种办法,来扭转战场上的败局,这不是一个优秀指挥官应该做的……”   听了好友的话,牧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邱天峻淡淡笑了一下:“这是其一,而更重要的,是中日两国海军正在按着完全不同的方式进行着建造。我们的重点在航空母舰舰队的编制上,而日本海军依旧痴迷于战列舰的强大力量。牧海,总有那么一天,当中日两国海军再度决战的时候,战斗,将是一面倒的情况,日本的舰队将遭到我们覆灭性的打击……”   “是的,航空母舰编队在海战中的决定性作用,在上次的大演习中已经非常清晰的表现出来了。”牧海坦然说道:“和你说的一样,随着海军航空兵的出现,战列舰的作用将会被逐渐取代,到了那个时候,成为航母舰队的司令官,才是最荣耀的事情……”   邱天峻又点燃了一斗烟:“我只是非常好奇,陆军出身的大总统,为什么那么重视海军,为什么会那么重视航母编队……”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响起了枪声,副官过来说道:“司令官,牧舰长,海面发现部分幸存日本官兵,我‘英勇’号官兵正在集体射杀……”   “岂有此理,哪有这么对待的,这是屠杀……”怒容从邱天峻脸上一扫而过。正想下令阻止,边上牧海却轻声说道:   “天峻,随士兵们去吧……”   “什么?”邱天峻怔了一下。   “随士兵们去吧……”牧海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士兵们正在发泄自己的情绪,天峻,在指挥上,你是咱们海军中最优秀的军官,可是在其它方面……”牧海迟疑了下,又把声音压低了一些:   “屠杀没有还手之力的人固然不对,但士兵们心里的这口气已经憋得太久了,听说在陆军,屠杀日本战俘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一般陆军官兵不要日本俘虏,上面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有一种说法一直在陆军中流传,说是多杀一只日本猪,就为自己多减少一个敌人……如果没有上峰的默许,谁敢这么做?”   “战争,战争……”邱天峻轻轻叹息了声:“我不喜欢战争,甚至厌恶战争,更多的就是出于这样的原因……杀人、流血,哪怕战斗结束了,这样的事情也都一直层出不穷……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真想进军事院校去当一名老师……”   “这身军装,一旦穿上,就脱不下来了……”牧海指了指自己的身上的海军军服:“这代表的是荣誉,荣誉对于军官来说,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   此时,在边上的舰船上,巨大的统一青年党党旗升了起来,与中华民国国旗和海军军旗并排在了一起猎猎飞舞,接着,歌声传了过来:   “即使刺刀在我们的心口晃动,即使机枪架在我们的面前,我们深知我们的事业,忠诚祖国,忠诚领袖,责无旁贷!胸怀领袖精神,永不磨灭,永不磨灭!领袖的青年党,前进,前进!”   然后,无数“领袖万岁!!海军万岁!!”的欢呼从那些舰船上传了过来。   当歌声响起的那一瞬间,牧海也身子站的笔直,手臂笔直的举着,大声伴随着歌声一起歌唱,“领袖万岁!!海军万岁!!”的呼声,也在歌声结束的时候在牧海的嘴里传出。   “疯子,疯子……”邱天峻喃喃地说道。   牧海转过了身子,表情一下变得严肃起来:“天峻,维护领袖尊严,维护海军尊严,这是我统一青年党海军全体党员的光荣职责。我知道你始终不肯加入统一青年党,始终不肯和我们一起完成这神圣的事业,但你不能诋毁我们的组织和坚定不移的决心!”   邱天峻沉默了一会:“牧海,你说大总统真的会允许你们一直这么疯狂下去吗?不错,这样的组织在短时期内积聚起来的力量和向心力是巨大的,但是从长期来看,其危害也是巨大的……大总统是个聪明人,我想他一定知道怎么做的,也一定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把这种疯狂的势头给控制住的,这对国家的未来不好……”   牧海的嘴角露出了不屑的冷笑。   对于自己的这个同学,在指挥上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但对其它方面自己就不是那么的看得起了……   实事求是地说,邱天峻在牧海心中,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军人,完全配不上身上的那套军装。   如果不是这次指挥着第三分舰队取得了如此辉煌的战果,邱天峻这人根本一无是处……   领袖的青年党,是最神圣的组织,邱天峻永远也不会在的,统一青年党曾经得到过多少次领袖的接见,得到过多少次领袖的嘉奖,这样的组织,怎么可能对什么国家的未来造成影响?   邱天峻这样的人,永远无法明白青年军人心里在想什么。   统一青年党的党员们,忠于领袖、忠于国家、忠于自己的事业,只有这样的组织,才能和这个国家一起进步强盛起来……   而此刻的邱天峻,也不想和自己的好友争辩什么。   对于统一青年党的疯狂,邱天峻心里充满了意见和看法。   但是从领袖和国民对待这个组织的态度来看,似乎统一青年党得到了全国上下的一致拥护,甚至在某些地方已经超越了统一党……   有的时候自己也很迷惑,难道是自己错了吗?是自己真的无法了解到这一组织的真正含义吗?或者和大多数同学的看法一样,自己不是真正的军人,不是真正的爱国者?   可是爱国者只有用这么一种表现出形势?邱天峻在这一刻也迷茫了……   “舰队司令长官程司令长官电报!”副官拿了电报:   “电令,我中华民国海军福海舰队第三分舰队司令官邱天峻,‘果决’号舰长牧海等十九人,立刻乘坐‘英勇’号转回福建厦门,接受领袖接见!”   “万岁,领袖!!”牧海兴奋地呼了一声。   在牧海看来,得到领袖的亲自接见,这是自己最大的荣耀。   邱天峻也非常想见到领袖,自己心里有许多许多的想法,想和领袖谈一谈,尽管自己也许没有这样的资格……   可是有些事情,自己真的很想说出来,关于中国海军的未来,关于许许多多其它的事情。   邱天峻长长的呼了出了口气,目光重新投到了战后的海面上。这次绝对不是结束,仅仅不过是开始而已。而中国海军未来的对手,也一定不只是一个日本。   下一次的大海战,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很快就会到来了! 第515章 特工新丁   在中日海军大决战的时候,充满了神秘色彩的组织,海军部第六调查处也开始第一次面对社会招收生员。   这个曾经调查过邱天峻,拥有无限权利的机构,对外用的名义是“海洋生物研究所”。   这是一个庞大的机构,已经并不仅仅是成立之时的一个调查机构了,而是牵扯到间谍、反间谍、侦破、反侦破等等在内的独立机关。   如同对待海军一般重视,对于这个直接隶属于大总统亲自掌握的海军情报机关,萧天同样也充满了期待……   ……   1927年。一转眼,在高等大学里已经呆了三年了,罗成开始提前为自己将来的工作做些调研。罗成的学校外交学院,是政府外交部直属的一所重点高校。要说当初考到这所学校,对于罗成来说还是挺意外的。因为罗成本来没打算报这里。但外交学院与军事、公安院校一样,属于提前录取批次的院校。   虽然罗成之前对外交学院了解不多,但“外交”二字的光环,尤其是颇赋传奇色彩的中华民国外交总长陈少东的种种传奇般的经历,还是让许多年轻人对这里充满了向往。   所以,当拿到红色的录取通知书时,罗成还是很踌躇满志的,毕竟自己已经是一名准外交官了。   一转眼近三年过去了,罗成现在早已没了刚踏入外交学院校门时的那种激情了。它可以说是一所迷你学校,全校学生和教职员工加在一起不超过两千人。校园也非常小,而且它似乎很少像一般的大学一样有什么活动,除了每年迎新生的晚会外,几乎再也没有别的什么娱乐活动了。   不过学校的学风很好,学生们学习都很刻苦。在这种氛围下,罗成三年来也是一直刻苦学习,几乎没怎么玩过。不过也的确得到了丰厚的回报,专业课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但罗成当时的想法已经和刚来到外交学院时及在校的前两年中的想法不同了,已经对将来到外交部工作失去了兴趣。因为在学校的几年里,罗成有机会接触了许多师哥师姐,其中有些人去了外交部工作。从他们的口中,罗成得知这份工作和罗成原先的设想出入很大,所以就放弃了毕业后去那里工作的计划。   在学校时,罗成学习之外的时间,不少都投在了两件事情上。第一是体育,确切的说,是中华传统武术上。罗成天性爱动,对徒手格斗,特别是中国传统武术有着极强的爱好,平时没事了就喜欢琢磨技击方法。另一个爱好就是钻研间谍知识。在外交学院时,图书馆里所有这方面的中文的、英文的书籍都让罗成看了个遍。   有的时候,在外交学院读书时,常有一些外人神神秘秘的问罗成:“听说你们学校是一所间谍学校,专门为国家培养特务的。”   这就有点离谱了。不可否认,世界上一些国家的情报机关是从属于外交机关的。但剩下的绝大多数国家的外交机关和情报机关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一个是公开的对外交往的机关,一个是秘密的刺探情报的机关,本来就是两回事。   转眼到了大家都开始即将踏入社会的时候了……   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里,罗成意外地发现了国家安全调查局在那里招聘“行政人员”。安全部的业务一向是罗成的兴趣所在。于是罗成毫不犹豫地走到了国家安全调查局的招聘桌前,递上了自己的一位简历。   坐在桌前的是一位年龄在五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厚外套,在他身后的上方,贴着国家安全部所需的专业:前面的十几个专业基本上都是语言类的,除了英语外,剩下的是法语,阿拉伯语,日语等各语种,世界各大洲的基本上都涵盖了,非语言类的有法律,和金融等。   那人看了罗成的简历后,表现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可能一方面是因为罗成的成绩很好,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外交学院的主管机关外交部也是从事对外政治工作的,两种工作之间是存在着一定程度上的联系,比起其他学校的学生似乎占了点天然的优势。   “好的,你先去‘海洋生物研究所’报道吧。”那个中年男人说道。   “海洋生物研究所?”罗成怔了一下,但随即反应过来。   一般的特殊情报机构,并不会对外公开自己的真正名称,通常会有一个对外代号,而越是普通的名称,这个组织背后的力量也许就越强大……   当弄清楚这一层关系后,罗成的心一下变得兴奋起来……   而同时通过简历应聘的,还有罗成的同学小冯和老马……   其实罗成三个人当中,罗成是对情报工作最感兴趣的,所以很重视这次机会。小冯则差些,他觉得自己只要能留京就行了,对于自己具体做什么好像不是太关心。   年纪轻轻,但却已经开始有些秃顶,被戏称为“老马”的马开云开始时则更不太在意,他本来就是个愤世嫉俗的人,平时就总躺在宿舍的床上发表他那些大儒主义言论……   过了几周,安全局正式通知学员们去它指定的一个地方去参加笔试和正式的面试。笔试的东西都罗成平时喜欢研究的那些东西,面试也很正规,那个最先负责招聘,名叫姚壮的人也在考官当中,不过他这次没问问题,只是埋头做记录,除此以外,还专门有一个以笔试形式进行的心理测试,内容是在一张答题纸上做选择题,一般都是给出一个问题,然后在两个极端和比较折中的方案中做出选择。   后来听人说,答题的技巧在于,选极端的答案或折中的答案本身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选极端的就一直选极端的,如果选折中的就一直选折中的,这样才能说明答题者的心理状态是稳定的。这显然比单纯看对一些问题的看法是极端还是折中更能考察一名可能成为情报人员的候选人的心理素质。   罗成顺利通过了考试,小冯和老马也都通过了考试,安全局在外交学院只要了学员们三个人。没过多久,罗成就被正式调入“海洋生物研究所”……   就这样,大家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各项报到的程序性工作,接受各种入职前教育,并逐渐开始熟悉研究所里的氛围,没事儿的时候就在宿舍里胡侃一通。   几天后,罗成这些新学员突然接到通知,马上拿上必备物品,准备出发去参加正式的新干部培训。这对学员们来说来得很突然。等拉着他们的车开出市区时学员们就觉得更加突然了,显然所谓的新干部培训不是学员们想像中的那样在某座办公楼内听讲座之类的……   车开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来到了北京郊外的一个大院。这座大院本身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略显得旧了一些。真正特别的是,门口站着四名荷枪实弹的士兵,而且这四名士兵士并不像一般部队的哨兵那样穿制服戴大沿帽,而是全部身着黑色的警卫队制服。   这让学员们感到这不是一支普通的部队。在车驶进了院内后,学员们见了营区的一些标志后才知道这就是赫赫有名的警卫队第一特种大队。   下车后,一个佩带着少校军衔,面前阴沉的海军军官告诉学员们,说学员们将在这里度过三个月的时间,全方位接受一名情报人员所需要的各种训练……   本来罗成是很向往军队的,更不必说最神秘的特种部队了。但后来才发现在这里的训练可是像夏令营那么轻松,在军队里就要受军队的纪律约束。刚开始的一个月是基础训练阶段,即练习队列,体能和汽车驾驭。罗成本以为特种部队不同于一般的部队,人员和训练都和其他部队不一样,现在才发现,当你身在这个营区时,不会意识到自己是在一支特种部队,甚至会觉得根本就没有什么特种部队和常规部队的区别,因为一切东西都似乎和以前见到的部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一样的军装,一样的管理,一样的生活方式。   队列训练是最烦的了,常常要把腿抬起来悬空到站不住为止,而且教官们总是吹毛求疵般地要求大伙走路时双手和裤缝的磨擦声要一致。真怀疑这些东西到底有什么用,谁在大街上跟踪敌特时还用正步走?   其实这只是部队为了增强军人组织性和纪律性的一种锻炼罢……   上午队列结束后,下午开始学习开卡车,负责训练罗成的是警卫连的一位士官,总在驾驶室里对罗成大声的嚷,还说一些伤罗成自尊的话。   不过,在士官的“精心调教”下,罗成终于可以自如地驾驭军用卡车了,学过卡车后,学员们又开始学习驾驭军用吉普,最后考核前又专门练习了驾驭普通的轿车。   上下午的训练结束后,晚上还要到俱乐部学唱歌,唱的是罗成这些学员们非常熟悉的“统一青年党”党歌……   很快一个月的基础训练结束了,学员们开始了真正的间谍业务培训。这时才开始有令人激动的内容:射击,格斗,密码,拍照,化装,攀登,而跟踪与反跟踪等内容则要等到回到城市中后再进行实地补充训练。   尽管是在军营里,学员们的培训教官并不全是军人,就拿射击来说,步枪和冲锋枪射击的教官是军人,而对特工人员真正重要的手枪射击的教官则是“海军调查六处”自己的行动专家。   他们教的手枪射击方法很特别,据说是最适合特工人员的方法。比如,教官对学员们说,在暗杀等场合,在用手枪对敌人射击时,一定要连开两枪,即连扣两下扳机。又给学员们解释了这样做的原因,他具体说的什么罗成有点记不太清了,但记得好像是说:在打出第一颗子弹后,手枪因后座力产生的振动会使你的手和枪都偏离目标,再继续打第二枪的话肯定要偏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如果第一枪没打死敌人的话,人家可能就开枪还击了。而如果不管打中打不中都是连扣两下扳机,则可以避免这个问题了,而且如果打中的话,两颗连续的子弹的杀伤力显然更大。就算没打中,再打时还要连扣两下扳机。   格斗训练的内容也和罗成想像得有点不同,本来罗成是最不怕练习格斗的。罗成这人一直就好这个。但这里的格斗则不同,全是最简单、直接、实用的东西。而且教学是由军队的人员和海军调查六处的格斗专家们共同进行的。   军队的人主要教学员们特种部队的“一招制敌”技术,海军调查六处自己的行动专家教的东西和军队教的有些类似,但除纯粹的徒手格斗术,如何用三个指头让对手断气外,他教的更多的是如何用日常物品杀人,如用钢笔刺破对手的颈动脉……   此后,罗成还被挑选去参加一个“偷越国境”的模拟训练,并不是所有人都必须玩这个的,只是平时训练成绩不错的少数人才被特选去参加的。   练习的目的是学会如何从陆路向敌对国家渗透,或在执行完任务后被敌人发现并封锁了机场等退路时,学员们就将采用这种原始的撤出手段逃离险境。训练地模拟成边境的形式,平时供部队的特种兵练习越界武装侦察时使用……   那里建有岗楼和暗堡,还有模拟的雷区和铁丝网,哨兵会牵着狼狗来回地巡逻,晚上还有探照灯来回地照。开始时学员们根本就无法完成任务,不是被狼狗吓回来就是被哨兵用空包弹打中。   刚开始都不行,但多次的反复训练终于使学员们掌握了相关的技巧:如何用白芨粉躲避狼狗的追踪,如何发现雷区的位置,如何在必要的情况下无声地制服哨兵,如何使用声东击西的战术等等,终于克服了将要面对的各种困难和障碍……   在罗成最终完成任务穿过国境线时,罗成很快发现,这项训练似乎也体现出了特工与特种部队军人在任务上的一些相似之处。但用负责这项训练的军官的话说:特种部队总是集体行动,强调的是协同。特工则总是孤身深入敌后,强调的是独自应付危机的应变能力。   很快,在这的短期培训就要结束了,在结业典礼上,海军调查六处的一名少将将来观看学员们的结业表演。罗成和他的同学为此进行了刻苦的综合演练,这是在整个培训中最艰苦的部分,学员们的胳膊和腿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因为在格斗对抗表演中,尽管双方并不是真正打到对方的身体,但在格挡中总要有肢体的碰撞,这样一来,大家的四肢上都是伤痕累累。   休息了三天之后,罗成这些新学员按要求又到海洋生物研究所会议厅就坐,等待宣布分配方案。罗成和小冯、老马都被分到了第二研究院。   接待他们的,正是当初在训练时那个面色阴沉的少校,少校看着他们这些未来间谍的时候,说话一点也不客气:   “你们以为自己训练好了吗?不,你们还早得很,在我眼里,你们不过还是一些新丁,还是一些垃圾,你们根本不配当一个合格的特工……”   被少校直接骂了这么一通,罗成原本慢慢的士气一一下受到了打击,这个时候,少校的语气多少有了一些平和:   “海军调查六处是最精锐的部门。不是收留垃圾的,在我这里,任何达不到我要求的人,都会被我下令立即滚蛋!我的部门,不需要没有用的人……你们中的有些人,学习成绩很好,训练时候也表现得非常出色,但真正的特工,和学习训练是否优异没有任何关系……   你们有半年时间,只有半年,合格的,留下,不合格的,走人!这是上峰赋予我的权利!”   说着,少校又看了一眼自己未来的部下:   “海军调查六处,拥有无限的权利,同样也要承担无限的责任!在正式加入六处之后,你们生是六处的人,死是六处的鬼,没有第二种选择。不允许中途离开,要想离开也可以,带着自己的尸体一起离开……   你们未来都是猎人,但是在成为猎人之前,要把自己当成猎物,一头随时随地会死在猎人枪口下的猎物。都记得我的名字,我叫耿直,从现在开始,就是你们的上司,我说的话就是不可违背的命令,哪怕我让你们拿枪打破自己的心口,你们也必须无条件的去执行,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没有!”   这是给罗成这些新学员们的一个下马威,而这些海军调查六处的新丁们也在耿直的训斥下正式开始了自己的特工生涯! 第516章 面见领袖!!   罗成和他的同学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第一次的任务那么快的就到来了。   那个脸上永远也见不到一丝笑容,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一般的耿直,出现在“海洋生物研究所”这些新学员面前的时候,身边还站着一个简直和他一模一样,同样僵直着脸的一个人。   这人没有穿军装,脚上甚至穿着一双布鞋。   小冯悄悄的在落成耳边上说道:“我认识这人,今天上午我去院长室办事的时候,听到院长叫他四长官……听说是大总统身边的贴身卫士……”   四长官?罗成差点笑了出来,哪有那么奇怪的姓?   “冯国远,罗成,出列!”   耿直的叫声,让罗成和小冯打了一个哆嗦,完了,被这个凶神恶煞逮了个正着……   “说,在说什么?”耿直阴冷的眼神从他们身上扫过,冷冷地问道。   “报告长官,在说四……四长官……”   “四长官”居然笑了一下,不过笑起来比哭还难看:“我就是你们说的四长官,大总统的贴身卫士,我没有姓,没有名,一直都叫小四,你们也可以叫我小四……”   说着,点了点罗成和小冯:“就这两个人吧……”   “是!”耿直这样的人,也显得对小四有些畏惧,应了一声,看向罗成和小四时候的目光又变得阴冷起来:“你们,跟我来……”   随着耿直和小四走到办公室,耿直关上了门,然后说道:   “大总统正在福建前线指挥和日本海军之血战,我们得到情报,日本特务机关正在策划一次对大总统的刺杀,所有参与刺杀的人员名单我们都已经掌握了。在大总统的要求下,将从‘海洋生物研究所’特别调派两名学员至福建,参与海军调查六处对此次刺杀的侦破工作,以增加海军调查六处之新鲜血液,四长官全权负责此次行动……”   单独面对学员们的小四,已经不如之前那么阴冷了:   “大总统对年轻学员总是非常重视的,这次中日海战,用的都是从英美留学回来的年轻军官,在特工方面同样也是这样。你们的资历我们都考察过了。罗成,你的父亲是国防军上校,冯国远,你的父亲是警卫队中校,这很好……   你们此次将负责外围警戒任务,虽然任务不是最重要的,但我希望你们把握住这次机会,好好的让大总统看看……”   “是!”罗成和冯国远一齐大声应道。   心情有些兴奋,做梦也都没有想到,居然能够担负起保护大总统的任务,这份光荣,或许那些学员们一辈子也都无法企及……   ……   到达福建的时候,中日海战已经结束。   在厦门,到处都能听到官兵和民众的欢呼,中华民国的国旗和海军的军旗,统一青年党的党旗,在厦门大街小巷放眼可见。   海军,在此时此刻成为了最受欢迎的军种……   那些穿着海军官兵,无论走到哪里,总会受到民众山呼海啸般的欢呼,让罗成和小冯在这一瞬间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尽早加入海军?   可再想想,还好,自己总算是属于海军调查六处的,勉强也算是个海军吧……   来到总指挥部,门口站岗的卫兵“叭”地一个立正:“四长官好!”   小四点了点头:“后面的两个人,是跟我一起去见大总统的。”   “是!”   一直到了这个时候,罗成和小冯这才感觉到了,这个大总统身边的“四长官”,拥有多么大的能量和地位……   就在刚到总指挥部的时候,罗成甚至看到一个中将进出的时候,尽管卫兵态度恭敬,但还是一丝不苟的检查了中将的证件,可只有这个“四长官”,却什么都不用出示……   一进总指挥部,罗成和小冯两人都有些眼晕,满眼都是将军,甚至,他们还看到了两个抗着一级上将军衔的中国军方最高级长官……   再朝里面看去,罗成怦然心动。   一个穿着大元帅服的人,正在那里说着什么……   整个中华民国,只有一个大元帅:   萧天!   “方震兄,萨总长,这一仗打下来,我看你二人可以晋升元帅了!”萧天爽朗的笑声传来:“咱们国军之中,一个元帅也都没有,这次可可以名正言顺的晋升元帅了……”   蒋百里的笑声也传了过来:“你大总统可不就是大元帅?”   边上萨镇冰笑着说道:“大总统老说自己是假元帅,我看也可以正式任命大总统为大元帅了,不然就算咱们当上元帅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一阵阵笑声传来,罗成和小冯对看一眼,眼里满是惊讶和羡慕……   中华民国的大总统、总参谋长、海军总长……这些过去做梦都想不到能见着的人,此时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报告大总统,我来了!”   “哦,小四来了啊?”萧天笑着说道:“小四,你可没有看到好戏,咱们海军打了一个酣畅淋漓的漂亮仗,知道打沉了多少日本军舰不?十四艘,好家伙,那群年轻人真打疯了,我看让他们现在杀到日本去他们都愿意……”   小四一笑:“大总统,海军调查六处的年轻人也来了。”   说着把罗成和小冯叫了过来,介绍给了大总统。   初次见到大总统,罗成和小冯显得有些害怕,笔直地站直了身子:“大总统好!”   “好,好。”萧天点了点头:“罗成……恩,这名字和隋唐演义里的那个罗成一样啊。隋唐第七条好汉,不得了,不得了……谁知道第一条好汉是谁?”   心情极好的蒋百里接口说道:“那是李元霸,好家伙,左右手两柄大锤都重八百斤,这个真正不是人,是神了……”   “可后来前六条好汉都死了,就数罗成天下第一了……”萧天哈哈笑着:“就好像这些年轻人一样,都是他们的天下了……”   罗成心里一阵温暖,这大总统和参谋总长当真一点架子也都没有,说话随和,居然还和自己这样的无名小卒开着玩笑……   “德国国家社会主义德意志工人党元首阿道夫·希特勒到!”   随着这一声声音,阿道夫·希特勒走了进来,一进来,就标志性的挥动着手臂,大声说道:“干得好,领袖!给了那些日本人狠狠的一个教训,恩,为什么不继续出击?把那个国家彻底的葬送在大海之中!”   声音有些尖利、急速,边上的翻译也都有些跟不上。罗成和小冯面面相觑,以前在北京为阿道夫·希特勒举行欢迎仪式的时候,远远的见过这人,可根本没有看清。今天可算是没有白来,不光是把中国军方领袖见了个遍,甚至连德国什么什么党的元首也都见到了……   “元首先生,会的,会把那个国家葬送在大海之中的……”萧天请阿道夫·希特勒坐了下来,似乎忘记了笔直站着的罗成和小冯:   “不过,我们这次只是有限度的打击,给日本一个教训。我可以预见到,当我们取得这次海战胜利之后,美国人、英国人、法国人,一定会纷纷出场,调解再调解。为什么?很简单,因为他们不想看到日本如此快速的败亡,这不符合他们的利益……”   “利益,在他们的眼中,永远只有自己的利益,却看不到其它国家的痛苦!”阿道夫·希特勒的声音再度变得尖利起来:   “德国人民正在痛苦中呻吟,他们没有面包,没有药品,那些国家却看不到……中国的权益受到了挑衅,他们一样也看不到……世界的秩序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世界需要新的秩序,来保证各国的公正和公道……”   希特勒在那侃侃而谈,所有人都听的非常入神。   不得不承认,无论在哪里,阿道夫·希特勒的演说总是那么的精彩,那么的容易抓住观众的心……   “听说,这次中国海军出了个杰出的将领?”当演说终于结束之后,阿道夫·希特勒忽然问道:“正是他的出色表现,才扭转了中国海军前期的被动?”   “是的,元首先生……”萧天点了点头:“去把邱天峻那些人叫来。”   邱天峻出现的时候,胸口正挂着才刚刚得到的勋章,官衔也一跃而成为了上校。   和邱天峻一起进来的那些海军年轻军官,胸口都挂着不同的勋章,见到大总统的时候,齐声说道:“领袖万岁!”   只有邱天峻,只是用右拳在胸口轻轻撞击了下:“大总统好……”   “都坐。”萧天摆了下手,让这些人坐了下来:“德国国社党元首阿道夫·希特勒先生,对你们的海战经过非常感兴趣,希望听到完整的经过和你们为什么能够取得胜利的经验。”   做为军官代表,向鹏菲仔细向所有人介绍的海战的前后经过,萧天和阿道夫·希特勒听的非常仔细,大约半小时后,萧天指了下邱天峻:   “你呢?我们的海军天才,你有什么可以值得大说特说的?”   “有!”邱天峻站了起来:“我认为这次海战尽管赢了,但却暴露出了我们的许多不足,尤其是在海军部的人事任命上……”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凝固了,这似乎是在那说海军总长萨镇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萨镇冰身上,萨镇冰却显得无动于衷:“说下去……”   “是!”邱天峻一点也不畏惧:   “我认为在人事任命上,海军部存在着非常大的缺陷。比如,第三分舰队的司令官为什么选择是林一山?我想海军部在之前就知道,林一山此人并不适合担当舰队司令,他的性格以及指挥技巧都存在着很大的不足……   我知道我这么说,有人会说我忘恩负义,是林长官在重伤的时候,直接任命我为代理司令,如果没有林长官,我根本无法取得任何成绩。但是为了中国海军的未来,我不得不把这些话说出来……   不光是第三分舰队,在第一分舰队,第二分舰队中都存在着这样的问题。这些舰队司令官,老成持重,经验丰富,但却并不了解现代海军的发展趋势,巨舰大炮,牢牢占据着他们的思想,战列舰的吨位必须要庞大,大炮的口径必须要如何如何大,可这都不是现代海战的精髓所在,而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必然会落后于其它国家……”   邱天峻在那侃侃而谈,屋子里的人出现了截然不同的态度。   包括萧天在内的中国军方高级军官们,听的非常仔细认真,不时的会低声交换一下意见。   而那些新锐海军军官,脸上却显得非常难看。在这样胜利的喜悦时刻,自己的同学却在那大谈特谈不足,而且是当着一个外国元首的面,这不是在给中国海军抹黑?   邱天峻却一点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所以要想让中国海军成为真正的海上强国,就必须要把这些毛病纠正,尤其是在海军高级长官的任命上,一定要慎之又慎。军官是一支军队的灵魂所在,也是最大的命脉所在……”   “够了!”再也忍耐不住的牛文海站了起来:“邱天峻,这不是我们应该讨论的问题,你这是在公然指责军方最高级将领,甚至是在指责领袖!”   萧天一笑,没有说话,神色间似乎还对邱天峻有些赞赏。   而这,也是罗成第一次认识邱天峻,这个中国海军最杰出的将领! 第517章 三国公使   “还有呢?继续说下去,邱天峻。”   当送走阿道夫·希特勒后,萧天平静地说道,语气中并没有任何的激动。   邱天峻看起来也像是要豁出去的样子:“是的,大总统,我的确有许多话要说……别的地方如何我不知道,但在海军之中,统一青年党的狂热给我造成了很大困扰。对领袖崇拜,难道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吗?现在所有的海军军官,几乎都清一色的是统一青年党党员,而极少数的非党员,则受到排挤,甚至在提拔任命上也无法得到平等的机会……   是的,我不是统一青年党党员,但我也得到了提拔,但能像我这样有机会得到提拔的非党员,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在‘英勇’号上,我就亲眼看到一位炮手,是非党员,在这次海战中表现得非常出色,但却仅仅得到了第六等勋章,可以按照他的战功,完全可以得到第四等以上勋章,我不太理解这是为什么……”   “把那个炮手的名字报上来,看是不是和邱天峻说的一样……”萧天低声对萨镇冰说道。   此时的邱天峻继续在那说道:   “我认为是否加入统一青年党,完全应该是自觉自愿的,而非这种半强迫性质,此外,对于领袖崇拜,我认为也完全没有必须这样的狂热而毫无节制……”   “邱天峻!”这次是无法忍耐的向鹏菲站了起来:“统一青年党的理念是忠于领袖,忠于国家,我们从来没有强迫任何人这么做,我们的任何崇拜,都是完全自觉自愿的!你可以不赞成我们的理想,但不能破坏诋毁我们的事业!”   眼看争论要起,萧天缓缓说道:“关于统一青年党的问题,这个问题我想可以先暂时放一放,但是军人,应当先做好军人的本分……邱天峻,你之前提出的关于海军将领人选的问题,我和萨总长前段时候已经讨论过了,我完全赞成你的意见,海军部的一系列整改措施很快就会下达了……”   邱天峻坐了下来,略略有些失望。从大总统的话里可以听出,对于“统一青年党”,大总统还暂时不想动它,甚至还有支持的成分在内……   可是邱天峻总觉得,这么个狂热的组织一旦走上极端,对于国家未来的稳定是非常不利的,这一点大总统不应该不知道……   萧天看了邱天峻一眼:“关于有些非统一党党员,其战绩没有得到正确评价的问题,海军部会重新展开调查。有功该赏,有错该罚,这点不会有任何懈怠……诸位,此次海战大捷,使我海军将士信心大为提升,我国府海军将士,一样能打败海上强国,重振我海军军威!   但是,有人说甲午之耻因此而雪,我必须告诉你们,甲午的耻辱还没有洗刷干净!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这是我国府绝不动摇之决心!昔日,北洋水师全军覆灭,是为中国海军奇耻大辱,唯有坚决彻底的歼灭全部日本海上力量,才是我中国海军真正扬眉之日!   此次海战,得失成败必须得到全面审视,在海战中暴露出来的问题,也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解决!中国海军之复兴,中国海军之强大,将从此战开始!我海军上下,当枕戈待旦,随时准备投入下次战役之中!”   “是!”所有海军军官一齐站了起来,大声应道。牧海上前一步:   “领袖,我仅代表‘果决’号全体官兵,请求借此大捷之机,一鼓作气,以福海舰队之全部,兵临东瀛,荡平倭寇!”   “勇气可嘉,士气可嘉!”萧天大声赞道:“我海军上下官兵,皆应有此士气决心,倾尽全部力量,兵临东瀛,荡平倭寇!但此次海战结束之后,我们还未到中日两国最后对决之时。诸官兵要做的是精心操练,随时等待国家调遣!”   “精心操练,等待调遣!”海军官兵们再次发出了响亮的回答……   “大总统,美国公使舒尔曼、英国驻华公使麻克类、法国驻华公使斯坦德利已从北京赶到厦门,请求得到大总统召见!”   “来了吗?这些人终于来了吗?”萧天嘴角露出了讥讽的笑意:“美国人是被迫来的,英国人和法国人是主动来的,日本海军败了,英国人和法国人可不愿意看到……”   说着站了起来,整了一下身上的大元帅服:“让他们进来吧……”   这个时候才似乎想到了一直笔直站立在那的罗成和小冯,微微笑了一下:“你们辛苦了,具体的工作,小四会给你们安排的……”   说着看了一眼小四,心情不错的大总统说道:“小四,我听说人家都叫你‘四长官’,你总得有个正经名字是不?我和你认识那么多年了,也老小四小四的这么叫着……”   小四的嘴动了一下:“大总统,我还是叫小四好了……”   萧天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见到中华民国大总统出现,三国公使一起站了起来,英国公使麻克类微微鞠了一躬:“大总统阁下,感谢您能在百忙之中接见我们,这是我们的荣幸……”   “麻克类爵士,你的中国话越说越好了……”萧天微笑着请他们坐了下来:“这次我想你们是为了调停中日两国战争而来的吧?”   “是的,大总统阁下。”舒尔曼公使似乎是为了推卸什么:“麻克类爵士和斯坦德利先生认为,中日两国间的战争并不应该继续进行下去了,这对于远东和平不利……”   看把自己从调解中抽身出来的态度,法国公使斯坦德利显然有些不满,他正了一下身子:“大总统阁下,对于贵国海军的英勇奋战,以及出色的表现,我们向您表示衷心的祝贺。在贵国陆军于欧洲证明了自己的同时,贵国海军也证明了自己同样不可战胜……   但是,诚如舒尔曼先生说的那样,战争进行到这个地步,应该停止了,持续进行的战争,对于远东和平,乃至于对于世界和平都是非常不利的,这是任何一个爱好和平的人都不愿意看到的,尤其是对于您,‘和平总统’来说更是如此……”   舒尔曼耸了耸肩,并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   萧天淡淡一笑:“是的,我和我的国家无比的热爱和平,不希望看到任何形式的战争,但是我想你必须明白一件事,这样的战争,不是我们挑起的,而是日本方面强加给我们的……我想这样的事情如果发生在法国,法国人民也一样不会答应……   日本人不能说想打就想打,说想结束就想结束。中国和中国政府不会让其牵着鼻子走,任何企图挑衅中国的行径,都将受到中国政府以及中国军队的沉重打击!哪怕战争进行到最后一兵一卒,我们也都绝不放弃……”   三国公使相顾骇然,听中华民国大总统的意思,中国政府依旧还想持续把这场战争继续进行下去……   “但是……”萧天忽然话锋一转:“正如公使先生们说的一样,持续进行的战争,对远东和平是非常不利的,我们也不希望继续看到流血事件的发生,那么我想谈谈战争如何收场的问题……”   “大总统先生完全可以说出自己的想法……”麻克类轻轻送了一口气。   萧天又笑了一下:“第一,日本政府必须就此事件承担起全部责任,惩办挑起战争的肇事者,以及赔偿中国方面的损失……”   “这条要求完全合理。”麻克类很快接口说道。   自己接到的任务,是立即利用英国的影响力,结束战争,停止日本方面遭受到更大的损失,以遏制中国持续增长的国力和国民信心。   至于赔款?那是日本人的事情,或许大英帝国的银行还可以为此大赚一笔……   “第二个要求……”萧天沉吟了下:“日本政府包庇和纵容了我们的叛国者,成立了非法的政府,这样的政府必须取缔,并且叛国者必须交还到中国政府手上……”   麻克类沉默了下来。自己非常清楚大总统嘴里的“叛国者”,对于日本方面来说有多么的重要,要让日本政府交出那些人来,似乎不太可能。   “我想在这件事上我只能尽力而为……”沉默了会,麻克类犹豫着说道。   “谈判,会开启的。”萧天一笑:“但日本方面必须拿出自己的诚意来,而不是说打就打,说停就停。”   说着,似乎在那特意提醒着什么:   “我们的士兵正怀着慢慢的信心,准备着再一次战争的到来,在这样的情况下,要想阻止士兵们的热情将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萧天微笑着看着公使,一切都已经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或许,现在还不到征服日本的时候,但那一天,萧天坚定迟早都会到来的! 第518章 刑具   “东南面,注意警戒!”   “罗成,你和冯国远负责西面一带!”   命令在长官嘴里一道道的下达了下去,第一次执行任务的罗成和冯国远显得有些兴奋。   那些身穿着黑色军服的警卫队军官,和穿着便衣的特工,不断以警惕的眼光搜索着周围,生怕漏过一个可疑分子。   罗成和冯国远被分在了一组,由一名叫丁泛的上尉带着,负责最外围的警戒。   大总统的车队很快就要经过这里了,这条路是敌人最容易伏击的地方。   罗成发现丁泛检查一切可疑人员的时候,表现得甚至有些粗暴,也许这些负责大总统安全的人,成天都生活在一种高度紧张之中这才导致的吧……   几名商人远远走了过来,丁泛只看了一眼,忽然说道:“截住他们,搜查行李!”   罗成和小冯,带着几名士兵冲了上去,迅速举枪围住了那几名商人。   搜查下来,果然从随身携带的行李之中发现了隐藏着的武器……   一见暴露,领头的那人迅速把一颗药丸扔进嘴里,瞬间,这人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身体抽动了几下,死了……   剩下的几个同伴,也都举起了自己的手……   就在此时,罗成一个上前,一拳击中了离自己最近者的鼻梁,惨呼闷哼声中,那人捂着鼻子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就在同一时刻,丁泛也迅速制服了自己面前的对手……   丁泛直起身子的时候,赞许地看了罗成一眼,罗成有些好奇:“长官,您是如何一眼就看出这几个人不正常的?”   “那么简单的道理,难道在学校里的时候没有人告诉过你吗?”丁泛冷冷地看了罗成一眼:“正常人走路,目光直视前方,但这几个人,目光游离,神色紧张,而且每个人都是这样,这是人体自然反应……”   罗成觉得奇怪,是不是每个警卫队的军官都是这么冷冰冰说话的……   很快,罗成和小冯就学到了他们在学校中无法学会的新的一课……   阴森的刑讯室中,两名“商人”被剥光了衣服,一丝不挂的站着,让人觉得惊讶好奇的是,这些“商人”之中居然还有一个女人……   被几个男人众目睽睽的注视着,这个一丝不挂的女人居然没有任何害羞和畏惧,就这么和几名审讯自己的人直视着……   应该来说,这个女人的身材非常完美,胸脯盛气凌人的挺着,腰肢纤细,再往下看,就是女人最隐秘的地方……   罗成听到边上的小冯重重咽了一口口水,而罗成看着自己面前的这具裸体,也发现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发生了奇怪的变化……   “姓名。”丁泛却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依旧用冷漠甚至麻木的声音问道。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丁泛也没有生气,只是淡淡地说道:“一号刑具。”   两个大汉走了上去,拿着烧红的烙铁,毫不留情的烙在了男“商人”的身上。   伴随着一声惨呼和焦臭的味道,男“商人”瞬间昏厥了过去。但是很快,一盆冷水泼到了他的脸上,又让他悠悠醒了过来……   “姓名?”丁泛又问了一声。   可惜,还是没有人回答他。丁泛居然笑了:“六号刑具……”   六号刑具被拿了出来,丁泛看着,然后对罗成说道:“这个刑具,是俄罗斯人的发明,但是不得不承认,非常有效,它的名字叫‘清道夫的女儿’……与俄罗斯另一种刑具发明‘拷问台’相反,‘清道夫的女儿’通过挤压让犯人产生痛苦,而不是拉伸他们的身体……   行刑时,犯人的头部被套进这个结构的顶端,双手被置于中部,双腿则被铐在底端。你们可以仔细看下,‘清道夫的女儿’是让犯人的头部被向下推,膝盖被迫抬高,让身体呈蜷缩姿势。快速挤压会让犯人的内脏出现急性肌肉抽筋,鼻子和耳朵向外喷血。一旦与‘清道夫的女儿’亲密接触,犯人在饱受痛苦之后会彻底变成一个疯子……”   小冯打了一个哆嗦,罗成却指着刑具中那把铁制的椅子问道:“长官,这是做什么的?”   “你观察的非常仔细……”丁泛显然对罗成的态度非常赞赏:“行刑者用火盆加热铁制的椅子,通过让犯人品尝烧伤之苦,提高其招供的可能性……”   果然,随着上刑,那个男“商人”开始疯狂的扭动起来,但嘴唇被封住的他,却根本无法发出声音来。过了一会,鼻子和耳朵开始渗出了鲜血出来……   而那个女人的态度也明显发生了变化,身子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姓名!”在丁泛的示意下,刑罚被暂时停止。   但被松开口的那个男“商人”,却痴痴地看着丁泛,然后忽然疯狂的笑了起来……   “他疯了……”丁泛叹了口气:“终究还不是那么完美,可惜,把他抬下去,枪决!”   男“商人”被拉了下去,当丁泛的眼光注视到女人身上的时候,女人身体的颤抖更加明显起来……   “九号刑具……”丁泛微微笑着说道。   还是一把铁制的椅子,但在椅子的坐垫处,却放着一个木制的凸出物,上面还包裹着不知道什么东西。   “把女人按在这把椅子上,然后那个凸出物就会没入女人的隐私处,随着后面人力转动,木制物会在女人那个里面搅动,带给女人的痛苦将是难以忍受的……”丁泛每说一句,女人眼中的恐惧就更深一层,丁泛却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一般继续说道:   “为了配合,我们还会用烧红的钢针,刺进女人的乳房内,正常的女人,绝对无法忍受这样的痛苦,很快就会招供的……当然,也有一些顽强者,会用自己强大的精神力抗衡,但这女人却不行。你们注意到没有,她现在的表情和身体的表现都出卖了她……”   丁泛说的非常仔细,好像生怕这些特工新丁听不懂一般……   女人被拉到了椅子上,随着一声痛不欲生的悲鸣,站在椅子后的行刑手开始转动椅子后的特制转手摇动起来……   接着,两枚烧红的钢针被拿了过来。女人悲哀的叫声,赤裸的身体,在整个行刑室里却构成了一种诡异却能让男人情欲大动的特殊场景……   “山口素子,山口素子!”   这次不等丁泛开问,女人已经大声叫出来。   丁泛举了下手,行刑手停止了手里的动作,丁泛不紧不慢地说道:“说吧,一共有多少人,来此的目的,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大日本帝国情报二部山口素子……”山口素子大口喘息着,眼中流着眼泪,痛苦地说道:“我们奉命潜入福建,刺杀中国总统萧天,一共来了二十八人,被你们抓住了六人……指挥我们这次行动的,叫,叫馆陶琴男……”   “馆陶琴男?”丁泛一怔,觉得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但却想不起来了。   山口素子把自己知道的全部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来,丁泛听的非常认真仔细,等到全部记录下来之后,看了一眼身边那些蠢蠢欲动的部下,丁泛笑了一下:   “这个女人,交给你们了……”   谁都知道这话里是什么意思……   ……   “馆陶琴男?”萧天也是一怔,接着哈哈大笑起来:“馆陶琴男,老朋友,老朋友!两次对我进行刺杀,但两次都失败了,一次在中国,一次在美国!结果还丢了四个手指头……你们说日本人是怎么想的?那么固执的派一个连续失败的人来执行相同任务?”   “大总统,我们已经掌握了他们的落脚处,随时可以抓捕……”   “抓捕!”萧天点了点头,随即笑着说道:   “但是这个馆陶琴男,一定要确保抓活的,老实说,我还真舍不得这人死。你们知道吗,两次被我抓到,我对馆陶琴男说了差不多相同的话。   我说,‘四个手指了,你有多少手指给我砍?我还是不杀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觉得让你活着,比杀了你更好’……”   边上听着的人都笑了出来,蒋百里笑道:“大总统,这样的侮辱,这个叫馆陶琴男的居然都能够挺下来,也不是一般人那。”   “不是一般的人,绝对不是一般的人,所以我才非得要再看看他。”萧天笑容满面,拿起一根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笑道:   “不瞒你们说那,这次抓到馆陶琴男,我都有一些舍不得再砍他的手指了!” 第519章 中日香港条约   中日海战的失败,让日本国内顿时陷入到了一片悲鸣之中。   让人无法忍受的失败,日本唯一的,也是最后的骄傲,也如同泡沫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超级战列舰!超级战列舰!   唯有超级战列舰才可以重新夺回日本海军的辉煌,唯有超级战列舰才可以挽救日本!   这次的失败带来的后果有些奇怪,海军并没有如同陆军失败那样遭到朝野内外的一致指责,反而让日本全国上下陷入到了一片难以理喻的狂热之中……   日本国民纷纷捐款捐物,为日本建造超级战列舰的“宏伟蓝图”而贡献出自己全部能够贡献的力量……   在最疯狂的东京,甚至出现了举家变卖房产,不惜露宿街头的景象。   疯了,日本全国上下都疯了!   最让人担心的中国方面会趁胜追击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在美英法不遗余力的调解下,中国政府宣布暂时停止战争,转而由谈判的形式来解决这一战争争端。   中国方面提出日本国赔偿军费、战争损失共计一亿七千万英镑的要求,同时提出的附带条件还有包括交还革文军等九百余人,限制日本海军规模,重新划定日本海域,以及恢复琉球地位等在内的九项条件……   中方要求一出,日本国内举国哗然。三月中旬,田中义一内阁上台,肩负着日本国民希望的田中内阁,在美英法列强的斡旋下,和中方举行谈判。   中方谈判全权特命代表依旧为中华民国外交总长陈少东……   “只要日方答应两个条件即可……”在谈判之前,萧天笑着对陈少东说道:“一是战争赔款问题,二是恢复琉球地位问题……至于其它条件,革文军是千万不能交还给我们的,限制日本海军规模也千万不能让日本方面答应,否则咱们的努力可以就白费了……”   “这算是最有趣,也最困难的谈判了……”陈少东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谈判占主导地位一方的咱们,明明提出了九项条件,却有七项是根本不想实现的,非但不想实现,反而还要花费大力气让日本人不肯答应,这样的谈判也算是古往今来少见少闻的了……”   萧天哈哈笑了起来:“要不是那么古怪而困难的谈判,也不会要你这个‘流氓总长’亲自出手。二哥,日本方面答应几条,事关重大,尤其是第二条,交还革文军这一条,一旦让日方答应,那可大大不妙,切切切切……”   陈少东收起笑容,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民国十六年,公元1927年3月21日,中日谈判于香港正式举行。   而在这一天,德国国家社会主义德意志工人党元首阿道夫·希特勒也完成对中国访问,行将回国。   22日,中华民国政府授予阿道夫·希特勒“特别外国人荣誉勋章”,同时授予阿道夫·希特勒的还有中华民国警卫队“荣誉上将”军衔。   在临走之前,阿道夫·希特勒参与了在中国国内的最后一项活动:   中华民国元帅授衔仪式!   无论在中华民国国防军,还是警卫队中,元帅都只有一个: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而且萧天的这个“大元帅”,更多的是荣誉象征。   这一次的元帅授衔,才是真正意义上的!   看着笔挺坐立的国军军官们,一身笔挺海陆空三军大元帅服的萧天说道:   “自护国军成立至今,我国军将士历经安阳之战、青岛之战、远征欧洲之战、台湾之战、朝鲜之战、中日海上决战!我国民将士浴血疆场,拼死奋斗,维护国家尊严、维护国家主权,维护国家荣耀,是为中华居功之骄傲!   百战百胜,士兵英勇奋战,军官沉着指挥,乃成今日之局面。至此,国府特授以下人等为中华民国之元帅军衔:   中华民国国防部部长蔡锷,元帅!中华民国总参谋部总参谋长蒋百里,元帅!中华民国海军部海军总长,元帅!中华民国国防部副部长段祺瑞,元帅!中华民国总参谋部副总参谋长冯国璋,元帅!”   此是为中华民国第一批元帅,并称“五大元帅”!   同时得到晋升的,还有包括蒋杰、司徒耀、吴佩孚、马弼、杨林、俞飞、程璧光等人在内的九大上将……   俞飞被授予上将军衔,有些出人意料,虽然俞飞几乎一场不拉的参与了几乎所有的重大战争,但与其余战功显赫之人相比,似乎总欠缺了一点什么……   而在元帅和上将之间的一级上将则空缺……   五大元帅,九大上将,再加上中华民国大元帅萧天,正式构成了中华民国最高军事指挥机构……   而在授衔仪式结束之后,萧天的手里却还有一份一级上将任命,那上面写着的名字,叫革文军……   在授衔仪式进行的同时,中日谈判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美英法三国给予了日本方面强大压力,要求日本尽快在谈判条约上签字,彻底结束发生在远东的这场可怕战争,尽快恢复远东局势。   很显然,尽管列强不想看到在远东地区只有中国一家独大,但明显处于弱势地位的日本,却并没有多少讨价还价的本钱……   亲自负责日方谈判的田中内阁内相铃木喜三郎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有多么重大,一旦无法完成日本国民的期望,那么刚刚组建的田中内阁,很有可能迅速倒台……   在中国方面提出的九项条件中,有几项是被铃木喜三郎坚决否决的,比如限制日本海军规模,重新划分规定日本海域等等。而在交还革文军这一项上,铃木喜三郎也坚定地认为革文军是因政治原因流亡日本,不属于战争罪犯或者叛国者行列……   相比于铃木喜三郎的强硬态度,中方全权特命代表陈少东则显得“软弱”许多。在第一天的谈判中,先是应许重新划分日本海域以及限制日本海军规模这两条可以暂缓。接着在第二天的谈判中,尽管上午一再坚持必须交还革文军等人,但在下午时候,口风却忽然有了转变……   对于中国方面态度的转变,英国调停代表麻克类爵士是得意非凡的。正是在谈判间隙,自己给陈少东做了大量工作,这才迫使陈少东态度“软化”下来……   麻克类爵士认为,战争赔款才是最主要的,至于其它方面,完全可以暂缓一缓……   在中国方面做出了“重大让步”之后,精神倍增的麻克类爵士,又联络美国人和英国人联合对铃木喜三郎施加强大压力。   到了这个地步,铃木喜三郎完全应该为自己自豪了,中国方面提出的条件,被自己否决了大半,自己完全能够昂首挺胸的回到日本……   民国十六年,公元1927年3月26日,《中日香港条约》正式签署。   在条件中规定,日本政府赔偿中国战争赔款一亿四千五百万英镑,分五年还清,由大英帝国银行提供担保;恢复琉球地位……   两条,仅仅只有两条。   “日本外交获得了重大胜利。”麻克类爵士是这么对铃木喜三郎说的:“中国方面的九项条件,在您的努力下,被迫取消了七条,您完全可以以一个英雄的身份回到日本……”   “赔款,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光荣的……”铃木喜三郎苦笑了一下:“尽管我尽到了自己的努力,可是这样的赔款却是日本的耻辱……”   麻克类爵士耸了一下肩:“难道您忘了中国人也曾经拿出过大量赔款吗?其实这并不算什么可怕的事情,相反我认为会激发起日本国民的热情……我知道中国政府在多年前曾经提出过一个口号,‘埋头十年,与日本抬头相见’。我认为日本方面也完全可以‘埋头十年,与中国抬头相见’……”   铃木喜三郎又苦笑了下……   “这就是《中日香港条约》……”宋子文把条约内容交到了萧天手里。   萧天大略看了一下:“陈少东要面临国内很大压力了,国人并不知道内情,也不知道这是我授意的,在他们看来,这是一次外交上的失败那。其实他们并不知道,这是一次胜利……”   在那想了一下,忽然问道:“子文,你知道田中义一是怎么上台的吗?”   宋子文怔了一下,萧天自顾自地说道:   “当时被人普遍认为会成为元帅的田中义一突然退出现役,准备去政界混。去政界混的意思并不是仅仅想当总理,就田中义一当时的地位,这个总理迟早是他的。那他还想干吗?想当政党党魁。   很简单,当时已经是政党议会制了,他要牺牲自己的元帅称号来为军人换取更大的空间。就这样1925田中义一退出现役,去立宪政友接替高桥是清就任第五任总裁,这个‘立宪政友会’也不是小帮会,那是伊藤博文亲手缔造的政党……   田中没空着手去,带了三百万日洋的见面礼。这三百万日洋是个什么概念?300万是一个陆军大将500年的工资。田中义一怎么来的?陆军在当年用掉机密费2400万日洋,其中当时的寺内正毅内阁用掉340万,剩下的2000多万全是原敬内阁用掉的,原敬内阁的陆相就是田中义一……”   “好家伙……”宋子文咋舌不已:“这人还真能贪那……”   “这人不是一个合格的首相,日本国内的问题够他麻烦的了。”萧天一笑:“说些正题,此次日本交还琉球,我准备派遣一支舰队驻扎琉球,恢复琉球于中国地位,你认为我应该派谁去好那?”   “其实大总统心里早有人选了……”宋子文想也未想,脱口而出:“邱天峻!”   萧天笑着问了一声为什么,宋子文笑道:“大总统心里对此人是非常看重的,这人不光在军事上很有才能,而且为人冷静。琉球脱离中国久矣,国内局势复杂,非得一个冷静,能够应对任何突发事故的人镇守不可,我看此重任非邱天峻莫属……”   “不错。”萧天点了点头:“我的意思也是派此人去,中日海上一战,已经为邱天峻聚集起了很大的人望和威名,由他指挥第三分舰队前往,最是合适不过……”   宋子文迟疑了下:“不过,大总统,邱天峻此时正在接受海军六处调查……”   “什么?”萧天一怔,没有反应过来。   “是这么一回事……”宋子文苦笑了下:“那天邱天峻明确反对对领袖的狂热崇拜,结果很快引起统一青年党方面的注意,海军调查六处迅速对邱天峻展开调查,您是知道的,六处的权利非常之大……”   “胡闹,简直是胡闹!”萧天用力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一个堂堂的英雄,只不过提出了一些正确的意见,居然遭到调查?难道我萧天是皇帝?说不得反对不得?子文,你亲自去,给我把邱天峻接出来!告诉他们,这是我萧天亲自下达的命令!”   宋子文又犹豫了下:“大总统,我认为还是暂时缓一下……”   “为什么?”萧天看了一下宋子文。   宋子文呼了一口气:“大总统,邱天峻战功卓著,但人际关系不是很好,尤其是他评论林一山的话,已经伤了部分海军官兵的心,毕竟林一山在世时候对待下属还是不错的。   而更加重要的是,现在必须要稳定住全体海军的心,尤其是统一青年党在海军的军官!” 第520章 琉球   “大总统,邱天峻战功卓着,但人际关系不是很好,尤其是他评论林一山的话,已经伤了部分海军官兵的心,毕竟林一山在世时候对待下属还是不错的。而更加重要的是,现在必须要稳定住全体海军的心,尤其是统一青年党在海军的军官!”   宋子文缓缓说道:   “目前海军新胜,士气高昂,而构筑成海军主要军官的部分,正是那些统一青年党党员,他们对大总统无限忠诚,对自己的事业也是同样无限忠诚,这是最重要的。邱天峻在之前说的那些话,已经在海军中引起了相当大的不满……   大总统此次又要委派邱天峻驻防琉球,属下以为必须要借助海军调查六处煞一煞邱天峻的锐气,这么一来,海军军官们的心气也能平了,他们会认为尽管大总统重视邱天峻,但归根结底大总统还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   萧天苦笑了下:“是啊,是啊,这好像是天平一样,两边都要保持平衡。既要用邱天峻,又要压一压邱天峻。子文,这个大总统不好当那。可是邱天峻有些话说的不错,统一青年党的狂热,在战争时期会起大巨大作用,但是在战争结束之后,会有可能造成危害。说实话,我现在也是左右为难,既要用统一青年党,可又不想再过分的狂热……”   “其实,一旦战争真的来临,在战争中一边用他们的热情,一边引导他们的热情,我相信会有办法解决的。”宋子文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我是看人挑担不吃力,话是这么说,其实大总统真要做起来,也还是困难得很……”   萧天定了一下神:“让调查六处的稍稍问一下就可以了,不要过分,邱天峻对国家是忠诚的,是我也是忠诚的,他本来就不喜欢战争,是我非要把他拉到这张位置上的……”   宋子文应了下来,忽然说道:“大总统,那个针对您的刺杀组织已经破获,所有涉案人员全部被俘,无一漏网。尤其是那个被大总统点名的馆陶琴男,也被带来了。”   听到“馆陶琴男”这个名字,萧天一下笑了出来:“带来,带来!”   终于又见到了久违的“老朋友”馆陶琴男,或许馆陶琴男最大的悲剧,就是遇到了萧天,这个自己一生中的梦魇……   馆陶琴男曾经是日本特务机关的王牌特工,但是自从在第一次败在萧天手上之后,馆陶琴男的人生轨迹就发生了可怕的变化……   站在面前的馆陶琴男,脸上写满了畏惧、恐怖,仿佛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什么中华民国的大总统,而是一个恶魔……   萧天发现馆陶琴男的右手绑着纱布,还有血迹不断渗出来,萧天有些好奇。   面对大总统的追问,馆陶琴男的声音有些哆嗦;“大总统阁下曾经对我说过,遇到我一次,就要砍掉我的两个手指,我的,我的自己砍掉了……但是,我只有一只手了,所以,所以左手的我的自己无法动手……”   萧天一怔,接着放声大笑起来:“馆陶琴男那馆陶琴男,我这次可没有想要砍掉你的手指那,你说你这人……”   馆陶琴男哭笑不得,大总统的话完全会让自己崩溃的。大总统永远不会知道,当自己请求抓捕自己的军人给自己一把刀的时候,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割掉了右手最后一根手指。可是,现在自己却听到了这样的话……   “坐,坐。”萧天今天心情看起来不错,等馆陶琴男畏惧着坐了下来,萧天一笑:“馆陶那,按理说咱们斗了那么多年,你呢,一门心思的想要刺杀我,我呢,一直没有取你的性命。我就奇怪了,你们日本的情报机关难道没有人派了吗?非要把你这个残疾人不断派来?还有,你一次次的失败,难道没有人追究你的责任吗?”   馆陶琴男畏惧的心情多少收起了一些,脸上带着苦涩的笑容:   “大总统阁下,我的,是青木宣纯大人的养子……”   萧天恍然大悟,就听馆陶琴男说道:“每次失败,青木大人总会想方设法的保护我,所以我并没有受到什么严格的追究,但是,青木大人认为我的失败,是青木家最大的耻辱,耻辱,必须由我自己去洗刷……   我承认,其实在第一次行动失败之后,我的心里就对执行任务充满了畏惧,抵触,但我却没有办法,我必须去严格执行青木大人派遣的任务,否则迎接我的,除了死亡,还有在日本一辈子都无法洗刷的耻辱……”   萧天点了点头,似乎非常能够理解馆陶琴男所处的位置。   一次次的失败,随之带来的是身体上的创伤和心理上的创伤,这份折磨,不是任何人都能够挺下来的。   “对琉球知道多少?”萧天忽然问道。   馆陶琴男怔了一下:“您说的是冲绳吧?”   “琉球!”萧天重重的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是,琉球……”馆陶琴男身子哆嗦了下:“目前琉球日本方面派遣的知事为山本一木,大约驻扎着五百到六百名日本士兵,指挥官为冈田邵其中佐……”   仔细听馆陶琴男介绍了琉球情况,萧天点了点头,把《中日香港条约》签署的大概内容告诉了馆陶琴男,馆陶琴男在那想了一下:   “大总统阁下,冈田邵其中佐和山本一木知事,是非常坚定好战派,我认为即便有条约,他们也不会轻易撤离。甚至,甚至他们会违背日本政府的命令,在岛上进行作战。大总统阁下,琉球的地形还是比较复杂的,并且不适合大规模兵力的展开……”   “很好,你提供的情报非常及时。”萧天显得非常满意:“去治疗一下伤口,休息一下,然后你可以离开了。”   “什么?”馆陶琴男怔在了那里:“您的,您的意思是放了我?不杀我?”   “我为什么要杀你?”萧天笑着说道:“如果我想杀了,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我就杀了,在美国的时候我也杀了……馆陶那,回到日本之后,换一份职业吧,特工这份职业,不适合你,太危险了一些……”   馆陶琴男怔怔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应该哭还是应该笑……这是大总统对自己的又一次“仁慈”,却也是又一次莫大的嘲讽……   “馆陶那,回到日本之后,换一份职业吧,特工这份职业,不适合你,太危险了一些……”   这一句话,轰隆隆的在馆陶琴男的耳边响着,也许这一辈子馆陶琴男都无法忘记这一次次的“遭遇”……   ……   “报告,邱天峻奉命前来。”   萧天摆了摆手,让邱天峻坐了下来:“天峻,受委屈了。”   “没有什么委屈的,调查六处的那些人并没有怎么为难我,只是问了一些问题。”邱天峻淡淡笑了一下。   “这事咱们暂时放一放再说,另外有件重要任务要交给你去完成。”萧天非常满意邱天峻的态度:“这个,琉球这个地方你是知道的。不过对琉球你了解多少?”   “日本兵临琉球,废除国王,另立傀儡。规定琉球国王不能再向清廷朝贡。同时日方禁止琉球接受满清册封,在琉球使用明治年号。次后日本将最后一位琉球国王尚泰流放到东京,置琉球为冲绳县。琉球王国灭亡。以后日本正式宣布吞并琉球群岛,派知事取代原来的琉球王,并把这里命名为冲绳。不过曾为宗主国的我国从未在国际法上承认日本占领琉球王国并剥夺琉球王国主权的合法性,清廷从未与日本方面签署涉及琉球的条约。从这一点上来看,也是满清做的为数不多的好事……”邱天峻说着,随即明白过来:   “我听说中日已经签署条约,在上面很重要的一条就是交还琉球,大总统是准备派我去琉球了吗?”   “是的,你很聪明……”萧天一笑:   “我准备派遣第三分舰队进入琉球,负责此地驻防,我心中的人选是你。”   “是。”这一次邱天峻没有任何推托,大声说道:“天峻愿意承担此任务!”   见邱天峻如此爽快的答应下来,萧天倒有一些奇怪:“你不是非常厌恶战争?怎么这次那么爽快的就答应了?”   “这不一样。”邱天峻微微笑了一下:“天峻到现在还是厌恶战争,不过进兵琉球意义大不一样,满清虽然始终没有承认过日本对琉球的占领,但却一直没有力量收复琉球,而此大事在我民国政府手中完成,必然可以流芳百世!”   “好,你有这个想法就好。”萧天满意地站了起来:   “但是,有一点必须注意,此去琉球,没有那么容易,尽管有条约签署完毕,但日本人绝对不会那么轻易放弃琉球的!” 第521章 武力收复   对于中国海军福海舰队第三分舰队来说,此次出征琉球具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这是中国海军第一次进行在中国本土以外的驻防任务,而这一光荣而又巨大的荣誉,落到了才在中日海战中展露头角的第三分舰队身上!   当舰队缓缓起航的时候,站在第三分舰队旗舰“英勇”号上,邱天峻似乎第一次找到了做为一名军官的快乐。   诚如邱天峻对大总统萧天说的,自己不喜欢战争,但完成这一任务的意义,却不是战争之类的可以取代的……   出行前,大总统已经和自己充分说明了此行的重大意义以及可能遇到的困难,尤其是在琉球可能遭遇到的抵抗。   随舰船一起同行的,是海军陆战队的兄弟们。   萧天赋予了邱天峻最大的权利,所有的第三分舰队舰船,包括这些海军陆战队的士兵,邱天峻都握有绝对的调配权。   邱天峻知道有许多海军官兵,对自己执行此次任务有看法,但邱天峻却并不在乎……   舰队缓缓的航行着,战舰顶端飘扬着的中华民国国旗和中华民国海军军旗猎猎飞舞,似乎在那预示着中国海军很快就将具备远洋作战能力……   而在此时的琉球,日本伪知事山本一木和冈田邵其中佐却感觉到了末日的来临。   已经得到了《中日香港条约》签署完毕的消息,琉球,即将不再“属于”日本。   冈田邵其在这一刻的愤怒明显写在了脸上,在他看来,这样的条约是在那彻头彻尾的出卖着日本的权利:   “铃木喜三郎究竟在那做些什么,做些什么!冲绳是属于日本的,日本!而不属于支那!为了得到这里,我们花费了如此多的精力,难道这一切努力都被政客们出卖了吗?”   “冈田君,铃木大人已经尽力了……”山本一木显得非常冷静:“在那样被动的情况下,支那方面提出的九项要求,仅仅得逞了两条,铃木大人做到了自己能做的一切,没有什么再可以苛求的了,换了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做的比铃木大人更加出色……”   “难道就这样把冲绳让给支那吗?”尽管承认山本一木说的有道理,但冈田邵其却依旧无法甘心:“做为一个军人来说,这将是最大的耻辱!”   山本一木却忽然笑了一下:“冈田君,不要那么冲动,从条约签署完毕到现在,按理国内应该命令我们做好撤离准备了,但是一直到现在,却一点消息也都没有。这说明了什么?”   见到冈田邵其眼睛里亮了一下,山本一木的脸色阴沉下来:   “这说明了国内绝对不想放弃冲绳,但是迫于压力,却不得不这么做!做为帝国的官员,做为帝国的军人,我们有责任维持帝国的一切利益!抵抗,利用冲绳的地形进行坚决的抵抗,让支那人什么也得不到!”   冈田邵其终于变得兴奋起来,他用力挥动了一下拳头:   “支那军队必然会在最西端的与那国岛登陆,如果要抵抗的话,我们可以在那里进行为期两到三天的抵抗,迫使支那军队不得不分兵与那国岛。次后,再在冲绳中部、南部不断打击支那军队,一旦战事不利,则可以退到最南端的波照间岛进行抵抗……   山本君,虽然我们只有几百人的力量,但只要坚持在琉球进行抵抗一个月以上,迟滞支那对冲绳的企图,那形势一定会发生变化,国内高涨的热情,会迫使政府对我们进行大举增援,到了那个时候,一切都会发生转变的……”   对于冈田邵其的乐观,山本一木并不看好。   日本在失去了陆地和海上的战争之后,已经不会,也没有力量在短时期内进行一次新的战争了,现在自己所做的一切,只是在尽一个帝国官员的荣誉而已……   但山本一木并不想把这个真实的状况告诉冈田邵其,这样只会挫伤他的锐气。似乎为了配合一般,山本一木也用力挥动了一下拳头:   “冈田君,你分析的一点也没有错,只要坚持,坚持上一个月的时间,形势就会发生变化,国内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随即,收回了演戏成分更多一些的表情:“但是有一点我们必须要提前做,冲绳的那些当地人,依旧对支那抱有幻想,必须要防范可能出现的任何骚动,对于那些带头闹事的人,一定要果断的,毫不留情地处置!同时,要尽量在当地人中征召适合年纪的人,加入军队,共同协助防卫琉球,一旦出现战局不利的情况,这些人还可以当做人质使用……   冈田君,这个任务就由我来完成,而您,只要专心带好您的军队,为了冲绳,也为了帝国的骄傲和荣誉,请努力!”   “哈依!”冈田邵其大声说道……   ……   “英勇”号。   “报告司令长官,前方就是与那国岛,我前卫舰‘果决’号询问是否展开登陆?”   “把牧海和海军陆战队徐悟请到‘英勇’号上来,全舰队暂时停止前进……”看着碧波辽阔的大海,邱天峻缓缓说道。   舰队忽然停止航行,让迫不及待的牧海和徐悟有些奇怪。   当他们来到“英勇”号上的时候,邱天峻开门见山地说道:“来的时候大总统反复交代,日本方面绝不会轻易放弃琉球,尤其是琉球岛上的日本人山本一木和冈田邵其,是非常坚定的好战派,所以我分析日军已经在岛上展开防卫……”   徐悟有些不解:“司令官,《中日香港条约》已经签署完成,如果那个什么山和什么田的日本人,拒绝撤离琉球,那么就等于是在公然违背政府。”   “条约是条约,行动是行动……”邱天峻一笑而道:“日本人为了得到琉球,煞费苦心,现在忽然要交还出来,不会心甘情愿的。日本政府会默许甚至暗中鼓励下面的人闹出一点动静来,不让咱们那么轻易的得到琉球……   琉球地形复杂,一旦日本人决定抵抗,依照其复杂的地形,和我们对当地的不熟悉,战斗变成艰苦的游击战后,将会对我们收复琉球的整体行动造成很大被动,甚至随着时间的拖长,还会发生许多咱们难以预料的变故,这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不是……”   牧海和徐悟互相看了一眼:“那么司令官的意思?”   “日本人要想抵抗,必须会选择在与那国岛进行先期防御,以为未来的长期作战争取到充分的时间……”没有任何犹豫,邱天峻指着地图说道:   “但我们偏偏就不让他们的如意算盘得逞……我的计划是,先排除舰队进行武力示威,要求日军离开撤出与那国岛和琉球全部岛屿,日方一定不会答应。次后,‘果决’号携同‘安庆’号驱逐舰,炮击与那国岛,造成我们要在与那国岛登陆的假象……   而我第三分舰队主力舰船,会同全部海军陆战队,在‘果决’号掩护下,向琉球中部运动,我们的登陆地点,选择在琉球中部!只要控制住了这里,就可以把西部和南部之日军联系彻底割断,而后循序渐进,把琉球之日军全部消灭!”   “是!”牧海和徐悟同时应道。   邱天峻轻轻呼出了口气:“还有,一旦成功登陆之后,一定要多找些当地人。日本统治琉球的时间并不算太长,不是每个琉球人都愿意接受日本人统治的……这和我们在朝鲜时候不一样,琉球始终都是心向中国的……”   民国十六年,公元1927年3月30日,中国福海舰队第三分舰队抵达琉球海域。   当日,第三分舰队司令长官邱天峻,命令琉球之全部日军,必须于3月31日8点前,在中国舰队的监管下,由琉球撤离,转由中国军队接管,完成《中日香港条约》内容。   但整个30日一整天,日本方面未予任何答复。   31日上午8点,邱天峻发布最后通牒,中午12点前,为日军最后答复时间。此最后通牒时间一到,中国军队将炮击琉球,以武力收复琉球!   还是没有任何答复……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而此时,第三分舰队主力战舰开始悄悄向琉球中部运动。   看了一下时间,牧海的嘴角流露出了一丝笑意。   日本人决定顽抗到底了,为此不惜违背条约内容,但这却正是自己想要看到的。   12点整。   牧海收好了表,面容冷静:“最后通牒时间已到,我命令,‘果决’号、‘安庆’号两舰同时开炮,炮击与那国岛!”   “开炮!!”   “开炮!!”   命令同时从“果决”号与“安庆”号上传出。   炮声瞬间打破了海面的沉静。   1927年3月31日,中国军队武力收复琉球之军事行动开始!   这一天,将永远记录在历史上。   时间,凝固在了这一刻! 第522章 登陆琉球   民国十六年,公元1927年3月31日,中国军队开始武力收复琉球之征程。   中国海军福海舰队第三分舰队巡洋舰“果决”号和驱逐舰“安庆”号二舰,在最后通牒到来之后,炮击与那国岛,正式开战!   萧天,这个当年被称为“日本陆军公敌”的人,从他出现在这个世上的那一天开始,就注定了将成为日本的恶梦。   从安阳之战到青岛之战,再到收复台湾、攻击朝鲜,一直到最近的海上决战,萧天对日本所表现出来的强硬姿态,让日本为之心碎……   当炮击开始之后,亲自在与那国岛督战的冈田邵其却并没有感到有多少担心,在这位日本军官看来,中国人的攻击完全落入了自己的“圈套”之中……   坚持,只要能够坚持下去,胜利必然属于自己,必然属于日本!   然而奇怪的是,在不断的炮击之后,原先预想中的登陆并没有出现,中国战舰只是一遍遍的,并没有什么精准度的轰击着与那国岛,甚至无法给岛上的日军造成多大伤亡。   冈田邵其并不能理解中国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中国军队狂妄的认为,仅仅凭借着这样的炮击就能够使自己屈服?   而此刻在琉球中部,山本一木则在拼命躯干着琉球居民,从中选拔精壮,加入到“军队”之中,充当炮灰……   自从琉球最后一位国王被押到日本,并且死在日本之后,琉球人对于未来已经绝望。曾经梦想过的大清宗主国出现在琉球的希望早已破灭,剩下的只是默默忍受……   从前些年开始,日本加强了对琉球的统治,他们不许琉球人使用自己的语言、文字,不许琉球保留自己的风俗,琉球自己的一切都被日本所禁止……   甚至,连“琉球”这个名字都变成了“冲绳”……   外界的一切信息都被严密封锁着,包括《中日香港条约》的签署完毕。琉球人并不知道,日本已经答应交还琉球,并不知道他们的苦难行将结束……   大量大量的青年在日本警察的驱逐之下,被带到了指定地点,然后他们被分发到了最简陋、最原始的武器,山本一木告诉这些淳朴无辜的人:   “海盗,大量的海盗正在准备攻击这里!我,做为大日本帝国冲绳知事,有责任,也有义务保护你们不会受到伤害……现在我命令你们,和我,帝国军队一切战斗,击退海盗!保证冲绳之和平繁荣……”   说到这里,山本一木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过于仁慈了:   “胆小怯战者,将遭到最严厉之惩罚!为了确保你们能够安心作战,所以你们的家人,将由我来帮你们看守!任何企图在战场上逃跑者,你们的家人都将受到牵连,他们或许会因为你们的懦弱而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那些琉球人默默地抬头看了一眼山本一木和那些警察,又默默的低下了头……   正当山本一木大声训斥着这些硫球人的时候,炮声忽然传了过来。   炮声遥远、沉闷,但却让山本一木面色大变。   “知事大人……”部下口条岸匆匆走了过来,面色中带着惊慌,凑到山本一木耳边低声说道:“支那军舰饶过与那国岛,到达中部地区,并且开始炮击中部,预料大举登陆很快就会开始了……”   “什么?”一瞬间,山本一木面色惨白,似乎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事实:“支那人没有攻击与那国岛?但是冈田君告诉我……”   “知事大人,我们上当了……”口条岸苦笑了下:“必须尽快做出应对,不然就全完了!”   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山本一木转向那些硫球人,声色俱厉:“敌人已经展开攻击,为了冲绳,为了大日本帝国,我命令你们,作战!”   在警察的驱使下,被临时拼凑起来的“琉球军”,拿着鱼叉、弓箭、木棍……这些日本人分发给他们的武器,麻木而绝望的走上了战场……   ……   “英勇”号重巡洋舰。   炮声一声声隆隆的响起,站在战舰的甲板上,邱天峻平静地看着前方的琉球。   “给大总统发电,我海军特遣第三分舰队到达琉球,日本拒绝交还该地,我已决议武力收复,并于当日炮击与那国岛及琉球中部,预计三日后结束战斗,收复琉球!”   “司令,这么早就给自己定下时限,恐怕……”   看了一眼为自己担心的徐悟,邱天峻笑了一下:“我舰队以绝对之优势兵力,出其不意攻击,尚不能在短时期内收复琉球,何谈战功二字?三日之内,必定能够收复琉球!”   “报告司令官,在我方右侧海面出现悬挂日本国旗之军舰!”   邱天峻似乎对这一情况早就已经预料到了:“告诉他们,这里是中华民国福海舰队第三分舰队,正在执行《中日香港条约》之约定内容,让日本军舰保持距离,接近交战海域,则视为与中国海军开战之行径,必将遭到我海军战舰沉重打击!”   徐悟看了一下邱天峻,此时的这个司令官,表现出来的神态和语气,充满了自信,和那个之前传说中厌战之人毫不想像……   日本海军巡洋舰“秋风”号。   “舰长阁下,支那海军电报。”   电报被送到了“秋风”号舰长吉田胜的手里,才刚刚粗粗浏览了一眼,部下本多利邦已经恼怒地叫了来:   “舰长阁下,支那人的电报中充满了赤裸裸的恐吓威胁,我帝国海军从未遭此侮辱。况且此时支那人正在攻击冲绳,我请求炮击支那海军,为我冲绳之帝国官兵助威!”   “从来没有受到过侮辱?”吉田胜讥讽地笑了一下:“在青岛,我们已经遭到了莫大侮辱,在台湾,我们也遭到了侮辱,在朝鲜,我们同样遭到了侮辱……本多君,帝国在支那面前,遭遇到的侮辱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海军的荣誉,也都在海战中丢光了……”   “但是,冲绳呢?冲绳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看着支那人攻击吗?”   部下的吼声,并没有打动吉田胜:“本多君,支那人起码有一句是说对了,他们正在执行《中日香港条约》中的内容,他们所做的一切,没有任何可以值得指责的地方……不能支援冲绳,否则这等于给支那人找到了重新开战的借口……”   吉田胜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自己的头脑里也是一片空白,甚至为自己刚才说的话感到羞愧。   “给支那人找到了重新开战的借口”?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日本帝国变得不愿意和支那交战,并且竭力避免战争?   帝国在支那面前的优势心理,随着一次次的失败,早就已经变得支离破碎了。现在剩下的,只是可怜的支撑,苦苦的维持着最后的荣誉而已……   ……   “司令官,日舰‘秋风’号回电,我舰只是路过,无意干涉贵舰队之一切行动。”   邱天峻笑了一下:“徐兄,可以命令海军陆战队登陆了,我舰队将继续给予炮火支援!”   “是!”早就迫不及待的徐悟大声说道。   下午1点25分,中国海军陆战队在中校徐悟的指挥下,大举登陆琉球。   攻击的非常突然,没有任何的阻拦,当陆战队员的双脚踏到琉球的土地上之时,甚至有些错觉,敌人的抵抗在哪里?   有些滑稽的按照演习那样巩固着滩头阵地,火力支援、搜索,但面前却是一片空荡荡的,一个敌人也都看不到……   “长官,这,我们这是和谁打仗?”   部下的问话让徐悟狠狠地盯了他一眼,说实话,徐悟自己都不知道对手在哪里……   2点20分,陆战队完成登陆,随即开始向琉球纵深推进……   3点,陆战队员终于遇到了自己的第一股敌人,一些穿着警察服装的敌人,隐藏在山林和岩石后面开始向陆战队开火。   火力并不强大,零星的枪声起到的更多的恫吓作用。   陆战队迅速开始还击,以强大火力压制住了敌人,并于十分钟后将其驱散。   尽管没有遇到想像中的强大抵抗,但陆战队员们依旧有条不紊的执行着一切自己该做的事,一步步稳扎稳打的向前推进。   此时,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在陆战队对面,忽然出现了大量“敌人”,那些穿着简陋衣衫,拿着简陋武器的“敌人”,用弓箭和石头,不断阻挡着陆战队的推进……   一枝箭枝呼啸着从徐悟身边掠过,深深地扎在了徐悟身边的树身上,让徐悟吓了一跳。   拔出箭枝,凑到鼻子下闻了闻,箭枝上有淡淡的腥味,明显是涂抹上了毒药。   “见鬼,哪来的敌人?”第一小队小队长蓝奇英有些恼怒,他的一名队员被对方的石头给砸中了,虽然只是一些轻伤,但却让蓝奇英大丢面子。   “把石头拿来给我看看……”   随着徐悟的声音,那块“肇事凶手”的石头被拿了过来。   石头用一块网兜一样的东西包裹着,上面系着一根绳子,对方是利用这样的装置,挥舞起石头,然后旋转着扔向目标……   “这些东西是猎人用的啊。”徐悟很快明白了过来:“对面不是什么军队,是琉球人!”   “娘的,老子们替他们来赶跑东洋人,他们倒好,这么对待咱们?”蓝奇英恼怒到说道:“队长,请求武力攻击!”   “这些人是被东洋人胁迫的……”徐悟笑了一下:“忘记登陆前邱天峻司令官怎么说的了?看到日本军队,可以抢先攻击,但是对岛上的琉球人,能够避免伤害就尽量避免伤害。”   蓝奇英不服气的嘟囔了一句,此时徐悟说道:“命令对空开枪,一旦对方继续攻击,则向他们附近射击,对方不是职业军人,很快就会溃散的……”   得到命令的陆战队员,迅速以火力压制对方两侧,这一招果然让对面的“敌人”产生了巨大慌乱和骚动……   子弹“劈劈啪啪”的在周围不断响起,飞溅起的火光和碎石让琉球人感受到了战争的恐怖,仅仅在极短的时间里,已经开始出现了逃亡……   奉命督战的口条岸勃然大怒,下令警察开枪射杀了几个率先逃亡者,这才勉强把行将溃乱的局势稳定下来……   “攻击,攻击!”口条岸疯狂的大声叫道:“冲锋,冲锋,向海盗冲锋!”   已经有一些硫球人感觉到了不对,对面只怕不是什么海盗,海盗哪里来的那么大的火力?但在口条岸的威胁和驱使下,琉球人还是被迫鼓起勇气发起了所谓的“冲锋”……   面对这样的“冲锋”,徐悟只能下令对“敌人”进行武力攻击,随着枪声的再度响起,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敌人”捧着被射穿的腿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这一来,“冲锋”的队伍彻底乱了,那些琉球人眼看出现了伤亡,对方真的下了杀手,齐刷刷的叫喊了一声,扔下手里的武器掉头就跑。   无论口条岸如何大声愤怒的叫喊,如何开枪恫吓,也都已经无法再阻止这样的溃败了……   “把那些受伤的给我拉回来,进行救治!”从掩体处起身,徐悟大声说道。   伤员迅速被拉了过来,一共八个人,其中一个失血过多,得到了最先救治。而其他的人,看着这群荷枪实弹的士兵,瞪大了惊恐的眼睛……   “翻译,找个翻译过来!”   随着徐悟的命令,随军翻译走了过来,用和闽南话非常想像的琉球当地语言说道:“中华民国,我们是中华民国的军队!”   但是似乎这些人对“中华民国”并没有什么概念,眼神中透露出来的依然是迷茫和恐惧。   翻译有些无奈:“清朝,清朝知道吗?清朝被推翻了,现在是中华民国,天朝,对,我们是天朝派来的军队!”   “天朝……”领头的一个硫球人恍然大悟,在这一瞬间,眼泪竟然顺着他的眼角流了下来:   “天朝,天朝的军队……神那,琉球终于有救了……”   伤员得到了救治,而这些硫球人也从惊恐中彻底恢复过来:“大军救命,我们被日人强迫作战,我们的家人正被当成人质……求求大军,求求大军……”   此时天色已黑,徐悟好言安慰了几句,命令部队就地驻扎,加强警戒。   在陆战队驻扎的地方,有一座残破不堪的破庙,被徐悟临时当成了指挥部,又在伤员中找到了一个伤势最轻的,叫巴泰的人充当向导。   布置好了警戒,徐悟大量了一下自己的“指挥部”,见到一座神像上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声。   “这是郑迥的像,我们的英雄,琉球国旗‘三巴纹’就是代表的他和两个狱卒……”驻着拐杖的巴泰解释道。   郑迥是福建长乐移民郑肇祚的后裔。出生于琉球国久米村,其父郑禄任通事一职。16岁作为官生前往明朝,入学国子监达六年之久,归国后任职于琉球国朝廷,负责管理向明朝朝贡的事务,领浦添间切谢名村地头。1606年,57岁的郑迥被任命为三司官,成为琉球历史上第一位拥有中国血统的三司官。   萨摩侵略琉球的时候,郑迥率兵抵抗,终因寡不敌众被俘。萨摩要求其在降书上签字,但其誓死不从,萨摩令将郑迥投入油锅,故三巴纹的圆面即代表当时的那口油锅,而像逗号的图形即代表郑迥和将其投入油锅的两个狱卒,这个纹章后来用作琉球王室的徽章,再后来发展为琉球国旗的主图案。   “郑迥,郑迥……”徐悟念了两遍这个名字,叹息了声:“不想我中华之人在琉球也做过如此轰轰烈烈的事迹,可敬可叹,等到日人被全部从琉球赶走,我一定上书政府,为郑迥重新修建神庙,再塑金身……”   “大人,我代表琉球谢谢天朝大军之恩……”   眼看着巴泰就要跪下来,徐悟扶住了他:“这本来就是我们分内的事情,不必那么客气。你看白天被我们击退的你的同伴,晚上会不会来偷袭?”   巴泰想也未想,脱口而出:   “会,日本人一定会强迫他们来夜袭大军的!” 第523章 收复琉球!!   夜色深沉,偶尔有几只飞鸟扑棱着翅膀飞过。   整个陆战队的营地都好像熟睡一般,一点声音也都无法听到……   上百个硫球人,在口条岸的指挥下,悄悄的出现在了营地之外。   这些人趴伏在地上,开始悄悄的接近。   借着月色,口条岸隐隐的看到对面似乎有两个哨兵正在那里站岗,口条岸挥了下手,迅速有两个拿着弓箭的硫球人站了出来。略略瞄准了下,拉紧弓弦,用力把箭射了出去。   箭枝准确命中,口条岸有些得意的笑了,但随即笑容就僵硬在了他的脸上……   那两个“哨兵”并没有倒下……   “八噶,是稻草人,中计了!”   口条岸愤怒的呼声才刚刚喊出,附近猛然火光大作,无数举着火把,拿着枪械的士兵已经把偷袭者团团包围起来……   偷袭者中顿时大乱,此时一个琉球声音在士兵中响起:   “不要怕,不要怕,我是巴泰,巴泰!”   “巴泰,你还没有死?”   “没有死,我还没有死,大家都不要怕!他们不是海盗,是天朝的军队!是天朝的军队!”   这样的喊声,让原本混乱的队伍一下变得安静下来……   这些琉球人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怔怔地看着那些举着火把,拿着武器的士兵。   天朝的军队,真的是天朝的军队吗?   “和他们拼了!”穷途末路的口条岸疯狂的叫了起来……   但话才出口,一枪托已经重重的砸到了他的头上……   等口条岸终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全身赤裸,被死死的绑在一棵大树上。而那些之前畏他如虎的琉球人,却在那里一声不响的搬运着树枝,堆放在他的身边……   “八噶,我是大日本帝国……”口条岸想要叫喊,但却发现自己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自己的嘴,已经被布条牢牢的封上了……   口条岸恐惧地看着树枝在自己身边越堆越多,他很快知道即将发生什么样可怕的事情。当树枝终于在口条岸的身边堆满,那些硫球人又默默的围在了一起,默默的用冰冷的眼神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日本人……   一个火把被送到了巴泰的手上,巴泰注视着火把,然后又抬头看了一眼口条岸,忽然用力一挥,火把落到了那些树枝上。   火势迅速燃起,火光中,所有的琉球人都看到了口条岸惊恐的眼神,和竭力想要摆脱,竭力在那不断扭动着的身子……   其实日本人也是人,一样也会害怕,一样也会恐惧。巴泰在心里这么想到。   当之前深深的恐惧消失之后,其实一切都会变得那么正常。而琉球人的复仇,也从这一堆大火开始……   ……   “口条岸还没有消息吗?”   见部下摇了摇头,山本一木有些焦虑,不断的在那走来走去。   口条岸和他所指挥的“琉球军”,已经是自己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希望。自从奉命袭击中国军队之后,口条岸就再也没有了消息。   和与那国岛的冈田邵其也已经失去了联系,还在与那国岛苦苦奋战的冈田邵其或许并不知道,中国军队已经出现在了这里……   该死的支那军队,山本一木不断的在心里诅咒着……   手里微薄的警察部队,根本无法阻挡住中国军队的攻击,除非那些偷袭者的部队,能够给自己带来一些奇迹,否则灭亡的命运,很快就会到来。   “知事大人,知事大人,回来了,回来了……”伴随着这兴奋的叫声,一个日本官员兴冲冲地冲了进来,一迭声地叫道:   “那些硫球人回来了,他们杀死了二十个支那士兵!”   “嚯”的一下,山本一木猛然站了起来,兴奋而狂热的神色不可阻挡的浮现在了他的脸上,因为激动让山本一木甚至一下忘记了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好容易使自己平静下来,山本一木快步冲出了屋子……   远远的就看到大队的硫球人走了过来,他们手里的握着各种各样原始的武器。   就是这样的原始武器,杀死了整个二十个支那士兵,将来还会杀死更多的支那士兵,山本一木心里兴奋的想道。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驻着拐杖的年轻人,山本一木认得他叫巴泰,是这里一个非常有名的猎手。   山本一木迎了上去:“巴泰,你辛苦了,你为冲绳和帝国流血,帝国不会忘记你的……”   说着看了一眼队伍的后面,没有发现口条岸:“口条大人呢?”   “死了……”巴泰平静地说道:“在偷袭天朝军队的时候,死了……”   “哦……”才哦了一声,山本一木忽然发现出了不对:“天朝军队?”   “天朝军队!”巴泰重重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   山本一木见到这些琉球人,已经把自己和那些为数不多的日本警察包围了起来,在琉球人的脸上,已经再也看不到往日的懦弱和胆怯,而是写满了复仇的愤怒……   “八噶,你们想做什么,再走近一步,格杀勿论!”山本一木大声叫了出来。   但是这样的恐吓,已经无法阻挡住琉球人了……   “砰”的一声,枪声响了起来,最前面的一个琉球人倒在了血泊之中。但这一声枪声,却为那些日本警察带来了灭顶之灾。   琉球人所有的怒火,都因为这一声枪声而被点燃。他们呼啸着、呐喊着冲向了那些日本警察,用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原始武器,打落了日本警察手里的枪支,打倒了这些日本警察。   木棍、鱼叉……所有可以利用的武器,不断的落在了倒在地上的警察身上,任凭警察如何爱护、惨叫,没有一个人愿意停下手里的动作……   看着疯狂的硫球人,山本一木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甚至连逃跑都已经忘记……   这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琉球人吗?他们应该胆小、卑微,甚至卑微的就如同一只只随时可以捏死的蚂蚁一般……   但现在,真正变成卑微的蚂蚁的却是自己……   整整十多分钟的时间,警察就在这样的怒火宣泄中大部被活生生的打死,几个侥幸未死的人,痛苦的在血泊中翻滚着,但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帮助他们一下……   随后,山本一木发现那些硫球人停住了动作,然后冰冷的眼光一齐落到了自己身上。   “八噶!”山本一木再次骂了出来,可是这一声声音,却显得如此的低沉软弱……   他的手伸到了冈田邵其给自己留下的手枪枪柄上,可是才接触到枪柄,山本一木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勇气敢把枪拔出来……   此时,他看到一面巨大的旗帜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在这一刻,山本一木面色惨白,他知道一切全完了,那是中华民国的国旗!   无数的中华民国海军陆战队员出现,其实这里已经不再需要他们作战了,琉球人已经帮助这些陆战队员完成了一切……   “我叫徐悟。”佩带着中校军衔的徐悟看起来的样子非常客气:“我奉命接管琉球,你是日本伪知事山本一木吧?”   山本一木不知不觉的点了点头,但随即又赶紧摇了摇头……   徐悟笑了一下:“山本一木,你公然违背《中日香港条约》,挑起战争,你将会受到公正的审判……”   “大人!”巴泰忽然说道:“请把这个畜生交给我们审问!”   徐悟沉默了下,然后缓缓点了点头……   这是徐悟第一次见到硫球人的审问方式,几个部落的长老聚集在了一起,用琉球特殊的方式举行了这次审判。   在这样的审判中,山本一木没有任何为自己申辩的机会,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接受任何哪怕自己不愿意接受的审判结果……   “日人山本一木,屠杀我琉球子民,罪恶滔天……”在经过短暂的商议之后,一个长老站了起来,用低沉的语气说道:   “判处山本一木,石刑!”   “不,不!”山本一木恐惧的大声叫了出来。   但几个琉球青年迅速走了过来,剥光了山本一木身上的全部衣服,然后拖着那具精瘦的身子,把其呈大字型固定在了地面……   “阿土婆,您的女儿、孙女都被这个畜生糟蹋死了,您先来吧……”巴泰默默的说道,然后把一块石头交到了阿土婆的手里。   阿土婆的身子在那颤抖着,但当接到石头的那一刹那,阿土婆的手竟然变得坚定无比。   阿土婆死死盯着脸上写满了恐惧的山本一木,然后举起了石头,用力的砸了下去。   随着一声惨叫,山本一木血流满面。   但是,阿土婆并没有因此而罢休,而是俯身又拣起了那块石头,再次用力砸到了山本一木的脸上……   接着,更加多的琉球人加入到了这样的“石刑”之中,他们拿着大小不一的石头,使劲砸着根本动弹不得的山本一木。   起初山本一木还能惨呼,但随着石头一块接着一块的砸到他的身上,山本一木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一直到再也没有力气发出任何声音……   这是徐悟和他的那些陆战队的兄弟们第一次看到如此恐怕的刑法。   这样的刑法,最可怕之处在于受刑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块接着一块的石头飞到自己身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活活在无边的痛苦中被生生砸死……   “队长,司令来了。”蓝奇英匆匆来到,低声说道。   看到邱天峻朝自己这里走来,徐悟赶紧迎了上去。   正好见到山本一木赤裸着,死状惨不忍睹的尸体,邱天峻皱了一下眉头,简短的询问了一下全部战况。   “中部只有一些日本警察力量,现在已经被全部清除。”徐悟大声回答道:“我们正准备整顿兵力,向与那国岛方向推进。”   “海军战舰会全力协助你们。”邱天峻点了点头:“大总统和海军部萨总长联名发来电报,对我海军将士和陆战队员表示嘉奖。并且明确指示,必须按照我们承诺的,三日内结束琉球之全部战斗,避免发生不必要之状况!”   “是!”徐悟意气风发地说道。   “长官。”巴泰走了过来:“巴泰愿意为大军充当向导!”   邱天峻看了一眼巴泰的伤腿,有些犹豫,巴泰很快发现了这一点:“请长官放心,当初我和野猪搏斗,被咬伤了大腿,一样能够回到寨子里!”   “辛苦了。”邱天峻微微笑了一下……   ……   “中佐阁下,支那人已经在冲绳中部登陆!”   外面是不断响起的炮声,而这一声报告,却远远比那些炮声更加令人震惊。   冈田邵其整个人都怔在了那里,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自己原本以为已经吸引住了支那军队的注意力,但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好像一只蠢猪一样上了支那人的当!   “山本君呢,山本君呢?”冈田邵其疯狂的叫了出来。   “我们已经和知事大人失去联系,知事大人手下只有一些警察,我怕……”   “中佐阁下,支那海军陆战队正在支那舰队掩护下,向与那国岛方向推进!”   “中佐阁下,支那舰船炮击力度加大!”   一个接着一个的报告,让冈田邵其彻底乱了方寸……   炮声愈发的猛烈起来,这时指挥部外响起了一声剧烈的爆炸,让冈田邵其的身子晃动了下,这才让他从恶梦中醒来:   “抵抗!!抵抗!!哪怕战斗至最后一兵一卒,也要抵抗到底!!”   冈田邵其疯狂的叫着,拔出了自己的指挥刀:“玉碎,玉碎!!与支那人血战到底!!”   日军士兵似乎也为自己指挥官这样疯狂的举动所感染,一个个抬起了枪,拼命的叫嚷着。   在舰队掩护之下,中国海军陆战队终于出现在了日本人的面前。   炮声叫的更加欢快起来,一枚枚的炮弹,卯足了劲,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接二连三的落在了日军阵地上,然后响起了剧烈的爆炸和冲天的火光。   日本士兵一个接着一个被炸飞,炸起,等落下来的时候,剩下的只有破碎的尸体。   冈田邵其真的疯了,在这样的打击下,他却一次次组织起了自杀性的冲锋,似乎在冈田邵其看来,只要这样才能挽救自己覆灭的命运……   看着那些怪叫着冲上来的日本士兵,中国海军陆战队员们愉快的扣动着扳机,看着一个个日本士兵倒在自己的枪口之下。   这样也好,为自己彻底歼灭这股日军减少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在无数次的进攻之后,冈田邵其和他的士兵终于丧失了继续进攻的力量。那些残存的日军士兵,陪伴着受伤同伴痛苦的哀号,绝望无助的躺在那些简陋的工事之中。   冈田邵其麻木地看着,完全,一切的一切都完了……   “玉碎,玉碎,玉碎……”冈田邵其一遍一遍重复着这两个字,然后忽然站了起来:“帝国的勇士们,展现你们忠诚和勇气的机会到了。不要当俘虏,不要成为支那人的俘虏,为了天皇陛下,为了大日本帝国,让我们一起结束自己的生命吧!”   “不!”   一个日本士兵恐惧的大声叫了出来,但迎接他的,却是冈田邵其的子弹。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尸体,冈田邵其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在他的驱使下,日本士兵举起了手里的枪,拿起了手里的手雷,无论情愿或者不情愿,都用一种最残忍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看着满地的尸体,冈田邵其疯狂的笑了起来,然后他举起了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疯子,都是疯子!”当踏进日军阵地,看着横七竖八,到处可见的尸体,徐悟摇了摇头,无法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所有的日本士兵都死,竟然没有一个活的。一地的血腥味,让人闻之欲呕。   定了一下神,徐悟说道:“向司令官发电,我部已扫清与那国岛之敌,除大量杀伤之外,所有日军官兵,均已自杀。琉球战事,全部结束……”   当这份电报送到“英勇”号上邱天峻手里的时候,邱天峻沉默了许久许久,然后才缓缓地说道:   “给大总统发电,民国十六年四月二日,我福海舰队第三分舰队并海军陆战队,收复琉球!” 第524章 大总统的杨仆   收复琉球的军事行动,尽管看起来不如之前的海战那么轰轰烈烈,那么扣人心弦,但是对于中国海军来说却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   这是中国海军第一次单独地执行收复国土的任务,也是中国海军和海军陆战队之间首次配合作战。   而这次军事作战行动,完美无缺,甚至让日本方面找不到任何刁难的结果。   中国海军完全按照《中日香港条约》规定,重新行使对琉球宗主国之行动。同时在攻击琉球之前,已经一再警告,发出最后通牒……   而此次军事行动,带给中国周边国家的震撼也是巨大的。   在满清统治时期,由于军事上的一再失败,以及在欧美列强面前所表现出来的软弱,自身都被一再瓜分的中国政府,对周边藩属国的影响力一再下降,最后等同于无……   但是,从袁世凯时代起,中国政府正在积极努力的重新恢复这份影响力,而从萧天政府开始,这样的积极重振则到了一个最高峰。   民国十六年四月三日,即中国海军收复琉球的次日,中国政府下令建立琉球海军基地,改中国海军福海舰队第三分舰队为琉球舰队,邱天峻出任舰队司令,兼任中国驻琉球最高军政长官。   四月六日,中国海军再度成立单独的南海舰队,任命年轻有为的向鹏菲为舰队司令长官,让向鹏菲无法忘记的是,在大总统府里,大总统萧天亲自宣布了这一任命。并且在向鹏菲接受完任命后,拍着向鹏菲的肩膀说道:   “鹏菲,你就是我的杨仆啊……”   说着,大总统很快即让向鹏菲离开。   走出大总统府的时候,向鹏菲怎么想想不出杨仆是谁。是中国历史上一个很有名的仆人,还是另有所指?   正好蒋介石从一边路过,向鹏菲一见,恭恭敬敬的说道:“蒋先生,大总统方才说,我是他的杨仆,可是杨仆是谁?”   “大总统真是这么说的?”蒋介石问了句,见向鹏菲点了点头,蒋介石在那沉默了下:   “走,去我那里坐坐,我给你仔细讲讲杨仆这个人……”   到了蒋介石的住处,蒋介石让所有人离开,然后这才说道:“杨仆是汉武帝时期的一个官员,但他的官,是靠花了一带笔钱买来的,而且杨仆在历史上素来有‘酷吏’的名声……”   一听杨仆的官居然是买来的,名声又不好,向鹏菲心里大惊,难道这是大总统在向自己提出什么警告?   “别急,听我说完……”蒋介石淡淡笑了一下:“但其实这个人的军事才能,不在卫青、霍去病之下,但只是卫青和霍去病的名头太大,这才把杨仆的光芒给压制住了……此人是个了不起的海军将领那,汉武帝时期,汉帝国对朝鲜发动战争,这次战争在军事史上的一个亮点,开创了大规模渡海作战的先例,总共有五万名的士兵被巨战船越洋运抵战场。而这支军队的统帅就是杨仆……”   见向鹏菲听的津津有味,蒋介石稍稍停息了下说道:   “但在之前,杨仆还指挥了一次渡海战役,那就是对如今越南的征战……   汉武帝在统治的五十余年里,开疆拓土,乃是中国之大扩张时期,其间大约可分为六大战争:汉匈战争、平定南越之战、平定东越之战、平定西南夷之战、朝鲜之役以及西域战争,除了汉匈战争之外,其余战争持续的时间较短,规模较小。   在此六大战争中,杨仆参加了平定南越、平定东越与东征朝鲜之战,对汉帝国之开拓疆土,实有莫大的功绩。   武帝时期,南越国王年幼,大权落入宰相吕嘉之手,吕嘉拒绝将国家并入汉帝国,与当朝之樛太后形成僵持不下的对峙局面。在这么一种情况下,汉武帝做了一个错误的判断,认为只要对南越国稍稍施加压力,肯定能让吕嘉就范,他派出一支两千人的部队南下,进行武装威慑。岂料此举反而迫使南越宰相吕嘉铤而走险,发动政变,杀死樛太后与南越年幼的国王,以及安国少季为首的汉使节团,然后设下伏击,全歼南下的这支两千人的大汉部队……   虽然大汉帝国的国力要远远强过南越王国,但是要征服南越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中间隔着崇山峻岭与莽莽丛林,在陆路交道尚不发达的汉代,要跨越山岭与丛林,首先面对的并不是南越的敌人,而是来自自然的威胁,原始森林令人望而生畏,湿气、毒虫、猛兽、弥漫于山岭的瘴气,跋山涉水行走在这种无人区,这足以将一支军队拖垮。秦始皇南征时,遇到过这样的问题,吕后时代,汉曾派一支军队与南越作战,但是还没翻越过南岭,这支军队就出现严重的传染病,致使大量士兵死亡……”   “所以汉武帝就用了杨仆?”向鹏菲接口问道。   蒋介石点了点头:“不错,南越国发生内乱后,国王与太后被杀,一批拥护王室的将领纷纷叛逃到汉帝国,其中包括严将军、甲将军、遣将军,这些南越将领熟悉南越的地形与防御情况,这些对汉军在陌生区域展开作战有着重要的作用,严将军被授予归义侯、戈船将军,甲将军被授予归义侯、下濑将军,遣将军被授予驰义侯。   卫尉路博德被任命为伏波将军,路博德曾经是霍去病的部将,参加过漠北之战,在那场战争中,他率部围歼寿余山的两千多名匈奴兵,一战成名,是汉军将领中的后起之秀。另一名南征大将,便是主爵都尉杨仆,他被任命为楼船将军……   进攻南越的计划,是杨仆制定的,这是一个卓越的军事计划。杨仆考虑到南越与汉帝国之间,隔着崇高峻岭,丛林密布,如果从陆上发动进攻,将不可避免遭到重大的伤亡。最佳的作战方案,是从水路发动进攻。   根据这次作战计划,汉军从东、西两面同时南下,但是主攻方向却是从广州东江发起。   东江有两条支流,其一是湟水,其二是浈水。汉军一路由伏波将军路博德率舟师,从桂阳出发,顺着湟水南下,进入北江,然后顺流而下,直抵番禺;另一路则由楼船将军杨仆指挥,从豫章出发,顺浈水南下,入北江,进逼番禺。   这场战争是汉帝国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的水面作战。而杨仆这个人,功名心很强,一看到有敌人城堡,当即下令率船登陆,实施强攻。次后杨仆两战两捷,声动南越。   另一路汉军主力路博德兵团却遇到了大麻烦。这个麻烦不是来自敌人的抵抗,而是内部的混乱。伏波将军路博德是汉军中一位出色的将领,他作战勇猛,有谋略,为人宽厚,他的手下是清一色的由囚犯组成的杂牌军,大军出发后,这些囚犯不断地逃跑,等到他抵达石门与杨仆兵团会合时,已经剩下少得可怜的一千多人了,其他人都逃走了。   此后以杨仆军团为主力,一举而击破南越国都番禺,南越国宰相吕嘉和新任国王赵建德逃跑……”   向鹏菲听的如痴如醉,对杨仆这人顿时无限向往。   “不过杨仆这人还是有缺点的,此人太过严厉……”蒋介石忽然话锋一转:“当时宰相与国王一逃跑,南越军心顿时瓦解,杨仆兵团攻入城内,番禺守军向西北方向退却。南越军对汉军将领也有所了解,知道杨仆这个人比较严酷,而路博德则比较宽厚,所以大多逃到西北边,向路博德投降。路博德并没有攻城,却收容了大批的战俘。   杨仆兵团在前线辛辛苦苦打仗,最后好处倒都落入路博德之手。   杨仆大怒,下令在番禺城中,挖开死人的墓穴,将首级砍下来。干什么呢?冒充军功,把这些首级当作是战场上斩获的。但是杨仆这一气,把首功让给了路博德了,他气晕头了,竟然忘了诛杀吕嘉是第一重要的事,而吕嘉与国王赵建德现在逃向南海,还未抓获。   杨仆忘了,但路博德可没忘。就在杨仆忙着挖开死人墓穴时,路博德找来南越被俘的高级官员,问出了吕嘉的去向,马上派军中司马苏弘与南越降将都稽,率几十艘快船,在南海海域进行拉网式搜捕。汉水军的船只在性能上远远优于南越的船只,在航速上占有优势,经过一夜的搜捕,终于在第二天追上了吕嘉与赵建德的逃亡船只。经过一番海战,南越王赵建德、南越宰相吕嘉均被俘虏,南越王国至此灭亡……   第一次带兵打仗,杨仆便为帝国立下殊勋,他也一战成名,受封将梁侯……”   蒋介石说着加重了语气:“此后,杨仆再接再厉,率水师五路大破东越,致使东越灭亡,使大汉帝国版图大增……杨仆并未停止征战脚步,在汉帝国与朝鲜发生冲突之后,汉武帝以陆军十万,水军五万征讨朝鲜,杨仆正是海军统帅!   灭南越、亡东越、败朝鲜,杨仆屡战屡胜,此正我中华海军之名将……”   向鹏菲隐隐有些懂了。此时蒋介石的声音略略有些低了下来:   “鹏菲那,朝鲜已经在我们的控制之中,那是不用再打的了,不过这个越南……法国占领越南后,将越南分割为交趾支那、安南、东京三个部分,将它们和柬、老拼凑为‘法属印度支那联邦’,集大权于法国总督一身那……”   说到这里,蒋介石闭口不说。向鹏菲一惊:“难道大总统准备对法国人用兵?”   “不会,不会,大总统可没有那么傻,会贸然挑起和法国的战争……”蒋介石微微一笑:“不过自从法国占领越南之后,越南人的抵抗可一直没有停止过。此前有个越南人潘配珠,发动武装起义,试图推翻法国殖民政权,却因仓促的行动与装备的落后而遭遇失败。之后遭到法国特务的绑架,并押解回越南而终生软禁……次后又有一个叫邓春区和阮爱国的,继续领导越南的武装起义……”   说到这里,蒋介石身子凑近了向鹏菲,声音压得很低:“现在邓春区和阮爱国,就在北京大总统府里……”   向鹏菲一惊,正想说话,却见到蒋介石摆了摆手:“心里知道就可以了。本来这是政府机密,我不应该对你说。但你既然被任命为南海舰队司令长官,大总统又亲口称你为‘杨仆’,所以还是提前有个准备的好……   鹏菲,台湾也好,还是不久前的琉球也好,咱们国府向来都是先谈判,政治上弄出大动静来,接着堂而皇之的以武力解决,这次只怕依旧是换汤不换药。咱们身在亚洲,身边本来那么多藩属国护着,安全得很。可是满清政府不争气,闹到现在身边有英国人,有法国人,还有美国人,晚上睡个觉都不安生那。   大总统曾经说过,肯定还会有一次惨烈的世界大战,来划定新的世界秩序,中国必然参战,可是参战参加哪一方?你我不知道,但在参战前,有些事情必须得到解决,哪怕不能把欧洲列强势力从远东赶出,起码也得把他们压制在一定的范围内……”   “我懂了,蒋先生……”向鹏菲站了起来:“我这就回去准备,一旦调遣到我,鹏菲决然在第一时间出击,不辜负大总统只期望……”   “这就好,这就好……”蒋介石也站了起来,拍了拍向鹏菲的肩膀:“早些回去吧,你的同学邱天峻大出风头,已经被任命为国府驻琉球最高军政长官,这个过去不被看好的人,现在却是国府海军中最耀眼的将星,只希望你不要被你的同学拉下才好……   这是其一,其二,邱天峻是反对统一青年党的,这个反对统一青年党的人,却如此的耀眼夺目,你们这些统一青年党的成员,落后了,落后了……大总统对统一青年党是非常重视的,只怕现在大总统也会觉得尴尬那……”   向鹏菲面上一红,“叭”的敬了一个军礼:“请蒋先生转告大总统,我中华民国海军,我统一青年党全体海军军官,决不辜负大总统期望!”   从蒋介石那出来,向鹏菲的心里既充满了期待和兴奋,又有一些难为情。   蒋介石说的不错,不是统一青年党党员的邱天峻,功绩却已经远远超过了海军中任何一个统一青年党党员……   虽然自己一样为同学取得的功绩高兴,可心里终究不是那么太是滋味。   “向鹏菲!”   这时后面一个声音响起,向鹏菲赶紧一个立正,端正地敬了一个军礼:“司徒将军!”   身带少将军衔的穗子懒洋洋的笑了一下:“什么将军,早带上这个少将军衔了,可那么多年,还是原地踏步,不比你们海军,最近又是海上决战大胜,又是收复琉球,风光无限,陆军就没什么事了……”   说着,拉着向鹏菲说道:“走,喝酒去。”   随着这个陆军中的怪才、天才来到一座不起眼的小酒馆,穗子要了酒菜,开门见山地说道:“怎么,准备对法国人和越南动手了?”   向鹏菲一惊,不知该如何回答。穗子懒懒一笑:   “得了,这是军事机密,没有命令你不能对我说。可大总统这又是成立南海舰队,又是单独召见你的,不是准备对越南动手难道准备请你喝喜酒?”   向鹏菲苦笑不已,一个海军的邱天峻,一个陆军的穗子,似乎任何行动,都瞒不过他们的双眼……   早就听说过穗子的赫赫大名,传说其八岁即上战场云云。当然其中有夸大成分在内,不过其陆续立下的战功,以及晋升速度之快,却是不争之事实。   “一个南海舰队,一个琉球舰队,大总统这是准备大干一场了……”喝了口酒,穗子出神地说道:   “我看顶多八到十年,国家就会有大的行动,汉武军团、霍去病军团、卫青军团等等,几个军团频繁调动,不断扩充,演习一次接着一次,而且都是非常有目的性的演习,大总统早就已经胸有成竹了……不过,我听说那个叫邱天峻的,似乎对你们和大总统有些意见?”   向鹏菲默默的点了点头,穗子深深叹了口气,给自己的杯子里倒满了酒,仰头喝光:   “大凡有本事的人总是有些自己的脾气,只是希望这个邱天峻不要得罪了太多的人,到了后来自己众叛亲离那!” 第525章 对越南的安排   “对于中国取得的进步和胜利,我们代表越南人民表示衷心的祝贺,并希望能够在其中学习到伟大的经验!”   坐到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对面,那个叫阮爱国的越南人说道。在他的旁边,坐着的是越南青年革命同志会的邓春区。   萧天微微笑了一下。阮爱国?也许更加准确的,应该称呼你为“胡志明”才对。   法国人也好,越南人也罢,在萧天眼里,其实都是一路货色,自己没有任何兴趣,去听什么越南的独立自主,去听什么越南人民的苦难,也更加不会费劲心思的去帮助越南人去争取那些什么独立……   自己唯一的目的,只是利用越南来打击法国在亚洲的势力,进而打击英国的势力……   “大总统,我们正在筹办印度支那共产党……”阮爱国停顿了下说道:“但是,由于法国当局在越南抓捕的很紧,所以我们希望能把印度支那共产党的成立地点放到中国的某个城市……”   “我看就放在北京吧。”萧天笑了一下:“但是由于我国政府和法国政府的特殊关系,成立仪式最好做的简单一些,低调一些,秘密一些,不要过分渲染……至于其它方面,我会命令各部门大力配合以及保护你们……”   邓春区和阮爱国互相看了一眼,眼里流露出了感激。   萧天淡淡说道:“不光如此,我认为,要想让越南摆脱法国殖民主义者的统治,光靠政治斗争是没有用的,而是要坚定的以暴动、武力的形势来争取越南的自由和民主……做为越南曾经的宗主国……”   当说到这句话的时候,萧天注意了下两个越南人,发现邓春区听的非常仔细,但阮爱国却悄悄皱了一下眉头,或许是对“宗主国”这三个比较反感。   心里冷冷笑了一下,萧天脸上却始终保持着热情的微笑:   “做为越南曾经的宗主国,中国政府有责任,也义务帮助越南取得独立和民主……我们将帮助你们建立起一支武装,分发武器,让他们来抗击法国侵略者,把所有的敌人都赶出越南去。而建立一个在中国帮助和支持下,属于亚洲人民的越南……”   邓春区显得非常激动,在越南青年革命同志会里,他就是非常有名的亲华派,当听到了中华民国大总统的这些话,他再也无法遏制自己的兴奋:   “谢谢,大总统,谢谢!有了中国方面的全力帮助,我相信我们的革命事业一样能够成功!我想越南,一定会成为亚洲人民的越南……”   “越南人民的越南……”阮爱国忽然接口说道:“独立自主和主权完整,对于越南非常重要,相信大总统一定比我们更加能够深切的了解到这一点……”   萧天微微一笑:“是的,我已经下令蒋介石先生专门负责此事,你们完全可以和他商量。如果有必要的话,也可以直接把电话打到我的办公室来……”   邓春区和阮爱国起身告辞之后,蒋介石从边上的休息室走了进来。   “怎么样?”萧天淡淡问了一声。   蒋介石从容而道:“那个邓春区容易控制,而那个阮爱国却不是那么容易对付。可以看的出来,他很爱自己的国家……”   “最近我迷上了历史,所以经常找些书来看……”萧天忽然把话锋一转:   “一个小小越南国,历史上因为属蛮荒之地,曾与大中国纠缠了多少年。自秦始皇统一中国,征服了齐、楚、燕、韩、赵、魏诸国,也征服了百越之地。秦派去百越之地的地方官叫赵佗,他搞割据,建立了南越国。到了汉武帝时,国势强盛,消灭了赵氏割据势力,将南越国‘分置九郡’,后来又改成7郡。这7郡统称为交趾,长官称交趾刺史。   汉献帝时,改交趾刺史为交州牧。不久,孙权分交州为交广二州。交州有东汉时交趾、九真、日南3郡,广州有东汉时的南海、苍梧、郁林、合浦4郡。昔日,秦始皇曾经迁徙内地50万人‘戍五岭’,与越人杂居……   西汉时,朝廷常把罪人发配到交趾等郡。与当地人杂居。到东汉献帝时,内地大乱,士人到交趾避难的很多,而且常常是举家迁徙,汉人与越人互通语言……   后来‘二征暴动’,叛军得到交趾、九真、日南、合浦等郡越人俚人的响应,击败汉朝驻军,取得65座城,叛军头目征侧自立为王……   宋朝时候,越南人接受宋太祖册封为交趾郡王,越南这才从中国国土上脱离了出去,每每想起这些,我心里总觉得不太是滋味啊……”   蒋介石轻轻笑了起来。   这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大总统的眼睛早盯着越南了,只是用什么形式,什么方式而已……   “历史这东西那,要重视。”萧天站了起来,活动了下筋骨:“我们老说尊重历史,尊重历史,可做的必须要和说的一样。介石啊,这次派你去协助那些越南人工作,委屈你了,不过没有人比你更加适合了……   首先,要帮助他们把什么印度支那共产党成立起来,而且一定要避开法国人的耳目,要尽量把咱们洗的干净,然后就是最重要的事情,如果帮助他们建立起一支武装,同时又不能让法国人发现是咱们在暗中资助,这事有些困难,你看着去办吧。但是有一天,这支武装,必须由咱们来牢牢控制着……”   大总统说一句,蒋介石就应下了一句。   有的时候也会想起,大总统的确是个精力旺盛的人,才刚刚解决了一件天大的事情,很快又会把全部精力放到另一件更大的事情上。   做为大总统的下属,唯一能做的就是跟上他的步伐,一点不能拉下。   大总统的步子迈的很快,部下的步子同样也应该迈得很快,但是,又不能超过大总统。   等真正能做到这一点了,那么这个部下也就成功了……   ……   而在萧天紧锣密鼓的布置越南事宜的时候,才从大总统府离开的邓春区和阮爱国之间却在下榻处起了争论。   邓春区是坚定的亲华派,认为中越两国之间,始终保持着良好的关系,而且中国的成功,对于越南来说也有着非常重要的借鉴意义。此时又得到了中国大总统的亲口保证,全力以赴帮助越南赶跑法国侵略者,换取越南的和平与独立,这在邓春区看来,完全是一个最友好国家所表现出来的最友好方式……   但是阮爱国的看法,却和自己的同伴完全相反。   其实从一开始,阮爱国是并不主张来中国的,中国政府和欧洲列强一起,一手扼杀了当年发生在俄罗斯的革命,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萧天和他所领导的政府以及军队,正是双手沾满了伟大的布尔什维持克革命者鲜血的“刽子手”。   而且中国的发展模式,和阮爱国心中所想的共产主义模式完全不一样……革命,应该放到共产主义的发源地德国去进行。   但是自己的这一想法,迅速遭到了邓春区以及越南青年革命同志会绝大多数人的反对。   他们认为尽管中国政府出兵干涉并且镇压了俄国革命,但那是基于当时特定环境下做出的特定选择。   越南的革命能否成功,对中国的影响其实不大……   而邓春区的分析更加透彻,他认为,第一,中国是越南一个拥有强大实力的邻国,并且始终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只是后来法国人的介入,才让当时的中国政府失去了对越南的保护。从这一点上来看,中国政府和法国政府之间是有矛盾的。   不光是这样的矛盾,中国和英国、中国和法国,彼此之间虽然是盟国,但却一样充满了各式各样的矛盾,而如何利用好列强之间的矛盾,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才是自己这一批人所最需要做的……   阮爱国最终为邓春区和他的同伴们说服,同意了此次中国之行。   “来到中国之后,我看到的听到的不得不让我升起戒备……”阮爱国显得忧心忡忡:“那位大总统阁下,念念不忘的就是中国对于越南的宗主国地位,还有什么亚洲的越南,为什么不是越南人自己的越南?”   阮爱国说的有些激动起来:“从那位大总统阁下的话里可以听出,他始终认为自己的政府是,或者即将成为亚洲的霸主,越南也必须笼罩在他的保护之下……现在的朝鲜,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了……   朝鲜完全按照中国人的意愿被改造着。他们的军队、政治、经济……所有的一切都完全控制在中国人的手里……我听说,朝鲜甚至任命一个小小的地方官员,也必须得到中国顾问的批准,可悲啊,这是一个国家最可悲的事情……”   “但是,正是中国军队才帮朝鲜赶走了日本人,换来了国家的独立!”邓春区也变得有些激动起来:“我们现在的敌人,是法国人!难道你以为仅仅凭借着我们自身的力量,就能够完成这一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我不这么认为!   先借助中国的力量把法国人赶出去,然后再一点一点的和中国人进行谈判,这有什么不好?阮爱国,这是越南最简捷,最快速的一个争取独立的办法……”   “但只怕到了那个时候,什么事情都由不得我们了……”阮爱国低声说道。   邓春区轻蔑地笑了一下:“我认为你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我们朝思暮想的‘印度支那共产党’,在我们到达中国的当天,就即将实现了,你之前能够想像的到吗?大总统已经帮助我们安排好了一切,甚至包括军队,军队!”   阮爱国沉默在了那里……   他承认,邓春区有些地方是对的,自己也说不过他。   可是,来到中国并且寻求中国政府的帮助,真的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吗?自己为之奋斗了那么多年的梦想,真的能够实现吗?   自己15岁在顺化国立学校读书时,已经参加了秘密的反法活动,1911年初,自己辍学到潘切,在育青私立学校当教师。1911年底,自己取名阿三,到法国联合运输公司的商轮“拉都舍·特莱维勒都督”号上当厨师助手。1912年以海员身份出国,遍历法国、英国、美国、德国、阿尔及利亚与刚果等。   1919年初,凡尔赛会议召开时,自己取名阮爱国,代表在法国的越南爱国者,向各国代表团递交了一份备忘录,提出了各民族权利的八项要求。要求法国政府承认越南民族的自由、民主、平等和自决权。但是,巴黎和会并不理睬殖民地人民的独立要求,为此自己在1920年加入了法国共产党……   当自己被说服,并且来到中国寻求援助的时候,曾经有一段时期对未来也充满了信心和憧憬,但是现在自己真的觉得这是一次错误之旅……   想到这里,阮爱国轻轻地叹息一声:“好吧,希望你是对的……”   在邓春区和阮爱国交谈争论的时候,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每一句话,都已经通过安装在屋子里的窃听器被完整的记录了下来。   蒋介石拿起记录看了一下,冷笑了声,指了指记录上的一段话:“‘……我听说,朝鲜甚至任命一个小小的地方官员,也必须得到中国顾问的批准,可悲啊,这是一个国家最可悲的事情……’   这段话立即上报大总统,请求大总统处置。从现在开始,24小时不间断监听,哪怕是阮爱国的一句梦话,也都必须记录下来。还有,不管这些越南人到哪里,都给我全程监视,无论他们做过什么,我必须要在第一时间知道……”   等部下把自己的话一一样记录了下来,蒋介石想了一下:“给我订一桌最好的饭菜,我要宴请邓春区……”   “那个阮爱国呢?”   “阮爱国?”蒋介石冷然摇了摇头:“我请的是邓春区……”   ……   面对一桌丰盛的宴席,邓春区有些不知所措。   他认得这个叫蒋介石的人,是中华民国大总统手下一个非常重要,非常得力的助手,而且也行将指挥越南方面的全部行动。只是不知道今天为何会忽然宴请自己。   “我不喝酒,你多喝点。”蒋介石显得非常热情的在邓春区面前的杯子里倒满了酒:“大总统委派我协助你们的工作,这对于我来说是一项荣幸,希望我们合作能够愉快。”   “谢谢,谢谢。”邓春区急忙举杯一饮而尽,随即放下杯子之后又有一些迷惑:“蒋先生,为何没有看到我的同伴?”   “你说的是阮爱国吧?”蒋介石淡淡笑了一下:“因为这次我和你之间,有些单独的话要谈一下,所以不太阮爱国先生出席……”   邓春区哦了一声,还是有些迷惑。   蒋介石停顿了下,缓缓说道:“尽管我对共产主义不懂,也不太支持,但是对于越南人民的正义要求,我是全力以赴支援的,更何况这里面还有大总统的意思在内。   但是我有一些好奇,共产主义真的适合越南吗?或者说,这真的是你们一个正确的选择吗?纵观历史,还没有一个国家能够取得成功,甚至这一主义在大多数的国家还被视为洪水猛兽。我很担忧,如果这一主义,并不适合越南,那么将来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邓春区张了张嘴,并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蒋介石的脸显得非常严肃:“一个主义,总要经过千锤百炼的检验,才能知道其是否能够成功,如果绕了一个很大圈子,再走到起点的话,未免浪费的时间实在太多了。我知道,你们对你们的主义有着很强烈的信仰,这不是我能够阻止的,我只是提出自己的想法……”   “那么按照蒋先生的意思,越南适合什么样的体制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是真的不知道,那是越南自己的事,我只管对你们提供帮助,而绝不干涉你们自己的选择,这也是大总统一再对我交代的。”蒋介石表现得非常谦逊,连声说道:   “但是,我认为先生的当务之急,是把你们组织的领导权利牢牢控制在手里!” 第526章 茶馆   “但是,我认为先生的当务之急,是把你们组织的领导权利牢牢控制在手里!”   蒋介石的话听起来非常轻松。   邓春区显然没有预料到蒋介石会说出这样的话,在他看来,自己并不是十分适合担当一个掌管着全部权利的领导者,而更适合担任领导者身边的助手。   看着邓春区的样子,蒋介石笑了一下:“这并不是要争权夺利,一个健全的组织,必须要有一个强有力,并且得到一个同样强有力政府支持的领导者,而在我们看来,邓先生,您就是这样最合适的人……”   “但是……”邓春区沉默了下:“但是,我认为阮爱国才是最为合适的……”   “阮爱国吗?”蒋介石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忽然指着杯子说道:“有的人喜欢在聚餐的时候喝酒,有的人喜欢喝水。喝酒能够体现男人的豪迈,一杯接着一杯,豪情万状,哪怕最后喝醉了也觉得痛快。可是在次日呢?酒醒了后就会觉得头疼欲裂,会觉得非常痛苦。但是喝水就不一样了,尽管看起来过于斯文,不像个男人,但是到了第二天,在所有人都还在与宿醉搏斗中的时候,喝水的人却依旧能够继续保持清醒的状态工作……”   邓春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蒋介石接着说道:“一个组织的领导人也是同样如此……阮爱国的确有着很强的工作能力,但为人性子过于刚直,在巴黎和会的时候,不考虑越南的整体利益,就私自递交上了自己所谓的看法,结果国际联盟连看都没有看,反而变成了一个笑话,让越南的声望遭遇到了很大打击……   和这样的人一起工作,或许会始终都充满了激情,但是激情一旦过了之后呢?还剩下什么?一个空荡荡的躯壳?和永远也都无法看到的成功?”   邓春区沉默在了那里,在巴黎和会上,阮爱国代表在法国的越南爱国者,向各国代表团递交了一份备忘录,提出了各民族权利的八项要求。要求法国政府承认越南民族的自由、民主、平等和自决权,这为其带来了巨大的声望,也是使其名声日响的最主要原因。   过去邓春区一直都非常欣赏邓春区的这一举动,勇敢、忠诚、充满了热情,但是现在在蒋介石的嘴里,却变得一钱不值。   可是仔细想想,蒋介石说的未尝没有道理。如果当年阮爱国能够换一种方式,比如找到当时已经参加欧战,并且取得胜利的中国出面,帮助递交这份要求,会不会效果更好一些?   在这一刻,阮爱国对自己过去一直坚持的那些想法有些迷惑起来……   “而你,就完全不一样了。”蒋介石的语气平淡如水:“你的性格沉稳,易于听取各方面的意见,很容易就把大家团结到你的周围……至于共产主义是不是适合越南,那是将来的事,你完全可以先把这个组织抓在手里,在未来的适当时候,选择更加适合越南的道路。”   邓春区不知不觉点了点头,但随即说道:“只是,我们已经讨论过了,在即将举行的会议上,阮爱国同志将是唯一一位党主席的候选人……”   “那么早就确定下来,这很不好……”蒋介石摇了摇头,但随即脸上露出了笑容:“不过,我听说你们组织,还有一个,一个什么中央书记处总书记,我看你可以担任这个职务嘛。尽管党主席领导一切,不过我听说在俄罗斯,当初那个布尔什维克的苏维埃政府,就是斯大林利用总书记的职务,把权利牢牢控制在了手里……”   邓春区吸了口气,他完全明白蒋介石话里的意思了。   要利用总书记这个职位,把阮爱国彻底架空起来……在此之前,邓春区从来也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么做……   这是在抢班夺权,让“印度支那共产党”,在诞生的第一天,就陷入到了一种权利的争夺之中,这会对未来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邓春区不知道,也无法回答自己这个问题……   “为了越南的未来。”蒋介石重重地说出了这句话:“与其把矛盾集中起来来个总爆发,还不如提早将其解决。事情越早得到解决,对一个党的未来是越有利的。印度支那共产党从诞生的第一天开始,就已经注定是一个担负着光荣的历史任务的革命组织,既然是革命组织,我看不妨让暴风雨提早到来……”   “让暴风雨提早到来……”邓春区喃喃的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然后抬起头,坚定的点了点头。   已经不用再多担心什么,再多什么犹豫了,邓春区完全相信了蒋介石的话,既然暴风雨迟早要来,那么干脆让它早一些到来吧……   ……   四月中旬的北京,早春的寒气依旧逼人。不过满大街都已经带来了春天到来的信息。   男女老少们行走在街头,彼此见到相熟的人,互相打着招呼。   面馆、茶馆、小饭店里,早就拥满了食客,吃上一碗大肉面,喝上一壶茶,然后要做工的做工,不要做工的,一边喝着茶一边瞎吹胡聊着有边的没边的新闻。   最近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事,无非就是中国海军打赢了和倭寇的海战,然后签了一个什么合约,接着搂草打兔子的,把个琉球给收回来了……   这样的胜利中国的老百姓在这些年里已经听的够多的了,起初的狂热和兴奋,已经逐渐被一种理所当然的心情给取代。   咱中国的崛起是迟早的事,咱有那么深厚的底蕴,可不是那些大鼻子蓝眼睛的洋人可以比的,只要有一个强有力的政府,咱至于像满清那样受着窝囊气吗?   “知道不?那天我去办事,正好看见咱的军舰,好家伙,知道有多大不?怕有咱半条北京城那么大,站在船的这头,一眼都看不到边……你猜上面还有什么?飞机!什么,我吹牛?我亲眼看到的,不信你自己看去那……”   “没人说你吹牛,军舰上有飞机有什么希奇的?哎,说到飞机,我倒有件趣事,咱的中华航空公司知道不?嘿,猜猜怎么着了?那上面愣是有了几个漂亮的大姑娘,一见客人进飞机,客气的和什么似的。那脸蛋,那身材,我当时就看傻了……”   “那叫‘空中之花’……”边上一个正喝着茶,看起来有几分文化的年轻人接口说道:“也不是每架飞机上都有,咱中华航空公司,也就云—200型民用飞机上有……”   一听有人熟悉这事,边上急忙有人追问是怎么回事,那人说道:“女人细心,而且容易给人美感,像云—200这种直飞外国的大型民用飞机,都将陆续配备‘空中之花’,这里面倒还有个趣事了……   据说配备女性航空人员的时候,大总统,对就是咱们国府的萧天萧大总统,原本提议叫‘空姐’,不过有人反对,说这‘空姐’,听起来和‘窑姐’意思有些相近,万一乘坐飞机的人想歪了那岂不大丢面子?”   边上听着的人哈哈笑了起来,有些人脸上还露出了想入非非的样子。那年轻人继续说道:“后来是咱们的教育总长辜鸿铭辜大学士提出了‘空中之花’这一说法,当时就为所有的人所接受,大总统虽然有些看法,可在辜大学士面前,大总统是没有办法的……”   “哎,听说这个辜大学士可不得了那,连大总统的面子都不给?”有人好奇的问道。   年轻人微微一笑:“要说放眼整个中国,唯一敢当面顶撞大总统,和大总统拍着桌子互相对骂的,可也就辜大学士一人而已。当年大总统请辜大学士出山,这是多大的荣耀?可辜鸿铭却根本没把这当成一回事情,死活不肯出山。大总统没了办法,干脆派人把辜鸿铭绑到了大总统府,结果你们猜什么着?   辜鸿铭一进大总统府,当场大叫‘大总统绑架名士,形同绑匪!’又说‘民国总统绑架名士,此乃铁证,焉能说绑就绑,说松就松!若要说话,辜某人就这么站着说话!’后来大总统手下的蒋介石要和他讨论学问,谁想到辜鸿铭真正半点面子不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毫不客气的对蒋介石说,‘你还是去弄军事经济吧,学问谈何容易,说了你也不懂!’……”   一众人听了哈哈大笑起来:“不想大总统居然一点不在意,还继续聘请辜大学士当了教育总长,要说这各国元首论起气度来,那是非咱们大总统莫属!”   这边讨论的热热闹闹,在茶馆的一角,一早就来体验中国人生活的阮爱国和邓春区,以及来参加“印度支那共产党”成立的一众越南青年革命同志会,和其它组织的成员都围坐在了那里,静静的听着这些中国人说话。   听到这么一段趣事,邓春区脸上露出笑容:“怎么样,这位大总统还是非常亲民爱民的吧?旁人如此骂他,他非但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还把对方待为上宾,不是常人,哪里来的这样的风范?”   阮爱国原本脸上挂着笑容,但听了邓春区的这话,却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大总统这是对自己国家的国民如此宽宏大量,但是对待外国,那就大不一样了……”   邓春区摇了摇头,大是不以为然。他就不明白了,这个阮爱国怎么就对大总统这么着充满了不满??   这时,那边茶客们热烈的讨论又传了过来,还是那个有文化的年轻人充当主角:“知道不,我国已经派出选手,参加明年在荷兰阿姆斯特丹举办的奥林匹克运动会了。打从咱们第一次参加之后,届届都没有拉下……”   “这奥林匹克,我也听说过,可咱这块不行啊,第一次参加,就拿了个第三,是在比利时国举行的吧?上一次在法国举行,也只拿了个第三……”   年轻人微微一笑:“这奥林匹克运动会的精神,是重在参与,可不是拿名次去的,能拿到名次当然好,可拿不到也何必耿耿于怀?比如说拿了一箩筐的第一名,当然举国欢腾,说实话,我也觉得振奋。可咱们仔细想一想,体育运动是什么?是强壮国民体魄,让咱国家的老百姓都主动的投入到体育锻炼之中。从这一点上来说,这金牌大国可绝对不能和体育强国相提并论,你们说是这道理不?”   “这话在理,在理。”边上有人连声附和:“就说这几年吧,各地都在建体育场所,并且明确规定,体育场所任何人不得占用,而且完全都是免费的。那里面的设备,可都是政府花了大价钱订购的……   咱统一青年党厉害吧?有次召开会议,一时没有地方,有人提议在附近的一个体育馆里召开,可谁想到第二天附近的孩子们要在里面玩球,得,没办法,统一青年党那么牛皮烘烘的都只能另外选择地方,把那让给孩子们……”   “这是大总统明确规定的,谁要是占用了体育场所,就罚他去打扫一个月的卫生,甭管这人官有多大,是出于什么原因。”年轻人似乎对政府的事情了如指掌:   “所以那,甭管咱们在奥林匹克运动会上拿到什么名次,可这实实在在的把体育场所弄起来了,做到真正的全民健身,而不是弄那些虚的假的,等个十年,二十年,国民体魄强健了,难道还怕金牌会少吗?   说到这奥林匹克运动会,我又想到了一件事。本来这次在荷兰举行的奥运会,大总统是提议咱亚洲地区的印度、印度支那,就是咱们说的安南、越南这些国家也派代表团去的,但英国和法国那里根本就没有任何响应……”   一听到这些人说起了越南,当时就引起了阮爱国和邓春区这一些越南人的注意。   “越南?这是个小国家那……”   “是个小国家,不过里面出了个了不起的人物……”年轻人神神秘秘地说破道:“这人名叫邓春区……”   原本以为说的是阮爱国,谁想到年轻人却说出了邓春区的名字,这让所有人觉得有些惊讶。就听那年轻人说道:   “这个邓春区,那可是不得了的,早年就参加了‘越南青年革命同志会’,是创始人之一,而且这么多年了,一直都在为了越南从法国人的殖民统治下独立出来而努力,听说还受到了越南法国殖民当局的通缉,现在流亡到海外去了……”   听到在异国他乡居然有人这么夸奖自己,邓春区脸上也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   也不知道那年轻人是真知道,还是在故意卖弄:   “法国人为什么要通缉邓春区?因为他们害怕。可为什么害怕?因为要想领导越南人独立,摆脱法国人的殖民统治,非得靠这个邓春区不可。我可不是在那瞎说,我有个朋友,他有个法国同学告诉他,法国人对这个邓春区头疼到了极点,非要置于死地而后快。   可这个邓春区呢?神通广大,法国人就是抓不到他,哎,别说,这一点上和咱们的大总统还真有几分相似,所以说啊,敌人越是害怕你,就说明你这人的本事越大,你的本事越大,领导什么独立啊,民主啊,就越有成功的可能。”   “嘿,说越南做什么?”边上有人不满起来:“咱们刚说的好好的,怎么转到越南上去了?来,来,咱们继续着刚才的话题说,那个,那个奥林匹克运动会……”   此时,阮爱国和邓春区,以及那一众越南人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茶馆里的话题上了,方才那年轻人的话似乎已经打动了他们。   “阮爱国同志。”邓春区迟疑了一下:“这些不过是那些人道听途说的,我个人算不得什么,要想领导越南的革命事业,非你莫属……”   阮爱国笑起来有些尴尬。哪里想到,本来是来体验中国人生活的,谁想到却遇到了这么一件事情,这么一来,邓春区的身价在那些越南同志的心里势必得到极大提高。   再看那些越南来的同志们,脸上果然浮现出了不一样的表情! 第527章 “暴力革命”   民国十六年,公元1927年5月3日,由“越南青年革命同志会”发起的“印度支那共产党”于北京正式成立。   参与此次大会的越南人总计为26人,中方代表2人。   会议推举阮爱国出任“印度支那共产党”党中央主席,这一任命没有得到任何反对,与会代表25人赞成,阮爱国本人弃权。   但是在接下来的党中央书记处总书记人选上,却开始出现了严重分歧……   本来这个人选为阮爱国的坚定追随者安山,而这在与会代表看来,也没有任何的悬念。但是在即将举手表决的同时,前“越南青年革命同志会”副会长洪元山却忽然说道:   “同志们,我认为安山同志尽管表现非常出色,也有很强的工作能力,但是我认为安山同志参加革命工作的时间并不长,资历还不够老练,由于中央书记处总书记的职位非常重要,因此我建议再另外选择一名同志担任此一职务!”   这一突如其来的意见,完全出乎别人意料,会议场上当时就沉闷了下来。   过了一会,原本板上钉钉的人选安山站了起来说道:“既然洪元山同志认为我没有资格担任这一职务,那么如果同志们的看法都是一致的话,我愿意不参加选举……”   “安山同志,请坐下。”阮爱国开口说道,随即看了洪元山一眼:“洪元山同志,推举安山同志出任‘印度支那共产党’当中央书记处总书记的职位,是在召开会议之前大家就已经商量好的,你在这个时候提出反对意见,恐怕有些不太合适吧……”   洪元山并没有因为阮爱国的话而退缩:“主席同志,我党的目标,是为越南争取独立民主自由,当同志们有别的看法,以及别的更好人选的情况下,完全有理由在大会上提出,毕竟,我们的组织是为全越南争取和平民主独立,而不是自己关起门来玩的游戏。同时为了对党负责,我必须提出我的意见……”   会议渐渐的有了一些火药味,此时在边上一直听着的蒋介石开口问道:“请大家都保持冷静,洪先生,你认为谁比较适合担任这个职务?”   “邓春区同志!”想也未想,洪元山脱口而出。   “邓春区同志?”阮爱国看了一眼邓春区,发现他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既没有经验,也没有任何得意,阮爱国清了一下嗓子说道:“邓春区同志是要担任秘书长的,这个……”   “我说了,我党的高级干部人选不是靠内定出来的,而是靠大家选举出来的……”洪元山一丝一毫也都不想退让:“如果非要靠着内定,那绝对不是民主!下面,我想阐述一下我为什么要选举邓春区同志为党中央总书记的理由……”   说着,他的目光从与会代表的脸上一一扫过:   “邓春区同志是‘越南青年革命同志会’的创始人之一,长期生活战斗在第一线,具有很强大政治觉悟和革命斗争经验,在与法国殖民统治者的斗争之中,邓春区同志表现的既英勇又灵活,始终都是法国殖民统治者的心腹大患……”   这几句话,迅速让所有参加会议的人想到了几天前在茶馆中听到的那些话来……   果然,洪元山随后说道:   “我认为,越南的革命要想取得成功,必然无法离开中国人民的帮助,尽管中国政府给予了我们全力以赴的支持,但中国人民是否支持我们,也是非常重要的……   大家几天前在茶馆里听到了什么,我想所有人都很清楚。让我感到惊讶的是,中国人民竟然知道我们的邓春区同志,这简直难以想像,同时也可以看成是对我们革命事业的巨大鼓舞。同志们,一个连外国人都能熟知的同志,有什么理由不让他坐上总书记这个职位?有什么理由不让他成为我党最高级领袖之一,带领我党取得胜利?   在这里,我没有任何贬低安山同志的意思,但是与邓春区同志相比,安山同志的资历太浅了,而且在中国也根本没有任何人认识他,这对我们的事业帮助发展不大……”   此时,又有另一个越南人站起来说道:“我赞成洪元山同志的看法,我也同样没有想到邓春区同志在中国有那么高的知名度,真的非常让人惊讶,正如洪元山同志说的那样,由邓春区同志出任党中央总书记对我党的帮助将会是巨大的……”   这话一出,迅速引起了越南人的一阵窃窃私语。紧接着,又有几个人站出来,明确表态赞成邓春区出任“印度支那共产党”中央书记处总书记这一职务。   完全出乎阮爱国的意料,事态的发展太突然了。   之所以选择安山为总书记,一是因为这人听话,与自己站在同一立场上,容易让自己的想法和指示坚定不移的执行下去。而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安山的父亲是法国越侨,商人,一旦他的儿子当上总书记,能够争取到越侨对于自己党的支持和援助。   阮爱国并不想“印度支那共产党”完全依附于中国,完全听命于中国,这样会使这个组织失去很大的自主性和独立性……   但现在这样的提议,却完全打破了自己的计划……   目光转向了始终一言不发的蒋介石,蒋介石看出了他的意思,说道:“诸位,按理说我接到的命令,是只带着耳朵来,而不必动用嘴。但是现在既然诸位产生分歧,我不得不说几句,仅供大家参考而已。   这个,邓春区我们是熟悉的,非常有工作能力,也很得我国的大总统器重,我们相信,不管是担任总书记还是担任秘书长,他都会最出色的完成任务。至于安山先生,他刚刚才来到北京,我们没有过任何交谈,也不是那么熟悉。但是我们同样相信,安山先生担任总书记的职务,一样能够出色完成任务的……”   尽管这话听起来和没说一样,但其实蒋介石已经非常明确的表明了中国政府的态度,支持邓春区出任总书记职务……   这不是阮爱国想要听到的,在经过了长时间难堪的沉默之后,阮爱国不太情愿,但却不得不异常艰难地说道:“既然大家争执不下,那就举手表决吧……”   表决的结果让阮爱国非常失望,26个人里,竟然高达20票赞成邓春区担任“印度支那共产党”中央书记处总书记!   “我以党中央主席的身份,恭喜邓春区同志当选……”阮爱国站了起来,声音干涩苦闷:“邓春区同志具有很强的政治头脑,以及丰富的革命斗争经验,相信在我和邓春区同志的大力配合下,以及中国方面的全力援助下,我们的革命事业一定能够取得巨大成功!”   会议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意外”当选的邓春区随后站了起来:   “感谢同志们能够把这一光荣的任务交给我,我以一个党员的名义保证,一定会竭尽自己所能,完成党交给我的每一项任务,带领我党大步前进……   在这里,我还必须感谢中国政府以及他们的大总统先生。我始终坚定地认为,越南的革命事业要想取得成功,中国方面的帮助是必不可少的,也是最为重要的!我们要抛弃所谓的面子,谦虚的向中国学习他们成功的经验,并且无条件地接受中国方面的领导和指挥,不折不扣的按照中国方面帮我们设计好的蓝图,把越南的革命事业进行下去,一直到胜利的那一天。我相信,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了……”   在邓春区的讲话中,数次被热烈的掌声打断,迫使邓春区这一段并不长的发言,却用了整整十来分钟才能讲完……   ……   “安山同志,请不要灰心失望……”在会议结束之后,自己单独的房间里,看着一脸憔悴失望的安山,阮爱国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虽然你没有当选为总书记,但是还是当选上了秘书长,这也是一份非常光荣而重大的任务,希望你能勇敢的把责任承担起来……”   “我并不是为自己没有当选而难过。”安山沉默了下说道:“而是在邓春区同志当选之后,处处站在中国立场的角度上说话,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完全依赖于中国,尽管我承认我们要想成功就必然离不开中国政府的帮助,但如此的依赖却还是非常可怕的……”   “你和我的看法是一致的。”阮爱国的脸上也一样写满了忧虑:“甚至我有理由怀疑,阮爱国与中国方面达成了某种默契或者是协议。从今天蒋介石的表现和态度来看,中国方面是举双手欢迎邓春区出任这一职位的。   我很忧虑,真的非常忧虑。我所知道的邓春区,在柔弱的外面下,其实内心非常刚烈。他主张于彻底的暴力革命,刺杀、绑架我们的一切敌人,包括那些不愿意支持我们事业的越南人,他也主张以处决的方式来迫使他们革命,这和我的理念完全不一样……   越南的革命要想成功,仅仅依靠暴力是行不通的,必须要得到绝大部分越南人的支持。”   说到这里,阮爱国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觉得那么的不安……   ……   “暴力,一切革命的胜利都绝对离不开暴力的形式!”在大总统府里,为“印度支那共产党”正式成立而表示庆祝的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却当着所有人的面发表了和阮爱国截然相反的看法:   “一般社会的彻底变革是需要通过暴力革命的。在资产阶级出来以前的社会里,是只讲专制而不讲民主的。统治阶级用专制即专政的手段维持自己的统治。这样的统治有时能使被统治者较好的生活下去,有时不能使被统治者有较好的生活,甚至不能生存下去了。被统治者要求生存,要求生存的更好一些,专制的人们又不能满足被统治者的这个要求,就会发生革命。由于没有民主的手段解决,统治阶级又用暴力的手段压制被统治阶级的正常要求,被统治者忍无可忍时,就会以暴力的手段进行反抗,于是暴力革命就发生了。   封建时代,农民的反抗形式都是暴力革命的手段解决问题的。胜利了会使一部分造反者成了新的统治者。历史上的农民革命是不能根本解决人民生活更好的普遍要求问题的。   资产阶级出来以后提出了民主平等的口号,要求和封建地主阶级平分社会的领导权和财富,企图用民主选举的手段解决问题。但封建贵族封建地主不给资产阶级这个民主的权力。所以,资产阶级只能联合农民联合自己的掘墓人自己的另一个暂时对自己没有构成威胁的敌人无产阶级,发动了暴力革命,推翻了封建贵族的统治。成立了资产阶级共和国,实现了资产阶级的理想。资产阶级的成功还是通过暴力革命的手段解决问题的……”   阮爱国的脸上大是不以为然,但是他发现除了自己和安山之外,其他的党员同志都听的非常认真仔细,邓春区和一些人甚至还拿着纸笔认真的记录着什么。   萧天的声音抬高了一些,手臂也随着声音而挥动起来:   “……要彻底解决问题,最后还是要通过暴力革命来实现的。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暴力革命解决问题,是社会革命的一条基本规律,是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的。资本主义民主是金钱民主,由于资产阶级掌握了社会的绝大部分财富,所以这样的民主只能是资产阶级民主,它对无产阶级来说只能是虚假的欺骗的民主。   资产阶级民主的实现是要大量的时间和金钱的。无产阶级的时间和有限的金钱都基本用于自己的生存上了。无产阶级在资本主义制度下是没有多余的时间多余的金钱用于有利于自己的民主选举上的。   无产阶级实现自己政治要求的手段只能是暴力革命……”   当萧天的话说完之后,邓春区第一个站起来,脸上写满了狂热和崇拜,拼命拍着巴掌,而紧随着他之后的,是几乎大多数的越南人。   阮爱国也勉强拍了几下手,但神色却是黯淡的。   “我们已经为大家做好了准备,下面就请我们警卫队非常优秀的军官肖罗利中校为你们仔细讲解一下‘印度支那共产党’第一支军事武装的构筑情况。”萧天说着坐了下来。   一身黑色制服的肖罗利笔挺的站在那里:   “第一支革命武装,我们给其命名为‘越南自由民主革命军’,首批人员将由两千人构成,为了让革命军迅速凝聚成一股强大的战斗力,因此,在建军之初,连以上单位一律配备中国军事顾问……   军事顾问拥有作战指挥权,以及战斗中的最终裁判权,一旦与越南军官出现指挥上的矛盾,将以中国军事顾问的决定为准。当然,在革命军逐渐形成规模之后,我们会把这样的指挥权逐渐交还给革命军中的越南军官……”   “等一下。”阮爱国忽然打断了肖罗利的话:“这样的武装等于完全是由中国军官说了算了,那怎么还能算是属于我们自己的武装?”   “主席先生。”肖罗利朝阮爱国微微欠了一下身子:   “贵党这是第一拥有自己的正规军事武装,之前我想贵党一定没有作战经验吧。而你们的对手,是强大无比的法国军队。我很难想像,一支没有一名军官上过正规军事院校,从来没有参加过哪怕一次战斗的军官,如何来指挥部队取得胜利?   要想战争强大的法国军队,只要严格按照受过正规军事训练,并且参与过无数血肉搏杀,具有丰富的战场作战经验的正规军军官来指挥。而且我刚才也说过了,在革命军逐渐形成规模之后,我们会把这样的指挥权逐渐交还给革命军中的越南军官……”   阮爱国叹了口气,不再说话。自己也实在找不到有什么理由,来反驳这位中国军官的话,可是这样的做法,难道真的是正确的吗?   但是看看自己的那些同伴们,他们的脸上却好像根本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第528章 金融大骗局(上)   从1927年开始,世界局势进入了一个相对稳固和平的环境。   英法两国已经从战争中摆脱出来,经济运行平稳;德国方面,由于实行了货币改革,加上大量中美两国资本的流入,经济得到迅速恢复和发展。   而在美国方面,尽管经过了佛罗里达地产恐慌,但总体经济局势还是相对良好。   但在平稳的表面下,却有着更大的暗流在那流淌。   在此之前,一场萧天在国内指示,萧志远亲自指挥的金融好戏开始上演……   在这场好戏开演之前,萧天曾经笑着对即将回到美国的萧志远说道:“这次,我决定当一个骗子,大骗子,刮走美国人口袋里的最后一个美分,拿走美国人餐桌上的最后一块面包。然后,还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卸到美国政府身上……”   萧志远完全不知道大总统是怎么想到的这场巨大骗局的。可是一旦能够成功……成功?可怕的成功……   ……   威尔·卡罗斯里失业已经两个月了。这个犹太人之前是名地产经纪人,在佛罗里达忽如其来的破产风暴中,威尔·卡罗斯里从一个中产阶级,一下变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妻子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卡罗斯里,房子也被拍卖抵债了。卡罗斯里被迫流宿在公园之中,而现在,他的身上甚至连买块面包的钱都没有了。   坐在公园的长凳上,威尔·卡罗斯里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几分钟前,自己趁着别人不注意,偷偷在垃圾筒里拣了小半个苹果,囫囵塞进了嘴里,而这,也是自己一天唯一的食物了……   沦落到这个地步,卡罗斯里甚至想到了死……   “嘿,年轻人,天黑了,难道你想在这里过夜吗?”   一个声音在卡罗斯里的耳边响起,让卡罗斯里不耐烦地说道:“别烦我,这是我的事情!”   那人并没有因为卡罗斯里无理的话而感到生气,相反还在他的边上坐了下来:“嘿,你好,我是一名来自东方的占卜师。年轻人,看的出来,你遇到了很大的麻烦,怎么样,有兴趣让我为你占卜一下吗?”   该死的江湖骗子!威尔·卡罗斯里抬起了头,很想狠狠地骂上这个骗子几句。可是当他看到这个人的时候,骂人的话却又咽回到了肚子里……   这个人大约在四十岁左右的样子,穿着做工考究的衣服,胸口那别着一枚胸针,上面由一颗钻石构成。卡罗斯里发誓,这颗钻石是真的,足够在自己最风光的时候,做上整整一年才能买的起了。   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来骗上那么几美分的……   “年轻,我叫卡卡·王。”有着古怪名字的卡卡·王微笑着看向卡罗斯里:“你可以叫我王,遇到麻烦的年轻人,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威尔·卡罗斯里……”卡罗斯里无精打采地说道。   “好吧,威尔,我的朋友,请把你的右手伸出来。”   王的话好像充满了魔力,让卡罗斯里不由自主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略略观看了一下,王说道:“你遇到了很大的麻烦,之前你虽然不是个富人,但却衣食无忧,事业上小有成就,还有一个美丽的妻子和一双可爱的儿女。可是在随后一场灾难中,你却失去了这一切。事业、妻子、孩子……”   卡罗斯里完全震惊了,这人就好像知道自己的过去一样,说的一点也都不差。   王微笑着说道:“但是,年轻人,不要因为这些而沮丧,一切的成功,都是从可怕的磨难开始的。我可以给你一个忠告,七天之内,你的运势将会得到扭转,一个无意中的广告,将会把一切可怕的灾难结束……”   一个无意中的广告?卡罗斯里并不能理解话里的意思。   “好吧,我能说的只有这些了……”王说完,掏出皮夹子,从里面拿出了一百美金,放到了长凳上:   “威尔,我无意挫伤你的自尊,但以你现在的窘迫,这些钱或许能够给你带来一些帮助,请接受我的这点心意。”   卡罗斯里很想抓住王的手,告诉这个神秘的占卜师自己心中的感激。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是这个人无私的帮助了自己……   “对了,如果我的灵验的话,那么在七天之后,我会在公园外的那个咖啡馆里等着你。”王起身的时候,最后说了这么一句。   在随后的日子里,卡罗斯里靠着王给自己留下的钱,住进了一个廉价的小旅馆中,天天买来大量的报纸,如饥似渴地看着,任何一个微小的广告他都不想漏过。但是令他失望的是,上面却没有自己任何想要的东西。   裁员,到处都在裁员,即便偶尔出现的一些招聘,等卡罗斯里兴冲冲的到达招聘场所一看,才发现全是一些骗人的公司……   卡罗斯里对王的话开始产生了怀疑,见鬼,根本没有什么占卜,全都是骗人的!可是,王为什么要来骗自己这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还慷慨的给了自己一百美金?   在第七天,也就是卡罗斯里彻底绝望的时候,《纽约时报》上的一则巨大的招聘广告,却几乎让卡罗斯里一下蹦了起来。   著名的“JK福斯特风险投资公司”招聘五名投资顾问。   这是一个在美国各个产业都有投资的大型风投公司,在那里工作的员工待遇良好,每年都有一个月的带薪假期,在那里工作完全是让人羡慕的职业……   “七天之内,你的运势将会得到扭转,一个无意中的广告,将会把一切可怕的灾难结束……”王的话在卡罗斯里的耳边响起。   上帝,真的灵验了,机会真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卡罗斯里冲出了旅馆,兴冲冲的来到了王所说的那个咖啡馆里,一进去,就看到王正在那里悠闲地品尝着一杯咖啡。   卡罗斯里冲了上去,用无限感激的语气说了全部经过,并且恳求王能再为自己占卜一次。   王微笑着让卡罗斯里伸出手来,看了一会:“从你的手相上我给你一个忠告,在招聘的那一天,没有头发的束缚,将会让你得到梦寐以求的东西……”   没有头发的束缚?卡罗斯里根本不明白这其中的含义,但是王只把话说到了这里……   随后,卡罗斯里寄出了自己的简历,在忐忑不安中,他等到了福斯特公司的信,信上中尊敬的威尔·卡罗斯里先生递交的简历已经被审核通过,福斯特公司荣幸的邀请威尔·卡罗斯里先生在周二进行面试……   卡罗斯里几乎要高兴的发疯了。灵验了,真的灵验了!   随即,卡罗斯里想到了王的忠告,在经过长久的考虑之后,一咬牙,卡罗斯里剃去了自己全部的头发,变成了一个大秃子……   好容易等到了周二,当卡罗斯里踏入“JK福斯特”公司的时候,发现人山人海,差不多有七、八百人在竞争那可怜的五个职位。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这个剃着个大光头的年轻人身上,带着好奇、嘲讽的眼神,这让卡罗斯里几乎无地自容……   好容易在异样的目光中轮到了自己,忐忑不安的进入了面试室,里面的几位考官张大了嘴,惊讶地看着这个奇怪的年轻人。   硬着头皮回答完了考官的全部问题,主考官亨特尔先生站了起来,走到卡罗斯里的面前,语气平淡但却非常有礼貌:   “威尔先生,您的一些问题回答的非常棒,但是您之前是从事地产行业的,和风险投资并不一样,而且,本公司是一个非常注重形象的公司……”   卡罗斯里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大光头上冰凉冰凉,就和自己的心情一样。   该死的王,什么剃去全部的头发,让自己非但没有得到一个工作机会,反而还如同一个小丑一般在几百人的面前出了那么大的洋相。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匆匆走了进来,在亨特尔的耳朵边说了几句话,亨特尔的脸色迅速变得激动起来:“先生们,特劳茨先生来了!”   轰的一下,卡罗斯里的脑袋几乎要炸开了。   杰·S·特劳茨先生,美国商业界的传奇人物!在短短的十年时间里,一手缔造了辉煌无比的福斯特风投公司!   门被推开了,杰·S·特劳茨先生出现了在面试室里,一瞬间,所有人都用力鼓起了掌,卡罗斯里也带着激动的心情不断拍着自己的巴掌……   五十多岁的特劳茨先生,眼光第一眼就落到了最引人注目的卡罗斯里那亮铮铮的大脑门上,这让卡罗斯里更加羞愧的无地自容……   “年轻人,告诉我,为什么你会这个样子?”特劳茨先生的话里竟然带着激动。   卡罗斯里硬头头皮编造出了一个故事,特劳茨先生听完了这个虚构的故事,声音却变得更加激动起来:   “这是上帝的旨意,就在昨天夜里,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一个长着翅膀的天使告诉我,将会有一个没有头发的年轻人来到福斯特公司,然后为福斯特创造出最大的辉煌!”   卡罗斯里和所有的考官都彻底震惊在了那里,特劳茨先生转向了亨特尔,表情一下变得严肃起来:“亨特尔先生,这位年轻人被录用了,他将成为你的特别助理……”   完全就如同在梦境之中一般,卡罗斯里根本让自己清醒过来。   灵验了,完全彻底的灵验了!这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奇迹!   眼看这个年轻人傻愣愣的样子,特劳茨先生微笑着拍了拍卡罗斯里的肩膀,然后用非常沉稳的脚步慢慢走了出去……   在无数羡慕、妒嫉的眼光中,威尔·卡罗斯里先生成为了JK福斯特风险投资公司的一员,并且让人不可思议的,才一进公司就成为了投资总经理亨特尔先生的特别助理……   卡罗斯里从美梦中醒来之后,对指引自己,并带给自己这一切的王充满了崇拜和感激。每个周末下午,他总会去王总会去的那家咖啡店陪着王喝上一杯咖啡,并且听从王的一些新的建议……   此后,一份对卡罗斯里来说意义重大的挑战到了……   一家规模甚至比“JK福斯特风险投资公司”规模更大的“新墨西哥投资公司”,将对外招标一份高到九百万美元左右的业务。   九百万美元,一个庞大的数字,这对于任何风投公司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   负责制定计划书的任务,交给了威尔·卡罗斯里先生的手上。   对于这份任务,威尔·卡罗斯里先生是忐忑不安的,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完成这份工作。于是,卡罗斯里先生又找到了自己最为信任的王……   “不要担心,威尔先生。”王微笑着说道:“我帮你看了手相,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一定会有一个贵人出现在你的面前……”   卡罗斯里充满信心地离开了这里,他不仅对自己有了信心,而且王的话,也正是这份信心最大的来源……   当走出咖啡屋的时候,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摔倒在了地上,发出了痛苦的呼声。   卡罗斯里想也未想,赶紧上前扶起了老人,关切的问老人有没有什么问题,需不需要上医院去看一下……   老人带着欣赏的眼神看着卡罗斯里先生:“孩子,在这个时代,如你这般诚实正直的孩子真的是太不多见了,愿上帝保佑你,并带给你好运……”   计划书很快做好了,卡罗斯里为福斯特公司出的报价是九百八十万美元,这让亨特尔先生有些担心,但是卡罗斯里却自信地说道:   “请相信我,亨特尔先生!”   亨特尔点了点头,绝对给这个年轻人一个机会,毕竟,这是特劳茨先生亲自选定的人。   当到了竞标的那一天,有六家公司来到了“新墨西哥投资公司”,负责这次竞标的是新墨西哥投资公司的总经理助理德类思先生。   一家接着一家的公司走了上去,说出了自己的计划,以及最后的竞争价格。   每听一家,卡罗斯里的心里都紧了一下,几乎所有公司的报价都低于自己,最低的一家,甚至报出了九百万美元这一价格!   完了,一切都完了!   卡罗斯里的心跌落到了谷底,而在一边的亨特尔,脸上也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轮到福斯特公司的时候,卡罗斯里走了上去,用绝望的语气艰难的说完了自己的计划书,然后用更加绝望的口气报出了福斯特公司的价格:   九百八十万美元!   台下顿时一片哄笑,卡罗斯里无地自容的走了下来……   在休息的半个小时里,亨特尔和卡罗斯里谁也没有说话,但是卡罗斯里心里非常清楚,等这次回去之后,自己在福斯特公司的事业也算是走到了尽头……   “先生们,我们的决议已经有了,这次中标,将成为新墨西哥投资公司新的合作伙伴的公司是……”德类思先生停顿了下,目光从所有人的脸上缓缓扫过:   “JK福斯特公司!”   会场一下变得沉默起来,就连卡罗斯里也都无法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为什么?”一见公司的代表站了起来,满脸写着愤怒和不解:“福斯特公司的报价为整整九百八十万美元,这是最高的报价……”   “先生们。”   这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一位老人走了出来。一看到这个老人,卡罗斯里的心一下子紧了起来,正是那天在咖啡屋外摔倒,自己扶起来的那位老人……   “我帮你看了手相,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一定会有一个贵人出现在你的面前……”   王的话再度在卡罗斯里的耳边响了起来,卡罗斯里的心一下平静了下来。王的话从来也没有错过,从来没有!   贵人,这个老人一定就是自己这次任务的贵人……   “先生们,我是新墨西哥公司的总裁史密斯……”老人自我介绍道,很快在会场里引起了一阵轰动,等会场里再度平静下来,史密斯用缓慢而平静的语气说道:   “新墨西哥投资公司看中的并不仅仅是该公司的实力,更加看中的是该公司是否在社会道德面前承担起自己应当承担的责任!” 第529章 金融大骗局(下)   “新墨西哥投资公司看中的并不仅仅是该公司的实力,更加看中的是该公司是否在社会道德面前承担起自己应当承担的责任!”   史密斯的语气显得非常平静:“社会道德,这才是新墨西哥公司最看重的,而在这位年轻人,JK福斯特风险投资公司的代表威尔·卡罗斯里先生的身上,我们正看到了这样的社会道德。好了,先生们,这次的竞标已经结束了,大家可以回去了。至于福斯特公司,我祝贺你们成为新墨西哥投资公司的合作伙伴……”   就如同在梦境一般,卡罗斯里用一种奇迹般的方式,成功的完成了这次竞标。   非但这样,而且卡罗斯里还非常意外的和“新墨西哥投资公司”的总裁史密斯先生成为了非常好的朋友……   当回到福斯特公司之后,威尔·卡罗斯里,这位刚进公司没有多久的新人,迅速成为了一颗耀眼的明星……   为了表彰卡罗斯里的功绩,特劳茨先生特别擢升卡罗斯里为投资经理。   其后,如同有神助一般,无论卡罗斯里投资股票也好,投资金融产品也好,总能在最短的时间里,为福斯特公司获取最大的利润……   卡罗斯里对自己充满了信心,天使就站在自己的身边。   不,不是天使,而是那个在自己最困难时期,给予了自己最直接帮助的王……   为了表彰卡罗斯里为公司带来的一切,特劳茨先生专门为卡罗斯里成立了“威尔·卡罗斯里基金”,直接由卡罗斯里掌握。   而威尔·卡罗斯里的神奇故事,不败的投资业绩,伴随着他那标志性的大光头频繁的出现在了美国的各大报纸之上……   此时,一个巨大的挑战和机会出现在了威尔·卡罗斯里先生的面前:   是否对急需资金援助的“波音飞机公司”进行投资。   威廉·爱德华·波音先生创立的“波音飞机公司”,在其成立之初,生产条件极为简陋。所谓的飞机制造工厂,不过是岸边的一个船坞,机翼与浮筒就在这个船坞里制作。而飞机的机身却在联合湖岸边的一个破旧的工棚里拼装。运输工具仅仅是一辆大货车。   然而就在这样简陋的条件下,威廉·波音却雄心勃勃,要造出最好的飞机来。   波音公司第一任总工程师是位名叫王助的华人,威廉·波音给了他在当时来说极为优厚的薪金,每月80美元,并委任他设计一种双座双浮筒水上飞机,这就是波音公司设计的第一种量产的飞机——C型机。王助在马丁飞机的基础上,吸取“B&W”的教训,进行了改进,效果良好。试制了5架准备交给海军试飞,期望得到海军的订单。海军在试飞了2架后,即已觉得满意。C型机于是得以定型。海军一个订单就订购了共50架C型机。   这笔57·5万美元的合同,在当时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它为波音公司的发展奠定了基石。随后,威廉·波音将公司改名为波音航空公司。   但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军用飞机的需求量大大减少。各个飞机制造公司都陷入了困境,波音公司也不例外。寻找飞机的新用途和新市场,成为飞机制造业的当务之急。   尽管公司经营已很困难,但威廉·波音对员工历来是呵护有加的,他宁可借债支付员工的薪水,也不轻易地裁减他们。威廉·波音坚信,公司要发展,就需要大批人才,公司宁可勒紧裤腰带也要保护好这支未来发展的生力军。   威廉·波音为此多次借债,甚至一次就举债3万多元来支付员工的薪水。为了获得现金,威廉·波音还不断地发行新股票,而绝大部分都是由他自己买进。为了不使公司坐以待毙,他们就地取材生产家具,甚至还养了一群奶牛,以维持生计。公司的命运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当时的许多公司因为经不起风吹雨打而垮台了,威廉·波音却始终抱有坚定的信念。   现在,威廉·波音先生找到了“JK福斯特风险投资公司”,渴望从福斯特公司得到新的投资,用以发展壮大自己的波音公司。   而威尔·卡罗斯里和其负责的基金,接下了和波音先生之间的谈判……   对于是否投资波音公司,卡罗斯里拿不定主意,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再一次想起了那个屡屡给自己忠告的王。   王仔细帮他看了手相,然后语气坚定地告诉他:“是的,你一定会成功的,并且在这次投资之后,新的机遇将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卡罗斯里再也没有任何犹豫,回到公司之后,当即决定倾其所有,投资二百万美元给威廉·波音先生和他的“波音航空公司”……   整个美国金融界都轰动了,所有的投资人都在等着看“不败”的威尔·卡罗斯里的笑话,那些原本对卡罗斯里极尽赞美之词的报纸,也忽然变了风向,用最讥讽的语气讽刺威尔·卡罗斯里简直就是本世纪最大的一个傻子。   但是卡罗斯里却根本不为所动,他坚定的相信,王的判断是不会错的……   事实证明了一切,在1927年9月,谁也没有想到,波音公司在不被任何人看好的情况下,赢得了旧金山至芝加哥航线的营运权。它为此成立了自己的第一个子公司——波音空运公司。波音空运公司一成立,便从母公司那里购买了224架40A型机。这一购买行为又促进了母公司的飞机生产,“母子”双双得利,这是波音公司成功的营销策略之一。   波音公司赢了,而威尔·卡罗斯里和他的基金也取得了巨大胜利。   顿时,所有的报纸似乎一下忘记自己曾经做过什么,那些对威尔·卡罗斯里竭尽可能的赞美,以及近乎肉麻的吹捧,一下又占据了所有报纸的头版头条……   威尔·卡罗斯里几乎成了投资界的一个传奇,甚至可以说是一个“神”!   特劳茨先生为了表彰卡罗斯里为公司带来的一切,特别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   允许卡罗斯里和他负责的“威尔·卡罗斯里基金”从“J&福斯特公司”独立出去,成为单独核算财务,单独掌管业务的基金……   卡罗斯里成功的,站在新公司的楼顶上,卡罗斯里无限感慨,谁能想到,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竟然在短短的半年多的时间里,竟然会拥有了这一切?   自己必须感谢王,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神秘而伟大的占卜师,也许自己已经自杀死了……   在其后的时间里,卡罗斯里在金融界战无不胜,从来没有失手过,每次都能让基金大获其利。为了感谢给自己带来一切的光头,卡罗斯里的基金会标志甚至换成了一个巨大的光头。   越来越多的纽约人、华盛顿人、乃至无数的美国人,对“威尔·卡罗斯里基金”充满了信任,美国各地,乃至大量欧洲人都把他们的钱买进了“威尔·卡罗斯里基金”。   而那些美国的普通人,也都选择了“威尔·卡罗斯里基金”做为自己的投资对象,把自己的毕生积蓄,投放进了基金,希望基金能为自己带来巨大的回报……   在短短半年的时间里,基金的本金达到了惊人的17亿美金……   整个美国都在为传奇的威尔·卡罗斯里先生疯狂,甚至已经忘记了他的犹太人身份……   而就在卡罗斯里春风得意的时候,一个叫本杰明的投资经理忽然出现在了纽约,并且接受了记者的访问,声明自己来纽约的唯一目的,就是打败不可一世,从来没有失败过的威尔·卡罗斯里……   纽约和美国都轰动了,所有人都带着讥讽的眼光打量这个叫本杰明的家伙。   不自量力,完全的不自量力,“神奇的大光头”威尔·卡罗斯里先生,怎么会被这种无名小辈所打败?   卡罗斯里同样不屑一顾,不过谨慎的本性,还是让他调查了本杰明的背景。   卡罗斯里发现,在本杰明身后有一个来历不明的海外神秘基金在那支持,他们的投资范围和自己的基金一样非常广,资金总额将在五到七亿美元之间。   是个强劲的对手,但是和自己的基金相比,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不过,“威尔·卡罗斯里基金”最近进行了大量投资,可以调动的现金并不是太占优势。   对于这样的挑战,大家面对的都是最直接的肉搏,做空对手的基金再做多,然后再来,周而复始,直到把对手彻底打倒为止……   在这样的战争中,关键就是看你有多少实力。   卡罗斯里征询了特劳茨先生和史密斯先生的意见,两位受人尊敬的投资业的前辈向卡罗斯里保证,他们将不惜一切代价支持“威尔·卡罗斯里基金”。   有了前辈的支持,卡罗斯里放心了,并且决定向对方发起进攻!   星期一一大早,“威尔·卡罗斯里基金”开始吃进对手的筹码,对手马上开始同时回购抛售“威尔·卡罗斯里基金”……   一场惨烈的战争开始了……   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刺刀见红,双方都赤膊上阵,市场里,每一分钟的价格都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威尔·卡罗斯里基金”实力雄厚,背后又有“J&福斯特风险投资公司”和“新墨西哥投资公司”这样实力雄厚的公司支撑,而更重要的一个原因,“神奇的大光头”威尔·卡罗斯里是不会失败的!   这样的正面交锋,胜利者会得到一切,跟随胜利者的人也会发大财。于是,无数的普通老百姓都加入到了这场战争之中,把自己能够拿出来的每一分钱,都投入到了“威尔·卡罗斯里基金”……   很快,局势就明朗了,对手的抵抗越来越低弱,甚至即将出现崩溃,“威尔·卡罗斯里基金”在市场里已经到达了不可思议的二十倍。再努最后一把力,对手就会被彻底打败,然后剩下的是就是大家分钱……   到了星期五的时候,卡罗斯里却显得有些担心,对手虽然已经被逼入绝境,但是一下还很难被自己彻底击溃,但是自己手里可动用的资金却已经不多了……   还有许多自己投资的项目在手里可以抵押,但却非常关键而危险。再加一把劲,对手就会陷入到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可是如果对方手里还有筹码呢?一旦挺过了这次攻击,那么自己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   在这样的情况下,卡罗斯里找到了史密斯先生,史密斯先生当场许诺,关键时刻,“新墨西哥公司”会动用本公司的资金来全力帮助“威尔·卡罗斯里基金”,只需要卡罗斯里用手里的投资项目做为必要的抵押即可。   而在福斯特公司方面,特劳茨先生的答复也是同样如此……   卡罗斯里还有一些不放心,他再一次找到了王。   这次,王仔细而耐心的帮卡罗斯里看了手相,然后用异常坚定的语气告诉卡罗斯里:“威尔,放心去做吧,你将取得胜利,并且奠定你在世界金融史上无法动摇的地位!”   卡罗斯里完全放心了……   星期一到来之后,“威尔·卡罗斯里基金”和“J&福斯特风险投资公司”和“新墨西哥投资公司”签订了抵押合同。   合同签订之后,消息很快传了出去,每个人都相信,“威尔·卡罗斯里基金”的对手很快就要完蛋了……   卡罗斯里命令把新筹集到的三亿美元加入到战局之中。   九点,六千万美元进入搏杀,卡罗斯里接到报告,对手正在退却。   下午2点,九千万美元进入市场,对手开始做最后的抵抗……   第二天,又是九千万,“威尔·卡罗斯里基金”的价格达到了三十九倍,采摘胜利果实的时刻很快就要到了!   第三天,卡罗斯里把最后的六千万美元也投入到了市场之中……   但是到了中午收盘的时候,部下很遗憾地通知卡罗斯里先生,对手并没有倒下……   卡罗斯里的心一下被提了起来,他迅速拿起电话,打给史密斯先生,但是史密斯先生却不在;接着,卡罗斯里又把电话打给了特劳茨先生,但是得到的答复却是一样的……   卡罗斯里察觉出了不对,当他最后把电话打给亨特尔先生的时候,上帝保佑,亨特尔先生接了电话。   但是在电话里,亨特尔先生非常严肃的告诉卡罗斯里,按照目前的状况,“J&福斯特风险投资公司”不会再向“威尔·卡罗斯里基金”注入哪怕一个美分。因为“J&福斯特风险投资公司”是一家很有信誉的公司,必须要为全体股东负责……   卡罗斯里绝望了……   次日,对手终于开始反击!   上帝,对手非但没有倒下,而且竟然还有力量反击!   “威尔·卡罗斯里基金”即将破产的消息传来,价格如同雪崩一样崩溃。到了周四收盘时候,“威尔·卡罗斯里基金”价格下降了百份之八十九,就算是神也无力还天了……   卡罗斯里悄悄从公司后门走了出来,他不敢让任何人看到自己,一旦被人发现,那么那些投资“威尔·卡罗斯里基金”,但却彻底破产的人会把自己撕成碎片的……   卡罗斯里回到了自己那豪华的别墅中,很快,这幢别墅将不再属于自己。   门被敲响了,佣人打开了门,过了一会,佣人进来说道:“先生,特劳茨先生、史密斯先生,和另一个人来了……”   卡罗斯里猛然站了起来,冲到客厅的时候,卡罗斯里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什么:   特劳茨、史密斯,和自己的“恩人”王,竟然一起坐在沙发上,微微笑着看着自己。   “你们,你们……”卡罗斯里口吃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威尔·卡罗斯里先生,我们必须要感谢你为我们所做出的一切的努力,为我们带来的无比巨大的利润……”特劳茨先生用微笑的口气告诉卡罗斯里:   “如果没有你的帮助,那么我们计划不会如此的完美!” 第530章 金融危机来了!!   “没有你的帮助,我们的计划不会如此完美。”   特劳茨先生用微笑的口气告诉卡罗斯里:   “世界上最赚钱的投资是什么?是心理!所有的资本市场,都是一个巨大而可怕的泡沫,其实有许多人明白这一点,但是人类的心理非常奇怪,他们宁愿去做傻事,宁愿去相信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神话。所以创造出一个神来,满足大多数人的心理需要,然后就可以轻而易举的从他们口袋里掏走最后一个美分……”   似乎到了这个地步,卡罗斯里依旧还是不肯相信:“但是,我是如此之的幸运……”   “卡卡·王”点着了烟斗,抽了几口,然后用他那曾经在卡罗斯里眼中如天使一般的微笑看着卡罗斯里:   “年轻人,我们不过是随便想找一个‘幸运儿’而已,可以是你,也可以是别人,甚至可以是一个真正的流浪汉……只不过你正好是那个被我们选中的人。什么招聘广告,什么光头之梦,不过是联手设计好的把戏而已……   至于史密斯先生的摔倒,你以为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巧的事?一个即将开始合作的商业伙伴,却正好那么凑巧的摔倒在了你的面前?又正好那么凑巧的被你的‘道德观念’所感动,从而把那么大的一份订单给了你吗?   我们一直在想方设法在暗中帮你操纵你的那些投资,不但不能让你亏一分钱,反而还要让你大赚特赚,从而竖立起你那投资市场不败的形象。对了,波音航空公司,很显然,我们在国会里有许多朋友,提早就知道了波音一定能够拿下旧金山至芝加哥的运营权,所以才帮你创造了一个更大的财富神话,我们成功了,威尔……   ‘神奇的大光头’?年轻人,每次听到这个外号,我总有一种忍不住想要大笑一场的冲动,请原谅我的无礼。但其实你可以仔细想一想,这么多的投资,其实哪一次是你真正控制住了局面的?没有,一次也都没有。但这不妨碍你成为神,一尊受到全美国、乃至于全欧洲疯狂崇拜的神,你说对吗?”   卡罗斯里终于逐渐冷静了下来:“真是完美的计划,你们利用我这个一文不名的穷光蛋,来欺骗了整个美国,甚至整个欧洲,是这样吧?几十亿的美元流到了你们的口袋里,而这一切对你们来说,法律上都无懈可击,都是合法的。至于罪名?那当然是我,威尔·卡罗斯里和我单独负责的基金来承担,真是令人叹服的计划……”   “年轻人,你只说对了一小部分。”“王”摆了下手。   卡罗斯里奇怪的发现,当这个自称“王”的人在发言的时候,特劳茨和史密斯只在那恭敬的坐着,听着,一句话也都不说……   “王”脸上似乎永远保持着微笑:“我的孩子,几十亿美元,的确是让人诱惑的巨大财富,但这算得了什么呢?我们曾经赚到过很多的钱,很多很多,我们不会为了赚这些钱,而那么费尽心思设计这样一个骗局的。比如,我们既然自己知道了波音航空公司是一个值得大力投资的对象,那为什么还要那么费心思的让你去做?如果我们自己去投资,要不了一年,我们就可以获得巨大的回报……”   卡罗斯里有些不明白了,既然这么说了,那他们要的究竟是什么?   “王”放下了自己的烟斗:“年轻人,一切都从我帮你占卜开始,为了继续我们的这份友谊,让我再为你看一次手相吧……”   不知道为什么,卡罗斯里最后一次伸出了自己的手……   这次,“王”看的非常潦草,只瞄了一眼就把目光重新投到了卡罗斯里的脸上:“年轻人,从你的手相上看,你的好运已经被全部用光了。但是,你的两个孩子,会得到一笔神秘基金的资助,每年每人两万美元,一直到她们成人为止。而你,只需要付出最后的一点代价……”   在这一瞬间,卡罗斯里明白了“王”的意思,他面色惨白地看着“王”:“如果我的真付出了我能付的最后代价,你真的能确保我的儿女健康的长大成人?”   “我保证!”“王”面色凝重地说道……   卡罗斯里惨然一笑:“好吧,明天一早,你们就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但我想请您回答我最后的一个问题,你的真实姓名是什么?”   “萧志远,我年轻的朋友。”萧志远淡淡笑着:“你应该觉得很荣幸,我很少出现在公众面前,也很少跟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伙子谈了如此多的话。年轻人,你生在一个最好的时代,可惜也生在了一个最坏的时代……”   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   当那些人走了之后,卡罗斯里站在窗口,不断的品位着这一句话。   这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别墅外面,停着一辆轿车,站在轿车外的人,正死死盯着自己这里,卡罗斯里很快明白,这是那些人派来监视自己的……   卡罗斯里笑了一下,自己除了自杀,早就已经走投无路了,即便不用监视,自己也一定不会活过明天早上的。   卡罗斯里回到了办公桌前,拿出了信纸,开始给自己的儿女写信,希望她们将来长大之后,能够原谅自己这个爸爸……   然后,是写给所有购买“威尔·卡罗斯里”基金的人,他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并且为广大投资者惨重的损失而致以最真诚的道歉。在信的末尾,卡罗斯里告诉广大投资者,自己唯一能够赎罪的机会,就是结束自己的生命……   然后,卡罗斯里小心的把信装进了信封,接着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把手枪……   象牙柄制成的精美手枪,是在自己最“成功”的时候,特劳茨先生奖励给自己的,当时自己还不明白特劳茨先生为什么要送给这样一把手枪,但现在却完全明白了……   卡罗斯里用颤抖的手把枪口塞到了嘴里,然后手在那里不断哆嗦着,终于,一声沉闷的枪声从卡罗斯里先生的别墅中传了出来……   一切神话如同幻梦一样结束了……   在星期一早上的时候,曾经不可一世的“威尔·卡罗斯里基金”彻底崩溃,所有投资者手里的那些证明文件,已经变成了一堆废纸。   那些一门心思想要依靠着“威尔·卡罗斯里基金”发大财的人,当一觉醒来,却发现他们已经不名一文,正如当初刚刚失业的威尔·卡罗斯里一般。   更加可怜的是那些拿出自己养老金来,怀着发财美梦,怀着对威尔·卡罗斯里无限崇拜的普通美国人了。现在,他们连最后一毛养老钱也都已经失去……   星期一当天上午,拥挤在“威尔·卡罗斯里基金”门口,群情激愤的美国人中,有四人当场自杀身亡,两人自杀未遂,而随后传来的消息,更加让人崩溃。   “威尔·卡罗斯里基金”的负责人,威尔·卡罗斯里,经过纽约警方证明,已经在自己的住处用一颗子弹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完了,一切的一切都完了,就连最后的希望也都失去!威尔·卡罗斯里死了!   站在“威尔·卡罗斯里基金”对面的“J&福斯特风险投资公司”总部里,看着那些叫嚷着,哭泣着的美国人,萧志远淡然说道:   “我记得,在我回国的时候,我们的大总统给我讲了一个奇特的现象。大概意思是说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而这一现象就叫‘蝴蝶效应’……   先生们,由‘威尔·卡罗斯里基金’引发的蝴蝶效应很快就要到了。整齐的佛罗里达房地产泡沫已经让美国经济受到了严重冲击,尽管在各方努力下,这一危机暂时得到了控制,但是发生在纽约,进而蔓延到整个美国乃至欧洲的‘威尔·卡罗斯里基金’神话的无情破灭,很快会让美国,让欧洲陷入到一场恐怕的恐慌之中。   我们年轻的朋友威尔·卡罗斯里先生就是那只南美洲的蝴蝶,它那巨大的翅已经扇动,风暴会把整个美国席卷……”   “蝴蝶效应?一个有趣的名字……”史密斯笑了一下:“说到大总统,我真的非常怀念,我都忘记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见到他了,记得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上海。上帝,我想亲吻一下你们的大总统。如果没有他,也许我现在还在拿着微薄的退休金苦苦度日,又怎么能够享受到夏威夷那迷人的风情和美丽的姑娘?”   几个人一齐笑了出来,萧志远的视线从外面收回:“史密斯、特劳茨,为了感谢你们这次的合作,赚取的利润中,将会有一千万美元打入你们在哈瓦那的账户之中,我想你们随时随地都可以光荣退休了……”   史密斯和特劳茨笑的更加灿烂起来。   无论是“新墨西哥投资公司”,还是“J&福斯特风险投资公司”,其实它们都属于同一个人,都有着同一个真正的老板:   萧志远!   或者更加准确的说,是萧志远背后的中华民国政府和那位无所不能的大总统……   其实这个时候的萧志远也非常好奇,大总统是从哪里得来的灵感,精心设计了这样一个超级大骗局的?萧志远无论如何也都想不通……   大总统曾经预言过许多事,每一样事都神奇的被预测准了,如果说这世上真有像“卡卡·王”这样神奇的占卜师,那么一定就是大总统了。   而大总统最近的预言,就是巨大而可怕的金融危机很快会席卷整个美国乃至欧洲,并且这次金融危机的持续时间之长,令人难以置信。美国和整个欧洲的经济都将遭到惨重的,甚至是摧毁性的打击。   “威尔·卡罗斯里基金”的破灭,将提早触发这场经济危机……而自己和自己的那个团队所要做的,就是如何在这次经济危机中大展拳脚……   ……   “蝴蝶效应”真的出现了!   在“威尔·卡罗斯里基金”破产之后,如果仅仅是数十亿美元的损失,那还可以承受,无非就是街头多一些抗议浪潮,公园里多一些无家可归的破产者而已。   但这是一种设想罢了,“威尔·卡罗斯里基金”的破产带来的后果,完全超过了美国政府的想像,甚至打了美国政府,乃至美国经济一个措手不及。   大量在“威尔·卡罗斯里基金”最风光时候投资该基金的公司,由于基金的破产,瞬间陷入到了巨大的资金被动上。   在“威尔·卡罗斯里基金”宣告破产的次日,迅速有八家公司宣告破产。接着,一发不可收拾,在短短的一个礼拜时间里,仅仅在纽约一地,宣告破产的公司、工厂就达到了八十九家,但是还只是开始而已。   以机器制造业而言,由于该机器制造商大量购买了“威尔·卡罗斯里基金”,致使原本良好的资金状况崩溃,生产无法正常运行,银行不断催要贷款,于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该机器制造商不得不宣布破产……   而为其提供零件的厂商,也因为该机器制造商的破产,而无法收回应得资金,无法保证工厂最基本的运行,也继尔宣告破产。   接着就轮到销售商了……在一连串围绕着该机器制造商的相关企业和个人陆续破产之后,最后就轮到了催要欠款的银行不得不陷入到了死帐循环之中……   银行陷入了巨大麻烦,自然而然要把这个麻烦想方设法的转嫁出去,于是,可怕的恶性循环一环套着一环的开始……   受到牵连的还有家具商、咖啡供应商等等等等,几乎每一个行业都被牵连进来……连用来保证最基本生活的钱都已经卷入了“威尔·卡罗斯里基金”,哪里还有钱去买家具,去喝那些美味的咖啡……   于是,更多的公司、企业、供应商破产……先是纽约,接着是芝加哥,再然后是华盛顿,整个美国……   乱了,整个美国一片混乱!   在股票市场的情况更加可怕,一片惨淡的跌声中,那些曾经靠着股票创建了大量财富的人,一夜之间忽然发现自己被打回了原形。   于是,唯一的选择就是从高楼上跳下去,或者如同威尔·卡罗斯里那样用一把手枪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大量的工厂、企业倒闭破产,也意味着催生了大量的失业者;大量失业者的出现,意味着社会的严重不稳定也开始出现。   当然,这对“芝加哥之王”杜月笙来说也是不太好的。大量发放出去的高利贷,造成了严重无法收回的状况,而毒品和走私方面的销售,也受到了严重的影响,这让杜月笙未免大大不满。   不过也有新的机会出现,由于大量的人失去了工作,整日为了哪里可以找到面包吃而发愁,所以似乎杜月笙的“青帮”成了一个不错的选择,一旦能够被选中的话,起码在这里他们的衣食住行是完全不用自己过分担忧的……   “才刚刚开始而已。”看着外面游行着,呼喊着“要工作、要面包”的美国人,萧志远淡然说道:“才刚刚开始而已,还会有大量的工厂企业破产,美国政府要面对的可怕事情,远远比现在要麻烦的多……   用密电告诉大总统,全面的金融危机行将在美国爆发,我们的初步计划已经完成,下面,我们将静观美国政府的处置,在做出相应的应对计划。鉴于目前状况,建议在整个美国和欧洲的我国金融体系可以全部运作起来。萧志远……”   一条连接着中国、美国、欧洲的金融体系,很快就将运作,巨大的链条将轰隆隆的运转起来,这场金融风暴是危机,但又何尝不是机遇?   一次属于中国的机会……   1928年年初,金融危机如同可怕的瘟神一样来到了美国! 第531章 悲惨的犹太人!!   经济危机终于来了!   随着“威尔·卡罗斯里基金”的破产,引发了一连串可怕的遭遇。   工厂破产、企业破产……然后,华尔街大崩溃……   实际上在华尔街最终崩溃之前,美国和欧洲经济已经开始衰退,只不过这样的衰退,被随后到来的一波投资浪潮所掩盖。   但是,在“威尔·卡罗斯里基金”崩溃之前,这波原本来势汹汹的投资浪潮却嘎然而止。   严格意义上来说,“威尔·卡罗斯里基金”的甭盘,导致一连串的恶性影响,不过是早已潜伏在美国和整个欧洲无数隐患的一根导火索而已。而此时,这根导火索被点燃了……   导火索一旦被燃烧到尽头,接下来的就是轰天爆炸了……   仅仅六个月的时间,美国工业生产下降20%,失业率上升18%,不断有银行倒闭,不断有企业破产……   但是美国政府却坚定的认为,这次经济危机不过和前两次的危机都差不多,而那几次,美国都成功地坚持了过来,这次也不会例外。   但是美国政府实在有些低估和自信了……   而在同一时期,欧洲各地也都在陆续上演着经济危机到来之时的混乱……   在德国,法兰克福保险公司由于投资“威尔·卡罗斯里基金”,以及一系列的重大失败引发了一连串的破产……在比利时,经济下降了7%……在英国,由于外国资金从本国银行抽走而遭受了很大的打击,英国工党政府倒台……5月,奥地利最大的银行安斯塔特信用公司倒闭……在法国,失业人口骤增……   经济危机愈演约烈,已经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   此时,美国人和欧洲人,却莫名其妙的把矛头对准了犹太人!   原因非常简单也非常荒诞,因为引发这次经济危机的源头,正是“威尔·卡罗斯里基金”,而这个基金的负责人威尔·卡罗斯里也正是一个犹太人……   人的思维往往就是那么奇怪,一旦遇到了无法发泄的矛盾,总会把矛头对准一个之前自己已经有过矛盾或者毫不相干的对象……   而犹太人,却成为了这样无辜的受害者!   在欧洲乃至美洲,犹太人始终都是遭到歧视和迫害的一个人种。   犹太人遭到的迫害,从中世纪就开始了。在中世纪的欧洲,犹太人的人生活可谓悲惨。基督教会宣扬反犹太思想,所以执拗的犹太人一次又一次遭到迫害。为了从伊斯兰教徒手中夺回耶路撒冷,十字军在1095年决定东征。第二年五月,欧洲中部莱茵河沿岸的城镇里,犹太人血流成河。在堡路穆斯,除了改宗基督教的,其余犹太人全被屠杀。   本来,十字军的敌人是远在巴勒斯坦回教徒,但他们一到欧洲的各个城市,为了提高士气,就屠杀住在附近的犹太人。这种行径在狂热的宗教感情支配下很快席卷了法国北部和英国。对犹太人来说,更为不幸的是,一些怪诞的迷信开始在基督教徒中间散播开来,比如说犹太人的祖先为了庆祝节日要杀害一些基督教徒,喝他们的鲜血……   充满恶意的迷信在无知的民众之间迅速传播,犹太人也因此不断地受到打击。遇到找不到凶手的杀人事件,犹太人总是替罪羊。1348年到1349年鼠疫流行的时候,有谣言说是犹太人向井里投了毒,才出现这么多病死者。于是,各地对犹太人的大屠杀开始了。   欧洲世界在社会和经济生活上对给犹太人强加了很多规定,而这些规定有着很强的种族歧视色彩。在伊斯兰世界里,大部分的职业都不对犹太人开放。在基督教统治的世界里,犹太人要被迫接受各种各样的种族歧视政策。在城市,他们被从工商联合会中赶了出来;在农村,他们也被禁止拥有土地。犹太人所能从事的行业只有替人收租,债务回收,高利贷,房屋出租,酒馆和小旅店的经营,还有在犹太人内部发展的手工业和商业等。   还有一种更加厉害的歧视就是“种族隔离”。   “种族隔离”政策下,犹太人的居住区全被隔离物圈起来,只通过两扇大门实现与外界的交通……   大门的入口由基督教徒看守,而他们的工资要由隔离区的居民承担。在夜间或是基督教的节日,大门是紧锁的,并且禁止内部的居民出去。这种对犹太人的隔离政策短期内就得到了欧洲各个城市的采用,一直持续到十九世纪后半叶。   这样的歧视一直延续了很久,直到几年前才得到了一些好转……   1917年11月2日,英国外务大臣贝尔福宣布:英国政府将不遗余力地支持犹太人在巴勒斯坦建设自己的家乡。这个宣言极大地刺激了世界各地的犹太复国主义者……   但就在这个时候,经济危机爆发了,反犹主义浪潮再次在美国和欧洲各地爆发!   所有的恐慌都被发泄到了犹太人的身上,那些处在危机中的人们,坚定不移的认为这次的大危机正是犹太人带来的……   “杀死你看到的每一个犹太人!把那些肮脏卑鄙无耻的吸血鬼从我们的国土上赶出去!”   这样的呼声在每个国家响起,仅仅一次危机,完全无辜的犹太人似乎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彻底丧失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生存空间……   欧洲宗教改革倡导者,新教路德宗创始人马丁·路德那些疯狂的反犹言论被一次次搬了出来。在华盛顿、在伦敦、在巴黎、在慕尼黑,到处可以看到有人站在高处,充满着愤怒的大声宣扬着马丁·路德反对犹太人的那些疯狂言论:   “……犹太人都是一些阴险的寄生虫,只知填饱肚皮,围在火炉旁暴饮暴食……打嗝放屁……并榨取我们的钱财和货物。贪婪的犹太他们和撒旦狼狈为奸、杀害耶酥的罪行……首先,放火烧了他们的犹太教会或是学校……第二,洗劫他们的家产并摧毁其房屋……第三,我建议没收他们所有的祈祷书和犹太法典文稿,因为里面全是教唆人们通奸、撒谎、诅咒和亵渎的话……第四,我建议应禁止再教授希伯来语。第五,我建议应完全剥夺犹太人在公路上的安全通行权。第六,我建议应没收他们所有的现金和珠宝……第七,……让任何人都可以向选定的犹太人扔硫磺……永远向驱赶疯狗一样的驱逐他们……”   疯了,整个欧洲和美国都疯了!   他们疯狂的洗劫着每一个犹太人的家庭和财产,犹太人无论走到哪里,都被迫受到谩骂和砖块的袭击,他们到处被驱赶着,被迫在恐慌中度过每一分钟……   他们失去了赖以生活的家园,甚至连他们的生命也都无法得到保证。   第一个悲剧发生了,在美国佛罗里达,一个犹太人家庭的全部成员都被激进的秘密组织处死,然后一把大火吞噬了一切……   潘多拉的盒子一旦被打开,就再也无法关住。遭到袭击被杀死的犹太人开始增多,发展到了后来,犹太人的权利再也得不到任何保证,包括他们最后的财产:   生命!   而在这个时候,对犹太人具有最后一击,也是最具有杀伤力的一招出现了!   总计为24篇的“锡安长老会”,即“犹太人复国主义长老会”的秘密会议纪要在世界各大报刊被披露出来。   长老们在这些纪要中密谋“用金钱控制媒体”、“实用主义替代宗教”、“支持共产主义者建立政权”、“挑动世界大战”等等。   这24篇秘密纪要涉及最多的是经济。锡安长老们声称,犹太人“要达到统治世界的目的,无法靠发动侵占领土的战争,但可以发动经济上的全面战争。”“我们必须使全世界的经济学家们环绕在我们的周围。这也是为什么经济学成为犹太人育的主要目标。在我们周围的将是所有银行家、企业家和资本家的荟萃──最主要的是百万富翁。因为从本质上说,所有事情都是由金钱的数额说了算的。”“我们必须迅速着手建立庞大的垄断机构,储蓄巨大的财富,甚至使非犹太人的巨额财富也依赖我们的机构。”   一旦“在我们手中有了当今最有力量的东西──金钱”,所有国家“都将置于完全由我们之手掌控的金钱专政之下。”那么如何才能完成这个以金钱统治世界的谋略呢?一方面,“必须将非犹太人的注意力引向工业和贸易……剧烈竞争以及散布在经济生活中的恐慌将会创造一个冷漠又残酷无情的族群。这样的族群将孕育一种对政治和宗强烈的厌恶情绪。他们唯一的目标是利润,也就是黄金。因为黄金为他们带来物质上的愉悦。”   另一方面,“我们控制的国际大资本鼓励非犹太人政府大把借款”,“这使我们的钱翻了两倍、三倍,甚至更多。”而“这些贷款以及高额利息沉重地压在政府财政头上,使政府成为大资本的奴隶”。“货币的存在就是为了流通。货币的任何停滞状态,对于国家的正常运转都是毁灭性的……”   轰动了,全世界都轰动了!   “杀死犹太人!”“让犹太人从这个地球上灭绝”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   “萧先生,一个自称是巴茨巴尔的人求见。”   正在欣赏着一个古董花瓶的萧志远抬起了头:“让他进来吧。”   “先生,您好,我是郝菲特·巴茨巴尔……”进来的人大约四十来岁的样子,头顶已经有些秃了,面容显得非常惊慌:“没有办法了,我只能寻求您的帮助……”   “巴茨巴尔先生,请坐。”萧志远微笑着请客人坐了下来:“巴茨巴尔先生,不要慌张,寻求我的帮助?但是我必须要知道我能够给予您什么样的帮助……”   巴茨巴尔喝了一口管家递来上的咖啡,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我是一名犹太人,同时也是在美国的犹太组织的领导者之一……您知道,现在全美国都把这次经济恐慌的责任推卸到了我们的头上,但我们却是无辜的。大量的犹太人被从他们的家中驱赶出来,他们的财产被洗劫一空,甚至很多地方出现了杀害犹太人的行为……   最近在报纸上披露的所谓‘锡安长老会’24篇会议记录,完全都是编造出来的,但人们却疯狂的相信这样的谎言,我们的生存处境极为恶劣。而且我已经听说,亚利桑那州即将通过‘对犹太人驱逐法案’,一旦这样的法案通过,那么必然引发起一连串可怕的灾难……   美国、英国、法国、德国……差不多全世界的每个国家都在驱逐我们,杀害我们,我们再也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了,我们的圣土巴勒斯坦也被封锁,所有国家都不再允许我们回到那里,已经到达那里的也遭到了驱逐,现在我们唯一的希望,就在中国方面了……”   “哦?”萧志远动了一下眉毛:“中国?我很好奇,为什么您会想到我的祖国?”   巴茨巴尔很快说道:“在这场可怕灾难发生之前,我知道有许多犹太人去了中国,因为在那里有着良好的环境,我还知道有许多犹太人正在为中国政府工作……而最最重要的,是在驱逐和杀犹太人浪潮发生后,只有中国政府始终保持着沉默,一直没有做出任何阵地犹太人的言论和指责,虽然中国并没有受到这次经济危机的影响,但我相信,这一定是某种原因促使中国政府这么做的……”   说到这里,巴茨巴尔艰难地咽下了一口口水:“贵国的大总统一直‘和平总统’的称呼,看在上帝的名义上,请帮帮我们吧……”   巴茨巴尔的话里充满了乞求:“请原谅我那么冒昧的找到了您,因为我得到了一个指引,建议我代表在美国的全体犹太人来找到您,因为您在中国有着很大的声望,并且您和贵国的大总统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如果您能够帮助我们,向大总统提出建议收容我们,那么您和您的国家,将是所有犹太人的恩人……”   萧志远似乎陷入了一个非常难解的难题中,在那沉吟了许久,说道:   “从人道主义的角度来看,我非常愿意提供你们帮助。但是,您也知道,我国政府和美国、英国、法国,包括德国都保持着非常友好的关系,如果中国政府接纳你们,似乎因此而面临沉重的压力……”   巴茨巴尔的脸色迅速变得黯淡下来,或许在他的心中,最后的希望也已经丧失……   “但是……”萧志远忽然话锋一转:“但是诚如你所说的那样,中国是一个爱好和平,并且仁慈的国家,而我们的大总统也一直有着‘和平总统’的美称。目前犹太人的恶劣处境,也让我深表不安。这样吧,我立刻电报请示我们的大总统,就目前的美国和欧洲发生的一切向大总统进行汇报,并且请求大总统允许犹太人进入中国避难……”   “先生,先生!”巴茨巴尔的声音一下变得颤抖起来:“您是我们的恩人,我发誓,我发誓所有的犹太人一定不会忘记您的恩情的。”   “不要那么急着道谢。”萧志远微微笑了一下:“能不能成功还不好说,我只是尽我自己的努力而已,剩下的事情只能看命运的安排了。”   巴茨巴尔眼里带着泪花:“但是无论怎样,即便真的不能成功,您对我们的恩情我们也一定会牢牢的记在心里……”   萧志远微笑的点燃了自己的烟斗,然后缓缓说道:   “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让所有的犹太人可以准备起来了!” 第532章 官司   春天终于驱赶走了冬季的寒冷,站在自己家的楼顶上,一眼便能看清周围的景象。   萧天总不喜欢住在大总统府里,而是在北京西南边买了一幢很大的房子,带着家人住在这里。   北京城的人也都知道,在这里住的是中华民国的大总统和他的家人。这是这个国家的象征,也是这个国家所有国民的骄傲。   萧天赤裸着上身,完全不顾初春早晨的寒意,在地上一口气做了几十个俯卧撑,这才爬了起来……   “大总统,看来一身功夫一点都没有撩下。”宋子文笑着说道。   萧天拿过衣服穿了起来:“老在北京城里窝着,有时候闲得发慌,真想现在亲自拎着步枪,再到战场上去……”   示意宋子文坐了下来,和他一起在自家的楼顶上欣赏北京城的景象,这时候小玉笑着给他们端来了早点,萧天拿起一个鸡蛋敲碎了,一口就塞到嘴里,一边指着早点:“子文,吃,千万别在这里和我玩假客套。”   宋子文也不客气,拿着鸡蛋就着豆浆吃了起来。可他忽然发现,自己这半个鸡蛋还没有吃完,大总统已经三个鸡蛋下肚。   “这算什么……”萧天又敲开了第四个鸡蛋:“当年我去大帅,就是袁世凯袁大帅那里,大帅拼命的让我吃鸡蛋,好家伙,那顿早饭吃的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后来每天早上我都得吃那么多的鸡蛋……”   “有的时候真羡慕大总统,真想回到大总统在袁世凯身边叱咤风云的那个时代……”宋子文把手里的半个鸡蛋放到嘴里,用豆浆就着送下:   “大总统,越南‘印度支那共产党革命军’在完成整训之后,已于一个月前潜入越南,并对当地越南当局警察局进行了一次袭击,杀死八名警察,俘虏十一人。次后连续进行袭击,已经在越南引起了极大震动。同时,在各种宣传工具的鼓动下,让法国当局感到了非常大的惊恐,法国当局正在着手调动军队准备镇压‘革命军’……   ‘革命军’在肖罗利的指挥下,也针锋相对,准备对法军之反扑进行一次大的战斗,让‘革命军’能够在越南初步站稳脚跟……”   “告诉肖罗利,还有蒋介石,不要急,打的赢就打,打不赢,就退回到中国境内,难道法军还有胆子进入我国?”萧天喝了一口茶:“同时,咱们也得摆一下姿态,什么谴责越南‘革命军’之类的暴力武装,并宣布对边境加紧巡逻等等之类,总之动静闹的越大越好。要让法国人知道,这事和咱们一点关系也都没有……”   宋子文应了下来,随即说道:“美国那里新的消息也来了,经济危机正在席卷着整个美国和欧洲,大量的工厂、企业、银行倒闭,失业人口急剧上升,仅在上个月,美国各地就发生了1126次游行,数百人自杀身亡……”   仔细听了关于经济危机的报告,萧天嘴角露出了微笑:“好,好得很。但是要告诉下面的人,这次经济危机,对我国一样是有影响的,不过不要怕,咱们早有准备。问题的关键是,如何在这次席卷欧美的经济危机中使得我国获取最大利润……”   “是的……”宋子文也笑了起来:“还有,萧志远以密电形式发来电报,犹太人组织请求我国帮助,允许犹太人进入我国进行避难。萧志远已经初步答应了下来,目前就等着大总统的最后批准了……”   “犹太人的生活境地惨那。”萧天叹了口气:“欧洲容不下他们,美国也容不下他们,好像过街老鼠一般,到处喊打。可是犹太人里面的杰出人才也多,比如咱们请来的爱因斯坦。回复萧志远,中华民国允许犹太人进入我国进行避难。这一命令并不仅仅适合于美国,也适合于整个欧洲……”   详细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萧天忽然指着前面:“小四!”   小四很快走了上来:“什么事?”   “那里……”萧天指着前面说道:“那里我记得有幢房子的,怎么现在不见了?”   “大总统那天说影响自己在这里观看视线,所以我就找人和房主协商拆了……”   “拆了?我说的?”萧天一怔,随即想了起来。   那天自己坐在屋顶上看风景,想事情,那幢屋子的确妨碍了自己的视线,于是自己就顺口说了那么一句:“要是没有那幢屋子多好……”   哪里想到,自己顺口的一句话,部下居然立刻去做了。   萧天想想不对:“人家愿意拆?有没有给足人家补偿?”   在大总统面前,小四从来都不掩饰任何事情:“那户人家不愿意拆,最后我让人强拆了,不过大总统放心,我给那户人家的补偿,足够他们在北京城的任何地方再造三间同样房子!”   “你胡闹!”萧天脸色一下阴沉了下来:“简直是在胡闹!人家好好的住在那里,招谁惹谁了?我就顺口说了那么一句,人家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我要说故宫阻挡了我的视线,难道你把故宫也给我拆了?你这是再想方设法让别人骂我!”   “大总统,我给了他们足足三倍的补偿!”小四有些不太服气。   宋子文在一边赶紧说道:“大总统,这件事情我也知道,为了动员他们搬走,我们前后上门八次之多,有两次还是我亲自去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补偿价格一涨再涨,可对方就是软硬不吃,铁了心的不肯搬走。还说什么大总统怎么啦,大总统总也不能让我们没有地方住是不?那老汉脾气倔得很,他们的子女都被说动了可就他……”   “我看你也是个混帐!”萧天指着宋子文骂了一句:“我一再说过,民为贵,官为轻,没有国民的支持,咱们都得完蛋!你们……”   说到这里,萧天忽然想到了什么,一下住口不说了……   过了好大一会,看着一脸紧张的部下,萧天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笑意:“这样,你们帮我去办一件事,当成是将功赎罪……”   民国十八年,公元1929年3月16日,中国各大报刊刊登中华民国政府以大总统特别申明。在申明中,中华民国政府及大总统萧天本人,表示愿意接纳正在欧洲各地以及美国遭受到悲惨命运的犹太人进入中国进行避难,中国政府将在北京、上海、辽宁等主要城市为犹太人专门划分出聚居区,并保证他们将得到良好的待遇……   申明一出,世界一片哗然。中国政府和他们的大总统一定是发疯了,犹太人被欧洲各国和美国视为洪水猛兽,不详的象征,驱赶尚且不及,可中国政府居然要把这个不祥的民族引到自己的国家之中去……   不过欧美国家也有一些庆幸,毕竟大规模驱赶甚至屠杀犹太人,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这对于不断宣扬“文明”的这些国家来说,未免有些尴尬。现在好了,终于可以把这个沉重的包袱扔给中国政府了……   而在这条申明后面,还有一条消息更让广大中国国民吃惊:   一个叫孙德旺的五十三岁的老汉,居然把堂堂的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告上了法庭,而著名的大律师袁挺,居然也一分钱不收的充当孙德旺的律师……   或者准备地说,萧天并不是第一被告,只是第二被告,第一被告是大总统身边的贴身卫士小四……   在递交给法庭的诉讼中,孙德旺告“小四”,在原户主不愿意的情况下,强行拆除了原告之住处,给原告身心造成极大之伤害。尽管“小四”对其进行了三倍赔偿,但依旧无法弥补原告方之损失。因此请求法庭判决被告恢复原告之住处原貌,并对原告进行道歉,以及赔偿1100华币之身心损伤费。   而对于第二被告,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原告方认为,第一被告“小四”为萧天之贴身侍卫,做为第一被告之直接上司,萧天负有连带责任,因此原告请求对第二被告索赔连带责任之华币280元整……   这条新闻迅速成为了国民嘴里最大的趣事,堂堂的中华民国大总统,居然成了被告?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不少国民都在埋怨,这孙德旺也太不懂事了,大总统日理万机,带领国家蒸蒸日上,容易吗?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居然把大总统给告了?人家还一早就赔了你三倍补偿,要是谁拆我家房子给我三倍赔偿,我可不早就乐开怀了?   还有一些人也在奇怪,这大总统也是的,就这么让孙德旺给告了?直接下道命令,命令法院不许受理这起案子不就完了?   不管国民们有什么样的心态,法院还是受理了这起奇特的案件,并宣布将于4月2日进行审判……   不光是中国国民,连外国记者的视线也全部聚焦到了这起奇特的案件之上。他们很想要看看,这位素来有“和平总统”之称的东方大独裁者会以什么样的姿态迎接这起案件……   “你这人……”小玉一边收拾着房间,一边唠叨着:“别人看见打官司都害怕,你倒好,没事给自己找起官司来……你说哪有你这样当被告的?自己贴了钱找了袁律师,帮着被告打官司,这事要传出去,非被别人笑掉大牙不可……”   武盼男也在一边接口道:“可不,袁律师昨儿上家来的时候,还和我说起这事来着,我一听,怎么着?当家的你疯了?自己花钱把自己告了?”   听着两位妻子的唠叨,萧天微笑不语,只顾着看手里的报纸,边上伍芸却笑着说道:   “我们的大总统心眼多着呢……小玉,盼男姐,你当他傻啊?萧大哥一直是司法独立最强有力的支持者,这些年咱们在这方面做的相当不错,司法独立,标志着这个国家法律的完善,现在萧大哥这么做,就是想为了进一步确立这一目标……”   小玉和武盼男这才明白了,不过武盼男还是有些担心:“这么做,会不会对大总统的声望造成什么影响?”   “不会。”伍芸继续说道:“过去德国还是皇帝的时候,老百姓还把德国皇帝给告了,可一样不影响德国皇帝在德国民众心中的巨大声望,反而让民众觉得德国皇帝是真正爱护德国,真正想着自己子民的……”   萧天放下了报纸,笑道:“所以那,记者毕竟是记者,你们平时也多和小芸学学,尤其是盼男你,把对咱们子女一半的心思拿出来,你看着,保准能知道许多事情……”   武盼男不服气的哼了一声,萧天站起身来活动了下筋骨:“成被告就成被告,我这大总统有什么告不得的?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这句话不是用来演戏的,不能今天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明天别人把你告了,当场就翻脸了……   盼男,我听说你的家乡,县长被人告了,结果惹得县长很不开心,说告自己的人是‘刁民’。我听到之后,让人带给这个县长一句话,‘你才是个刁官’,别人告你,你说别人是刁民,我骂他刁官那还是轻的了……   大道理也不和你们说了,总之那,咱们国家以后就得按照这个方向走下去,哪怕将来我不当大总统了。咱这国家底子扎好了,将来我也可以心安理得的退休颐养天年了是不?”   “成,成,什么都是你有理,我说不过你……”武盼男连声说道。   这时候伍芸笑着拿着纸和笔走了过来:“大总统,我现在不是以一个妻子,而是以一个记者的身份对你进行采访……”   “你这可是以权谋私。”萧天哈哈大笑几声:“好吧,记者,请问吧。”   “听说你在知道自己成为被告之后,愿意出庭接受询问,请问这是出于什么考虑的?”   “司法的公正性和独立性。”萧天想了一下,说道:“我是中华民国的大总统,但我同时也是中华民国的一名公民,司法面前,没有权利之分……   司法独立性对一个国家的影响是非常深刻的,有人曾经对我说,鉴于中国的特殊国情,必须让司令确保在统一党的领导下进行,我就奇怪了,一件好好的东西,为什么非要披上‘国情’这件外衣呢……   什么是中国的国情?让法院里充满了‘人情案’、‘关系案’、‘上级压死下级’案就是中国的国情了?我看这样不对。   不能咱们国家一出事情,老百姓连法院的门都进不去,非得媒体暴光了,社会上有舆论压力了,官员这才会重视起来,这不是成熟国家应当有的。   当然,司法独立的前提是司法公正,在这一前提下,政府在这些年来已经做了大量的工作……”   和妻子说了大约有半个小时,萧天看了一下表:“好了,时间到了……”   小玉帮着萧天拿来了那套海陆空三军大元帅服,萧天一见,摆了下手:“穿这身衣服上法庭不好,换件。”   这时候小四走了进来,萧天一见,笑道:“小四,怎么样,心里有怨气没有?”   “没有,大总统都陪着我吃官司了,小四心里有什么怨气的。”小四坦然说道。   “什么吃官司,是打官司,这可完全不一样……”萧天哈哈笑了起来:“你呢,本来做了一件坏事,可现在坏事成了好事。等到从法庭回来,我请你吃火锅去……”   萧天忽然歪着脑袋想了好大一会:“我说小四,你总得取个正经名字是吧?你说往法庭上一站,法官嘴里老念着‘小四、小四’的……”   这一来,不光萧天的妻子,连小四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了,出发,打官司去了!”萧天一摆手,笑着走了出去。小四赶紧也跟着走了出去。   中华民国成立以来,最奇特的一起官司即将开场! 第533章·贝塔和犹太人的到来   民国十八年,公元1929年4月2日,中华民国历史上最奇特的一次官司开始。   在这场法庭审讯中,原告方为一个之前从来没有在任何场合听说过,老实巴交了一辈子的普通国民;而被告方,两名被告一个是掌控着一个国家的中华民国大总统,另一个则是负责保护大总统安全的贴身侍卫。   强弱似乎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在开庭之前,没有任何人认为那个叫孙德旺的原告有胜诉的可能,或许也包括孙德旺本人在内……   法庭外已经聚满了记者,都在那里焦急的等待着什么。当大总统那辆轿车缓缓驶来的时候,记者们手里的镁光灯顿时疯狂起来……   之前,都以为大总统不会亲自出庭,但随后总统办公室主任宋子文公开宣布:   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将会亲自到庭应诉!   这一决定,完全让人觉得意外……   当轿车缓缓停稳,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记者们在卫兵的阻拦下,拼命的闪动着镁光灯,拼命的想要大总统回答问题……   但萧天微笑着告诉记者们,所有的提问都将在接受完法庭询问之后进行……   法庭里早已座无虚席,几乎每一个能够进来的人,都想亲眼看一看这难得一见的场景。   当大总统出现在了法庭之中,听众们一齐起立,对于这位勇敢的大总统给予了最热烈的掌声……   “这位中华民国的大总统,并没有因为成为被告而在声望上受到任何影响,相反,他的这种勇敢而坦诚的行为,反而引起了崇拜者更加的大的崇拜……”特许进入法庭的美国记者郝特鲁滋在自己的笔记本上飞快的记录着:   “一个敢于承担责任,并不因为自己的特殊身份而藐视法律,勇于走上法庭的人,总是值得尊敬的,而这一天必然将成为中国历史上值得大书特书的一天,这意味着中国的司法正在走向全面的公平以及公正……”   庭审很快就开始了,过程并不如何复杂,案情也并不如何曲折,尤其是原告方大律师袁挺在法庭上侃侃而谈,更是将局面引向了对原告绝对有利的一方。   第一被告小四也在法庭上坦然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到了这个地步,结果是什么已经非常清晰了,但所有人都很想看看,法官会做出什么样的判决……   “第一被告还有什么话说吗?”   随着法官声音的响起,小四站了起来:“在这件事上,我的确犯了错误,对于法庭的任何判决,我都能够接受……”   “那么第二被告呢?有什么要说的吗?”   萧天站了起来,瞬间,整个法庭都安静了下来,萧天的目光在法官脸上停顿了下,然后缓缓说道:   “成为第二被告,是我之前没有想到的,但是,当我接到法院的传票之后,我觉得我应该在此事件中承担责任,对于给原告造成的伤害,我深表歉意,并且愿意承担我一切应该承担的责任,赔偿,或者道歉……”   说完,萧天坦然坐了下来……   在休庭本个小时之后,法院做出了判决:   第一被告和第二被告,必须在半个月内,恢复原告原住处的原貌,并且向原告道歉,同时,第一被告小四,赔偿原告华币600元整;第二被告萧天,赔偿原告华币200元整。   判决结果一出,萧天带着小四,当场走到孙德旺的面前,朝着这位不知所措的老汉深深鞠了一躬,表达了自己最深的歉意……   孙德旺完全震惊在了那里,当大律师袁挺找到自己,愿意帮自己免费代理这场官司的时候,孙德旺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能够胜利,对方是谁?中华民国的大总统……   可是,这场官司非但赢了,而且大总统竟然真的向自己道歉了……   就在这个时候,法庭里所有听众都站了起来,持续而热烈的掌声在法庭里经久不息。   为了大总统的勇敢而坦率的行为,也为了中国司法的独立性和公正性!   没有人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无论这人拥有多么大的权利。   公民获得正义,不要靠媒体的报道,也不需要靠哪个官员的施舍,公民受到委屈和不公正的待遇,法律会为其撑腰,尽管法律并不永远是正确的……   郝特鲁滋发现自己也有一些激动,他在本子上飞快地写着:   “……当判决下来之后,全场罕见的对失败一方的被告抱以了持续而热烈的掌声,这在世界各地所有的法庭里是难得一见的。法律表现出了自己的公正,正义得到了维护。其实在这场法庭较量之中,没有一方是失败者,甚至可以这么说,失败的被告方或许才是真正的胜利者,因为那位中华民国的大总统阁下用自己的所作所为维护了法律的公正和公平……   中国正在趋向成熟,他们从上到下不惜一切代价维护着法律的尊严,这相比于在欧美各地发生的反犹事件,完全是一个鲜明的对比。一贯标榜着民主自由的欧美国家,却无法给弱视群体犹太人以一个公正公平的环境……   中国必将成为一个受到尊敬的强国大国,这并不要靠他们的军队有多么强大,而是他们用铁一般的法律正在创建着一个国家新的秩序……”   当萧天走出法庭的时候,那些已经得到判决结果的记者和在外等候的民众,同样把最热烈的掌声给予了这位中华民国的大总统。   面对记者的提问,萧天用沉稳的声音说道:   “法律是为正义服务的……公平和公正的裁决,首先需要具备的一个最重要的条件是使法官不受立法和行政机构的影响。如果司法权不同立法权和行政权分开,自由也就不存在了……   政治控制当然并非公平与公正的法庭面对的唯一威胁。来自其他方面不适当的影响也必须被排除。所有的司法制度视公共官员接受贿赂为犯罪。如果受贿者是一名法官,罪行尤为严重,应课以重罚,因为法官是专职为正义服务的……”   萧天的这次答记者问,外界普遍认为这只中华民国政府的一种表态,这意味着中华民国的司法建设从此又迈进了一大步!   而这也引发了一连串的后续。   之前欧美国家普遍认为中国是在一个大独裁者领导下的国家,但现在看来显然并非如此。中国的法制建设,甚至在某些方面已经领先了欧美强国。   而萧天和小四也迅速按照法院的判决,在最短的时间里恢复了孙德旺家的原貌,并把经济赔偿一分钱不少的送到了孙德旺的手里。   一直到了现在,孙德旺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这次庭审,同时也给予了政府官员一记当头棒喝,连大总统都一样可以被告上法庭,没有什么官员是不能被告的……   有趣的是,孙德旺家很快成了北京的一道风景,来访问拍摄的记者络绎不绝,当起初的新鲜劲过去之后,孙家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正常生活受到了严重干扰。   孙德旺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打这场官司了,成为“名人”并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如果当初能够拿着三倍赔偿去另外寻找一处住处,现在根本就不会受到这样的打扰……   孙德旺想到了一个办法,他托人给大总统写了一封信,想把自己现在的住处卖给大总统,大总统的回信很快就来到:   “亲爱的孙德旺先生,我不能购买您的房子,首先我的住处已经够了,再买一套将是一种浪费……其次,您的住处代表着中国司法的公正,这甚至可以说是一座里程碑,我想您应该好好的把其保存下来。我将托人给您带来一千华币,顺祝安康……”   ……   北京,民国十八年四月二十日。   “报告中华民国大总统阁下,特鲁姆佩尔道联盟接受您的检阅!”   简称为“贝塔”组织的犹太人青年组织特鲁姆佩尔道联盟北京分部指挥官艾克鲁,眼睛睁大大的,盯着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大声说道。   萧天点了点头,从贝塔组织成员们面前走过,然后停住了脚步,说道:   “我亲爱的朋友们,欢迎你们在中国成立特鲁姆佩尔道联盟,在北京、天津、上海,贝塔分部已经陆续成立,将来还会有更多的贝塔在中国成立……   我知道,犹太人在各地都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家园被毁、财产被夺、甚至遭到了惨无人道的屠杀,这,不是应该犹太人受到的……   但是,今天在这里,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无论你们被多少国家抛弃,但有一个国家永远不会抛弃你们,中华民国!我和我的国家,张开双臂欢迎你们的到来,并将竭尽我们的一切可能来保护你们……   世界不该这样对待你们,你们的梦想,是回到自己的故土,建立属于自己的国家。在以色列那片土地上,诞生了犹太民族;在那片土地上,塑造出了你们的精神、宗教和民族特性。在那里,你们会独立地、不受他人支配地生活着;在那里,你们创造出了对民族、对世界都有深远影响的文化;在那里,你们向世界奉献了永恒的《圣经》……   可是受到武力的驱赶,犹太民族被迫流亡;然而,无论散居何处,你们对自己的土地始终怀着信仰,始终坚定不移地为之祷告,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回到这片土地,在这里恢复你们的政治自由……”   说到这里的时候,几乎所有的贝塔成员都流下了眼泪,大总统说出了他们每一个人的心声,和他们坚定不移并且愿意奋斗终身的事业……   “但是……”萧天忽然抬高了语气:“但是,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够成功的,贝塔的建立,正是你们复兴第一步的开始,我坚信,在中国的帮助下,没有任何个人、没有任何国家、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挡你们的复兴,中国,将始终和你们在一起!   我想,中国的声明你们已经都知道了,中国张开怀抱欢迎每一个犹太人的到来,北京、天津、上海……所有的中国城市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来到中国的犹太人,可以选择任意一个他们愿意居住的城市,并且永远的住下去,一直到他们想要离开为止……”   “万岁!!万岁!!万岁!!”   贝塔组织的成员发出了这样山呼海啸的呼声!   的确,在遭受到了如此的不公平之后,犹太人终于拥有了自己第一个安静和平,完全不用担心任何恐怖事件的港湾。在这里,他们可以休养生息,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然后一直到完成自己的梦想为止……   同样身为犹太人的爱因斯坦的心情无疑也是非常激动的,他为自己当初离开美国,转而到中国定居的决定感到英明无比。   这是一个爱好和平的国家,而他们的大总统,同样也是一个爱好和平的总统……   民国十八年四月底,爱因斯坦正式想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表达了自己愿意成为中国公民的想法,而大总统萧天也迅速做出了回应:   中国政府以及自己本人,完全欢迎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先生的这一决定!同时郑重许诺,一旦犹太人成功建国,那么阿尔伯特·爱因斯坦想要再改换国籍,将完全不受到任何限制!   对于中国政府这样慷慨无私的表态,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先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感激。或许,为中国带来更多的发明,以及更多的人才将是自己唯一能做的。   不光是对待一个爱因斯坦,对待所有早就到来、刚刚到来、或者即将到来的外国优秀人才,中国政府表现出的都是同样态度……   国家军事如何强大,其实倒并不是目前的萧天最看重的,而是如何利用这一反犹有利时间,把更加多的犹太或者非犹太优秀人才吸引到中国庞大的人才库里。   对待犹太人的态度,其实只是中国政府的一种姿态而已。对遭受几乎全世界歧视的犹太人尚且如此,那么对旁的人中国政府只有更加热情。   民国十八年六月三十日,第一批犹太人搭趁中国商船“平安”号和“前进”号由美利坚合众国抵达中华民国,而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之特别代表陈少东亲自到码头迎接。   巴茨巴尔是随着这一批人同时来到的,当下了船,踏上中国国土的时候,巴茨巴尔亲吻了脚下的土地,这一特殊的举动,正表达了犹太人心中的感激……   “如果说欧洲或者对犹太人惨绝人寰的迫害暴露了人性中最丑陋、最黑暗的一面,那么中国政府的态度则表明,即使在这漫无边际的黑暗中,仍有人性的光辉在熠熠闪烁。它为历史提供了另一面镜子!”巴茨巴尔激动的对陈少东说道:   “犹太人是个记忆力很强的民族,对于历史上的恩怨一直会有很清晰的记忆。如果将犹太人和中国比喻成老鼠与大象。那么当大象遇到困难时,老鼠一定会感恩来帮助大象的。亲爱的外交总长先生,我发誓,我们一定会尽自己的一切可能,在将来报答中国的恩情……”   “中国不是为了要报恩才收留你们的……”陈少东微笑着说道:   “在这里,你们将会遇到最良好的待遇,请相信我,在中国,你们将会看到很多优良的品质。中国人谦虚礼让,尊老爱幼,不管有没有受过教育,他们都那么彬彬有礼。中国人对人一视同仁,我可以保证,在中国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你们一定想象不出犹太人还能在别的地方像在中国一样生活得自由自在……”   “我相信!”巴茨巴尔坚定不移地说道:“全世界所有的犹太人也都一定会知道的,这里将是我们的自由港,我们会记得的,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是谁救了我们!”   陈少东微微笑了,一段新的时代已经开始! 第534章 抄底美国   经济危机越演越烈了,已经逐渐脱离了各国政府的可掌控范围之内。   破产从最初掀起的狂潮,变成了司空见惯的事情,到1929年年底,以美国为例,超过全美一半以上的银行倒闭,剩下的也只是在那苦苦支撑。   物价飞涨、股市暴跌、企业倒闭……美国政府已经被这些弄的焦头烂额,无从应对。   在经济繁荣期里,美国国民以及美国政府对于战后繁荣无比的经济过于乐观,对于可能产生的大衰退却缺乏必要的应对准备……   其实之前已经有许多迹象表明,可能的金融崩溃将有可能到来,不过却没有引起多少人的重视……   美国经济繁荣的基础并不牢固,来自农民和工人的抱怨不绝于耳。美国的农业区居住着全美三分之一的人口,从1920年开始农产品价格下降,农民入不敷出,农业区发展停滞。1920年,国民收入的15%流入农民家庭,而到了1926年这一比例降到了9%。农业产值也从1920年的214亿美元降到1926年的118亿美元,而此时正是制造业飞速发展,股票指数快速上涨的时期。从劳动力的职业分工方面看,木工、水管工和电工在这一时期境况不错,而相比之下,矿工、铁路工人和非技术工人则处境艰难。   尽管在20年代,美国国民收入总量增加了20%,但其中一半被5%—10%的家庭所获得。有三分之二的美国家庭年收入低于2000美元,勉强维持生存需要。这些家庭没有能力去购买黄油面包和住房,也没有条件送子女上学。   反观那些富人,他们开高级车、听收音机、穿着高档丝袜、购买毛皮大衣、看电影、逛高档商店,社会贫富差距在逐渐拉大。   一方面,经济的增长并没有创造更多的工作机会,相反失业人口增加了;另一方面,经济增长的成果基本上被富人阶层所独享,穷人的境况并没有得到根本的改善。这两个隐忧又为经济增长带来了两种风险:一是产品供给超过了美国民众的长期购买能力;二是富人借经济增长之机过分地进行财富投机。因此,这一时期的美国经济并没有建立在一个合理的结构基础之上,浮夸多于理性,这也就为经济大崩盘埋下了危险的火种。   而在美国经济彻底甭盘之后,中国庞大的商人队伍对美国的大抄底开始了……   先是萧志远领导的“新墨西哥投资公司”,第一个被他们瞄准的对象就是美国无线电公司。美国无线电公司的股票是20世纪20年代交易最活跃的一只技术类股票,它在这场危机前后的表现堪称技术类股票的典范。   1921年,当时美国无线电公司的股票每股只有2·5美元,1926年却上涨到每股85美元,1927年每股更是达到了549美元。然而,经济危机爆发之后,此后一路暴跌,到1929年年底时已然回到了最初的价格:2·5美元!   你完全可以想像一下,一支攀登到每股549美元的股票,在短短的时间内,跌落到可怜的2·5美元是什么样的情景?   此前,萧志远的“新墨西哥投资公司”于1922年在8美元的基础上大量吃进美国无线电公司的股票,一跃而成为该公司第六大股东之一。而从1926年年底开始,“新墨西哥投资公司”开始陆续抛售该股票,到1927年3月,“新墨西哥投资公司”成功抛售了手中90%以上美国无线电公司的股票。   抛售的平均价格为352·1美元,“新墨西哥投资公司”也从这支股票上获利超过六亿美元。但是尽管如此,却依旧被那些“金融行家”们讥讽的称为:这是“新墨西哥投资公司”一次最愚蠢的抛售行为……   之前当美国无线电公司的股票强势攀升到每股549美元的时候,这些“金融行家”的话似乎得到了印证。   眼看“新墨西哥投资公司”的这次抛售行动,即将成了1926年到1927年最可笑的金融投资行动的时候,一切却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逆转。   当不可一世的美国股市大规模下滑的当天,美国无线电公司的股票在短短的一天之内就从549美元跌到了478美元……   此后一路下跌,然后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在2·5美元的价格上,一支技术类股票的神话终于被打回了原形……   那些嘲讽的“专家”们同样被深陷其中,而“愚蠢”的“新墨西哥投资公司”却依旧如同一个不败的巨人一般傲立……   “专家”们于是开始分析,为什么当“新墨西哥投资公司”横空出世之后,开始屡战屡胜,往往在别人预料不到股票会疯涨的情况下,大量吃进不被人看好的股票,而后在疯涨开始的最高潮,却又忽然大量抛售。   往往“新墨西哥投资公司”在大获其利,全身而退之后,就是该股票直线坠落的开始……   次后,在2·5美元的基础上,“新墨西哥投资公司”又重新开始大量收购该公司股票,对于那些持有该公司股票的股民来说,美国无线电公司的股票完全成了一纸垃圾,现在有人愿意接手,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1930年1月,新年到来的时候,经过美国国会批准,“新墨西哥投资公司”完成对美国无线电公司的收购,以控股69%,成为美国无线电公司的第一股东,成功控制住了美国无线电公司……   随后,在萧志远的指示下,“新墨西哥投资公司”的“当家人”史密斯任命J·S·文森特为美国无线电工司美国无线电公司的执行总裁。   这不仅仅是一次收购,而是借助此次收购,“新墨西哥投资公司”成功掌握住了美国无线电公司的核心技术……   此后,轮到“J&福斯特风险投资公司”出手了,这个同样控制在萧志远手中的投资公司,开始了对美国电报电话公司的收购。   美国电报电话公司的股票正在经历从304美元跌落到28美元的噩梦,而这一切似乎并没有任何停止的迹象……   “J&福斯特风险投资公司”在此时果断出手,成功收购美国电报电话公司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而已……   不仅如此,萧志远同时指示已经于几年前就遍布美国各地的商人们,开始向美国的矿产、技术行业、银行全面进军……   那些过去美国政府不批准出售的技术、矿产等敏感资源,在经济崩溃的空前巨大压力之下,不得不让美国政府低下了头……   1930年2月,更加致命的打击来了!   2月8日,中华民国宣布,鉴于目前经济危机愈演愈烈,并且丝毫没有停止,反而正在疯狂扩大的趋势,中国政府将暂停对海外一切贷款,暂停大额国际贸易,并召回部分在国外之中国产业……   这是可怕而致命的一击,在这个时候中国政府忽然做出这个决定,无疑是灾难性的!   美国总统胡佛先生紧急约见中华民国驻美国大使伍朝枢,双方进行了长达三天的会谈。胡佛先生强烈要求中国政府立刻更改这一决定,否则将对全世界来说将是一个灾难。   但是中国驻美大使伍朝枢同样态度强硬的告诉胡佛总统,尽管在这经济危机中中国并没有遭受什么太大的损失,但鉴于目前的局势,中国政府不得不对欧美国家的前途深表担忧。为了避免中国同样被卷进去,中国政府必须做出这样的决定。   在这次会谈无果而终之后,美国经济进一步恶化了……   越来越多的财富都随着股票市场的跳水而被蒸发殆尽。费希尔兄弟从事为通用汽车提供车身设计与制造业务,他们的资产从3亿美元减少到1亿美元。塞缪尔·英萨尔的净资产1·5亿美元跌到所剩无几。   即使那些最赚钱的行业也损失了60%—80%的资产……   在1930年时,如果几位遗产继承人分配400万美元的资产时拖延了时间,那么他们的损失就会达到一半以上……   尤其是塞缪尔·英萨尔的控股公司,已经面临破产危险。   而在农产品方面,由于农产品价格下降,为了扭转生产相对过剩的局面,农民开始屠杀家猪、倒掉多余的牛奶、把谷物当做燃料使用。此时,失业率接近30%,近5000家银行的倒闭致使900万美元存款一夕间荡然无存。   似乎老天爷开始抛弃美国,2月10日,在中国政府做出申明之后,以萧志远实际控制的美国道奇汽车公司为首的十数家公司,集体宣布将大幅度减少产量。   恐慌,此时的美国除了恐慌还是恐慌……   在国民和美国国会的强大压力下,胡佛总统再次约见中国驻美大使伍朝枢。   这位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的大舅子,在这次会谈中口吻似乎放松了一些,他代表大总统表示,从中美两国过去的友好合作考虑,中国方面可以暂缓限制令生效时间,并在适当的时候给予美国适当的帮助。   同时伍朝枢郑重表态,这是自己的大总统顶住了国内的压力,强行做出的决定,而大总统本人却将承担很大风险。   胡佛总统其实心里非常清楚,在东方那个独裁者统治的国家里,那位大总统阁下无需什么人的同意,就能单独做出任何一项决定,而之所以这么说,无非就是让中国方面争取到最大的讨价还价本钱而已……   其实这也无可指责,如果现在自己和中国大总统调一个位置,自己同样也会这么做的。   其后,中美双方经过多轮谈判之后,美国国务卿亨利·L·史汀生和伍朝枢达成《史汀生&伍朝枢密约》……   这份密约的内容,一直被中美两国政府列位最高国家机密之一,一直到了1960年才得以解密,当《史汀生&伍朝枢密约》解密之后,全世界才知道在那些年中究竟发生了一些什么样对世界格局产生重大变化的事情。   而也正是在《史汀生&伍朝枢密约》解密之后,全中国的人才知道在那一年,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为了这个国家,究竟付出了多少艰巨的努力,也为这个国家之后的无上荣耀,付出了多少的心血……   “还没有到最低点……”萧志远点着了自己的烟斗,舒服的坐在沙发上,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判断:“还没有到最低点,还要继续下跌,咱们的表演才刚刚开始,很快就会进入到最高潮的……”   伍朝枢拿起茶几上一个金子打造的笔架看了一下,笑道:“现在无数美国人正在为了明天的面包而彷徨,你这倒用纯金打造了一个笔架,如果被那些失业的,正在死亡线上挣扎的美国人看到的话,一定会愤怒的指责你是一个吸血鬼……”   “吸血鬼可不是我,是咱们国内的那个……”萧志远故作神秘的朝东方指了一下:“这一切都是大总统让我做的,我不过是个替罪羊,美国人要怪只能怪大总统。”   伍朝枢哈哈笑了起来:“志远公,你可别忘了,大总统可是我的妹婿,等我回到了国内,非把你这话告诉大总统不可……”   开了几句玩笑,萧志远把话题带到了正题上:“截至昨日为止,我们已经完成了一百六十一笔收购,花费比之前预料的要低17%,计划到本月底为止,我们还将再次完成三十七笔收购,此间最重要的一笔收购就是对拉斯维加斯矿业公司的收购。这是美国政府的核心产业,过去我们根本没有任何收购可能……”   伍朝枢点了点头:“大总统特别交代,在美国的一切资金你都可以无限制的调度,在美国,你拥有无限的权利。同时大总统已经特别指示,在国内成立专项秘密资金,一旦你需要的话,庞大的资金将会继续进入美国……”   在那停顿了下:“还有,在美国的杜月笙也已经接到命令,一旦你需要的话,杜月笙将全力以赴对你协助,镇压在收购中一切可能出现的问题,当然,是以一种秘密的形式。”   “杜月笙?”萧志远抬了一下眉毛,把烟斗放了下来:“我对和流氓合作并没有太大兴趣,这么多年来,我们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偶然见到一次,也仅仅是客气的打个招呼而已。至于在收购过程中出现的问题?没有关系,会有美国政府帮我解决的。”   伍朝枢笑了一下,并没有过多争辩。   自己其实清楚,萧志远这个人其实非常清高,对杜月笙这样身份的人是向来不放在眼里的。   只是大总统心里的那些宏伟抱负,只怕萧志远永远也都不会猜到……   “对了,听说那个,那个什么‘统一青年党代表团’即将访问德国社会主义德意志工人党,有这么回事没有?”萧志远忽然问道。   伍朝枢恩了一声:“是有这么回事,听说是为那个阿道夫·希特勒即将到来的竞选壮大声势去的,阵容非常庞大,统一青年党的几个执委基本都去了。有些还是从一线部队临时抽调下来的,政府对此次访问非常重视。”   “一个战败的国家,和一个只会演说的元首,有什么好特别重视的?”萧志远有些大不以为然:“那个叫阿道夫·希特勒的人我也知道一些,这人演说的确让人振奋,但他要能当选德国总理的话,那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大总统倒似乎非常看好。”伍朝枢笑了笑:“志远公,要不咱们赌上十块美金?我赌阿道夫·希特勒一定能够当选上德国总理。”   萧志远哈哈笑着重新拿起了烟斗:“一赔十,要是阿道夫·希特勒真的当选了,那我输就输一百美金。”   “能赢你志远公一百美金,那也算是我的一个小小成就了,怎么着终于有人把你打败了。”伍朝枢笑着说道。   有些事情即便是像萧志远这样的人,也是无法完全弄明白的! 第535章 冲锋队的“兵变”   1930年,阿道夫·希特勒开始把他的广泛的兴趣的共同点集中在全球的经济萧条上。   这次可怕的经济危机,使德国显著的复苏立时告吹。到夏末,德国的失业人数已达300万,而勃鲁宁总理的减少开支的经济政策又使事情变得更糟。   阿道夫·希特勒敏锐的察觉到,使他能在政治上控制德国的紧迫形势终于出现了。他向工人们发出了呼吁:“德国的工人们,觉醒吧!挣断你们的锁链!”   德国的青年理想主义者的人数虽不多,但他们是希特勒未来的斗志昂扬而又忠贞的干部。当希特勒宣扬反对唯物主义和自私自利、保证建立社会大同和一支为实现社会主义、使德国永葆青春而斗争的十字军的尖兵队伍时,他们一个个听得着了迷。   他们相信,希特勒将创立一个真正社会主义政权;他们在大城市的街道上游荡,高呼着与他们的共产党敌手们共用的口号:“要自由!要工作!要面包!”   正是这样的时刻,去为吸引大多数青年理想主义者呼吁,而希特勒是唯一能理解这一呼吁的力量的政治家。   不少知识分子,社会名流,甚至皇室,都被他吸引过来。春天,德皇的稚子奥古斯特·威廉给他的亲爱的战友希特勒写了一封信,“从心底里愿意”告诉他,他刚被吸收入党。“这是我深受感动的时刻,我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您,并向您表示效忠。”王子害怕共产主义会传播开来;他的转变也影响了菲力气·冯·赫森亲王——德皇的侄儿,维多利亚皇后的孙子。后者也转而支持希特勒。   1930年,希特勒也为德国人带来了某些新的东西,团结的感情。他欢迎人人都加入远征,没有阶级界限;唯一的条件是,他必须自觉自愿地跟随希特勒,在反对犹太人和赤色分子的战斗中,在为生存空间和德国利益的斗争中,殊死战斗,直至最后一息。   “我们感觉到的。”一位早期的党员写道,“也是我们的心迫使我们想的是:希特勒,你是我们的人。你讲话时,就像是个曾经上过火线的人,曾与我们一样经历过艰难困苦的人,不是坐软席的人,而是像我们一样,是个不为人所知的军人。”正是这个超自然的呼吁才把形形色色的投票者的感情调动起来。除了对人民团体和工人外,希特勒并未坚持反犹,特别是“清除”犹太人的问题。对文化水平较高者和理想主义者,这个问题只在耳语中或者若无其事地谈上几句。   夏天,希特勒为了推行其包罗万象的计划,不辞劳苦,到处奔波,在最后6个星期内,竟发表了20次重要的演讲。希特勒是个生就的政治家。他发现,与群众在一起,与人们握手,亲婴儿的脸蛋,向妇女鞠躬,这不但是自然的,而且还能受到鼓舞。他更常与工人阶级或中下层阶级的追随者一起吃饭,而不是与上层人物一起就餐,他的平等待人的态度对小职员,小商人和劳工均具有吸引力。   为了接近每一种人,希特勒所采用的虽然是分别发信的方法,但他从未忘记他在兰茨贝格的教训:他必须把群众争取过来。所以,在小事上,他不允许自己采取咄咄逼人的立场。对百万富翁,赤色分子,马克思主义分子,以及带来失业、使农产评价格下降、将中产阶级的节余洗劫一空的那个“制度”,希特勒则反反复复地进行抨击。他不是以阶级去对抗阶级。他能将他们全团结在一起。   德国在此事上可说是全世界从未如此服从过这种引诱。戈培尔组织了6000个集会,在大厅内,在能容纳万人的帐篷下,在露天。还有火把游行;无论是城市还是乡村,到处都贴满了醒目的红色口号标语。纳粹发行的报纸,常常发行某一运动的专刊,且一印就是数百万份,在全德国可说是铺天盖地;若是卖不出去,他们便免费散发。   而在着一年,最引人注目的一件事情,却是在即将到来的大选前,中华民国“统一青年党”特别访问代表团到达德国!   纳粹元首阿道夫·希特勒亲自迎接了这支来自东方的代表团!   在阿道夫·希特勒看起来,“统一青年党”特别代表团的到来,是给予自己最大的鼓励,也是中国政府在大选到来前的一种明确表态:   他们把阿道夫·希特勒看成是自己的盟友,并且将竭尽一切可能帮助这位元首……   “统一青年党”特别访问代表团受到了最隆重的接待,那些隶属于纳粹党的准军事武装们,用他们嘹亮的呼声欢迎了自己盟友的到来。   “向你们致敬,我亲爱的朋友!”阿道夫·希特勒向全体团员们举了手。   “向您致敬,元首阁下!”统一青年党代表团的全体团员一起举起了手。   在受到阿道夫·希特勒接见之后,“统一青年党”特别访问代表团团长界晨向阿道夫·希特勒表达了中华民国大总统对元首阁下的慰问,并提前祝贺阿道夫·希特勒领导的纳粹党能够在这次大选中取得胜利……   席卷世界的经济危机,使元气尚未恢复的德国遭到远较其他国家更为沉重的打击。工、农业生产下降,失业人数最高时达800万,将近全国工人总数的一半。   经济危机造成大批工人失业,而政府为摆脱财政上的窘境,又减少救济,增加税收。连当时的德国总理布鲁宁也承认:“我国国民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   这次危机给德国共和政府带来了严重的困难。德国最后一任社会民主党政府于1930年3月辞职。继任的是天主教中央党议会领袖海因里希?布鲁宁。他无法争取到国会中多数议员批准他的财政计划,不得不要求总统解散国会,举行大选……   这是阿道夫·希特勒和他所领导的党派最好的一次机会!   阿道夫·希特勒表达了自己的感谢,并且许诺,当大选结束后,只要纳粹党能够取得胜利,那么他一定会举行盛大的庆祝会,并且在庆祝会上隆重的向所有纳粹党员,所有德国民众介绍“统一青年党”所有曾经取得的光辉事迹……   在会面结束后,“统一青年党”特别访问代表团被安排在了柏林纳粹党总部。   而这一次的访问,“统一青年党”的党员们还肩负着一项任务,帮助阿道夫·希特勒挫败一次“兵变”,这也是临行前大总统特别交代的:   “……根据我们在德国的情报,纳粹冲锋队一些队员认为他们没有得到应得的好处,他们觉得为德国革命做出了贡献,革命就一定会给他们报酬,一旦这些要求没有得到满足,他们就会以暴动的形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暴动的具体时间就在大选之前,他们企图以这样的方式,来满足自己的欲望……而你们的任务,就是尽一切可能保护好阿道夫·希特勒,让阿道夫·希特勒顺利解决此事,但你们只负责保护任务,而不允许插手……”   “见鬼,如果有武器就好了。”装甲兵中校谢倚嘀咕了声:“那些人可是带着武器的暴徒,难道让他们赤手空拳的和他们打?”   海军的牛文海也皱了一下眉头:“要不,和阿道夫·希特勒去提个醒?”   “不?”界晨摇了摇头:“领袖之前特别提醒过我们,绝不能告诉希特勒,否则希特勒一旦执政,会我们遍布德国的情报系统会产生戒心……从情报分析来看,这次并不能称为‘兵变’,充其量只是一次暴乱,对希特勒本人也不会造成危害……   所以从这个角度分析,我们只是要从某种形式上保护好希特勒,使其对我们更加信任,完成领袖交给我们的任务,为统一青年党之德国访问开一个良好开端,这样也能更加增大纳粹党员和德国人对我们的好感……”   向鹏菲接口说道:“不错,我也认为这次的危险性并不是很大,我刚才仔细观察了下,我们住的地方,和阿道夫·希特勒住的地方并不是很远,我建议将海军和陆军分成两部。一旦暴乱发生之时,海军军官迅速在希特勒住处和暴动者之间隔起一条隔离带,尽量拖延时间,阻止那些暴动者靠近希特勒住处。而陆军军官则迅速进入希特勒住处,寻找一切可能寻找到的东西把门堵上,一直到安全为止……”   这一建议迅速得到了所有人的赞成。   此时的向鹏菲觉得有些奇怪,中国海军和陆军的统一青年党军官,居然在德国有了这么一次的奇特合作……   1930年8月17日,夜。   大量的纳粹党冲锋队员开始悄悄集结,在勃克姆上尉的领导下,准备发动一次“兵变”,以争取他们应得的“权利”……   而对此,在柏林的纳粹党总部毫无察觉,他们中的每一个,都在忙碌于9月就要到来的选举之中。   当夜九时到来的时候,随着勃克姆上尉的一声令下,超过四百名冲锋队员携带着棍棒等武器,开始发动“兵变”……   冲锋队员迅速冲进纳粹党柏林总部,并且捣毁了大门。那些还在忙碌着的工作人员,发出了阵阵惊呼,对突如其来的场面完全不知所措……   而就在冲锋队行动的几乎同一时刻,早就整装待发的“统一青年党”全体党员也在第一时间迅速行动起来!   海军官兵以最快的速度,在选举办公室和宣传办公室之间,用桌子、椅子构筑成了一道简陋防线,并且海军军官们也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站在“防线”前面,准备与兵变士兵进行劝解,另一部分则躲藏在“防线”后面,选择一些趁手工具充当“武器”。   而陆军军官则风一般的冲入阿道夫·希特勒的办公室。此时还没有得知兵变消息的阿道夫·希特勒和他的助手戈培尔看到这群忽然冲进来的中国军官,有些茫然失措。   界晨上前敬了一个礼:“元首先生,冲锋队员发生兵变,正在冲击纳粹党总部,砸毁他们能够看到的每一样东西!这里的防卫力量等同于五,为了确保元首安全,我们将在这里,和元首共进退,请您批准!”   阿道夫·希特勒很快从震惊中醒来,其实那些冲锋队员的不满,希特勒是早有所闻的,并且正在着手处理,但没有想到的是冲锋队员居然会选择在选举之前兵变。   “谢谢,军官先生。”阿道夫·希特勒面色铁青:“从现在开始,你可以负责这里的一切,我的生命将由您来掌握……”   界晨没有过多客气,迅速命令把办公室里一切可以利用起来的东西,堵塞住了办公室的门,而后又利用沙发等物,当成了大门一旦失守,希特勒的最后藏身之处。   这些中国军官们的反应之神速,办事效率之高,以及对突发状况的应对,让阿道夫·希特勒不由自主的露出了赞许……   而这个时候发起兵变的冲锋队员们,几乎砸毁了他们所能看到的每一间办公室,不过所幸的是,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当气势汹汹的冲锋队员行进到选举办公室前的时候,忽然发现前面出现了大批身穿黑色制服,脚蹬黑色高统皮靴,戴着大沿帽的军人。   而在他们的身后,是一道临时构筑,但却非常有效的防线。   这条防线尽管是用办公桌和椅子构筑成的,但却堵塞了前行的必经之路,非但如此,在“防线”后面,还有不少人正躲藏在那里,一旦冲锋队员强行冲击,那么在道路被堵塞的情况下,必然会遭到桌子后那些人的袭击……   统一青年党党员,在德国的土地上上演了一场攻击和防御的好戏……   冲锋队员们认识这些人,这些都是刚刚到达德国进行访问的中国军官。   冲锋队员们停下了脚步,并没有贸然的冲过去,而是火速派人把这次兵变的领导者勃克姆上尉请了过来,其他人则和这些军人对峙着。   勃克姆上尉很快到了,当他看到自己对面站着的是一位上校的时候,勃克姆上前敬了一个礼:“上校先生,冲锋队勃克姆上尉!”   “中华民国海军向鹏菲上校!”   勃克姆放下了手:“上校先生,欢迎您到德国进行访问,对于中国政府给予德国的帮助,我仅代表我本人表示感谢,希望你们的德国之行能够愉快。但是,上校先生,请你们不要插手这次的事件,这只是我们内部的事情……”   “上尉先生。”向鹏菲表现的非常有礼貌:“对于你们的内部事物,我们没有任何插手的兴趣,但是我们必须要保证阿道夫·希特勒先生的生命安全。你知道,我们的领袖,和你们的元首阁下是非常好的朋友,相信有一天,一旦我们的领袖出现安全问题,你们也一定会伸以元首的,上尉先生……”   勃克姆沉默在了那里。   这次兵变,自己和同伴们并不想伤害到谁,只是为了争取自己应得的“权利”。   自己当然希望能够亲自见到阿道夫·希特勒,并表达自己和全体冲锋队员的不满,希望处境能够得到改善。   但是现在中国军官已经插手进来,而且从中国军官的态度来看,他们表现的非常坚决,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一旦和中国人发生正面冲突,那么影响将会是非常巨大并且恶劣的……   同时从中国人的布置来看,他们虽然时间匆忙,但在有限的时间里,他们却竭尽可能构筑起了一道完整防线,要想冲过去,非但会付出代价,而且会耗费时间。等到把警察招来,只怕事情的性质就会变了。   想通了这一点后,勃克姆上尉说道:“上校先生,既然您如此坚持,那么我们将离开这里。请您转告元首,我们对他本人并没有恶意,只是对自己目前的生活状况感到不满,如果元首先生需要处罚的话,那么我们也毫无怨言……”   “我会的,上尉先生。”向鹏菲微笑着说道,随后,又让翻译对勃克姆上尉说了最后一句话:   “希望在贵党取得大选胜利之后,能够在庆典仪式上见到你。”   看着勃克姆上尉和那些已经消了气的冲锋队员离开,向鹏菲长长松了一口气。   这次略略有一些奇特的“兵变”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解决了,自己并没有辜负领袖对全体青年党党员们的期望! 第536章 权利之剑和卐字旗   “对于你们的出色工作,我感到非常满意。”   成功劝退了兵变士兵之后,阿道夫·希特勒并没有因为这一突发状况而显得有多么惊慌,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平静地说道。   但是在阿道夫·希特勒的心里,对这些“统一青年党”的军官们,的确充满了感激。在变乱发生之际,这些青年党的党员们,用最快的速度做出了回应,并且在没有使用暴力的情况下,成功挫败了这一起兵变。   阿道夫·希特勒开始感觉到中国人是自己天生的幸运神、守护神,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中国人总会及时的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随后,阿道夫·希特勒并没有对那些兵变士兵采取什么过激措施,而是以安抚的形式高姿态的表示了自己并不会追究任何兵变者。同时,他宣布将从纳粹党员党费中拿出一部分来,做为对冲锋队员的补助,这迅速让事态得到了化解。   不过希特勒显然觉得冲锋队的势力有些大了,他加强了对自己的防卫,开始重新组建自己的卫队。他的卫队是由经过挑选的青年组成。这些青年年龄在18至20岁左右,个个誓死保卫元首。   阿道夫·希特勒为他们命名为“党卫军”,简称为SS……   大选终于开始了……   国家社会主义德意志劳工党赢得了107个席位!   就连国社党人自己都感到惊奇,但他们的对手却被彻底震惊了!为了避免差错,官员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核对选票,在核对无误后才宣布:纳粹得637.1万张选票,占总票数的百分之十八以上。不到2年,希特勒的党便从得81万张一跃而成为德国的第二大党。在宣布希特勒在政治上已死亡后,社会民主党错误地将斗争的矛头集中对准赤色分子。   共产党也取得了得132.6万张的胜利,而社会民主党人却失去了6万张票。这一情况表明,希特勒的胜利是以中产阶级政党的失利为代价的。纳粹的得票,增加最多的是来自农民和农村的中下层阶级,以及德国北部的新教徒区。在天主教徒中得票也为数不少。   在啤酒馆起义前,希特勒几乎全在叛徒中、在觉醒者中和在绝望者中争取选票。现在,他得到了希望他能为他们带来好日子的人们的支持。吸引投票者的是希特勒的弹性吸引力及其富有力量的演说,但是,使他们走上投票站的却是党的高效能垂直机关中的成千上万的支部领导人和支部领班的不倦的工作。   选举的胜利让所有希特勒的追随者都为之欢腾,他们在柏林街头举行了盛大的庆祝游行。那些高举着“卐”字旗的纳粹党员,排着无数队列走过。当他们看到自己元首阿道夫·希特勒的时候,一齐举起了自己的右臂,齐声高呼:   “嘿!希特勒!”   阿道夫·希特勒也高举着自己的手臂,面容肃穆的接受着自己崇拜者朝圣一般的欢呼。在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了中华民国大总统的那份心情……   狂热的游行队伍终于停了下来,站在麦克风前,阿道夫·希特勒说道:   “……所有国社党的党员们,在卐字旗帜下团结起来,粉碎我们的头号敌人:马克思主义和犹太人……   有人认为有6000——7000万人口的伟大民族是毁灭不了的看法,是疯子见识。一旦失去了自恃的动力,它就要灭亡……我一不要求你们忠诚和支持,二不向你们表示妥协。他命令你们,若不参加扑灭犹太人运动,就请他们出党。若有人向我提出条件,那我就告诉他:‘朋友,等着瞧,看我会给你们提出什么条件吧!’我不会到外边去动员群众的。   党员同志们,以后你们再判断吧,如果我做得对,那很好;如果做得不对,我就把党权交回你们手中。然而,在那一时刻到来前,我将独自领导这场运动,只要我全盘负责,谁也不得向我提出条件。我无条件地为运动发生的一切承担责任。   基督,是早期反对世界敌人犹太人的斗争中最伟大的战士。基督之未竟事业,我阿道夫·希特勒将把它完成……”   他的狂暴感染了听众。“万岁!”的喊声顿时在大厅爆发。妇人们在哭泣;人们从广场四周纷纷向前拥去,有的人挥动胳膊放身高呼。曾经是誓不两立的仇人,此刻像潮水一样,拥上讲台互相握手,不少人热泪盈眶。   阿道夫·希特勒手臂一挥,场面奇迹般的安静下来,希特勒继续说道:   “我们在大选中已经取得了胜利,但这只是革命成功的一小步,我们还将迈出更大的步伐,把我们所有的敌人都彻底踩在脚下……   党员同志们,在胜利的这一天,我们不能忘记,要牢牢记得一个和德意志同样伟大的民族对于我们慷慨无私的帮助……在我们最困难,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是这个民族和他们那个一样伟大的领袖,给予了我们一切我们想要的。在全世界都已经抛弃我们的时候,是这个民族坚定不移的站到了我们身边,并且伴随我们看到了胜利……   是的,中华民族,那个在东方的巨人!他们坚定不拔,他们热情澎湃,他们对革命事业一样充满了激情。他们蔑视一切敌人,蔑视一切威胁!他们始终站在我们一边,无论我们的革命事业进入到了怎样的低潮……   现在,他们来了,中华民族领袖的卫队,统一青年党!一群最优秀、最忠诚的军官,我们的朋友,统一青年党!”   阿道夫·希特勒让人振奋的发言,再度让激动的人群变得狂热起来……所有人都伸直了胳膊,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道:   “万岁!德意志!万岁!中华民国!万岁!希特勒!万岁!萧天!”   “统一青年党”的党员们,如同这些狂热的人群一般,也笔直的伸着胳膊,大声说道:   “万岁!领袖!万岁!元首!”   这是东西方两个民族的交融,是两种狂热的爱国主义碰撞在一起时候的表现!   而萧天和阿道夫·希特勒,统一党和国社党,也终于并肩站到了一起!   尽管国社党还没有真正取得对德国的领导权,但大选的胜利,已经揭开了德国历史新的一页,也揭开了世界新秩序的冰山一角……   已经没有人能阻拦新秩序的到来,东西方国家的格局很快就将重新划定!   随后,中华民国政府和中华民国大总统给国社党发来贺电,祝贺他们取得大选成功,并同时宣布,在世界经济危机席卷全球,德国也同样未能避免的情况下,为了帮助德国度过这场可怕的经济危机,中国政府将向德国提供九万华币的无息贷款……   德国再度疯狂起来,在感受到了中国方面的伟大友谊之后,德国人同时也清晰地看到,正是因为国社党的大选胜利,才为德国带来了这一切。要想持续不断获得中国的援助,那么无条件的支持国社党将是最好的选择……   那些穿着黑色制服的“统一青年党”的中国军官们,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受到德国人最热情的欢迎和招待。   统一党的“权利之剑”旗帜,和纳粹党的“卐”字旗,在德国的各个城市并排飘扬,这似乎象征这一段伟大友谊的开始。   两星期后,10月13日,107个身穿褐衫的纳粹代表,列队进入国会以参加开幕式。点名时,人人都高声回答:“有!希特勒万岁!”   随着纳粹党大选的胜利,以百计的冲锋队便衣业已在捣毁犹太人的商店、咖啡馆和百货商店的橱窗……   不过隐藏在纳粹党内的矛盾也因为大选的胜利而随之爆发出来……   最头痛的是党卫军,因为许多党卫军的成员对希特勒要守法之说不以为然。他们常将暴力传统引为自豪,不明白为什么要对慕尼黑的文官俯首贴耳。这些人都是理想主义者,许多人心里想的是社会主义,与他们的共产党对手一样,具有革命热情。这正是使元首难堪的。   从一开始,他便与冲锋队的领导人意见不和;前者要把冲锋队变成党的一支武装力量,而他却坚持己见,认为它的主要任务是保护群众集会,以及宣传政治忠诚。首先闹别扭的是罗姆上尉。他因为与希特勒意见不和,自愿流放到南美去了;后来是普腓弗·萨洛门,他也提出要加强冲锋队的要求,因得不到满足,不久也洗手不干了。   领导之间的不和使下边的士兵也产生不和……   冲锋队的兵变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阿道夫·希特勒决定将重点放在党卫军身上。由于党卫军仍缺乏有效的领导,党宣布,罗姆上尉将出任党卫军的参谋长。由于希特勒同意让罗姆在拥有6万名士兵的党卫军组织内部自由行事,他才答应返回德国。   在同意暂时将冲锋队只作为受纪律约束的游行部队后,阿道夫·希特勒便着手按自己的形象去重建党卫军。   不久,首都便酝酿着另一次严重的叛乱。柏林褐衫党徒的困苦境况基本依然如故。组织内部的不平等令他们的领导人瓦尔特·斯登尼斯怒不可遏。他再次要求,组织系统应以“知识”而不是“人事”为基础。他公开抱怨说,希特勒“每隔几个月便改变主意,发布新命令”,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无法行动。斯登尼斯的手下对此迷惑不解,忧心忡忡。一方面他们同意他的看法,另一方面却又不可抗拒地倾向元首。   在希特勒下令冲锋队和党卫军停止在街头殴打赤色分子和犹太人后,矛盾表面化了。“我理解你们为何伤心和愤怒……”阿道夫·希特勒对褐衫党徒说:“但你们绝不可携带武器。”   深夜,一些人秘密召开党卫军领导人秘密会议。出席会议者异口同声宣布,他们拥护斯登尼斯,反对希特勒。   为了不致引起流血和内讧而又能解决问题,希特勒令斯登尼斯前来慕尼黑报到,在“褐色大厦”里担任案头工作。斯登尼斯拒绝前来。于是,希特勒便将冲锋队倾泻在叛军头上。不到24小时,公开抵抗便结束,这是一次弱不禁风的叛乱。   但是叛乱尽管被镇压了,阿道夫·希特勒却深刻感觉到了党内出现的矛盾,他认为,必须把党卫军按照中国警卫队的模式,建造成一支绝对服从领袖的,没有任何私心杂念的武装力量,而不是处处违背领袖的意见,甚至发动叛乱……   他征求了中国军官们的意见,并在这些意见上有选择的选取了他认为好的地方,并且加入了自己的想法,施行到了党卫军身上。   “我们对于领袖的无限忠诚,是基于我们的领袖为我们带来了一切……”界晨认真地告诉阿道夫·希特勒:   “元首先生,您曾经去过中国,也能够记得无论是军队还是民众,他们宣誓效忠于自己的国家,宣誓效忠于自己的政府。他们中有许多人有自己的想法,但是一旦当国家需要,他们就会放下自己的任何私心杂念,无条件的选择服从政府的命令,而这也正是一个团结并且强大的国家所需要的……”   陈昱清晰的翻译完了同伴的话,阿道夫·希特勒若有所思,微微点头:“我们应该清理党内所有懒汉,腐化分子和废物……精简党的机构,巩固党的体制……军官先生,对于您的建议,我非常感激,并且非常乐意看到你们在德国继续多住一段时间。但是非常可惜,你们即将离开,这真让人遗憾……”   “元首阁下,我想我们一定能再次见面的。”   “希望那是在战场上,和我们共同敌人交战的战场上……”阿道夫·希特勒的话让界晨和陈昱同时吃了一惊,这样的话不是一个领袖应该在这种场合说出来的。但是阿道夫·希特勒却并不想隐瞒自己的任何想法:   “一个新的秩序,光靠口号和理想是无法实现的,我们必须要拿起自己手里的武器,接近自己一切可能,却和我们的敌人战斗到底,哪怕为此我们会流尽胸膛里最后的一滴血,这,将是我们最神圣的职责……”   界晨和陈昱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应当如何回答。   尽管大总统早就说过世界大战早晚有一天会来临,但是却从来没有像阿道夫·希特勒这样公开的、赤裸裸的提出来,要以战争的形式来解决一切。   “好吧,我亲爱的朋友们。”希特勒站了起来,和界晨握了一下手:“我无法亲自为你们送行,但我的助手戈培尔会代替我为你们送行。我为你们准备了一份礼物,带给我的朋友,你们那位令人尊敬的领袖……”   说着,助手送来了一个盒子。希特勒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面旗帜。在希特勒的示意下,旗帜被打开了:   “权利之剑”和“卐”标志被并排放在这面旗帜上,阿道夫·希特勒变得兴奋起来:   “看吧,这面旗帜,伟大的旗帜,这代表着什么,我想你们比我更加清楚!请把这面旗帜带给你们的领袖,告诉他,我们并肩作战的时候到来了!”   在“统一青年党”离开德国的那一天,许多德国人恋恋不舍的进行了送别,包括那位勃克姆上尉。   上尉告诉向鹏菲:“上校先生,我和您的认识,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并且将永远的印刻在我的脑海中……希望有一天,当我有机会去中国的时候,您还能够记得我……”   “会的,我一定会尽地主之宜来款待你。”向鹏菲微笑着说道:“在中国军队中,许多军官都有德国朋友,我希望我们也能成为朋友。上尉先生,忠诚于你们的元首吧,这将使你受益匪浅,当然,这仅仅是我个人的建议。”   看着那无数迎风飘扬的“权利之剑”旗和“卐”字旗,“统一青年党”的军官们一起举手敬了个礼,踏上了返程之路。   这次访问并不是所谓的结束,而是两个国家之间更加紧密合作的开始! 第537章 较量   “该死的安南杂碎!”   若中校看着地上几具法国人的尸体,愤怒的骂了起来。   自从出现了“安南革命军”之后,袭击事件变得越来越多起来,开始是每个月一两起,很快,发展到了每周都有几起。   那些该死的安南杂碎,每次都专门选择法国人下手,一旦法国人在袭击频发地区加强戒备,那么这些杂碎很快会把攻击目标转移到别的戒备空虚的地段。   在安南,法国的军队并不是很多,在这样频繁的,完全没有目的性的袭击中,法国人很难做到面面俱到……   那些人非但来去如风,出手狠毒,对法国人从来都不留情,而且他们的火力也相当之的强大,这是最让法国人觉得奇怪的。   那些安南杂碎一定得到了外部力量的援助,否则绝对没有可能取得这样强大的武器。法国在安南的殖民当局一度怀疑是中国人在背后支助这些非法武装,但从中国政府的态度来看,却又不是那么太像。   中国政府一再强调,不会支持任何非法组织,非但如此,而且将会协助捉拿,并且为了证明,中国政府的确抓捕了大量进入中国境内的非法组织成员,并且进行了审判……   法国殖民当局已经向国内进行了汇报,但是正在经济危机弄的焦头烂额的法国政府,下达的命令非常简单,尽快平息这样的叛乱。   那些该死政客们,若中校心里恨恨的想到。他们要做的只是下达命令,却完全不会去考虑当时的实际情况……   “中校,叛军再度袭击海防,造成四名法国士兵丧生,十一名法国人失踪,估计,估计有可能成为了叛军手里的人质……”   再度到来的不幸消息,几乎让若中校跳了起来:“该死的安南杂碎,杂碎!连平民也要袭击,这是不可饶恕的行为!”   “中校先生……”副官阿桑罗中尉还是保持了清醒的头脑:“叛军之所以如此肆无忌惮的袭击,并且每次总能袭击成功,而且又安然撤退,完全是因为得到了当地人的庇护。如果没有当地安南人的协助,我想他们不会次次得手的……”   若中校沉默了下来,眼神变得异常阴冷:“中尉先生,那么您认为我们应当如何处理?”   “很简单……”阿桑罗冷笑了几声:“我认为完全有必要杀一儆百,把那些支持并且同情叛军的安南人,杀一批,关上一批,那么我认为就可以遏制叛军的嚣张气焰……”   “我也是这么想的。”若中校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件事就交给你亲自去办吧,但是,必须要记住的是,一定要尽量做到保密,那些人,必须要把他们描绘成暴徒,不然,我们将会面临非常大的压力……”   巴港,1930年3月17日。   上千名安南人在法军的刺刀下被集中起来,这些人都是“印度支那共产党”以及“革命军”的支持者和同情者。   机枪就架设在周围,法军士兵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一个安南儿童因为恐惧而发出了哭声,但随即被惊恐的母亲捂住了嘴,生怕因此而为自己和孩子带来什么灾难。   但是这些越南人并不知道,他们可怕的灾难很快就会到来了……   “一切背叛行为都是不可容忍的!”阿桑罗清了一下嗓子,大声说道:“叛军正在肆意屠杀尊贵的法国人,而你们,却不但不和政府合作,反而选择叛军当成自己的拥护对象,因此,这将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用以警告那些后来者……”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挥了下手:“开枪!”   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法国人的机枪响了……   惨叫响彻在那些安南人中,无数人纷纷中弹倒下,有些人拼命想要寻找逃生的地方,但他们却又如何能够快的过子弹,等待着他们的,只可能是死亡……   足足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场上再也没有一个能站立着的越南人了。   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之中,让法国士兵觉得非常之的不舒服。   阿桑罗平静地站在那里,带着讥讽的眼神看着满地的尸体,这些愚蠢的越南人,现在应该知道对抗法国政府的最终下场了吧?   汽油被一桶桶浇在了那些尸体上,然后,十几个举着火把的法国士兵走了出来,再阿桑罗的点头同意下,火把被扔了出去……   瞬间,血腥味被焦臭味取代,而阿桑罗的脸上,则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   “主席,总书记,屠杀,大屠杀!”安山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一进来,就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大声叫道。   正在召开的会议被突然打断了,阮爱国抬起了头:“怎么回事,安山同志?”   安山的声音急切而又愤怒、痛苦:“大屠杀,大屠杀,彻头彻尾的大屠杀!在巴港,法国人屠杀了我们一千多的无辜者,而他们,都是有一些曾经给予过我们帮助的人!”   惨剧传来,整个会议室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报复!必须以更加严厉的报复来为死难者报仇!”邓春区站了起来,愤怒的大声说道:“立刻集中起来全部的革命军,对法国人进行最疯狂的报复!”   “总书记同时,请冷静一下!”阮爱国定了下神,说道:“报仇,是一定要报的,但是在此之前,我们党需要保持冷静的头脑……”   他停顿了下,见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掷到了自己身上,阮爱国长长吸了一口气:   “同志们,之前我就不赞成以暴力的形势取得越南之独立,这样只会引起法国人的疯狂报复,现在这已经被可怕的证实了,如果我们继续以暴力的形式,那么只会遭来下一次屠杀的到来,只会让更加多的越南人死去……   同志们,我建议立刻放弃暴力革命的形势,而应当转以更加和平的方式,和法国当局谈判,举行罢工、游行,争取得到国际社会的同情!现在世界上正在发生经济危机,而这也是我们可以利用的机会,迫于国内外压力,或许事情会有转机的……”   “主席同志,您的话未免太幼稚了!”邓春区的面色异常阴沉,显然巴港大屠杀事件已经彻底激怒了这位“印度支那共产党”的总书记:   “您的做法,正是法国人愿意看到的,他们正在利用屠杀,想要迫使我们屈服!如果在这个时候我们放弃战斗,那正中了法国人的圈套。难道您以为这样即使我们放下武器,法国人就会放过我们吗?不,绝对不会!这只会遭到殖民者更加大的迫害,越南的独立,也许会因为此而推迟十年,甚至二十年!”   这两个“印度支那共产党”的最高领导者,针锋相对,各自坚持自己的立场,谁也不肯让步,在这样的情况下,在座的越南人把目光投到了“革命军”中国总顾问肖罗利的身上。   看完了越南人的争吵,肖罗利笑了一下:   “大家想过没有,为什么法国人会进行这样的屠杀?其实非常简单,是因为他们害怕了,畏惧了,他们不得不以屠杀的形式来进行恫吓,企图让你们放下武器……   武器,才是我们真正可以信赖,并且能够依靠的东西,有了它,我们可以赶跑所有的敌人,有了它,可以让我们再强大的敌人也感到畏惧。在这个时候放弃暴力革命,转而进行主席先生所说的和平请愿,这简直就是笑话。法国人会举双手欢迎你们的决定,然后法国人的监牢,也会充满了热情的欢迎各位进去……   战斗,用战斗迎接战斗。我完全赞成总书记先生所说的,以更疯狂的报复,去应对疯狂的屠杀,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你们争取越南独立的决心和信心!”   肖罗利的话似乎在本就激愤的情绪中点燃了一把火,洪元山站起来大声说道:   “赞成!战斗,用战斗迎接战斗。以更疯狂的报复,去应对疯狂的屠杀,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你们争取越南独立的决心和信心!诸位,我提议立即在中国顾问团的帮助下,对法国人发动一次大规模的攻势!”   越南人纷纷叫嚷了起来,眼看即将失控的形势,阮爱国的声音被彻底淹没了,此刻的阮爱国知道,在“印度支那共产党”内,自己正在逐渐失去对局势的控制……   “表决吧!”还想再尽最后一分努力的阮爱国竭力大声说道。   可是,表决的结果毫无悬念可言,除了阮爱国和安山,所有的人都投了赞成票……   邓春区用力挥动着拳头,神色激动:“同志们,既然党内决议已经通过,那么我建议,由肖罗利上校出任革命军总顾问,由洪元山同志担任革命军总司令。并且我党将授权于二位,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发动一场战役!”   很快,那些“印度支那共产党”的党员们,用最热烈的掌声通过了这个提议……   “我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成功……”看着那些忙碌着去准备战斗的“同志”,阮爱国神色间一片惨淡:“本来我已经想好了,和保大帝瑞秘密取得联系,他将会回到这里,成为下一任的国王……”   1913年10月22日,在当时越南京城顺化皇宫,28岁安南王子阮福宝帱的王妃胡氏生下了他们的独生子阮福永瑞。1916年,法国殖民政府扶持阮福宝帱继位成为安南国王,更名为阮福昶,即启定王。   越南阮朝曾经是中国的藩属,对内自称皇帝。但在1884年被法国控制后,废除了皇帝称号,改称国王,并且分为三部分:安南保护国、东京保护国和交趾支那殖民地,并与法国其它中南半岛保护国组成法属印度支那联邦。阮朝继续在名义上统治安南。   1922年5月15日,9岁的阮福永瑞王子受封为“东宫太子”,随后被送往法国,在巴黎康多赛中学和巴黎政治学院接受教育,监史官法国人查利负责照料其生活。   1925年11月6日,阮福永瑞的父王启定王去世。1926年1月8日,12岁的阮福晪在顺化紫禁城登基,成为安南国王,年号“保大”。随后,他又回到法国继续完成学业,任命一名天主教徒阮友拜执掌顺化的朝廷。当时,安南政府受到法国殖民政权的支配,是法属印度支那的一部分,因而保大长期被作为法国殖民政权傀儡的象征。   保大王即将年满18岁,顺化朝廷催促法国把国王送回越南,但是法国人认为越南国内形势不够稳定,最少还要在法国继续留学2年。当时,许多越南人对保大回国抱有许多期望,预计将会发生自由化的政治改革。法国全权殖民部长雷诺亦进行大力宣传,声称“在保大王返越后,你们的国家将会经历一场历史上辉煌灿烂的年代。”   阮爱国同样也迷信一旦保大回国,那么越南国内局势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而自己领导的“印度支那共产党”,也完全可以利用不流血的形势完成自己心中的梦想……   可是,眼下发生的一切却全部打乱了阮爱国的计划……   “保大帝是我们的希望所在……”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阮爱国忧虑地说道:“尽管他是在法国接受的教育,但我想开明的教育方式,一定能使他意味到和平和独立民主自由,对于越南来说有多么的重要,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能够秘密拜访到他,并利用我们的革命思想来影响到他,那么对于我们的事业将会顺利许多……”   安山上前一步,低声说道:“主席,请派我去吧。我一定想方设法的见到保大帝,并争取到他的谅解和支持,这样,党内知道保大帝也支持我们,一定会改变原先态度的……”   阮爱国有些犹豫,自己是党的主席,刚才党已经通过了决议,可是自己背后却做出一些党并不知道的事情,这样做法好吗?   但是现在邓春区受到了越来越多党员的支持和追随,而自己在党内的发言权正在严重下降,这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不要再迟疑了,主席!”安山的情绪显得有些激动:   “再这么下去,死的人只会越来越多,一直到无法挽救为止,我向你保证,即便事情失败,我也会把所有的责任揽到我的身上……”   阮爱国长长叹息了声,紧紧握住了安山的手:“安山同志,一切都拜托了!”   ……   而在“革命军”紧锣密鼓准备战斗的时候,看着那些忙碌的士兵,肖罗利淡淡地说道:“总书记先生,我认为你应该注意一下你们的主席同志……”   “什么?”邓春区并没有反应过来。   肖罗利笑了一下:“刚才在开会的时候,我注意到阮爱国对武力革命有着强烈的反对和抵触情绪,做为一个党的领袖,这是非常可怕的……在这样同仇敌忾的情况下,我认为所有的人都应该团结起来……”   邓春区叹了口气:“总顾问先生,主席同志是坚定的和平派,所以始终对我们的做法不理解,不支持,但我相信,他也是真心想要看到越南独立,我相信一旦战斗开始,阮爱国同志会义无返顾的投入进来……”   “是吗?”肖罗利有些不屑地笑了:“希望如此,但是我还想到了一件很值得担忧的事情,听说你们国内那个什么保大要回来了,许多人都对保大抱着幻想,认为他一定能够挽救越南……   对于这样的言论,我觉得非常可笑,难道他们真的以为一个在法国接受教育,被法国人彻底洗脑的人,真的能够挽救越南?不,我看他只会更加忠实地执行一切法国人的命令,更加残暴的压迫越南人民……”   “我完全赞成您的看法!”邓春区点了点头,坚定不移地说道:“所以越南的前途只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以及依靠中国政府的帮助,而不是去依仗一条法国人养大的狗!” 第538章 昌隆之夜!!   昌隆,1930年4月。   “巴港大屠杀”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让法国人担心的报复并没有出现,似乎越南人已经被这样的屠杀吓破了胆,这让一手策划了“巴港大屠杀”的若中校和阿桑罗有些洋洋得意。   对付该死的安南杂碎,只有无情的屠杀才能让他们屈服。   但是让法国人无法想到的是,疯狂的报复正在开始……   夜晚的昌隆并不平静,今天是法国商人德尔德刻的五十岁生日,就在去年才刚刚与妻子离婚的德尔德刻,又找了一个小他十多岁的漂亮寡妇当了自己的妻子。   对于这位在当地有很高声望的商人,昌隆的所有法国人以及昌隆“高层”的越南人,大多受到了德尔德刻先生的邀请,参加了这次宴会。   美酒、音乐、绅士、美女……这一切在这里构成了与越南真实生活格格不入的一副奢靡场景……   当德尔德刻先生携带着他那漂亮妻子出现的时候,宾客们一齐站了起来,举起手中的酒杯,祝贺德尔德刻先生健康幸福。   德尔德刻先生微笑着接受了他们的祝福,他看到阿桑罗中尉也在,德尔德刻殷勤的和阿桑罗碰了一下杯子:“中尉先生,听说您和您英勇的军队,在不久前歼灭了一千对暴徒,这真是一个值得让人激动的事情,为了您的武功,干杯!”   “干杯!”意气风发的阿桑罗大口喝了口酒:“对待那些敌人,只有用果决而干脆的方式,才能彻底镇压住他们的气焰!”   这时候一名采访德尔德刻先生的记者走了过来:“中尉,听说被您击毙的暴徒中,其实有大量的人只是无辜者,甚至是手无寸铁的老人、孩子、妇女,您这此怎么看?”   “谎言,这是无耻的谎言!”阿桑罗的面色一下变了:   “我是一名法国军官,我有自己的荣誉和尊严,我同时可以用这些荣誉和尊严发誓,我从来没有屠杀过任何平民,我所杀的每一个人都是罪有应得的……”   正说着,外面忽然响起了一声枪声,宾客们顿时发出了一阵不小的骚乱!   “不要惊慌,不要惊慌!”阿桑罗整理了一下漂亮的军装:“一次小小的枪械走火,这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暴徒不可能来到这里……”   但似乎是要抽阿桑罗一个响亮的耳光,枪声忽然变得密集起来。   “中尉,敌人进入昌隆,正在进攻,正在进攻!”   一名冲进宴会的下士慌忙的报告,让宾客们变得更加骚乱和惊慌起来……   德尔德刻先生面色铁青,在这样欢快的时刻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简直让人无法容忍,他死死地盯着阿桑罗:“中尉先生,您是这里的最高军官,您必须有保卫我们的责任!”   “是的,先生!”阿桑罗勉强笑了一下:“请相信我,法国士兵完全有能力保卫住这里,失陪一下,我必须指挥我的部队打退敌人的进攻!”   中尉说着匆匆走了出去,但是他的心里并不平静。在昌隆,仅仅只有五十六名法国士兵,和一些基本没有什么训练的安南士兵……   请求增援的电报已经拍了出去,阿桑罗希望在中校的援军到来之前,自己能够阻挡住敌人的进攻……   进攻者人数众多,而且拥有两挺机枪,这给法军造成了很大威胁。   一个法国士兵中弹了,他痛苦的倒在地上呻吟着,中尉一边躲避着子弹,一边面色阴沉的让人把这名受伤的士兵给抬下去。   尽管进攻者的射击水平不高,但疯狂而强大的火力却在那漫天飞舞,压制着法军士兵很难抬头,而那些安南士兵的脸上则明显带着惊恐。   中尉有些担心了,正在这个时候,他的手下忽然大声说道:“中尉,左边,左边出现大量敌人!”   中尉身子颤抖了下,还没有能够及时做出反应,敌人已经开始了总攻击……   四面八方都是敌人,完全无视法军的阻挡,一个人倒下了,很快又有一个人跟着冲上来,层层叠叠的,似乎要把法军彻底淹没在人海之中……   安南士兵最先崩溃了,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发出了恐惧的惊叫,然后扔下了手里的武器掉头就跑,这就好像是多米诺骨牌被推翻了一般,瞬间引起了巨大的崩溃。   所有的安南士兵都纷纷扔下了手里的武器,完全不管不顾的练起了赛跑,似乎谁要是晚跑一步,便会在这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法国士兵总算还在那里尽心尽力的抵抗着,但谁也不知道还能抵抗多少时候,十分钟,五分钟,或者是更短的时间……   阿桑罗亲眼看到敌人冲了上来,他拔出了左轮枪没有,一口气打死了两名冲上来的敌人,但当他想开第三枪的时候,一枪托砸到了他的手上,接着一道寒光飞来,阿桑罗下意识的抬起了手,但当寒光落下的时候,阿桑罗发出了一声惨叫,一只手掌落在了一边……   战斗终于结束了,五十六名法军士兵,阵亡三十多人,剩下的全都成了俘虏……   不过这些被俘的法军士兵似乎并不如何担心,毕竟自己只是成为了俘虏,和那些阵亡的同伴比起来,自己还是幸运的多……   “革命军”的总司令洪元山,和穿着越南人服装的肖罗利对这次的战斗非常满意,前后仅仅经过了六分钟的时间就结束了战斗。   “总顾问先生,感谢您的指挥,集中优势兵力,利用夜间有利条件一举成功!”意气风发的洪元山真诚的表达了自己的感激:“这是革命军在对法军战斗中,取得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胜利,这必将对我们的信心是一个巨大的鼓舞!”   肖罗利并不觉得有什么庆祝的,以八百人的绝对优势,以及强于对方的火力,取得这样的胜利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那些俘虏被押了下来,一个革命军的干部兴冲冲地过来说道:“总司令同志,我们已经攻占了德尔德刻的别墅,情报一点不错,今天是德尔德刻的生日,所有宾客都被我们抓获,还有,法军中尉阿桑罗也成了我们的俘虏,但他一只手掌没有了……”   “阿桑罗……”仇恨的眼神在洪元山的眼中一闪而过,随即这位“革命军”的总司令又恢复了平静:“总顾问先生,请跟我一起去清点一下我们的战利品吧……”   在硕大的房间里,那些法国人,和昌隆当地有头有脸的越南人,惊恐地围在一起,看着身边荷枪实弹的士兵,他们不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境遇……   一名革命军的干部,手里拿着一份名单,大声说道:“阮福元,谁叫阮福元!”   一名大约四十来岁的越南人哆哆嗦嗦的站了出来:“我,我是阮福元……”   干部看了他一眼:“阮福元,昌隆伪县事,勾结法国殖民者,残害同胞,大肆牟取利益,根据‘印度支那共产党’临时法律,判处死刑!”   阮福元大惊失色,但还没有容他申辩,两名革命军的士兵已经走了过来,一脚踹在了阮福元的腿弯处,阮福元闷哼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然后,枪声响了起来……   在无数绅士小姐女士们的惊呼声中,阮福元一头栽倒在了血泊之中……   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德尔德刻面色如土,不停的念叨着上帝的名字,恳求万能的上帝能够尽快显身,拯救这些可怜的人们……   “报告总司令同志,我们正在审问犯人!”   见到洪元山走了进来,那名干部上前大声说道。   洪元山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那具尸体,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接过名单看了看:“加快速度,敌人增援很快就到了,一些越奸不必宣判罪行了,直接枪毙!”   “是的,总司令同志!”   看出了洪元山的身份,德尔德刻赶紧说道:“先生,我有话说……”   朝发声处看了一眼,洪元山让德尔德刻站到了自己面前:“德尔德刻,法国商人,大肆搜刮越南资源,强迫越南人为你的工厂服务,真是血汗工厂那……”   德尔德刻面色如土:“先生,我知道这其中有许多误会,但我只是一个商人,商人,这些我请来的客人中,也有许多是我的客人……先生,我请求您的宽恕,我们愿意拿出金钱来购买我们的生命和自由……”   洪元山低低和身边的肖罗利商量了会,然后下达命令说道:“越奸全部处死,剩下的人立刻带走,暂时不许伤害他们!除了阿桑罗……”   阿桑罗被带了进来,少了一只手掌的这位法国中尉,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他有些惊恐的看着满屋子的越南人,不详的预感正在心中升起……   “先生,我同样愿意出丰厚的金钱换取阿桑罗中尉的生命……”   德尔德刻的话才说到一半,已经被洪元山所打断:“不,你们的生命可以用金钱换取,但他不行,他是凶手……”   说着,朝那位采访过阿桑罗的记者招了招手,记者害怕的走了过来,洪元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的平和一些:“记者先生,我将很快还给你自由,但是,我今天说的这些话,你必须一字不差的记录下来,并且要让所有人知道,在巴港发生了什么样可怕的事情!”   记者赶紧拿出了纸笔,就听洪元山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愤怒说道:   “3月17日,法军中尉阿桑罗在若中校的指使下,冲进了巴港,并且逮捕了一千多越南人,阿桑罗没有给这些无辜者任何申辩的机会,枪杀了这些人,并且为了掩盖罪行,阿桑罗在屠杀之后下令焚烧所有人的尸骨!整整一千多人,他们大多是老人妇女和孩子……”   俘虏们发出了一阵阵惊呼,而阿桑罗的面色却更加惨白了。   洪元山指了指低垂着头的阿桑罗:“就是他,这个人手里沾满了越南人的鲜血,而他却洋洋自得的把这次屠杀,描述成了一次战功,无辜者被说成了暴徒,老人妇女和孩子惨死在刺刀之下,但真相,却被掩埋了下来……”   看到记者在那飞快的记录着,洪元山大声说道:“血债必须用血来偿还,只有刽子手们一天还在逍遥法外,只要法国殖民者一天被退出越南,那么我们的战斗就永远不会停止!现在,我代表‘印度支那共产党’,代表巴港那无辜死难的一千多名受害者,宣判法国中尉,巴港大屠杀的元凶之一阿桑罗,死刑!”   阿桑罗遭遇到了和阮福元同样的命运,枪口在那的脑袋后举起……   ……   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和宴会厅里的尸体以及血迹,法国驻安南总司令亚历山大的面色铁青,而身边特意赶到昌隆的法国全权殖民部长雷诺,脸上的表情也同样非常难看。   “总司令阁下,我们遭遇了多少损失……”雷诺克制着自己的愤怒和不满说道。   亚历山大舒了一口气:“阿桑罗中尉和他指挥的五十六名法国士兵,战死三十三人,其他的都成为了俘虏。当地富有影响的商人德尔德刻夫妇,以及他们所宴请的宾客,全部成为了俘虏,至于安南官员的损失……”   “我不在乎死了多少安南人!”雷诺打断了亚历山大的话:“被俘着必须立刻营救出来,现在这事还没有传出去,一旦传到国内,那么我们的压力将是巨大的!”   “我已经正在组织士兵准备对敌人进行进攻!”亚历山大看到一具尸体从自己面前抬了过去,急忙捂住了鼻子:“部长先生,请相信我们一定能够营救出那些被俘。”   雷诺根本就不相信:“一定能够营救出被俘者?总司令先生,我不是怀疑您的能力,也不是怀疑您的士兵的勇敢和对法国的忠诚,但是,您知道那些暴徒在哪里吗?”   亚历山大怔在了那里,无言以对……   “部长先生,今天的报纸……”雷诺的助手加陶走了过来,手里握着一份报纸。雷诺把报纸接了过来,只见在报纸上的头版赫然写道:   “巴港大屠杀,法国一手策划!阿桑罗中尉被‘革命军’处决,若中校亦被怀疑亲自指挥了这次屠杀……”   报纸上介绍了发生在巴港的大屠杀,以及“革命军”的报复行动。   雷诺面色铁青,恨恨的把报纸扔到了地上:“该死的,是谁报道出去的?这么一来,我们完全陷入到了被动之中!”   “部长先生,要想以武力的形式救出人质似乎非常困难……”加陶迟疑了下说道:“我们连叛军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更加不用提出武力营救了。所以我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派出越南当地人和叛军取得联系……”   “对!”亚历山大一下变得兴奋起来:“只要能够和他们取得联系,我们就能知道叛军的藏身之处,那样我们就能把人质成功救出来了!”   “不,总司令官阁下,我想您误会我的意思了。”加陶微微一笑:“强行攻击,只可能迫使叛军屠杀人质,我的想法是和叛军谈判,争取赎回人质,保证人质的生命安全……”   “不,这是对我们的侮辱!”亚历山大一怔,随即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受人尊敬的法国军人,绝对不能向暴徒低头,只有用武力的形式,才能打败暴徒,让这些可怕的形势从此之后不再发生!部长先生,我请求您授予我这个权利!”   雷诺显然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太信任亚历山大的话,他在那沉吟了一会:“加陶先生,现在我委托您亲自去办理这项事情,您的行动不受任何限制,但是一定要快,我担心随着时间的延长,我们人质的生命,会受到严重威胁……”   “是的!”加陶大声应了,快步走了出去。   看着面前的一切,雷诺心里充满了担忧,或许安南巨大的震荡很快就要到了! 第539章 党内斗争!   昌隆的战斗在“革命军”看来,毫无疑问是个巨大的胜利。   血债得到了一些清偿,更加让人振奋的是,大量法国俘虏的被带回。那些曾经看起来不可一世的法国人,现在低下了他们的头颅,他们面对的,只是越南人嘲讽和愤怒的眼神。   在这欢快的时候,却依然有人提出的让人觉得不快的意见。   阮爱国认为抓获那么多的法国人质是不可取的,法国人遭到了这样的惨败,一定不会善罢甘休,随后就会发起非常疯狂的报复。   “革命军”在一旦遭到法国人进攻的情况下,还可以从容的撤退到中国境内,但是现在有了这些人质却反而可能成为累赘……   可惜,在这样“革命军”上下一片欢腾的时刻,却没有人去搭理这样的“意见”……   “什么?索要赎金?”当听到“赎金”这两个字的时候,阮爱国一下站了起来:“不行,绝对不行,我们是革命者,索要赎金,这和土匪有什么区别?我反对,坚决反对!”   每每自己提出的建议,总会遭到阮爱国的反对,这让邓春区大是不快:“主席同志,我认为洪元山总司令提出的意见是完全正确的。我们的革命事业,不能总是依靠中国方面的援助,而是应该想办法自力更生解决……   我认为对待那些法国人,完全不用客气,同志们可以想一想,这些年来,法国殖民者在越南剥削了多少的财产?这些年来,越南有多少财富流向法国?我们的人民在痛苦中呻吟,但法国人却在享受着我们的财富……把他们巧取豪夺走的东西夺回来,让他们付出双倍的代价,我认为这没有什么不好……”   邓春区在“印度支那共产党”中的威望显然是越来越高了,他的提议,很快得到了大多数党员的赞成。   阮爱国不再说话了,他已经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主席”这个职位,原本应该是“印度支那共产党”中的一把手,绝对领袖,但现在,邓春区这个总书记的影响显然已经在那悄悄的取代了自己的职位以及地位。   索取赎金的提议,很快得到了一致通过。   阮爱国被孤立了,而此时,他的全部希望都放到了已经离开这里的安山身上,或许得到保大帝的支持能够挽回这样的局面吧……   “在越南境内建立一块根据地是非常必要的……”指着摊放在面前的越南地图,肖罗利观察了一会之后说道:“河江或者高平,我认为都可以选择。高平相对看来,更加适合一些。这些由于靠近我国,因此法国人的军队反而不是很多。我的意思是在适当的时候,在高平举行一到两次大的战役,把法国人的势力彻底驱逐出去……”   “我完全赞成总顾问的意见……”此时的邓春区,对于中国顾问似乎有了一种迷信:“我同时建议将作战计划上报中国政府,在得到批准并且援助后,即由洪元山总司令和总顾问一同制定执行这一作战计划……”   在仔细商量了一些事情之后,邓春区看了一下表:“已经不早了,总顾问先生这段时候非常辛苦了,请休息吧。”   肖罗利的确有些疲惫,点了下头,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简单梳洗了下,忽然发现床上传来了“呜呜”的声音,看去,被子下有人,在那不断的蠕动着。肖罗利上前,一把掀开被子,面前出现的一切却让肖罗利哭笑不得。   被子下是德尔德刻那位新婚的妻子米莎,此刻的米莎,浑身都被绳索捆绑着,嘴里塞着毛巾,身上仅仅穿着内衣。绳索绑的过于严实,把胸前的乳房勾勒了出来,在这屋子里构成了别样的风情。米莎看着肖罗利,眼中露出了哀求的神色。   现在肖罗利终于明白越南人方才那有些诡异的眼神了,显然这是越南人为了讨好自己,特意把这个迷人的寡妇送到了自己床上……   肖罗利笑了笑,在床边坐了下来,手伸到了米莎半裸的身子上,能够感觉出米莎因为恐惧而身子在那不断的哆嗦着……   很快,随着肖罗利动作的加快,米莎的恐惧似乎消失了,身子也在那不断扭动起来。   然后,肖罗利解掉了米莎身上的绳子,用被子把自己和米莎遮盖了起来……   整整大半个晚上,在肖罗利的房中,都不断传出了消魂的叫声和呻吟声……   ……   法国殖民当局的代表加陶终于和“革命军”取得了联系,加陶也见到了把越南闹的鸡犬不宁的“印度支那共产党”的主席阮爱国和总书记邓春区。   尽管和邓春区有着不同意见,但在法国人面前,阮爱国还是选择了和邓春区站在同一条战线上。谈判中,邓春区提出了赎金要求,而法国人似乎对赎金没有太多的意见,只是在赎金的数目上不断的和对方讨价还价。   在经过了整整一天的谈判之后,双方终于就赎金问题达成了一致。加陶许诺,这笔赎金将会全部以现金的方式交付给“革命军”方面,在赎金全部交付完毕之后,“革命军”方面必须无条件释放全部人质……   这次法国人并没有食言,在半个月后,全部赎金都交到了“革命军”手中,人质得到了释放,只是德尔德刻先生的新婚妻子米莎在离开这里的时候,似乎有些恋恋不舍。   的确,德尔德刻先生已经是个老头了,但和米莎度过了半个月风流消魂生活的肖罗利,却还是如此的年轻……   在得到赎金之后,阮爱国和邓春区之间再次出现了矛盾。   阮爱国认为,这笔赎金其实是法国殖民当局在越南人民头上搜刮来的,因此,应当把其中的绝大部分用来救济那些贫苦中的越南人民。但是邓春区却坚决反对。   在邓春区看来,这笔金钱用来继续武装“革命军”,加强党的宣传才是最重要的。双方各执一词,争执不下。   此时,在“印度支那共产党”连续召开几次会议,但却未取得一致之后,阮爱国派去的代表安山却带着保大帝的“指示”回来了。   “保大帝认为暴力革命的形式是不可取的……”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安山显然并没有注意到邓春区脸上的愤怒:   “保大帝认为要想让越南取得民主自由,必须用和平的方式来进行。比如争取法国方面对越南革命的饿同情者,迫使法国当局把越南交还到越南人民手中。而暴力革命的方式,则只会加剧越南国内的动荡不安,促使法国人用更加激烈的方式统治越南。不仅仅这样,保大帝已经开始行动起来了,并且得到了几位法国方面重要人物的支持……”   “够了!”再也忍耐不住的邓春区站了起来:“安山同志,是谁给你这样的权利,不经过党的批准而去秘密接触保大帝的?”   “是我。”阮爱国平静地说道:“是我让安山同志去的,我始终坚持认为,我们目前的革命方式是不可取的,而保大帝在越南人民心中拥有很高的威望,普遍的越南人认为保大帝能够给越南带来希望……”   邓春区耐着性子听完了这些:“主席同志,你是党的最高领袖,在如此重大的问题上,竟然不通过党的会议,而私自做出决定,这是对党的严重不负责……”   那些党员们一片窃窃私语,似乎都比较赞成邓春区的意见,而这却是阮爱国没有想到的,原本以为,得到保大帝的支持后,能够迅速扭转自己在党被的被动形式,但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却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邓春区的话语中表达出了自己的严重不满:“保大帝?他是在法国接受的教育,他的脑中全部都是法国人灌输给他的思想,即便他想为越南做些事情,那也是在基于维护法国人的利益基础之上而展开的……   同志们,我认为我们应该抛弃一切不切实际的幻想,坚决的在中国政府的支持下,和敌人展开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的战争,而不是去和一个法国人培养出来的保大帝,却进行什么政治上无耻的交换,却放弃革命的胜利果实……”   在邓春区的发言中,用到了“无耻”这一非常激烈的用词,这让会议的气氛一下变得紧张起来。所有党员都看向了阮爱国和邓春区。   阮爱国也没有想到邓春区会用这么激烈的口气和自己说话,但邓春区却并没有善罢甘休,而是继续咄咄逼人地说道:   “我认为阮爱国同志,在此问题上犯了严重的错误,应该做出深刻检查……”   会议的性质彻底变了,从讨论赎金的用途,一下变成了对阮爱国的批斗。   会议进行的非常激烈,邓春区持续的对阮爱国进行猛烈开火,指责阮爱国在“印度支那共产党”和“革命军”成立之后,一味的进行妥协主义,不配合党的工作,私下里违背党进行一些见不得光的小动作等等之类。   开始那些党员还有些放不开手脚,但随着会议的进行,却有越来越多的人站到了邓春区这一方,对阮爱国和他的支持者安山进行了猛烈的批评。   会议整整进行了八个小时,最后,精疲力尽的阮爱国,不得不违背着自己的心愿,在全体党员面前做出了检查……   但这却还并没有算完,随后,经过党员同意,阮爱国同志继续担任主席职位,但被记党内大过一次,同时,鉴于阮爱国同志的“身体原因”,阮爱国同志已经不适合在一线工作,将负责“革命军”的后勤保障工作。   这对阮爱国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悲哀……   一个堂堂的党主席,却行使着保障后勤的权利,这已经成为了变相的流放……但是通过这次会议,邓春区却一跃而成为了党内的一号人物,取代了之前的阮爱国……   邓春区很快把权利集中到了自己的手里,随后,中国政府同意“革命军”在六月组织:“夏季攻势”,一举取得高平,创建“印度支那共产党”稳固的根据地。   这一决定极大的鼓舞了邓春区,尤其在前次昌隆之战取得胜利之后,“革命军”上下也是一片欢腾,信心高涨……   从6月2日开始,到7月8日,“革命军”在中国军事顾问团的指挥下,持续对高平地区发起大小战斗十余次,让法军陷入到了一片混乱之中。   7月8日,著名的“高平决战”开始,此战由肖罗利亲自指挥,集中起“革命军”之全部力量,对高平残敌进行最后攻击。   迟迟无法等来援军的高平当地法军司令官,面对“革命军”山呼海啸一般的进攻彻底绝望,于7月10日宣布投降……   整个高平终于落到了“革命军”的手里,到处都是欢呼着的“革命军”士兵,而高平的易主也同时意味着,“印度支那共产党”终于拥有了一片属于自己的根据地。   但是,随后“革命军”的一些问题也开始逐步暴露出来,士兵们开始随意闯入当地居民家中,敲诈、勒索……到了后来,甚至发生了强奸、杀人事件……   尽管那些被敲诈勒索的人,一律被戴上了“坏分子”、“越奸”、“法国殖民者走狗”等各种各样的帽子,但这样的情况,还是引起了邓春区的关注。   “不光仅仅是这样而已……”在党的会议上,邓春区的脸色看起来相当难看:“如果仅仅是这些问题的话,我看还能解决。但是在我们进入高平之后,部分军官接受地主的贿赂,放着真正的敌人不打,反而去欺压那些贫苦百姓……   同志们,我们取得今天的局面来之不易,如果放任这样的事情再继续进行,我认为将对我党造成非常严重的伤害。所以我认为有必要在党内进行一次彻底的整肃运动,把党内的那些害群之马清扫出去……”   邓春区的意见,继续得到了一致赞成,在“印度支那共产党”内的一次整肃运动开始了!   开始是那些的确接受过“坏分子”贿赂的军官士兵遭到遭到新成立的“整肃局”逮捕,接着许多无辜者也被牵连进来……   这其中有许多都是所谓“阮派”的支持者,即阮爱国的人。在“革命军”成立之初,阮爱国还是拥有巨大声望的,因此“革命军”的许多重要岗位都被安插上了阮爱国的人。   而现在是邓春区控制了党内的全部权利,清除“阮派”成了当务之急。   随后,整肃之风越刮越烈,甚至连“印度支那共产党”党内的第九号人物安山也被牵连了进去……   当闻讯赶到的阮爱国见到安山的时候,这位自己最坚定的同伴已经面色憔悴。虽然没有遭到肉体上的伤害,但无休无止的审讯,却让安山的精神几乎处于崩溃之中。   “主席,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安山的话里充满了委屈和不解:“尽管我对我党的许多问题都不同的看法,但我始终是一个坚定的革命者,我从来没有背叛过自己的事业,但现在他们,他们却说我是叛徒!”   “一派胡言!”阮爱国愤怒地说道:“你是我党的创始人之一,坚定的革命者,如果你是叛徒的话,那么我党谁还能保证自己的清白?不行,我要立刻去见邓春区,这样消耗自己力量的内耗必须停止了!”   安山苦笑了一下:“主席,我看没有这个必要了,整肃是邓春区第一个提出来的,我已经数次给他写信,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但是我每写一次信,对我的审讯却反而变得更加严厉起来。主席,这是党内斗争那……”   阮爱国沉默在了那里,是的,这是党内斗争,而且在这场斗争中,自己是个失败者,甚至已经牵连到了许多无辜的同志。   这样的斗争真的有什么意义吗?这样的斗争也许是敌人最愿意看到的。可是自己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根本没有任何的解决办法! 第540章 夺权   “革命军”成功夺取高平,让法国人迅速陷入到了巨大的恐慌之中。   之前法国人把“革命军”定性为暴徒组织,并没有给予什么特别重视,即便是在昌隆发生了袭击事件,大量法国人死亡或者成为人质之后也是如此。但随着高平的丢失,现在在越南的一切都发生了重大转变……   很明显,这是带有明显政治性,企图把法国人赶出越南的一个武装政治组织,这个组织的存在,无疑将会对法国之殖民政策带来巨大威胁。   其后,也就是在7月20日发生的事情,更让世界震惊。   在这一天,“印度支那共产党”宣布在高平成立“越南人民民主国”,“印度支那共产党”更名为“越南共产党”,阮爱国当选“越南人民民主国”为主席,邓春区当选为越共中央书记处总书记,越共军事委员会第一主席,洪元山为国防部部长兼“革命军”总司令……   “越南人民民主国”的成立石破天惊,顷刻间让法国人乱成一团。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目前并没有任何国家承认“越南人民民主国”,包括法国人最为担忧的中国方面,似乎还没有什么反应。   但是在7月20日,“越南人民民主国”成立那天,中华民国大总统之特别全权代表蒋介石,代表中华民国政府和大总统本人秘密到访高平。   这是一个让“越南人民民主国”为之振奋的消息,这是在国家政权成立之后,第一个到访的外国高级官员……   阮爱国、邓春区、洪元山这些越南最高级政府官员集体迎接了蒋介石的到来。   在欢迎仪式上,蒋介石代表中华民国政府和大总统致辞道:   “……尽管‘越南人民民主国’的成立有些简陋,但这并不妨碍越南人民民主国将来一定能够把法国殖民者从越南赶出去,恢复越南的独立和自主……   尽管中华民国政府因为种种原因,无法以更加盛大的方式庆祝‘越南人民民主国’的成立,但这并不妨碍中国政府对于越南人民的继续支持,以及坚定不移的,利用中国政府一切能做的方式,来帮助越南人民实现自己的梦想……   法国人的殖民统治一定会被推翻,尤其是高平的收复,这对于越南的革命事业将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在此之后,还会有越来越多的城市被收复……”   随后,蒋介石再度提出中国政府的一揽子援助方案,包括帮越南“革命军”继续武装一支五万人的军队等等在内……   邓春区等越共领导人为此兴奋不已,但阮爱国却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革命军”目前已经有了一万五千人的规模,光这一万五千人,其补给等问题已经成了一个很大的难题,尤其是在根据地建立,“越南人民民主国”成立之后,面临的各种各样的问题只会越来越多。   而现在中国方面又提出了要帮助越共继续武装五万人的军队,拿什么来养活这些军队?仅仅靠一个高平根本没有任何可能。   继续夺取其它城市?法国人明显已经加强了各主要城市的戒备,增调了大量军队和武装,接下来的战斗绝对没有高平之战那么轻松了……   还有,这新扩充的五万军队,兵源从何处而来?仅靠高平一地征兵?那么整个高平的青壮年劳力,将会被抽调一空,这将会对当地的生产造成非常严重的破坏。   可是看着其他越共领导人兴致勃勃的样子,挂着“主席”名衔,实际上手里根本没有多少权利的阮爱国,却已经丧失了发言的权利。   在蒋介石的讲话结束之后,处于兴奋中的越共迅速在次日召开越共中央扩大会议,紧急商讨继续增强武装“革命军”之计划。而在这份计划的讨论之中,邓春区的亲密战友,越南“革命军”之总司令洪元山无疑是最积极的一个。   在洪元山看了,一旦五万军队武装完成,那么对革命事业将是巨大的鼓舞,“革命军”完全有能力继续发动大型攻势,全面夺取越南革命事业之胜利……   大多数的越共领导人都是扩军计划的坚定之支持者,但有一个难题却摆放在了越共领导人的面前,即武装军队之经费问题。   蒋介石代表已经私下说过,前一阶段,中国方面对越共大力资助,但是随着世界经济危机的到来,中国政府也不得不削减开支,以应对随时可能席卷到中国的经济危机,因此在这样的情况下,中国政府不太可能继续增加对越共之援助。因此在这一困难阶段,还是希望越共方面能够自己解决一些经费问题。   “中国政府在这些年来,前后对我们进行了高达两千万华币的援助,而且这是以特别秘密经费的形式流出,大总统本人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坚定的亲华派代表人物邓春区皱着眉头说道:   “因此中国政府提出自己的难处,我认为完全可以接受。同时,要想成立一个成熟的政权,我认为自己没有任何造血能力,光靠友国支援是不够的。我希望各位越共的高级领导人,能够集思广益,从自身多想想办法……”   经过了一小段难堪的沉默之后,越共财政部长阮原水说道:“做为财政部长,我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因此我做了一些增加财政收入的计划。第一,多向海外之越侨募捐,向他们宣扬‘越南人民民主国’成立的伟大意义,我相信广大的爱国越侨是一定会愿意捐助的。   其次,我提议在此特别时刻增加根据地税收……”   “反对!”还在接受审讯期,挂着个“交通部长”虚衔的安山立刻大声说道:“在法国殖民者的剥削之下,高平人民已经苦不堪言,在‘越南人民民主国’成立之后,越南人民刚刚看到了希望,在这个时候增加税收,那么老百姓怎么办?”   “安山同志,一切为了革命事业!”阮原水并没有把这个自己曾经的顶头上司看在眼里:“今天越南人民付出一份,将来在革命事业成功之后,他们就会得到十倍百倍的回报!为了越南的独立和自由,没有什么是不能放弃的……”   “说的好,为了越南的独立和自由,没有什么是不能放弃的!”邓春区旗帜鲜明的站到了阮原水一方:“阮原水同志,请继续说下去。”   阮原水有些得意地看了安山一眼:“我听说目前中国政府急需奶粉,同志们,为什么放着我们的天然优势,放着不需要任何本钱的优势不去利用?让那些尚在哺乳期的越南女人,集中起来,为中国方面提供优质的奶水,用奶水换武器,用奶水换子弹,支援越南革命事业,这是广大越南妇女的神圣责任!”   邓春区正捧着杯子在那喝茶,听到这句话,差点喷了出来。邓春区急忙忍住,看到在座的所有越共高级领导人,脸上都露出了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   “用奶水换武器,用奶水换子弹”?阮原水怎么想出这主意来的?   可是再仔细想想,这办法虽然荒谬,但却又不无道理。眼下越南正值生殖高峰,大量刚刚生下孩子,还处在哺乳期的越南女性,的确有着他们独特的天然资源……   等春区定了定神,示意阮原水继续说下去。阮原水得意的笑了一下:   “还有,最能迅速聚集资金的一个办法,同志们,我提议在高平,以及我们将来会越来越多的地区种植鸦片,并且通过中国渠道,把鸦片加工之后贩卖到世界各地……”   “无耻,荒唐!”之前一直沉默,但听了阮原水的这些“高论”再也忍耐不住的阮爱国拍案而起,满脸愤怒:“你身为‘越南人民民主国’的财政部长,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却想出了这些荒谬到了极点的‘办法’,这是犯罪,赤裸裸的犯罪!而你们,同志们,却麻木的听着这些‘办法’,甚至有的同志还支持这样观点,我请求暂时休息!”   “阮爱国同志,你可以休息了……”阴冷的眼神朝阮爱国看了一眼,邓春区并没有任何挽留的意思:“下面,我们继续开会……”   阮原水的四点“意见”,在邓春区的大力支持下,很快在越共扩大会议上得到了通过。   当蒋介石听到了“用奶水换武器,用奶水换子弹”的提议之后,也在那里怔了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本来削减援助,只是为了更好的控制越共,但谁想到这些越南人居然想到了这个办法?可再仔细一想,国内的确急需奶粉,这未尝不是一个双赢的办法。   蒋介石同意将此提案汇报国内,并尽力促成中国政府同意,而后,邓春区提出了鸦片种植方案,蒋介石略略沉吟之后,仅代表本人同意这一办法,并将在当天就把这一信心反馈到国内,并等待大总统的批准。   随后,邓春区提到了会议上的一些不愉快,蒋介石点了点头:   “总书记,任何革命事业要想取得成功,那么党内的政治斗争是必不可少的。我记得在我国‘统一党’刚刚成立的时候,一些党内人士,甚至是元老也对大总统提出了尖锐的反对意见,企图破坏党的统一……   一个成熟的政党,必须要在一个强有力的领导人领导之下,党内的任何反对意见,都必须无条件的镇压下去,尤其是在越南革命事业即将出现重大转机的关键时刻。总书记先生,越共发展到了今天的局面不容易那……”   蒋介石的话让邓春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7月28日,越共宣布成立“国家纪律委员会”,由邓春区担任委员长,由白克担任副委员长,“国家纪律委员会”实际负责人和执行人。   “国家纪律委员会”的成立,实际上是“整肃运动”的扩大化。而矛盾也继续对准了阮爱国和所谓的“阮派”。   整肃风波进一步蔓延,在这个时候,一次意外的事件却被整肃运动带到了最高潮……   在宣布大幅度提升税收之后,本就生活困顿的高平之越南人顿时陷入到了更大的困境之中,他们根本无法应对这沉重的税收。   但是那些前来征要税收的官员,并不在乎高平人的实际情况,而是采用野蛮的方式,强行从高平人手中夺取了他们的最后一点财产……   终于,矛盾在8月10日这一天到达的顶峰……   大约数百个忍无可忍的高平人联合在了一起,把那些前来征要税收的官员赶了回去,而在冲突中,一名越共官员死亡。   大量的“革命军”出现了,他们以武力的形式,逮捕了这些带头抗税的人。并且在仅仅一天之后,此此抗税事件就被定性为“恶性的反革命事件”。   一些人在简单的审讯之后被枪决,但更多的人遭到了让人难以忍受的盘问。   “国家纪律委员会”也出现了,白克告诉那些负责此案的官员:“很显然,这是一次有组织,有预谋的反革命事件,那些目不识丁的农民,不可能在没有组织的情况下反动这次暴动,必须要查出幕后的黑手是谁,坚决予以镇压……”   事件既然已经被定性,剩下的就是要靠下面人的工作了。   那些身心都快崩溃的被捕者,终于抗不住了,他们按照审讯者的意思,招供出了他们的“上线”,而那些被逮捕的“上线”,又招供出了越来越的“领导者”……   安山被正式逮捕了,他的罪名是“8·10反革命事件”的主要策划者。但是,白克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迅速亲自参加审问,要安山必须交代出自己的上级。   其实谁都清楚,以安山目前的级别,如果非要说他还有上级的话,那么只可能有一个人了,越南人民民主国主席阮爱国!   安山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死死的抗着,决不愿意栽赃陷害阮爱国。   整整半个月的审讯,日夜折磨,根本得不到休息,让本就在此前身心具受到很大损害的安山,终于精神崩溃了……   白克在早就写好的“供词”上,替安山签了字,并且抓住了疯疯癫癫的安山的手,强行在“供词”上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完整的“供词”放到了邓春区和阮爱国的面前,看着这份“供词”,阮爱国平静地说道:   “这不是安山同时说的,安山同志不会说这样的话,我也从来没有策划过任何反革命事件!”   “阮爱国同志,一个正直无私的革命者决不会陷害自己的同志!”白克一脸严肃地说道。   邓春区似乎在那考虑一个非常难解的问题,过了好一会后才说道:   “阮爱国同志,之前你不经过党的同意,私自派遣安山与保大帝进行接触,这已经严重违背的党的原则。‘8·10反革命事件’绝不是偶然的,它一定有人在暗中策划,企图破坏和颠覆新生的‘越南人民民主国’。   现在安山的供词中已经供认出了你,我认为无论站在党的角度,还是站在你个人的角度,都应该接受国家纪律委员会的询问,以证明你的清白。请相信,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当然,也不会放走一个坏人……”   阮爱国凄惨的笑了一下,一个堂堂的国家主席竟然要遭到这样的审问?   阮爱国并没有交代出自己什么的罪行,但是在随后的越共会议上一致通过,开除阮爱国和安山的党籍,开除他们在党内的一切职务,“越南人民民主国”的主席将由邓春区同志兼任。   随后,安山被秘密判处死刑,而越共的创始人之一阮爱国,则因“叛国罪”、“颠覆罪”、“勾结法国殖民当局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没有人为阮爱国和安山申冤,甚至连阮爱国的服刑地点也没有任何人知道……其实,阮爱国不过是这一场政治斗争中的一个牺牲品而已。   而现在越共所有的大权,都已经落到了邓春区一个人的手里! 第541章 我叫萧远(上)   “萧远,注意警戒!”   “是,注意警戒!”   萧远低声应道,手里紧紧的握着枪,紧张的注视着周围。   在这里,自己不再叫什么“方远”,而是恢复了自己的真实姓名:“萧远!”   在这里,自己不是什么中华民国大总统的儿子,只是一名国家军人!   在这里,自己不再是军事院校的天之骄子,只是一个普通士兵!   这是进入军事院校之后的必修课,实战演练。   对于选择了特种兵课目的萧远来说,人生道路上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实战演练正式开始了……   国家军事院校特种作战系对南京军官培训学校特种兵系。   而萧远,则代表着由国院组成的特种兵部队的一员!   “就位!”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丛林深处响起,几个满脸涂着油彩,幽灵一样的人影从黑暗中齐刷刷地闪现出来。   几秒钟过后,周围再次陷入宁静,一双如狼般的眼睛向四周扫视了一圈,在黑夜中熠熠闪动,他右手做了一个“继续前进”的手势,然后就地滚落到面前的小沟壑,其余几名队员随即尾随而上。   八双眼睛此时在沟壑中形成了一道不长的防线,严密地监视着周边的情况。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他们仍然在原始森林中奔跑,好在已经挺过了最艰难的时刻,只剩下最后一天,如果能走完最后一天,他们就能赢得此次比赛的第一名。可是,他们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体力严重透支,别说一天,就连一小时,一分钟,一秒钟,都有被“敌军”活捉的可能。   只剩下最后一天时间了,这个团队中的八名队员还没有一个掉队的,也没有一个被抓获,他们创造了一个奇迹。   但是,接下来还有三道固若金汤的封锁线。由“南校”特种作战大队组成的假想敌扬言要在最后的时间里捉拿“国院”队。这支由全部由南京军官培训学校特种兵系军官组成的代表队非常自信,他们相信很快就会把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而且长途负重而来,只有一个指南针、一张行军图的“国院”队束手就擒。   “兄弟们,我来放哨,趁着天还没亮,大家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养足精神,天亮就是决出胜负的时刻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给静寂的丛林增添了一点儿生命的迹象。   “班长,我不想睡,我来站岗。”萧远低声说道,他两眼仍然炯炯有神,此时正像猎人一样扫视着黑夜中的一切。   “你小子少跟我放屁,服从命令。”班长庄正厉声呵斥了一句,萧远便收了声,其余队员也没了声息。   可是,萧远毫无睡意,他躺在干硬的泥土上,仰望着云中若隐若现的月亮和浩瀚的夜空,思绪激荡起一丝丝涟漪……   终于走上战场了,尽管是在演习,但这一切都是按照真实战场上的一切布置的。没有人会手下留情,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因为自己是大总统的儿子而手下留情。   只有在这个地方,自己也可以真正摆脱大总统儿子的身份……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落到地球上时,庄正已带领队员们慢慢摸出沟壑,向着终点站继续前进。   “前面发现敌人。”负责侦查的队员回身报告,庄正简单问了问情况后,略微一思考,又取出行军图看了半晌,说道:“娘的,前面就是‘敌人’设置的第一道防线,路边是一条深水沟,越过深水沟往前是一片湖泊,敌军防守得非常严密,但这是我们到达对岸的唯一通道。”   与此同时,萧远刚毅的目光盯着不远处看了一会儿,接过话道:“班长,我有办法……”   八名队员小心翼翼摸索到深水沟边时,首先避开了守卫的“敌人”,然后钻入了深水沟。在深水沟里,队员们跪着前行,一个个膝盖被磨得疼痛难忍。这是他们避开敌军唯一的办法,否则只有被围捕了。   “不能停,都给我挺住,马上就穿过去了。”庄正低着头,看着队员们一个个紧咬牙关的样子,低声呵斥道。这个时候,他知道自己得更加坚强,队员们都看着他。   终于穿过去了,这条道路是“敌人”设置的第一道防线,他们显然没想到“国院”的队员们会从如此狭窄的深水沟中潜入。   进入湖泊,庄正首先试探了一下水的温度,幸好水不太冷,队员们还能挺过去。   “速度。”他轻声命令了一句,然后趴在水边,待所有队员都穿过去后,自己才慢慢地向湖泊对岸游去。   “站住!”突然,岸上传来“敌人”的叫嚷声,但队员们此时已经游过了三分之二的距离。   “马上就上岸了,大家撑住,谁他妈的敢掉队,老子一枪毙了他。”庄正厉声命令道。这时一名叫全国钢的队员因为此前在丛林中跨越障碍时双腿受伤,刚才在深水沟中又跪行通过,双腿的膝盖此时已渗出血来,但他仍咬紧牙关向对岸游去。   “给我挺住,不能放弃,你小子不要忘了,我们是拖不垮的‘孤狼’特种大队。”庄正从后面一把抓住全国钢。萧远和另外的队员见状,纷纷向他游了过来和班长一起拉着他往对岸游去。   “班长……你们别管我了……”   “你他妈找死啊,别跟老子装孙子,想当孙子以后就别说是跟我混的。”庄正脸色阴沉,刚刚从水里探出脑袋,水珠模糊了他的视线。   身后传来了马达的声音,看来“敌人”很快就会追上来了。   “不要放弃!”庄正和队员们鼓足勇气,终于一起到达了岸边,“敌人”的快艇却刚开到湖泊中间。   队员们知道这只是第二道防线,前面还有最后一道,而且是最难通过的防线。   “班长,‘敌人’马上追来了,怎么办?”   庄正明白他们此时的处境,如果带着受伤的队员继续前进,他们肯定走不了多远就会被“俘虏”。他向丛林深处看了一眼,对全体队员说道:“现在是关键时刻,胜负在此一举,我们必须赢,谁敢给我丢脸,敢给‘国院’丢脸,老子绝饶不了他……我们没有逃避的权利,都他妈的听好了,我们都是军人,是铁骨铮铮的大兵,不是孬种,此刻已经走到了胜利的边缘,‘敌人’肯定会重兵防守最后一道防线的。”   每个人都被他的情绪感染了,一个个紧咬牙关,目光怔怔地盯着他,等候他下一步的命令。   “听我的命令,萧远,你带领五名队员继续向终点进发,我和全国钢负责把‘敌人’引开。”庄正不得已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对于他而言,这一招意味着他将失去到达终点的机会。但对整个团队而言,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只有大部分人走出去,整个团队赢得的分数才会越高,才有机会获取更好的成绩。   “班长,你们不用管我,我能行。”全国钢想挣扎着站起来,却被庄正一把按住了,他声色俱厉地吼道:“你行个屁,听老子的,就这样决定了,我希望你们都能越过终点,顺利到达目的地。”   队员们心里异常难受,他们知道班长此刻舍弃了自己,就等于舍弃了继续前进的机会,这对他今后在部队的发展是非常不利的。   “还愣着干什么,马上滚,滚啊,滚!”庄正声音嘶哑地下达完命令后,扶起全国钢,一瘸一拐地朝着相反的方向进发。   萧远望着庄正扶着战友一瘸一拐地走远,心里像喝了一瓶烈酒,一股热血在胸间翻腾,很久才收回目光,然后把心一横带领队员们继续向终点前进。   庄正和全国钢刚出发不久,前方便出现了一小队“敌人”,他们来不及隐蔽。“敌人”发现他们后,立即向他们围了过来,同时向指挥部发回了“发现敌人踪迹”的信息。   “敌军”指挥部接到这个消息异常高兴。三天来,“国院”的几支参演部队都有队员被他们抓获,只有“孤狼”队例外,一获知这个消息,指挥部立即命令大批人马向庄正他们扑了过来。   庄正马上搀扶着全国钢往另外的方向撤退,但由于全国钢行动缓慢,很快便被“敌人”追上了。“敌军”发现只有两个人,立刻明白自己上当了。幸好指挥部没有把人全部调集过来,而是在接到报告之后,马上又抽调了另外一些机动兵往丛林另外的方向搜索。   此时,萧远带领队员们已经接近第三道防线,但那里有重兵把守,要想明目张胆地穿过去完全不可能,而且出了丛林,四周是一片光秃秃的山峦,根本没有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   “你们注意到没有,周围除了前面几棵大树外,没有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如果我们继续走过去,很快就会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下。”   “但是我们没有时间再等了,班长和全国钢恐怕凶多吉少,‘敌人’发现我们的计划后马上就会赶到。”   萧远听着队员们的意见,顿时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他的目光在光秃秃的山上搜寻着,忽然他嘴角浮现出一丝兴奋的笑容,心里马上有了主意。   他招呼大家悄悄爬到树上藏起来,从这个位置看出去,“敌人”的布置正好一览无余,而且还不容易被发现。他们在等待合适的时机,中午十二点整,也就是“敌人”换岗的时间,这时“敌人”的精力最松懈、最疏于防范,是他们冲出去的最佳时机。   此时,防线上的所有“敌人”在萧远眼里都变成了一个个影子,当正午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枝落到他们身上时,前方突然响起一阵换岗的哨声。   萧远和队员们心里一阵兴奋,然而正当他们准备行动时,丛林中却传来了一阵淅淅沥沥的脚步声。   “糟糕,这里为什么会有‘敌人’出没?”萧远感到疑惑不解,一名队员却恍然大悟,立即压低声音说道:“难道‘敌人’的营地就设在丛林中?”   “对,一定是这样。”萧远大喜。这样看来,敌军指挥部跟他们行动的方向恰好相反,对他们已经构不成任何威胁,如果他们请求支援的话,估计支援没到,自己已经带着队友顺利逃脱了。   想到这,他立即向队员们打了个手势,等脚步声慢慢走近,正好经过树下时,几个人突然从天而降,“敌人”还没来得及反抗就当了他们的“俘虏”。   但是只有五个“敌人”,也就是说他们六个人少了一套伪装服装。   可萧远却一点也不着急,他微微一笑,把双手背在身后,说道:“我来当你们的‘俘虏’。”   当五名穿着“敌人”服装的队员“押解”着萧远走向第三道防线处时,守卫防线的“敌人”立即朝他们包围了过来。   “怎么办?要是他们走近,我们肯定就穿帮了。”   “稳住,听我的命令再行动。”萧远一边观察着“敌人”的兵力分布,一边等待着机会。   他们尽可能缩短越过防线的距离,直到几名“敌人”慢慢向他们逼近时,一名队员用英文大声喊道:“我们在丛林中抓获了一名俘虏,准备交接。”   几名全副武装的“敌人”见队友抓到俘虏,立刻加快了脚步。   “把他带下去。”其中一名“敌人”冲站在身后的手下命令道,萧远突然抬头大笑起来,:“兄弟,你认识我吗?”   对方看见这几张面孔时,怔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萧远他们缴了枪。另外几名“敌人”见状立即向他们冲了过来,而萧远和队员们早就撒腿向防线处飞奔而去。   “拦住他们,他们是假冒的。”“敌人”一发现这些假冒者,立即大声召唤自己的队员。   萧远他们眼看就要接近防线了,正前方却突然冲出来几名“敌人”,散成了一个半圆正向他们逼近。   “不要停,跟我冲过去。”在萧远的命令下,所有队员拼尽全身气力向正前方的“敌人”冲了过去。   当双方猛烈地撞击在一起时,进攻和反抗的拳头立即碰撞出“火光”,这些人都是特种军官中选拔出来的精英,他们的对抗诠释了精湛的技术和雄浑的力量。   萧远已经赤手空拳放倒了三个“敌人”,当他回过头时才发现,另外五名队员已经成了俘虏。   “我们的口号是什么?”   “拖不垮,打不烂!”   萧远耳边立刻响起班长的声音,随即拼劲全身气力,终于杀出一条血路。他奋力向防线边缘冲了过去,身后传来一阵叽里呱啦的嚎叫声。但他此时心里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冲出去,不能当俘虏。   “萧远,你是萧天的儿子,绝不能给父亲丢脸,拼了!”萧远不断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他有了冲出去的勇气,可正前方的一条河又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的思维迅速旋转,才想起行军图上根本没标这条河。他回头看了一眼,“敌人”此时离他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只有最后一搏了,为了到达终点,完成任务,必须把生死置之度外。   想到这里,萧远突然奋不顾身地跃起,他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就像一只蝴蝶在水面飞舞。就在这一瞬间,一根树枝出现在他眼前,萧远猛地伸手抓住了树枝,在刚要落水时,身体擦着水面飞了过去。他已经看见了陆地,只差最后几秒钟,他便可以成功飞越河流,走上通向终点的道路。   但就在此时,他突然感觉抓着树枝的手臂一软,整个身体向着水面缓缓坠下,他张大嘴巴,天空美丽的云朵落在了他眼中,像一枚枚正在徐徐飘零的花瓣……   ……   数天前。“国院”演习士兵营地上,站完当天最后一班岗的士兵刚刚离岗,所有士兵都已进入梦乡。不远处的哨楼上,站岗士兵的身影好像矗立在天地之间的巨人,与天地融为一体。   训练场一角的双杠上坐着一个人,他背对着月光,整个身影映在地上的沙坑里,双腿有节奏地来回甩动着。   “萧远,想什么呢,为什么还不就寝?”   突然,一个声音惊扰了宁静的夜晚,萧远听出是班长庄正的声音,忙从器材上跳了下来。他笔直地面向月亮的方向,月光落在他脸上,映照出一张英俊的脸,这张脸上写满了成熟、刚毅和倔强的表情。   “报告班长,我睡不着。”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豪气。两个人迎着月光面对面站立着,笔直的身躯像两座挺拔的山峰。   “睡不着?我看你是在担心明天的比赛吧。”庄正快人快语,一针见血地击中了萧远的死穴,但他沉吟了半晌才回答道:“不是!”   庄正一下笑了起来:“你小子满嘴胡言,不是想着明天的比赛那才有鬼!得了,别看你是大总统的儿子,可在这里,我才是你的最高长官!” 第542章 我叫萧远(下)   在部队里自己永远只是一名普通的士兵,绝不是什么大总统的儿子。   想到这里,萧远突然奋不顾身地跃起,他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就像一只蝴蝶在水面飞舞。就在这一瞬间,一根树枝出现在他眼前,萧远猛地伸手抓住了树枝,在刚要落水时,身体擦着水面飞了过去。他已经看见了陆地,只差最后几秒钟,他便可以成功飞越河流,走上通向终点的道路。   但就在此时,他突然感觉抓着树枝的手臂一软,整个身体向着水面缓缓坠下,他张大嘴巴,天空美丽的云朵落在了他眼中,像一枚枚正在徐徐飘零的花瓣……   “扑通”一声,萧远落到了水中,但他迅速在空中屏住了呼吸,当整个身子落入始终的时候,迅速向河底沉去……   水面上飞溅起了巨大浪花,然后形成了一个旋涡,接着,一切都又平静了下来,好像刚才什么事情也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十几秒后,一个人头忽然从水中冒出,接着奋力朝对岸游去……   “那个人就是萧远吧?”特意赶来观摩此次演习的阮杰端着望远镜,站在高处,指了指水中那个如同蛟龙一样的年轻人问道。   “是的,长官,那人就是大总统的公子萧远。此次表现应该来说非常出色,他的团队八个人,他一直坚持到了最后,一旦上岸,就是到达终点,‘孤狼’队就算赢了。”   “孤狼?”阮杰嘴角动了一下,好像在那笑了:“命令,把终点后挪!”   “什么?终点后挪?”演习总指挥怔了一下:“长官,‘孤狼’队千辛万苦才到达终点,八个人就剩下萧远一个了,萧远已经精疲力尽,不太可能还有体力继续进行了。而且,这么做的话,似乎对‘孤狼’和萧远不太公平……”   “公平?战场上永远也都不会有公平。”阮杰的面色肃穆,放下了望远镜:“不错,萧远已经精疲力尽了,可越是这样,越是要磨练他。记得,他是大总统的儿子,将来也有可能要上战场的,战场上,敌人不会管他是不是已经精疲力尽了!这次这么做的确对萧远是有些不公平,他和他的队伍也有可能会输,但演习输了怕什么?战场上将来会救他一命!”   “是!”部下大声应道……   萧远终于游到了岸上,趴在岸上大口大口喘息着,浑身的筋骨都好像散了架一样,每一分力气都已经从身体里被彻底抽空……   刚才在河里的时候,萧远几乎以为自己要坚持不住了。   总算是上来了,这里不会再有敌人了,萧远竭力让自己爬了起来,看着对岸那些大声叫着,懊丧无比的“敌人”,萧远开心的笑了。   赢了,自己和自己的团队赢了!班长和兄弟的“被俘”却带来了最后的胜利!   萧远迈着沉重的脚步朝前走着,但忽然整个人怔在了那里!   这里明明就是终点了,可是旗帜在哪里?那面代表着胜利的旗帜在哪里?   正当萧远一脸迷茫的时候,一名中校忽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毫无客气,大着嗓门训斥:“混帐,你在这里做什么!难道演习停止了吗?”   “报告长官!”萧远一个立正:“国院参演之‘孤狼’小队,完成演习任务,成功到达目的地,请长官指示!”   “混帐!”军官再度大声骂了出来:“成功到达目的地?这里是狗屁的目的地!”   说着,拿出了一张地图,扔到了萧远面前:“睁大你的眼睛仔细看看,目的地究竟在哪!”   萧远一脸疑惑的拣起了地图,顿时目光凝滞在了地图上标出来的那个点上……   目的地在西面,可自己走的却是东面,根本就是南辕北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按照地图上标记出来的目的地,起码离着还有十多公里的距离,自己完全走反了……   可是,这一路上那么多的敌人,那么多的岗哨,自己和自己的团队,经历的那么多的危险又究竟是怎么来的?萧远在这一刻完全不知所措……   “身为一个军人,身为未来的特种队员,连目的地在哪都不知道,废物,废物,我国军之中不需要你这样的废物!”   这名军官似乎根本没有把萧远放在眼里,或者根本不知道萧远就是大总统的儿子,在那咆哮如雷:“立刻行动起来!到不了目的地,你这样的废物,不配进国家军事院校!”   “是!”萧远咬着牙大声应道。   看到萧远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军官忽然长长的出了口气,情不自禁的擦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汗水,自言自语说道:   “娘的,好事不让我来做,这种恶人的事让我来做,那可是大总统的儿子,将来要是当了大总统的话,老子这颗脑袋还要不要了……”   ……   萧远咬着牙拼命朝前跑着,为什么回犯下这样的错误,萧远已经不再去想它。   “我国军之中不需要你这样的废物!”军官的话一直在萧远脑海之中盘旋!   这是耻辱,身为未来国军军官最大的耻辱!   双脚沉重的好像挂上了两个铅球,身子也有些不听使唤了。三天三夜没有合眼,在野外进行着最残酷的演习,体力严重透支,好容易到达了“目的地”,但却又听到了自己走了一条错误道路的情报,这对人的心理上打击是相当大的……   萧远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继续坚持下去,但他的心中一直有个信念,只要自己还没有倒下,自己就代表着整个“孤狼”小队的荣耀!   父亲的话在萧远的脑海中出现:“……人的身体有个疲劳极限,一旦度过了这个疲劳极限,反而不会觉得累了,可是要想度过这个疲劳极限,实在是太困难了……国栋,一旦你遇到这样的情况,无论如何也要咬牙挺过,挺过就是胜利……”   一旦你遇到这样的情况,无论如何也要咬牙挺过,挺过就是胜利!   现在自己已经遇到了,萧远告诉自己无论怎样也不能倒下,父亲不会骗自己的!   父亲是国家的大总统,是军中的领袖,在安阳、在龙口、在青岛,父亲创造出了一个又一个传奇般的故事,这是自己的骄傲!   在龙口,父亲面对那么多的日军,在弹尽粮绝的情况下都没有半分害怕,这需要多大的勇气?这也是为什么军中那么崇拜父亲的原因所在!这是自己的榜样!   前面忽然传来了动静,萧远迅速停住脚步,拔出了身上最后的一样武器,一把匕首。   树林里缓缓的出现了一只动物,这只一只独狼!   萧天屏住了呼吸,紧紧握着手里的匕首,死死地注视着面前这只忽然出现的狼!   狼是群体队伍,擅长团队合作,如果是一头独狼的话,那么这只狼必然是最凶残、最具有攻击性的一类……   此时,在离开萧远较远的一处高地上,能从望远镜里清晰地看到这里的情况,身边的一名军官担心地问道:“长官,萧远遇到独狼了,要不要命令狙击手击毙那只狼?”   阮杰缓缓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相信萧远能够应付这一切的……   萧远死死的和独狼对视着,他发现狼的眼中冒着凶残可怕的光芒,整个身子都甭得紧紧的,随时保持着攻击状态。   萧远发现自己和狼有些像,身子也甭得紧紧的,随时准备攻击!   一人一狼这么对峙了很久,饥饿迫使狼终于第一个做出了行动!   狼发出了一声可怕的嘶鸣,接着一团黑影纵身向萧远扑去!   就在这个时候,萧远也猛然发出一声怒吼,快捷无比,闪电一般准确的一把死死的抓住了狼的颈部,接着右手匕首扬起,锋利的寒光闪过,匕首完全没入了狼的颈部。   狼发出了一声痛苦的狂吼,但是匕首随即拔出,又落下,再拔出,再落下。终于,狼呜咽着停止了身体的一切动作……   萧远大口大口喘息着,随着狼的尸体一齐跌到了地上……   好容易积聚下来的一点力气,也随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搏斗而消失殆尽,萧远躺在地上,这次真的一点力气也都没有了。   眼神落到了狼的尸体上,发现鲜血正在从狼的伤口处流出。萧远忽然勉强爬了起来,拖过了狼的尸体,一口就咬到了狼的颈部伤口上……   狼的血的萧远大口大口的吞咽下去,原本应该成为捕食者的狼,此刻却成为了猎物的猎物。   “我的娘呀,这,这……”看到了这一切的演习总指挥擦了一下头上的汗水:“娘呀,这孩子连十七岁都没有到那,这……”   “大总统当年从军的时候,也才只有十七岁。”阮杰淡淡地笑了:“你们发现萧远像什么没有?”随即,不等部下回答,阮杰已经给出了答案:   “萧远才像只狼,一头真正的狼!”   喝饱了狼的血,萧远逐渐恢复了一些精力,他从地上一跃而起,小心地收好了那把匕首。   继续前行了一段,萧远悄悄的观察了一下前方的情况,前面有一个“敌人”的岗哨,四名“南校”的“敌人”正在紧张的注视着四周。   朝周围看了看,只有这么一条路可以走了。   萧远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悄悄的朝前爬去,慢慢的接近了这个岗哨。   四名“敌人”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不断在那嘻嘻哈哈说着什么……   萧远凝神屏气,死死的等待着属于自己机会的到来。终于,这样的机会被他等待到了。一名“敌人”大摇大摆的朝自己这走了过来,一边还回头笑着什么……   看到“敌人”走进了树林,解开了裤子正想蹲下,萧远忽然从藏身处一把把他拉下,接着匕首迅捷无比的在“敌人”颈部点了一下,低声说道:“你死了!”   “敌人”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看着面前这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苦笑了下。   眼睁睁看着扒下了自己的衣服,然后一边警惕的观察着周围,一边穿上军装的这个年轻人,“敌人”有些不甘心的轻声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萧远站了起来,回头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我叫萧远!!”   穿着“敌人”的军装,萧远压低了帽子,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此时,那三个“敌人”还在那里谈笑风生,根本没有回头去看……   等到萧远已经接近他们的时候,一名“敌人”这才回过了头,忽然察觉出了不对。   但他的枪还没有来得及举起来,一道人影已经扑上,一把抓住了他的枪,用力一拉,“敌人”不由自主的朝那人影冲去。   接着,一胳膊肘落到了他的颈部,这“敌人”闷哼一声,当场昏了过去。   刻不容发之间,萧远举起枪,扣动扳机,里面的空包弹全部扫射到了剩下两名“敌人”的身上……   地上的三个人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神兵天降的年轻人,好像到了现在还不敢详细自己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阵亡了”!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萧远!”年轻人回过了头,用力说道。   枪声把附近的“敌人”都给惊动了,萧远没有再在这里多停留一分钟,而是迅速没入了丛林之中,很快把自己的身影隐藏在了森林里……   “报告长官,到现在为止,萧远已经‘杀’了十一个人,我们也失去了他的踪影,鬼知道这小子现在躲在那里。不过根据判断,他离开目的地已经不远了。”   “好家伙,一个人杀了十一个了?”周围顿时响起了一片低低惊呼。   阮杰笑的非常开心,自己没有看错这个孩子,那是大总统的儿子,他的身上,带着大总统的血液,与生俱来带着大总统的彪悍和不屈……   ……   萧远知道目的地离自己已经非常近了,但后面的追兵却也越来越近了……   子弹已经打空了,萧远扔掉了手里的枪,奋力朝前冲着,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再需要什么隐藏和躲避了。   前面出现了两个“敌人”,萧远没有任何迟疑,狂吼一声闪电一般冲到了“敌人”的面前,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两个“敌人”又倒在了萧远的拳头下。   父亲说的一点没有错,只要度过了疲劳极限,一切都变得容易起来!   看到萧远闪电一般把自己打倒,又闪电一般冲了过来,那两个躺在地上的“敌人”好半天才挣扎着爬了起来:“娘的,下手那么重啊……”   “听说了吧,阮杰长官叫这小子什么来着,‘独狼’!”   “娘的,别说,这小子还真和一头狼似的……”   对手的评价萧远已经听不到了,他现在心里唯一想的,只有冲过去,冲过去,为了胜利,为了“孤狼”小队团队的荣誉!   周围开始出现了大量“敌人”的影子,看来为了抓捕自己,对手倾巢出动了。   目的地已经非常接近了,萧远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不断的躲避着敌人的追踪,不断的奋力朝着最后的目标冲去。   他浑身上下都是鲜血,有自己的血,也有那头狼的血……   终于冲出了这片丛林,子弹“飕飕”的在周边飞舞,萧远竭力跳跃躲避着,只要被任何一颗子弹命中,那么之前的一切努力就算白费了……   看到了,萧远终于看到了,那面代表着胜利的旗帜!   旗帜下,萧远还看到了庄正,看到了全国钢,看到了“孤狼”小队的全体队员!   “加油,萧远!”   那是庄正班长的声音!   “冲啊,萧远!”   那是全国钢的声音!   最后一丝潜能也被萧远彻底激发,他如同闪电一般冲了过去。   而在此时此刻,后面所有正在追击的“敌人”,也都停止了射击,停止了脚步!   他们不愿意在继续下去了,他们不愿意剥夺这个年轻人此前为之付出的一切努力!就算自己失败,可能够看着这个永不屈服的年轻人成功,也值得自己欣慰!   这是演习场上最罕见的一幕,无论自己人或者是对手,都在那里大声喊着加油,为这个神经如同钢铁浇灌成的年轻人加油喝彩!   萧远死死抓住了那面代表着胜利的旗帜,然后高高举起,在一片欢呼声中,萧远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嘶吼!   “独狼”萧远!属于萧远的传奇一刻在这里终于拉开大幕! 第543章 最残酷的训练   “独狼?独狼算个球!”   演习才刚刚一结束,新任“国院”特种军官大队军事教官的程德远已经杀气腾腾的给了这群取得演习胜利的“国院”年轻军官们一个下马威。   早就听说过程德远的赫赫威名和传奇故事,由一介书生到弃笔从戎,经历了从安阳之战到远征欧洲之战的全部战争。   现在由这样一位将军,来亲自担任这批年轻军官的教官,也足以见到军方高层对于这批学员的高度重视。   不过,程德远的发言也算是给了这些年轻军官当头一棒:   “独狼?我听说你们中有的人被称为独狼。很光荣吗?屁!一支百战百胜的军队,最不需要的就是独狼!独狼在一支军队里,只可能是害群之马!”   全部的兴奋都被打散,所有学员都知道程德远说的人是萧远。   萧远自己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也有一些委屈,“独狼”这个外号又不是自己给自己取的,分明是别人叫出来的。   按理说程德远也是从小看着自己长大了,可现在当真不给自己一点面子……   程德远阴冷着一张脸:“在我们的军队中,绝对不要独狼,要的是一群狼!今天,我把当年我才入伍之时,大总统曾经送给我的一段话,原原本本的送给你们!   大总统曾经说过,‘狼为什么会拼命?狼是最有组织性,最团结的动物,同时也是最聪明、最凶残的猛兽。它知道自己已经被包围了,它更加知道我们都是它的敌人,绝对不会放过它的,它唯一的生路,就是咬死面前拿着武器的敌人,死中求生!   力不能敌,强弱分明,却依旧要战,这就是狼!我们的部队是狼,你们都是一群狼!   当有朝一日你们面临绝境,必死无疑的时候,明知力不能敌,强弱分明,却依旧要战!死,也要让你的敌人付出惨重代价!’   学员们,我要你们全部成为狼,一群狼!一群潜伏在黑暗中,最凶残,同时也是最团结的狼!而不是一只只知道自己战斗的狼!”   当听到父亲曾经说过的话,萧远忍不住热血沸腾,之前的委屈和不满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程德远最后说道:“明天开始正式训练,奉上峰命令,我们将在这里,你们的演习地点,原始森林之中训练上半年!任何跟不上脚步的人,都将遭到淘汰,不管这人是谁!明天训练课目,将从新增加的高空跳伞开始,解散!”   队伍被解散了,这时候阮杰笑着走了过来:“老程,你可结结实实给了这群孩子一个下马威那。”   程德远却是一脸苦相:“大总统说把这些孩子往死里练,我有什么办法?我看国栋那孩子脸上的样子,心里不定怎么恨我呢,记得几年前我还常带他出去玩呢……”   阮杰一笑而道:“国栋这孩子身上潜力大得很,这次演习,他被逼到绝境了,结果身上全部潜能都被激发了,我看一定得好好训练,才能让他达到兄弟们对他的期待……”   ……   一架飞机从训练基地起飞,在基地上空盘旋了一会儿,朝着黝黑的丛林飞去。   飞机上坐着十来名特种队成员,他们一张张涂满油彩的脸,正闪着冰冷的寒光。   “大家都清楚今天的训练课程了吗?”程德远的声音如同从地狱中发出来的,他的一张脸像随时布满炸弹似的,以前偶尔会出现的笑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清楚了。”队员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程德远点了点头,把脸侧向了机窗外。   “萧远,出列!”   一个声音就在怒吼起来,萧远全身一颤,赶紧站了起来。   “你,第一个进行跳伞!”程德远面无表情地说道,见萧远没有什么动静,程德远的声音一下加大起来,一字一顿地说道:   “没听明白我的话吗?”   迟疑了一会儿,萧远才点了点头。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自己从这里跳下去;第二,我把你推下去。”程德远盯着他眼睛看了半晌,冷声说道。   萧远两只眼睛如牛眼似的瞪着他,好久都没有吭声。   “跳!”程德远怒吼了一声,既而说道,“不想死的话自己带上降落伞。”   “长官,你不会是开玩笑吧?”萧远在心里默默念叨,这么高,下面又是原始森林,跳下去不是死路一条吗?   这时全国钢的嘴动了动,似乎想说话,但程德远立即厉声呵斥道:“下面风景不错,谁要是想跟他一起下去看看,尽管站出来。”   萧远慢慢偏过头去,地球上的一切景物在他眼中都变成了黑点,他咬紧牙关,身体开始颤抖,回过头时眼睛已经变成血红色。   程德远依然是一副冷漠的样子,但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笑容,萧远心里一麻,还没来得及呼吸,已经被一掌推出了机门。   “啊——”一声惊吼之后,萧远已经打开伞包,像一只大鸟在空中盘旋起来。   队员们都惊呼起来,但还没回过神来,程德远就向他们说了一声“地面见”,也张开双臂跳出了飞机。   “还不跳?难道等长官上来送你们一程吗?”庄正是班长,此时必须行使自己的职责,长官都跳了,难道他们还要待在飞机上?   一瞬间,降落伞朵朵白云似的在空中飘浮。   “糟糕!”庄正突然看见一名队员呈垂直状向地面迅速落下,他赶紧改变方向,向那个身影径直追去。   原来那名队员居然忘记拉开降落伞了,此时正手忙脚乱地在空中狂舞。他突然感觉身体被什么抓起,下落的速度也减慢了,这才稍微清醒了些,两眼却一片茫然……   一番折腾后,待大家返回基地时,程德远早已恭候多时了。   “欢迎大家到来。”程德远说这话时,面色微微一笑,“在这里,最重要的是听话,要不然,下一个就会轮到你。”   萧远面无表情地瞪着程德远,心想有机会老子一定要报这个仇。   “当然,我还是非常人性的。”程德远看了一眼队员们,接着说道,“如果你们谁受不了,可以当面提出来,然后离开。但是,只要你们还是我的兵,就必须听我的,还是那句话,到了这里,只有我才有发号施令的权力,我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得干什么,除非,我死了,或者我不是你们的教官了。”   接下来是越野训练,这可比当初选拔时残酷多了。   萧远身上背负着几十公斤的圆木,耳边仍旧飘荡着程德远的声音。一座山刚爬完一半,突然一阵疾雨袭来,一些队员不堪重负,跌倒在地上。萧远也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但他仍用意志坚持着,脚步明显放慢,和他一起的全国钢突然一个趔趄倒了下去,圆木压在了他脖子上。   “快起来,快!”萧远不敢放下圆木,放下就会受到惩罚,只能停下脚步呼唤兄弟,但全国钢似乎失去了知觉。他心里一急,再也顾不了那么多,将圆木丢在了地上,替兄弟将圆木移开。   全国钢慢慢地爬起来,脸上已分不清眼睛和鼻子,他慢慢转过身去,面朝大山大声叫道:“程德远,你就是魔鬼,你他妈不得好死。”   越野训练结束后,队员们返回了训练场。当看到程德远的身影出现在训练场时,萧远便感觉到大事不妙,不禁为全国钢担心起来。全国钢也明白,自己先前骂程德远时,他肯定躲在某个暗角目睹了全过程,现在一定会使出一切办法来惩罚自己。   程德远还是那副冰冷的让人生畏的表情,他双手叉腰,在队伍前慢慢地来回走动着,他的目光从每个队员脸上扫过,最终落到了全国钢身上。   “糟糕!”萧远心头一阵紧张,知道全国钢要遭殃了,绝对会有非常美味的“加餐”等着他。   程德远的目光在全国钢身上停留了一阵,却又慢慢移开了,然后和萧远的目光撞击在一起,很久都没离开。萧远虽然看不明白这种眼神的意思,但他没有逃避。两个男人像野兽一样对峙着,萧远似乎慢慢从这种对峙中明白了程德远眼神中所隐藏的含义,但却又说不出来那是怎样一种感觉。所有兄弟一动不动,训练场就像是有一场即将爆发的战争,充满了刺鼻的火药味……   “萧远,出列!”   当程德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萧远还沉浸在沉思中,迟疑了一下,立即走出了队列。程德远终于从他身上收回了视线,然后扫视了一眼全场士兵,再次将目光落到他脸上。   “现在,听我的命令,沿着操场跑二十圈,马上开始!”   萧远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但是程德远的声音使他毫无挣扎的余地,他的瞳孔瞬间放大数倍,一股难言的愤怒从心底喷射而出。   “凭什么?我需要理由。”萧远终于爆发了,冲程德远咆哮了起来。全场队员都被他的举动惊呆了,他面对的可是教官,这个人随时可以以目无纪律的律令开除他。   萧远发泄出来后,舒坦多了,甚至有了一种毫不顾忌的感觉。程德远冷眼盯着他,时间凝固了,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脸上突然布满了笑容。   反常,绝对反常,程德远自从担任特种大队的教官以后,脸上就没出现过笑容,这次恐怕真的被萧远气疯了。   正当大家疑惑不解时,程德远突然问道:“你们对我这个命令有什么意见吗?”   程德远突然说出的话让每个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他是教官,是这里所有队员的老大,怎么说都可以。但就在这时,全国钢突然举手喊道:“报告,我有!”   “说!”程德远的语气不容置疑。   全国钢走出队列,站在萧远身边挺起胸膛吼道:“执行命令是士兵的天职,但长官发号命令也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士兵也是人,我们不是机器。”   程德远听了这话,表情似乎凝固了,全场士兵都替全国钢捏了一把冷汗。但是,程德远凝固的表情瞬间又放松,他缓缓地走到全国钢面前,用很清亮的声音说道:“好,说得很好。”接着又冲全体队员说道,“我知道你们的想法跟他一样,大家都想知道我为什么会下达这样的命令,是吧?”   没有人吱声,但他的话确实说到了队员们心里,只是谁也不愿意和教官发生正面冲突。   程德远冲队员们点了点头,接着退到萧远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问道:“还记得在刚才的训练中,你做过什么吗?”   萧远愣了一下,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违反纪律的事情,但是当他从余光中看到全国钢时,猛地想起了什么,于是说道:“我放下了圆木。”   “不,他是为了帮我。”全国钢一听这话就急了。   程德远冷冷一笑,摇了摇头道:“不,萧远,看来你还没有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我不明白,请教官明示!”萧远不服气地大声说道。   “你放下圆木,这只是错误之一,因为我事先提醒过你们,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允许放下圆木。但更重要的是,你不该救人。”   萧远听到这话时,真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地看了程德远一眼,他可从来没听说过这么荒唐的理由。   “你们将来的使命是什么?我想你们不会忘记吧,是最凶残的敌人,是最残酷的战场,是随时可能到来的死亡!这还只是训练,每个人都必须以自己最坚强的意志坚持下去,无论谁放弃自己,都相当于放弃了生存的权利,表示你在战场上比别人多了一次死亡的机会。你们要学会自救,这还只是一根圆木,如果你踩上了一颗地雷,如果当时没有兄弟在场,你该怎么办?等你们真正上了战场,那只能是纸老虎一只,死路一条!”他的目光停留在萧远脸上,接着厉声吼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是在害你的兄弟,让你的兄弟对你产生依赖。还记得我们特种兵的口号吗?”   “坚定信念,永不放弃!!”所有人一起大声说道。   萧远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存在,感觉血液在燃烧,大脑中瞬间缺氧,眼前一片苍白。   程德远已经走了,队员们却还在发呆……   “预备——射击。”过了几天之后,队员们正在射击训练场热火朝天地进行移动标靶练习,温柔的阳光照在身上,舒服极了。   突然,一辆轿车出现在了营地营地,接着轿车上下来几个军官,一个个面色冷峻,如临大敌。队员们疑惑地看着这几个人目中无人地从旁边走过。半个小时后,他们原路返回,但身边多了一个人,程德远。发生了什么事?队员们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看这几个家伙神神秘秘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呜——”突然,一阵尖利的警笛声在营地上空响了起来,队员们来不及多想,立即整队集合。   “马上登机!”待队员们整队结束,程德远什么都没多说,立即下达了命令。   如临大敌!队员们此时也有了这样的感受,都在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谁也不敢多言。直升飞机带着队员们迅速离开营地,向着未知地飞去。程德远终于开口说话了,并在空中下达了作战命令。   原来,一个月前,一伙不知道什么地方流窜过来的毒贩,开始秘密武装押运毒品进入中国。   自从大总统萧天上海禁烟之后,中国对毒品管制之严位于世界前矛,绝不允许任何形式的毒品出现在本国境内。   “更为严重的是,对方成员中有一部分是国外退役军人,为了彻底清除这颗毒瘤,中国政府决定采取一贯措施,以牙还牙。”程德远表情冷峻地说道,“由于对方人员组成极其复杂,有很多都是身经百战的退役军人,所以上级决定就地取材,启用我们这支正在训练的特种大队,这是我们第一次面对真实战场。怕死的现在可以滚蛋了!”   “不怕!”队员们的声音响彻云霄。   萧远紧紧握枪的手用了用劲,自豪的同时却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看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他在心里默默地冲自己吼道:“你不是一直期待走上真正的战场,去最真实地面对敌人吗?现在机会来了,绝对不要变成孬种!?”   “练兵千日,用兵一时,这次就看你们的了。”耳畔再次传来程德远的声音。   无边无际的森林,一眼望不到尽头,这种特殊复杂的地理环境给毒贩提供了天然的掩护屏障。满脸油彩的萧远与兄弟们已经潜伏了几个小时,当夜幕降临时,世界变得漆黑一片。他透过丛林扫视着黑夜中的一切,但很长时间也没有发现罪犯的踪迹。   “紧张吗?”庄正趴在他身边,低声问道。   萧远被问得愣了一下,但立即摇了摇头。   “嘿嘿,装什么装?尽量放松,深呼吸,这样会好一点,小事情。”庄正笑着说道。 第544章 狙杀   萧远的心思被人看穿,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沉吟了一会儿问道:   “班长,你也曾经紧张过吗?”   “当然,第一次执行任务,一听见对方枪响,吓得差点尿裤子,那火力太猛了,我们一开始被打得根本无法抬头。”庄正仿佛回到了第一次执行任务时的现场。   “有什么发现?”无线电传来程德远的声音。   “没有,这些家伙可真行,居然比我们还有耐心。”庄正回答道。   萧远此时又低声问道:“你说那些家伙会来吗?”   “有点耐心!”庄正尽量压低声音说道,“这个时候拼的是耐心,我们有的是时间跟他们耗,是耗子总会出来觅食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那些毒贩仍然没有现身。   程德远此时正潜伏在一个低洼的小土坑里,根据此前的计划,他看了看时间,低声说道:“如果五分钟后仍然没有发现,立即撤离。”   “撤离?为什么?”吴民听见这话,愣了一下,但就在这一瞬间,一个黑影在森林里闪动了一下,迅速消失不见了。   “有情况。”萧远低声说道,他明白,他们碰到了经验丰富的对手。   但是三十分钟过去了,又没了任何动静。萧远想起了程德远在飞机上说的话,心里默默地骂道:“妈的,老子今天就是你们的克星。”   又十多分钟过去了,森林里出奇的冷寂让人感到毛骨悚然,偶尔传来鸟兽的嚎叫,气氛越发紧张。萧远额头上已经渗出一层汗珠,他咬紧嘴唇,努力使自己保持警惕。   “看来那些家伙发现了我们。”不知道谁嘀咕了一声的声音传进他耳中。   “闭嘴。”程德远冷声呵斥道,立即没了声音。   突然,一只受惊的小鸟从丛林中飞起。   庄正内心冷冷一笑,他知道老鼠就要出来觅食了,于是非常小心地把枪口移过来,通过瞄准镜,他看见树林中露出一副望远镜。终于找到目标了,庄正把瞄准镜的中心点牢牢地锁定在望远镜的镜片上,屏住呼吸,慢慢扣下了扳机。   目标似乎不再动弹,但庄正不敢有丝毫马虎,仍旧紧紧地瞄准着。   此时,所有人都一动不敢动,萧远潜伏在庄正身边,张大嘴巴等候他传递信息。   “命中目标!”几分钟以后,庄正终于释然地舒了口气,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他在这个战场上射杀了第一个目标。   “继续潜伏!”程德远冷声命令道,他知道,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更不能放松警惕,说不定对方的枪口此时正对着他们其中一个人的脑袋。   “班长,我发现异常。”全国钢的声音突然传来。   “砰——”   突然,一声沉闷的枪响,所有人都呆住了,眼里充满了恐惧。   “全国钢,全国钢……”庄正传来一声嘶哑的嚎叫,紧紧地抱着全国钢逐渐软下去的身体,却再也喊不出声来。   程德远和队员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但他立即沉声命令所有队员卧倒。一秒钟前还鲜活的面孔,此时却再也没了笑容。萧远不敢相信全国钢真的死了,顿时失去了呼吸。他真切地感觉到自己眼里的世界,此时都变成了血红色。   夜色渐远,一眨眼工夫,一丝光亮又从天地交接的地方缓缓透射出来,新的一天到来了。   在特种队指挥所里,队员们都陷入了沉重的悲伤中,一起同生共死的兄弟现在突然离开了他们,没有谁能坦然面对。   萧远抱着枪坐在地上,靠在墙边,双目失神地盯着远处的原始森林,时而痛苦地闭上眼睛。全国钢的影子一直在他脑海中回旋,一个鲜活的生命,刚才还在眼前晃动,此时却已物是人非。他咬着牙齿在心底狠狠地说道:   “兄弟,安息吧,我一定要给你报仇!”   庄正感觉自己的心就像浸在水中,沉重而又冰凉,他紧握的拳头缓缓张开,但又慢慢合上,目光一直盯在某一个点上。   “啊——”突然,一声凄厉的嚎叫打破了寂静的空气,沉默了很久的萧远突然站起来,朝面前的大树一拳一拳地砸下去……   “都疯够了吗?”程德远突然大声呵斥道,“都给我醒过来。”   可是没有人理会他,他压抑在心底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随即一把揪住庄正,却又无奈地推开了他,而后厉声吼道:“这就是国防军中未来的精英?哈哈,都他妈的狗屁不如,老子手下没有你们这些孬兵,全国钢死了,难道你们也死了吗?都他妈给我站起来,站起来!”   他飞起一脚踢在萧远身上,指着那些垂头丧气的士兵,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给我听好了,我程德远当了这么多年兵,在枪林弹雨中能够活下来,不是靠手里这破铜烂铁,而是靠这里!”他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看谁厉害,不是看谁手里拿的这些烂玩意儿,而是看是谁拿着这些玩意儿?一群没有精神的兵,他妈的给老子提鞋都不配。”   他说累了,最后无力地扬起头,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兄弟们,我们不是孬种兵,全国钢不能白白牺牲,我们一定要给他报仇。”萧远猛地起立,斩钉截铁地冲队员们吼道。   他这句话激励了队员们的斗志,所有人几乎同时起身,异口同声地吼道:“报仇!”   程德远缓缓回过头来盯着这群义愤填膺的队员,良久才说道:“你们是兵啊,不是无组织无纪律的土匪。全国钢是为国家牺牲的,但他的血不能白流,我跟你们一样难过,我失去了一位士兵,一位好兄弟,但是我能冲动吗?能为了报仇而冲到那些罪犯的老窝去拿着枪乱扫吗?”此时,他显得有气无力。   “长官,我们不怕死,只要能把该死的一网打尽,我们什么都可以做。”一名队员说道。   程德远看了一眼那些阴沉的面孔,缓缓摇了摇头道:“死?死能解决问题吗?你们的命不单属于你们自己,还有你们的亲人,政府花费了多大心血培养你们,你们就这样死了,值得吗?所以我们不能拿命去拼,既要消灭对方,也要好好活着回来,我不想再失去你们中间任何一个兄弟了。”   “长官,你发话吧。”队员们同时喊道。   程德远点了点头,大声命令道:“全体集合!”   萧远和战友们在程德远的带领下再次奔赴边境,去完成他们未完成的任务。   这一次,萧远凭借着一个士兵灵敏的嗅觉,感觉到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这是一种只有射手中最优秀分子才具有的直觉。他开始兴奋,像一个幽灵在森林里游荡。他感觉自己会找到的,因为他已经感受到了大战来临前的那种渗入骨髓的压抑。   此时,他正隐藏在一个掩体后面,架起枪,静静等候着杀人凶手再次出现。但是,一个小时过去了,目标仍旧没有出现,他的肾上腺激素开始分泌,内心突然感到不安和紧张。   “射手的终极宿命,就是死在另外一个射手的枪口下,这是最悲壮的结局!”萧远在脑海中咀嚼着这句话,眼中流露出坚毅的笑容。   突然,他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似乎嗅到一股死亡逼近的气息。他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枪,屏住呼吸,努力寻找这股气息的来源。   此时,潜伏在离他大约五米远的庄正正向这边望来,看着一动不动的萧远,他内心禁不住抽搐了一下,赶紧收回视线,继续在丛林中寻找着目标。   “有情况。”突然,庄正通过无线电里低声传话,其实萧远早已发现了那个影子。   就是那个杀人凶手吗?萧远不敢肯定,他从对方走路的姿势难以判断出他的身份。   庄正在来者周围搜寻着其他罪犯的踪迹,可是很失望,对方好像就一个人。   “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开枪。”程德远突然沉声命令道。   但是,此时的萧远已经把整个心思全部放在了来者身上,内心充满了仇恨,根本没有听见程德远的命令。他终于看清楚了,对方手上没带武器。   “听我的命令,活捉此人。”程德远的声音又沉沉响起。   难道不是毒贩?萧远有些不相信,从此人的样子看来,一点也不像当地百姓。对方慢慢逼近了,萧远从瞄准镜中看到了一张充满恐惧的脸,正感觉有些不对劲,那家伙突然疯了似的大叫一声,向他们这边冲了过来,嘴里嚷着他们听不懂的话。萧远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顿时手指一紧,正在犹豫该怎么做时,对方已经离自己只剩下不到十米远了。所有队员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萧远突然瞪圆了眼睛,他从瞄准镜中看到对方解开了衣服,身上挂满了手雷。   “那家伙身上有手雷。”萧远大喝一声,正要扣下扳机,但却在一瞬间犹豫了,如果射中手雷,手雷爆炸时将会误伤到自己人。   “开枪!”程德远此时却下达了命令,萧远听到时一愣,手指颤动了几下,却没有动作。   “砰!”突然一声沉闷的枪响,那个正疯狂向他冲过来的家伙向前趔趄了几步,随即一道刺眼的火光一闪,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将那家伙炸成了碎片。   “王八蛋!”萧远闻到了一股剧烈的硝烟味,终于明白了对方的企图,这种自杀式的行为使他感到有些心寒。   他愤怒地抬起头来,眼中充满了褐色的血丝,一拳砸在地上,然后一手提起枪,向丛林深处迅速移动。   “萧远,你给我滚回来!”   “萧远,你要干什么?”   萧远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冲去,程德远的声音被他心底的愤怒淹没了,他迅速移动身体在丛林中飞奔起来,他要用自己的肉身引诱那些罪犯现身,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为战友报仇。他明白这是在玩命,但是为了死去的兄弟,为了把犯罪分子一网打尽,为了释放心底的愤怒,他豁出去了。   程德远盯着萧远远去的身影,狠狠地捏紧拳头,大脑中一片空白,他明白萧远此举将带来怎样严重的后果。   萧远只听见耳边忽忽的风声,但一双眼睛却没有放弃丛林中任何一个角落,只要对方稍有风吹草动,他的子弹一定会准确地进入对方身体。   此时,丛林深处有一双眼睛早已盯住了他,那双眼睛闪烁着狼似的绿光,就像猎人看见猎物时那么激动,脑海中还浮现着刚才人肉炸弹爆炸时的情景,这是他的杰作——挟持死者子女,然后要挟他以命换命。   高手过招,拼的是实力,也是心理。   当萧远看见黑色的血从对方脑袋上“汩汩”流出时,他也几乎瘫痪,因为他感觉自己的心口也一阵剧烈的疼痛。   “我也中弹了。”当这个念头浮现在他脑海中时,他慢慢低下头去,眼睛看着疼痛的地方,然后慢慢撕开衣服……   此时,他表情坦然地站在程德远面前,双手背在身后,双脚微微分开,眼睛平视前方。以前,他的喜、怒、哀、乐完全会从眼睛里反映出来,但此时他似乎变了一个人,对身边的一切都泰然视之。   程德远一直处于沉默之中,他不知道该怎样开口,萧远的行为已经严重违反了纪律,但他也是为了消灭毒贩、打击罪恶才这样做的。   萧远忘记自己已经以这个姿势沉默了多久,失神的目光又回到了惊心动魄的战场上。   他只记得自己在飞快地移动脚步,但视线一直未脱离射程范围,当他突然感觉有一个影子在余光中晃动时,立即停住了脚步,屈膝半蹲,将枪平举过肩,将一个黑色的脑袋放进了自己的视野中……   他终于再次感受到一种死亡的味道,这种感觉却又是那么熟悉,跟当初敌人射杀全国钢时一样,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味道。扣下扳机的瞬间,他顿时瘫了似的舒了口气,一种复仇的快感涌遍全身,最后一刻他看见了对方的眼睛,那里面深藏着无尽的恐惧。但他却怎么也兴奋不起来,第一次杀人,那种感觉是在游戏里无法比拟,浓重的血腥味飘散在空气中,令他惶恐不安。   “我杀人了!”这是萧远面对庄正时所说的第一句话,然后便埋头不语。   庄正盯着萧远那双阴晦的眼睛,咽了口唾沫,喉管滚动了几下,而后抬头望天,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萧远。”   突然一声闷喝,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到了程德远身上,只见他怒目圆瞪,像要吃人似的。   “他妈的,把他拉出去毙了!”程德远突然怒吼起来,然后冲到萧远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脖子,疯狂地吼道,“你小子是不是活腻了,啊?为什么不听命令,你知不知道,到底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你是不是想我们抬着你的尸体回来啊。”   程德远紧咬牙关,和萧远怒目相对。过了一会儿,他似乎累了,无力地松开萧远,缓缓地向后退去,脸上突然渗出一丝悲哀的笑容,指着所有队员,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而后转身大步离开……   “萧远,你小子傻啊。”庄正瞪着他,语气沉重地叹息道,“为什么不肯低头,给长官认个错,不就什么事都过去了吗?”   萧远冷声回道:“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么错,我为兄弟报仇,不就杀了一个毒贩吗?”   庄正被他这副德行气得差点吐血,最后只得无奈地说:“好,算你小子狂,就你小子是英雄,就你小子会逞英雄好了吧。不过我告诉你,这里是部队,我们是队员,做错事就必须付出代价。”说完这话,他也转身愤然离去。   过了一会儿,萧远突然笑了起来,指着庄正离开的背影冷笑起来,那张脸突然变得异常苍白。   “兄弟,听我说句话。”一个叫吴民耳朵兄弟在他身边叹息了一声,正想说什么,却被萧远给抵了回去:“算了,什么都别说了,我不想听,我算是明白了,纪律他就是拿来当歌唱的。我不知道,什么事情比帮自己的兄弟报仇更加重要的!”   吴民无奈地收回了自己想说的话,轻轻拍了拍萧远的肩膀也离开了。   萧远感觉一股巨大的疲倦袭来,大脑里一片空白……   灰色的天空像要下雨了,一股疾风吹过,卷起浓浓的尘土,训练场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世界中。   “我真的错了吗?我错在哪里?”“难道杀了一个毒贩也错了?”   萧远感觉自己走入了死胡同,居然分不清善恶,理不清头绪,连自己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对还是错都无法分辨了……   “我不接受!”当萧远收到处分通知时,气得恨不得撕碎眼前所能看见的一切,他双目血红地瞪着庄正,像个孩子似的涨红了脸。   萧远根本无法明白,自己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但却为什么要接受这样不公正的待遇! 第545章 游骑兵   庄正举着那张处分通知书,也瞪着萧远,见他僵持住了,这才一字一句地说道:“说实话,我很喜欢你的性格,也很欣赏你的勇敢。但是,你必须弄清楚一件事,我早跟你说过,这里是纪律部队,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必须以纪律来约束,希望你能明白。勇敢但不能冲动,有性格是好事,但是不能盲目自大……”   “够了。”萧远突然怒吼起来,“班长,我是士兵萧远,请问还有什么指示吗?如果没有了,我想我得去训练了。”   经历这事后,萧远和庄正之间就像有一面厚厚的墙壁,把两人分割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烦闷的事情悄然远去,虽然没有完全淡出,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都慢慢平淡了。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萧远觉得自己成熟了,无论是心里还是外表,他都像变了个人似的,对周围的很多事情都可以坦然处之,可以看作与己相关,也可以当作分内之事。但是对于军营,他内心却浮现出另外一种情绪,既像是无止境的等待,又像是日子已经过完的感觉,心里感到一阵阵空虚,却也有了一种紧迫感……   “跟上,快,还要快!”   萧远耳边传来长官的吼叫声,看着队员们从自己眼前飞过,然后像壁虎一样在墙头迅速攀越,他却悠闲自得地观看。   “第二组,上。”   随着一声令下,轮到萧远了,他单手提枪,一个健步蹿了出去,越过一坑泥水,又飞速跑了起来。当前方出现障碍物时,他感觉在自己眼里就如同一片空旷的世界,根本没有什么能挡住他的身体。   “注意动作要领,加快速度。”程德远盯着萧远的身影大叫起来。   萧远突然感觉身边有一个影子越了过去,内心一紧,根本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庄正,力度不够!”程德远看着萧远和庄正一前一后,像两只互不相让的猛虎,心里既感到高兴,又担心不已。这两个人都非常优秀,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两人的关系好像变得微妙起来,每次训练时,他们都各不相让,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才肯罢休。   此时,萧远心里憋了一口闷气,怎么也不能让庄正冲到自己前面,他曾经对自己说过:“在这里,除了我是第一,没人可以跟我争,包括庄正。”   看着这两个人的样子,程德远心里更加清楚,萧远和庄正这种貌似敌对的关系,实际上是由萧远的性格造成的,即使他们之间这时候没有发生什么不快,时间长了,也会因为另外一些事情而出现貌合神离的状况。   所以程德远在那想,在任何公开场合都承认他们之间这种关系,以强迫萧远不断成长……   当萧远和庄正几乎同一时间到达终点时,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眼里都藏着一种只有他们自己能看得懂的表情。   “过来!”程德远对他们二人的表现非常满意,却不露声色地冲他俩吼起来。两人从对方脸上收回目光,慢悠悠地来到了程德远面前。   程德远看着萧远脸上不服输的表情,心里乐了起来,故意说道:“你们俩虽然速度可以,但有些动作要领上把握得很不到位,比如说……”   “长官,我可以再来一遍。”萧远盯着训练场上的那些障碍物,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   程德远冲庄正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可以,不过,让庄正跟你一起。”   “不用!”萧远倔强地说道。   “你怕我?”庄正的声音听起来很无所谓,萧远回头瞟了他一眼,然后快步来到起点。   当程德远发出命令时,两人几乎同时向着同一个目标冲了过去……他抱着双臂,耳边传来队员们“加油”的声音。   “看来你把那只独狼训练得不错啊。”   程德远回头一看,是阮杰站在身边,于是笑着说道:“不是一只,而是大总统说过的一群狼……”   阮杰看着萧远和庄正飞起的身影,肯定地点头道:“我信你,也信群狼的精神一定会在新一代身上更好地发扬光大。”   程德远眼里流露出一种平和的笑容来。   是的,这批年轻人一定会成为战场上真正的一群狼的……   ……   就在这批年轻学员拼命训练的时候,美国陆军游骑兵访问代表团来了。   这是一支在美国声名显赫,有着骄傲传统的部队。   游骑兵,又称突击兵或特攻队,是一支历史悠久、武力强悍的精锐部队。   游骑兵的历史起源较美国建国还早:第一批游骑兵部队是非正规军,曾在18世纪的法国与印第安人战争期间作战。其中最著名的是以其部队指挥官为名的罗杰游骑兵。   游骑兵在罗杰斯少校的领导下逐渐成为全军的尖兵,也是荣誉与优秀的象徵。他最着名的二十八条规定之一即是“要对自己的所见所为诚实无虚”   也就是这种负责勇敢的精神,使得这支劲旅无论在独立战争或南北战争,都能有极杰出的表现……   不过显然这些美国特攻队员,并没有把面前这支几乎都由十六、七岁年轻人组成的“娃娃兵”看在眼里。   在阮杰的亲自陪同下,美国游骑兵访问代表团来到训练场,正好遇到特种队队员在进行快速射击训练,当一个个盘子在空中被准确地击落时,美国游骑兵代表团的团长麦克安德众将不禁发出阵阵赞叹声,由衷地钦佩道:“非常厉害,非常漂亮!”   阮杰“哈哈”笑了一声:“还有更厉害的。”   “哦,那可以让我们一饱眼福吗?”   “这可是我们的秘密训练项目啊!”   阮杰近乎玩笑的话引起一阵哄笑,但却传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我看也不过如此。”   大家寻声望去,说话者是随麦克安德一起来的一个大个子……   阮杰闻言又笑了起来,说道:“这个当然,很基础的训练项目,比起具有光荣传统的游骑兵部队来说,我们还差得远啊。”   麦克安德却突然笑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大个子,说道:“谢洛克,愿意跟这些中国士兵切磋一下吗?”   “当然没问题,为什么不呢?”谢洛克显得非常自信,那些正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的中国士兵,尤其是这些“娃娃兵”,他根本不屑一顾。   程德远被谢洛克那种不屑的目光激怒了,但他把愤怒埋在了心底,说道:“谢洛克先生,我去叫我的孩子们过来跟你随便玩玩。”   谢洛克耸了耸肩,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   “庄正,过来。”程德远走过去大声喊道,庄正马上跑了过来,“你看见那边几个洋鬼子没?那个大个子在美国游骑兵部队里服役,非常狂,你带人去露两手,教训教训他,让他见识一下咱们中国军人的厉害。”   庄正看见了那个大个子,对方此时也正看着自己,他收回目光问道:“跟他玩什么?”   “看他想怎么玩,最好是杀杀他的锐气,让他领教领教咱们中国军人的厉害。”程德远憋着一口气,他要让那美国鬼子好好开开眼界,“不过他终归是客人,不要让他太难堪了。”   “萧远、吴民,过来。”庄正吆喝了一声,眼神中流露出坚毅的神情。   在萧远大步上来的时候,阮杰悄悄的来到萧远身边,低声说了一句:“给丫挺的一点教训,别给你老子丢脸,不过也别让美国人太出丑……”   萧远会意的笑了一下……   这次简单的比试,对两边的人来说,虽然只是切磋,但彼此都了解一点,那就是谁也输不起,一旦输了,就是输掉了颜面输掉了底气。   此时,麦克安德和阮杰并立而望,在他们面前,队员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们想比什么?”麦克安德看见战士们的阵形,感到很疑惑,他以为战士之间的比试除了比军事技术就是比装备。   阮杰不以为然地说道:“麦克安德先生,部队的装备和军事技术都是我们的必训项目。当然,对谢洛克来说,这也是他在部队的必修课。”   “对,所以我认为既然是比试,当然应该比这些。”   阮杰摇了摇头道:“作为一名军人,这些都是他们的必修课,所以比这些内容对他们来说太简单了。”   说话之间,一场美国军人与中国军人的军事比武拉开了序幕……   他们比的是营救,一方三人,一名人质,一名军人,一名匪徒,谁能先从匪徒手中救出人质就算胜利,而充当匪徒的都是对方的人,这样显得更加公平。   此时,萧远和谢洛克早已对彼此虎视眈眈,只等一声令下,这两只猛虎就会行动起来。谢洛克面对的对手是庄正,萧远的对手是一名美国大块头士兵,身高在一米八零以上,此时正像一座山似的耸立在萧远面前,脸上浮现出蔑视的笑容。   “尽管笑吧,死洋鬼子,待会儿你想笑都笑不出来了。”萧远捏紧了拳头,那座训练的高塔他不知攀越了多少次,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程德远一声令下,谢洛克和萧远早已向着目标冲了过去,几乎同时到达高台下,然后同时抓住绳子,同时向塔顶爬去。十米的距离,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在话下,但当他们就要到达塔顶时,各自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名“匪徒”,为阻止他们接近人质“匪徒”们使出了杀手锏。   庄正面对这名来自美国游骑兵部队的特攻精英,虽没感到多么吃力,但依然被对方灵活的身手震撼。谢洛克在庄正的拳头即将接近自己身体时,将双脚在墙壁上使劲一蹬,身体顺着墙壁向左移动开去。   庄正知道他想趁机登上墙头,他怎能让对方如此轻易得逞,大喝一声,身体凌空跃起,一个影子顿时踢向了谢洛克面部。谢洛克躲了过去,但由于动作幅度太大,胳膊撞在了墙上,顿时一阵酥麻,差点松开手去。庄正可不会给这个狂妄的美国大兵任何喘息的机会,又紧紧跟了过去。   萧远面对那名大快头的美国军人也不觉得有多吃力,只是因为自己是进攻方,能够借助的所有工具就是手中这根绳索,所以一时也没能上到塔上去。   麦克安德眼里含着笑,不住地点头,脸上洋溢着赞赏的表情。   阮杰瞟了麦克安德一眼,靠近他沉声说道:“看来麦克安德先生对今天的比赛非常满意,谢洛克表现不错啊。”   麦克安德抱紧双臂,指着前方正在空中左右翻飞的萧远赞叹道:“从这名士兵身上,我看到了中国军人过硬的技术。”   程德远此时在一边插话道:“麦克安德先生,假如今天就是一场正式比赛,您想怎样给成绩?”   麦克安德被程德远的话问得一愣,当即笑道:“说实话,比赛还没结束,我无法给出答案。”   比赛还在继续,萧远此时双手已经抓住了塔台,面对高大的“匪徒”,他的体力虽然有所消耗,但心理上没有任何畏惧。   谢洛克不愧是美国游骑兵部队出身,身手确实了得,此时已经翻上了塔台,庄正感觉有点力不从心了。但在未分出胜负前,他从来都不会认输,更不会放弃。此时,他硬生生地接住了谢洛克的一拳,迎面一脚踢出去,但被谢洛克躲闪了过去。   萧远在谢洛克登上塔台后几秒钟内也抓住机会跃了上去,此时已经与对手战在一起,突然对方一拳冲他的面部挥过来,他侧身闪了过去,但对方身手太快,还没等他站住脚根,又是一脚侧踢,萧远差点没站稳,从塔台上掉下去,下面观望的人都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对方究竟正值体力到达人生顶峰的阶段,而萧远甚至还没有满十七岁,到了这个时候萧远真实体会到了体力上和对方的差距,不敢再有丝毫大意,当他站稳脚跟,趁着空隙抓住对方手腕时,猛地反扣住,使出全身力气把对方摔了出去。   这名“匪徒”被萧远打得一阵趔趄,眼看就要掉下塔台,幸好他反应迅速,抓住了塔台边。   萧远愣了一秒钟,然后猛扑在地,朝对方伸出了手……   当他把对方救上来后,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但比赛已经无法继续进行下去了。   庄正和谢洛克之间的战斗也在高潮时被这惊险的一幕给打断了,此时只好罢手。   “哈哈,平手,平手!”阮杰看见这样的结局,嘴里异常谦虚,可面上却是洋洋得意。说实话这正是他希望的结局,但是麦克安德却摇着头道:“中国军人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军人。”   “哦,难得麦克安德先生给予这么高的评价,谢洛克不愧是世界一流部队出身,让我们大开眼界啊。”阮杰这话可就未必发自内心了……   此时,参加比赛的四个人都走了过来。   麦克安德扫视了他们一眼,然后看着程德远说道:“你先前不是问我将对今天的比赛给出什么样的成绩吗?我现在可以说出我的答案吗?”   程德远微微一笑,说道:“成绩出来了,大家打了个平手。”   “不,不管什么比赛都会有结果的。”麦克安德摆了摆手,然后看着萧远道,“你非常厉害,是我见过最厉害的特种军人,如果不是你及时出手相救,我想今天的结果不会是这样。”   萧远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但还是没有完全明白。   “麦克安德先生,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如果今天的比赛一定要分出胜负的话,我想我们只能是略胜一筹。”程德远是军人,说话不会拐弯抹角,当即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你说得对,无论在美国军队还是其他任何国家的军队里,都太过于宣扬个人英雄主义,而那些东西太强烈并不是好事。我从这位士兵身上看到了中国军人的优点,这是很多国家不具备的。”麦克安德的话引起一片同意。   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萧远,萧远不自在了,火热的目光里藏着一丝矜持……   “再次谢谢你。”那名大个子的美国士兵紧紧握住萧远的手,再次表达了自己的谢意和敬意。   谢洛克也转身面向萧远,朝他敬了一个美国军礼,说道:“有机会我会把你介绍给我那些我的军人朋友,认识你我非常荣幸。”   萧远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我也一样!”然后回头看了庄正了一眼,张了张嘴,又把话给重新咽回到了肚子之中……   这一次的比试,萧远再次大出风头。尽管这并不是什么真正的较量,只是一次切磋。   但经过了这次之后,萧远却渐渐的开窍了! 第546章 战争之王、陆战之虎!!   “穗子哥,你怎么来了啊?”   结束训练,刚刚回到北京,就看到穗子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萧远惊喜地问道。   穗子脸上挂着的,永远都是臃懒的神色,他淡淡笑了一下:“正好回来办些事情,国栋,听说你在这次的演习中表现得不错……”   萧远一笑,正想说话,忽然听到穗子说道:“国栋,咱们部队里有多少个特种兵?”似乎根本不想给萧远说话的机会,穗子很快说道:   “多的就是,所以也不在乎多你一个……国栋那,你表现得再好,也不过是个特种兵,可我们对你的希望,却并不仅仅需要个特种兵萧远,想要优秀的特种兵,我们完全能发掘出比你更加强的,我们需要看到的,是一个能接下大总统班的,将来能够和你父亲一样,指挥全国军队,为国家换来无数荣耀的统帅……”   穗子稍稍停顿了下:“我和司徒耀长官商量过了,这次也是奉我父亲之命来的。不是和你商量,而是下达命令,我已经和国院院长说过了,把你从特种兵系调到步兵指挥系。步兵,从来都是战争之王,也是所有国家军队之基石,你回去准备一下吧……”   “可是……”萧远听的目瞪口呆,怎么自己的前途就被这么定了?没有任何人来和自己商量一下子?   “没有可是。”穗子脸色一正:“不错,这次我们的确以权谋私了,用命令的形式强制把你改系,如果将来要追查下来,我愿意承担这个责任……”   穗子以几乎霸道的形式传达了这个“命令”,可还没有等萧远能回过神来,没两个小时,马弼和杨林也来了。和穗子一般,马弼也是夸奖了萧远几句,接着说道:   “国栋那,你小子从小就是人才,我到现在还记得你和马城打架时候的事情……不过,这个,当特种兵似乎不太适合你,我想过了,去装甲部队,铁马奔腾,洪流滚滚,那才是真正适合你的地方……”   一贯喜欢和马弼斗嘴的杨林,这次也出人意料的附和起了马弼:“是啊,国栋,装甲兵的威力,在之前的欧战中已经得到了最大限度的表现,未来的战争中,装甲部队将是主要作战力量,咱们就是陆战之虎,不来陆战之虎,那你国栋将来怎么当将军当元帅?”   马弼点了点头:“刚才我们已经和你们院长说过了,把你调到装甲指挥系,听说耀子和穗子要和我们抢人?岂有此理,不能什么好事情都让他们占了……”   到了下去,当看到海军舰队司令程璧光出现在自己面前,萧远的头一下就大了。   这些人好像来之前都商量好似的,程璧光依旧对萧远之前的表现大加赞赏,接着话锋一转:“国栋那,未来战争,海军将是决胜力量……这个,我知道你不是海军出身,可你现在才多大?17岁都没有到,现在转行还来得及。这个,我听说你游泳游的非常棒,你看,这就说明你和海军有缘,是不?   我考虑过了,让你转到海军军事学院去,恩,有些难度,不过没有关系,我电话请示过萨总长了,萨总长也很赞同我的想法,恩,我看我马上和你们院长去说……”   整整一天时间,陆军、海军、装甲兵、空军……这些军种的高级将领,走马穿花一般出现在国家军事院校之中,目的就是一个,把萧远引到自己军种之中。到了晚上,校长再也忍无可忍,当着阮杰的面大发牢骚:   “这我还怎么做下去?来头一个比一个大,少将、中将、上将……下午时候,居然连萨总长、蔡部长和蒋总参谋长也给我来电话了。我答应了这个,得罪了那个,我总不能把萧远一辟成两半吧?这院长,我是实在没有办法再当下去了……”   “别急……”阮杰笑了一下:“其实在萧远入院之前,各军种已经开始抢人了,不过我们还是达成了共识,先观察一下萧远适不适合当兵,适不适合吃军人这碗饭。整个特种演习,其实是专门帮萧远设立的,现在观察下来,这小子天生就是当兵的料……   院长,萧远最后选择什么,其实决定权不在萧远自己手里,也不在我们手里,而在大总统那。萧远将来是要接班的,是要统帅全国武装力量的,他从诞生的那一天开始,其实命运就已经不在自己掌握之中了……”   ……   “你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命运就已经不在自己掌握之中了……”几乎就在同一时刻,萧天也对回家的儿子说出了同样的话:   “有的人从小就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有的人,明明喜欢当画家,当音乐家,当命运却根本没有办法让自己来控制。或许你会觉得悲哀,但许多人却羡慕你有这样的生活。”   “爸!”萧远有些急了:“我知道,叔叔伯伯们希望我接你的班,可你一直说过,国家不姓萧,姓萧的只是在为国家服务……”   萧天笑了一下:“姓萧的只是在为国家服务,现在同样也是在为国家服务。我知道你喜欢干特种兵这一军种,但不是你喜欢,你就可以选择。你没有选择的权利,只有让国家选择你的义务。我知道,军队中的那些高级将领,已经达成了共识,你萧远将来是要接班的,将来是下一任的海陆空三军大元帅,是下一任的大总统!   国栋,军队是国家的基石所在,军队的稳定高于一切。我知道军方的将领们在那想些什么,特种兵做的再好,充其量也是一个特战精英,但他们需要的不是一个特战精英,而是一个能够指挥军队的将领、统帅,能够让军队政权顺利过渡……   现在摆在我面前的有两条路,要么浇灭将领们的希望,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是我一个当父亲的责任。要么满足将领们的希望,把你放到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军种,这是我一个当三军大元帅的义务……   其实,我已经有了选择了……”   萧远轻轻叹息了声:“爸,我知道了,国家利益高于一切!”   “是啊,国家利益高于一切。”萧天轻轻叹息一声:“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军方对你是非常器重的,但你能不能达到他们对你的期望?日后能不能如他们所愿?谁也不知道。但如果你真的达不到标准,国栋,那谁也帮不了你……”   “是!”萧远大声应了,随即又显得有些苦恼:“可是父亲,我究竟应该去哪里?”   “战争之王,陆战之虎。”萧天笑了起来:“来要你的都是牛皮烘烘的人物,我也得罪不起,不过海军似乎不太适合你,再说了,从国院调到海院,这工程实在太繁大了……”   说着,萧天神秘地笑了一下:“国栋,我教你个办法,干脆你不去管这事,我也不去管这事,看他们谁的本事大,谁能把你抢走……”   萧远笑了起来,父亲有的时候也挺坏的。萧天这时候面色变得严肃起来:“国栋,听说你在演习的时候吃了一个处分?”   “是!”萧远面孔红了一下,随即老老实实的把事情经过说了。   “这个处分吃的一点不冤。”萧天在那沉吟了一会:“军队是一个整体,不是个人表现的地方。你再有本事,也不可能一个人打败一支军队,军队中需要的是服从、服从、再服从,整体利益高于一切,蓝博的存在只能是幻想中的人物……”   “蓝博?什么是蓝博?”萧远怔了一下。   萧天发现自己失言:“这个,一个传说里的英雄,以后我会慢慢和你说的。国栋,这个处分吃的并不冤枉,不过我也不想责怪你,一个人要长大成熟,摔几个跟头总是难免的。希望这个处分能跟随你一声,每当你头脑发热的时候,总能想起这个处分……”   萧远默默地点了点头。   自己不是为了自己而活着,尽管这样说对自己有些残忍,但父亲却是自己的榜样。   自己的一举一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代表着自己的父亲……   “好了,不要去见你母亲了,赶快回军校去。”萧天的话又让萧远一怔,萧天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还不知道,你母亲和两位阿姨正在为你张罗亲事,我说这不是胡闹吗?你连十七岁都没有到,还没有毕业呢,张罗什么亲事是不……   可没有办法那,在这家里,那三个人的势力太大,说什么现在先张罗起来,等你一毕业就能成婚了什么的。国栋,不是你爹我不帮你,实在是这事我插不了手,你母亲和两个阿姨已经联合了起来,我势单力孤,只能落荒而逃那!”   萧远吐了下舌头,自己老子看来帮自己在家顶着,日子也太好过。自己这才多大,要这么订了婚,传了出去,还不得被笑话死……   ……   显然,步兵一方的势力明显压过了其它势力。国防部部长蔡锷、总参谋长蒋百里、“汉武军团”总司令蒋杰,还有段祺瑞、冯国璋、吴佩孚……等等等等,都赞成萧远加入到步兵指挥系中进行学习。   这些人的理由非常简单,甭管什么装甲兵、炮兵、特种兵,统统都是属于陆军行列,进入步兵指挥系,既能学习到步兵指挥技巧,又能学习到装甲兵、炮兵等各军种指挥,所以让萧远加入到步兵指挥系是最明智的选择。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尽管萨镇冰、马弼、杨林这些人一万个不愿意,却还是做不得声,又是国防部长,又是总参谋长,又是各大军团总司令,一个都得罪不起。   可是去了步兵指挥系的萧远日子却变得更加难过起来。   一次理论考试中,在“后勤补给于军队之重要性”这一课目中,萧远得了一个中上,当天晚上,“汉武军团”总司令蒋杰就把军团后勤司令派到了国院,随之而来的还有两名军需官。那位后勤司令一见萧远就严肃地说道:   “大总统出身于辎重兵,我军对于后勤补给向来极为重视,古人有云,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这是最简单的道理。我查过了,你各科成绩皆是良上以上,为何唯独这次得了中上?缺少了必要之补给,前线将士吃什么?用什么?难道让他们饿着肚子,赤手空拳的和敌人搏斗?我奉蒋总司令之命,特意带两名资深军需官给你补课!”   萧远的头一下就大了。   此后每天一下课,萧远就被单独留下,由蒋杰派来的军需官亲自给其补课,到了下一次考试,萧远总算不负众望,得了个优上,可这么一来,马弼又不乐意了。   “在步兵、装甲兵联合作战”这一项上,萧远得了个优,按理说已经不错了,可马弼的看法非常简单,将来战争是陆战之虎的天下,萧远既然后勤补给方面能得个优上,为何如此重要的步装联合作战才得了个优?   当天闪电师的两名上校就出现在了萧远面前……   “我看他们是疯了。”看了一眼萧远的成绩单,萧天也是一脸苦笑:“国栋就算真的是个天才,哪有什么课目都拿优上的?去告诉那些人,国家军事院校自然有他们一套完整的教学理论,不许再有任何人再把自己人弄到国院去,打乱国院之正常学习!”   “大总统,只怕这次您说话不灵了。”宋子文在边上笑着说道:“那些人一个比一个精明,明着里不会再派人去,可是暗地里呢?他们有的是办法,我听说司徒耀长官早就猜到您会下这么的命令了,已经告诉穗子,一旦发生这种情况,那就把国栋叫到家里来吃饭,哥俩一起吃饭总没有谁会有意见了吧?可司徒耀长官家里,早就有专门帮国栋上课的人了……”   萧天哭笑不得,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自己总不能以政府的名义发一道命令吧?   “这还不算什。”宋子文笑了一下:“我听说海军方面,也不断的派人给国栋灌输海军知识,这就明着不行,那就暗地里来。此外,国栋刚进国院才一年,各方已经在抢着要人了。汉武军团、卫青军团、霍去病军团……听说几位总司令,经常为国栋将来去哪里争的面红耳赤,拍桌子骂娘的都有……”   萧天连连摇头,自己能够指挥千军万马,可在这事情上真的束手无策了。   不过看来萧天的担心有些多余,在国院里的萧远,虽然被各方的“关照”弄的压力大增,不过萧远时时刻刻都记得一点:   自己是大总统的儿子,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自己的父亲!   咬着牙苦苦坚持,保持着各科成绩都能得优,也算是没有辜负那些军方将领的期待。   这个时候特种系的那些旧日同学,又奉命到云南等地进行演习,出发的时候,庄正、吴民这些老同学一起来看了萧远。   “班长,对不起!”萧远向庄正端正的敬了一个军礼:“之前我对你给我处分满腹怨言,但是现在我知道错了,军队是一个整体,不是个人表现的地方!”   庄正开心的笑了,用力点了点头说道:“国栋,你是军方的希望所在,将来迟早都有一天,我们都是你的部下,努力,兄弟!”   “努力,兄弟!”萧远用力说道。   庄正朝周围看了看,把萧远拉到了一边:“听说了吗?美国联邦西点陆军军官学校访问代表团就要抵达中国了。”   萧远怔了一下,庄正低声说道:“听说中美双方都有意来举行一次对抗指挥演习,从两边挑选出优秀学员,各指挥一支中国军队,在假想战场上决出胜负……”   吴民也在边上说道:“国栋,看着,你肯定会被选中,你是咱们特种系出来的人,无论如何,千万不能给咱们特种系的人丢脸。”   萧远知道自己一定会被选中,检验自己能否成为合格指挥官的时候很快就会到了! 第547章 中美对抗   美国联邦西点陆军军官学校访问代表团如约而来。   带队的访问代表团团长为毕业于西点军校,美国陆军助理部长办公室任职的德怀特·艾森豪威尔。   西点军校代表团重点参观了中国国家军事院校。而在访问计划中,还包括了由西点和国院的学员,各指挥一支军队,进行一次实战对抗。   毫无疑问,萧远被选拔到了中方军队成员之一……   中国国防军之第7军、第8军分别归属中美两方指挥。   而在演习到来的这一天,让美国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大量的中方高级官员出现在了观礼台上。这些人肩膀上抗着金光闪闪的将星,少将这样的军衔很快就被淹没其中……   到了演习开始前的两个人小时,让德怀特·艾森豪威尔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中国国防部部长蔡锷、总参谋部总参谋长蒋百里、海军总长萨镇冰这三个被称为“中国军方三巨头”的三大将领同时出现!   在震惊过后,艾森豪威尔高兴的觉得,中国军方对此次演习是相当重视的,不然这些高级将领们不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在高兴之余,也有一些疑惑,不管怎么说来,到底都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学员之间的一次军事对抗而已,这些中国军方的高级将领,所表现出来的重视未免太过了一些。   艾森豪威尔无论如何也都不会想到,所有的中国军方高级将领,其焦点只有一个人:   萧远!   这是对这位中国军方心目中当仁不让的未来中国军队统帅萧远,最好的一次近距离考察,看看这一年半的时间里萧远究竟在国院中学到了一些什么。   由中国国防军第7军组成的中国军队指挥力量,被暂时命名为“演习第一军”,没有任何悬念,被军方寄予厚望的萧远被任命为总指挥。   而美方总指挥则为福德·欧文。   “太年轻了。”当艾森豪威尔看到中方名单之后,显得有些经验:“贵军的总指挥实在太年轻了,才17岁而已……”   “快到18岁了。”蔡锷笑了一下:“艾森豪威尔先生,你认为谁会取得对抗胜利?”   “我希望是中国方面。”艾森豪威尔恭维了声,接着又略带着写自负地说道:“不过西点的学生我认为也相当优秀,尤其是我们任命的总指挥福德·欧文,经验相当丰富,蔡将军,我认为到了最后我们能够取得胜利。”   “是吗……”蔡锷淡淡笑了一下:“但我认为我们能够取得胜利,我愿意和你赌上十块钱……”   “我接受这个赌局!”艾森豪威尔愉快地笑了。   上午八点十分,随着信号弹的升空,中美军校学员演习正式开始!   随着演习开始,美方一开始就选择了进攻态势。福德·欧文将“演习第二军”分成两个部分,在火炮的掩护下,以第三师和第四师,分别对中方两翼发起进攻。   参演官兵从一开始就明确无误的得到命令,尽管都是中国军队,但在演习开始之后,必须严格执行各自指挥官之指挥,把这次演习当成一次实战进行。   “美方”气势汹汹,在进攻开始之后,接连取得几个战略要点,进行到了中午12点,福德·欧文认为第一阶段攻势已经取得两预想效果,随即下令暂时停止进攻,密切监视“中方”动静,准备在下午再进行第二轮次攻击……   而在此时,中方指挥部中的萧远,并没有把上午的战局放在心上。   平心而论,在刚刚接到命令,自己被任命为中方总指挥后,萧远的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这毕竟不是一次简单的演习,而是军方对于自己的考察。   能否达到军方的要求,这关系到自己和父亲的荣誉问题……   “美国人来势汹汹……”马城指着地图上说道:   “9号地区和11号地区连续被敌人突破,从目前的态势来看,美方将于下午,集中兵力对我战略要点10号地区发起猛攻,一旦被对方得手,咱们就非常被动了……”   “把10号地区让出来!”   “什么?”马城被吓了一跳:“让出10号地区?萧……总指挥,你疯了?让出10号地区,等于让地方可以长驱直入了!”   “对方想要,我就给他!”萧远的话里透露着坚定:“他们打10号地区,咱们就反过来攻击之前丢失的9号地区。我把9号和11号连续丢给美国人,为的就是诱使他们对10号地区发起强攻,而后把他们一拦为二!”   马城一怔,很快明白了萧远的真实用意……   “命令!”萧远的声音一下变得坚定起来:“第一师,以一个旅的兵力,在10号地区短暂抵抗,随后让出10地区,命令,第二师以全部兵力,重新夺取号地区,第一师夺取11号地区。一旦敌人进入10号地区,集结全部炮火,猛烈轰击,打乱敌人建制!之后,不断的以小股部队进行反复穿插,将敌人分割出来!”   “是!”马城大声应了,但随即又有一些担心:“我们的兵力和敌人完全一样,要想把敌人吃掉恐怕有些困难……”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萧远淡淡地笑了:“一旦敌人建制被我打乱,在小部队分割穿插的同时,以第二师为主要力量,集中打击敌人小股部队!告诉下面部队,我们的要求不是全歼,而是把敌人打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一旦美军指挥官得到求援,必然会调度最近兵力进行增援,这样,他们就等于把已经分散的力量再度分散,到最后唯一的结局,就是陷入到疲惫的被动应战之中。”   说着,大声说道:“马城,任命你为第二师师长!”   “是!”马城挺直胸膛,响亮的回答道。   看着马城大步出去,萧远坐了下来……   在演习开始之前,自己曾经去请教过穗子,但穗子却只淡淡地告诉自己:“我不会告诉你任何如何作战的,国栋,这是你第一次单独指挥,如果这次你就要听取我的意见,那永远也都不会真正成为一个优秀的指挥官……”   穗子没有告诉萧远任何有用的东西,他只是要让萧远相信自己……   萧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次能不能成功或许会对自己的一生产生非常重要的影响……   下午1时,“美军”在经过短暂休整之后,重新投入进攻。   进攻一如既往的顺利,10号地区中方军队在进攻方持续而猛烈的进攻之中,很快陷入被动,并且于3时被迫放弃阵地……   艾森豪威尔显得兴高采烈:“蔡将军,我看战斗很快就要结束了,随着10号地区的陷落,美方的攻势将变得非常轻松,我判断,在明天天亮之后,战斗就会结束!”   “是吗?”蔡锷淡淡的笑了一下,什么也没有说。   而在另一方,司徒耀明显显得焦虑:“国栋这孩子在做什么?任凭敌人这么进攻?娘的,以进攻对进攻,坚决把敌人气势压下去那!”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见到穗子站了起来朝外走去,司徒耀大声问道:“穗子,做什么去?国栋这眼看就要输了啊……”   “吃饭去,上午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有吃。”穗子拍了一下肚子:“再说,这演习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了,国栋赢了。”   “什么?”司徒耀当自己听错了。   穗子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道:“国栋就快赢了,战略要地,战略要地,一到打仗,眼睛都只盯在什么战略要地上,屁股都被炸飞还不知道……”   司徒耀一把把穗子拉了下来:“你倒给我说说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穗子笑了一下:“再明显不过了,演习第一军是由27军组成的,战斗力怎么样,您比我更加清楚是不?哪有这么不经打的。美国人的战略态势,是从一开始即猛攻9、11号地区,继而对10号地区形成主动攻击态势,这本来没有错,但他们没有注意到地形。你看,在这三个地区,10号地区理论上是战略要点,但是必须要以9号和11号地区为两翼掩护。   现在美国人取得了9号和11号地区,却不得不面临一个问题,既要分兵把守,又要调度兵力来对10号地区进行攻击,这样一来也就分散了自己力量,而这也是为什么在上午攻击9号和11号地区如此轻松,但在下午攻击10号地区却显得有些吃力的原因所在……   你看着,国栋肯定会在夜晚到来之后,命令炮兵集中火力轰炸10号地区,而后以主力突击11号地区,把敌人压缩在9号和10号地区,然后持续以小规模部队进行突击,集中局部优势以大吃小,进而决战,一举取得胜利……”   司徒耀一边听着一边不断点头,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干儿子,素来有“战争天才”的称呼,他做出的判断不会错的。   想到这,司徒耀裂开嘴笑了:“看来国栋这小子行啊……”   “没有技术含量,没有技术含量!”穗子接连说了两遍,神色间带着不屑:“原以为西点军校有多么了不起,现在看来不过如此而已,美国人不会打仗!”   “谦虚,谦虚!”司徒耀一本正经地说道:“远来是客,甭管怎么说咱们都是主人,这样的话是不好说出去的,不好说出去的……”   而在取得10号地区之后,福德·欧文踌躇满志,他已经看到了胜利女神正在向自己招手,无数的荣誉正在向自己走来。   “美国未来军官打败中国未来军官……”福德·欧文甚至已经想好了明天报纸上的那些令人振奋的内容……   “嘿,福德!”同学道格拉斯走了起来,显得非常兴奋:“我亲爱的福德,咱们给了中国军人一个狠狠的教训,我看战斗到明天就能结束了……”   “戈尔闻,我的朋友。”福德·欧文表情非常轻松:“客人打败了主人,这终究会让主人尴尬的,我认为在明天进行最后攻击的时候,我们应该给主人留下一些面前……但是我个人还是比较遗憾的,要知道,中国军队曾经远征过欧洲,并且从来没有失败过,但他们的接班人却显得如此脆弱,真的让人失望……”   “你总是那么喜欢为别人担心。”道格拉斯耸了耸肩说道。   正在这个时候,炮声忽然响了起来!   “见鬼,怎么回事?”   福德·欧文话音才落,忽然见到一名美军军官阴沉着脸走了进来:“指挥官先生,敌人正在炮击我10号地区,炮火非常猛烈!”   “该死的,炮击?这个时候炮击?”福德·欧文像是很难接受这一事实:“命令我们的炮兵反击,反击,坚决把敌人炮火压制下去!”   “指挥官先生,很难办到。我们的炮兵远离10号地区,无法完成压制!”   福德·欧文的脸色一下阴沉下来:“我们似乎中了敌人的圈套了,白天的突进太猛,让步兵失去了炮火的有效掩护,敌人好像给我们挖下了一个坑……”   随即,大声说道:“命令立即撤离10号地区!”   但这道命令已经来不及了,在猛烈炮击之后,中国军队随即对11号地区发起反攻,并在短短的一小时后重新夺回11号地区。   得到这一消息的福德·欧文面色一边惨白:“戈尔闻,敌人已经把咱们分割开来了,我现在命令你亲自前往10号地区,指挥那里的战斗,务必要坚持到明天天亮为止!”   “放心吧,我会给那些中国人一个教训的!”道格拉斯轻松地说道。   夜晚忽然到来的炮火,让那些正准备就寝的观摩军官纷纷从住宿处走了出来,正在那里纷纷猜测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名军官说道:   “报告,我中国军队于夜9时炮击10号地区,并于10时夺回11号地区!”   “知道了。”蔡锷平稳的点了点头,向着之前还兴高采烈的艾森豪威尔说道:“看来,我们的赌注还没有结束……”   报告不断传来,中国军队陆续对10号地区发起小规模突击,并集中兵力对9号地区发起持续的不间断攻击。此时“美军”被迫龟缩于10号地区。   司徒耀得意洋洋的看了自己儿子一眼,一切都和儿子判断的一样。但此时穗子却在那里喃喃自语:“美国人那么被动防御,等于是让国栋从容用兵,国栋打哪里,美国人防哪里,这不是拆东墙补西墙?让国栋从容调兵,然后扫清周围之敌后,再以优势兵力总攻?”   “那换你怎么指挥?”司徒耀顺口问了一句。   “往前走!”穗子想也未想就说道。   “往前走?”司徒耀怔了一下。   “不错,坚决的放弃10号地区,往前走!”穗子淡淡一笑:“既然已经陷入被动,干脆果断的放弃10号地区,带着敌人往前走,国栋已经集中起了全部兵力,2号、7号地区形同空设,占领2号和7号地区,重新组织防御,这才是求活的唯一办法……”   但“美军”指挥官并不是穗子,临危授命的道格拉斯,坚定的执行了防御命令。   在中国军队小部分开始穿插攻击的时候,道格拉斯不断派出防御兵力,哪里出现中国军队,就把自己的援军派往哪里。   而道格拉斯并没有发现,随着自己命令一道道的下达,自己手中的力量也正在随着这样的调动一点点耳的减少……   夜12时,9号地区在中国军队的打击之下失陷,一个团的兵力“阵亡”或者被俘。   而在这个时候,10号地区之“美军”也被彻底拉了开来,整条防御阵型显得松散而混乱。   “集结兵力,总攻!”萧远对着电话大声喊道:“放弃两翼,集中全部力量,攻击敌人主阵地,天亮之前结束战斗!”   当放下电话的时候,萧远心里一下觉得轻松了不少,赢了,这场自己指挥的第一次实战演习到了这个时候也应该结束了。   胜利,到了这个时候已经牢牢的握在了自己手里! 第548章 三足鼎立   “大总统,国栋指挥军队夜间开始进行大规模反击!”   宋子文兴冲冲的连夜把这个消息报告了一直没有睡觉的萧天:“国栋下令部队连夜重新夺回9号和11号地区,并对10号地区发起强攻……”   萧天微微点了点头:“看来这个儿子比老子要强。”   “大总统,这下军方那些人可以放心了。”宋子文笑着说道:“军方几乎全部高级将领都观看了这次演习,那个德怀特·艾森豪威尔还在奇怪,怎么一次普通的学员之间的军事对抗,居然引得那么多的将军到场……”   萧天笑了一下,但心里却并不轻松。   军方要把萧远培养成自己未来接班人的想法,已经根深蒂固,再也动摇不了,而实事求是说,自己当初并不是十分赞成。   但军方高层的许多想法,却并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了。   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微亮。萧天轻轻叹息了声,只希望萧远不要辜负期望,能够成为军方希望看到的那个人,能够承担起那份重担吧……   ……   此时,演习已经进入到了尾声,“美军”的溃败已经无可逆转,凌晨3点50分,道格拉斯所亲自负责防御的主阵地被突破,戈尔闻·道格拉斯本人成为“俘虏”。   4点30分,在经过讨论之后,蔡锷、蒋百里和艾森豪威尔联合宣布演习结束,由中国国家军事院校组成的学员方战争了美国联邦西点陆军军官学校组成的学员团。   中方的高级将领们一片欢腾,人人脸上显现出如释重负,并且欣慰的表情,这让艾森豪威尔好奇到了极点。   一次规模并不大的演习,并且都由学员指挥,但却吸引了如此多的中国军方高级将领,有的甚至还是从朝鲜、台湾、琉球这些地方远道赶来,甚至在这次陆军的演习中,还吸引了大批的海军军官……   而当中国学员一方取得胜利之后,这些中国军方高级将领表现出来的兴奋也让人奇怪。当艾森豪威尔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之后,蔡锷笑着说道:   “德怀特先生,指挥中国方面作战的军官叫萧远,他是我们大总统的儿子……”   艾森豪威尔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演习中多少显得有些怪异的地方。   “指挥官先生,祝贺你的胜利。”失败方的福德·欧文多少显得有些不太服气,他向萧远敬了一个礼:“我们所指挥的并不是美国军队,因此,我们的一些战术命令并没有很好的得到贯彻执行,我想如果下一次在真正的战场上相遇,结果或许就不一样了!”   “我不希望看到这一天的到来。”萧远回了一个军礼:“但是如何这一天真的会到来,我想我会尽自己的一切可能,为中国军队取得荣誉。福德先生,我保证!”   萧远的回答没有任何迟疑,铿锵有力,目光中同样咄咄逼人……   而这个时候在另一边,蒋杰和司徒耀却起了争执。这两位中国军方军团的总司令,正在那里言辞激烈的争夺着萧远未来的归属……   穗子看了一眼两位总司令,笑着摇了摇头,走到萧远身边:“第一次指挥的不错,但还有许多不足的地方,美国人拘泥于教材上的那些东西,不懂得及时变通。国栋,战场上的局势是瞬息万变的,必须要随机应变,有的时候大胆冒险也是取胜之道。”   对于这位被称为“天才”军官的话,萧远听的非常仔细。穗子指了一下前面:   “如果美军能够果断放弃10号阵地,不断带着你跑,那么一旦你无法歼灭美军主力,则自身必然陷入到被动之中。最好的方案,是应该及时派出一支队伍,切断美军的退路,而后就可以形成瓮中捉鳖的态势了……”   穗子说的非常仔细,萧远也听的非常认真。   讲解完了不足和需要注意的地方,穗子拍了一下萧远:“等毕业后,来我这,战争中的许多,并不是在书本上学到的,而是要在最真实的战争之中学到……”   而在中美对抗演习的同时,在越南的法国人有些坐不住了。“越南共产党”在经历了大清洗之后,阮爱国、安山这些“越南共产党”的创始人,被杀的被杀,被流放的被流放,权利完全掌握在了邓春区的手里。   坚定的亲华派邓春区,完全把军事上的指挥权交到了中国军官顾问团的手里,并且在中国军官顾问团的指挥下,接连发动了夏季攻势和秋季攻势,把根据地进一步扩大。   在越南的法军疲于应付,甚至在部分地方,法军已经无力反击,被迫龟缩被动防守。而请求增援则被法国国内驳回,在经济危机丝毫没有减弱,反而越演越烈的情况下,任何的大规模增援都是不可行的……   同时法国国内严厉的命令法国驻越南全权殖民部长雷诺以及法军总司令亚历山大,越南关系到法国在远东之根本利益,决不能出现任何闪失,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小的代价让越南重新恢复“稳定”……   “那些政客们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亚历山大愤怒到了极点:“应该让那些政客亲自来到安南,看看这里的情况,把他们编入到军队之中,让他们去和那些该死的暴徒战斗!”   “请冷静,总司令阁下。”尽管雷诺的心情同样也不愉快,但他还是尽力克制着自己:“国内有国内的难处,但起码有一点他们是说对的,安南关系着法国在远东的根本利益,绝对不能出现任何闪失,否则你和我将成为法国的罪人!”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亚历山大抽了一下鼻子:“安南人在那接连发起攻击,我手中有限的军队只能展开防御,根本没有力量发起反攻……”   雷诺在那沉默了一会:“必须寻求中国方面的支援,暴徒们所谓的根据地高平,位于中国边境,如果中国政府方面同意出兵,对高平形成攻击态势,我相信局势会得到扭转的。”   “部长阁下,我不认为这是个高明的建议。”亚历山大耸了一下肩:“有迹象表明,中国方面给予了暴徒一定的援助,甚至有中国军官在那指挥暴徒发动进攻,我认为中国方面的真实意图,是把我们从越南赶出去,进而取而代之!”   “总司令阁下,事情没有您想的那么悲观绝望……”雷诺笑了一下:“中国政府寻求的是什么?难道您认为他们真的会为了那些暴徒花费那么大的精力?不,他们要的无非也是利益,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有了谈判的可能……   我们可以让出在安南的部分利益,中国方面也一定知道,在安南真的出现巨大动荡的情况下,法国政府不会见死不救的,那么一旦法国大举增援安南,则中国政府必然无法那么轻松愉快的继续躲藏在后面操纵着一切,中法开战的话,谁都不愿意看到这一可怕恶梦……”   亚历山大认为自己只是个军人,这些政客脑袋里的那些东西,自己完全无法理解……   雷诺是个说干就干的法国人,很快,加陶先生再次充当了部长的全权代表,秘密到达中国,寻求谈判途径以及解决方案。   蒋介石负责了和加陶的谈判,在谈判中,双方都尽力避免谈及到中国方面有没有涉及到对“越南共产党”援助这一敏感话题,而是对中国方面是否及时援助法国展开了讨价还价。   这一隐瞒着法国国内以及“越南共产党”的谈判,详情并没有公布,但是蒋介石和加陶很快达成了一致:中国方面将以武力施压的方式,敦促“革命军”停止对法国人的进攻,而法国方面则默许高平成为“越南共产党”根据地的既定事实。   同时做为回报,法国方面将从河江、原平两地撤离出全部法国军队,允许中国商人进入,以及地质勘探队对当地资源进行开发……   这对中国方面和雷诺部长来说,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   “革命军”停止进攻之后,越南的局势将暂时得到稳定,自己完全可以坦然面对国内施加给自己的压力,然后寻找适当时机,一举歼灭那些暴徒……   至于中国方面,则可以借助商人和地质勘探队进入的有利机会,把中国势力打入这两个地方,建立与高平之间的稳定联系。   “在经历了之前的夏季攻势和秋季攻势之后,尽管根据地进一步扩大,但是革命军也遭到了很大的损失……”肖罗利如此对邓春区说道:   “在这样的情况下,暂时停止进攻,让革命军得到充分的修养,再选择有利时机,重新发起进攻是必不可少的,所以我建议暂时停止战斗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同时利用这段时间积极扩充军队以及保证军队得到充分修整和训练!”   “革命军”的总司令洪元山对中国军官有一种盲目的迷信,当肖罗利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后,洪元山很快站在了肖罗利这一观点一方。   邓春区也没有过多的犹豫:“总顾问,您对革命军有着充分的调度权,我信任您,并且愿意把革命军的一切交给您来指挥,而我则只要负责好您的后勤保证就可以了。”   几个人一齐笑了起来,这一阶段的胜利对于“越南人民民主国”来说的确是巨大的鼓舞。   邓春区随即说道:“但是在军事上不断取得胜利的同时,在政治上我们也不能有任何的放松,根据地成立到现在,还是有不少对我们保持敌对态度的越南人,以及‘阮派’投降主义和逃跑主义的同情者记忆支持者……   趁着军队休养的这一段时间,我准备继续在党内进行纯洁运动,让每个人从思想上彻底割断‘阮派’主义的影响,同时在根据地内进行大规模的整肃运动,把那些隐藏在根据地里的敌人揪出来,纯洁我们的党,纯洁我们的根据地……”   肖罗利无所谓的点了点头,但是这名中国总顾问的心里非常明白,一场惨烈的运动很快就会在高平一带展开!   随着“纯洁运动”的进行,无数“越南共产党”党员遭到残酷清洗,大量越南人莫名其妙就成为了“叛徒”、“越奸”、“法国人的走狗”。   这些从来没有经历过任何审判的越南人,往往由一名越南军官当着他们的面,宣布了他们的“罪名”之后,然后当场枪决,恐怖的气氛,弥漫着整个根据地。每一个在根据地的越南人,谁也无法知道在明天醒来后,自己会不会还活着……   越南人从当初对“越南人民民主国”成立伊始的欢欣鼓舞,到害怕恐惧,再到丧失信心,于是,大量的逃亡事件,终于在根据地爆发。   这一系列的影响是具有连锁性的。   当逃亡发生之后,“革命军”加强了对边境的封锁,一旦抓到逃亡者,当场格杀!   白色恐怖弥漫着根据地,而与之相反的是,在与高平邻近的河江、原平两地,随着中国人的大量进入,展现出了一种新的气象……   由于中国商人和地质勘探队的进入,两地大量的越南人得到了工作机会,与高平以及法国人控制的地区相比,河江和原平呈现出了难得的和平迹象。   高平地区的越南人,宁愿冒着被抓住当场格毙的风险,也要进入河江和原平。   1933年1月8日,“1·8枪击事件”发生。   事件的起因非常简单,一支大约有数百人组成的高平难民,拼死穿过“革命军”防线,就在即将进入原平的时候,尾随追来的“革命军”军官下达了开枪命令。   子弹击中了逃亡者,同时也击中了两名原平的越南人,致使两名越南人当场身亡。与此同时,还有一名中国商人也被流弹击中受伤。   这一来,事件当时起了变化,生活在难得一见和平环境下的河江和原平的越南人,当即感觉到这样的和平气氛很快将被打破。   越南人推举出了代表,找到了当地的中国商人,恳求他们请求中国政府,派出军队保持当地的和平稳定,而中国商人也迅速把越南当地人的请求汇报给了国内。   全权负责越南事宜的蒋介石,很快做出回应,派出军队绝无可能,但鉴于目前事态的紧急,以及有中国人在“1·8事件”中受伤,中国方面将组织一支由退伍军人和退伍警察组成的“中国商人保安大队”进入越南执行保护当地中国商人安全任务……   1月10日全副武装的“中国商人保安大队”进入河江以及原平地区,中国方面充分利用了“1·8枪击事件”,让自己的武装力量开始进入越南。   而邓春区也在第一时间对中国方面表达了对“1·8枪击事件”的歉意,并表示愿意惩办肇事凶手以及对受伤之中国商人进行赔偿。   失望的或许是法国人,在得知了“1·8枪击事件”之后,雷诺很是高兴了一阵,认为中国方面一定会有报复措施,但很快雷诺先生就失望了。   中国方面以“中国商人保安大队”,成功的让中国武装力量开始进入越南,尽管这是迟早的事情而已……   “越南方面可以让越南人和法国人先斗上一阵了。”萧天对回到北京的蒋介石说道:“让他们互相攻击,而我们则确保在河江以及原平的利益,并逐渐把势力向周边扩散,最终让中国势力在越南站稳脚跟,形成中、法、越三足鼎立之态势。”   “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蒋介石很快接口说道:“目前谁也没有力量尽快把对方消灭,除非我们主动挑起一场大规模的战争,但按照目前的情况,显然是不太可能的。而在越南人方面,邓春区通过各种手段,已经稳固住了自己的势力……”   “邓春区这个人要用,但也要防止他的权利过分扩张。”萧天在那沉吟了会,说道:“适当的时候可以压一压这人。介石,越南的事情一切就全部拜托你了。”   现在自己可以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到即将到来的风云动荡的世界局势上去了! 第549章 希特勒的上台   经济危机和政治怨恨,几乎把德国变成了战场。   “柏林处于内战状态……仇恨刹时从天而降,时时处处均在爆发:在街头巷尾,在大小饭店,在电影院,在舞厅,在游泳池;在午夜,在早餐后,在中午。有刀对刀的,有刺环或啤酒瓶对棍棒的,也有椅子腿对镶铅棍棒的;子弹射穿了广告牌,从厕所的铁房顶上弹了回来……”   这是当时德国最好的记录。   仇恨像瘟疫一样在全国扩散。经济危机的受害者把矛头对准了比他们幸运的人。被迫关门大吉的小店主们诅咒大百货商店;数以百万计的失业者对仍有工作者和“老板们”仇视;数以万计的大学毕业生发现前途被堵,把绝望情绪发泄在各类用人单位上。经济危机几乎打击了每个阶层。农民之税收负担,如牛负重,而农产评价格又低。他们鄙视城里人;而数量庞大的失业“白领”,又嫉妒农民——他们有庄稼可收。在许多大城市里,失业工人成群结队地在郊区风餐露宿。在街头巷尾,乞丐比比皆是;至大选时,登记在册的失业者全国已达600万——还有数百万人只有临时工作,或不愿去登记失业。   在众多因经济崩溃而受打击的人看来,出路在阿道夫·希特勒身上。由于希特勒从未向魏玛政权妥协,且开诚布公地反对凡尔赛条约和赤色威胁,尽管谣言四起,说希特勒与工业资本家来往甚密,他们也满不在乎。他的口号非常简单:“为了自由和面包。”在全国的一起混乱中,他有如中流砥柱,坚持为德国找到一条最佳出路。   兴登堡到处立起牌子,号召选民们念他先日之好处:“他曾相信你,你现在相信他。”戈培尔则用“尊敬兴登堡,选举希特勒”予以反击。   元首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被打翻在地的中年人和理想主义的青年身上。他不辞劳苦,到处游说,号召这两种人起来,与他一起和各种用人单位作斗争。戈培尔冥思苦想出来的宣传运动,可说是具有创造性的杰作。没有张贴纳粹口号的墙壁是罕见的;用飞机向百姓散发传单;向尚有留声机的人们寄出了五万张宣传唱片;于晚间在公共广场上放映希特勒和戈培尔演讲的“有声映画”。然而,这项计划的核心却是令人累折腰骨的讲演日程。在3月上旬的十天里,希特勒和戈培尔几乎每天发表重要讲话,通常二次或三次。   与此同时,兴登堡营垒内阵脚大乱。他们一开始就闹分裂,人们又在嘀嘀咕咕,说总统的儿子奥斯卡秘密地成了天主教徒,还当了社会民主党的党员;分裂进一步加深。更加荒谬的是,有人攻击说,兴登堡的两个已步入中年的女儿,是社会主义大学生联盟的领导人。他们花在澄清谣言上的时间,比花在攻击希特勒之政策上的还多,而每次否认都使虚构显得像是事实。兴登堡的支持者们彼此争论不休,而兴登堡本人也未为争取选票作出多大努力。他只在选举前三天公开露面一次,且还宣称,他之所以同意参加竞选,是因为许多带不同政治色彩的德国人都劝他留任,以防止政权落入左派或右派的手中。   希特勒与心腹们一起,在一周的空隙时间内,对地方长官,国会代表和党报的编辑等,作了多次演讲,大大地鼓舞了斗志。凡出席讲演会者均相信,在下一次选举中,希特勒必胜。   在这严峻的竞选运动中,希特勒很少暴露自己的感情……   1932年7月31日举行国会选举,纳粹党获得了37·3%的选票,获得230个议席,一跃成为国会中最大的党派。1932年8月13日,总统兴登堡召见希特勒并试图说服他与佛朗茨·冯·巴本共同组成联合政府,但希特勒予以拒绝,声言作为最大政党的领袖,要得到“包括一切方面的整个国家权力”,但兴登堡也发表声明加以拒绝。就在这时,巴本和施莱歇尔为了一己私利,互相拆台,宁让第三者上台,也不让对方执政,通过政治上的交易,把希特勒推出来,搞了一个以“保守派和资产阶级民族主义者、总统、国防军和钢盔团”为一方,以希特勒的纳粹集团为另一方的联盟,组成所谓“民族团结”的联合政府。   对希特勒的得势,被推翻的霍亨索伦王室的支持起了不可忽视的作用。1933年1月22日,皇太子就曾致函兴登堡,敦促其授权希特勒组阁,威廉二世还给纳粹党提供了200万马克的援助。就这样,希特勒终于在1933年1月30日通过“后门”交易登上了总理的宝座。从这时起,魏玛共和国也就正式死亡了,第三帝国由此诞生。   “我们赢了!”阿道夫·希特勒对等候在旅馆的心腹们趾高飘扬地喊道。人们蜂涌围了上来;他与女佣男仆,与大亨和富人,热烈握手每个身强力壮的冲锋队员和党卫军成员都穿着制服外出。不少人原以为又会与警察发生麻烦的,可他们惊奇地发现,连警察也面带笑容,有些人还佩上了卍字章。   冲锋队员们举着火炬,于黄昏从提埃加登出发,踏着军乐,以良好的秩序,列队从布兰登堡大门下走过。数以千计的国防军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一小时又一小时过去了,他们仍高唱着《维塞尔森林之歌》和其它战歌,列队沿威廉大街走过。他们首先向兴登堡致意——他站在总统府的一个窗前;片刻后,他们才向希特勒致意。希特勒站在总理府的一个窗前,深情地俯视着他们。   威廉大街两旁的树上爬满了青年小伙子;孩子们则像“一串串葡萄”挂满了铁篱。在寒冬的夜晚,火流照亮了黑夜,令人陶醉;鼓声雷动,震耳欲聋,热烈的气氛越来越浓。   当晚,满心欢喜的戈培尔在日记中写道:“真是像一场梦……像个神话故事……新的帝国面世了。14年的努力,一朝取胜。德国革命开始了!”   那晚,德国人很少醒悟到了这点。也许谁也没有想起,海因里希·海涅在不到一个世纪前写下的一段预言性的话:“德国之雷声是真正德国的;它需要时间。但,它会到来的;雷声响时,它将空前绝后,似乎历史上从未响过。这个时刻定会来临……将演出的一场戏剧会使法国革命看来像即景诗……用不着去怀疑它;这个时刻定会来临。”   没有工业家和军方的支持,希特勒是当不上总理的。   军方之所以支持希特勒,与工业家们一样,是有其自己的打算的。这希特勒也清楚。他对将军们的评价并不高。现在,既然掌了权,他就得下决心与军方讲和,并利用他们为德国的振兴共同效力。   在出任总理后的第4天晚上,阿道夫·希特勒采取了第一个步骤:他应邀到冯·哈麦·施坦因将军家里进晚餐。这次晚宴是新任国防部长冯·勃洛姆堡安排的,目的在于将元首推荐给军方领导人。晚宴后,他起身发表讲话。在这些人物面前,开始时他有点拘谨。他谈到了国家正面临着的灾难性的经济问题。他的答案并不是扩大出口,因为全球均生产过剩,而德国先前的客户均已发展起了自己的市场。他的结论是,失业和经济衰退将继续下去,直到德国恢复了先前的世界地位时为止。   室内,人们听得津津有味。这种解决办法是他们中大多数人都希望的。希特勒继而说,和平主义,马克思主义,以及“像癌一样在生长的民主”,必须铲除。德国要振兴,重新武装实为首;祖国一旦重新复兴,就“必须征服东部的土地,并无情地将它日耳曼化。”为了不因其为未来制订的蓝图而产生恐慌,希特勒向其听众保证,他们无需为其国内外政策操心。他不会动用军队去对付国内的骚乱;在今后几年内,军队应致力于“实现其主要目标,好好训练,在遭受侵略时保卫祖国”。关于冲锋队,他再次保证,只有军队“才允许携带武器,其建制不予改变”。   海军元帅埃里希·雷德尔对希特勒的印良象好,认为其他在座者的感觉也相同。然而,瓦尔纳·冯·弗立契将军和弗雷德里希·弗洛姆将军,却惧怕侵略一说,而里特·冯·李勃将军则认为,希特勒试图贿赂他们。   反应虽不一,希特勒却争取到了一批新的追随者。那些希望将新政府变为军事专政以作为恢复君主政体之第一步的人们,已准备批准国社党的改革;许多带恐惧心理的人们,出于对冯·兴登堡元帅的尊敬,也倾向于听之任之。   尽管个人取得了成功,在掌权6个星期后,褐色革命的命运依然是个问号。普鲁士政府被紧急解散,在其他州内引起了严重的关切。2月中旬,戈林对普鲁士警察进行了激烈的清洗,把他不信任的人全部清洗了出去。   与普鲁士一样,7个较小的州已在政治上就范,但较大的州,包括国家社会主义的发源地巴伐利亚在内却拒绝向希特勒政府屈服。与此同时,共产党人又号召群众起来抗拒纳粹。   2月21日,《红色战士联盟》又煽动“青年无产者”去解除党卫军和冲锋队的武装。“在未来的红军中,每个同志都是指挥官!无论是机枪、手枪还是监狱,都破坏不了我们的斗争。我们是明天的主人!”   几天后,共产党的官方喉舌《红色水手》公开号召采取暴力行动:“工人们,进入工事吧!朝着胜利前进!子弹上膛!拉开手榴弹的导火索!”   这些革命的号召可能纯属口号,但戈林却认真加以对待或行动。他于2月24日袭击了柏林的“卡尔·李卜克内西大楼”。官方公告说,警察抄到了共产党的起义计划。2月26日晚,哈努森预言,这次革命,将爆发为战火。   于是,著名的“国会纵火案”爆发了……   纵火者是个24岁的荷兰人,名叫马里努斯·范·德·卢勃。他下定决心向国会大厦纵火。此人身强体壮,行动有点迟缓,对资本主义的抗议就是放火烧楼。早在4年前,由于厌恶共产党,他退了党,加入了“国际共产党”。这是个支离破碎的小组,他认为,德国革命只有在惊人事件的推动下才能发生。   他希望,政府大楼的熊熊烈火将鼓舞麻木不仁的德国群众起来造反。   之前3次纵火失败后,他未泄气,遂于星期一中午,2月27日带上4包纵火物来到米勒大街的一家商店里,然后步行去国会大厦。于晚9时许到达国会大厦。西面的通道已无一行人。片刻后,他便攀墙而上,爬到了2楼阳台。   晚9时30分,有个神学院学生回家经过当地,忽听见国会大厦内有打碎玻璃的响声,接着便见一黑影,手中打着火把。他于是便跑去报警,在大厦的西北角碰见一个下士警察。这个下士发现了被打碎的窗户,还看见窗后有火光,但他只是惊愕地注视着,几分钟后,才找消防队。10时许,第一队消防车才赶到。此时,会议室已烈火熊熊。   阿道夫·希特勒忠诚的外国盟友陈昱在柏林的寓所,刚好在国会大厦对面。他往窗外一望,看见了火光,便连忙往戈培尔家挂电话。在那里,晚宴正酣。戈培尔听到这一消息后还以为是开玩笑。   “你要是那样想,那就请亲自前来看看”,陈昱反驳完便把电话挂了。片刻后,电话响,是戈培尔打来的:“我刚跟元首说了,他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别再开玩笑了。”   从声音听来,戈培尔似乎不信,且很烦恼。这便把陈昱惹火了。他说,大厦已烈火熊熊,消防车也来了。   希特勒望见提埃加登上空一起通红,便喊道:“是共产党干的!”喊完,他便与戈培尔一起奔赴失火现场去了。到现场后,他们在仍冒火的大厦内找到了戈林。他的棕色帽子高高翘起,身穿驼毛大衣,看上去像个庞然大物。他是第一批赶到失火现场的人之一。   他对希特勒说,这是共产党干的,“着火前20分钟光景,一批共产党的代表还在国会内。我们扣押了一个纵火者。”戈培尔连忙问:“是谁?”戈林得意地说:“我们还不知道,但能从他口中掏出来,别操心,博士。”   “其它公共大楼没事吧?”希特勒问。   “我全都作了防范。全部警察我都动员了。每座楼房都安排了特别哨。我们准备对付任何不测。”   众人踏着水潭和焦墟,沿着烧坏的地段巡视了一周,然后走进一个浓烟刺鼻的大厅。有个警察举枪警告希特勒说,大烛台随时可能塌下。希特勒总理连忙去找前来采访这次火灾的塞尔顿·德尔默。“让上帝保佑这是共产党干的勾当……德尔默先生,你现在看到的,是德国一个伟大历史时期的开端。这场大火是个开端。”   阿道夫·希特勒踩上了一条水管,既未失去平衡,也未中断谈话,“如果共产党控制了欧洲,6个月后——我在说什么呀!两个月!——全大陆都会像这座大楼一样陷入火海。”   他们走上楼梯,上了另一层楼,巴本迎面前来。   “这是上帝赐予的信号呀,副总理先生!”希特勒喊道:“如果这场火是共产党放的,我相信是的!那末,我们便必须用铁拳将这条害人虫砸烂!”   这场火灾似乎把希特勒给迷住了。抵达国会总裁的办公室后,他倚着石栏,俯瞰着这场浩劫,似乎被烈火吸引住了。此时,内阁各部长、官员及其他要员都陆续前来。负责进行初步调查的人走了进来。普鲁士内政部政警主任鲁道夫·狄尔斯向元首和戈林报告说,纵火者是个荷兰人,名叫范·德·卢勃,已在国会大厦内找到。他光着半身。一个审问者愤然地喊道:“你为什么这样做?”这个激进青年回答道:“为了抗议。”   戈林一边喊口号、一边发号施令。“这是共产党起义的开端。一分钟也不能浪费……”希特勒打断了他的话:“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谁敢阻挡我们就把他打倒!”由于激动,他涨红了脸:   “德国人民太软弱了,当官的共产党个个都得枪毙。当代表的共产党今晚通通得吊死。”   希特勒胜利了,并且是神奇的胜利了,整个德国都即将在希特勒的掌控之下!   恭祝所有兄弟新年快乐!   新的一年到了,蜘蛛在这祝所有兄弟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心想事成,阖家圆满,幸福永远,把所有的不快都留在旧的一年,把所有的开心都放在新的一年! 第550章 到访   1933年1月30日,阿道夫·希特勒就任德国总理,这时起,魏玛共和国正式死亡,第三帝国诞生!   2月1日,被阿道夫·希特勒称为“我的亲密盟友、德国最坚定最忠诚的朋友”的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发来贺电,祝贺阿道夫·希特勒就任德国总理。   随后,阿道夫·希特勒通过“国会纵火案”和重新大选等一系列手段,稳固住了自己的地步。   2月4日,阿道夫·希特勒颁布《保护德国人民法》,以便广泛限制反对党,特别是限制德共和社民党在竞选中的宣传活动。2月6日,解散普鲁士邦议会,使普鲁士代理内政部长、纳粹党的戈林得以接管了警察局,为纳粹党在普鲁士夺权创造了条件。随后由冲锋队、党卫队和钢盔团成员组成的所谓“辅助警察”又先后接管了各地的警察部门。   3月,中国政府派出高级将领访问代表团,再度访问德国,以表示对阿道夫·希特勒当选德国总理之后的坚定支持。   在柏林、在慕尼黑、在中国高级将领访问代表团到达的每一个德国城市,这些军方将领们都受到了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元首万岁、领袖万岁!!”的呼声遍地响彻,中德旗帜到处可见。那大大的“卐”字旗和“权利之剑”旗,成了德国最独特的风景……   在柏林,代表团团长,中华民国总参谋部总参谋长蒋百里,和德国军方签署了一系列合作协议,这其中就包括中国政府将向德国秘密提供包括两千门新式大炮在内的一揽子合作协议。而在协议公开内容里最引人注目的一条是:   在1934年6月,中国武装力量警卫队,和德国国防军,将各向彼此国家派驻两个师,分别进行一次公开军事演习。   这一协议一经公布,顿时引起列强一片哗然。英国和法国政府先后谴责了这一军事演习,并明确表示这一协议是公开违背“凡尔登协议”的。   中国方面对此嗤之以鼻,中国政府外交总长陈少东明确指出,在“凡尔登协议”里,没有任何一条是不允许外国军队与德国军队举行联合军事演习的……   中德同盟正在逐渐形成,这让欧洲列强倍感压力。于是,在亚洲的一个流氓国家,越来越得到了列强的重新重视与扶持:   流氓国家,日本!   而在访问德国期间,蒋百里再度见到了德国总统兴登堡元帅。   再度见到这位德国总统之后,蒋百里感慨不已,当初自己留学德国,曾经受到过兴登堡的亲自接见,并且得到了兴登堡的高度评奖。而现在再度见面,自己意气风发,正当壮年,而面前的兴登堡元帅,尽管依然是德国总统,但却已经进入风烛残年……   而在见到了自己昔日的学生之后,保罗·冯·兴登堡元帅也显得非常兴奋,两人在兴登堡的庄园里秉烛夜谈,谈到了当年的青岛之战中德合作,谈到了欧洲中德军队在战场上的正面抗衡,也谈到彼此的国家,和彼此的军队……   “中国重新强大起来了,德国也一样会再次强大起来。”   在蒋百里表达了自己的祝福之后,兴登堡元帅表示了自己的感激,随后又忧心忡忡地说道,在即将到来的新的选举中,德国的工业家们清一色的选择了阿道夫·希特勒和他的国社党,并为之慷慨解囊。   由于有了这些工业家的支持,国社党便在全国掀起了大宣传。国社党人的主要演讲都通过电台向全国广播。对没有收音机的人们,他们便在街头和广场上架起喇叭。新政府的承诺和威胁都通过这些喇叭嚎了出去。为证明自己合法,希特勒常提到兴登堡的名字。数月前,就是这些人,曾把这位老头子称作傻瓜;现在,他却成了威力无穷的英勇人物。   “我很担心这样的局面,国社党一旦全面把持国会,那其实就是一个人的国会,必须要找到另外一个党派与之抗衡。”兴登堡元帅忧心忡忡地说道:“共产党是目前唯一还勉强能与国社党抗衡的党派了,尽管他们目前自身的处境也开始变得非常不妙起来……   蒋,我知道你是中国政府,以及你们那位大总统最得力的将领,最倚重的助手。现在德国共产党缺乏必须的选举经费,没有人再愿意为他们提供资金上的帮助,那么有没有可以利用别的方式来帮助一下他们……”   蒋百里很快明白了兴登堡元帅话里的意思,他显得非常之的为难:“总统先生,如果仅仅是我本人的话,那么哪怕要我掏光身上的最后一块钱我也乐意,但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我的国家和领袖,不会允许我这么做的……”   兴登堡轻轻叹息了一声,神色变得暗淡下来……   蒋百里在随后亲眼目睹了在德国发生的一切。   国社党员开始在德国疯狂造势,他们热情地投身于这一有政府支持的运动中。冲锋队与党卫军再不致遭警察镇压了。相反,他们把冲锋队和党卫军视为助手,对他们在爱国主义的名义下所作之过激行为,也视而不见。   阿道夫·希特勒继续到处演讲,在演讲中,希特勒批评反对派没有纲领,自己所要的是4年任期时间,去证明其才干。大选前夕,戈培尔将这天变成了半个假日,称大选日为“民族觉醒日”。看来,人人似乎都支持希特勒。他是青年理想主义者的希望,像爱国者一样高举大旗。德国人民只有两个选择:非红则褐,而后者似乎更为悦人。   尽管表面文章已做足,且在大选中花费了大量金钱和精力,国社党得票只有43.9%,其盟军也只在国会中给了他微弱的多数。胜利虽然微弱,这却也足以令希特勒伸手向人民要权,重新对未在他统治下的各州实行控制。由于有柏林的支持,巴伐利亚的纳粹便强行摊牌。他们动员了慕尼黑的冲锋队。3月9日中午,在身穿冲锋队制服的罗姆上尉的陪同下,地方长官阿道夫·瓦格纳来到州总理赫尔德的办公室。他们要求赫尔德立刻委任里特·冯·埃普将军为州总督。   赫尔德致电柏林,提出了抗议,但所获答复是,埃普已被任命为总督。他向兴登堡提出抗议。兴登堡的答复表明,兴登堡元帅已经失去了对德国政局的控制:他要求赫尔德将此后所提的意见直接呈送给希特勒。这样,巴伐利亚便最终合法地落入纳粹之手。   其余各自由州也在同样的程序下,下边进行威胁,由柏林发电干预,也一一先后就范。   在巴伐利亚夺权当天,希特勒飞赴慕尼黑,受到了盛大的欢迎。他趾高气昂地说道:“在德国,最贴我心的城市就是慕尼黑,作为一个青年,一个军人,一个政治家,我是在这里发迹的。这个城市是用1923年在这里牺牲的同志的血洗礼的。”   他向当地党的领导人发出指示,即使要以吸收非党人士参政为代价,也要建立一个稳固的政权。“先生们,你们的任务”,他说道:“是艰巨的。但,帝国政权不得再受巴伐利亚的特别运动或分裂分子的骚乱的干扰。这对国家的政治安定是很重要的。我必须完成俾斯麦之未竟事业:只有对帝国之利益有用,州才成其为州。”   次后,为了庆祝纳粹终于取得全国政权,盛大的庆典开始了,而蒋百里和他所带领的中国军方高级将领访问代表团也接受到了邀请。   出于对霍亨佐仑家族和对兴登堡的尊敬,阿道夫·希特勒选择了波茨坦卫戍区敬堂作为3月21日新国会开典的地点。这个因出了腓特烈·威廉一世而深感荣耀,且有腓特烈大帝的陵墓的古城,也是具有普鲁士的军人传统的。   3月21日,全城被卐字旗和旧帝国的黑白红三色旗帜装饰得喜气洋洋。在隆隆炮声中,陆军、党卫军和冲锋队排起了庄严的队列,在春日的明媚阳光下,官方的摩托车队,铃声阵阵,朝那间小教堂驶去。   身穿普鲁士褐色元帅服的兴登堡之高大身驱一出现,全场顿时起立。兴登堡一手撑着拐杖,另手执着元帅棒,威严地缓步前行。行至皇帝的宝座前时,他转过身去,举起元帅指挥棒,向凯撒的空座致敬。皇亲国戚则站立其后。   这位元帅完全支配了站在他身旁的身材较小的希特勒。他身穿礼服,显得周身不安。   两人对面坐下。兴登堡取出眼镜,开始宣读讲稿。他说,新政府所面临的任务既繁杂又困难重重。他号召重新发扬普鲁士旧日纪律严明之爱国精神。   希特勒之演讲,与其说是针对在家中听广播的平民百姓,不如说是针对拥挤在台下的人群。他说,战争是强加在凯撒和德国头上的;他所继承的不外乎是经济衰退和失业。在扼要地阐述了未来的计划后,他转向兴登垦,似乎他还是他的指挥官似的。他大大颂扬兴登堡,称他是军队的首脑和人民的领袖:   “您同意我们为德国的振兴而尽力,这是我们的幸福。”   希特勒步至兴登堡的座椅前,弯下腰去紧握他的手。兴登堡深受感动,缓缓地行至腓特烈大帝和腓特烈·威廉一世的墓前。跟在他身后的是他的儿子和副官。副官向两墓献了花圈。此时,礼炮齐鸣。   由纳粹党一手导演的庆典达到了预期的效果。在场的所有人,军人、容克、君主主义者均相信,希特勒对兴登堡必恭必敬,会遵循普鲁士的理想的。   下午2时5分,国会总裁戈林宣布会议开始。在简短地致词后,他朗诵了《苏醒吧,德国!》一曲的歌词。接着,他便请希特勒谈话。希特勒穿的是褐衫党的朴素的制服。   会场沉静了片刻;接着便是众口一词的喊声“胜利万岁!”喊声连着疯狂的掌声。希特勒通过臂林,大步上台。这是他首次在国会里露面。他是照本宣科。但是,这份讲稿,若按其措词之谨慎和调子之温和,是很出色的。他立誓要尊重私人财产和个人的积极性;保证援助农民和中产阶级。他将结束失业,与法国、英国讲和。但是为了做到这些,他需要国会通过《减轻帝国和人民苦难法》。这个所谓授权法给了他至高无上的权力,即使是暂时的。但他把它弄得听起来温和,且保证“只在执行极端必要的措施非动用不可时”才动用品紧急权力。   在向国会、总统、各州和教会保证不侵犯他们的任何权利后,希特勒却又以强硬措词结束其讲话,将这些保证一笔勾消。如国会拒绝给予他“友好合作的机会”,新政权则准备为其自身的原则而斗争。“议员先生们,是战是和,这就有劳诸君作决了。”   中间休息之时,反对这一措施的敌人动员起来了。会议一恢复,社会民主党领袖便在发自走廊上的褐衫党徒的有节奏的喊声中“我们要授权法——或放火和屠杀!”发言,勇敢地提出抗议。   希特勒作出了回答,其方式足令人忆起早年慕尼黑啤酒馆起义时之情景。他用讽刺加谩骂攻击了社会民主党人。“我并不需要你们的选票。德国会自由的,但不是通过你们。别把我们误作是资产阶级。德国之星正在上升,你们的确在没落。你们的丧钟已经敲响了。”   希特勒的突然袭击,不但击毁了社会民主党人的徒劳的反叛,而且吓坏了中央党。投票开始了。当戈林宣布选举结果时,441票赞成,94票反对,远远超过了所需的三分之二多数,国社党人同时一跃而起,大声欢呼,好像一场足球赛终场前几秒钟他们的队踢进决胜的一球似的。他们伸开双臂,高唱《维塞尔森林之歌》:   “高举旗帜!紧密地站在一起,冲锋队员向前挺进,步伐稳健,平静……”   在几乎未遭反对的情况下,民主便被从德国国会中一笔勾消了。只有社会民主党人投了反对票。其它党派将希特勒誓不放弃的权力拱手交给了他。而交给了对他有用的权力,也很少被放弃不用。   中央党领袖收到了兴登堡的来函,表示支持希特勒。“本人拟告诉您,总理已明确表示,即使在没有正式宪法义务的情况下,也愿意在与本人磋商后,才在授权法的基础上采取措施。”   这些话系出自真心诚意,使暂时受到出卖的中央党人恢复了信心。大部分德国人都急于恢复信心,许多人争先恐后加入纳粹党。还有不少人用较隐敝的方式予以支持。公务员与官员们坚守岗位,使政权机器得以顺利转动……   “一个疯狂的国家,甚至比我们的统一青年党更加疯狂狂热。”蒋百里在德国上下陷入到一片狂热之中的时候平静地说道:   “而阿道夫·希特勒的高明之处,就在于他把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隐蔽。统一德国的过程进展顺利,未引起多大恐慌。不外乎是将德国的政治、经济和社会生活置于纳粹统治之下,并为独裁统治播下种子。   而反抗之所以不烈,主要是因为希特勒坚持法律。由此反对派相信,他所要建立的是一个类似魏玛共和的政府。但是起码从我了解的阿道夫·希特勒看来,魏玛共和不会再在德国出现了,起码在未来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也都不会出现了……”   “我很期待明年的军事合作。”在送别中国军方高级将领代表团的时候,阿道夫·希特勒充满了激情地说道:   “我们已经取得了德国政权,而和中国政府的全面合作也将开始,这必然将是一次最伟大的合作,之前我在中国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   一切企图压迫德国的国家和个人,都将被我们无情的踩在脚下,德国所有蒙受的耻辱,都将被百倍十倍的偿还,为了德国的荣誉,我不惜付出自己的一切……”   说到这,阿道夫·希特勒似乎觉得有些走题了,他随即定了一下神:   “总参谋长阁下,请替我带给贵国总统,最诚挚的问候。唯一让我觉得遗憾的是,我的亲密盟友,贵国的大总统阁下,还从未踏上过德国的国土。如果他能够访问德国,那么将是我本人以及整个德国最大的幸福和荣耀。”   “我会向我国大总统转达总理先生的意愿的。”蒋百里用微笑回应了阿道夫·希特勒的热情邀请:   “同时我也坚定不移的相信,中德之间的蜜月,现在已经正式开始了!” 第551章 真正的战场!   “萧远!”   “到!”   “萧远,授予少校军衔,国军警卫队第一师第一旅第一团第一营副营长兼第一连连长!”   “是!”   随着这一声响亮的回答,1934年2月6日,军方公认的未来统帅,大总统萧天之子萧远,顺利由国家军事院校毕业。   “汉武军团”总司令蒋杰顺利利用自己在军中威望,以及走了国防部长蔡锷、总参谋长蒋百里的“后门”,成功把萧远挖到了自己的“汉武军团”……   带着任命,萧远有些兴奋,有些不安,临分别的时候,马城笑着说道:“国栋,我被分配到了装甲军团闪电师,我老子当初任师长的那个团,将来要是咱们上了战场,放心,我的装甲战车一定给你提供足够支援!”   “战场见!”萧远举起手,敬了一个端正的军礼。   “战场见!”马城也举起手,同样回了一个军礼。   从这一天开始,萧远正式迈入了职业军人的生涯……   ……   “报告,萧远奉命报道!”   随着这一声声音,穿着黑色警卫队制服,带着宽边大沿帽,蹬着黑色高统皮靴,佩带着少校军衔的萧远出现在了师长界晨的面前。   “不错,小子,像个样子了。”界晨上下打量了一番萧远,满意的点了点头:“蒋总司令好不容易才把你挖到了这里来,不要辜负了长官们对你的期望!”   “是!”萧远大声应道。   “走。”界晨拿起了帽子:“去你的部队看看。”   来到第一营第一连,界晨沉默了一会:“知道这个营的老底子是什么吗?”   “知道!”萧远大声回答道:“前身即北洋第三镇第六协第十一标辎重第一营!”   “不错,就是当年大总统指挥的辎重第一营,天下第一营!”界晨的语气里带着尊敬:“辎重第一营,天下第一营,何等威风,何等荣耀!蒋总司令把你安排在这,为的什么,我想你萧远心里比任何都更清楚!”   萧远身子挺得笔直:“师座,萧远必定不辜负这份信任,必定不辜负这份荣誉!”   此时界晨的语气又带着几分傲慢:“我警卫队第一师长期驻扎朝鲜,监视朝鲜一切,乃是国家之第一道防线,肩负重任。萧连长。好自为之吧!”   萧远用力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有多说……   谁也没有想到,萧远到达部队后的第一场战斗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来了。   自从中国政府控制朝鲜之后,部分朝鲜人把对日本人的怨恨很快转移到了中国人的身上,他们认为朝鲜应当由朝鲜自己来管理,而不是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中国人。   在这样的心态下,一个企图分裂朝鲜的组织:“朝鲜卫道军”成立了。“朝鲜卫道军”大约集结了两千多名武装暴徒,公然袭击当地政府,大肆宣扬朝鲜独立。   而此时的中国政府态度非常明确,坚决镇压一切意图分裂朝鲜的企图!   第一师奉命出征,而萧远所指挥的第一连,则承担了前卫连的任务。   萧远的战场生涯,在朝鲜正式拉开帷幕……   ……   一支部队正在黑暗中艰难挺进着。在北边的隆隆炮声和天际不断闪烁的火光中,这支大约一百五十人的小部队无心驻足观赏,相反的,因为正面作战的发起,他们需要更小心、更快速地向敌军纵深迂回渗透。   前卫连连连长萧远手中的地图,是十万分之一地图,作为军用地图,这个比例尺实在勉强得很,前卫连必须依靠这样粗糙的地图和两个向导,迂回穿行在大山群中,找到叛匪盘踞着的要点262高地。   地图上短短的一条直线,标示出的距离是十多公里,可是前卫连在绵亘的山地丛林中已经走了整整二十四小时候,前卫连的向导虽然是朝鲜当地人,但在黑夜的群山中,他也无法确定部队的准确位置。   前卫连的任务是堵住叛军后逃的通路,配合正面主力部队上演一出漂亮的歼灭战。因此,北边传来的隆隆炮声成为最现实、最急迫的催促!   萧远抿着嘴那那沉默了会:“就地休息,我带着两个兄弟亲自前出侦察、核对地形,尽快确定我连和262的位置。”   萧远转头看看北边闪动着的夜幕,听听夜空中滚动着的炮击声,带着两名战士迅速整理了一下装备,一前二后互相掩护着向山头摸去。   在敌情不明的这个夜晚,行军路线上的每个山头都要经过一番搜索,切实控制住后,才能让连队主力通行。对一支迂回部队来说,绝对不能遭遇敌军的突然袭击甚至是合围。   黑暗的山体湮没了三个人的身影,带着其他人拖后五十多米跟随的副连长许国忠,只能去看山脊线上的透空区。当那里有动静时,他才能下达进一步的命令。   萧远和两名战士接近了山脊线,他打出“等待”的手势,看两名战士迅速在各自位置上做出警戒射击的姿势,就采用持枪匍匐的姿势小心前进。山脊线等于透空区,透空区等于黑夜中敌我双方重点警戒观察的地方!   目前,萧远必须通过透空区,而敌人是否存在?在哪个方位?是否注视着这段山脊线作出射击准备?这些危机,只能通过娴熟而缓慢的匍匐前进动作来消弭。   萧远吸了一口大气,脑子里蓦地浮现出父亲的影子,也在隐约中听到击中自己身体的枪声。这是幻觉,是在疲劳过度、紧张万分的时候产生的幻觉,也是让人失去斗志的幻觉!   他抬手把军帽的帽檐转到脑后,贴着一丛低矮的灌木,尽量让自己融进灌木的阴影,蠕动着身体慢慢地爬过山脊线,这才将这座山头的南坡景象收在眼底。   野芭蕉林、竹林和不知名的植物掩映着山脚一条露出模糊痕迹的土路。在黑沉沉的无月夜色中,萧远只能依靠鉴别植被线的轮廓和走向来辨识出这条土路的存在。   萧远的大脑一下兴奋起来,原来部队与这条公路之间只隔两个山头!   确定附近没有敌情,“瞿瞿”几声昆虫叫后,两名战士也学着连长的模样贴着树根越过山脊线。冲锋枪手管华立即趴在地上潜听,步枪手严海则掏出了蒙着红布的手电,向着山体的方向扭亮了,一起观看萧远手中的小幅地图。   对照山形地势,粗略估计附近几座山头的标高后,萧远基本可以确定,262高地就是自己身处的山头!部队在高地上完全能够用火力封锁道路,却不知为何敌军没有在此设防?至少,班哨应该派出一两个吧?他又仔细打量南边一里远处的山头,地图上没有标示那山头的高度,通过目测却可以肯定那山头比262还高那么几米,敌军可能据守在那个山头!   萧远三两下收好地图,严海也收起了手电。   “附近肯定有敌人,你回去,传令组织对高地的全面搜索。”萧远用右肘拐了一下趴在身边的严海。   “有动静。”潜听的管华用似乎在胸腔里滚动的声音通报着。在山地丛林中,夜间侦察的主要手段就是潜听。   萧远将耳朵贴在地面上,落进他耳朵里的有严海匍匐着沿原路返回的悉索声,也有隐约的谈话声和铁镐挖掘声,当然最大的动静是北边传来的爆炸声。   不久,严海带着许国忠摸了上来。   萧远把声音压在喉咙口汇报道:“许连副。我猜想这里就是262,对面山头上才有敌军的警戒阵地。北边的动静让对面的敌人慌了神,说话的声音很大,正在赶修工事。”   “发现游动哨没?”许国忠用比萧远更低的音量询问着。   萧远摇了摇头,随即低声说道:“就地警戒休息!”   潜听的管华忽然“嘘”了一声,伸手指向山边的野芭蕉林。   三个黑影出现在芭蕉林的林缘边。   敌军的游动哨!半夜里,以后三角战斗搜索队形出现在眼前的,肯定是敌军!   萧远向后看了一眼,许国忠已经远去组织部队搜索。   打,枪一响就会惊动对面山头上的敌人;不打,叛军游动哨肯定会发现我前卫连的动静,一样惊动敌人。但是,前卫连还在开进,还没有充分的作战准备,对面山头的敌军阵地情况还没有侦察清楚,贸然进攻敌人,势必受到早有准备的敌军依靠地利的重大杀伤。   唯一的办法,是悄悄地控制住敌军的游动哨,然后主动侦察敌军阵地情况,为全连争取发动进攻的准备时间。   三对三!   萧远向管华和严海看了看,估摸着能不能在不闹出大动静的前提下,将敌军游动哨控制住。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敌军游动哨,沿着树林和灌木丛边隐约可见的小路正向高地北坡运动。一旦他们绕过山鞍进入北坡,前卫连一百五十号人的动作必然被其察觉,报警的枪声也将响起!其结果是前卫连在无阵地依托的条件下被对面的敌军缠住,要履行阻击敌人南边援军和北边溃军的任务就更加困难了。   “搞!”萧远小声说道。   萧远打了一个“跟我上”的手势,提枪矮身向敌军游动哨运动过去,他的左右是管华和严海。   三个人都明白目前的形势,也能领会到自己应当担负起的责任。此时,战前的紧张甚至恐惧,浪漫的想当英雄的念头都被抛在脑后,他们一门心思的,是利用山上的一丛丛灌木,悄悄地接近敌人运动方向上的前路,然后突然出击控制住三名敌军游动哨。   萧远持枪低姿运动到一丛芭蕉树下,管华和严海也分别以岩石和灌木丛为掩护,靠近那人迹罕至的小路。按照战前演练的标准战术,萧远给两人打了信号,分派各自目标并示意由自己开始,从敌军游动哨最后一人开始下手捕俘。   钢枪紧握在手中,可这战场上的依靠如今却不能打响。萧远飞快地卸下步枪的三棱枪刺,将枪斜背在肩上,准备用刺刀解决敌人。   萧远根据判断,走在最后的那名敌军就是哨长,这人应该活捉过来,交给向导审问,这样就能节约大量的侦察时间,得到一些有用的情报。   三名敌军游动哨一前两后,拉开大约十来米的距离默默地从山脚走向山鞍部,也许是因为他们平时并不经常在这里巡哨,也许是因为北边的枪炮声带来巨大的压力,这些敌军显得特别小心。   突然,敌军游动哨停住了行进,各自飞快地找到附近的掩蔽物做好战斗准备,拉枪栓的声音清晰地传来,似乎预示着任何一个动静都会引发这些敌军开火射击。   萧远暗暗叫苦,他也听见高地上有些微动静,肯定是其他战友运动上来了……   他回头睁大眼睛看了看,山脊线上自己运动过来时经过的那丛灌木下,果然有黑影在缓慢地移动。看来战友们也很谨慎,完全按照尖兵的动作运动到南坡,这就意味着被敌军游动哨发现的几率不大。   萧远从挎拿出块白毛巾,在芭蕉树的阴影后发出规定的信号:高举三下然后快速地向右边挥落。白毛巾,是夜间行军作战时方便辨识敌我的工具,也是尖兵与后续主力发隐蔽信号的工具。这个信号是向战友们提示:附近有敌哨三个,隐蔽向我右侧运动。   三名敌军游动哨隐蔽观察一阵,高地上繁杂的植被和崎岖的地形,不仅仅导致萧远等人的视线受阻,只能依靠潜听发现敌人,也造成敌军的观察视线受阻。敌人没有发现山脊线处缓慢越过的前卫连,更没有发现隐蔽在近处的萧远等人。   一阵叽叽咕咕的鸟语交谈后,三名叛军从隐蔽处站起身来,聚拢到一起又是一阵小声的交谈。萧远甚至能够看到他们的目光看向北边,甚至能够在漆黑的夜晚,感受到这些敌军的惊惶心理。惊惶,这种令人窒息的感觉,同样也存在于萧远的身上。毕竟,这是实战不是训练!面前是真正的敌人,不是战友伪装的假想敌!毕竟,这是萧远和他的两位战友第一次上战场!   此时,敌军距离萧远的隐蔽处不过十来米远。   黑暗中,白毛巾发挥了巨大作用。   黑暗的山地丛林中,一张大网已经撒开,敌军游动哨却浑然不觉,嘀咕了几句后又按照一前两后的搜索队形向山鞍部走去,也就是向萧远隐蔽的那丛芭蕉树走近。   十米,五米,三米……   第一名敌军走了过去,稍微拖后的敌军慢慢从萧远身边走过,敌军哨长位置正好在队尾,正好在经过萧远身边的时候,这家伙突然背向萧远转身去看对面的高地—,那里,是敌军的既设阵地。   战机!   一瞬间,惊惶、紧张、害怕……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乌有,只剩下那么多年训练下来形成的战斗本能!萧远闪电般跃起,扑倒敌人的同时将左手的白毛巾堵在敌哨长的嘴上,三棱枪刺狠狠地比在敌人的喉咙口,低声喝道:“别动!”   同时,右侧的严海和管华也一跃而起,严海一脚将错愕惊讶的敌人踹翻,然后一个虎扑上去控制住敌人;管华则负责敌军最前面的尖兵,黑暗中两人扭打在一起,仓卒中发出的声响并不大。   黑瘦的敌军哨长惊惶的眼珠暴突着拼命反抗,萧远不得不用手中的枪刺在他肩膀上捅了一记,等支援保障组的兄弟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那家伙时,敌军哨长才低沉地呻吟着老实下来。   “连长,没事吧?”边上有名士兵低声问道。   萧远把俘虏的武器挎在自己肩上,这才摇着头瓮声瓮气地回答:“没事,狗日的撞了我鼻子。”   黑暗中,赶上来的许国忠庆解下水壶,将白毛巾浸湿后递给萧远,随即去安排押解俘虏。   湿润的白毛巾在后颈窝产生冰冷的感觉,鼻血很快被止住了。萧远左右看看,兄弟们正押解着俘虏分批从山鞍部回撤;山脊线上,兄弟们也在进入警戒观察位置。   把俘虏交给了向导审问,断断续续的谈话中,萧远也困意袭来,迷迷糊糊地沉沉睡去。整整三十个小时没有合眼,又承担了尖兵任务打了个捕俘战,他的体力和精力早就已经到了严重透支的境地……   等他被手下摇醒时,一场攻坚突袭战正要发起!   萧远拿过水壶,倒了些水,给自己洗了把冷水脸,整个人一下变得精神起来。真正的战场,和之前的任何演习训练都是完全不一样的。   在这里,随时都可能遇到死亡的威胁,敌人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对自己手下留情。   但士兵,也只有在这样的危险环境之下,才能真正的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军官! 第552章 你没有任何选择!   这里才是真正的战场,也是最能锻炼出一名合格士兵的地方。   在萧远的指挥下,对262高地的攻坚突袭战开始了!   第一连以迫击炮连续轰炸262高地,一枚枚的炮弹呼啸而出,带着尖利的呼声不断落到叛军阵地,隆隆的爆炸声里,叛军的哀呼不停的传来。   随即,在机枪手和冲锋枪手的掩护下,第一连的弟兄们,以六人一组为作战单位,开始进攻叛军阵地……   这些作战单位,五人提供火力支援,掩护一名士兵前进,而不再是如过去那样,一旦作战命令下达,所有的士兵都会呼啸着向敌人阵地冲去。   那些冲锋着的士兵们,一旦遭到敌人阻击,很快便会停止前进步伐,大声呼叫火力支援,而在身后的兄弟,也会迅速以强大之火力对敌进行压制。   “右面有个制高点,许国忠,带一挺机枪立即抢占那里!”萧远放下了望远镜说道。   “是!”许国忠大声应着,很快带着冲锋枪手严海,步枪手管华,一个名机枪手向着萧远所指的方向冲了过去。   叛军似乎根本没有注意过什么制高点,他们只是疯狂的用手里的武器,拼命的阻挡着一点一点接近的中国士兵……   就在这个时候,右面忽然枪声大作,让本来就在中国军队进攻下显得狼狈不堪的叛军顿时阵脚大乱,阵地上也迅速陷入到了混乱之中。   20分钟后,战斗即告结束。   和萧远预想中的一样,又似乎有些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在没有走上战场之前,萧远想像中的战斗,应该是激烈的,甚至是残酷的,但眼下发生的战斗,却是如此的轻松。或许对方只是一些没有经过多少训练的叛军吧……   第一连的兄弟们迅速清理阵地,重新修复工事。很快,大量在正面战场溃败下来的叛军行将经过这里,而这,将是堵塞住叛军逃跑路线的主要阵地。   许国忠坐到了一个子弹箱上,晃着一条腿掏出了一包烟,正想给自己点上,忽然想到了什么,把烟递到了萧远面前:“连长,来根。”   见萧远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会,许国忠还是把根烟硬塞到了萧远手里:“连长,这当兵的哪有不会抽烟的?阵地上又冷又无聊,非得靠烟来提精神。你看咱们的这些兄弟,刚进部队的时候很多人一口烟都没有抽过,可现在呢?全他娘的成了老烟枪了……”   萧远笑了一下,拿着烟看了会,从许国忠手中拿过火柴,给自己点上了。   吸了一口,发现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难抽:“许连副,什么时候当的兵?”   “民国20年。”许国忠想也未想脱口而出:“原来是在国防军第7师的,后来因为表现出色,被调到了这里……”   “哦,到咱这还要表现出色?”萧远有些好奇。   许国忠大口抽了口烟:“那当然,警卫队第一师,王牌中的王牌,精锐里的精锐。就连薪俸都比同等级的部队高。尤其是咱们第一营,前身是辎重第一营,天下第一营那,到了这,别人看咱们的眼神都能仰着头看……”   说着,沉默了下:“可进这里,也意味着最难打的仗,最艰苦的仗都得咱们来承担。哪个阵地打不下来了,团座、旅座往往想也不想,第一个就是吼‘辎重营呢,给老子把辎重营拉上去,多少多少时间,给老子把阵地拿下来……’   连长,有些正巧经过,不太了解情况的人会奇怪,这仗打的如此胶着,不拿主力部队,拿什么辎重营上去?可只要咱们才知道,辎重营是什么?那是大总统亲自带过的部队,就算全营上下官兵都死光了,死绝了,也不能丢了辎重营的脸……”   许国忠的话里带着一些傲慢,带着一些自豪,可萧远听了,心情却有些沉重起来。   这是父亲亲自带起来的部队,辎重第一营,天下第一营,能够建立起全营官兵,甚至是全师上下对辎重营的无比信心,那需要之前付出多大的努力……   自己的父亲是大总统,也是一名真正的士兵,一名最合格的军官,而现在,自己来到了父亲带过的老底子部队里,肩头上的担子,忽然一下变得重了。   许国忠扔掉了烟蒂,又点上了一根:“连长,咱们都知道你是大总统的儿子,一听说你要来了,弟兄们都高兴的很,都说什么知道不?以前咱们营出了个大总统,现在没准还要出第二个大总统。大总统以前被称为‘毅帅’,现在大伙都在背后称你为小毅帅呢……”   萧远怔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   小毅帅?一是说明大家对父亲的尊重,二是说明起码到现在为止,自己还活在父亲的影子下,所有的人都在看着自己,看着自己能不能成为一名真正的军官……   黑夜很快就过去了,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到阵地上的时候,无线电忽然叫了出来,居然是师长界晨亲自来的。   “萧远,叛军已被我击溃,叛匪头目金春载正带着大约千余叛匪,向你处溃逃,我命令你,务必坚持到明日中午,不许放走一个敌人!”   “是,坚持到明天中午,不放走一个敌人!”   惨烈的战斗,在这一瞬之间爆发……   成百上千的叛军,似乎预料到了末日的到来,正疯狂的以成百上千的兵力,不断的向262高地发动着完全不顾死活的冲击。   一批被打了下去,很快又有一批冲了上来。   262高地是溃逃的唯一出路,这些叛军知道,在这里每多拖延一分钟,死亡的命运也就更加近了一步……   萧远忽然发现,刚才还在那里嘻嘻哈哈的兄弟们,当第一声枪声响起,忽然都变成了一具具的……萧远想了半天,忽然想到,对,都变成了一具具的战争机器……   他们的表情漠然,甚至有些麻木。他们用手里的武器,无情而又冷漠的射杀着一个个冲上来的敌人,看到一条条生命倒在自己的枪口下,他们的眼皮甚至都不会动一下……   这些训练有素的军人,组成的强大火力,完全成为了叛军的噩梦。   262高地,如同铜墙铁壁一般,死死的横在叛军的逃亡道路之中,死死的扼着叛军逃亡的咽喉,一点一点的扼杀着叛军最后的希望……   第一连的损失是极其轻微的,仅仅阵亡一人,重伤一人,轻伤六人。但是第一连的损失却也可以说是巨大的……   副连长许国忠胸口中弹,躺在地上的他,大口大口喘息着,脸上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一片惨白……   “连长,许连副怕是,怕是不成了……”   听到军医官的话,萧远一下变得暴怒起来,一把抓住了军医官的衣领:“混帐,你是什么?你是军医!医生!听着,救活,给我把许连副救活!”   但看到军医尽管害怕,但却还是摇了摇头了,萧远忽然变得绝望起来。   许国忠是自己的连副,给自己说了许多辎重营当年的故事,有些甚至连父亲都没有告诉过自己,可是不久前还谈笑风生的许连副,眼下却忽然变成如此……   萧远渴望看到残酷而惨烈的战争,认为那样才能真正体现出军人的价值,可是当这样惨烈的情景出现在面前,才忽然体会到这样沉重的打击。   “连长,叛军正在企图向西逃窜!”   部下的话让萧远从悲痛中醒来,在这一刻,军医官忽然惊讶的发现,连长好像换了一个人一般,脸上杀气腾腾,用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说道:   “一排,主动出击,用集束手榴弹消灭他们!不要俘虏!”   这些话传到许国忠的耳朵里,许国忠居然笑了,他把萧远叫到了自己身边:“连长,你,你刚才真像一只狼……每一个到辎重营的兄弟,长官,长官都会告诉他们,我们是狼,是狼,一群的狼……”   萧远用力点了点头,在这一刻萧远知道,自己已经真正融入到了这支部队当中……   叛军被消灭了,消灭的干净彻底,而取得胜利的中国士兵,却并没有因此而欢呼,在他们看来,这样的胜利完全是理所应当的。   许国忠也死了,他的尸体被抬了起来,第一连的全体兄弟并排站在一起,然后一起把枪口朝天,鸣枪为他们的连副送别。   严海拿过一支火把,送到了萧远的面前。萧远不太理解,严海凄然一笑:“连长,这是咱们辎重营的规矩了,人死在了国外,尸体带不回去,可,可带点灰回去也好……”   萧远只觉得鼻子酸酸的,接过火把,在那迟疑了好一会,这才把火把扔了出去……   “战场上,总是会有伤亡的。”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师长界晨,看着燃烧起的熊熊火光,轻轻叹息了声:“许国忠是个好兵,也是个好长官那。可惜,可惜……”   说着,随即面色一正:“萧远,你所指挥的第一连出色完成任务,现决定,晋升第一营副营长兼第一连连长萧远,为第一营营长!”   萧远一怔,没有反应过来。又听界晨说道:“不错,晋升你的确有大总统的原因在内,但更多的是你的表现。国栋,看看那面旗帜,不要辜负了这面旗帜……”   顺着界晨指的方向看去,一面巨大的军旗正在迎风飞舞,军旗上写着几个大字:   “辎重第一营”!   这是一个传奇的名字,这个传奇的名字,永远伴随着一个传奇的人物:大总统萧天!   成为辎重第一营的一员,是巨大的光荣,同时也意味着巨大的责任……   ……   萧远首战,打的干净漂亮,而随着萧远成为第一营营长,第一营的全体官兵也被集体拉到汉城,负责该城卫戍工作。   此时中华民国驻朝鲜全权特命代表徐钒,也终于看到了大总统的儿子。   “国栋,坐。”徐钒没有过多的寒暄,让萧远坐了下来,开门见山地说道:“国栋,‘朝鲜卫道党’虽然覆灭了,但其带来的影响还是比较大的。由于新的一届朝鲜大选即将开始,汉城和朝鲜的局势也变得动荡不安……   之前的朝鲜历届政府,都是由我们直接任命的,这次,这个,为了表达开明,所以决定举行一次选举,原本只有金善明这么一个总理候选人,谁想到随着‘朝鲜卫道党’的叛乱,有个叫李顺福的也高调组建‘民生党’,宣布加入总理大选……”   萧远听的非常仔细,徐钒喝了口茶说道:“这个所谓的‘民生党’,和亲华派完全不一样,他们鼓吹什么朝鲜民主独立,要争取什么朝鲜权利,完全忽视了我国给予朝鲜的巨大帮助,简直就是忘恩负义,我们曾经和其谈了几次,要求他退出竞选,但几次都遭到此人的公然拒绝,根本就是冥顽不灵……   大选结果很快就会公布,根据我们掌握的,金善明将会以绝对优势继续当选总理,但是李顺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的情报表明,一旦李顺福竞选失败,那么其很有可能会组织罢工、罢课,以及游行……”   “那么我第一营的任务,是否在游行一开始即进行坚决镇压?”萧远有些明白了徐钒的意思,试探着问了一句。   “不,镇压的事不该你来做。”徐钒微微笑了一下:“国栋,你是大总统的儿子,这些有辱你名声的事情,是不会让你插手的……”   “那我的任务是?”萧远有些迷糊起来。   “国栋那,会打仗,未必就是好的接班人。”徐钒依旧在那微微笑着:“镇压的事情,交给那些朝鲜警察,以及朝鲜军队去做,不关我们的事,你要做的,是善后!大总统素来都有‘和平总统’之称,而你,就是‘和平军官’……”   萧远苦笑了下,这里面的有些事情自己真的还是不太明白。   徐钒点着了根烟,缓缓吸了一口:“我们已经授权金善明,一旦出现暴动游行,可以调动朝鲜警察以及军队,进行坚决的武力镇压。但是在镇压之后呢?朝鲜人会不会密谋举行更大的暴动?我看很有可能,这个时候就该咱们出面了。   先是维持汉城秩序,保证正常的生活很快得到恢复。适当的时候,可以慰问下那些在镇压中遭到伤害的朝鲜人,抓几个带头开枪的人,要让朝鲜人知道,这次镇压,和咱们中国方面一点关系没有……   当然,还有一点最主要的,就是一定要把李顺福安全的保护起来……”   萧远很快懂了,所谓的“保护”是什么样的意思。   徐钒一笑而道:“到时候会有许多记者出现,并且有关你的报道,会在第一时间传回国内,让所有国人都知道,在汉城局势如此动荡危机的时候,大总统之子就在汉城,稳定局势,一定要利用这次机会竖立起你的形象……”   “徐部长……”萧远迟疑了下:“萧远只想当个纯正的军人!”   “许多事情不是你想的。”徐钒正了一下神色:“或者不客气的说,你没有资格去想,军方视你为接班人,我们也同样视你为接班人。就算是大总统不赞成这么做,大总统一样也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国家政权的平稳和一贯性,才是最重要的。   国栋,自从大总统就任国家元首以来,中国不断在战场上和外交上取得胜利,因此大总统的政策必须维持下去,一旦出现未来的接班人李天或者张天,忽然改变了国家政策,那么后果将会变得不堪设想那……”   萧远忽然明白了,自己真的已经再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了! 第553章 3·26大血案   朝鲜的局势完全都在徐钒的判断之中。   金善明宣布大选胜利,连任朝鲜内阁总理,但是随即反对派“民生党”党魁李顺福在汉城街头发表演说,公开宣布此次大选根本没有做到公正公开,完全是在中国人以及金善明的操纵下的暗香选举。   同时,李顺福和其所领导的“民生党”号召在3月26日这一天,全朝鲜举行罢工、罢市、罢课,举行声势浩大的游行,以抗议此次选举,督促重新选举。   应该说,“民生党”还是具有一定影响力的,在3月26日这团,一些城市开始响应“民生党”号召,举行罢工、罢市、罢课,举行游行抗议此次选举……   此前,所有中方工厂同时宣布,一旦工人加入罢工行列,那么他们将被永久性开除,并且资方将向其索赔因为罢工而给资方带来的全部损失。   显然,这一强硬宣布还是给许多工人带来了巨大震慑,因此在汉城之外许多城市的工人并没有参与到罢工之中,但是在汉城则截然不同。   游行的队伍声势浩大的高呼着各种口号,集队从大街小巷走过,号召全朝鲜人民团结起来,恢复朝鲜民主独立等等……   3月26日下午2时,朝鲜内阁总理金善明,下令军警、军队武力镇压此次游行。   “3·26大惨案”爆发!   是日,大批全副武装的军警冲入游行队伍,强行冲散游行队伍,并致使六十余人重伤,两百余人遭到逮捕……   就在游行队伍中的李顺福,带着大批“民生党”党员大声呼吁,政府已经开始残暴地镇压爱国之朝鲜人民的正义举动,所有爱国之朝鲜人民应当奋勇反抗当局暴行!   这一极具蛊惑性的煽动,很快让游行者和军警展开了搏斗……   6时,军队出现了!机枪被迅速架设起来。6时20分,随着一声令下,朝鲜军队对游行队伍开枪射击……   子弹在空中呼啸,无数的游行者在猝不及防之下,纷纷倒在血泊之中。在那一瞬间,整个游行队伍完全乱了……   朝鲜人的在哀号,然后在哀号中纷纷中弹倒地……   李顺福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一切,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朝鲜当局竟然凶残到了如此地步,竟然会公然开枪射杀自己的同胞……   枪击整整进行了两个多小时,当最后一声枪声停止之后,整个汉城街头死一般的死静。   无数的尸体倒在血泊之中,那些还未死去的人,在血泊里发出悲惨的呼声,渴望有人能够来救他们一把,但迎接他们的,却是凶狠的刺刀……   在“3·26大屠杀”中,超过一千名朝鲜人死亡,一千多人受伤,数千人被捕,一时之间汉城监狱人满为患。   3月27日,朝鲜内阁总理金善明指责“民生党”挑起朝鲜内战,挑唆朝鲜人民以暴力形式攻击政府部门,并致使上千人死亡。   朝鲜官方报纸《中朝报》也在第一时间,愤怒谴责“民生党”所造下的一切“罪行”,并且要求“民生党”为自己的所有“罪行”负责……   在汉城的中国记者在度过了一晚上令人恐惧的时刻后,第一时间出现在了屠杀现场。朝鲜当局政府发言人指着满地的尸体和鲜血,愤怒的谴责正是因为“民生党”的挑动,这才让这里发生了如此的惨剧。   当有记者问起军队为何会出现并且开枪的时候,这名发言人义愤填膺地说道:   “……在冲突爆发伊始,我们的军警以极大的克制力,容忍着暴徒们的袭击,但是得寸进尺的暴徒开始抢夺军警的武器,军警被迫还击,但是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的军警还是尽力避免伤害到他们的同胞……   可是在‘民生党’的竭力鼓动下,暴徒们不顾一切的冲击着军警的队伍,次后,两名忠诚的警察死在了暴徒的袭击下,在这样的情况下,总理府被迫下令调动军队,尽快结束暴动,但是那些万恶的暴徒却依旧不肯善罢甘休……”   就在这位发言人喋喋不休说着的时候,忽然嘹亮的军号声响了起来,接着,一面巨大的中国军旗出现,在军旗的后面,是无数装载着中国士兵的卡车。   记者们的注意力瞬间都被这样的场面吸引住了。   卡车停了下来,那些中国士兵纷纷从卡车之上跳下,迅速把朝鲜军警、士兵和现场分割开来……   一辆军用吉普车驶来,当停稳之后,一名佩带着少校军衔,年轻英武的中国军官,蹬着乌黑发亮的高统皮靴沉稳从车上下来。   “我是警卫队第一师第一营营长萧远!”   当萧远这句开场白说出来后,无数的镁光灯顿时闪烁不停。   萧远,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的公子,未来军方指定的接班人!   尽管早就知道大总统之子已经正式加入军队,但谁也没有想到萧远竟然会出现在这里,竟然会出现在汉城街头……   “我奉中华民国驻朝鲜全权特别代表徐钒部长之命,监管血案现场!救治受伤群众!”萧远的声音不大,但却能让每个人都清楚:   “血案已经发生,谁是谁非,究竟是怎么发生的,政府自然会组织专门调查组进行调查,但是在此之前,汉城治安将由我们接管!”   “萧营长!”一名记者大声问道:“请问中国政府会介入此事吗?”   “我是军人,政府的事情我无权过问!”   “萧营长,外界盛传,你是军方指定的未来接班人,是这么样的吗?”   记者的提问忽然从血案转到了这个问题上,萧远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是军人,我的职责是服从命令,至于所说的我是不是军方指定的接班人,我不知道,也没有办法回答。但有一点,我将服从国家的一切召唤!”   记者们把大量的问题抛向萧远,居然和血案一点关系也都没有。   萧远耐心回答完了问题之后,迅速命令第一营全体官兵投入到对伤者的救护之中。   一名记者飞快的在本子上记录着:“……这名年轻英俊的军官,以与其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应对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在萧远的指挥下,中国士兵们尽着自己一切可能,救护着那些奄奄一息的朝鲜人,尽管不时还有枪声传来,但萧远却没有任何畏惧的表情……   我们知道,我们的大总统素来都有‘和平总统’的美誉,而他的儿子,在继承了父亲的衣钵,成为一名国家军人之后,也同时继承大总统的美德……”   这名记者非常有想像力,在他的笔下,萧远被描述成了一个在汉城动乱进行到最危急时候,忽然出现的救星一般……   而此时的萧远,却并不关心记者如何描述自己,他唯一想的,是如何尽快抓捕住在逃的李顺福,并且将其“保护”起来。   全城搜捕开始了……   整个汉城都被戒严,只许进,不许出,同时,由中国方面单独组成的调查组也开进汉城,对“3·26惨案”进行调查……   3月30日,李顺福的踪迹终于在汉城西南方向的一幢独立小屋内被锁定,但是李顺福及其死党却以开枪的方式拒绝抓捕。   当听到这一消息之后,萧远居然笑了:“或许李顺福是一个好的政客,但他的头脑却绝对不聪明。开枪拒捕,这不等于给人落下可口实?”   下午,萧远下令对李顺福藏身处进行强攻,在半个小时的激战后,李顺福所藏身的小屋被攻克,李顺福的数名追随者被当场格毙,李顺福本人落网……   当看到徐钒和朝鲜内阁总理金善明出现的时候,萧远快步迎上:   “报告徐部长,报告金总理,‘民生党’党魁已被抓获,在抓获过程中,我部遭到激烈抵抗,我被迫下令还击,但李顺福本人未受到伤害。”   徐钒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萧营长,辛苦了……”   随着李顺福的落网,调查结果很快出来了。在这份调查上这么说道:   “……李顺福及其领导的‘民生党’,必须对汉城之‘3·26血案’承担起全部责任……在我中国军队某部进行例行检查之时,一直躲避着调查组调查的李顺福及其同党忽然对我部开枪射击,造成该部两命中国士兵受伤……   在冲入李顺福及其同党藏身处,并且抓获李顺福后,在其藏身处发现大量非常藏匿之武器,因为调查组认为‘3·26血案百年血案’完全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暴动……调查组认为应当组织特别法庭审问此一血案罪魁祸首……”   调查组的调查结果,等于为“3·26血案”板上钉钉。   4月7日,“3·26血案特别法庭”成立,并且公审李顺福及其同党。   李顺福被以“叛国罪、煽动罪、暴动罪”受到审判。审判的结果没有任何悬念,以李顺福为首的一百三十七名“民生党”党员被判决死刑。   在这次事变中,萧远毫无疑问的成为了功臣。   原本对如何处置李顺福,徐钒等中国官员还是大费周折的,但由于李顺福意外的暴力拒捕,以及萧远的成功抓捕,让事情一下变得简单起来……   “国栋,辛苦了,辛苦了……”徐钒笑容满面的请萧远坐下:“这次如果不是你,恐怕事情还没有那么简单,我看军方选择你当接班人并没有错……”   “徐部长……”萧远迟疑了下,还是把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我知道军方选择我做为了接班人,但是,但是这样的话,我接我父亲的班,岂不是成了家天下了?”   “家天下?”徐钒动了下眉毛:“如果能够使国家强盛,并且长期的保持这种强盛,儿子接老子的班又有什么不好?难道真的非要让一个无能的人,来担当我们国家的大总统,把国家弄的一团糟才好吗?   我看一个国家采取什么样的制度,完全应该看这样的制度是不是适合这个国家。比如有人说你的父亲是‘东方的大独裁者’,可是难道独裁制度真的不好吗?就本人来说,我一直不认为世界上有一种制度是绝对的民主和绝对的独裁。客观的说,任何一种社会制度都是处于民主和专制之间的某个位置。比如说美国,号称是民主国家的首领,但美国依然十分重视政府、联邦的权威,甚至不惜发动一场战争来维护联邦的统一。   再来看看我国之前皇帝时候中央极权制这样典型的极端独裁制度,皇帝作为最高统治者也不是完全自由的。唐太宗几次发誓要杀掉魏征这个‘村夫’但一直未能得手;武则天的手诏也曾被官员打回,口称‘不经凤台鸾阁何以称敕?’   独裁,实际上是将权利相对集中在少数人的手里,这样一来,他们的权利较少收到约束,可以相对自由地表达自己的政治主张。而民主则是将权利相对的分散,是领导者的权利受到较大的约束,迫使其实施社会上比较流行和公认的政策。   独裁制度的成败,几乎全部取决于领导人。独裁是一个创造伟人和暴君的制度。其政策主要体现个人意志,而各人又是千差万别,因此表现出政策的不稳定性,甚至同一个人在不同时期也会有相当大的差别……民主制度则不然,这种制度下诞生不了唐太宗,但也诞生不了隋炀帝。这是一种创造中庸和无鲜明个性政客的制度,而正是因为其的中庸,使得一颗子弹或是领导人的健康,不能造成在独裁制度下如此巨大的影响。林肯被暗杀后,废奴运动并没有停止就是例子。   独裁和民主应该说是各有优劣,分别适用于不同的历史时期……一般来说,在体现领导人意志,相对的独裁比相对的民主更有效率,无论是建设还是破坏,在独裁的制度下都比民主制度要强的多。   因此在‘明君’的领导下,尤其是军事、科技等方面,独裁制度相比民主制度占有一定优势。在伯罗奔尼撒战争中,独裁的斯巴达能大败民主的雅典,成为希腊的霸主就是一例。但是,如果这种制度遇上的是昏君甚至暴君,那么破坏的效率也是一样甚至更加的疯狂。所以,谁来独裁可以说是独裁制的致命伤。从古至今,没有人能够解决这个问题。以中国来说,秦始皇之后是秦二世,晋武帝之后是晋惠帝,隋文帝之后是隋炀帝,明太祖之后是建文帝;甚至有的统治者年轻时和年老时的差别就大的吓人,如唐玄宗。   而民主制度则相反,轮流坐庄、三权分立、舆论监督,尤其是直接差额选举,极大的限制了统治者的权力。使其就个人而言,难以有大的作为,不论是好是坏,而只能沿着整个社会发展的道路一步步缓慢然而是持续的前进,因此,在经过一段较长的时间后,民主制往往较独裁制度有明显优势,这是世所公认的。”   说到这里徐钒看了一眼萧远:“所以,在我看来,中国需要进行一段比较长的时间之后,才能进入民主,而这,也是为什么军方竭力要把你培养成接班人的原因。你从小在大总统的教育下成长起来,其思想,也继续了大总统的一贯思想……   但是,所谓的家天下是不成立的,因为加入有一天你成为了大总统,那么当时的环境一定有了非常大的改变,你的儿子,不会继续得到军方的一致拥护,那个时候才是你真正实现中国民主的开始。”   萧远听到这里,心里开始明白了许多事情。   家天下,或者独裁民主,都需要一个过程,让民众能够接受,能够理解,一直到了最后,才能按照另外一种方式让中国的强盛强大永久的保持下去! 第554章 大总统到访   在阿道夫·希特勒上台之后,中国政府的态度也变得愈发强硬起来。   在此前,即1933年秋,阿道夫·希特勒希特勒决心退出国联。当兴登堡询问退出国联是否明智时,阿道夫·希特勒辩解说,为求得德国之完全平等,这势在必行。   10月14日,希特勒通过电台正式向世界宣布,德国不参加会议并退出国联。“在一个没有这样的平等权利的组织内写下自己的名字作为这样一个组织的成员。对一个有6500万人民、热爱荣誉的国家和热爱荣誉的政府来说,是个不能容忍的耻辱。”   这个攻击不是没有理由的。在某种意义上说,他之退出一个歧视战败国的组织,是拒绝凡尔赛条约的象征,而不是对西方的挑战。他破例向法国人重申其和平愿望,并希望德国与法国和解。   希特勒的闪电战术是赌博。然而,由于声言和平,这又是包赢不输的。不出所料,英国人同情多于谴责。赫特伍德的艾仑勋爵在上议院说:“……我们不得不承认,在过去15年来,我们和其它国家均未将明智的公平正当手段交给德国,而这种手段,当德国从自己的土地上拱手将发动战争的政权交出去时,德国是理应得到的。”   而到了1934年,更加让世界震惊的世界发生了。   国际联盟创始国之一的中华民国郑重宣布,鉴于国际联盟已经不能承担起维护世界和平及稳定发展之重任,更兼国际联盟管理混乱,中华民国将于1934年2月6日正式退出国际联盟……   同年3月,中国与德国联合宣布创办“世界和平主义同盟”,简称“世盟”,中国与德国同为“世盟”创始国。随后,俄罗斯、沙特、科威特、卡尔巴拉等国宣布加入“世盟”。   中国和德国先后退出国际联盟,创办“世盟”,让英国和法国措手不及,狼狈不堪。   而这也预示着,中国的国际战略已经发生重大改变,从英法之前的盟友,转变到了德国一方,成为了德国最强大而可靠的盟友。   英国和法国方面紧急派出代表进行斡旋,但此时已经为时已晚……   1934年6月18日,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到达德国,进行友好访问。   这是在阿道夫·希特勒上台之后,到达德国进行访问的最高级别外国元首,而且又是德国和阿道夫·希特勒本人的坚定盟友,萧天的到来,再度让德国上先陷入到狂热之中。   从飞机上走下来的萧天,穿着笔挺的中华民国海陆空三军大元帅服,蹬着高统皮靴,当见到老朋友阿道夫·希特勒的时候,萧天手臂用力向外一挥,边上的德国记者如此形容:   “……大总统的动作如此刚劲有力,让人怀疑这一挥,是不是几乎要把手臂都给挥出去了……”   阿道夫·希特勒回了一个纳粹举手礼,然后和走先舷梯的萧天紧紧拥抱了一下。   党卫队队员和冲锋队队员整齐的排列在飞机场上,接受中国总统和德国总理的检阅。   当萧天和阿道夫·希特勒并肩从这些人面前走过的时候,所有的党卫队员和冲锋队员都齐齐举起了自己的手臂,然后大声呼道:   “万岁,元首!!万岁,领袖!!”   今天的阿道夫·希特勒也隆重的穿上了褐色的冲锋队服,脸上也显然经过了精心修饰。   之所以如此精心准备,除了与萧天的友谊之外,更多的是阿道夫·希特勒想要挽回自己不久前访问意大利时所丢失的面子。   在远东,中国是德国的盟友,而在欧洲阿道夫·希特勒同样也需要一位盟友。最有可能成为这一盟友的是意大利,但它的领导人自1924年拒绝借给希特勒几百万里拉以来就一直对这一联盟没有多少兴趣。求人一事使希特勒很不痛快,但骄傲不得不向需要让步。他再次作出努力。希特勒压住怒火,致函墨索里尼道:“……本人既对阁下之具有历史意义的努力表示钦佩,又期望以真诚友好之精神与阁下合作。两国在意识形态上紧紧相连,若适当地注意一致的利益,两国则为欧洲的稳定作出不可估量的贡献。”   他辩解说,由于德国已被解除武装,他有权要求其它国家裁减军备。接着,他便详尽地列举了他通常的论点。为了提高这封信的重要性,他便差戈林前往意大利送信。   希特勒的国外新闻秘书和非汉夫施坦格尔也往访墨索里尼,并建议他与元首会晤。“你们两人都是瓦格纳的崇拜者,这就给了你们共同的出发点。想想看,如果您把他请到威尼斯瓦格纳逝世的地方文德拉明广场,那该有多大意义!从您的长期经历中,他能得到好处,得到迫切需要的从德国国外去观察欧洲问题的洞察力。”   墨索里尼并不反对这个想法,发出了邀请。希特勒表面上推辞了一番后,接受了邀请。   但是这次历史性的会晤从一开始便注定要失败。墨索里尼的动机主要是想见见这位全欧都在议论的政治家。“希特勒是个头脑糊涂的笨蛋”,墨索里尼曾经私下说过:“他脑子里塞满了政治和哲学的标签,且全是毫无条理的货色。我真不明白他为何要等这么久才把政权拿过来,为何要扮演丑角,搞什么竞选,搞什么合法掌权。真是荒唐!要不是向罗马进军,法西斯意大利就永远不会出现。我们是充满活力的,希特勒先生不外乎是个空谈家。”   由于这一轻蔑态度被传了出去,意大利报界倾巢而出,“看看这位畸形怪人希特勒。”6月14日,当阿道夫·希特勒在里多机场步出容克座机时,身穿毛哔叽服,外披旧军大衣的希特勒,看上去像个在作绝望挣扎的推销员。   次日,两人在圣马尔科广场检阅法西斯部队。两队士兵争论谁该从检阅台正前方走过。两队各不相让,同时前行。这时,乐队开始像猫叫春似的吹打起来。后来,希特勒问他的新任副官弗里茨·魏德曼,这样的军队军事价值有多大。战时曾在希特勒所在兵团当过副官的魏德曼回答说,战斗力与游行毫无关系。   然而,这句话并未使希特勒产生什么印象。特别是就在那时,他往窗外瞧了瞧,发现有艘军舰,桅杆上挂的不是舰队的旗帜,而是水兵们的五花八门的衬衣和内裤之类,令他目瞪口呆……   在德国和意大利两国元首会晤的时候,希特勒不停地说话,很激动。墨索里尼则在听着,一声不吭,脸有不悦之色。在长达两小时的会谈中,墨索里尼很少开口。希特勒之唾沫横飞令他生厌。当晚,在正式招待会中间,他匆匆起身而去,宣称他任何人都不见。   希特勒被刺痛了。他明白,他不但遭到了墨索里尼的冷落,而且在外交上也遭他暗算。元首同意承认奥地利完全独立,但他得到的却是墨索里尼对裁军问题并未作肯定支持的保证……   就在德国与意大利外交努力失败的时候,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来了,这让阿道夫·希特勒如同在绝望中忽然发现了光明一般。   阿道夫·希特勒动员了党卫队和冲锋队的精锐,接受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的检阅,而萧天则或者是礼貌性的,或者是发自真心的赞扬了元首亲自挑选出来的这些部队……   柏林的街头上,到处都是欢呼着中华民国大总统到来的人群,那些飘动着的中德两国旗帜,似乎正在那里象征着什么一般……   “报告大总统,我中华民国警卫队派驻德国演习部队总指挥吴佩孚欢迎大总统到来!”   随着这一声响亮的声音,吴佩孚精神抖擞的出现在了萧天面前。   在此前到访德国的中国军方高级军官代表团与德国方面签署的一揽子军事合作计划之中,就包括了在1934年6月,中国武装力量警卫队,和德国国防军,将各向彼此国家派驻两个师,分别进行一次公开军事演习。   “中国军队在这次演习中的表现非常精彩……”阿道夫·希特勒热情地说道:“我希望德国军队在中国进行的演习同样也能有优秀的表现。同时,为了表达对您的尊敬,这两个师的中国武装力量,将在您访问德国期间,负责您的安全……”   萧天表达了自己的谢意:“谢谢,德国军队在中国的表现同样也非常优秀,因此我个人建议,中德两国分别派驻的军队,能够在彼此国家继续延长派驻时间,分别增加了解,熟悉各自的作战方式,以为将来更加全面的合作,扎下良好的基础……”   这正是阿道夫·希特勒想要听到的,很快,阿道夫·希特勒便与中国大总统萧天达成了继续延长彼此部队驻扎时间半年的约定。   “目前德国国内的一些局势,非常让我头疼。”在与中国大总统萧天的私人谈话中,阿道夫·希特勒如此说道:   “尤其是在冲锋队的管理之上,这样的形势更加严重。我曾经答应过削减冲锋队,并且对这样的保证是真心诚意的。多年来,冲锋队表现出来的独立性使我伤透了脑筋。尤其是近几个月来,冲锋队的司令官罗姆上尉又一直要求将他的手下,改编为部队。自然,军方是反对此举的。   大总统阁下,我知道生存下去的最好办法,是支持军方领导人,因为没有他们的全力支持,我是无法实现他的最终目标的。我宣布在我国,只有国防军才准许持有武器;冲锋队只负责对人民进行政治教育。但是这番话使400万冲锋队员徒怒火复燃。   他们将自己看作是党内激进主义的象征。罗姆一直在鼓吹二次革命,认为只有那样才能得到他们为此战斗过的社会利益和物质利益。虽然大部分党员都有反资本主义和保守主义的情感,但最激进、最热切的还是冲锋队。罗姆反复鼓吹说,他和他的手下才是国家社会主义的真正卫士……”   萧天完全能够理解阿道夫·希特勒的担忧,并且没有人比自己更加清楚的知道,阿道夫·希特勒和罗姆以及冲锋队将来会发生什么。   1934年1月,罗姆对纳粹外交家卢戴克说:“阿道夫再也不能象以前那样任意践踏我的主张,我已经今非昔比了。别忘了我有三百万冲锋队,所有关键职位都被我的人占据,阿道夫也知道我在国防军里也有不少朋友。如果阿道夫讲道理,我们就心平气和地解决问题;如果他不这样,我就打算使用武力了。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我们的革命……阿道夫要把我们都出卖了。他和反革命份子打得火热,只相信那些东普鲁士的将军们!阿道夫曾经是我的学生,他的军事常识都是从我这里学来的。可惜阿道夫骨子里仍然是一个平民,一个笔杆子,一个空想家,一个小资产阶级……”   这些话一字不漏的传到了希特勒的耳中,但是希特勒对于罗姆的激愤之词不以为然,然而冲锋队员的举动却让希特勒感受到了惊慌。   希特勒虽然同情激进派,但他的头脑告诉他,除非德国从经济灾难中恢复过来,并重建起武装部队,否则,进一步革命是行不通的。这点,若没有工业界和军队的全力支持又是做不到的。与此同时,为了息事宁人,他让罗姆在内阁担任不管部长,还答应让他出任国防部长。于是,他便于1934年1月1日书面表扬了他。希特勒的原意是,一方面称赞他,另方面要婉转警告他,保卫国家的事情还是要留给军队去做,但罗姆未领会这点。他以为有希特勒撑腰,胆子便大了,竟向国防部发去一份照会,声称保卫国家的安全是冲锋队的特权。   这便使矛盾激化了。冯·勃洛姆堡将军于是便请求希特勒裁决。1934年2月的最后一天,希特勒懊丧地把冲锋队和国防军的领导人请到国防部的用大理石作柱的训导厅里开会。在他的“动人的,揪心的”演讲中,希特勒劝双方妥协。他说,党解决了失业问题,但在8年后,经济又会衰退,唯一的补救办法是为过剩的人口创造生存空间。这可能会有必要先在西方然后在东方采取短暂的、决战决胜的军事行动。然而,罗姆所建议的民兵“一点儿也不适于国防”。解决的办法是建立人民军,对他们进行严格的训练,并用最新式的武器武装他们。冲锋队必须将自己限制在内部政治事务的范围内。   此时,希特勒强迫勃洛姆堡和罗姆当着他的面签署协议。冲锋队得到了两项半事事任务:沿国境线起警察的作用;18岁至21岁青年的军训由它承担,21岁至26岁未在部队服役的青年则进行“冲锋队体育”训练,这是有组织的军训的代号。   “那个荒唐透顶的下士说的话算个屁”,罗姆在事后狂暴的对自己的追随者说,“我根本不想遵守这份协议。希特勒是个叛徒,最少也要去休假……要是有了他,目的便达不到,我们干脆就不要他。”   罗姆进行了反击。4月,他在柏林召开记者招待会,出席的除外国记者外,还有各外交使团的官员。他身材又矮又胖,浑身是劲,威风凛凛,讲话的语气也咄咄逼人,好像非服从他不可似的。“冲锋队是德国革命的意志和思想的英勇化身”,他对外国人这样说,但下一段话却显然是说给希特勒听的。他说,党内反对冲锋队的人,都是反动分子和资产阶级因循守旧分子。“只有冲锋队才代表国家社会主义革命!”   这已经威胁到了阿道夫·希特勒的根本利益,甚至已经上升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阿道夫·希特勒和曾经的亲密战友罗姆间的决裂已经无法避免。   大量盖世太保搜集来的关于罗姆的罪证堆积在了阿道夫·希特勒的案头,但是对于如何处置罗姆阿道夫·希特勒却迟迟无法下决心。   “敌人,总是要铲除的。不管这人是谁”萧天微笑着看向阿道夫·希特勒,然后用平静的语气缓缓说道:   “为了德国的未来,必须牢牢的把权利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即便为此要付出一些代价!” 第555章 长剑之夜!   “为了德国的未来,必须牢牢的把权利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即便为此要付出一些代价!”   萧天淡然说道:“我知道罗姆上尉曾经是你最亲密的战友,但这也仅仅是曾经而已。如果一个曾经的亲密战友,威胁到了一个政党的生存,那么我认为应该痛下狠心,坚决的把这样的害群之马清除!”   希特勒沉吟着,然后缓缓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悲伤和无奈:“是的,我一直认为罗姆上尉尽管脾气有些暴躁,但却还是坚定站在我这里的,但是,罗姆上尉最近所做的一切,却让我伤透了心。这已经背叛了我们的原则和理想,这是赤裸裸的背叛……”   看着阿道夫·希特勒逐渐激动起来的表情和语气,萧天笑了。   是的,“长剑之夜”很快就会到来,阿道夫·希特勒独裁集权道路上的最大的一块绊脚石很快就会被清除出去……   当晚,希特勒便下决心采取行动。翌晨,他给数月前就曾警告他要提防罗姆的维克多·卢泽去电,令他立刻前来总理府报到,希特勒拉着维克多的手,要维克多宣誓保密,直到把事干完为止。   元首感情有点儿冲动地透露说道:“由于罗姆决心武装冲锋队以反对军方,所以必须将他搞掉。”   与此同时,海德里希和希姆莱正在千方百计让罗姆自投罗网。同日,希姆莱将党卫军的一位头目弗莱赫尔·冯·埃波斯坦召来,告诉他,罗姆正在密谋叛乱。埃波斯坦应将此事转告各军区司令,自己则让部队处于谨慎的紧急状态,让他们在兵营候命,以备急时之需。   通过部队的渠道,警告便在几小时内传达下去了,军队总办公室主任通知各级军官,由于冲锋队的政变已迫在眉睫,可向支持部队的党卫军发放他们所需的武器。   此时,希特勒已完全相信罗姆是在密谋叛乱。他对国防部长冯·勃洛姆堡说,他将把所有冲锋队司令召至巴特维塞,罗姆在该地休养。希特勒继续说,待他们全体集中后,他将亲手逮捕他们,“与他们算帐”。   部队已作好行动准备。首先,国防军总司令瓦尔纳·冯·弗立普将军发布命令,使全军处于战备状态。休假被取消,全军将士回营。   几乎同时,赫斯在电台全国联播节目中发表了一起出色的讲话。它既是对罗姆的警告,也是对他的请求。“背信起义者可悲!认为通过叛乱可为革命服务者可悲!”接着,他便说,这些密谋者是“荒诞的理想主义者。”通篇讲话均可说是希特勒的,因为它敦促罗姆放弃他的二次革命,重新归队。   次日,赫尔曼·戈林发出了一个更直言不讳的警告:谁要是腐蚀了对希特勒的信任,谁就得“用头颅偿还。”身在巴特维塞的罗姆,虽然与世隔绝,对这些预兆,也本应有所风闻。   在柏林,关于即将摊牌一举,流言四起。   6月29日,星期五,希特勒令普鲁士警察部队和忠于元首的党卫军卫队处于戒备状态。更重要的是,他以宣布紧急状态为依据,将普鲁士之权力揽于一身,将西里西亚之权力授于冲锋队东南区司令,并令他逮捕一批褐衫党徒领袖,解除冲锋队司令部所有卫兵的武装并占领布雷斯洛警署。   到此时,军队总戒备令业已生效。   希特勒的房间简直成了战斗前夕的军事指挥部。   又来了个电话,打断了元首的连声谴责。电话是巴伐利亚的地方长官阿道夫·瓦格纳打来的。他说,吵吵闹闹的冲锋队已上了街头,还在高呼“军队反对我们!”   有些部队确实出动了,原因是有个神秘的小册子说:“冲锋队,冲上街头!元首已不再支持我们!”   希特勒的愤怒变成了惊慌。这就是罗姆叛乱的活生生的证据。“我终于清楚了”阿道夫·希特勒有些沮丧的对萧天说道:“罗姆他曾向我表忠,却又自食言。为此,我就必须找他算账……”   他突然决定:他要前往巴特维塞,亲身去会会“这窝叛徒”。这使他的同志们暗吃一惊。他命他的专机准备起飞,然后便在土台和大厅间来回踱步。他百感交集:罗姆怎么能干出这等事来?他怎么能背叛他的元首?   不到一小时,他们便抵达了特根塞,它龟缩在阿尔卑斯山的门廊里,在晨雾中淌着清澈的流水。“到汉塞尔包尔公寓去”,希特勒对自己的司机凯姆卡说道:“眼前有桩肮脏的勾当”,所以要使汉塞尔包尔公寓里的人来个措手不及。   此时已将近7时,教堂的钟声已敲响,召唤善男信女前去做早晨弥撒。凯姆卡缓缓地、小心翼翼地将车子停在旅馆前。他注意到,有些窗户关着,其它已经打开,门口没有卫哨。希特勒第一个走了进去。首层不见人影,餐厅里也空空如也,准备中午举行宴会。房东太太出来了。一见面前出现的是元首,她大吃一惊,连忙说着元首驾临,不胜荣幸之类的恭维话,但他却叫她立刻领他去见罗姆。   一行人分别把守着各扇房门。一个便衣在罗姆的房门上敲了敲。希特勒提着手枪走了进去。站在元首身后的凯姆卡发现,睡眼朦胧的罗姆,又惊慌失措又摸不着头脑,只在不住地眨眼。床上只有他一人。   “恩斯特”,希特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你被捕了。”   说话时,希特勒有点儿紧张,但不十分激动。他言简意赅地指控罗姆是个卖国贼,并叫他快穿衣裳。罗姆一边强烈抗议,一边穿上便衣,但希特勒已走了出去。   元首已在敲对面房间的房门。门开了,一个名叫海因纳斯的大队长睡眼朦胧地向外张望。他身后站着的是他的同床人,一个潇洒的小伙子,是他的司机。很明显,这两人是同性恋。   希特勒立刻前往隔壁房间,留下曾经揭发过罗姆的卢泽去搜查武器。   “卢泽,我啥也没有干!”海因纳斯喊道,“你不能帮帮忙吗?”   “无能为力。”卢泽不是义正词严地,而是难堪地将前话重复了一遍。可能是出于愤怒,或是震惊过度,海因纳斯拒不穿衣。希特勒返身回来告诉他,他若拒捕就当场枪毙,海因纳斯这才穿上衣服。他与罗姆及其同事们一起被关进洗衣房。与他们一起被关闭的有十来个冲锋队的哨兵,海因纳斯的司机以及几个当场被捕的面目清秀的青年。   希特勒一面讨论下一步的步骤,一面令凯姆卡前往邻近的一座公寓把罗姆的表弟兼司机梅克斯·沃格尔抓来。沃格尔正与一个姑娘睡在床上。沃格尔是凯姆卡的好友,但他无奈,只得抱歉地宣布,他被捕了。当他们前往车房时,沃格尔提出了一个奇怪的要求:他能否再开一次罗姆的车?凯姆卡表示谅解。于是,凯姆卡便站在踏脚板上,让沃格尔在马路上转了几圈。   正当凯姆卡和他的犯人来到汉塞尔包尔公寓前时,一辆坐有40名左右冲锋队的卡车开了过来。这群全身武装的冲锋队来自慕尼黑,是罗姆“司令部的卫兵”。他们的司令仍被关在洗衣房内,对此,他们悻悻不快。威廉·布鲁克纳,希特勒的一位副官,高声令他们立即返回慕尼黑。他们不听,只愤怒地望着那位副官。看来,一场战斗在所难免了。   希特勒走上前来:“布鲁克纳的话你们听见了没有?”他口气虽然软,这却是一道命令。他令这伙卫兵立刻返回慕尼黑。“路上,你们会碰到党卫军,由他们解除你们的武装。”解除他们的斗志的是他的态度,而不是他的话。卡车开走了。   犯人被装上两辆大轿车。在武装人员押运下,车队开始出发。领头开路的是希特勒的“麦塞蒂斯”。那些前往赴宴的冲锋队都被希特勒阻止,并被一一盘问。   在“褐色大厦”内,冯·埃普将军要求对罗姆交付军事法庭审判。这使希特勒大为不安,只好一大早便大发雷霆。他喊道,罗姆是个卖国贼,证据确凿,罪不容诛。他这一通火,使埃普将军大吃一惊,但一时又无话可说。当他步出大厦时,他喃喃地对副官说:“发了疯!”   片刻后,11时30分,在宽敞的会议室内召开的冲锋队领导人的会议开始了。此时,希特勒尚未恢复平静,对惶惶不安的听众发表的讲话不外乎是对冲锋队的抱怨,但前言不搭后语。在长达一小时的长篇大论中,希特勒的听众都不安地站立着。希特勒唾沫横飞,令其中一个听众着了迷。“因感情故,他常常哽咽。”他指责罗姆企图将他杀害,以便拱手将德国奉送给她的敌人。他说,罗姆及其同谋将被枪毙。   枪杀尚未开始,原因是希特勒仍在等待卫队司令塞普·狄迪里希前来执行。过了不久,他来了,忙向怒容满面的希特勒解释说,迟到的原因之一是,卡车轮胎是旧的,道路泥泞,行驶不快。尽管希特勒因其迟到而恼怒,当天却未发布任何命令。他让狄迪里希安心待命,说他还得与顾问们磋商,才能决定被告们的命运。3小时过去了,命令还没有下来。   尽管希特勒仍在犹豫,他的柏林的同事却已开始处决犯人。希姆莱—海德里希—戈林三人集团所需要的就是那句暗语“蜂雀”,等暗语一到,他们便立刻将策划已久的阴谋付诸实施。   当德国副总理巴本前往戈林的办公室报到时,对该地到处是带着机枪的党卫军步哨深表厌烦。接着,他又惊奇地得悉,希特勒已授权戈林去处置首都的“起义者”。巴本连声抗议,理由是,他是副总理,总理不在时,此权理应属他。他坚持让兴登堡发布紧急状态,把国防军调来维护法律与秩序。戈林拒绝。他与希姆莱的党卫军完全能控制局势。   巴本一再抗议,但话却不断被戈林打断。戈林令副总理立即回家,为自己的安全着想。巴本还未到家,柏林街头便车声四起。到处逮捕新政权的敌人。一支部队包围了巴本的办公室,枪杀了他的新闻首席官,逮捕了其他工作人员。副总理原本也可能会罹难的;因为,他一进家门,家里便成了监狱。巴本发现,家里的电话线已被切断,客厅里坐着个警官,警官还令他不得与外界联系。   冲锋队处在混乱中。有些单位已作了警戒,发了手枪,还受命去找卖国贼,结果却遭到党卫军的包围,受到拘押。其他人则在街头遭到希姆莱的手下的毒打,有些被当场枪杀。有些人榜上有名,或该捕,或该杀,但因有党卫军中友人为之说情而获得了饶恕。对数以万计觉得自己已为党牺牲了一切的人们来说,这是个恐怖之夜,也是丢掉幻想之夜。   到6月30日晚上,大约有200多冲锋队头目被关押在慕尼黑监狱。希特勒起初给罗姆一个自杀的机会,罗姆不予理睬,于是党卫队头目艾克将罗姆处决。从6月30日下午开始,希特勒卫队头目迪特里希手持黑名单,将监狱里的冲锋队囚犯分批提出来枪决,监狱长认为单凭一份名单就枪毙犯人不符合司法程序,被粗暴地推到一边。与此同时,格林和希姆莱在柏林也开始动手,大批犯人被押到里施特费尔德军营被行刑队枪决,步枪齐射的声音在军营附近整日回荡。   在6月30日和7月1日两天被杀的人超过400,其中包括大约200个冲锋队头目。其他被抓捕的人送进达豪集中营,苟延残喘几年后也都陆续丧生。   事件过后兴登堡勉强签署了一封感谢希特勒的电报,从而将此次血洗行动合法化。国防部长布隆堡代表军方发表宣言:“元首以军人的果敢和超凡的勇气攻击并粉碎了政变者。国防军作为整个国家唯一的武装力量,一向置身于国内政治纠纷之外,将以军人的忠诚和奉献精神表达感激之情。”   此是为“长剑之夜”。   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对于希特勒的果断行动表示了赞赏,认为从现在开始,希特勒把整个德国的全部权利牢牢抓在手里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   但是,一度被阿道夫·希特勒视为未来盟友的墨索里尼却大肆攻击阿道夫·希特勒和“长剑之夜”。   “阿道夫·希特勒这个杀人犯和鸡奸者的国家若是蹂躏了欧洲,那末,整个欧洲的文明也就完了”,墨索里尼大声说着。接着,他又攻击希特勒唆使维也纳叛乱。他激动得连眼珠子都在转动。   “希特勒是一个无耻之极的元凶。希特勒是罪人,应为此事负责。”墨索里尼称希特勒是个“恐怖的性堕落者,是个危险的笨蛋”;说纳粹主义是“老日耳曼部落在原始森林里与罗马的拉丁文明作斗争的革命。”纳粹主义根本无法与法西斯主义相比。   当然,外表上有相似之处。两者都是专制,都是集体主义的、社会主义的。两个制度都反对自由主义。但是,法西斯主义政权在意大利人民的伟大的文化传统中却是根深蒂固的。法西斯主义承认个人权利,承认宗教和家庭。另方面,国家社会主义却是残暴的野蛮主义。与野蛮人群相同,它不给个人以权利,酋长主宰他的人民的生死。它所能产生的不外乎是烧杀抢掠和讹诈。他又因为变得激动而大声喊了起来:   “希特勒6月30日向世界表演的可怕可憎的一幕,是世界上哪一个国家都不能容忍的。只有准备杀人的这些原始的德国人才能容忍这种事情!”他继而说,那么多人死在希特勒的手里,也许会有些好处。各列强或许能认识到德国危险,从而组织反希特勒大同盟。他说,联合阵线是唯一答案。“希特勒将会武装德国并发动战争——也许就在二三年内。我单独对付不了他。我们得做些事情,且得赶快做。”   墨索里尼对希特勒和德国之反感竟到了这个程度,以致在公开场合他也表露出来。“三千年来的历史,使我们能够以至高无上的特权去看待阿尔卑斯山那边的某些教条。这些教条是凯撒、维吉尔和奥古斯都在罗马繁荣昌盛时期?还是完全文盲的人民的后代教给他们的!”   在第五届地中海国际博览会开幕时,他站在一辆坦克上面宣布。他私下说的带有污辱性的词句,例如描写德国人时用的“鸡奸者”“谋杀凶手”等,也开始见诸意大利报刊。   看着墨索里尼声嘶力竭一般的吼声,萧天笑着对吴佩孚说道:   “墨索里尼看不清谁才是未来的同盟者,而意大利也只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第556章·决战越南   1934年7月,即中华民国大总统访问德国期间,“越南人民民主国”大规模的夏季攻势在这一时期开始。   在许多年之后,有部分历史学家认为,正是此次在中国军事顾问指挥下的夏季攻势,为“第二次世界大战”埋下了一根导火索。   是月,三万“革命军”对法控领地宣光大举进攻,而早就严阵以待的法军,也于进攻开始仅仅半小时后投入到战斗之中。   战斗进行的非常激烈,几乎到了寸土必争的地步。   在夏季攻势开始的前两天里,“革命军”势如破竹,接连取得胜利,歼灭法军两百余人,俘虏一百余人。但是随着法军增援部队的到来,战局很快开始发生转变……   法军在稳固住了阵脚之后,开始不断反击。   尽管“革命军”人数众多,武器相对精良,但和训练有素的法军相比,很快落了下风。   尤其是在此前不断取得的胜利,让“革命军”变得骄狂并且目中无人起来,一些部队开始不执行中国军官的建议,而按照自己意愿作战。   在这样的情况下,法军之凌厉攻势很快取得效果,接连在山阳和福寿二地作战中取得胜利,连续歼灭“革命军”两千余人。   初期锋芒毕露的“革命军”很快陷入巨大的被动和恐慌之中,在法军持续进攻之下,这些越南人不断后退,至7月8日,法军全部收复宣光,将“革命军”赶回了高平一带,并大有趁此良机对高平展开攻击之意图……   此时“越南人民民主国”总书记邓春区和“革命军”总司令洪元山坐不住了,他们迅速找到肖罗利,商量目前之紧急状况,并建议在法军如此凌厉之攻势下,是否可以考虑放弃高平,暂时撤回中国境内,在时机成熟的情况下再行反击。   肖罗利断然拒绝了这一建议,并且明确指出,在目前的情况下不战而退,将高平拱手让给法国人将是非常不明智的。而一旦放弃高平,“革命军”很可能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无法恢复士气信心,甚至,将会造成整个战局的被动……   肖罗利坚定地认为,在此情况之下,“革命军”非但不能撤退,反而要以更加坚定的反击来应对法军之进攻!   在经过短暂的犹豫之后,邓春区和洪元山赞同了肖罗利的作战计划,并将对法军之反击全部军事指挥权都交到了肖罗利的手里。   反击首战被肖罗利选择在了高平和北见之间的那法山一带……   ……   山上的法军受到了猛烈的打击,他们朝进攻队伍射击的火力却依然猛烈。乘炮轰后法军火力减弱的时候,一个班的革命军,冲入法军阵地前沿,不过只坚持了数分钟就全班倒下了。   后面的部队利用地形和法军对射,被压制在山坡地下。伤亡是巨大的,无数伤兵在痛苦的挣扎着。   一位当官的刚站起来挥挥手想要喊,就被机枪拦腰打断了。准备响应他号召,站起来的几个越南人马上卧到,动作慢的立刻被击中,只见他们身体伴随着一片血雾,痛苦的倒下,然后又被机枪撕碎,纷飞的肢体碎片洒落四周。极大的震动着进攻士兵们的心灵。看见这样的情景没法不相信战争是残酷的。   “上去把那挺机枪打掉,快,我们掩护你”。一个中国军官用并不娴熟的越语大声喊道。   他们躲在石头后面,头顶上是到处乱飞的子弹。这个时候的战场除了生与死,剩下的就只有恐惧和焦虑……   这时候每个人不能指望别人来帮助你,子弹不认识军官或者士兵,不认识你是英雄还是狗熊,不认识贫穷与富有,此刻是绝对的平等。站起来就是死,趴下尽量放低身子,保证自己不被击中是最聪明的做法。   头埋的更低了。一个不满20岁的年轻越南士兵,发觉自己握枪的手也在微微的颤抖。心跳加速,全身感到一阵的寒冷。   现在地形开阔,法军的子弹像一张交织的网一样。还有像雨一样下的炮弹。越南人只能保证自己能及时的躲开子弹。此刻他们才开始感觉到人在战争面前是多么的渺小。   “所有党员到我这来集中,班长以上的军官来我这”。那名指挥着战斗的中国军官,把“越南共产党”的党员和军官都召集到了自己面前。   中国军官下令这些人组成“敢死队”,带头开始冲锋。   看着这些越南人有些迟疑害怕的身影,终于一跃而起,呐喊着冲向敌人,中国军官笑了一下。在中国军队中已经很少见这种场面了。   机枪在响,士兵们在呐喊,在冲锋,然而勇敢和一拥而上的冲锋并不能是解决问题。   这个山坡不算窄,但也不算宽,能供他们冲锋的路只有一条10米宽的百米长的通道。法国人的机枪隐蔽的很好。   一个营好几百号人冲上去。前仆后继,全阵亡在离敌人阵地30米的地方。虽然也给敌人造成了不少的伤亡,可这个营最后退下来不足一个排。那些越共的党员全牺牲了。军官只剩下一个班长。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副连长。   敌人进行了反冲锋,没死的伤员在军官的严令下拼死拉响了手雷,和冲上来的敌人同归于尽,尽量迟滞敌人的冲锋。   战斗打的艰苦,法军抵抗的很顽强。   整整一个营的越军,剩下的人不是带伤就是没冲在前面的新兵。30来号人。稀稀拉拉的或躺,或卧,的在山谷里休息。   这简直就是一场灾难……但是进攻却还刚刚开始,中国军官们以岩石般的意志驱使着“革命军”发起了一波接着一波的进攻。   “现在阮伟福,和李顺员一组,负责清理断崖斜坡那挺机枪以及那面的哨兵,注意敌人的岗哨。你们从我们后面走朝右摸过去。黎笋兵跟着我,你负责掩护和补位。知道什么叫补位吗?”那名中国军官大声说道。   “杀你后面的人以及你没杀了的人。还有就是掩护你。”黎笋兵小心地回答了句。   “恩,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中国军官点了点头说道:“还有就是如果你们两个干掉了机枪和哨兵就从你们那面开始攻击。一个人压制洞口右面那挺机枪,一个人负责掩护和清除你们那面的敌人。并逐步推进,进入坑道从右往左面杀。你们只有两个人。还是那句话,如果失败,我们就立即撤退,不要犹豫。好,去吧”。   吩咐完后,中国军官又把其他人叫到跟前。“吴寿,阮唯交,你们两个到左面去返回我们刚才滑下来的哪个山坡顶上建立起火力支撑点。阮唯交你负责引导吴寿对我们的进攻进行火力支持和压制那3挺敌人的机枪。同时你们是我们撤退的最后通道,一定要守住。即使是自己重伤只要还有一口气,只要最后一名队员没有撤回来你们就要给我向钉子一样钉在那!”   “记住我们攻进敌人的洞口直到我们拿下敌人前山的阵地我们会派人过来通知你们。如果你们看到大队敌人从洞口出来。只要枪声不停,你们也不能撤退。如果枪声停了,敌人出来,你们就马上退回对面我们的阵地坚守,直到我们的后续部队到达……”   布置完任务后,这些“革命军”的士兵没有马上进攻,一面等重机枪阵地建立,一面等李顺员他们两个包抄到位。   中国军官则和黎笋兵也在向左面的哨兵潜进杀……   前面进攻的枪声在激烈的响着,这面的敌人却悠哉游哉的吃着饭。只是不时有几个人在从洞里过来的人的带领下钻进了山洞,估计是支援前面的战斗去了。伴随着草地上不知名的昆虫的叫声,这些潜伏过来的士兵接近了法军第一个哨兵。   法军哨兵此时靠在一棵树后面双手里抱着枪在那打瞌睡。在他10米远的草丛里有一个沙袋堆起来的掩体。面积不大估计就能待下两个人地方。因为光线模糊,互明互暗,所以看不出多少人在里面。掩体左右两面10来米远都有人在晃动。   估计是巡逻哨。距离太远无法准确知道几个人。   亲自上阵的中国军官悄悄爬到树后面摸出刺刀,一直手悄悄的伸到前面。然后猛的把身体贴在树上……   一只手从后面用力的捂住哨兵的嘴。刺刀在他的脖子上一切,狠狠的旋了多半圈。当这名中国军官放开哨兵后,他的头和身体几乎完全离了家。血像喷涌的泉水一样瞬间染红了他的军服。   旁边爬着替我警戒的黎笋兵偶尔扭头看了一下。掉过头去继续警戒。可不到一秒他的头又调过来了。看清了那个哨兵的死像,枪一下掉在草丛里。然后爬在地上呕吐起来。身体还在颤抖。幸亏他是爬着的,枪掉在草上,没有掉在石头上……   中国军官的心“咚”的一下跳了几跳。马上就地卧倒。步枪紧张的指向前方。在确定没有人注意后。回手一拳打在他的脑门上。并用威吓的目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向左侧继续运动了大约几十米陆续清除了3个前出哨和3个暗哨后。在阵地正面清除了2个游动哨直到看到其余潜伏越军清除的哨兵尸体后。中国军官亲自指挥率领的这一组人开始清除突出的掩体。半个小时后。连带那挺在悬崖斜坡的机枪都被无声无息的清除了。中国军官叫黎笋兵把那挺机枪掉过头来瞄向敌人阵地。然后下到坑道……中国军官率先带头跳下坑道,手里的步枪打着点射沿着坑道往洞口攻击。在左侧山坡上,后面斜坡上的机枪几乎是同时响起,洞口的机枪只打了两个点射就被压制住了。然后他们被从右面强攻的李顺员和阮伟福干掉了,他们除了迂回到敌人侧面像吴寿他们那样正面进攻坑道提供火力掩护外,还要压制洞口增援的敌人。   中国军官打完第2个弹夹,步枪就被扔了,拣起法军的一枝冲锋枪继续战斗。打完了弹夹就扔,用手枪弥补火力空虚。手枪在近战中决不比步枪的火力差。而且经过严格训练的中国军人就是在极短的距离,快速拔枪,快速而准确的射击。虽然不一定枪枪命中心脏或头,但是让敌人失去战斗力还是满起作用的。看到脚下有枪就地一滚,或在躲敌人的中间就拣起来,然后一只手手枪,一只手步枪。在有地方可蔽时,手枪放回去。步枪射击。对与压制来说不一定非要连续射击才行。   只要敌人一有动作马上能再次射击他那就行了,不能及时压制住的也会躲掉。   即使有一个漏网也留给后面的那些愚蠢的越南人。拉开距离后,他们也拉开了攻击面……   在中国军官的后面的一个掩体顶上建立了火力点。这样在中国军官的身后左右都有火力在射击,很好的掩护了突击。   在中国军官快速突击下,在快枪和手雷开道下,终于在15分钟以后全面清理完了这个阵地。   3个“革命军”的士兵阵亡了,其他人除了吴寿和阮唯交以外全部只是皮外伤。这一次在中国军官的亲自指挥和身先士卒的进攻下,消灭了大约一个排的法军。   按原计划这些越南人在中国军官的指挥下很快向山洞里发起攻击。先是一阵乱扫。接着两个“革命军”的士兵打前锋用机枪开路。一点一点的推进。山腹很深,也很大。但中国军官根本的目的是占领前面的阵地。然后在来清除深洞里的敌人……   队型非常紧凑。中国军官不断大声吆喝着提供火力支援,只有侧洞或敌人前面火力很猛,李顺员、阮伟福负责断后。   5个人小心翼翼的前进。人很少,为了不再增加不必要的伤亡。半个小们深入洞中快500米左右。本来以为后面到前面的路不过50米现在走了500米,敌人一拨一拨的死在那里。   绕来绕去最后这些突击者们才在一个大的掩体里走了出来……   们要去战斗,必须要利用每一份力量来加强自己的力量。刚才法军的反扑让这些突击者们差点就死在这里。   中国军官大声喊了一声“冲”,然后带头跃出掩体坑道,冲向朝向山下,被白天炮火炸的基本上快平了的战壕里的敌人。   其他人也呈扇型冲了出去。也不知道有多少子弹打在脚下,冲锋着的士兵们也不知道跌倒了多少回。   不到下午两点,后续部队陆续从山下开过,大约一个连的部队接替了守卫阵地。伤员进了医院……   “革命军”中的那些越南人,终于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战争,最残酷的战争!   但是,法军的疯狂反攻很快开始了。   从阵地上极目望去,刚退下的敌人在后面督战队的枪声中再次冲了上来,并且看到不断的有部队从公路上运动进入交通壕,然后在军官的带领下跟随在前面的敌人后面冲了上来……   满山遍野,看来起码有一个师的步兵在进攻。   西面的126高地已经被敌人拿下,一个营的“革命军”全部阵亡。只有137高地的那个营和162高地后面的阵地上还在抵抗。   敌人太多了,在162高地“革命军”在中国军官的指挥下抵挡了法军三拨进攻,但是自身却也一样损失惨重。   战争本就是你死我活的较量,在战场上任何人都不需要同情和哀鸣,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把一个个的敌人击毙在自己的枪口之下。   而就在“革命军”和法军在前线激战的时候,大批“革命军”却在肖罗利的指挥下,开始秘密集结起来……   前线的一切牺牲,对于肖罗利来说都是值得了,他不会为几千个越南人的阵亡而流一滴眼泪。   肖罗利唯一想要的,就是胜利,用成千上万的越南人和法国人的尸体堆积起来的胜利。   现在,法国人已经完全落到了自己的圈套之中,他们不要命的对肖罗利设计好的阵地发起冲锋,然后把时间一点一点的消耗。   但是,肖罗利的目的也正是在此,此时在法军的侧翼已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突破口……   肖罗利看了一下手里的表,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他看了一眼身边一脸紧张的邓春区和洪元山,然后用不大但却坚定的声音说道:   “命令全部军队,反击!” 第557章 亚洲战略!   1934年7月18日,“大反击之夜”开始。   在“革命军”与法军于正面交锋之时,万余“革命军”在肖罗利的时候下,由埯逅地区对法军侧翼展开突击。   在正面厮杀得如火如荼之时,一万精心挑选出的“革命军”主力,瞬间让法军侧翼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7月18日下午18时,总攻击开始!   侧翼被完全拉开的法军,瞬间陷入到了一片巨大的混乱之中。19时,埯逅之法军阵地被完全突破,大量的越军汹涌的涌入让法军侧翼彻底崩溃。   19时30分,在正面苦苦支撑着的“革命军”,亦在同一时刻投入到反攻之中!   21时,“革命军”完成总包围,将两千七百余法军围困于那法至北见一线。   仅仅只有短短的几个小时,在中国军官团的指挥下,“革命军”即已经取得战略上的重大胜利,而法军的被围,也瞬间震动法国殖民当局。   尽管战斗还没有结束,尚有两千七百陷入困境的法军正在负隅顽抗,但是战争进行到了目前这个阶段局势已经无法逆转……   此次“夏季攻势”从开始至今,九百余法军阵亡或者被俘,“革命军”方面损失近两千人,在这其中,2名中国军官阵亡,1人失踪。   被困法军的求援电报,不断落到了法国驻安南全权殖民部长雷诺和法军总司令亚历山大的面前,但是雷诺和亚历山大却对此一筹莫展。   全部的精锐都已经投入到了对越军的攻势之中,现在亚历山大手里可以动用的力量已经不到一千人了……   要想从国内增兵,即便国内同意,但在短时期内到达也无异于天方夜谭……   “报告,我们抓获了一名‘革命军’的军官,并且已经送到河内。”   部下的报告让原本就处在狂暴中的亚历山大更加恼怒不已:“这样的暴徒,处死,处死,为什么还要送到我这里来!”   部下迟疑了下:“司令官阁下,我想您和部长阁下还是应该见见这名俘虏,尽管他自称是‘革命军’的上尉阮福,也穿着‘革命军’的制服,但是,他所会的安南当地语言仅仅只有几个单词而已,所以,我们怀疑他是中国人……”   “中国人?”雷诺和亚历山大的注意力一下被吸引了过去。   “是的,我们怀疑他是中国方面派遣来的军事顾问,在此前我们抓获的叛军俘虏中,大量俘虏招供有中国军事顾问在直接指挥他们战斗,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但中国政府始终给予否认,这次能够抓获中国军官,我想或许会是一个证据……”   “带上来!”亚历山大再也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说道。当部下匆匆离开之后,雷诺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兴奋:“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或许可以借助这次机会,给中国政府施加压力,迫使他们停止对‘革命军’的支援,以及缓解目前安南局势……”   但这话刚说出来,雷诺已经摇了摇头,随即又自我解嘲地说道:“说起来容易,但要真的做起来,实在太难太那了。中国政府始终都在支援着‘革命军’,企图把我们的势力赶出安南,他们一定会想出各种办法来狡辩,抵赖的……”   “‘越南人民民主国革命军’上尉连长阮福!”   当这个叫“阮福”的人出现在法国人面的时候,用僵板而生硬的越南话说道。   “先生,你不叫阮福,你也不是越南人,你是中国人,中国方面派遣到叛军中的军事顾问!”亚历山大冷笑了几声说道。   “‘越南人民民主国’上尉连长阮福!”“阮福”依旧固执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雷诺走到了“阮福”面前,脸上带着微笑:“先生,为什么要为自己编造这样的借口呢?你仅仅会几句安南话,就算这几句你也说的生硬无比,难道你认为我们会相信吗?”   “‘越南人民民主国’上尉连长阮福!”“阮福”第三次说出了这样的话,然后,忽然转用中国话说道:“我要求得到公正的俘虏待遇……”   “会的,会的,尽管你是叛军,但如果是中国军事顾问的话那就不一样了,我一定会按照军官俘虏待遇对待你。”雷诺笑的更加轻松了:“你终于用中国话说出来了吗?”   “阮福”露出雪白的牙齿一笑:“我是越南人,但我从小生长在中国云南,所以我只会说中国话。当这次邓春区总书记号召所有的越南人民反抗法国当局暴政之后,我便义无返顾的加入到了‘革命军’中,这难道有什么奇怪的吗?”   雷诺怔了一下,的确,虽然谁都知道“阮福”是一名中国军官,但在他的身上却找不到任何可以证明这一点的东西。   “好吧,‘阮福’先生。”雷诺显得有些无奈:“目前前线战况如何,你能和我们说一下吗?尽管你我目前是敌对一方,但是……”   “可以。”“阮福”打断了雷诺的话,然后走到地图前:   “目前,我‘革命军’集中全部之主力,把法军包围于那法至北见一线,同时切断了这一地区与宣光之间的联系,估计在3天内,重新完成调整的我‘革命军’即可对被围困之法军展开总攻击。而按照目前法军在越南之兵力部署,你们绝对没有可能在三天之内完成兵力调动,突破封锁,解救被围困之法军!”   亚历山大死死盯着地图:“先生,你认为我们被围困的军队还能够多少时间?半个月,或者是更加长的时间?”   “一个礼拜!”“阮福”斩钉截铁地说道:“总司令先生,在之前的猛攻中,法军已经消耗了大量的补给,在我军发动总攻之前,法军之全部弹药由于消耗过大,已经仅仅还够发起一次大的战斗,尽管法军训练有素,但当他们打完最后一颗子弹之后,我无法想像不到三千人的军队如何赤手空拳的对付数万人的部队,他们会被撕成碎片的!”   亚历山大并没有因为这样“无礼”的话而感到任何不快,做为法军的总司令,没有任何人比自己更加清楚法军的状况了。   的确,在法军被围困之前,前线已经不断的请求进行补给,弹药的损失非常严重,但正当自己准备进行运输的时候,大包围却已经出现了。   “部长先生,总司令先生,请看!”“阮福”的声音响亮而清晰:“要想对被围困之法军进行增援只有两条路线,一条从太原到北见,但在纳里我军已经部署好了防御;一条从宣光到那法,但是那里非但地势难行,而且同样也有我们的军队驻防……   ‘革命军’的战士对法军是切齿痛恨的,一旦总攻击开始之后,他们会不顾一切地冲锋,然后杀死他们能够看到的每一个法国人,那将是最可怕的灾难。所以,我个人建议部长先生和总司令先生应该及时命令前线之法国军官投降!”   愤怒的眼神从亚历山大的眼中一闪而过,但随即就让他平静下来。   “阮福”说的并没有错,形势的确已经非常危急,或许投降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起码在法国人看来投降并不是一件多么可耻的事情。   “请阮福先生下去休息,按照军官的待遇对待。”亚历山大沉默了一下,说道。等“阮福”出去之后,亚历山大显得有些无奈:“部长先生,我认为中国人说的话没有错,或许投降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你是总司令,战场上的事情由你说了算。”雷诺满脸写满了忧虑:“但是我担忧的是,即便被围困的军队投降了,叛军会借助这样的胜利,趁势对河内发起攻击。在河内,我们仅仅只有少数的军队……”   亚历山大叹息了声:“把真实的情况报告国内吧,请求准许我们在无能为力的情况下撤退,并希望国内能够和中国方面迅速展开谈判!”   说着,恼怒的大声说道:“命令帕罗上校,指挥全部被困之法军军官,于7月19日上午8时进行突围,一旦突围失败,允许被困之全部法军投降。”   下这道命令的时候,亚历山大是疲倦并且无奈的,法军的荣誉在越南已经丢的干干净净了……   ……   1934年7月19日,被困之两千七百法军在帕罗上校的指挥下企图在包围圈撕开一个口子大举突围。   但在“革命军”完整的防御体系和密集的火力中,突围以失败而告终。   下午15时,完全绝望的帕罗上校,秉承法军总司令亚历山大的命令,派出军官与“革命军”取得联系,商量投降事宜。   在得到“革命军”方面保证不会伤害俘虏的前提下,下午17时,帕罗上校宣布战争结束,全部法军务必保持军人风采,排列成整齐队形向敌人缴械投降。   当看到一队队法国士兵列队走出阵地,举起白旗的时候,所有“革命军”阵地上都爆发出了一阵阵的狂呼,部分情绪激动的越南人甚至举枪朝天射击,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而那些中国军事顾问们,则紧紧抿着嘴,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切。   其实这并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根本就不算是一次胜利。   伤亡人数甚至超过了自己的敌人,正面阵地在那死打硬拼,拿人命死死拖着法军,然后把法军拖到一个巨大的陷阱之中。   如果以这样的巨大伤亡换取来的胜利,在中国军队之中非但无法受到嘉奖,甚至还有可能被军纪所处分……   不过显然越南人并不这么看,他们在乎的只是胜利,而对过程却选择了忘记……   “越南人民民主国”的总书记邓春区和“革命军”总司令洪元山出现在了这里,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激动,完全的陶醉在了胜利之中。   “谢谢,谢谢!”邓春区紧紧握着肖罗利的手,甚至声音也因为过于激动而变得有些颤抖起来:“夏季攻势胜利了,这给越南革命带来的意义是重大的。我们不仅击败了强大的法军,而且宣光之收复也是唾手可得的事情。甚至我们完全有能力继续向河内进攻!”   洪元山同样显得兴奋不已:“是的,法军的主力已经被我们歼灭在了这里,根据我们的情报,在河内的法军不会超过一千人,总顾问,请下达命令吧,向河内进攻,向法国殖民者的心脏地带进攻,把所有的殖民者,统统赶出越南!”   肖罗利松开了邓春区死死握住自己的手,淡淡笑了一下:“总书记,总司令,尽管我们取得了夏季攻势的胜利,但我们自身的伤亡同样巨大,目前主要精力应当放在对宣光之收复上,直接进攻河内,我认为时机还不成熟……”   尽管有些失望,但邓春区和洪元山,对待中国顾问的每一句话,都是采取的彻底的,无条件信任的态度,他们相信,中国顾问的判断一定不会错的。   在“夏季攻势”结束之后,“革命军”狭胜利之威,于7月21日和22日两日,连续对宣光地区发起攻击,22日,宣光收复。   此时,河内已经近在咫尺,法军的连续惨败,让那些居住在越南的法国人感受到了巨大威胁,而随时可能遭受攻击的河内,也不再是法国人心目的中避风港。   大量的法国人做好了撤离越南的准备,海防港口一带人满为患,每日都有大量的法国人拖家带口,等待着乘坐船只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而得知了越南真实局势的法国当局,也迅速变得慌乱起来,法国大使、政府特命代表,频繁奔走于北京和中越边境,要求中国政府立即停止对越南叛军的援助,并督促越南叛军停止军事上的挑衅,解散叛军,归还全部之法国俘虏……   “幼稚的法国人。”蒋介石扔掉了手中的文件,轻蔑地笑了一下:“解散叛军?到了现在法国人还不愿意低下他们‘高贵’的头颅吗?”   “蒋部长。”肖罗利在边上笑了一下,说道:“法国人在我们组织的夏季攻势遭到惨败之后,其主要作战能力已经丧失,其实我认为在这个时候也可以对河内发起攻击了……”   “坐。”蒋介石让肖罗利坐了下来:“单纯的从战局上来看,我们完全有能力对河内展开攻击,但是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法国政府就算再不愿意,也不得不对越南大举增兵,这将演变成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以革命军目前的力量,如果法国政府下决战一战,那么革命军除非得到我们直接的军事出兵,否则他们没有这个力量抵挡住法国人的大举报复性进攻。   但是我们绝不愿意把中国军队在这个时候卷入到越南,况且维持目前在越南,中、法、越三足鼎立的局面是我们最愿意看到的,你过来……”   蒋介石把肖罗利带到了地图前:   “夏季攻势之后,越南人控制了高平、宣光等地,法国人控制了以河内为中心的南部和东部,而我们则立足于原平、河江,并可以借此有利机会把势力向越南西部蔓延。从河江,到丰沙里一带,都与我过边境相连,我们进退自如。   而一旦继续把我们的势力蔓延到了会晒一带,则又与缅甸等国接连,这就不光是一个越南问题了,而是配合着中缅边境,我们对缅甸也形成了包围态势,一旦,我仅仅说的是一旦,一旦我们与英国人发生冲突,那么缅甸之英国势力,也可以被我们一举赶出……”   “目标在整个亚洲,而不仅仅是个越南。”肖罗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如果让越南人过早的取得胜利,那么对我们的整体布局是不利的,越南不过是个平衡点!”   “你能明白这点就好,但自己知道就可以了。”蒋介石说到这里,笑了下:“这是亚洲战略的开始而已,大总统曾经多次对我们说过,新的大战一定会到来,而且不会太远了,现在谁抢占了有利局势,谁就能在未来的大战中,占据主导地位。”   肖罗利长长吸了口气,当新的世界大战到来的那一刻,才是真正展现军人荣耀的时刻! 第558章 炮击横贺!!炮击日本!!   “老贵,出海打渔去了?”   “恩那,是啊,打渔,我估摸着今天收网不错!”老贵乐呵呵地说了一句,和儿子一起上了他们的那条渔船。   打从中国军队收复琉球以来,前往琉球定居的中国人就多了起来。老贵全家是去年搬到琉球的,要说琉球真是个好地方,每次出去总能满载而归。   上船的时候,正好看到了相熟的一个叫郑霸的中国海军军官,老贵笑呵呵的和郑霸打了个招呼:“郑长官,上次我和你说的那个姑娘,你究竟考虑好了没有啊?”   郑霸脸上红了一眼,这个老贵,好好的打鱼也就是了,老操心自己的这事,含糊的敷衍过去,忽然想到了什么:“老贵,最近出海小心些,小日本那的海军舰艇经常在附近出现,不过都在他们的海域里,你可千万别闯了进去,到时候别吃了亏!”   “吃啥亏!”老贵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指了指自己船上的一面中国国旗:“瞧见没有,有这护着咱呢……”   郑霸一笑,也就没有再说下去……   老贵今天的预感一点也都没有错,这一往撒下去,拉上来慢慢的都是鱼,老贵乐的嘴都合不拢了,今天回去非得温上壶好酒喝上两口不可。   “那,那……”老贵忽然指着前面说道:“再往前去,那肯定有收获!”   老贵儿子朝父亲指的地方看了一眼:“爹,可不能再向前去了,那是日本海域了。”   “啥中国海域日本海域的,我们就是渔民,靠打渔为生,再说了,我们哪分得清哪是哪?你瞧,那不也有人在打渔吗?走,听我的没有错。”老贵浑不在意,大大咧咧地说道。   刚到了老贵说的地方,那些一样在打渔的渔民,看到老贵这艘渔船上飘扬着中国国旗,忽然一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大声嚷着什么。   “爹,那些人是日本人,好像在让咱们走呢。”老贵儿子看了好半天才说道。   老贵愤愤的朝那些人吐了口唾沫:“娘的,早晚让咱们的军舰把你们平了!”   可这说归说,这里终究还是别人的地盘,老贵有些郁闷,正想和儿子把船一起开回去,忽然一艘悬挂着日本国旗的巡逻艇出现在了海面。   “八噶!”巡逻艇的艇长古川正月一眼就看到了那面迎风飘扬的中国国旗,脸顿时变得扭曲起来:“这里是日本海,八噶,那些支那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开枪,开枪!”   部下被艇长的话吓了一跳:“艇长阁下,那些支那人的确闯到了咱们的海域,但是开枪恐怕会引起巨大威胁。我建议还是把他们驱逐出去或者逮捕起来,交由外交处置……”   “八噶!”古川正月愤怒地骂了一声:“这里是日本领海!支那这是悍然侵略!侵略!我是大日本帝国的海军军官,我必须维护帝国的荣耀!开枪!”   枪声,就在古川正月疯狗一般的叫嚣中响了起来……   当了一辈子渔民的老贵和他的儿子无论如何也都不会想到,仅仅是一次的捕鱼,却让自己遭到了杀身之祸。   老贵和他的儿子身上被打满了弹孔,老贵一时还没有气绝,眼睛睁得大大的,失神地看着漂浮着白云的天空,然后,目光又落到了那面中国国旗之上。   一定会有人帮自己报仇的,一定。   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老贵坚定不移的想到……   ……   “长官,你看那是什么?”   郑霸顺着部下手指的方向看去,远处有个黑点正在飘来,拿起望远镜看去,能够看清楚那是一条渔船,可是渔船上一个人也都没有……   郑霸心里忽然紧了一下,急忙下令把那条船拉过去。   可是,当郑霸看到这条渔船的时候,整个人却一下僵在了那里。   老贵父子的尸体,就这么带着愤怒和不甘的躺在渔船上……   两具尸体上被打满了弹孔,船身上也到处可见弹孔,鲜血浸满了这艘小小的渔船。   “混帐!”郑霸忽然愤怒的大吼了一声:“谁干的!谁干的!”   不久前还和自己谈笑风生的老贵父子,当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却成了两具冷冰冰的尸体……   “长官,这些渔民目睹了整个经过!”   几名中国渔民被带到了轻巡洋舰“果正”号舰长郑霸的面前。   看着郑霸血红的眼睛,渔民有些害怕,一个胆子稍大一些的渔民说道:“长官,老贵父子去了日本人的海域那里,后来,后来我们看到一艘日本人的巡逻艇出现了,也不知道怎么的,他们,他们就对着老贵父子的渔船开枪了……”   郑霸一声不响的听着,然后居然裂开嘴笑了。笑中带着愤怒和仇恨……   “命令,‘果正’号转向横贺!”   郑霸的这一道命令,让部下吃了一惊:“长官,横贺?那是日本人的地方,这……”   “命令,‘果正’号转向横贺!”郑霸再度下达了自己的这道命令:“现在,我将行使复仇权利,中国人的血,绝对不能白流!”   “是,行使复仇权利,转向横贺!”再也没有任何犹豫,“果正”号上的官兵大声说道。   “果正”号开始出现在横贺海域,站在甲板上的郑霸,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海上捕鱼的日本渔民,似乎不久前的枪杀事件,对这些日本人一点影响也都没有……   郑霸又笑了一下:“开炮!”   “开炮!!开炮!!”   命令在“果正”号上不断响起,炮声一瞬间就将海面淹没……   猝不及防的日本渔船,在忽然到来的打击之下顿时乱成一团。   一艘渔船正好被一枚炮弹准确命中,“轰”的一声巨响,渔船被炸得四分五裂……   看着不断被击沉的日本渔船,和血肉横飞的海面,郑霸嘴角露出了复仇后的残酷笑意:“命令向横贺岛进发,炮击横贺!”   “果正”号上的官兵稍稍怔了一下,接着全舰发出了一片欢呼!   炮击横贺!!炮击日本!!   这些中国的水军官兵们,人人好像上足了发条一般,“果正”号如巨神一般很快出现在了横贺岛附近海域……   横贺岛上的日本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艘悬挂着中国国旗的军舰忽然出现,他们根本无法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根本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   “开炮!向横贺开炮!”   “开炮!向横贺开炮!”   “果正”号上的大炮发出了怒吼,炮弹如雷神的惩罚一般狠狠的砸向了横贺!   岛上大乱,一片惨呼奔跑。但是“果正”号却毫不留情的,继续将一枚枚的炮弹,带着复仇的怒火砸向了这里。   一艘日本炮艇慌慌张张地出现了,但随即遭到了“果正”号上的机枪扫射,在经过短暂对峙之后,这艘日本炮艇未发一炮,未打一弹便匆忙逃窜。   是日,即1934年7月20日,中国海军琉球舰队轻巡洋舰“果正”号,炮击横贺,总共发射炮弹十七枚。炸死日本渔民、横贺岛居民62人,炸伤数十人。   次后,“果正”号停止炮击,看着一片狼藉的横贺岛,继续耀武扬威的巡视了一遍,这才带着傲慢的身躯,缓缓地离开了这里……   “我海军琉球舰队‘果正’号舰炮击横贺!!炮击日本!!”   “日本海军残杀我渔民,‘果正’号断然还击!”   在最短的时间里,“果正”号炮击日本横贺岛的消息瞬间登上了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传遍了国内的每个城市……   “果正”号巡洋舰,和其舰长郑霸的名字也变得家喻户晓。   而此时在琉球,中国琉球舰队司令长官,中国政府驻琉球最高军事长官邱天峻在得知了此一消息之后,眉头却紧紧地皱到了一起。   “没有命令,谁擅自允许郑霸炮击横贺的?”邱天峻大是不满地说道:“难道郑霸不知道这将引发一场战争吗?”   “司令官!”身为郑霸的长官,牧海大声为自己部下分辨道:“日舰率先枪杀我中国渔民,郑霸和‘果正’号完全是为死难之中国渔民复仇而已!”   邱天峻沉默了下:“我知道,我知道,换成任何一个人,在当时那种局面下,都会做出此等行径来的,但郑霸还是太冲动了,一旦引起战争,这个责任郑霸负不起!万一国内追查下来,谁也保不住他!”   “报告司令长官,郑霸愿意承担一切责任!”郑霸上前一步,大声说道。   邱天峻叹了口气,随即说道:“命令,我琉球舰队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一旦日本人发起攻击,则坚决予以反击!同时命令我各渔船渔民,短期内暂时不要出海!”   “报告司令长官,海军部发来急电!让‘果正’号舰长郑霸立刻回国!”   “知道了。”邱天峻有些忧虑地看了一眼郑霸,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   中国,北京。   郑霸从车上走了下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服,在来的路上,郑霸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上军事法庭接受审判,被剥夺军衔,什么样的结果都会出现。   但郑霸一点都不为自己的行动后悔,如果再来一次,自己还会采取这样的方式的。   可是,面前出现的一切却让郑霸目瞪口呆!   无数的国人拥挤在道路的两侧,手里不断挥舞着国旗和海军军旗,“英雄,郑霸!!英雄,‘果正’号”的呼声,不断的从这些国民的嘴里传出……   十几个穿着警卫队黑色制服,佩带着权利之剑之“统一青年党”标记的军官出现在了郑霸面前,领头的那个中校朝郑霸敬了一个军礼:   “郑舰长,我代表统一青年党最后执委会对你表示感谢,并授予你‘统一青年党’荣誉执委之光荣称号!”   荣誉执委?郑霸怔了一下,但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名中校继续说道:“但是,统一青年党也对你提出批评,为什么只发射了十七枚炮弹?在那种情况下,应该把舰船上的最后一枚炮弹,最后一发子弹,也全部都向日本人打出去!”   “是!”郑霸挺直腰板大声说道:“我知道了,如果下次再发生此类情况,我一定把舰船上的最后一枚炮弹,最后一发子弹,也全部都向日本人打出去!”   此时国民的呼声越来越响,可郑霸却好像还是在梦中一般……   中华民国海军部。   见到海军总长萨镇冰,国防部长蔡锷和总参谋长蒋百里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郑霸的心里一下紧张起来,自己可从来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这些军方最高级将领!   “郑霸,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行吗?”萨镇冰冷冷地问道。   “知道,未经请示,擅做主张,炮击横贺!”郑霸大声回道。   “自己还知道自己的罪行!”萨镇冰冷冷地笑了一下:“你这十七发炮弹打下去,等于是挑起了和日本的战争,不得了那,一个小小的少校,居然能挑起两个国家的战争,了不起,了不起,郑舰长!我看杀你一千次头都不为过!”   郑霸一点也不畏惧:“郑霸愿意接受军纪国法制裁!”   “当然要制裁你!”萨镇冰的声音一下抬高起来,随即又冷笑了声:   “‘果正’号舰长你是不要干了……”   尽管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郑霸心里还是一片黯然,可是随即又听到萨镇冰说道:“去‘太宗’号战列巡洋舰去吧……”   “什么?”郑霸以为自己听错了。   萨镇冰还是依旧板着脸:“才下水的‘太宗’号战列巡洋舰,上面少个舰长,马上去那报道!”   “萨总长……”郑霸到现在还以为自己正在做梦。   “快滚,快滚,从我面前消失,省得我看到你烦!”萨镇冰不耐烦的挥了下手,正当郑霸想走,萨镇冰忽然响起了什么,从台子上拿起了一个盒子扔给了郑霸:“这里是一枚‘铜星’勋章,就不特别举行授勋仪式了。你说你当的什么鸟舰长,把炮弹全打出去了,我就授予你‘金星’勋章,可你……”   郑霸懊恼的恨不得抽自己几嘴巴,当时自己怎么就没有下令把全部炮弹都给砸出去呢?   眼看着郑霸走了出去,三个军方最高级将领一齐笑了出来,萨镇冰笑着说道:“这小王八蛋,居然有这份胆量。不错,不错,只是大总统一旦回国,不知道对我们这么处置满意不。”   “大总统会责怪我们给郑霸的奖励少了。”蒋百里收起笑容:“大总统曾经说过,中日之间早晚还有一战,而且是决定两国命运的一战,还记得大总统曾经对我们说过的那个故事还有那些对日本的评价吗?”   萨镇冰和蔡锷一起点了点头,大总统曾经说过这么一个故事:   “过去,还是在满清时期,一个在东京某寿司店打工的中国学生,因为懦弱,常受领班的欺负和侮辱。一天,当领班又一次欺负那个中国学生时,忍无可忍的学生,咬紧牙关对领班还以疯拳狂脚,然后破门而去。第二天,学生一进店,领班笑脸迎上,又是鞠躬又是道歉。从此,中国学生权威骤起,再未被欺负过。”   大总统还曾经说过;   “日本人的始祖,一部分是从中国云南经朝鲜半岛抵达日本的,另一部分是从蒙古过去的。他们来华,就是要寻找这样的证据。日本人并不忌讳自己与中国人是同一人种。日本也不否认,他们的文化源于中国。与日本百姓接触,发现他们非常推崇中国的儒家思想和中国的历史成就,对遣唐史、鉴真和尚、唐诗、《三国志》、丝绸之路津津乐道,完全不回避中国曾经对日本所起的国本作用。   日本崇拜古代中国,蔑视近现代中国。日本只瞧得起强者,看不起弱者。日本从未被外族统治过,他们的皇朝也从未被更迭过。也因为中国历史上几次出现的蛇吞象悲剧,使得小日本也梦想吞下大中国。日本认为,如果它像蒙古族或满族那样征服了中国,其管治水平绝对远胜于蒙人和满人。”   所以,中日之间一定有决定胜负命运的一次决战! 第559章 海军、税收!!   炮击横贺事件,让原本就复杂无比的远东局势再度变得紧张起来。   中日双方大打口水仗,互相指责对方率先挑衅。中国政府在炮击事件发生当天,即指责日本方面率先炮击我中国渔民,造成两名无辜渔民死亡。   此后,中国政府继续高调宣布我“果正”号轻巡洋舰对横贺岛之炮击,完全是正义的,为捍卫中国人之权利而做出的报复性举动。并且表示,这样的报复非但不应该受到任何谴责,相反,中国政府不排除进行进一步惩罚的可能。   在越南,“革命军”和法国人打的热火朝天,而现在又爆发了炮击横贺事件。在日本和越南,都同样显出了中国人的身影。   美国人继续隔岸观火,如何让美国摆脱经济危机带来的困境才是最主要考虑的,而法国正为了越南焦头烂额,根本没有空去管日本的事情,现在唯一能够出面调停的,只剩下了“日不落帝国”,那个已经感受到了中国威胁,明里暗里都在帮住日本的英国……   不可否认,英国曾经是中国最亲密的盟友,但是自从香港事件之后,这份曾经的“友谊”却开始悄然对色退色。   而伴随着中国和德国打的一片火热,那么注定英国人会警觉起来,于是他们悄悄选择了日本做为他们新的盟友……   新上任的英国公使贾德干爵士也许非常后悔自己为什么会到这张位置上来,中国国内,以及远东局势之复杂,远远超出了贾德干爵士的想像。   在远东,最需要关注的就是中国和日本的动态,这两个始终没有解除过战争状态的国家,似乎是一队天生的死对头一般,每一方都想要一口吞下对方。   在和中国外交总长陈少东的对话中,贾德干爵士表示:“总长先生,据我所知,中国和日本是一衣带水的国家,是……”   “不,爵士先生,你错了。”陈少东微笑的阻止了爵士的话:“中国和日本从来都不是什么一衣带水的国家,更加不是什么友好的国家。对于日本,我们的大总统曾经对其有一个很好的定位,‘流氓国家’,仅此而已。   在这次炮击事件中,日本炮艇对我中国渔船施行炮击,造成我方两名渔民死亡,这是对中国赤裸裸的挑衅,我们必须还击,否则我们对我们的国民将无法交代。同时,鉴于目前之态势,以及为了让国民满意,我们不排除进一步攻击的可能性……”   贾德干爵士并没有想到中国人的态度会如此坚决,他耸了耸肩说道:“总长先生,这是让人遗憾的事情。远东应该维护它的和平,战争带给人类的只可能是伤害。我奉英国政府之命进行调停,希望这次事件,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平息……”   “我也希望。”陈少东淡淡说道:“因此,我方提出如下条件,第一,惩办肇事凶手,日方炮艇艇长古川正月以及该炮艇全部官兵,交由中国方面审判,但我可以保证,全部凶手一定会得到最公正的审判……   其次,赔偿中国方面损失,这包括死难渔民之赔偿。最后,鉴于此次事件之恶劣,以及为了避免类似事件再度发生,因此以横贺岛为中心之附近海域,不得再出现日本武装舰船,当然,这并不包括正常捕鱼的渔船……”   贾德干爵士听的目瞪口呆,这三点条件根本不用考虑,日本方面一条也都不会接受。   唯一可以证明的是,中国政府的翅膀已经长硬了,羽翼也已经丰满了,在远东问题上,中国政府不再需要征询任何人的意见,也不再需要去看列强的脸色……   ……   在“炮击横贺事件”爆发之后,日本政府也已经彻底乱成了一团。   在此之前,日本国内刚刚爆发了震惊日本的“五一五事件”。   由于对日本政府的严重不满,以及在对中国的历次战争中节节失败,引起基层官兵的不满,兴起推翻政府的风潮与运动,并改为由军法统治。这项运动与日本帝国陆军内部的秘密组织“樱会”的宗旨目的不谋而合。   这些海军军官与井上日昭以及由井上所带领的血盟团搭上线,他们认同井上日昭对于发起昭和复兴的看法,并认为“铲除”政府首长与财阀人物是有其必要的。   1932年3月,血盟团事件爆发,井上的人马原本预定大规模刺杀二十个目标人物,不过最后只刺杀了前任的大藏大臣兼立宪民政党党魁井上准之助,以及三井集团的局长团琢……   日本帝国海军军官,日本陆军候补生,以及民间右翼分子将策划已久的暗杀行动重新搬上台面,以筹血盟团未竟之志。   当时的政变主谋三上卓将参与者分成三队,分别袭击首相官邸、内大臣牧野伸显官邸、执政党立宪政友会的总部、三菱银行及警视厅还有几个东京都的变电所,有意使首都东京陷入混乱的状况。   当时的日本首相犬养毅就是被11名而十岁出头的海军军官在首相官邸刺杀。   暴徒也攻击了内大臣牧野伸显的住处,还有警视厅,立宪政友会党魁西园寺公望的住处与办公室,对三菱银行还有几个东京周围变电所投掷手榴弹。   发动政变的暴徒事后搭乘出租车到警察总部,被宪兵队围起来之后束手就擒。   这十一个杀害犬养首相的冷血凶手遭到以军法起诉;但是,在审判前,一份由三十五万人以鲜血署名的请愿书被送到法庭,请愿书是由全日本各地的同情凶手的民众发起签署,请求法庭从宽发落。在审判过程中,凶手们反而利用法庭作为宣传舞台,“弘扬”他们一片对天皇的赤诚与耿耿忠心,激起大众更多的同情心,呼吁改革政府与经济。除了请愿书之外,法庭还收到另一份求情书,是由十一位新与县的年轻人寄来的。他们请求代替十一位军官一死,并同时附上十一根手指表示他们的衷意。   法院最后果然“从宽发落”,媒体也对杀害首相的凶手关没几年就会被放出来表示毫无疑问……   在五一五事件之后,日本军人上台执政,那些日本的少壮派军官们,似乎又看到了日本复兴的一片大好情景。   但是就在日本上下积极振奋,企图再与中国一决远东霸权的关键时候,竟然发生了“炮击横贺”这一事件,何去何从的难题瞬间摆在了日本政府面前。   “这是海军军官们的请愿书!”联合舰队司令高桥三吉中将拿来了一大块白布,上面莫名其妙写满了似乎是用鲜血写成的名字。高桥三吉中将情绪激愤:   “我海军全体将士,一致认为支那政府正在无耻的挑衅日本的底线,他们一心想着灭亡日本,灭亡大和民族。此次支那军舰公然炮轰横贺,就是开始!我海军全体官兵,愿意竭尽自己所能,倾联合舰队全部之力量,与支那海军进行背水一战!即便我联合舰队全军覆灭,也势必让支那舰队在五年之内无法恢复元气,彰显帝国海军之勇武!”   这块写满了血字的白布,让在场的所有日本人都有一些感动。但海军大臣大角岑生定了下神:“司令官阁下,对于帝国海军之威武不屈,我们没有任何怀疑,但是我认为,现在却还不是和支那海军决战的时候……”   “什么?”高桥三吉一下大声叫了出来。   “请冷静,听海军大臣把话说完。”日本首相,斋藤实海军大将平静地说道。   大角岑生轻轻呼了口气:“诸位,对于支那人如此无耻的挑衅,我也同样感到愤怒和痛心。但是如果在这个时候选择决战,我认为这正符合支那人的心意。诸位可以想一想,由于遭遇了此前海战的失败,帝国海军遭到了沉重的打击。为了重新夺回海上霸权,帝国痛定思痛,进行了一系列的举措,而其中建造超级战列舰的‘虎计划’毫无疑问就是重中之重。   诸位,‘虎计划’已经进入到了最后的,也是最关键的时候,帝国之兴亡成败,在此一举!一旦超级战列舰成功下水,那么就是帝国和支那进行海上决战的时刻!”   说到这里大角岑生缓缓看了一眼所有的人:   “为了最后的胜利,我认为在此期间我们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忍耐的。大和民族具有坚定不屈的性格,失败和苦难打不倒我们,今日的隐忍,是为了日后的胜利。诸位,请把怒气隐藏起来,一切,等到超级战列舰横空出世的那一天吧。”   会议室内沉默了下来,的确,建造超级战列舰的“虎计划”已经进入到了最关键时刻。   斋藤实沉默着,当他的目光落到军事参议官山梨胜之进海军大将身上的时候,山梨胜之进缓缓地说道:   “我认为海军大臣的话是合理的。暂时的胜利或者暂时的挫折,都不能决定日本的未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最后决战那一刻的到来……”   军令部总长伏见宫博恭王元帅的态度也显然倾向于大角岑生的一方,这让主战派的高桥三吉只能无奈选择了妥协。但是高桥三吉依然心有不甘地问道:   “那么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沉默吗?”   “是的,沉默。”斋藤实平静地说道:“除了在舆论上继续予以谴责,我们不做出任何的应对,军事报复,是支那方面最乐意看到的。我们不在军事上做出任何举动,支那人好像一拳打到了一团棉花上面,有力也无法使出!”   “那么一旦支那舰队方面咄咄逼人,甚至继续武力进攻怎么办?”   “不会的!我认为这只是支那方面试探性的进攻,观察帝国的举动和应变,再加上英国方面的施压和斡旋,支那人除了威胁之外,他们没有更好的法子,但是……”说到这,斋藤实一下提高了声音:   “但是,如果支那人继续发起进攻,那么我们别无选择,我们将倾全国之力,誓死还击!哪怕战斗到最后一兵一卒,甚至战斗到整个日本沉没,我们也将与支那决死一战,让支那知道我大和民族无上之非凡勇气!”   日本罕见的选择了沉默和退缩,在他们看来,在超级战列舰完成之前,一切的隐忍都是必要而无奈的选择,日本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超级战列舰的问世之上。   次后,大角岑生联合陆军大臣林铣十郎一同要求将国家税收的一半拨用为战费,他慷慨激昂地说道:“即便日本国民只能喝稀饭,也要扩建海军……”   同时,林铣十郎也提出,再度增加税收,以应对日趋紧张的军费问题。而这两个提议,让斋藤实大费周折。   为了备战以及扩建海军,这些年来日本国内税收一提再提,而加足马力的舆论机器,也让日本国民选择了顺从。但是继续加大税收,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民众生活已经变得贫困不堪,超过一半的日本国民,在饥饿中挣扎着,虽然他们为了日本的重新强大而无怨无悔,但是总不能毫无节制的把税收一提再提。   “已经到了这一地步了,别无选择了,阁下……”伏见宫博恭王元帅轻声说道:“忍耐,既然政府选择了忍耐,那么我们的国民同样也应该选择忍耐,和胜利相比,一切都并不重要了,我赞成海军大臣的意见,继续提升税收吧……”   斋藤实叹息了声,无奈地点了点头。   这是一个相当危险的举措,稍有不慎,就会激起整个日本国民的激烈反抗。在日本国民选择默默忍受的同时,其实,巨大的危机已经潜伏在了那里……   如果超级战列舰能够顺利问世,如果日本海军能够取得海上决战胜利,那么一切矛盾都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被消弭干净。   可是,如果失败了呢?   斋藤实不敢想像,也无法再继续想像下去了……   在日本政府选择了对“炮击横贺事件”不给反击,仅此谴责的方式应对之后,中日两国很快陷入到了更加大的口水战中。   两国的舆论机器都全速开动,互相指责对方,互相要求对方立即惩办肇事凶手以及补偿云云……   但是谁都没有实际行动。   中国政府仅仅通过英国方面向日本提出了三点要求,但是在日本政府拒绝之后,中国政府却并没有任何过激的举动。   而这,也让英国人和日本人长长松了一口气……   但是,次后日本再度大举发行赤字公债,总额达到6亿日元,同时宣布再度提升税收。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举措。   席卷全球的经济危机,同样没有放过日本。   日本工业生产急剧下滑。1929年工业生产总值为77亿多日元,1930年降至59亿多日元,下降23%。1931年再降为51亿多日元,比1919年下降32·9%。1930年破产企业达823家,减资的有310家,1931年3月,陷于破产和停业状态的银行达58家。   日本经济危机的另一重要特征是对农业的冲击特别厉害。危机前的日本农业依然处于地主、垄断资本双重压榨下的半封建小农经济阶段。这一矛盾在危机爆发之后进一步加剧,垄断资本利用价格垄断和限制生产等办法减少危机造成的损失,分散落后的农业经济在危机面前却束手无策、坐以待毙,由此进一步拉大的工农业产品价格差。把广大农民推向了破产的边缘。商品化程度高的农副产品大米和蚕茧是广大农民的主要经济来源,危机之后这两种产品的价格连年下跌。   为了应对这样的经济危机,日本方面除了不断发行赤字公债以及提升税收之外,还制定出了非常可怕的“军需拉动经济”政策。   日本官方军事订货金额达70亿日元,三菱、川崎、浦贺船渠、日产、日氮等十大民营军需企业利润平均增长48%。日本称其为“军需景气”。军事支出年达35%至47%,土木工程和公用事业支出则仅占8%到15%。但在这表面化的“军需景气”背后是饮鸩止渴的危险。   虽然军事工业也能刺激生产,但其产品只能消耗于战争。既不能还原为资本、转入社会再生产,也不能提高国民购买力、保存或发展资源。除非发动战争。   这,才是日本真正最大的危机! 第560章 海底潜行   1934年8月2日,福建海军基地。   罗成的心里有些紧张,成为一名特工已经几年了,而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单独执行任务。能不能够取得成功,对于自己来说,将是非常重要的。   单独执行任务?罗成想到这里就笑了。   自从成为一名特工以来,自己无时无刻不在等待着这一机会,可是,当机会真正到来的时候,莫名其妙的紧张,却又不断在自己的内心升起。   一部汽车带罗成驶离机场之后就直接到了一个军用品仓库,在那里罗成被分配了一套潜水用具和一套登山用具,那些人对罗成做了简单的介绍之后就开始忙各自手中的工作。罗成则呆在一个还算宽敞的房间内等候出发的命令,出发时间被初步定在十一点。   不过那套潜水用具是不能少的,离开潜艇后罗成还要靠它潜行五公里,罗成知道上了潜艇后还会有人教自己,但罗成花了格外多的时间来了解它的性能和使用方法。   仔细的阅读完了潜水器的说明之后,罗成对照说明试着拼装了一次,没想到那东西的结构很简单,除了那两瓶压缩空气塞进去的时候有点费劲之外,其余的部件用的都是插槽和接扣式拼装,几分钟就装起来了。   罗成的任务到了厦门就踏上了危险行程,从这里开始,罗成不仅不能再和家里联系,也不能随意使用通讯工具,在罗成的周围,从天空到陆地再到海洋,到处都是电波信号,这其中有自己的,也有敌人的。   计划中的每一步都是预先制定好的,罗成的行动要严格按照计划上的步骤和时间执行,不能出现任何纰漏。   计划中,罗成要十二点登艇,从十二点开始,到任务结束返回潜艇,罗成的时间是七十二小时。   夜晚十二点,在相关人员的安排下,罗成准时登上了一艘潜艇,随后,那个大块头就在漆黑的夜色中悄然下潜,带着罗成开始了航程。   那是一艘很大的潜艇,比罗成以前乘坐过的要大一半,和其他潜艇一样,那里边到处是密密麻麻的管道,数不清的阀门和各样的仪表,可即便如此,它的空间也很大,从罗成进艇之后到自己休息的地方这段距离里,罗成始终都可以抬着头走,而不担心会有东西碰到自己的头,当然,过密封舱门时除外。   登艇之后,罗成被安置在离轮机舱很近的一个地方,罗成估计那里算不上是一个仓,更象是一间工具室或者储藏室,两个水兵帮罗成抬进了罗成的装备,并且帮着放下了墙壁上折叠着的一张床。   检查了装备的完整之后,罗成跨过堆积的木箱和杂物,爬上了那张还算舒适的小床,房间里的灯光暗暗的,就像点着一根大蜡烛,看起来阴森森的。隔壁的柴油机嗡嗡的响着,罗成坐在床上都能感到那里的震动。和外边看到和听到的完全不一样,在潜艇内部靠近发动机的地方,你能感觉自己就像呆在一个热火朝天的工地里。   潜艇的艇长半个小时之后来看过罗成,他带了一张海图,简单的对罗成说了此次航行的时间,罗成要离艇的方位,以及其他一些注意事项。他没有和罗成过多的寒暄,只是临走的时候嘱咐罗成多休息,并且送了罗成一叠报纸,让罗成在睡不着的时候看。   罗成对新闻没有什么兴趣,想到还有十几个小时的行程,罗成告诉自己必须要抓紧时间睡上一觉,他倒很希望自己一觉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目的地。   呆在潜艇之中,除了时间的概念之外,人是很难产生方位感的,那是一个密闭的,隔离的世界,如果发动机停车,人会在第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聋了,因为你会忽然之间什么声音都听不到,罗成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样的感觉,鼓膜会发涨,眼睛也会觉得皱巴巴的。   潜艇在通气管深度航行的时候会随着海面的波浪晃动,可那种晃动与船的晃动完全不同,它不是摇摆,也不算是颠簸,而是一种类似和人的身体共振或者是不断下沉的感觉,它的振幅不大但是间隔时间却很长,你会感觉总也沉不到底,很难放松,总之让人非常别扭。这可以解释为什么在船上呆过几年的水兵进了潜艇照样会晕的原因。   虽然外边的情况罗成看不到也听不到,但罗成并不担心这次穿越海峡的行动,对于这道浅浅的海峡,海军早已把它摸的透清,不管是海面之下的礁岩,海流,还是对方潜艇的部署,航线,就连海面或者空中的飞机都已经被海军掌握的一清二楚。   艇长走后,罗成把任务又想了一遍,没有什么遗漏,于是罗成决定睡觉,在那么长的行程里如果不能保证睡眠的话对体能可不是好事。罗成让自己放松下来,慢慢的躺在床上,闭上双眼,努力的把隔壁柴油机的噪音和震动想象成一支催眠曲,把身下那张不足两尺的小床想象成一张宽阔而温暖的大床,想象着外边的风平浪静和迷人的夜色,不久,睡意袭来,罗成在自己创造的意境里沉沉的睡去。   在罗成的印象里,大约是四五个小时后,柴油机彻底停了,罗成猜是过了中线,潜艇也开始了真正的潜航。前面进入了罗成们对手的水域。   对付反潜不是罗成的事,轮不到罗成帮忙,罗成除了睡觉没别的事要做,所以继续让自己停留在那个意境里。   其实那一觉罗成没有睡好,每隔一段时间,工具仓内的红灯都会亮起来,然后隔壁的柴油机都会紧急停车,减速机发出的声音就像一个破喇叭,非常刺耳。在静默中,潜艇一次次的减速,下潜,然后又是上浮,加速……让人心神不宁,制氧剂造出的氧气带着淡淡的药味而且还有一股腥气,吸到肺都觉不出来那是空气,有一种窒息和头晕的感觉。   潜艇的航线是一个大弯子,需要驶到东面,所以必须保持高度静默。   离艇之后罗成要借助潜水器潜行这五公里距离到达目的地,然后还要施展“轻功”,登上其中一段八十多米高的绝壁,在那里,有人接应罗成,并负责送罗成到最终的目的地。   从艇长的口中罗成得知,到达那里的时间是中午,大约在中午十二点,也就是说罗成要在大白天,光天化日之下行动,攀登绝壁。最初听到这话罗成还以为那个艇长说错了,转念一想,一定有特殊的原因,多半是因为那个时段是对方海岸警备最疏忽的时候。   潜艇上的早餐一般都很准时,七点左右,而午餐和晚餐的时间就不是很准了,午餐从十一点到下午三点,晚餐从下午五点到晚八九点都有可能,要根据具体情况而定。潜艇上的食物种类很多,营养也很全面,只不过多数都是罐头,新鲜蔬菜和水果不多见,尤其是外出执行任务的潜艇,考虑到任务时间的长短,那些容易变质腐烂的食物是不允许带上艇的。   罗成所搭乘的这一次开饭时间很准,早餐是牛奶和面包,午餐是几种蔬菜罐头和熏制肉类。   那顿午餐罗成吃的不多,一是快要离艇下水,不能吃的太饱,二也是因为心事忡忡,这是罗成首次执行任务,必须全力以赴,无论如何都不能有闪失。   十二点半整,就在吃完午饭后的半小时左右,艇长再一次来到罗成的房间。   “你好!”,他对罗成点了点头说,“到了……”   罗成一跃从床上下来。   “好!”   罗成的东西都已经完全准备好了,几根攀岩绳和两只岩塞被罗成系在腰间,小包袱里的东西被罗成规整之后放在贴身的地方,考虑到普通的密封袋里会有空气存在,进而会增加罗成的浮力,在罗成的脚下,那套潜水服也被打开来,随时都可以穿好。   艇长冲门外招了招手,两个水兵走进来,艇长指了指潜水器“装起来。”   水兵应了一声就俯下身拼装起来,他们手脚麻利的干了不到两分钟,潜水器就被组装好了。   “检查一下”,艇长命令到两个水兵又低下头一根一根的捋着潜水器上的管子和接头,并且仔细的检查了空气瓶的气压。   “没问题”,他们对艇长说道“就差他了”   “好!抬过去。”   罗成仔细的把那套潜水服穿在身上,戴上了头盔,在拉防水拉练的时候罗成盯着艇长看了一会,按说他在这个时候应该把罗成的那只枪交给罗成了,他歪了歪头看着罗成,然后走过来,只是帮罗成看了看头盔上的空气逆止阀门。   “没问题,挺好。”他对罗成说道。   罗成拉上了拉练。   “准备好了?”   罗成在头盔里点了点头。   “好,跟我来……”   海水刺骨的寒意很快就透过潜水服传递到了罗成的身体,让罗成打了个冷战,罗成四下里张望,周围是死寂一般的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到,罗成把身体紧紧的贴在潜水器的凹槽里,双手握紧了操纵把,调准了方向,然后把马力推进到了最大,在螺旋桨的带动下,潜水器就象一条大鱼一样微微顿了顿就带着罗成疾驰起来。   罗成感觉的到水流在自己的身体上冲刷着,就仿佛是趴在一条奔腾着的大河的河底一样,潜水头盔也在水下发出了“忽忽”的声音,那是它圆形的外壳在水的作用下产生了湍流,潜水器的浆叶随着本身的加速也开始发出“沙沙”的声音,就算隔着头盔罗成也听的很清晰,老实说,在那一刻罗成有点怀疑这个东西是不是真的象他们所说的那么安静和隐身,直到过了一阵子罗成才明白,那是因为罗成的身体贴在了潜水器上,罗成所“听”到的所谓声音并不存在,其实那只是它发出的轻微的震动。   罗成眼前不足半尺的位置就是潜水器的深度表和罗盘,当罗成以这样的姿势趴着的时候它们正好就对着自己的脸,在黑漆漆的水下,它们就象一张大扁脸上的两只鬼眼一样,放着绿油油的荧光。   艇长在罗成离艇的时候告诉过罗成,在水下潜行的时间大概是十五分钟,在这十五分钟之内,潜水器会一边行进一边缓慢上浮,避免罗成因为减压而出现不适。在最后的一分钟内,潜水器会自动打开一个声纳来修正方向和判断离岸距离,并且在最后的十秒钟,罗成的潜水器应该可以接收到一束返回波,那就说明罗成已经到了离岸很近大约三十米以内的距离,那也是探测器所能探测到的最远距离,到那个时候罗成就要驱动潜水器寻找一个直径不超过半米的圆形标志,那个地方就是罗成要存放潜水器和上岸的位置……   罗成周身上下都是冰冷的海水,在目视距离之内也没有一丝光亮,由于罗成的双腿伸进了潜水器尾部的一个“U”型槽里,所以在开始的一段时间罗成几乎不能判断自己究竟是正着还是反着。不过按照说明书描述,这个潜水器在倾斜超过四十五度之后就会自动停车,罗成只好相信罗成并没有肚皮朝上,直到几分钟之后,随着潜水器逐渐接近海面,罗成遇到了靠近海面的一股海流,才终于可以肯定自己的姿态。   在整个潜行的过程中,罗成的双眼始终都在盯着前边的两个仪表,罗成知道自己在逐渐的上浮,但是不能过早的浮出水面,罗成必须不断的调整气压控制上浮速度。同时罗成也要紧盯罗盘,因为如果出现了稍微大一点的偏差,罗成可能就要花费很多时间来寻找那个圆形标志。这两件事耗费了罗成不少的精力,使罗成的精神一直处在紧张状态。   大约行进了一半左右的时间,罗成的正上方出现了一片灰蒙蒙的颜色,罗成看了一眼深度表,水深二十米,看来罗成已经足够接近海面,罗成调整好了气压,让潜水器就保持在这个深度向前驶去。   罗成在海面之下始终保持着全速,潜水器上的计时器会在最后一分钟提醒罗成减速,从罗成上浮到这个深度,海流的作用变得明显了,罗成不时的会感到左右晃动,不过这里的水温要比下边高,没有刚才那么冷了。   人在水下的时候对时间的感觉可能会变慢,因为在罗成印象里仿佛过了很久,计时器才开始最后的一分钟报时,这时候操作台上的一个扇形液晶显示器忽然亮了起来,绿色的屏幕上出现了动画显示,一圈圈的波纹一样的圆弧线条从一个点向屏幕的上方扩散着……   罗成知道这是那套微型声纳在工作,罗成慢慢松了松加速手柄,潜水器的速度顿时降了下来。罗成特意看了一眼显示器下方的数字:三个绿色的0。看来罗成还没有到达离岸三十米的距离,罗成拧了拧手边的空气阀门,该上浮了,罗成要找的那个圆形的发光标志在海面下六米的位置,自己得靠近这个深度。   在离开潜艇的时候罗成就定好了罗盘,潜艇也帮罗成做了最后的修正,在行进的过程中,罗盘的指针只有在靠近海面时被海流冲击发生了几次微小的偏转,罗成也及时的调整了方向,如果不发生意外情况,罗成应该可以比较精确到达目的地,不会有什么偏差。   当潜水器上浮到十米位置时,水下的光线变得强了起来,能见度也到达了三四米,潜水器还在行进,我则不停的上下左右的观察着,期待能发现一些被它忽略的情况,虽然这个潜水器是高科技,据说设计的也很完美,但我还是不太相信它,毕竟它只是个机器,我从没接触过,万一不小心给它撞到礁石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上,那就麻烦了。   深度表的数值开始在七和八之间不断变换,罗成的视线一下子开阔起来,十米之内的景物尽收眼底,抬眼望去,在上方,一片蓝白色的亮光随着水波的动荡而摇曳,就仿佛有一个硕大的日光灯在海面向下照射着。   “快了……”罗成在心里默默的说,再用不了几分钟,就要离开这片蔚蓝色的海,去登上那块从未踏足过的土地了。   潜水器的速度已经降到不足两节,深度也保持了在水下七米,依然没有什么变化,波纹状的弧形线条还在一圈圈的向外扩散,可罗成的神经却已经绷的紧紧的,东部海域的海水是标准的蓝海,水体非常洁净,透明度很高,在这样的地方,人不需要特别观察就能看到海面以下七八米深度的东西。   罗成下意识的用手去遮挡了一下眼前那几个显示器,可转念一想也是多余,如果真有什么人在上面观察的话,不管有没有亮光也跑不了。   随着潜水器越来越接近目的地,罗成面前显示器上的红色数字也在快速的蹦着……逐渐的,一片黑糊糊的越来越大的影子出现在的正前方——岩石!   罗成的脑子里簌的一闪,到了! 第561章 超级特工   悄悄爬到了岸上,面前出现的是一片峭壁。   罗成脱下了潜水服,拿过一直随身携带着的密封包,换上衣服,然后又看了一下包里。   里面放着的是手枪、登山工具……   拿出登山工具,慢慢的朝着峭壁抛去,大约20分钟后,终于登上了峭壁。   把登山工具藏好,整了一下衣服,回头看了一眼,很快慢慢离开了这里。   任务,将在这里正式展开……   ……   日本,吴海军工厂秘密造船基地。   穿着和服,脚上踩着木屐,罗成觉得有些别扭,真的不知道日本人为什么会喜欢穿这样的衣服四处招摇。   从这里看过去,什么也都看不到,造船厂的四周都已经加装了挡板,不断的有士兵在周围巡逻,严密地监视每一个路过这里的人。   其实这些日本士兵,也根本不知道这里正在造着什么……   呆了10几分钟的样子,罗成并没有找到任何的机会。他定了定神,很快离开了这里。   回到住的地方,旅馆老板热情地问道:“您回来了……”   “是的,回来了,真累,还是没有找到我要找的人。”操着一口流利日语的罗成微笑着回答了旅馆老板。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罗成点着了根烟,沉默在了那里。   任务必须在十天内完成,十天后送自己来的潜艇会接应自己,但如果回不去的话,也许这一辈子或许都得留在日本了。   要和自己接头的人到现在还没有来,让罗成觉得有些心烦……   外面又响起了旅馆老板的声音:“冈田先生,有一位您的朋友来找您。”   来了,终于来了,罗成心里长长舒了口气,按灭了烟,拉开了门,见到旅馆老板身后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日本人,罗成赶紧谢了旅馆老板,然后热情地说道:“铃野君,我到了已经两天了,始终都没有看到您……”   “对不起,这段时候实在太忙了。”铃野微微笑了一下,然后谢了旅馆老板,走进了罗成的房间,顺手关上了门。   罗成正想说话,铃野“嘘”了一声,然后神色有些紧张的在屋子里检查起来。   “请放心,我已经全部查过了,没有任何窃听装置。”罗成请铃野坐了下来。   铃野自我解嘲地笑了一下:“我刚学到了一个医学名词,叫神经质,这是在长期紧张的环境下,会自然而然的表现出来的一种焦虑、不安,对身边的任何人和任何事情,都保持着高度怀疑态度……”   “我能理解。”罗成平静地说道。   “铃野次郎。”铃野收起笑容,认真说道:“铃野次郎,原大日本帝国情报部特工,现吴海军工厂秘密大队大佐,代号‘鼠’!”   “罗成,化名冈田武藏,日本东京来的商人,中华民国海军调查六处少校!”   铃野次郎点了点头:“罗……冈田君,你的日本话很娴熟,但和东京口音还有一点差别,尽管这里的大多数人听不出来,但一旦被发觉,那将是你的致命伤害……”   “我知道,我搬到东京才不到十年,所以还带着家乡口音,无论谁问起来我都会这么回答的。”罗成淡淡笑着说道,随即有些奇怪:“铃野先生,‘鼠’这个代号真的有些奇怪。”   “我们都是一些老鼠,白天见不得光,只有晚上才敢出来活动的。”铃野次郎说这话的时候,神色之间有些悲哀:“我做这一行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这么多年以来,我都好像一只老鼠一般整天提心吊胆的生怕被猫抓到。”   随即正色说道:“好吧,我已经接到了来自国内的命令,我当时还在奇怪,是什么样的任务,要动用到我,我以为在十年之内都不会有新的任务了……”   罗成对这个叫“铃野次郎”的人充满了好奇,是什么样的特工人员,能认定在十年之内都不会有新的任务?似乎在这个铃野次郎看来,要么不动用自己,要动用自己的话,那就一定是一个惊天的巨大任务。   “我会协助你完成任务的。”铃野次郎缓缓说道:“但是这一任务实在过于艰难,吴海军工厂的秘密造船基地,是日本军方最高级机密之中,甚至在日本高层也没有多少人知道这里究竟在建造着什么。国内就派你一个人来,似乎有些托大了……”   罗成沉默了下,还是说道:“铃野先生,我们这些人被内部称之为超级特工,每一个人都是单独行动,单独完成任务。但是,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也并不完成是这样的。比如我的这一次行动,就动用到了空军、海军潜艇部队、海防部队等等,在我的身后,有超过二百个人正在为我服务,随时为我提供一切我需要的帮助。”   “哦?”铃野次郎怔了一下:“继续。”   看出了铃野次郎的好奇,罗成微微笑了一下:“比如说,有一艘此时正停泊在海面上的巡洋舰,舰长也是为我服务的二百个人中的一个。只要我一声令下,这艘巡洋舰随时都可以炮击这里甚至东京。而我还有权调动两架飞机,随即为我提供一切必要支援……”   铃野次郎出神的听着,脸上逐渐露出了一丝苦笑:“我老了,真的老了。我记得在我走入特工这一行业的时候,没有任何人为我们提供任何帮助,一切都要靠我们自己。一旦暴露,我们唯一的结局就是结束自己的生命……   时代真的不一样了,两百个人,包括军舰和飞机都为你一个人服务,简直让我难以想像。大总……我的上司在分派给为人物的时候,我从来也都没有想到过情报人员会有这样的一天。冈田君,国内现在有多少你这样的特工?”   “不多,不超过二十个。”罗成淡然一笑,随即脸上肃然起敬:“铃野先生,其实我们都算不了什么,你才是特工中的楷模。你没有任何支援,完全靠着自己。在我们学的心理学的知识中,这么多年下来,您还没有精神崩溃简直就是奇迹……”   “不算什么奇迹,在日本,还有许多和我一样的人。”铃野次郎淡淡说道:“好吧,现在说任务吧。造船基地防备非常严密,任何想要进入造船厂的人,都必须有海军军部的特别许可证,就连我,也没有权利放一个陌生人进来……   不过这一次比较幸运,一批从东京、大阪等地送来的工程师明天就会到达,而我将负责审查他们,把他们护送进造船厂,你从现在开始的身份,叫由口川形,是从东京来的工程师。真的由口川形明天将不会出现在这里……”   “是!”罗成用力点了下头:“请帮我介绍一下造船厂的情况。”   铃野次郎点了点头:“超级战列舰计划日本海军已经实行了几年,其中最重要的设备就是15000吨水压机以及3台70吨酸性平炉,从而能够制造出包括650毫米厚装甲钢板在内的大型锻造件……   在日本人的设计方案里,在发生战斗的时候,同时命中2枚鱼雷或数枚重磅航弹也不致影响战斗,一旦超级战列舰造成,在未来将是世界第一战列舰。而你这次的任务,是负责炸毁3台70吨平炉,和使15000吨水压机停止工作。   为了建造超级战列舰,日本已经不惜代价,据我所知,日本军方高层都捐出了自己的工资,甚至提出了哪怕全家饿死,也要支持超级战列舰的完成。而在建造过程中,预算一增再增,日本财政已经不堪重负。许多原本应当用于陆军扩建上的经费,都被挪用到了这里,陆军之中许多不明真相的军官,早就已经开始抱怨。   一旦你能成功完成任务,不仅仅是炸毁几台设备那么简单,整个造船厂将被迫停止工作,每天,甚至每小时造成的损失都是巨大的,日本要么停止建造超级战列舰,要么只能被迫再次投资两倍的预算进去重新启动,显然,后者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罗成长长的呼了口气,缓缓的点了点头。在来日本之前,自己已经被交代清楚,这不是炸毁多少机器,而且是要把日本的经济从混乱中,彻底拉到崩溃边缘。   日本,尤其是日本海军,是绝对不会放弃超级战列舰的建造工作的,而再度无限度的投资,势必让日本海军和陆军彻底翻脸。   “这是造船厂的图纸,你仔细记在脑子里。”   看着铃野次郎递到自己面前的图纸,罗成排除脑海里的一切杂念,拼命记着图纸上标记着的一切重要位置……   半小时后,铃野次郎收回了图纸,烧毁后站了起来:“冈田……不,由口先生,告辞了,明天,我将等待着你的到来。”   “是!”罗成站了起来,忽然好奇地问了句:“我问个不该问的问题,日本究竟有多少你这样的特工?你们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就来到日本的?”   铃野次郎沉默了下:“很多很多,我们来这也很久很久了……”   ……   第一次以“由口川形”工程师的身份踏进造船厂,罗成还是为这里的景象叹为观止。   实在是太庞大了,到处都可以见到忙碌的工人。周围都是荷枪实弹的士兵,严密监视着面前的一切。   日本为了这一项目,真的是倾尽心血了。   “由口先生,请跟我来。”一名日本军官走了过来,把罗成带到了一座宿舍前:“这是为您单独安排的房间。每天6点起床,吃早饭,然后开始工作,您是酸性平炉专家,将主要负责酸性平炉的维护工作,然后工作到中午12点吃饭,吃饭的地点在……”   日本军官非常仔细的和罗成说了全部的工作流程,详细到了每一个步骤,吃饭、工作,甚至包括关灯睡觉的时间。   罗成一一记了下来,军官交代完毕,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问道:“由口先生,听说您是从东京的兴宫町东武来的?”   “是的。”罗成平静地说道。   “真是太巧了,我也是东武的,那棵樱花树还好吗?”   罗成沉默了下,然后眼神中露出了一丝黯淡:“您应该很久没有回去过了,那棵樱花树,原本是东武一道靓丽的风景,可惜,就如同人的生命会凋零一样,它也如此灿烂的凋零了。”   “真是太可惜了……”军官叹息了声,但却满意的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目送军官出去,罗成挪动步子关上了门,回到床上,躺下,忽然发现自己的后背全都湿了,刚才那一刻,比任何时候都来的更加危急。   自己幸好做坐了全部功课,东武的每一条街道,每一个名胜,东武最近的一切变化,都已经被负责支援的兄弟在此之前送到了自己面前。   如果刚才自己回答那棵樱花树生长的如何如何灿烂,也许一切都完了……   ……   “由口工程师,这里似乎有些问题。”   罗成走了过去,检查了下:“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看到了吗,这些需要清理一下,去找铃野长官批准下,下班后,留下两个人进行清扫。”   罗成发现自己已经真正成为了平炉的工程师,仅仅是关于平炉的一切,自己在接受任务之后就进行了整整一个月的恶补。   任何时候平炉出现的任何问题,自己都必须在第一时间靠着自己并不多的专业知识解决。罗成唯一乞求的,只是平炉千万不要出现什么大的问题,一旦这样自己根本无法处理。   那一切的一切就彻底完了。   铃野次郎带着几名士兵进了车间,罗成走了上去:“铃野君,2号平炉需要清理,我准备留下两个工人,由我带着在下班后进行清扫……”   “恩,服部君,你过来。”铃野次郎点点头,把另一个工程师叫了过来:“是需要清理了吗?”   服部仔细检查了下:“是的,铃野君,尽管问题并不是很大,但为了及早把隐患消除,的确需要清理一下了。”   “好吧,由口君,下了班后就辛苦你了。”铃野次郎叫过了两个工人:“你们,下班后留下来,听从由口先生的吩咐。”   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罗成一眼,然后很快离开了这里……   下了班,罗成一边指挥熄火,一边指挥着工人进行清理,朝边上看了看,尽管已经下班了,但依旧有两个日本士兵在车间里监视着这的一切。   根本没有任何下手的机会,或许这次机会一旦失去,在短时期内再不会出现这样的机会了。   罗成点着了一根烟,心不在焉的抽着,看着工人们干活,随着时间的流逝,留给自己的时间却已经不多了。   正在这个时候,车间外忽然传来了一声爆炸,顿时,两个工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不知所措,而那两个在车间里的日本士兵,也都紧张的朝外看了过去。   接着又是一声爆炸响起,两个日本士兵再也没有任何犹豫,怪叫着冲了出去。   罗成知道是谁在帮助自己,大声对那两个工人说道:“快,快去通知来人,保护这些设备!”   工人慌慌张张的冲了出去,罗成迅速扔掉了手里的烟,几步冲到一堆堆放在那的废料前,用力把上面的一块块废料扒开,挖到中间的时候,一个包裹露了出来。   快速打开包裹,几枚定时炸弹呈现在了罗成的眼前……   罗成平稳的把炸弹安放在了平炉的要害,按下了定时器,然后握着另一枚炸弹快步走出车间,来到水压机车间。   正如自己所想的一样,整个造船厂里因为之前的爆炸乱成了一团,水压机车间里也一样变得空无一人。   把最后一枚炸弹安在了一台锅炉上,按下了定时器,罗成的心里一下变得平静无比。   他缓缓的走出了车间,步伐并不像刚才那样快速。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伴随着那轰隆隆的剧烈爆炸。   回头看了一眼几个车间,罗成的嘴角浮出了淡淡的笑意! 第562章 战争准备!!   轰然而起的爆炸声,连绵不绝的造船厂里响起。   两个车间迅速淹没在了火海之中,而爆炸却好像永远不会停止一般,不断的响起来,把整个造船厂震的如同要塌陷一般。   罗成平静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嘴里大口大口吸着烟,一直到烟蒂几乎要烫到手指,这才恋恋不舍的扔去了烟蒂。   一次完美的爆炸,足够让日本人这些年来的心血被毁灭大半……   他看到铃野次郎正迈着沉稳的步子朝自己走来,当走到自己面前,铃野次郎平静地看了罗成一眼:“门口的岗哨已经被我调开,你的任务已经完成,再见!”   “再见!”罗成轻声说道。他本不想这么做,但还是忍不住说出了一句中国话:“兄弟,我做了,你,保重!”   罗成在许多年后一直发誓,自己肯定看到铃野次郎在听到这句话后,哭了。他告诉自己的子女,自己分明看到铃野次郎的眼眶是红红的……   吴海军工厂的爆炸,让整个日本政府和日本海军部目瞪口呆!   几乎半个军工厂被炸毁了,尽管已经成型的,同时开建的超级战列舰1号舰和2号舰并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损害,但工厂爆炸引起的损失根本让人难以承受……   为了超级战列舰的梦想,日本政府几乎掏空了口袋里的最后一毛钱,屡次提升的税收,和以各种名义增加的税收,早让日本民众苦不堪言。   实事求是地说,为了日本的重新强盛计划,日本民众已经竭尽所能,他们对自己困苦的生活默默忍受着,并且不断的为政府捐款。   就如同当年打败满清政府一般,日本民众坚定的认为,只要靠着这种精神,日本很快会从失败的阴影中爬出而变得重新强大……   但现在,一切却成为了泡影……   调查迅速展开,负责造船厂的日本海军舰政本部福田启二大佐、平贺让中佐,以及铃野次郎大佐等等相关人员一律遭到了调查。   但是问题究竟出在哪里,究竟是无意中的爆炸,还是有人刻意而为之的,已经不是最紧要关心的问题了,最要紧也是最要命的是下面应该怎么办!   两艘超级战列舰主体已经完工,剩下的只是武器方面的制造和安装,而就在这个时候却偏偏发生了如此可怕的爆炸!   继续把超级战列舰计划进行下去,意味着必须重新建设厂房,重新购买机器,为此花费的人力和精力,将是之前新建厂房的两倍以上。   钱从哪里来?难道日照大神会因为可怜日本而从空中落下钱来吗?   停止建造?这也根本就不可能!这两艘凝聚着日本海军强盛梦想的超级战列舰,对于日本海军来说根本就意味着一切……   “发行新的特别公债吧……”斋藤实带着满脸的忧虑说道。   财政大臣高桥是清不无担忧地说道:“已经不能再增加了,阁下。持续发行的公债,已经远远超过了政府的偿还能力,并且日本国民已经无力再购买这些公债……”   “那么钱呢?钱从哪里来?”斋藤实一下变得暴怒起来:“大藏大臣阁下,难道让我们的计划半道而废吗?难道让那些之前投入的资金变成流水?难道让我们的1号舰和2号舰就那么停泊在那里飞满野鸟吗?”   高桥是清沉默了许久,这才小心地说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用在陆军身上的资金,暂时拨到海军之上……”   “不行!”高桥是清的话还没有说完,林铣十郎已经断然说道:“这是绝对不可行的,之前在军费预算中,预算一再向海军倾斜,许多原本应当用在陆军身上的资金,已经调拨到了海军,这已经在陆军之中引起了严重不满。诸位,你们可以去看看陆军的装备,已经多少时候没有更换过了?甚至陆军连子弹都无法凑足……”   “冷静。”斋藤实叹息着说道:“这好比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虎计划进行到了现在,说什么也都不能停顿下来了……”   “阁下!”林铣十郎忧心忡忡地说道:“我知道您对于海军的重视,也知道虎计划对于帝国的重要性。但是现在在陆军之中已经充满了怨言和不满,再继续这样进行下去,不明真相的陆军甚至可能面临一场兵变!”   在这一瞬之间,斋藤实似乎苍老了十多岁,不断喃喃地说道:   “他们会明白的,他们会明白的,一切都是为了帝国……”   ……   陆军预算再次被削减,瞬间让日本陆军爆炸起来。   日本皇道派和统制派的矛盾,瞬间变得激烈并且无法调和。   由于统制派的主张得到日本陆军大多数中上级军官的支持,他们在与皇道派的斗争中逐渐占据了上风。荒木贞夫就任陆军大臣后,皇道派的青年军官曾期待他实施“革新”,荒木也成为这些人的后台。正是由于这样的人缘,才得以阻止青年军官卷入血盟团事件和五一五事件;但是在另一方面,这也造成了这些军官有恃无恐、言行动辄越轨的后果。   次后,荒木贞夫辞职,由林铣十郎大将接任陆军大臣。他得到宇垣派和南次郎派的支持,把统制派中坚人物永田铁山提升为军务局长和少将,这是仅次于陆军大臣和次长的实权职位。至此,统制派取代皇道派,确立了对陆军的绝对支配权。   在制订日本全国“统制化”的计划时,需要军事以外的政治、经济知识,因此统制派幕僚曾向官僚、财界和学者求援,逐渐同政界和财界的上层建立了紧密接触。永田铁山就是这个接触网的中心人物。可以说,他就是统制派的核心。   控制了军部以后,为保持军队上下一贯的统制、争取合法掌握政权,统制派不断寻找机会打击皇道派。混入皇道派内部的统制派间谍佐藤胜郎向宪兵队告发了皇道派军官的政变阴谋,致使皇道派成员村中孝次、矶部浅一、片冈太郎等人被捕。虽然此后陆军军法会议以“证据不足”为由未起诉这些人,但陆军省还是以“在士官学校散发怪异文书”为由免去村中和矶部的职务。皇道派对此极为不满,认为这是统制派一手制造的阴谋。   统制派打击皇道派的行动并未就此停止。陆军大臣林铣十郎借人事调整之机,将一批皇道派军官转入预备役,或调离枢要部门、转任战地军官,其中最重要的一项调动就是免去了皇道派头面人物真崎甚三郎的陆军教育总监职务。   罢免真崎得到了昭和天皇的暗中支持,他长期以来一直不满真崎对少壮军官的危险影响,曾在私下表示“我一直希望他提出辞职,但他不干”、“连常识都没有”。   真崎下台后,皇道派与统制派的关系进一步恶化。皇道派少壮军官把矛头指向了永田铁山。   而此时再度削减陆军预算,在这样的时刻无异于是火上浇油……   正当日本的内阁们在讨论新的预算案时,10多名青年军官们冲进了首相官邸中,要求增加陆军预算。不过这一皇道派的小阴谋并没有成功。   “必须要发生一次革命了。”在皇道派军官的聚会上,栗原安秀中尉杀气腾腾地说道:“政府安全向海军一方倾斜,陆军的预算被一减再减,一旦发生战争,我们的子弹甚至不足以进行一次战斗。帝国陆军的神圣荣誉,即将被扫除殆尽!”   他的叫嚣,顿时引来一片赞赏之声。   “是的,必须要有一次惊天动地的变革了……”长坂井直中尉阴沉着脸,说道:“帝国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但是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得到支持……”   长坂井直所说的“支持”,是来自于日本上层的支持,这对于这些军官所谓的“变革”而言意义是非常重大的。   1934年这一年,让日本陷入混乱的时候很快就要到了……   ……   “是吗?吴海造船厂被炸了?”回到国内的萧天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似乎并不觉得如何惊讶,点着了一根烟,缓缓的问道。   蒋百里缓缓点了点头:“这让日本的虎计划遭到了沉重打击……”   “一些变化很快就会发生。”萧天淡淡一笑:“我们的军队都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一旦大总统所说的变化到了,我们任意找一个借口,随时都可以对日本展开全方位进攻。”蒋百里很快答道:“其实我们很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早就可以进攻了,只是不知道大总统为什么一直都在等待?”   “我在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萧天微微笑着:“对待日本这样的国家,要么不打,要打就要有必胜的把握,非但要必胜,而且要打的这个国家从此后亡国灭种……”   说到“亡国灭种”这几个字,萧天忽然觉得当着总参谋长的话说这有些不妥,笑了下:“当然我说的亡国灭种,只是一种比喻的说法,这个,我的意思是,要彻底把他们打败。”   大总统欲盖弥彰的话,让蒋百里淡淡笑了下。   萧天吸了一口烟:“其实日本本身内部矛盾重重,那些少壮派的日本青年军官,对上层早就不满了,这都要拜北一辉所赐那。   北一辉这个人物很不简单,他原本只是一个初中都没有毕业,后来全靠自习进而成为了善于冒险的三流落魄作家而已,但是却因为1919年的时候在上海的一所公寓里面完成了一本名字叫做《日本改造方案》的书而一举成名。他怕他自己的祖国日本也出现什么社会主义之类的玩意儿,于是四处游说那些日本军人有有志之士,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发动军事暴动,夺取政权,从而达到改造日本建立军部独裁政权的目的。   北一辉的书正好触动了当时非常苦闷彷徨的日本少壮军人。于是他们纷纷将北一辉书中奉行的主张视之为经典、金科玉律,他们把北一辉奉为教祖。不过三流作家必竟是三流作家,功底不够又怎么能出来卖弄?混得了一时混不了一世,一本《日本改造方案》发展下去终会力不从心,好在中国文化佛道儒法占卜术数等博大精神,也被这人学了点皮毛,于是就开始装神弄鬼了,这一招最能骗人了,居然骗别人说自己的妻子神灵附体。   当然,一个巴掌拍不响,想北一辉是何许人也,一个流落在上海的落魄书生罢了,又能有又作为?却不料有这么一个叫大川周明的人物,此人正是日本右翼理论家,他觉得北一辉不错,非常有利用价值,于是立马亲自北一辉请来,参加右翼革新团体‘犹存社’,这一招恰到好处,马上就让右派的势力大了起来。   这两个巴掌一拍,‘啪‘的一声,响了。于是决定策动日本的暴力革命来……”   关于北一辉的事情蒋百里也有耳闻,此时既然大总统说了出来,蒋百里一笑而道:“那些少壮派的军官要是发生异动,其实对于我们来说是最为有利的。我国经过那么多年的励精图治,已经完全有能力发动一次对别国战争,但是目前日本和英国勾结的非常紧密,一旦英国介入,恐怕事情会有一些变数。”   “不用管英国的态度,他们很快自己麻烦不断了。”萧天不以为意,挥了挥手:“我已经仔细考虑过了,我们的动手时间,什么时候日本的那超级战列舰正式下水了,我们就什么时候动手!要么不打,一打必然轰轰烈烈!”   “是,要么不打,要打必然轰轰烈烈!”   萧天今天的心情似乎非常好,难得的笑容一直挂着:“方震兄,自从当年安阳之战后,我就一直在那想着,什么时候咱们才可以在日本本土打上一场,等啊等,这一等就是那么多年了,可值得,这愿望很快就要实现了……   有人曾经问我,我对日本为什么那么恨,其实非常简单,中国和日本从来不是朋友,一直以来都是仇敌,而且是世仇。一个如此卑劣的民族,是不应该存活在这个世上的,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把它从地图上抹去……”   “大总统曾经多次毫不避讳的谈论到这个问题。”蒋百里淡淡说道。   萧天微微点了点头:“是的,这种民族性格中,好斗黩武、倨傲自尊、顽梗不化等习性,无不深深地打着所谓武士文化的烙印。世界上也只有日本民族会聚焦而生武士文化。武士文化的极端矛盾性,说穿了是资源的极端有限性和所谋取地位及作为的无限扩张性之间因聚变而产生的怪物。   日本是个所有战略资源都依赖进口的国家,日本走上工业化道路之后,资源匮乏的利剑时时悬在他们的头上。在日本,渲染日本所处的险恶环境,一直是日本所热衷的题材……   所谓的武士文化服膺强者、蔑视弱者,对主子、对强权,它恭顺、忠诚,可以切腹、集体自焚,对弱者则刀劈、枪刺和拿来做活体试验。若技不如人,它会虚心求教;一旦自觉强大了,则必然对外扩张。”   “日本的劣根性是由来已久的。”蒋百里接口说道:“日本是个岛国,四面环海,内部又分为主要四岛,国内资源极度匮乏,除由于火山频发带来少了硫磺等矿产资源,少量山地森林资源外,确实没有别的更多可开发的资源。在日本走向对外掠夺之前,小型精耕农业和渔业是其民族主要生活来源。自然生活地域的恶劣条件使得日本人和其他民族相比较更加具有危机感和掠夺性。   经过连年争战统一后的日本民族,看到的依然是国土空间狭窄、地震火山频繁。使得日本民族与生俱来的充满了对占有辽阔大陆的那种安全感的渴望。这种渴望在早期表现为大量派遣遣唐使来大陆学习,在崛起的后期表象为对大陆的野蛮侵略残酷掠夺……”   杀机从大总统的眼中一闪而过,萧天随即便又恢复了平静,淡淡地笑了一下,说道:   “所以,也许是到了我们帮助日本铲除这种劣根性的时候了!” 第563章 世界新秩序的开始!   1935年2月,印度非暴力不合作组织“国大党”前总书记苏巴斯·钱德拉·博斯,由印度秘密抵达中国北京。   钱德拉·博斯1897年出生于英属印度奥里萨首府克塔克一个高种姓律师家庭。在印度完成大学学业后,博斯前往英国剑桥大学菲兹威廉学院求学。1921年,他放弃仕途回到印度,加入了圣雄甘地领导的非暴力不合作运动。并于1927年被选为国大党总书记。   作为国大党中的激进分子,博斯极力主张用暴力使印度脱离英国的殖民统治,称“任何改革只能靠斗争、甚至流血斗争才能实现”,他多次评击甘地的温和举动,遭到英国当局10余次逮捕,还因与甘地政见不同而成立了反对甘地的党内激进组织“前进集团”,为此遭到国大党之开除。   此次秘密到访中国,完全是因为苏巴斯·钱德拉·博斯从中国身上看到了希望……   中国正在以一种越来越强硬的态度对抗着老牌列强,在香港问题上,在越南问题上,中国政府都展现了其从不低头的一面。   尤其重要的是,尽管中国政府到目前为止,一直维持着和英国的“盟友”关系,但是其退出国际联盟的决定,其实已经宣告了这样联盟的破裂。   “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博斯完全相信这一句话……   2月18日,在中国特工的帮助下,博斯化装成聋哑人,躲过了英国当局的刺杀,历经千辛万苦抵达中国。   在到达中国的当日,博斯即受到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的接见。   “以暴制暴,用暴力的形式对抗暴力。”这是博斯在见到萧天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必须用武力的形势把英国殖民者赶出印度,为此全印度必须动员起来,以暴力革命的方式,完成印度独立的梦想,大总统阁下,这也是我毕生追求的梦想……”   萧天耐心听完了博斯的话,嘴角向上动了动,似乎是在那里笑了一笑:“钱德拉先生,我完全赞同你的看法,革命,的确需要以暴力的形式来完成,诸如甘地所提出非暴力不合作方式,在英国人看来,完全就像是一场游戏而已……”   大总统的话让博斯一下变得兴奋起来,自己曾经去过意大利,拜见过墨索里尼,也曾经去过美国寻求支持,但令自己失望的是,自己拜见的人对自己的革命理想却没有任何兴趣。   而此刻,在这里,博斯却看到了一种希望……   “那么,你需要我为你提供什么样的帮助?”萧天微笑着问道。   博斯顿时变得兴致勃勃:“我希望您允许我在中国境内成立‘自由印度中心’,如果能够得到中国政府的承认,那将是最完美的事情。同时,我还准备招募印度人,成立‘自由印度军团’,但是在资金以及武器方面,我希望……”   “我和我的政府会给予你最全面的帮助。”萧天帮他说了下去:“我可以给你提供场所、资金、武器,帮你组建‘自由印度军团’,用来对抗英国人对印度的残暴统治,把英国人彻底从印度赶出去。同时,‘自由印度中心’只要你愿意,完全可以在中国的任何一个城市成立,而中国方面,将承认你的组织为‘印度流亡政府’……”   此时的博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原本在自己提出的要求里,只要有一项能够得到中国方面的许可,那便是了不起的胜利,但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大总统竟然完全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博斯迟疑了一会问道:   “那么在条件方面……”   “为什么要条件呢?”萧天淡淡说道:“中国方面给予你的帮助是无私的,任何争取民族独立的国家或者组织,我们都会全力以赴的进行帮助,比如越南。我相信在越南发生的一些事情你也有所耳闻,同样的,我们也可以派出军官来训练你的士兵……”   博斯的拳头紧紧握起,他的眼中闪动着胜利的兴奋:“大总统阁下,感谢您的帮助,我辉竭尽一切可能,把最后一个英国人也从英国赶出去,恢复印度之独立民主!而您和您的政府给予印度的帮助,印度,将永远不会忘记……”   “这帮印度阿三……”当博斯兴冲冲地离开这里休息之后,萧天轻蔑地笑了一下:“子文,你知道吗?印度是世界上最自大、最自恋的一个民族。”   “我对印度的情况不是很熟悉。”宋子文笑了一下,老老实实地说道。   萧天也笑了起来:“你以后很快就会明白的,这个民族,这个民族……这么说吧,这和日本一样,也是个性格扭曲的民族……不过我现在还要用它来对付英国人,和越南一样,帮助博斯完成他的‘梦想’。要做好英国人责问并且翻脸的准备,同时,通报德国方面我们的这一决定,并尽可能的让德国方面承认‘自由印度中心’……”   宋子文一一应了下来:“德国方面已经拍来密电,已经做出决定,将德国国防军由10万人扩充到30万人。”   萧天点了点头。   在之前纽伦堡举行的中德军事演习中,群众的反应令阿道夫·希特勒受到鼓舞。他于是密令将只有10万人的陆军扩充两倍。密令发出当天便有7万人入伍。国防预算增至6.54亿马克。   “同时,阿道夫·希特勒准备筹建德国空军,并将德国空军正式列入国防军行列。”宋子文继续说道:“在此前提下,阿道夫·希特勒请求在之前我国政府向德国出口100架战机之后,继续签署一份购买200架各类战机的贸易合作计划……”   “全部答应他们。”萧天沉吟了下:“还有正在谈判的武器出口,无论德国人需要什么飞机、坦克、大炮,要什么给他们什么,告诉那些负责谈判的人,价格上不妨再退让一些,在谈判完毕之后,要高调对外宣布这样的武器出口,并且一定要着重中国只是在向德国出口一些足够德国保卫自己的武器,而非战争用的武器……”   说着,萧天自嘲似地笑了一下:“其实这些都是自欺欺人而已,究竟怎么回事,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不过是我演戏给你看,你演戏给我看罢了……”   “万一激怒了英国和法国方面的话……”宋子文显得有些担心。   “他们顶多就是抗议。”萧天不屑地撇动了下嘴:“有的时候英国人或者法国人,只要略有一些动作就会吓到德国,毕竟现在的德国军事实力还不足以和英法抗衡,可英法就是不愿意有任何的动作。英法绝对不会为了别人利益而去出国打仗,这是他们的信条……”   宋子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英法绝对不会为了别人利益而去出国打仗……”,大总统说的这句话,一语道中了英法的本质,而中国做的却正是相反的事情。   从越南到印度,大总统正在对英法远东势力形成一张包围网,尽管目前的一切举动,都看不出来对中国有什么有利的地方。   贴钱给那些反英法组织武装军队、置办武器,大量输送军官,这已经引起了党内的一些非议和不解。可是一旦大总统所预言的战争真正爆发,那么这一切都将变得具有重大意义。   1935年3月3日,由苏巴斯·钱德拉·博斯领导的“自由印度中心”,宣布在上海成立,博斯本人亲自担任主席。   当日,英国方面向中国政府提出严重抗议,要求中国政府立即遣散这一组织,并且逮捕“自由印度中心”领导人苏巴斯·钱德拉·博斯,并且将其交给英国方面处置。   中国政府断然拒绝了这一要求,外交总长陈少东告诉英国公使,中国是一个民主、自由、开放的国家,任何组织都有权利在中国活动,只要不危害中国以及公众利益。   之前的犹太人避难中国,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陈少东告诉英国公使,目前在中国各个城市都生活着大量的犹太人、越南人或者印度人,他们的权利是得到中国政府充分保证和尊重的,中国政府也必须对他们负责。“自由印度中心”起码从目前还看不出有任何损害大英帝国的举动,中国政府不会解散,也更加不会逮捕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使民主和自由受到践踏……   英国公使显然有些啼笑皆非,在一个提倡民主自由的英国人面前,独裁中的中国居然大谈“民主自由”这些字眼。   3月5日,在“自由印度中心”成立后的第三天,德国承认“自由印度中心”为流亡的“印度临时政府”,这在国际上顿时引起轩然大波。   3月6日,中华民国承认“自由印度中心”为流亡的“印度临时政府”……   事情到这还仅仅是开始。3月8日,中德同时承认“越南人民民主国”为越南唯一合法的,正式的政府。   3月9日,中德联合督促越南保大帝尽快下台,将越南的权利交还给“越南人民民主国”,交还给越南人民,而中国政府将敦促“越南人民民主国”允许保大帝自由的,不受任何威胁的流亡到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城市。   3月16日,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发表讲话:   “……一切的自由、民主、独立,都是建立在不断的抗争和反抗争的不断对搏之上,在这场搏击之中,没有谁对谁错,正义也变得暗淡无光。失败的一方,将永远的受到指责,但是真正的自由、民主、独立却不会因为失败而停止……   远东地区遭受的苦难,已经经历了太长太长的时间,荷兰人来了、西班牙人来了、比利时人来了,然后是法兰西来了,大英帝国来了,远东就如同一条肥美的鱼一般,任何一个欧洲国家都想在上面割下一块肉来。亚洲人民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前途,经济上的、政治上的、军事上的,甚至连最宝贵的生命,也无法自己决定!   任何一个国家,都应当拥有自己管理自己的权利,这一权利是神圣而庄严的,不容任何人去侵犯,不容任何一个国家去践踏。   在欧洲爆发的那场战争中,无数的人指责德国率先挑起战争,践踏了民主和自由,但是失败后的德国和德国人民,却同样失去了民主和自由。德国人民在死亡线下挣扎,但是那些强国们,却用最冷漠的态度,无动于衷的看着这一切……   我们需要的,不是这样的民主和自由!   和德国一样,亚洲的命运也必须掌握在亚洲人自己手里!亚洲人有决心,也有能力管理好亚洲,而不是由别的欧洲国家来指手画脚告诉我们应当怎么做!   ‘越南人民民主国’正在越南奋战,而‘自由印度中心’的成立,也宣告着即将有越来越多的亚洲国家为了捍卫自己的权利而战!   中国愿意给予全亚洲,乃至全世界任何为了追求独立民主而战的国家以任何形式的帮助,我们不希望看到战争,我们希望所有人能够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决定这个国家的命运和前途,但是有些国家,却连那些受压迫民族这点最后的权利也都剥夺了……   避免战争,把国家的主导权和管理权还给那些为了自由和民主苦苦挣扎着的民族吧,一切为了和平,一切为了自由。   不自由,勿宁死!”   “3·16宣言”,也称“自由宣言”,意味着中国政府的外交策略已经发生最重大的转变,中国政府开始主动出击!   这一宣言迅速震动世界,德国首先对这一宣言表示赞同,并表示愿意和中国一起,建立一个全新的世界秩序。   英国、法国指责中国政府这一宣言,是想挑动起各殖民地对英法的反抗以及战争,这样的宣言是极其“荒谬、并且不负责任”的。   美国政府紧急派出特使与中国方面展开磋商谈判,在谈判中,中国方面明确表态中国和美国是具有长期友好合作为基础的,这一宣言仅仅是针对英法,而美国在亚洲的权利,将得到中国政府的充分尊重和保障。而美国的在华商业利益,也不会受到任何损害。   心满意足的美国方面,于3月底发表声明,对中国政府的“3·16宣言”美国政府保持有限度的反对……   这就已经足够了!   1935年,这将注定是一个永远载入史册的年份,在这一年,世界局势开始变得混乱起来。   4月,俄罗斯帝国尼古拉二世表示完全支持“3·16宣言”,并且将与中国政府并肩作战,为了一切的民主和独立而战。   同月,沙特等国同样站到了中国政府一边……   一个联盟已经成立!   4月20日,“世界和平组织”成立,创始国为中国、德国、俄罗斯,随后,越南人民民主国、自由印度流亡政府、沙特等国陆续加入。   6月2日,“世界和平组织”将“世界和平奖”颁发给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   大总统萧天亲自前往“世界和平组织”总部所在地上海接受了这一奖项,高举和平奖杯的萧天告诉与会者:   “和平,永远是一个不变的话题,我将竭尽我的一生来实在世界和平这一梦想。但是,旧的势力必须被打破,只有这样才能完成这一梦想……   世界和平组织的成立,正是我们向着和平道路迈出的一大步,任何企图阻止这一步的人,都必然会成为历史的罪人。   权利必须得到尊重,自由必须得到尊重,和平必须得到尊重。但是当这一切都无法得到尊重的时候我们唯一能够采取的,就是用我们的生命和热血去捍卫我们的这一权利!   我,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愿意尽我一生努力,与全世界任何一个爱好和平的民族用一生的精力去追逐这一伟大而光荣的梦想!”   在这一年混乱降临世界,在这一年也是世界新秩序的开始! 第564章 2·26事变   1935年2月26日,一东京还在安静地睡着,整座城市一片宁静。   凌晨5时,东京市麻布区第1师团驻地,第1联队、第3联队的1400余名官兵,在安藤、河野2名大尉及8名中尉的指挥下,分成数路,杀气腾腾地扑向沉睡的市区。   震惊日本和全世界的东京“二二六”兵变,在一些日军少壮军官的长期酝酿下,终于爆发了。可此刻,大祸临头的日本军政大员对即将到来的灾难却浑然不知,毫无戒备。   攻击首相官邸的,是粟原中尉指挥的第1师团步兵第1联队的300名士兵。他们装备有重机枪7挺、轻机枪4挺、步枪100多支和手枪20支,子弹1万余发。这是一支完全按实战要求装备的部队。   这股部队分成两路,在首相官邸枪杀警卫警官4人后,冲进内宅。在走廊上遇到了新上任的日本内阁总理大臣冈田启介首相的内弟、陆军预备役大佐松尾。叛军误认为松尾就是冈田启介,一阵乱枪将其击毙。在松尾身上费了点周折,就给了惊魂未定的冈田启介喘息之机。在1名女佣的帮助下,冈田启介在女佣狭小的衣柜中呆了数小时才被人救出,在叛军哨兵的眼皮底下化装后逃出官邸,幸免于难。   刺杀首相之后,粟原中尉又分兵一部,袭击了日本久负盛名的《朝日新闻》社。   与首相相比,内大臣、前首相斋藤实就远没这么幸运。步兵第3联队的坂井中尉指挥150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把内臣官邸围了个严严实实。当叛军嚷着冲进院时,斋藤实早已被军靴踩在雪地上的“嘁嘁嚓嚓”的声响和吵嚷声惊醒。但他刚冲出屋子,便迎面撞上了叛军。一阵乱枪过后,坂井带着几个士兵走上前去,又挥起了军刀和刺刀。   斋藤实可算是最惨的一个,共遭受弹伤47处,刀砍和刺伤几十处,当即死亡。为杀害一个毫无抵抗能力的人,竟然采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日本陆军的残暴达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更何况被斩杀者还是日本国的重臣。   斋藤实的死不仅令西方社会看到了日本军人的兽性,就连天皇日后得知时也不禁倒吸凉气。   袭击斋藤实私邸的另一股部队,携带轻机枪4支、步枪10支,在高桥少尉和安田少尉共同指挥下,带领30名士兵袭击了位于获洼的陆军教育总监渡边锭太郎的私邸。当时正是早上6点多钟,习惯早起的渡边已经穿好军装,和粗暴闯入的这支队伍展开了对射,使安田少尉和1名下士致伤。但无准备的渡边子弹打光后,还是被对方的无情射击和军刀猛砍致死。   叛军的屠刀不仅指向了文人,也挥向了自己的军人上司。   藏相高桥是清的私邸这一天也遭到袭击。高桥曾当过日本银行总裁和贵族院议员,由于他坚持削减巨额军费,成了日本军人最恨的大臣。当第3联队中桥中尉率120人冲进宅邸,击伤所卫警官后,高桥还在梦中。中桥率10多人破门冲进卧室,走上前去揭开了被子,大喝道:“天诛!”   “混蛋!”高桥大喊了一声,还没骂出第二句,中桥的一梭子弹已射入了高桥的躯体。另一名少尉走上前,一军刀将高桥连头带臂地砍作两段,几把刺刀也同时刺入了高桥残断的尸体。   一切做完后,军人们对冲进来失声痛哭的高桥夫人耸肩说道:“对不起,打搅了,请安排后事吧!”   军人们没有再看高桥一眼,便满意地扬长而去。   侍从长铃木贯太郎在这场恐怖的兵变中算是最为神奇的人物。当时,整个事变的第一号人物、第3联队被誉为“神一般的中队长”安藤大尉率200名士兵闯进天皇侍从长的私邸后,这才发现侍从长的私邸如此之大。叛军到处搜索才在内室发现了侍从长夫妇。上士永田走上前分开侍从长夫妇,一边说“为了昭和维新请阁下作出牺牲吧”,一边射击了几枪。射击的3枪一枪未中,一枪击中下腹,一枪擦着心脏而过。   这时安藤大尉来到室内,他本想用军刀刺穿铃木的咽喉,但是当他看见铃木夫人双手合掌,苦苦哀求“请您就此罢手”时,不知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想法,行了个军礼扬长而去。铃木看来命不该绝,经过抢救他不但没有死去。   杀害前内大臣牧野伸显的任务,由所泽航空队的河野大尉指挥。他只率领8名士兵,携带轻机枪2挺、步枪2支、手枪5支。   结果,不仅让牧野有幸逃生,而且遭到警卫警官的抵抗,河野大尉胸部中弹,下士官负伤,刺杀行动以失败告终。河野后在医院自尽。   此外,叛乱部队还袭击了后藤内相官邸,后藤因外出而幸免于难。   至上午8时,刺杀活动全部结束。   叛乱者以陆相官邸为据点,由步兵第3联队的野中大尉率领约400名士兵,以重机枪8挺、轻机枪10余挺、步枪360支,占领了警视厅并切断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2月26日上午,东京市区的治安活动完全陷入瘫痪状态。   从当日下午起,全市所有剧场、电影院一律被勒令关闭,文娱广播节目全部停止,只能定时播放当局发表的新闻。各报社的晚报也被迫停刊,整个东京市民处于极端的惊恐之中。   日本军人的“犯上”行为再次震动了日本、震动了全世界。叛军兵变得手后,满东京地发布“宣言书”,称:导致政治腐败、军人堕落、国家破坏的元老、重臣、军阀、官僚、政党等一帮元凶,皆应诛杀铲除,以资实行天皇亲政的“昭和维新”。   内阁幸存者看出了军人欲实行他们所谓的“清君侧”的荒唐行动,便作出了辞职的决议。傍晚,冈田启介内阁决定总辞职,指定后藤内相为代理首相,全体阁员的辞呈于是日深夜送皇宫。   第2天,2月27日,残雪覆盖的东京进入了戒严状态。   然而,叛军“清君侧”的行动,却首先激怒了日本国君——天皇裕仁。当日午后,天皇召来了侍从武官长本庄繁大将,详细询问了事件的始末。平日一向温和的天皇今日显然动怒了,他以未曾有过的怒色狠狠地诅骂道:“朕所最信赖的老臣,一个个惨遭杀害,这还能说是报效国君的精神?!橡这样一些残暴军官是绝对不能宽恕的。”并当下指示本庄大将:“命令戒严司令官收缴他们的武器,万不得已时也可以用武力镇压。”   皇上的敕命,在当时的日本是最高圣命,必须无条件地执行。   但纷乱的东京,非常时刻却是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事实上,命令并没有立即执行。   戒严司令官、东京警备司令香椎浩平中将,原来也是皇道派的同情者,他不但同情叛军,而且还完全默认了叛乱军官的行动,因而未立即执行镇压命令。非但如此,他甚至把川岛陆相和杉山参谋次长请到司令部,恳求他们给予谅解。他说道:“值此之际,作为和平解决的手段,只有请求皇上作出圣断,表示坚决实行昭和维新。反之,如果出动军队镇压,我相信谁都不愿意看到皇军相互残杀的悲剧出现。我打算立即进宫参见天皇,请求赐予断然实行维新的敕语。”   “根本不能同意你这个想法。迄今,不要说主管长官,甚至军界的长老都对他们进行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耐心说服,可是这些叛乱军官一点也听不进去。即使从维护起码的军纪而言,也是不能宽恕的,必须马上遵照诏敕命令调动部队进行讨伐。”杉山大声疾呼,表示坚决反对。但是川岛陆相却只是心情沉重地一言不发。   “我改变原来决心,坚决进行讨伐!”善于见风使舵的香椎听到杉山的这一番话,抱着双肘低头沉思良久后改变了自己的观点。   陆相官邸,安藤大尉等叛乱军人也在紧急商议下一步行动。这次事变,叛军指挥者实际上受了日本法西斯理论家北一辉《日本改造法案大纲》思想的影响,如今事变已起,叛军自然会想到这位狂人,当下与北一辉进行了电话联系。   之后,决定以皇道派成员、原教育总监真崎甚三郎作为实施昭和维新的“正义军”首领,由他制定全部活动方针。但是,真崎显然不是他们的理想中人。   见事情闹大了,真崎突然改变了态度,在陆相官邸作了20来分钟的说教后表示:“各位如果继续坚持下去,势必成为皇军的罪人,我劝你们还是归顺吧!”   说完这番出乎意料的话后,真崎怕沾上腥似地急忙离去。   接二连三遭抛弃,反叛的少壮军官们处于进退维谷的境地。他们在占踞的山王饭店和幸乐餐馆上高高悬起了盲目信赖天皇的所谓“尊皇讨好”的旗子,岂知就是天皇本人视他们为凶暴的叛徒并命令严加镇压,这真是莫大的讽刺!后来,一个被处死的叛乱军官,曾在遗书中写下这样的话:“我无比仇恨天皇背弃我们的忠实的行为。”   就在叛军一筹莫展之际,奉天皇大命实施讨伐的队伍,陆续从佐仓、甲府、宇都宫和高崎等地开进东京。28日夜间,集结在赤坂的叛乱部队,已经处于坦克部队的全面包围之中。24000名步兵部队也作好了战斗准备,预定于29日上午9时发动攻击,赤坂附近的居民已受命撤离。   内外交困使叛军有些军官开始动摇了。但是,“神一般的中队长”安藤大尉坚持进行抵抗,使产生归降念头的人又缩了回去。   三宅板、山王一带,叛军部署了第一道抵抗防线。   29日晨,航空大厦的屋顶升起了“不要顽抗到底!”的标语,坦克部队也开始行动,逐渐缩小了包围圈,这时叛军已成瓮中之鳖。   当坦克的履带声,鸣响在安藤大尉等人踞守的山王饭店附近时,安藤命令30余名士兵冲向电车道,一齐伏卧在坦克群的前面。   “反击坦克是不会有什么作用的,我们干脆就让它们从身上压过去,让我们以死来表示抗议。”安藤望着伏卧着的士兵,坚定地说道。   坦克在安藤等人跟前停下来了,只是撒了撒传单就撤走了。   这时安藤的顶头上司、步兵第3联队所属大队长伊集院少佐跑过来,泣不成声地对安藤说:“安藤君,你再听我说一遍,停止无谓的抵抗,用自尽表示效忠吧!士兵实在可怜,命令他们回去吧!”   “我决不接受这样的命令,没有理由因为怕包围和威吓而表示屈服。我们的方法错了,原以为打倒重臣、阁员就能实行昭和维新,事实上,应该在这之前先打倒内阁。娘的,让我自尽,见鬼去吧!”安藤面如土色,但态度坚决地吼道。   安藤的怒吼,清楚地表明这场震憾日本全国的大事变所必然发生的真相。长期以来,陆军中的皇道派和统制派,互相对立,明争暗斗终于表面化。军阀相互间的内讧,使皇道派终为统制派所降服。   皇道派是一种超现实的天皇亲政论者,他们热衷于形而上学的改革。与此相反,统制派则是合理主义者的集合体,反对发动政变,主张在维持军事统制的前提下,实行合法的国家改造,所以也被日本人称为政策派。统制派敌视皇道派,皇道派又以实力回击统制派。   1925年8月,皇道派的相泽中佐,光天化日之下在陆军省内暗杀永田军务局长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永田铁山被称为日本陆军中有名的秀才,又是统制派的巨头,所以被皇道派视为眼中钉。但是皇道派杀害永田,并不能为政变打开通道,今日“二·二六”事件的挫折再一次证明了这个事实。   飞机又一次在被包围的叛乱部队上空盘旋,抛撒传单,大喇叭里也在不断地发出号召投降的喊话:   “戒严司令部29日上午8时55分发表告士兵书,内云:敕命已颁,天皇陛下已有诏敕,你们真心诚意服从长官指挥,坚决执行命令这是对的。但是现在天皇直接命令你们回到原来部队,如果坚持抵抗下去,势必成为违抗敕命、罪不容诛的国贼。你们曾相信自己是正确的,然而,如今已知误入歧途,就不该因为事情已到如此地步,或者强调情义而继续顽抗。决不能留下叛逆天皇成为国贼的罪名,现在回头还为时不晚,要立即停止抵抗,重返皇军中来。如能这样,以前的罪过将会得到宽恕,这不仅是你们的父兄也是全体国民的衷心期望。务望从速放弃现在的阵地,回到原来岗位!戒严司令官香椎中将。”   这篇告士兵书是由NHK爱岩山广播电台著名广播员中术广播的,他那充满哽咽的语调,不但使平叛官兵为之深受感动,叛军士兵更是为之落泪。   事变最终平息了,整个过程,没有动用一枪一弹。官兵们一个个开始归顺,除了最强硬派的安藤大尉在山王饭店自杀未遂外,其余全部投降。   下士官以下人员仍回原部队,军官们被收容到宪兵队,这时,他们还寄希望于军部,寄希望于日益强大的军人法西斯势力。他们默默地期待着以后在法庭上的斗争。   然而,他们的期望只是一场梦,特设的军法会议是按紧急敕命召开的。从4月末开始,只进行了一审,而且既没有辩护人,又不公开审判,他们没有被给予发言的机会。   这场匆忙的判决,于7月初结束了。7月12日,在代代木陆军卫戍监狱的刑场,被宣判死刑的13名军官全部被枪决。上午7时,第一批被判处死刑的香田、安藤、粟原、对马和竹屿5人,身穿草绿色军装,蒙着眼睛,被看守架着押赴刑场。   参与这次执刑的人,有监狱长以下10余人,射手分3班,每班由一名大尉负责指挥,由5名中、少尉任射手。监狱一隅空地上的刑场,掘有5条深沟,在被处刑者的两侧和背后都堆有沙袋,后面则是高高的砖墙,在相距约10米的枪架上,分别固定两支步枪,一支瞄准前额,一支瞄准心脏。后者是准备射后不能立即死去时再向心脏补射的。每个受刑者都是正坐,身体被绑在身后的刑柱上。在赴刑场途中香田大尉仍慷慨激昂地对同伴们说:“诸位!我们的死是以满腔热血走向天皇陛下所指引的地方,所以我们是为天皇而死。让我们高呼天皇陛下万岁!大日本帝国万岁!”   5个人并列在刑场上,一个人首先高呼天皇陛下万岁!其他的人也跟着应和起来。   在那令人窒息的瞬间,射击指挥官根据监狱长的指示,以手势发出了射击的口令。射手们一齐扣动板机,目标是前额部。枪响的同时,突然鲜血飞溅。而此刻,在刑场附近的代代木教练场,步兵演习的隆隆炮声,直至执刑结束还在响彻着。 第565章 混乱不堪的局势!   “2·26事变”给日本带来的影响是极其巨大的!   统制派牢牢掌握了军部大权,而且内阁也被以新首相广田弘毅为首的集团所控制。   对于日本陆军在“2·26事变”中的角色,以及在随后日本的变化,抱有左派观点的井上成美海军大将曾说过:“陆军动辄把自己大肆吹嘘成什么‘皇国的中流砥柱’,事实上,正是陆军,最终把日本拖入了灾难。所谓的‘中流砥柱’,就是中国的黄河上有几块挺立在河中、顽固阻挡潮流前进的顽石。从这个意思去理解的话,陆军也不愧是真正的‘中流砥柱’啊……”   随着日本“2·26事变”的爆发,一幕接着一幕的大戏开始上演。   “自由印度军团”于该年7月成立,苏巴斯·钱德拉·博斯自任总司令,并在生活在中国各地中的印度人中招募了200人。   让人有些哭笑不得的是,派给“自由印度军团”的中国军事顾问却高达260人,这等于每面印度士兵都有超过一人的中国军事顾问在那指导。   显然,想要靠这样的力量,完成博斯的“暴力革命”理想是不够的。   8月,带着260名中国军事顾问,和200名印度士兵,在中国城市萨嘎成立“自由印度军团”大本营,并号召所有的印度人加入到神圣的革命事业之中。   博斯在印度人中还是具有很大影响力的,他的支持者视其为“独立运动斗士”,在他的感召下,从8月到10月,超过2000名的印度人加入到了他的武装之中。   博斯把这些人集中起来,安排在萨嘎进行军事训练。按照博斯的神像,他需要建立一支超过十万人的军队,全部配以中式武器,由中国军队进行训练指挥,然后杀回印度,赶走每一个英国殖民者……   10月8日,在中国军事顾问团的建议和指挥下,“自由印度军团”大本营移师噶尔,18日,向西姆拉发起攻击。   西姆拉只有区区的80名英国士兵,为了首战必胜,中国军事顾问团一次性的就派出了“自由印度军团”的全部主力,在清一色的中式武器和炮火支援之下,仅仅用了一天时间,“自由印度军团”就赶跑了西姆拉的全部英国人。   10月20日,苏巴斯·钱德拉·博斯到达西姆拉,同时宣布西姆拉成为“自由印度中心”之临时执政地,并以此为根据地继续扩充军队。   26日,就在博斯对中国军事顾问团感激不尽的时候,中国政府却宣布更换全部军事顾问团之成员,博斯为此大惑不解。   中国方面给予的解释是,需要给“自由印度军团”一支素质更强,指挥技巧更高的团队,这让博斯愈发的心存感激。   但其真实情况却是,中国方面是以各大军校中的学员们充斥其中,借助战争的机会,充分锻炼这些学员的实战经验……   西姆拉的失陷,让英国人惊慌不已,甚至让他们想到了印度之前发生过的大起义……   英国匆匆调动军队,准备对西姆拉发起反攻,坚决的镇压下这些“造反者”,同时开始指责中国方面在这次“暴动”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正是因为有了中国政府的支持,“叛军”这才扰乱了印度原本正常的局势。   中国政府随后展开强烈反应,在新闻发布会中,中华民国外交总长陈少东告诉与会者,“自由印度军团”只是为了夺回他们失去的一切,是在为了印度的独立而战,任何一个有良心的国家都会在道义上给予他们援助。同时,陈少东呼吁英国应当立即结束在印度的殖民统治,把印度交还给印度人民。   外交上永远充满了口水,指责、反指责、不断的指责……这些看起来一点意义没有的东西,却构成了外交的基础……   11月初,“自由印度军团”再度对昌笛加尔发起攻击,但为严阵以待的英军所击退。随后,“自由印度军团”转而攻击格尔巴地区。   印度战争全面爆发!   同年10月,越南“革命军”集结起3万大军,发起北山、北江、山侗之战。   “革命军”总司令洪元山下达决战令,号召全越南人民团结起来,与法军展开决战,用三个月至半年的时间,彻底击溃法军,把法国人全部从越南赶出去!   在决战爆发次日,中国政府敦促法国政府应当尽快放下武器,把越南交还给越南人民自己管理。而与此同时,中国却悄悄的把自己的势力一直扩张到了莱州一线……   乱了,亚洲已经开始乱了起来!   中国和日本在互相对峙,随时可能爆发战争,而在印度、在越南,各方势力大打出手,大有不置对方死地誓不罢休的迹象。   在上海,中国政府不断呈现出的“弱者保护者”的形象,让那些犹太人们也为之感到无比振奋。“犹太人复国组织”找到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请求中国政府同样武装起犹太人准军事组织“贝塔”,并在适当的时机,完成犹太人立国梦想。   为了让自己的请求得到批准,长久生活工作在中国的爱因斯坦这些名人纷纷充当了说客。而中国方面对于这样的请求,一口应承了下来。   犹太人的复国梦想,远远比其它国家来的更为强烈。当得到“犹太人复国组织”的感召之后,短短的一个月内,已经有超过15000人加入了“贝塔军”。   “战争的根源或许就在中国……”一名叫阿尔贝茨的法国记者如此记录道:“中国政府不遗余力的帮助着每一个他们认为需要帮助的人,提供武器、提供资金,提供被帮助者一切所需要的东西……甚至如果有可能的话,中国人会提供给他们战列舰……   印度在打仗,越南在打仗,很快犹太人也将加入到战争之中,距离上一次的战争恶梦,才刚刚过去了多少时候?难道又一场恶梦即将到来?或许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起码现在战火还没有蔓延到欧洲,但是不要忘了,在欧洲还有一个中国的盟友之存在……”   这篇文章并没有被发表出去,随后这名叫阿尔贝茨的法国记者,被中国国家情报调查局以“间谍罪、煽动罪”的罪名遭到逮捕。   随后,中国判决阿尔贝茨“间谍罪、煽动罪”成立,判处阿尔贝茨20年徒刑。法国政府于判决当日提出严正抗议,要求立即释放阿尔贝茨,但仅仅过了两个小时,中国做出强烈的回应,任何外国政府,无权过问中国法律。   法国方面于两天后,同样逮捕了两名中国商人,罪名同样是“间谍罪”,并也同样判决了他们20年监禁。   中国政府随即做出最强硬之反应,召回在法国之中国办事机构、商人,废除中法11项商业合作项目,停止一切贷款,并表示不排除考虑驱逐在华之法国商人之建议……   此是为“阿尔贝茨事件”……   几乎在一夜之间,中法两国由之前的“盟友”,哪怕是表面上的,而一下变成了敌对关系,两国之间几乎就要到了决裂的边缘。   在“阿尔贝茨事件”爆发之后,英国政府迅速站到了法国一方,大肆指责中国。   中国政府毫不退让,指责英国“盲目的、毫无理由的指责一个他国政府,这是最不负责任的表现”,同时为了以示惩罚,中国方面宣布停止与英国的8项商业合作,并召回在英国留学之全部留学生。   中国政府的强硬态度,让人目瞪口呆。其实非常简单,之前的那些合作,“脉脉温情”、“眉来眼去”,到了现在已经不再需要了。   之前的中国政府一直在列强之间寻找一种平衡,发展壮大自己,现在这种平衡已经到了该打破的时候了……   美国出于自身利益考虑,始终都选择了沉默,而美国商人显然是最开心的。   那些与英国停止合作的项目,中国政府全部选择了与美国进行合作。   世界究竟乱成了什么样子,与美国人毫无干系,如何使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如何迅速摆脱经济危机给美国造成的惨重损失才是美国人最关注的……   在亚洲局势混乱不堪的时候,德国同样也一天都没有消停。   最大的事件,就是兴登堡总统在去年死了。   人总是会死的,但是兴登堡元帅之死,带来的意义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在“长剑之夜”后,兴登堡健康迅速恶化,他已是卧床不起了。   当阿道夫·希特勒得悉兴登堡的健康迅速恶化时,他还在白莱特。他于8月1日期至诺伊德克。同行人很少,内中包括两名公共关系专家。奥斯卡·冯·兴登堡将阿道夫·希特勒领至兴登堡元帅的卧室。“父亲”,他轻声地说道,“帝国总理来了。”   躺在床上的兴登堡,双目紧闭,没有反应。奥斯卡又将前话重复了一遍。元帅连眼也不睁,说:“你怎么早不来?”   “总统的话是什么意思?”阿道夫·希特勒小声问奥斯卡。   “帝国总理直到现在才抽得开身”,奥斯卡对父亲说。兴登堡只喃喃说:“啊,我明白了。”在沉默片刻后,奥斯卡说:道“父亲,帝国总理希特勒有一两件事想与您磋商。”   这次,兴登堡突然睁开眼睛,瞪着希特勒,然后又双眼紧闭,一声不吭。   希特勒打房里出来时,双唇紧闭,不愿与人谈论所见之情形。   次日,即使兴登堡尚在人间,希特勒内阁也通过法令,将总统办公室与总理办公室合并。大家投票一致赞成;帝国的副总理巴本缺席,名是委托别人代签的。这一措施于兴登堡逝世之日期生效。   其实只在几分种后,兴登堡元帅就离开了这个世界。兴登堡死时嘴皮上挂着的话是:“我的凯撒……我的祖国……”他就死在铁床上,双手捧着《圣经》。   谢谢这次合法“政变”,希特勒现在戴了两个头衔:元首和帝国总理。这意味着,他也是三军的最高统帅。他的第一个行动是把冯·勃洛姆堡将军和三军的总司令召来。   希特勒叫他们到自己的办公桌旁,说不用客气,也不必做作。他们在那里宣誓,希特勒三军最高总司令和国家元首的身份读一句誓词,军官们跟一句。   四人读的誓词是:“我在上帝面前宣誓,我将无条件地服从帝国元首和武装力量最高总司令阿道夫·希特勒及帝国的人民。我以勇敢的军人身份,保证誓死遵守誓言。”   这是史无前例的。从前的誓词只要求服从宪法和总统。这个对某人指名道姓作的誓言,在元首与每个海陆空士兵之间建立了私人的联系。然而,却没有哪位军官曾提过一星半点的反对意见,或对此举世无双的措词提出过疑问。在这天结束前,三军将士人人皆进行了同样的、忠于个人的宣誓。   兴登堡葬礼之第一阶段于8月6日在克罗尔剧院举行。人们抬着兴登堡的灵柩,从穿着灰色、褐色和黑色服装的冲锋队和党卫军的队伍前走过。这些意见分岐的队伍,也在忠于元首的类似的誓言下团结起来了。   次日中午,兴登堡入土了,地点不是在兴登堡生前所期望的诺伊德克,由于希特勒一再坚持,在元帅取得最大胜利的达能堡。兴登堡的遗体被放置在灵台上,置于战斗纪念碑的正中……   希特勒迈步上前去迎灵。及至到了讲演台上,希特勒才发现,他的一名副官把讲稿弄错了。于是,便出现了狼狈不堪的停顿场面。为何会停顿,欧洲各地的无线电听众肯定是百思不得其解的。但希特勒很快便镇定下来,即席发表了一篇讲话。这篇讲话是希特勒最简短的讲话之一。希特勒在讲话的末尾全面称颂了兴登堡在军事上和政治上取得的成就。他的措词可说是瓦格纳追随者的英雄,而不是与路德教正统派的身份相吻合的:   “现在,让您进入英灵殿!”   葬礼结束后,希特勒吻了兴登堡的女儿们的手。在威严的葬礼感召下,冯·勃洛姆堡将军冲动地建议,此后三军将士在与他说话时,不要像通常那样称“希特勒先生”,而称“我的元首”。   希特勒接受了这一建议,返身回了柏林。   8月15日,兴登堡元帅的遗言终于发表了。它赞扬了希特勒及其政府所取得的成就,还强调了军队作为新政权的“象征和坚定的支持者”的重要性。   首都有人在议论,这份文件是经兴登堡回忆录的编辑篡改过的,说奥斯卡·冯·兴登堡及他父亲的顾问梅斯纳在这一起其中是串通一起的。奥斯卡在电台向全国发表讲话,发誓说,他父亲历来是支持希特勒的……   这虽是个讽刺,但奥斯卡却没有撒谎。尽管兴登堡对希特勒政权的某些方面反感,他却把希特勒看成是自己的继位人。   奥斯卡的讲话是大可不必的,因为此时的希特勒业已得到了德国各社会阶层的强大的支持。到了8月19日,几乎90%的德国人都自由地投票赞成阿道夫·希特勒成为兴登堡的继位人。他们这样做,也是批准他的纲领和领导,将他朝独裁方向推进一步。   9日10日这天被定为德国的建军节,为此,用最新式武器装备起来的机动部队,在巨大的草坪上作了完美的表演。自战后以来,在德国,这还是首次向公众显示武装力量。   看到这场现实的作战演习,30万名观众几乎到了欣喜若狂的地步。在场的记者如此写道:“尚武精神并不是霍亨佐仑家族的产物……它是深种于所有德国人头脑中的东西。今天,他们的表演活像是孩子们在玩马口铁做的玩具兵似的……”   希特勒也像群众一样沉醉在欢乐中。在他结束最后的讲演后,群众的欢呼声响彻云霄,长时间静不下来。赫斯的声音终于被听见了:他代表纳粹党向元首告别。   “党就是希特勒,希特勒就是德国,德国就是希特勒。向希特勒欢呼!欢呼胜利!欢呼胜利!欢呼希特勒胜利!”   疯狂的人群在那有节奏地“欢呼胜利!”此情此景实在令人兴高采烈,令人欢欣鼓舞,令人热血沸腾。   现在,在中国上演了好戏之后,该德国接着上演好戏了! 第566章 战争脚步逼近   1935年2月,中华民国宣布新的扩军计划。   在这份新的扩军计划之中,中国将扩充陆军正规军至300万人,后备役编为37个军团,总计350万人。同时,海军、空军也全面展开扩军。   这一扩军计划再度引起世界恐慌。   新的军备竞赛,在中国的挑动下开始了。   第一个做出响应的依旧是德国。紧接着,是英国、法国、意大利,然后,几乎每一个国家都被牵扯到了其中……   在中国强有力的姿态下,德国也开始全面出击了!   首先就是萨尔地区问题。   一战后,根据《凡尔赛和约》萨尔被从德国中划分出来归国际联盟管辖,实际由法国控制。而当德国开始强势崛起,萨尔选区在天主教的敦促下,百分之九十选民投票赞成与德国联合时,《每日邮报》大声喝彩欢呼。   1935年经该地区全民公决重新回归德国……   萨尔和平地回归德国,连法国也如释重负,正式向德国提交一共同建议,以解决包括军备平等和东方罗加诺等问题。10年前在罗加诺签订的协定的主体是一份公约。公约规定,签字国互相保证尊重德国、法国和比利时的疆界——包括非军事区的莱茵兰在内。   希特勒于2月14日谨慎地回答说,他欢迎军备谈判,但要待德国与英国初步讨论后再与法国进行总的谈判是不是会妥当些?   但是随后英国发表白皮书,公开谴责德国加速军备。   这便惹了元首。尤其令英国人惊慌的是,希特勒到萨尔协助庆祝正式占领这块被角逐的土地时,当地居民竟表现出无比的热情。   1935年3月15日,阿道夫·希特勒令首席副官在慕尼黑的“四季旅馆”与他会面。他指示副官发布重新征兵和扩充武装力量的消息。当晚,国防委员会便举行会议,讨论希特勒之令他们惊慌失措的征兵计划。   冯·勃洛姆堡将军对各大国可能作出的反应表示关切。里宾特洛甫认为,这没有什么可忧虑的,把勃洛姆堡的关切不放在心上。   星期六,约100名外国记者挤在宣传部的会议室里。谁也不明白为何突然把他们找来,所以室内空气有点儿紧张。戈培尔进来了,看上去既煞有介事又严肃。他大声宣读了一份新的法令,宣布全面实行兵役,将和平时期的兵力增至30万人。这虽然人人都猜测到了,但它仍令人震惊……   就在那时,法国大使正在总理府元首的书房内得到第一手的消息。法国大使严正抗议,这份通知肆无忌惮地违反了凡尔赛条约,对德国事先不与法国接触或讨论便让法国接受既成事实表示遗憾……   希特勒庄严地、坚信地反驳说,他的意图纯粹是自卫性的。法国没什么可害怕的。   他对他的行动一一作的解释,虽然可信却不能令人折服。例如,他矢口否认违反了凡尔赛条约,理由是,他从未在上边签字。他的碧眼盯着英国派来的代表约翰爵士补充说,他宁愿死,而不愿这样做。德国也从未违反过条约。除了在滑铁卢一役中,普鲁士军前来援助英军时。而在那一次,威灵顿将军也未提出抗议。   在上午的会谈中,希特勒镇静而彬彬有礼地进行辩驳,这不仅令英国人吃惊,连他的翻译也吃惊不小。   5月21日,阿道夫·希特勒发表演讲。再次让世界吃了一惊……   当日早些时候,他颁布了一条秘密防务法律,让沙希特主管战争经济,并改组了武装部队。将国防军正式改组为武装力量,由希特勒任最高总司令;勃洛姆堡的头衔也由国防部长变为战争部长,且得到了武装力量总司令的头衔;贝克之未泄露的军队首脑的头衔也改成了德军总参谋长……   在演讲中希特勒宣布他的主要目标是和平,他也不抱征服的梦想。他宣布,战争所带来的,只是毁灭国家的花朵。   在重申“德国需要和平、希望和平”后,他提出与各邻国签订双边互不侵犯条约,并保证遵守罗加诺公约。他所需要的无非是相当于英国海军力量的35%的舰队而已。他保证,那将是他的最后要求。“对德国而言”,他发誓:“这个要求是最后的,永远不变的。”   在国外许多有影响的人士中,他的话被按其表面价值接受了。伦敦的《泰晤士报》说,他的讲话“合理、直率而全面”。只此一举,希特勒便扭转了孤立的局面……   而在此后召开的世界海军裁军会议上,中国政府再次拒绝参加。   中国政府坚定的认为,是否发展本国海军,完全是自己国内的事情,而不需要别的国家来教中国应当怎么做。   这是让欧洲国家完全绝望的决定,这意味着,中国将继续大规模扩大军备,而迫使欧洲国家将被动的采取应对措施。   而就在这个时候,愚蠢的意大利又做了一件极其愚蠢的事情:   入侵埃塞俄比亚!   埃塞俄比亚地处非洲东北部,是个古老的农奴制的国家,早就是西欧列强掠夺的对象。只是由于地处英、法、意三国在非洲进行殖民掠夺尖锐矛盾的包围点,三国都不愿它成为某一国的单独殖民地,因此直至30年代还保持名义上的独立。   1930年1月,代表保守势力的女皇扎娣图病死,由“青年埃塞俄比亚派”领袖塔法里·马康南即位,称海尔·塞拉西一世。这一派代表处于萌芽状态的商业资产阶级利益,要求巩固国家独立和统一。   当时面对日益恶化的国际局势,以及咄咄逼人的中国以及德国,面对德国形势的恶化,法国忧心忡忡,为了控制局势的发展,法国开始寻找新的盟友以加强军事同盟,为此法国决定改善与意大利的关系。法国军方认为,法国一旦与意大利结盟,不但可以把法意边境的10个师调到法德边境上来,而且可以在必要时调回驻北非的法军,这对改善法德军事力量对比具有重要意义。对于法国亲近的表示,意大利反应积极,不过意大利的目的并不在于遏制德国,而是争取法国在意大利东非扩张特别是埃塞俄比亚问题上的宽松态度。   意大利图谋埃塞俄比亚的野心由来已久,早在19世纪后期,意大利就曾发动过征服埃塞俄比亚的侵略战争,但由于1896年阿德瓦战役的惨败,意大利的图谋没有得逞。一战后,随着法西斯势力的上台,意大利武力吞并埃塞俄比亚的野心又膨胀起来。但由于一战结束后英法势力已渗入埃塞俄比亚,而法国控制着埃塞俄比亚港口吉布提到首都亚的斯亚贝巴的铁路运营,这意味着意大利要想独吞埃塞俄比亚,必须事先获得英法的“首肯”。而此时法国政策的调整无疑给意大利提供了一个求之不得的机会。   在拉拢意大利的问题上,法国的目的十分明确,希望意大利在德国重整军备问题上支持法国立场;其二,如果恢复裁军谈判,法意应相互支持保留对德优势,以确保本国安全;第三,意大利须在奥地利独立问题上与法国合作。   而意大利的态度也非常明朗。要求法国放弃在埃塞俄比亚的权利,允许意大利参与吉布提──亚的斯亚贝巴铁路的经营,并支持意大利在埃塞俄比亚自行修建铁路。   为了换取在对德问题上意大利的支持,法国决定出让埃塞俄比亚的权利,1935年1月7日晚,法国和意大利在罗马签署了一项最终协定,这就是《罗马协定》。协定中法国用埃塞俄比亚作为筹码换取了意大利在德国重整军备和奥地利独立问题上的支持。   罗马协定实质上是法国对德政策的产物,法国与意大利接近的最终目的在于加强自身安全、孤立德国。   为了换取意大利的合作,法国不惜纵容其侵略野心,将埃塞俄比亚作为政治交易的筹码,是典型绥靖政策的体现。罗马协定的缔结与后来的意埃战争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法意关于埃塞俄比亚的秘密交易,事实上为意大利武装入侵埃塞俄比亚敞开了大门。 《罗马协定》签署后,法国政府认为“希特勒和墨索里尼两人的联系已被削弱,意大利倾向法国,奥地利的独立已有保证,欧洲和平的基础已经奠定了。”   大多数法国人都将罗马协定看作是法国外交的一大胜利。然而正当法国人为自己赢得了一个新的“盟友”而弹冠相庆时,意大利却已经在厉兵秣马,侵略的矛头直指埃塞俄比亚……   1935年10月3日晨,意大利军队不宣而战,悍然向埃塞俄比亚之阿比西尼亚发动大规模侵略战争。意大利投入近30余万人的兵力,其中北战场路拥有厄立特里亚第1、第2、第3军以后又增加第5军等部队总兵力达25万人;在南战场索马里有2个战役集群约11万人;中央方向有一个战役集群近17000人。   埃塞俄比亚军队由皇帝海尔·塞拉西一世的禁卫军1万人和各省、各部族地方军队近40万人组成。   北路意军首先空袭埃北方军事重镇阿杜瓦,地面部队20余万人在德博诺指挥下,以坦克部队为先导从厄立特里亚分两路侵入提格雷省,对阿杜瓦发起进攻。阿杜瓦守军2·5万人顽强抗击,终因力量悬殊于10月6日放弃该城。   战争爆发时,埃塞俄比亚虽然只有35万军队,而且装备落后,但是,全国人民同仇敌忾,拿起各种武器,英勇地投入保卫祖国独立的神圣战争,他们高呼“坚决抗敌,至死不屈!”敌人所到之处,人民群众用镖枪、盾牌来抵抗用飞机、大炮、坦克武装起来的敌人,勇敢杀敌,坚壁清野,把粮食埋藏,水井填塞,使敌人既找不到水,也掳不到粮,给敌人以沉重的打击。   意大利法西斯军队野蛮地屠杀埃塞俄比亚军民,甚至大量屠杀手无寸铁的妇孺和老人。一个法西斯将领命令部下:“能够烧毁的全部烧毁,能够消灭的彻底消灭。”滥肆轰炸没有设防的城市、乡村和医院,甚至使用了毒气,杀害了无数的军民。   这是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早就预料到会发生的事情!   由于本尼托·墨索里尼的蠢举,世界的注意力一下子便从中国以及德国的大肆扩军上移了开去。全球群情激愤。一个文明国家,怎么能迫使原始部落骑在马背上与战斗机和坦克作战?对自己之平息计划健忘的英美两国骂得特别起劲。英国则在国联牵头对意大利实行有限制的经济制裁。   尽管德国国内呼声四起,反对意大利而同情埃塞俄比亚者甚众,希特勒仍公开拒绝声援海尔·塞拉西皇帝,暗中则给予军援。与此同时,希特勒又给墨索里尼运送原料,企图拖累意大利和英国,使德国得到更多的行动自由。他对墨索里尼的援助也是想试试英国会对德国藐视国联之举作何反应。情况很快便表明,英国将不采取报复行动。这肯定加强了希特勒的信念,即英国人准备与他达成协议……   1936年1月3日,希特勒召开地方长官和帝国长官会议,期望他们能安于已发生的情况。在讲话中,他全盘透露了重新武装德国的计划,并暗示了他心目中的德国之美好前程。然后,他以让人忆起前几年党面临分裂时的情景的绝望神情,请求他的听众明白,除非党的领导阶层“组成一个统一体,并忠诚于他”,否则,要取得这些是不可能的。恳求刚完,他又动用感情,要求绝对忠诚。这些他成功了,所用之方法如同在1932年那时一样,是以自杀相威胁。听众被吓得目瞪口呆。大会主席赫斯连忙向他保证,他走到那里,室内的每一个人都将以无可怀疑的忠诚跟他走到那里。   元首的精神立刻复活了。2月中旬,他作好了采取下一步的准备:占领莱茵兰非军事区。这个地区包括了莱茵河以西的德国领土以及莱茵河东岸长达30英里的较长地带,其中包括科隆、杜塞尔多夫和波恩三城。   1月20日晚,英国国王乔治五世逝世。这位君主之死,更令他野心勃勃。乔治死后,由威尔士亲王爱德华八世继位。此人是个有个性者,善独立自主,对德国之众多要求均表同情。   在继位国王的首篇广播演说中,他明确宣布不予改变。   次日,来自华盛顿城的消息证实了这点。汉斯·路德致电威廉大街说,美国国务院西欧事务处处长在与新任国王的一次“极坦率的”交谈中得悉,国王“不同意法国复活友善关系和将英国拴在法国大车上所作的努力……”   他更反对法国拟将德国强置于其膝下的企图,并宣布,他对德国之困难处境深表同情。在爱德华登基后的第一个月内,科堡公爵与他交谈三次,亲耳听到了爱德华国王的保证。国王于是问首相:“如鲍尔温首相与阿道夫·希特勒进行会谈,这是否对未来之德英关系有所稗益?”   公爵对此报告说,“是的!”   国王的回答是:“这里谁当国王?是鲍尔温还是我?我自己就想与希特勒会谈,在这儿谈或在德国谈。请将此话转告他。”   有了英国这样的鼓励,加上国联对意大利之侵略行径所采取的措施既半心半意又有气无力,这便加强了元首占领莱茵兰的决心。既然英国不通力阻止墨索里尼,那末,如他效法墨索里尼并步其后尘,英国充气量不过作作公开抗议罢了。   2月12日,阿道夫·希特勒召见驻巴黎代办,商讨法国对重新将莱茵兰变为军事区会作何反应一事。同日下午,他对冯·弗立契将军谈到了军事行动问题。陆军参谋长对此一点儿也不热心。为何不举行谈判?希特勒争辩说,谈判要花上几个星期。又说,他只想搞个象征性行动。将9个步兵营及一些炮队开进莱茵兰需多少时间?弗立契说,两天;但警告说,若有一星半点的战争危险,就不该行动。   希特勒原则上同意了,但把驻意大利大使马尔里希·赫塞召回国内,并说,他目前“正在考虑一个具有深远意义的问题”。德国是否应以巴黎批准法苏条约为由谴责罗加诺公约,并在莱茵兰驻军?   元首认为1937年春是占领莱茵兰的恰当时刻。   战争,已经以无法阻挡的态势逼近了全世界! 第567章 “柏林奥林匹克运动会”   1936年3月7日,上午11时30分。   载着先遣队的“容克”飞机在科隆着陆半小时后,数以千计的德国爱国者站在横跨在莱茵河上的霍亨佐仑大桥上。18年前,被缴械的德军从法国后撤,垂头丧气地打这里走过。   突然间,人群听到了脚步声,铁轮的隆隆声,以及马蹄声。当首批德军上桥时,人群中爆发了一阵又一阵欢呼声。在几架飞机的掩护下,其它部队也至少从5座桥上越过莱茵河。“冬季训练行动”共有19个营的兵力,但只有3个营越过莱茵河。   在克罗尔剧院内,希特勒正在对国会发表讲话。他讲话时,全场鸦雀无声。元首长篇大论地论述凡尔赛条约如何不平等后,讲演的速度缓下来了。他神情紧张,在讲台后把手巾在手中换来换去。他脸色苍白,很不自然,好像吃不消似的。之后,他缓缓地,用压抑的声调说:“此时此刻,德军正在前进。”   剧院顿时成了疯人院。   当德军开进莱茵河时,伦敦并未认真考虑是否采取行动。弗朗斯瓦·本塞则从柏林极力敦促英采取“激烈行动”。也许,这唤起了法国政府的抵抗精神,因为政府催促总参谋部采取行动。与所有这类人一样,他们保守得几乎到了胆小的地步。甘末林将军警告说:“一个战争行动,不管如何有限,都会带来预想不到的危险。如不发布战争总动员便不能突然采取行动。”他同意派遣十三个师至马奇诺防线。   这本是个胆怯的姿态,却吓坏了甘末林的柏林对手。星期天上午,勃洛姆堡将军恳求希特勒至少也要从亚琛、特里尔和萨尔布吕肯撤军。他说,若法国发动进攻,德国势必不战而退,这在道义上和军事上都会遭到重大失败。   尽管忧心忡忡,希特勒却纹丝不动。他让勃洛姆堡等待,如有必要可有明日撤军。尽管法国总理发表了一起强烈反对的广播演说,希特勒仍不动摇。法总理说:只要斯特拉斯堡仍受德国枪炮威胁,法国决不谈判。   星期一,万名德军开进了莱茵兰。牧师们挥舞着香炉为他们祝福。   3月12日,国联在伦敦举行会议,一致通过决议,谴责德国破坏了条约。   同日,“世界和平主义同盟”也在北京举行会议,同样通过了决议,支持德国进军莱茵河之正义举动。   一个国联,一个世盟,正以针锋相对的姿态互相对峙……   英国人和法国人退让了,他们只是抗议、抗议、再抗议,而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行动。   其实只要英法有任何军事上的行动,希特勒都会选择退却,但是英国人和法国人却没有,在希特勒生怕彻底激怒英法的同时,英法也同样生怕激怒德国……   希特勒成功地讹作了英法两国。这证明,若无武力做后盾,只用空话进行国际谴责是无济于事的。与此同时,他也感到,比其他的将军,他的政治本能更为健全。这是具有深远意义的一次胜利,也加强了他对自己之命运的信任感。他已发现,一个意志坚强,敢于动用武力的人,在反对其一想到打另一次世界大战便吓得三魂走了七魄的对手中,究竟能走得多远。   希特勒也利用莱茵兰事件为其在国内进一步巩固其权力服务。他解散了国会,并将这一政策交给公民投票作决。这次公民投票并非大选,而是上有“兴登堡”号轻气球画满了卍字作掩护的在各市穿梭的胜利大游行。   “我并未篡权。”阿道夫·希特勒对卡尔斯鲁厄的群众说:“我按良心办事,也是为关心人民故。我明白,我必须保持我国人民的荣誉,领导他们重新在世界上取得光荣的一席。若因为我之故,我国人民再次遭受不必要的忧愁与痛苦,那末,我就祈求万能的上帝惩罚我。”   3月29日,在未动用一枪一弹的情况下,百分之九十八点八的选民投票选举希特勒。   1936年这一年,还有一件大事发生,那就是第十一届奥林匹克运动会在柏林举办。   中国派出了26名运动员,报名参加了9个项目的比赛。同时,中国政府宣布接受德国政府以及阿道夫·希特勒本人的邀请,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之子萧远,将代表中国政府参加柏林奥运会的开幕式……   许多外国人蜂涌至柏林,并受到热情接待。   8月1日举行开幕式时,天空万里无云。当日下午,希特勒领队通过凯旋大街,朝体育馆走去。他的长蛇阵式的车队,在4万名冲锋队员和其它卫队的保护下,沿着十里长街缓缓前行。队伍抵达体育馆后,身穿最朴素制服的希特勒,与两名奥林匹克官员一起,向前走去。   跟在他后边的有中华民国大总统之子萧远、保加利亚国王、瑞典继位王子、希腊继位王子、意大利继位王子,以及墨索里尼的儿子。他们沿道地道走进这座世界上最大的体育馆,受到了30支喇叭吹奏的铜管乐的欢迎。这支管弦乐队由理查·施特劳斯指挥,还有一支3000人的合唱队。他们演唱了《德意志高于一切》、《维塞尔森林之歌》和施特劳斯为此次运动会创作的《奥林匹克之歌》。希特勒正式就位时,11万观众同声欢呼。   当运动员进场后,场面出现了别样的气氛。   奥地利代表团进场时,他们行的是纳粹抬臂礼。保加利亚人做得更甚,他们还操了正步。   而当随后仅仅只有26名运动员组成的中国代表团进场时,全场11万观众集体起来,奥林匹克史上最罕见的一幕出现了:   11万观众集体起立,集体伸直右臂,用最疯狂、最响亮、最整齐的声音齐声高呼:   “万岁,德意志!!万岁,中国!!万岁,元首!!万岁,领袖!!”   26名中国运动员受到了11万外国人的欢呼,这一幕空前绝后,在奥林匹克运动会的历史上仅仅只可能出现这么一次……   萧远在这里受到了巨大震撼,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父亲,在这块异国的土地上是如此的受欢迎,他也在这一刻明白了父亲之前为之所做一切给国家带来了什么。   头戴草帽的英国人进场时仅来了个“向右看”,使许多观众大为不快。获得掌声最少的是美国队,有些观众还无礼地跺脚。经过主席台前时,他们只“向右看”,连旗子也未落而复升。   次日,由于德国人汉斯·沃尔克打破了奥林匹克铅球记录,希特勒前来祝贺,也对打破万米长跑记录的三个芬兰人和获得标枪冠亚军的德国女选手表示祝贺。待跳高项目中德国选手全部被淘汰时,天色已晚。希特勒未待与三名美国选手,其中两名是黑人——握手便离开了运动场。   国际奥林匹克委员会主席通知希特勒,由于他是首席贵宾,应该对全体获胜者祝贺。希特勒接受了后一选择,所以未与获得四枚金牌的杰塞·欧文斯见面。为此,有人便大肆渲染,说元首有意冷落这位伟大的黑人运动员,但欧文斯本人却否认这一说法。他说,希特勒确曾向他祝贺,“我打总理跟前走过时,他站起身来,向我招手,我也朝他挥手回礼。他认为,记者这样批评德国引以为自豪的人物是卑鄙的。”   元首几乎观看了每一场田径赛,使他的左右惊讶不已。   在3000米障碍跑中,中国运动员首次亮相。这让元首的兴致一下达到了最高点。   在比赛开始之前,元首特意让中国领袖的儿子萧远坐到了自己身边,并兴致勃勃的做了个罕见的举动,他愿意和萧远打十马克的赌,赌中国运动员一定能获得一块奖牌。   萧远笑着接受了这一赌局,而陈昱和里宾特洛甫则充当了赌局的公证人。   出场的中国运动员名叫何春,来自中国民间,当希特勒好奇的询问萧远,为何中国政府对运动员不大力资助,不从军队中选派优秀人才进行比赛之后,萧远告诉元首:   “我的父亲曾经说过,政府不会干涉体育运动,也不会成立专门机构来,体育运动应该是民间自发的,也许我们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无法获得奖牌,但一旦我们拿到了一面奖牌,那将是含金量最足的。真正的体育强国,也许不是奖牌强国……”   阿道夫·希特勒赞许的点了点头。   何春的上场也再度引爆了观众的热情,他们大声的为这名运动员欢呼喝彩。   随着发令枪的响起,参赛之八名运动员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出……   何春起先是紧紧跟随在一名哥斯达黎加运动员之后,随着赛程过半,何春忽然发力,进入到了由一名美国人,一名匈牙利人组成的第一方阵之中。   当最后一圈到来的时候,观众的情绪也在这一瞬间被点燃,全体观众疯狂的发出喝彩,为何春打气加油。   元首和萧远也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紧张的注视着比赛的最后进程……   体育强国匈牙利的那名运动员拥有巨大的实力,已经遥遥领先,银牌之争落到了中国运动员何春和那个美国人之间。   无论如何,一个历史即将诞生:   中国奥运史上第一枚奖牌即将诞生……   终于冲过了终点!银牌!中国奥运代表团开创了一个历史,首次在奥林匹克运动会上取得了一枚无比珍贵的奖牌!   “我赢了。”阿道夫·希特勒显得非常兴奋,他扭过头对萧远笑着说道:“亲爱的萧,我赢了,我必须恭喜中国运动员的出色表现,这和我之前的预测是一样的,做为世界上两个最优秀的种族在运动天赋上也一定超过其它种族……当然,现在您该兑现赌约了……”   萧远心甘情愿,甚至是兴奋的接受了“失败”,这样的失败如果多来几次,那显然是令人欢欣鼓舞的。不过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一身戎装的萧远摸遍了身上的每一个口袋,却发现身上连一毛钱都没有带……   看着萧远尴尬的样子,阿道夫·希特勒哈哈大声笑了出来,就连一贯严肃的德国战争部长,武装力量总司令勃洛姆堡元帅也忍俊不禁,他拍了拍萧远的肩膀:“中校阁下,尽管我知道您在中国被许多人称为战争天才,未来的领袖接班人,但是显然您不是一个好的赌客。做为军人我必须帮助您一次,我借你给十马克偿还赌资……”   “谢谢,元帅!”萧远接过了勃洛姆堡元帅递来的十马克:“元帅,我一定会归还的,而且还包括在利息方面……”   这话一下引起了德国人的兴趣,陈昱微笑着帮萧远说了下去:“这是我们领袖的儿子,看来中国政府必须得预先偿还一些利息了。这次,中国政府已经批准了1936年中德军事贸易协定,120架新型轰炸机,200辆装甲战车,以及大量的火炮很快就会运抵德国。”   阿道夫·希特勒和德国军方将领顿时欣喜若狂,希特勒用力挥动了下拳头:“很好,很好。萧,让我看一下下面还有哪些中国运动员出场,我很有兴趣继续和您赌上一局!”   当颁奖仪式开始的时候,做为亚军的中国运动员何春,却受到了全场观众的热烈欢迎,似乎何春才是冠军一般。   在随后的比赛中,中国运动员再度摘下了一枚公路马拉松的铜牌。   每当中国德国运动员竞技时,阿道夫·希特勒总是带着孩子般的热情观看,脸部还在抽搐。在曲棍球比赛时,由于太紧张,不敢看下去,事后才让人向他报告比赛情况。   运动会于8月16日结束,希特勒出席了闭幕式。当乐队奏响《运动会结束》之歌时,运动员们跟着乐曲的节拍欢快地起舞,观众则热情洋溢地与他们告别。   场内有人向希特勒“欢呼胜利”,接着欢呼声四起,全场响起了“欢呼胜利!我们的元首阿道夫·希特勒!欢呼胜利!”的欢呼声。   运动会是纳粹的胜利。德国人获得了大部份的金牌,总计33枚和大多数的银牌和铜牌。尤其重要的是,许多观众在离开德国时,对所是到的热情接待表示高兴,对自己所见之希特勒帝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奥林匹克运动会结束之后,阿道夫·希特勒宴请了中德两国的运动员,并且发表了热情洋夷的讲话。   德国运动员以无比虔诚的姿态听着,生怕漏掉了任何一句重要的话。   萧远也同样对中德运动员的出色发挥表达了自己的祝贺,尽管在一群将军、元帅的包围下,萧远的中校军衔显得那么不起眼,但是谁也不敢小看这个未来中华帝国的接班人。   而在运动会进行期间,中德双方一口气签订了大量的合作协议,包括军事上的、政治上的,以及经济上的。   德国最急需的钢铁和石油,中国方面一律给予了满足,并且在价格上以及付款方式上进行了大幅度优惠。   战略物资的储备对于德国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中国方面许诺,一旦战争爆发,德国将有充足的战略原油支撑着德国军队……   “唯一让人感到不解的是,中国方面为什么那么袒护犹太人,这是个该从地球上消失的种族。”希特勒最后表达了自己的一些不满。   萧远和中国人完全能够明白。   在奥运会结束之后尔德国人祝贺的凯歌声中,却插上了一曲悲歌。负责建造奥运村的菲尔斯纳上尉,由于是犹太人,在最后一分钟被撤换。在参加了为他的继任人举行的宴会后,他便用手枪自杀了。   “领袖的想法我们并不完全知道,也许在德国进行的排犹风潮对德国的形象并不是太好。”陈昱巧妙的化解了这个问题:   “这只是在中德合作中的一点小插曲而已,这不会影响到中德两国之间的伟大友谊。”   “是的,绝对不会影响。”希特勒恢复了自己情绪:“让那些犹太人见鬼去吧,总有一天他们都会被送进地域,这些该死的人类渣滓……”   萧远和陈昱互相看了一眼,露出了一些苦笑。天知道这位元首阁下为什么会那么的痛恨犹太人,如果有可能的话,所有的犹太人都会被他杀死,一个也都不会留下的。   好在这样可怕的事情不会发生了,现在世界上绝大部分的犹太人都正生活在中国,并且得到了中国政府最大的关照! 第568章 德国的战争准备   “日本海军吴海造船基地在经过修复之后,又重新开始运作。”   蒋百里把一叠文件放到了萧天面前:“按照计划,日本海军1号舰船和2号舰将于本年年底和明年年初分明下水,而后编入舰队……”   “那就是我们开战的时候了。”萧天淡淡说道。   宋子文知道大总统对日本开战早就已经决定,而且不战则已,一战必定解决日本问题,此时听了也不以为意的笑了一下。   “我海军、空军、陆军已经全部做好准备,随时可以投入攻击。”蔡锷借口说道,接着大是感慨:“自从日本强盛之后,我中国屡屡遭受欺压,但是谁也没有想到,风水轮流转那,我国竟然一再击败日本,而现在,却又要投入到和日本的决战之中!”   “风水轮流转那……”萧天站了起来:“今日之中国,已非当日之中国,今日之日本,也非当日之日本。日本是咬了牙的上了超级战列舰计划,为此还弄了个‘2·26兵变’出来,听说这次为了计划进行他们的‘虎计划’,已经是砸锅卖铁了。好,好的很,我很想看看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之后,看看他们的超级战列舰沉没之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蔡锷和蒋百里相视一笑。   “我们用了十多年的时间来准备战争,不仅仅是针对一个日本,而是针对即将到来的战争。”萧天重新坐了下来,若有所思:   “但是,这场战争不该由我们率先挑起,而是德国。英法惧怕战争,他们比任何国家都更加要惧怕战争,但越是害怕,战争却越不会放过他们……”   蔡锷和蒋百里知道,大总统所说的战争挑起者,是德国,但同样也是一个人,阿道夫·希特勒……   ……   1936年夏天,阿道夫·希特勒用可怕的语言,就战时经济问题起草了一份冗长的备忘录。该备忘录一式三份,戈林和勃洛姆堡各执一份,另一份由他自己存查。在备忘录中,他写道,德国的潜力有多大,军事力量就应有多大。这是一项紧急任务,不允许“优柔寡断。”德国不但缺乏原料,且人口过剩,靠自己的土地不能养活自己。   “老这样说是毫无意义的。我们现在必须将措施付诸行动,才能在将来最终解决问题,在此之前则应暂时松弛一下。解决的办法在于扩大生存空间,或扩大我国人民的原料和食品的来源。最终解决原料短缺的问题是政府的责任。与其要等待到下一次大战,不如在和平时期便着手考虑和解决这些问题。虽然还有其它需要,也必须着手进行经济调查和试验。必须尽快建立起自给自足的经济,以达到下述目标:1,德国军队必须在四年内作好战争的准备。2,德国经济必须在四年内作好战争准备……”   与此同时,阿道夫·希特勒又试图巩固与英国的关系,而在对付一位如此富有决心和如此狡猾的领导人时,英国人又一再表现出他们是何等的愚蠢。他们坚信,用让步和谅解的办法,他们定能让希特勒就范,而他则在去年一年利用了英国人的误解,与他们进行妥协谈判,并含混不清地提出签约。   带着希望和善意的英国要员继续涌向德国。从德国回来的历史学家阿诺尔德·托因比竟相信希特勒怀有和平意图。凡尔赛条约的作者之一、战时的首相戴维·劳埃德·乔治,也有同样看法。尽管他曾极力推行“绞死德皇”的口号。   9月4日下午,希特勒在贝格霍夫的台阶上热烈地欢迎了他。“对促进两国间的良好关系本人历来是很感兴趣。”劳埃德·乔治说:“在战争结束后本人也重新作出了努力。”他说,现在必须采取行动,以便在尔后数月内签约,否则,两国便会分离。   “本人衷心同意”,希特勒回答说。年轻时他就有建立这个同盟的幻想。两个民族系同盟,主要是要互相了解。   1936年在纽伦堡举行的纳粹党的生日纪念,可以预言,给劳埃德·乔治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次的纪念活动比先前的更加壮观不说,它还以两大运动为标志:为达到自给自足而实行的“四年计划”和以反对“混乱力量”为名。星期天上午,天气晴朗。在纽伦堡庞大的体育场上,希特勒对集结在该处的16万名褐衫党徒和党卫军发表讲话,大谈布尔什维克威胁。之后,他便乘敞篷小车回城,不时向拥挤在狭窄的道路两旁和站立在阳台上朝他喝彩欢呼的人群挥手致意。   合众社记者理查德·赫尔姆斯的小汽车紧跟其后。与赫尔姆斯同行的还有五六名各报记者,他们均应邀前往纽伦堡城堡与元首共进午餐。   客人们被请到城堡的塔楼上。在那里,他们看到的希特勒已不再神气十足了。使赫尔姆斯留下深刻印象的倒是他平易近人的态度。早些时候的那种炫耀的表演不但已完全消失,相反,他显得手足无措,双脚不停地前后摇摆。   很难相信正是此人片刻前在向疯狂地欢呼的冲锋队挥动胳膊,大声疾呼:“这个时代的奇迹是,你们发现了我——千百万人中的一无名小卒。”   赫尔姆斯走了。对于他在塔楼之所见,比诸在体育场所看到的一切,他印象尤为深刻。他觉得,在这里,他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其计划也是合理的”。   大会的最后一天,人们观看了大型军事表演。在模拟空战表演和最近代化的高射机枪的效能表演后,在体育场上表演了一场真如实战的机械化战斗。党的生日纪念结束了,一方面保证实现和平,宣布新的目标;另一方面又在炫耀可怕的武力威胁。   相信元首一贯正确的不但是党的忠实信徒,连劳埃德·乔治对自己在德国之所见所闻也几乎置信不疑。在《每日快报》的一起文章中,他写道:希特勒单枪骑马救德国于水深火热。他是天生的领袖,是具有坚强意志和英勇无畏性格的人物,既受老人的信任,也受年轻一代的崇拜。   1936年秋后,希特勒主要操心的是西班牙。   20世纪的西班牙截然不同于16世纪的西班牙,16世纪时,这个国家是欧洲最强大、最令人生畏的国家。在16世纪至20世纪之间的几个世纪中,西班牙衰落的象征是1898年的西美战争,美国轻易地夺走了西班牙的大多数剩下的殖民地,使西班牙丢尽了脸。这场战争不仅暴露了西班牙军事上的弱点,还暴露了统治这个国家的,已处于牢固地位的寡头政治集团的腐败和无能。   20世纪的西班牙是一个落后的半封建君主制度的国家,由波旁王朝的末代国王阿方索十三世统治。作为半封建制度的社会基础和重要支柱的是农业大庄园制和天主教会。由少数贵族地主占有的大庄园往往占地数万公顷,由中世纪一直沿袭下来的沉重地租夺去农民收获物的一半甚至更多,把农民压得喘不过气来,大批农民完全失去土地沦为雇农。在30年代初全国只有不到一半的土地有人耕作,大片土地荒芜,广大农民生活贫困,阶级矛盾尖锐。   国教—罗马天主教会在西班牙具有特殊的势力和地位,它深入到城乡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教会拥有全国约三分之一的地产和一大批企业,在政治上也有重大的影响,教会与国家的关系颇类似于俄国东正教会与沙皇专治政权之间的关系。主教由国王提名,他们中有些人还是参议院议员;但最重要的是,教会控制了国家的大部分教育。西班牙不像西欧其它国家,没有完整的国家教育体系。因此,现存的学校大多数都在教会的管辖之下。   1929年世纪经济危机波及了西班牙,其直接政治后果就是引发了1931年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   1931年4月14日,西班牙宣布成立共和国,这标志着西班牙进入了共和时代。它在历史上所起的作用是明显的。   但西班牙一切反共和的力量得到了法西斯意大利和纳粹德国的支持,意大利早在1923年就已支持过西班牙独裁者德里维拉建立亲法西斯的军事专政。西班牙成立共和国后,它又支持反动将军何塞于1932年发动了一场未遂军事政变。1933年,一些阴谋推翻共和制度的反动军官在军队中秘密组织“西班牙军人联盟”策划武装叛乱,并立即和德意建立了联系。前独裁者德里维拉的儿子何塞也组织了西班牙的法西斯党—长枪党。纳粹德国不但给予经济上的支持,还帮助他们进行军事训练。   1934年3月,意大利和西班牙保皇党签订协定,承担了财政援助、供应军火以协助其颠覆共和政府的义务。   因此,德意一开始就卷入西班牙国内各政治派别的纷争,和西班牙政局的发展息息相关。   1934年,西班牙右翼政党的联盟—西班牙西达党建立过勒鲁政府,对民主革命的成果进行了反攻倒算:取消共和国初年所进行的一切社会改革,归还教会产业,修改宪法和土地改革法等,被称为西班牙历史上最黑暗的两年。   统治者的倒行逆施激怒了人民,抗议活动遍及全国。在西班牙共产党和社会党等左翼政党带领下,1934年10月爆发了全国总罢工,参加者达数百万。在首都马德里和重要工业城市比斯开的阿斯图里亚斯矿工起义,在矿区主要城市奥维多升起了红旗,建立了为期半个月的苏维埃政权。阿斯图里亚斯矿工英勇的“十月战斗”,遭到了由佛朗哥率领的外籍军团的镇压而失败。   在反对右翼反动势力的斗争中,促进了西班牙共产党和社会党以及其他左翼政党的团结。1936年1月,它们建立了人民阵线,并且在2月的议会选举中获胜,成立了政府。新政府开始实施人民阵线纲领,加速民主改革,实行政治大赦,恢复在10月罢工中被解雇的工人的工作,恢复加泰罗尼亚自治,解散一些反动组织,加速实行土地改革等。   这些在国内外引起了一片赤化的叫嚣。在西班牙国内,一切反共和的右翼力量,尤其是手中握有武器的军人,加紧勾结国外反动力量,图谋叛乱。   1936年1月,西班牙选民改换了政治班子,由左翼西班牙共产党、共和党、社会党和劳动者总同盟等民主力量组成人民阵线,2月在国会选举中以微弱优势当选,组成联合政府,实行民主改革。以长枪党为首的西班牙右翼分子、法西斯主义者和反马克思主义者加强了对反对党的支持,并与德、意法西斯密谋并经过充分准备后,决心发动颠覆共和国的武装叛乱。   1936年3月,预定充当叛军领导人的将军何塞窜往柏林求援,希特勒应允支持其发动武装政变,并将由德国商行供应军火装备。5月,墨索里尼摆脱了阿比西尼亚战争之后,也利用西班牙局势以实现其地中海的战略设想。于是德意合伙给西班牙图谋叛乱分子提供物资和军事支援。德意的谍报人员甚至参预乱计划的制定,积极偷运武器弹药,为这场武装叛乱作好准备。   1936年夏,右翼军官计划发动起义。1936年7月13日,极右翼领导人卡尔沃·索特洛被谋杀,这就成了战争的催化剂。4天后,在拥有土地的特权阶级和教会的支持下,佛朗哥帮助发动了反对民选政府的军事政变。身经百战的佛朗哥军队从摩洛哥调集到西班牙南部,开始向首都马德里挺进……   在此之前,阿道夫·希特勒曾向佛朗哥提供给养,数量虽小,意义却重大。此时,希特勒正考虑给他提供大量援助。11月,一支可供起义部队战术使用的特种机群业已投入战斗。11月18日,希特勒终于承认佛朗哥政权为西班牙的合法政府。   正当外交部敦促希特勒要谨慎行事时,现在负责四年计划的戈林则把西班牙的内战看成是一场真正冲突的前奏。“我们业已处于战争状态中。”12月2日,他在空军军官会议上说——虽然,第一枪还未正式打。即使如此,从新年开始,“所有飞机工厂均需全力以赴,就像动员令业已颁布一样。”数日后,在柏林,在对一群工业家和高级官员的讲话中,他也同样直言不讳。他透露,战争已指日可待,德国即将动员。“我们之行将到来的战斗”,他说,“要求我们采取重大措施,提高生产能力。重新武装是不受限制的。可供选择的是非胜则亡。”   戈林这一番话公布后,佛朗哥的新任代表威廉·福贝尔将军便传来令人不安的消息:除非立即派遣一师德军和一名教官,否则,战争便有可能失败。   但是,威廉大街对此建议置之不理,福贝尔于是便将此事面禀元首。12月21日,他会希特勒于总理府。在座的有戈林、勃洛姆堡,霍斯巴赫、弗立契,以及刚从西班牙回国的在佛朗哥总司令部任军事代表的瓦尔特·瓦尔利蒙中校。福贝尔请求希特勒派遣三师援军,以结束旷日已久的战争。希特勒征求瓦尔利蒙的意见。瓦尔利蒙指出,由于这是一场内战,佛朗哥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去赢得这场战争。西班牙和德国两军之间是不能成功地进行合作的。业已给予的军援足以使起义部队免于失败。加之,佛朗哥正合其位,定能力挽狂澜。在座的军人均支持瓦尔利蒙的看法。   希特勒同意众人之所云。他说,德国不准备大规模派遣援军。他的理由并非出于军事,而是出于政治原因。接着,他便坦率地透露,他最不需要的是佛朗哥迅速地取胜。   西班牙的长期苦战将使世界的注意力从德国雄心勃勃的重新武装计划上转移开去。但他确曾保证继续援助西班牙以反共;若军事灾难有可能来临,他便会增加军援。他最后说的一段话可说是狡猾的一着。他将大规模军援的荣誉让给了墨索里尼。在西班牙问题上陷得越深,墨索里尼便越有求于德国;如果这场冲突久久延长下去,他便在口头上和行动上都要承担义务。   而在阿道夫·希特勒积极利用西班牙内战催动战争脚步的时候,一个新的联盟成立了:   中国、德国、俄罗斯签署《维护世界和平协定》,一个三国轴心正式形成,中国、德国、俄罗斯被捆绑在了一辆战车上! 第569章 战争动员令!!   1936年——1937年,中国。   在萧天出任中华民国大总统之后,中国所取得的一切变化是显而易见的。   健康水平已经得到了极大提高,婴儿死亡率大大降低,甚至已经远远低于英国的婴儿死亡率。肺结核和其它疾病大大减少,人的身体健康之后,随即而带来的则是身心愉快。   中国的法官们在这些年中似乎轻松了不少,犯罪率有了很大的降低,监狱里也不再人满为患,有的监狱甚至抱怨因为犯人的大量减少,致使那些狱警们整日无事可干。   而带来这一切的其实也很简单,即失业率被中国政府保持在了一个很低的百分比中。   工作条件也得到了改善。窗户多了,拥挤程度减小,洗手间也有改进。在政府“美化每个地方”的口号下,所有办公室和工作室都保持整齐清洁。花草多了,使劳动者能欣赏自己的环境。这些成绩是实实在在的,而不是幻影。   同时,中国的工人们从未享受过这样的特权。“中国工人委员会”为工人们听音乐会、上剧院观赏表演、参观展览、游乐、看电影和参加成人班学习提供津贴。最富有革命性的创举要算是旅游津贴……   “要让工人们看到,我们是在全心全意提高他们的社会地位。”大总统萧天如是说道:“雇主、白领、工人的社会地位是完全一样的,没有尊贵和卑贱之分,他们拥有和雇主、白领一样对国家的义务,也同时享受和雇主、白领一样国家给予的权利以及地位……”   一位在中国生活了很长时间的外国记者则如此写道:   “的确,中国毫无疑问是个独裁国家,所有的权利都掌握在一个人的手里。但是,中国的普通民众正在享受着从所未有的民主,一种真正社会民主的体现,社会平等,是中国政府最为看重的,也是不遗余力要达到的一个目标……   严格意义上来说,在中国实行的一切,比马克思主义提出的社会观念更加平等先进。在中国,他们不排斥富翁,不排斥中产阶级,更加不排斥工人和农民阶级,一切人的合法财产,都受到法律的严格保护。工人们可以心情愉快的上班下班,而富翁们在守法的情况下,也完全不必担心有遭一日自己的财产会被莫名其妙的剥夺。   最能表现中国平等主义的是‘青年义务劳动服务’,凡17至22岁的男女青年,不分阶级,必须为‘人民和祖国’劳动服务一段时间,或当农民,或当劳工。这种做法原是要减少失业,但却远远超过了美国人搞的目的相似的‘民众维持兵团’,成了社会平等的一种表现形式。在劳工营的墙壁上,常常挂着旗帜、中华民国领袖和其他领导人的肖像,以及诸如‘国家需要你,你需要国家’、‘人民高于一切,你却微不足道’、‘劳动服务是中国青年的光荣职责’等鼓动性的标语口号。   社会福利充分体现在社会各个阶层,平等的关系不仅在城市,在农村也同样如此。   保障体系充分保护着每个最普通中国农民的利益,甚至,中国政府对普通农民有着一种偏袒。中国政府有一句口号,叫‘没有农民,就连领袖的饭桌上都同样看不到一粒粮食’。   我曾经听到过非常有趣的一件事。说是在浙江某农村,一个农民和一个地主打了一场官司,该地主把自己的20亩地承包给了该农民7年,后来因为各种因素,地主想提高承包费用,该农民立刻把地主告上了法庭,而这在几年前的中国还是无法想像的。   这位地主的儿子,是该县统一党的地方执委,权利甚至大过县长。但是审判的结果,却是地主败诉,除了20亩地必须按照原价承包之外,并且为了惩罚地主的出尔反尔,在承包期结束之后,该农民根据当时之物价,拥有优先承包权。   从法庭出来之后,该地主之子,统一党地方执委,向该农民鞠躬以示道歉,一再为自己父亲犯下的错误承担责任,并且希望得到对方之谅解。   中国几千年以来,一直都是个以农业为主的国家,而农民是这个国家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但是农民的权益和利益却从来没有得到过如此的重视,尽管中国已经基本完成了从农业化到工业化的过渡……   我始终坚定不移的认为,在中国,每一个国民,正在充分享受着国家一段最好的时光,他们正在一个大独裁者的独裁统治下,充分享受着民主,他们甚至可以轻蔑的告诉任何一个来访的外国人,什么是民主?我们这才是真正的民主……”   中国发生的一切,以及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和他所领导的“统一党”、“统一青年党”,极大的鼓舞到了亚洲周边国家。   萧天成为了全亚洲的公认偶像,公认的伟大领导人,尤其是对那些亚洲青年而言。   在缅甸,缅甸青年成立了“共进社”,他们视萧天为自己的精神领袖,公然在聚会和公众场合悬挂中国领袖萧天之画像,鼓吹“萧天主义”;在泰国,“黑衣社”很快发展的很有规模,“黑衣社”的所有成员,他们身穿“统一青年党”党员的黑色制服,高统皮靴,佩带着印有“权利之剑”的袖章,高呼只有“萧天主义”才能使泰国获得真正的自由独立。   在印度,随着“自由印度中心”的成立,越来越多对英国人不满的印度人开始聚集起来,成立了“印度独立运动主义”组织,秘密与中国人展开接触,希望能在中国政府的援助下,在“统一青年党”激进思想的影响下,以“自由印度中心”为核心,以暴力的形式把英国人从印度赶出去,恢复印度着民主自由。   在亚洲,这样的事情几乎每天都在上演着……   1936年12月12日,统一党党员代表大会在北京召开。这一次的大会,被称为最具有代表性的一次统一党党代会。   在会上,萧天告诉所有的到会党员:   “……没有一个国家比中国更加民主自由,各阶层的权利被充分尊重,中国在亚洲、在国际上的地位正在进一步得到提高,但我认为这还远远不够。之前我曾经提出在20年内,把中国发展成为一个二等强国,但现在看来这个目标,已经到了需要变更一下的时候了!   我们要把中国建设成为一个一等的强国,无论是在军事上、经济上、还是政治上的!历史旧的一页行将翻去,崭新的一页很快会出现。如果说之前的章节,是由英国人、法国人、美国人谱写的话,那么最后一章,一定是由中国人来完成……   我曾经说过新的世界秩序,什么才是新的世界秩序?中国领导亚洲,亚洲领导世界。在地球上只有一个亚洲,在亚洲也只有一个中国!任何企图阻止我们完成这一梦想的势力,都必须予以坚定的铲除!   ‘北京——柏林’轴心已经形成,这是一个伟大的轴心,这将是未来世界新秩序的领导者!在亚洲,中国将是唯一的一个强国;在欧洲,德国必然也将是唯一的一个强国!党员同志们,在未来的十年中,对于我们而言将是至关重要的!生存还是毁灭,将取决在你们的手中,一段历史将由你们来开创!   抛弃一切幻想和私心,全心全意为这个国家,这个民族贡献出自己的一切,你们的忠诚和勇气,将是国家民族之无上荣耀!”   “我之忠诚,是国家之无上荣耀!”   所有的“统一党”党员一齐站起身来大声说道……   而在随后召开的最高级军官会议上,中华民国海陆空三军大元帅萧天则明确提出了“战争动员令”:   “战争很快就会到来,在未来的几个月内,我们将迎来第一场战争,对日战争!   我的军官们,为了这一天,我们已经准备了太长太长时间。从袁世凯时期的‘埋头十年,与日本抬头相见’,到后来的安阳之战、青岛之战、台湾之战、朝鲜之战,我们都是在为最后的决战积累经验,都是在为最后的决战准备着!   在亚洲,我们有着许多的敌人,英国人、法国人、美国人,但我们的第一个对手,将是日本人,而日本,也将成为我们的第一个开刀对象!   我命令你们!是的,我命令,不是请求,一旦决战开始,必须坚定、彻底、干净的把那个卑劣的民族彻底从地图上抹去!   我授权于每一个在前线指挥作战的军官,你们在对日决战中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得到政府和我本人许可的!你们可以在战场上肆无忌惮,而不必受到任何谴责,你们可以在任何时候,在战场上任何角落,做任何你们认为应当做的事情!   一旦战争爆发,‘汉武军团’、‘卫青军团’、‘霍去病军团’三个军团,将在海军、空军、装甲部队的全面配合之下,以各兵种超过一百万人的力量,对日本展开致命一击!   在前线之各部,你们需要什么,我就给你们什么!哪怕你们需要我这个大总统、大元帅,去充当炮灰我也会义无返顾的走上前线!目的只有一个,胜利,胜利,胜利!!   我将亲自督战,我的督战所,将设在你们到达的每一寸新的日本本土上!我将伴随着你们前进!你们的胜利,将是我的荣誉!你们的失败,将是我的耻辱!   我会亲自颁发给每一个作战勇敢之官兵勋章,哪怕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列兵!我也会亲手枪决每一个懦弱无能的军官,哪怕他曾经是我的亲密战友!   在战争中,我不想听到任何解释、辩解,我要的只是捷报!我的军官们,国家的前途和荣耀就在你们的掌握之中,拜托了!”   “不怕死、不犹豫,国家荣誉,奋死一战!”   军官们一齐站了起来,用最响亮而整齐的声音大声回答了他们的大元帅!   一切权利都掌握在萧天的手里,他是中华帝国至高无上的独裁者,他已经为登上最后的一条路途做好的全部准备!   在“战争动员令”下达之后,军队迅速开始行动起来……   128名高级军官被强行免职,理由非常简单,他们或对战争持有怀疑态度、或在之前的准备工作中表现的迟疑不决。   必须把一切不稳定的因素彻底消灭,让决战能够得以畅通无阻的进行下去!   一大批“统一青年党”党员得到了火速晋升,这是领袖最坚定的支持者和追随者,对于领袖的任何决定,他们都能够坚定不移的执行下去。   军队于1937年1月1日这一天,再次集中宣誓“效忠国家、效忠民族、效忠领袖”。   同日,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发表“新年贺词”,在“新年贺词”中,萧天再次申明中国是个热爱和平,不希望看到战争的国家,但一旦谁把战争强加到中国头上,那么必然会遭到中国最可怕最疯狂的报复……   这是一个别有含义的“新年致辞”。   战争的硝烟味道似乎从这隐隐透露了出来……   也正是在1937年1月1日,“越南人民民主国”和“自由印度中心”,同时展开新年攻势,对法国人和英国人展开大规模进攻。   疲于应付的英国人和法国人完全没有心情过迎接什么新年,在欧洲德国的强势崛起和咄咄逼人的态势已经够让他们心烦的了,现在在亚洲又乱成了一团,日益严重的局势,让英法两国尽管不情愿,但却又不得不发出呼吁,中国政府应该利用自己的影响力,来督促各方进行谈判,尽早恢复远东之和平。   中国政府随即发表申明,目前由中国政府出面进行调停,督促各方谈判的条件尚不成熟,殖民者必须给予殖民地更多的自由以及民主,这才是谈判的先决条件。   2月,更加让欧洲人心烦的事情来了,中国再度高调宣布,和德国达成了一份“1937年军事贸易协议”,在这份贸易协议之中,中德双方的军事贸易额高达38亿华币。   无数刚刚从中国流水线上下来的装甲战车、飞机、机枪……源源不断的装船运往德国。那些飘扬着中国国旗的运输船只,每天都可以在海面上看到……   意大利人有些后悔,墨索里尼或许对没有提前和德国合作,并且之前墨索里尼本人如此的轻视谩骂德国元首阿道夫·希特勒感到后悔。而现在唯一的弥补方式,或许是试探一下德国方面的动态,看看有没有可能,重新签署一份合作协议……   但是阿道夫·希特勒本人对此毫不热情。尽管利用意大利签注住英法的注意力是非常重要的,但元首对在意大利遭遇到的羞辱始终念念不忘。   不过出于战略考虑,希特勒还是勉强同意了墨索里尼对德国的访问。   为了表示对出访德国之重视,墨索里尼特意穿了一身崭新的,特别为此次出访裁制的法西斯民兵制服,并且随员达100人。两天后,身穿简朴党服的希特勒在慕尼黑车站迎接了他。希特勒伸出双手向他表示欢迎。此时,鼓声大作,群众高喊“元首!”   在长达一小时的会晤中,他们在总体上同意支持佛朗哥,挫败英法之野心。这是此次访问的唯一的政治会谈。   墨索里尼紧张地参与一系列的参观活动,既参加盛典,也公开露面。他还检阅了党卫军操正步前进的大规模游行,这使他终生不忘。他参观了陆军在梅克伦堡的演习,还视察了克虏伯设在埃森的大型工厂。   在柏林,两人并未签订协定,也未发表最后公报。但是,德国外交部却通知其驻外使团称,两国领导人业已同意,两国之任何一方,若不得到对方同意,不得与英国建立更密切的关系;意大利将在地中海自由行动,德国则可在奥地利享受同等的特权。   墨索里尼显然认为这等同于已经和德国建议了盟友关系,也可以把意大利看成“轴心国”一员了。但是,这或许只是墨索里尼的一厢情愿而已。   意大利存在的唯一作用,只是让其尽可能的去分散英法两国的注意力罢了,或者更加准确地说意大利的作用,无非只是一根“搅屎棍”。   当然自我感觉良好的墨索里尼,是绝对不会承认这一点的。   不过无论怎样,战争很快就要全面爆发了! 第570章 “果正”号巡洋舰   战争动员令的下达,让所有的中国军队都进入到了高度战备状态。   与此同时,德国的战争脚步也在不断加速着。   1937年1月30日,希特勒在议会发表演说,纪念他就任总理四周年。他神采奕奕,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他重申了他的神圣的职责:“今天,本人必须感谢上苍。是上苍的恩典才使我一个战时的无名小卒,得以成功地为我们的荣誉和国家的权利进行斗争。”   希特勒于1937年1月30日发表演讲后,又在三个月后发表了一篇更加泄露天机的演讲。这篇演讲发表于福格尔桑,听众是800名致力于政治教育的地区领导人,是最精锐的骨干分子。这是一篇坦率的内部讲话,是内容一再重复的独白。他的演讲抱着双重目的:一方面对这些党的骨干进行训导,教他们如何完成职责;另方面是为庆祝对3000名精心挑选出来的年轻人进行政治训育的开典——他希望内中有一人能继承他的衣钵。   他如同教导自己的儿子似的,谆谆教导他们应如何玩弄政治和外交手腕,在实际中应如何左右群众。“一个组织只有在它能自然而然地压制个人的自由使全体受益时,它才会有前途……他们不能容忍高于民族的权力的原因就在于此。不管它是什么人,连教会也不行。”   他将其极权主义与民主作了一番比较,把后者比作一个蚁窝,使人人各自四散奔逃。这些民主分子可以为所欲为,因此,他们是毫无价值的个人。“他们软弱,一文不值,毫无抵抗力。”让一般人去关心会使更高级的人物头痛的问题,这是多么荒谬可笑。想象一下吧,若把最后的决策重担,例如莱茵兰危机的决策重负,加在“如此渺小的人虫”身上会出现什么情况吧!假若不得不把四年计划首先提交给一个民主议会,情况会怎样?“只有犹太人才想得出这种蠢见”。   在对一系列问题作出实际指示后,他突然把话题转向世界带给德国的威胁问题。他的话虽然说得模棱两可和含混不清,但大厅内的每个人都是心照不宣的。   “就本人而言,我迈出一步后不得不再抽回来,从而给我们带来损害。你们知道,我常常是铤而走险的,但决不过分一步。我们得问一问:‘我能捞到什么?什么捞不到?’”   厅内出现了笑声和掌声。希特勒立时动用感情予以回答。“我不准备立刻向我的对手提出决斗。我说‘决斗’,并不是单纯要打架取乐。相反,我要说,‘我要消灭你。我要动脑筋将你逼入死角。除非一剑穿你心房,否则,我将不动你毫毛!就得这样’。”   听众自发的嗜血成性的尖声怪叫把他的话淹没了……   狂笑声沉寂后,希特勒又变得心平气和,又据理讲了一大堆实用可行的方法,好像刚才讲的一席话要秘密收藏起来似的。演讲结束时,他号召全国全面武装起来:“我所要求的,是让德国人民振兴,成为欧洲最强大的民族,不是第二等或第三等的民族!”   厅内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掌声。   除了对他的最亲近的追随者,希特勒从未如此坦率过。演讲方式之随便,以及几乎未动用感情……这是一篇冷冰冰的、早有预谋的独白演讲,是几乎享有绝对权威的人所作的演讲……   在英国,新任首相对德国作出了更加妥协的姿态。“我们的目标……”上任前夕张伯伦首相写道:“是取得我们所需要的政治保证,将问题作一总的解决;如果商谈破裂,我们也要将破裂的原因搞成是德国拒绝我们在政治领域内提出的合理要求。”   张伯伦精力充沛,意志坚强,又很自信。一上任,他便立刻开始将其前任鲍尔温的外交政策变得更加温和。“我认为,既进行武装又与德国和意大利改善关系的双重政治,将引导我们安全地度过难关”。在一封私函中他这样写道,“只要外交部肯大肆宣传。”由于他像总经理一样管理着内阁,制服外交大臣艾登是不成问题的——艾登对是否能在可接受的条款基础上与希特勒达成协议,持怀疑态度。   张伯伦公开宣布愿与德国合作后,德国于那年秋天对其真诚程度作了一次拭探。英国议长哈利法克斯勋爵收到了一份烫金请帖,邀请他参加由帝国狩猎协会主席赫尔曼·戈林在柏林主办的狩猎展览。哈利法克斯是米德尔顿猎犬协会主席,有意应邀;张伯伦也完全赞成,因为德国许下诺言,让哈利法克斯会见希特勒。   首相张伯伦确信,只有采取绥靖政策,欧洲才会有持久和平。连外交大臣艾登(即使怀有疑惧)也在自己的提案《解决德国问题的几项措施》中,表达了这种希望:   “哈利法克斯与希特勒先生的对话表明,如我们希望一举解决德国问题,是我们,而不是德国政府,就必须采取行动,拿出一些具体的方案出来……所以,下一步行动在我们这方。假若我们真的急于使新近的会谈所产生的希望不致成为泡影,我们就得有所动作,不应长期拖延,我们必须不断行动……”   艾登提到的“具体方案”,其实是将不属于英国的东西,属比利时和葡萄牙牙所有的一大部分非洲领土拿来向希特勒行贿。希特勒并非如此廉价可买的。他与哈利法克斯的会谈业已证实,英国将默许任何向东和东南扩张的行动,只要表面上看来合法就行。与此同时,很明显,弗立契、勃洛姆堡以及其他老军事领导人,害怕这一冒险政策将带来灾难,一想到以战争威胁作为外交武器,脸色就发白。这样,与元首对垒看来势在必行。   这场危机又被埃纳·格卢安小姐加速了。她曾当过妓女,现在勃洛姆堡办公室当打字员。在与她短暂相识后,当了六年鳏夫的陆军元帅便决定娶她为妻。根据军官法典,娶洗衣妇之女为妻都是违反法典的。   1月12日,陆军元帅与打字员,由戈林和希特勒当证婚人,在作战部的一个房间里举行了婚礼。然而,新婚夫妇刚外出度蜜月,有关年轻的勃洛姆堡夫人之往事的谣言便四起。从她的档案中,柏林警察局不但找到了她当过妓女的记载,而且还发现她曾照过裸体像。这些发现使希特勒狼狈不堪,又气又恼。他认为,勃活姆堡诱使他当证婚人的目的,是要强迫他出来消除可能出现的任何谣言。他于是便令戈林将埃纳之往事告诉陆军元帅。如果他同意解除婚姻,避免将此丑闻公开的办法还是可以找到的。否则,勃洛姆堡将被开除。   勃洛姆堡合乎逻辑的继承人是弗立契,此人更反对元首的政策。考虑到有此可能性,戈林便带着希姆莱和海德里希给他提供的档案文件来到总理府,其目的是要证明,弗立契曾罪恶地鸡奸两名“希特勒青年”和一名以巴伐利亚大兵而闻名的男妓。这是雪中送炭,正好将它作为搞掉最不合作的总司令的借口。于是,希特勒无需劝说便当即用上了它。   在本德勒大街,将军们不断收到妓女们打来的恶作剧电话,她们为先前的姐妹能有此成功感到开心。对冯·施莱彻尔和勃莱多夫两将军被杀害一事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军官团,对此有损他们荣誉之举是不能原谅的。众人一致的意见,是让勃洛姆堡立即辞职,并与他的妻子离婚,除非他希望军官团除名。   勃洛姆堡在强大的压力下,被迫辞职。   次后,阿道夫·希特勒武断地将弗立契开除了。弗立契被搞得目瞪口呆。   军官们虽然惊愕不已,却乖乖地接受希特勒对陆军进行改组。当晚,在一次内阁会议上,希特勒接管三军成为合法化。在将凯特尔和勃劳希契介绍给内阁后,他宣布武装力量将由他指挥。这是内阁最后一次会议,内阁阁僚们只好闲坐,予以批准。   午夜前,德国人民从收音机里获悉了元首颁布的重要法令。他们也收悉,勃洛姆堡和弗立契已被解职,16名高级军官被解职,44名高级军官被调任其它职务。   戈林却没有当上作战部长。而阿道夫·希特勒为了对戈林未当上作战部长进行安慰,他被授予空军元帅的头衔。这次清洗波及至外交领域。外交部长牛赖特被里宾特洛甫取代。此人认为,一小时若不花在准备与英国开战上,德国就损失一小时。不久前,他曾对希特勒说过,由于英国不能容忍德国之强大,英德达成协议的可能性已不复存在了,“到此程度时他们就会打仗。”   这是德国历史上不能忘记的一天。德国陆军中两位最强大的人物已被清除,而另两位军事领导人,即凯特尔与勃劳希契,又对希特勒感恩不浅,成了希特勒无需怎么焦虑的代表。   权利,已经彻底掌握在了阿道夫·希特勒的手上……   不过,在欧洲发生的这一切,却远远比不上1937年6月在亚洲发生的一起可怕事件……   1937年7月6日。   曾经炮击过日本横贺岛的中国轻巡洋舰“果正”号巡视在海面之上。   海风轻轻吹过,“果正”号的新任舰长杨富贵闭着双眼,尽情享受着海风带来的清爽。   二十八岁的杨富贵,这一辈子唯一觉得遗憾的事情只有两样,一个是父母给自己取了“富贵”这么一个名字,总让人笑话,第二个就是自己从来没有和日本人打过仗。   第一点还可以忍受,第二点就未免让人觉得大不愉快了……   不过,运气总算降临到自己身上了,自己居然被任命为了“果正”号舰长,这艘英雄的战舰对于中国海军来说谁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而在自己接任“果正”号舰长并没有多久,一项秘密任务就降临到了自己身上……   想到这个任务,杨富贵就显得有些紧张的长长舒出了一口气。整艘“果正”号上,只有自己一个人才知道这项任务的真正内容是什么……   海风一阵阵的吹到脸上,杨富贵睁开了眼睛,究竟觉得有些寒意了。   “舰长,我‘果正’号很快即将驶入日本海域,请问是否转舵?”   “继续前进……”杨富贵没有任何迟疑的回答了部下。   “什么?”部下以为自己听错了:“舰长,前方是日本海域……”   “我说继续前进。”杨富贵看起来有些不是特别开心:“我记得过去郑霸长官担任‘果正’号舰长的时候,在我中国渔民遭受伤害之后,果断进入日本海域,炮轰横贺,使日本震惊。当初你在这艘舰上吗?”   “是的,当时我就在这艘舰上,并且充当炮兵指挥……”部下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杨富贵笑了一下:“当初尚有如此勇气,怎么现在没有了?命令‘果正’号缓缓前进,这个,这个去横贺岛巡视一下……”   部下有些啼笑皆非,虽然自己也一样对日本切齿痛恨,但不管怎么说,再往前进都是日本海域,前次炮轰横贺岛是事出有因,可这次却截然不同。   打从上次炮轰横贺岛后,日本海军一下变得老实了许多,一切误入横贺海域进入捕鱼的中国渔民,巡视的日本海军也只当没有看到。   可现在,却是一艘中国军舰公然开入它国领海,这于国际法未免大有违背了。听舰长话里的意思,似乎要和自己的前任较量一番……   可是在舰船上,舰长就是皇帝,舰长下达的命令,只有选择服从。   “果正”号开始进入日本海域,此时那些正在海上捕鱼的渔民一见到悬挂着中国国旗的军舰,顿时就有了大祸临头的感觉。中国军舰炮击日本渔船的事件还历历在目……   等到看清楚了军舰上写着“果正”号两个字的时候,那些日本渔民顿时发出了一片惊慌,纷纷驾驶着渔船疯狂般的离开这里。   “果正”号,真的又是那艘恶魔一般的“果正”号!   看着日本渔民惊慌失措的样子,杨富贵淡淡地笑了一下。郑霸长官和“果正”号的威名,一直到了现在还根深蒂固的存在在这些日本渔民的心中……   “前方发现日本炮艇!”   声音传了过来,“果正”号上的船员迅速进入到了作战位置。   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天意,对面炮艇上的日本军官,正是曾经炮击过中国渔船,结果让横贺岛遭遇到了十倍打击的古川正月。   古川正月永远也忘不了对面的那艘军舰“果正”号,正是这艘军舰,让横贺岛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可怕经历,正是这艘军舰,让帝国海军的威名再次荡然无存,甚至让自己几乎就被迫离开军队……   现在,这艘恶魔一般的军舰再次出现了!   “八噶,八噶……”古川正月不断喃喃地骂着,他的拳头紧紧攥在了一起,似乎随时都会爆发一般。   “舰长阁下,这里是日本海域,我们应当怎么办?”   古川正月的整张脸都扭曲在了一起,怎么办?炮击?不,那将是另外一场可怕灾难的开始,军部已经有了严格指示,不得轻易开炮。   但是现在这艘中国军舰肆无忌惮的行使在日本海域,这简直就是在日本海军的脸上响亮的抽了一个巴掌。   尤其是那面耀武扬威飘扬着的中国国旗,更是让古川正月倍觉刺目……   “下命令……”古川正月艰难的咽下了一口口水:“告诉中国人这里是日本海域,要求他们立即离开,立即离开……”   “报告舰长,日本炮艇打出旗语,这里是日本海域,要求我们立即离开!”   杨富贵淡淡笑了一下,拿起望远镜看了一会,然后缓缓说道:“炮击敌舰!”   “什么?”所有的人都大惊失色,只当自己听错了。   “炮击敌舰!”杨富贵加重了自己的声音,随即又淡淡说道:“但是,不要命中敌舰,向其周围海域发炮!逼迫日舰向我还击!”   只经过了短暂的错愕,很快所有的中国军官都明白了这其中的真正含义!   1937年7月6日,中日对决随着“果正”号的出现而行将到来! 第571章 登陆横贺,决战日本!!   1937年7月6日,这一天将注定载入史册!   下午2点27分,中国琉球舰队轻巡洋舰“果正”号,下令炮击日本巡逻艇“山野”号!   随着命令的下达,2点31分,第一枚炮弹从“果正”号的炮膛中飞出。   呼啸而出的炮弹,准头却是奇差无比。又远又偏的落在了“山野”号隔着老远的海域。   但是这一枚炮弹,却让“山野”号上的全体日本水手大惊失色。   开炮了,中国海军再次开炮了……   目瞪口呆的古川正月完全不知所措,现在,必须该他做出抉择了:   要么还击,要么撤退……   炮声再次从“果正”号上响起,依旧如同之前那枚炮弹一般,中国炮手今天的眼神似乎不好,炮弹继续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落到了老远的海面。   “还击!!还击!!”终于,古川正月声嘶力竭的下达了这样的命令:“这里是日本海域,我们是日本海军,哪怕力不能敌,也必须作战到底,为了帝国,还击!”   “山野”号上的机枪和小炮响了起来,终于响了起来……   而在此时此刻,“果正”号上,当杨富贵听到日本人的枪声和炮声后,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现在,任务已经达成了……   “返航……”杨富贵轻轻地说道。   “返航?”才刚刚打出瘾头来的部下一怔,接着大是不解的问了一句。   “返航!”杨富贵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返回琉球!”   炮声忽然在“果正”号上停止,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果正”号,忽然一下偃旗息鼓,最后傲慢的看了“山野”号一眼,然后徐徐离开了这片交战海域……   古川正月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就在此前,他明知自己的“山野”号根本不是对方巡洋舰的对手,但却早已做好了为帝国效死的准备。可是自己的“山野”号才刚刚还击,敌人却好像怕了自己一般“仓皇逃离”……   “舰长阁下,我们胜利了,胜利了!”部下兴奋地叫了起来:“支那人是虚弱的,无能的,他们只想试试我们捍卫日本海权的态度!”   “是吗?”古川正月疑惑的问了一句。   “是的!您听,您听到士兵们的欢呼了吗?”   “山野”号上士兵们的欢呼,一声接着一声传到了古川正月的耳朵之中,古川正月勉强笑了一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巨大的担忧却正在心底涌现……   ……   1937年7月6日,琉球。   “报告,1时55分,我‘果正’号在中日交邻海域发现日舰‘山野’号!”   “报告,2时,‘山野’号进入我国海域,我‘果正’号要求‘山野’号立即离开!”   “报告,2时15分,‘山野’号依旧盘旋在我国海域,并且拒绝离开!”   “急电,‘果正’号急电!2时31分,日舰‘山野’号在我‘果正’号多次劝阻情况下,悍然炮击我‘果正’号,‘果正’号舰长杨富贵请求还击,请求还击!”   一份接着一份的电报不断的飞到中国驻琉球最高军事长官邱天峻的手里,但是邱天峻却根本就懒得去看这些电报一眼。   在自己的司令部里,除了有自己的部下之外,还有几名海军调查六处的军官,正在紧张忙碌,但却有序的处理着这些电报。   很快,一名海军调查六处的少校来到邱天峻面前,敬了一个军礼,把全部处理好的电报交给了邱天峻:“司令长官,电报全部处理完毕,民国26年7月6日,日舰‘须鲸’号悍然侵入我国海域,并对我‘果正’号开炮,我‘果正’号被迫开炮还击……”   拿过了那些电报,邱天峻看着上面的“山野”号炮艇变成了日本海军的重巡洋舰“须鲸”号,淡淡地笑了一下:   “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少校先生的笔一动,‘山野’号就成了‘须鲸’号……”   少校微微笑了一下:“司令长官,我们的任务完成了,下面就是您的事了。”   “召开紧急军事会议,上尉以上军官全部列席!”邱天峻托着下巴,在那沉吟了一会,然后缓缓说道……   1937年7月6日,下午3点30。   军官们笔直的坐在那里,海军的,海军陆战队的。   “民国26年7月6日,恩,就是今天发生的事情……”邱天峻的声音缓慢而低沉:“日本军舰炮击我‘果正’号,率先挑起战争,我‘果正’号被迫还击,这意味着,中日两国间的战争已经爆发了……”   军官们一怔,接着狂热迅速写满了脸上!一名海军上尉站了起来,大声说道:“日本挑动战争,炮击我国军舰,是为向我中国海军尊严挑战!我全体中国海军将士,我全体统一党党员,我全体统一青年党党员,愿意决死一战!捍卫国家尊严!”   “坐下!”邱天峻挥了下手:“我不喜欢战争,但如果谁要挑衅,那么我也会断然还击!我奉大总统命,奉国防部命,全权管理琉球一切军政要务,所有事情不必向国内汇报即可决定。现在,我命令……”   “嚯”的一下,全体军官一齐站了起来,就听邱天峻以从来没有过的威严声音说道:   “反击!坚决反击!炮击日本,登陆横贺!”   军官们再次怔了一下,接着震天动地的欢呼,从这些军官们的嘴里响了出来:   “炮击日本,登陆横贺!!登陆横贺,炮击日本!!”   “向大总统、国防部、海军部、总参谋部发电!”邱天峻断然说道:“日本率先炮击我国军舰,挑起战争。我驻琉球全体海军将士忍无可忍,决意反击!中华民国琉球舰队司令官,中华民国驻琉球最高军政长官邱天峻,决意于民国26年7月7日凌晨3时,动员我全部琉球舰队,登陆横贺,决战日本!”   随着命令的下达,整个琉球迅速投入到了战斗准备之中,这是1937年,民国26年7月6日,这一天,将被历史所永远铭记!   7月6日,下午4点,福建。   “报告大总统,蔡部长、蒋总参谋长、萨总长,琉球舰队司令官邱天峻急电!”   “不用看了。”萧天淡淡的摆了一下手,然后喃喃地道:“开始了……”   “是的,开始了!”蔡锷的声音同样如此平静,但仔细听,却依旧能听出一丝激动:“为了这一天,咱们等待了太久太久……”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选择在7月6日吗?”萧天忽然问道。见部下怔了一下,然后迷茫的摇了摇头,萧天的脸上写满了凝重:   “因为,明天就是7月7日了……”   见到部下们还是一脸的茫然,萧天笑了一下,再没有说什么。   4点20分,中华民国国防部部长蔡锷、总参谋部总参谋长蒋百里、海军部海军总长萨镇冰联合下达秘密作战命令:   我“汉武军团”、“卫青军团”、“霍去病军团”、福海舰队、朝鲜舰队,空军、装甲部队、特种部队,自命令下达之时起,全部做好战斗准备,随时准备决战!   “登陆横贺,决战日本!”萧天喃喃念了一遍电报上的这几个字,然后缓缓说道:“给邱天峻并琉球舰队回电:‘以战对战,以牙还牙!决战日本,三军雄壮!’”   5点,琉球前线司令部。   “大总统来电!”邱天峻面色威严:“大总统令,‘以战对战,以牙还牙!决战日本,三军雄壮!’”   “以战对战,以牙还牙!决战日本,三军雄壮!”   这是全体中国将士的回应!   晚11点,琉球我中国将士完成出征之全部准备!   一艘艘战舰安静的躺在水面,大战爆发前的夜空,是如此的宁静安详。   一曲钢琴曲在夜色中传来,奔放、雄壮、震人心肺,所有的将士都知道,这是邱天峻在那里弹奏着……   邱天峻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即将到来的决战,他的全部注意力,好像已经转移到了面前的这架钢琴之上。   时间在那一点一点的流逝,钢琴曲忽然嘎然而止,邱天峻拿起了放在钢琴上的一杯红酒,把最后一口酒倒进了嘴里。   “司令长官,时间到了。”   邱天峻站了起来,在副官的帮助下,仔细的穿好了军装。   笔挺的海军制服,雪白的手套,乌黑发亮的皮鞋。邱天峻低下头检查了下,发现皮鞋上落了一粒灰尘,他弯下腰,掸去了那粒灰尘,然后平静的走了出去……   有些奇怪,战争,却在一个最不喜欢战争的人手里率先发动,邱天峻心里想到。   嘴角淡淡地笑了一下,登上了旗舰“英勇”号。   所有的海军官兵,齐刷刷的站在甲板上,正在等待着最后命令的下达。   看了一下时间,邱天峻缓缓说道:“给各舰舰长发电,‘以战对战,以牙还牙!决战日本,三军雄壮!’我命令,以中华民国之名义,以中华海军荣耀之名义,出征!”   “以中华民国之名义,以中华海军荣耀之名义,出征!”   民国26年,公元1937年7月7日,凌晨3时,中华民国琉球舰队出征!   舰队迈出了她那雄壮的步伐,以排山倒海之气势,向横贺,向日本进发!   “报告,进入横贺海域!”   “报告,我各舰完成炮击准备!”   邱天峻笔直的站在甲板上,面前的那个小岛,没有任何战略意义,但正是这个小小的横贺岛,却挑起了中国海军两次炮击,而这一次,却即将挑起中日决战!!   “传令各舰,开炮!!”   “开炮!!开炮!!”   瞬间,炮声撕裂了夜色的宁静,那拖拽着火光的炮弹,一瞬间把夜空照耀的通明!   山呼海啸一般的炮弹,暴雨一般的落到了横贺岛上。地动山摇,天地失色!   炮声中,能够听到横贺岛上不断传来的惨呼和哀鸣,能够看到整个小岛都被包裹在了炮火之中,能够看到整个小岛已经被熊熊火光所包围……   炮弹还是在毫无感情的一枚接着一枚落下,似乎这些中国海军将士们已经下定了决心,不把这座岛屿炸沉誓不罢休……   10多分钟后,横贺岛上响起零星的岸炮反击声音,但这样的反击声,却在最短的时间内遭到了中国海军更加凶猛的报复性的反击,很快就被淹没的无声无息……   龟缩在港口内的几艘日本炮艇,根本没有任何出战的能力。   炮弹雨点般的落下,很快这些炮艇就悲哀无助的沉入了冰凉的海底……   疯了,那些苦苦忍受着炮弹煎熬的岛上的日本人,在这样疯狂而猛烈的炮击中,几乎精神就要崩溃了。中国人似乎不把整个岛屿炸沉,就决不罢休一般。   太阳的炮声中战战兢兢的从海平线上升起,小心、谨慎,似乎太阳也害怕被这铺天盖地的炮火所击中一样。   “命令徐悟,海军陆战队准备登陆!”   “是,命令徐悟准备登陆!”   炮火开始延伸,向岛内中心地带轰炸……   4点30分,海军陆战队大局登陆横贺。   根本没有遇到任何岸防力量的抵抗,海军陆战队的全体官兵几乎就是大摇大摆的登上了横贺岛。   当成功登陆之后,倒是有十几个在炮击中幸存下来的日本士兵,端着步枪“嗷嗷”叫着冲了上来,但随即即遭到了海军陆战队的无情打击……   5点,海军陆战队开始向横贺岛中心推进。   沿途不断有日本零星部队的骚扰,尽管是骚扰性质的,但却拖慢了海军陆战队的前进速度。   看了一下时间,徐悟有些不耐烦了:“通知各部队,一旦遇到任何可疑目标,断然射击!7点前控制全岛!”   这等于是下达了一道“格杀令”,随着这道命令的下达,横贺岛上的枪声一下变得猛烈而凶狠起来。   “横贺遭遇攻击!!横贺遭遇攻击!!”横贺知事吉古三奇甚郎疯狂的叫道:“请求支援,请求支援!!支那人炮火猛烈,全岛都被笼罩在炮火攻击之下!!”   喊完,像是抽干净了身上的全部力气,吉古三奇甚郎颓然坐了下来。   太突然了,实在太突然了,中国人竟然会不宣而战,忽然突击横贺!   在横贺,除了几艘炮艇,全部的防卫力量就是80名步兵和几十名警察……   该死的,没有任何战略价值的横贺,就好像一个孤儿一般没有人管。在第一次中国军舰炮击横贺之后,自己就已经多次请求增加横贺的防卫力量,但是国内那些人认为即将中国军队展开进攻的话,也绝对不会对横贺发起进攻,从而拒绝了自己的请求。   可是现在在这里发生的一切真该好好的让那些混蛋们看看才好!   “知事大人,炮击停止,支那人准备登陆了。”古川正月气急败坏的走了进来。   “怎么办,古川君,怎么办?”吉古三奇甚郎面色变得惨白,吉古三奇甚郎一下站了起来:“岛上的防卫力量根本无法抵挡支那人的进攻,怎么办?”   “战斗!!战斗!!”古川正月疯狂地叫道:“我已经命令全部水手和步兵、警察集中起来,我还挑选了60名身强力壮的青年,分发给了他们武器!知事大人,请和我们一起战斗到底吧!”   吉古三奇甚郎的身子晃动了一下,又颓然坐了下来……   战斗?难道就靠这些人来战斗?中国人既然已经打了,那就一定是有备而来的。投降或许还能保住一条性命,可是战斗也许只有死路一条……   但是如果提出投降,不用等到中国人来,就会被面前这个疯子一般的军官给杀死的。   “知事大人,请您呆在这里,我去指挥战斗,我不会让支那军队那么容易得逞的!”古川正月鞠了一躬,然后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吉古三奇甚郎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走到办公桌前,打开抽屉,拿出一把手枪,攥在了自己的手中……   民国26年7月7日,中国决战于横贺爆发! 第572章 “特殊行动”!!   “攻击!!攻击!!”   狂怒的吼声不断的在徐悟的嘴里传出。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象样的抵抗,但在接近所谓“知事府”的时候,枪声却一下变得密集起来。   “蓝奇英,20分钟内,给我拿下这里!”   “是!”面对长官的命令,蓝奇英没有任何的迟疑。   徐悟抬腕看了一下边,6点20,离长官命令的占领横贺岛的规定时间还有40分钟。   机枪和冲锋枪组织起来的火力,很快压制住了对方,互相交战大约5分钟后,陆战队员逐渐控制住了局势,并将战线压到了离对方非常近的一段距离之内……   忽然,对方的枪声一下停了下来,中国陆战队员也停止了射击……   短短几秒钟后,猛然看到十来个日本人,人人精赤着上身,手里端着武器,狂呼乱叫着冲了上来。而冲在最前面的,是个一身横肉,手里高举着指挥刀的日本人。   中国陆战队员们面面相觑,似乎不知道这些日本人是来做什么的……   “开枪!”蓝奇英冷冷的下达了命令。   才沉静了一会的枪声,瞬间又如同爆竹一般响了起来……两分钟后,枪声重新安静了下来……   满地的尸体,那些疯子一般冲上来的日本人,全部倒在了陆战队员的枪口之下。   一切都结束了,当陆战队员冲进“知事府”的时候,看到一个日本人正把枪塞进自己的嘴里。带着兄弟们的蓝奇英并没有阻止这个日本人,而是冷冷地看着……   这个日本人的手在不断哆嗦,只要他扣动一般扳机,一切的一切都会终结,但是他的手指,却始终没有任何举动。终于,这个日本人颓丧的放下了枪:   “大日本帝国横贺知事吉古三奇甚郎……”   民国26年7月7日,上午6时50分。   徐悟看了一下表:“向司令长官发电,我海军陆战队已控制横贺全岛!”   战争,随着中国琉球舰队对横贺的攻击爆发了……   ……   就在中国对日决战开始之前,一支特殊的部队,甚至已经比琉球舰队提前悄悄进入了日本延岗岛之上。   这支部队,就是大总统萧天之子萧远曾经呆过的,现编入海军特种大队的那支部队……   “四天多了,也许情报有误,猎物不会来了。”庄正身边另一个潜伏的战士轻轻拉下雨衣的盖帽,盯着前方的河谷小声地说。雨停了,他想用望远镜再搜寻一下对面的丛林。在拿起望远镜望向河谷对面的时候,他又问:“晚上我们是不是转移一下阵位?”   庄正没回答。此时他溃烂的裆部正发出奇痒,他想用手去挠抓一下,但还是忍住了。他睁眼盯着前面一片宽大的树叶,静心仔细地看了好一阵。那片树叶尖上承载着的雨珠已变得越来越圆亮硕大,他知道,过不了多久,当叶片倾斜到一定角度,那雨珠必将掉下来。   他现在就在用心等待着那一刻!   不知为何,他总是非常喜欢欣赏这些看似不起眼的细小东西。这丛林的雨后水珠,挂在高高的树稍叶片尖上,晶莹剔透,清洁无比。重要的是你不知它何时会掉下来,消失无踪,你必须用心地等待,睁大眼睛,一眨不眨。这是需要耐心和专注的!   当它随风而逝的霎那间,那种消失的闪亮和凄美会令到人感觉着无比的震颤。如同英武鲜活的战士生命会在瞬间终结,他很能体悟到那种难以挽留的憾恨。   没有风,丛林里相对来说很安静。下方的河谷边,草丛长得非常茂密。不宽的河面给草丛遮去了大部分,能见到的绿豆色河水还算不上浑浊,流淌无声,也显得非常平静。此刻整个丛林没有任何异常,显得一片平宁。   忽然间,河谷下方,在他们的十点方向山岭处发出一阵乱鸟飞离的扑翅争鸣声,树叶跟着“哗啦啦”响动。这声音太引人注意了,尤其是对于富有作战经验的特种兵来说,这就是敌情预告。   “来了!”庄正身边的兄弟迅速收回望远镜,低低地说了声,而后将身边的步枪拿在手中,向着响动处转过身躯。   庄正听到了兄弟拉动枪栓推弹上膛的清脆响音,但他却不为所动,他还在专注地看着那片树叶上的圆润雨珠。由于汇聚增大,叶片已经不堪承重。他用心盯着,就等着它随时掉下来。   刚才那响动他不是没有听到,也许那是丛林里上演着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但也许是真有陌生访客到了。不过他的第六感没告诉他有什么,所以他不想受到影响。正这样入神,那颗雨珠在坠离叶尖的瞬间忽变得巨大,里面仿佛幻影着一个持枪军人的身影。错眼间庄正大吃了一惊!   “不好!”庄正话音未了,突然听到“噗噗”的枪声。那应该是班用机枪打点射时所发出的。附近有战斗!但绝不是刚才树叶发出响动的地方,位置在哪里?   “它妈的,刚才是哪里打枪?”庄正侧耳谛听,但枪声也就响了那么两下,没再有了。   正在东张西望,跟着又是“噗噗”两声,还有冲锋枪的点射。   “你过去那边找,我看着这边。”据枪声判断,距离近着,不会超过一百米。   “在这边,东南方,一点方向。”吴民身子顺过山梁。只听枪声不断,跟着密集起来,在往他们左前方的山下转移。   两人都很紧张,立刻起身,做好了往前搜索查看的战斗准备。   “怎么办?”两人往下跑了十多米后,见庄正叫停下,吴民于是半蹲在一棵树下问。   “枪声在继续往下转移,你撤回去!控制河谷。我下去看看,防止敌人上来抢占这里高地。”   庄正迅速将狙击枪背好,改用冲锋枪。借着树木掩护,他提着枪顺山梁往下跑。还没跑出二十米远,密集的枪声很快就转向他身后八点方向去了。由于树枝叶浓密,下面情况无法观察,他心里焦急不已。正想撤回原阵位,忽然前面岭下有“哗啦啦”声音,估计是有人往这跑上来了。   没来得及多想,他立刻趴下身子,并向前面一点一棵较大的树后匍匐接近。这样占据了正岭的上位,又有很好的掩护,他才松了口气。只听上来的脚步声急促,估计有好几个人的。这些人在跑动的喘息中还不停叫嚷着什么。   是敌人!   听到上来者的开口说话声音,庄正立刻打开保险,将之置于连发状态。但这样趴着对敌情观察相当不便,半蹲起来的话又有可能提前暴露。正犹豫间,脚步声已近在跟前不远,别无选择了!庄正只得硬着头皮,准备就这样打他们一个埋伏,伺机干掉他们一两个后再半蹲起身,送他们余下趴着的上西天。   下面河谷里枪声不断,还夹杂着手榴弹的猛烈爆炸,打得很激烈。不知是紧张还是闷热,庄正握住枪的手心里全是汗。尤其右手,连扣在枪机上的食指都湿湿的。来不及揩擦,第一个敌人已出现在了他视线里。这家伙跑得气喘吁吁,在他面前不到三米远的低矮灌木丛里一下子冒出了头。   没有任何犹豫,庄正平端着枪,右手指头一扣枪机,打了个短点射。只听冲锋枪轻微快速地连接跳跃,瞬间射出两发子弹。那名敌军近距离头部中弹,一跤摔倒,毫不吭气便了结了性命。   听着下面河谷里的枪声和爆炸声,紧跟着在他后面的那家伙心里焦急得很,只顾弯腰前倾着身子,一个劲埋头往上冲。他心思只在抢占高地,根本没注意到前面的人是受了袭击而倒,或者说是一瞬间还没反应过来。等他冲上灌木丛,庄正又一个点射,立时将之结果了。   一瞬间打掉了两名敌军,庄正紧张的神经未来得及有任何松弛,猛听得前面一声鬼叫,第三个露头的敌军掉头就跑。庄正觑得真切,立刻往前面晃动着的灌木丛又打出了一梭子。   惨叫声很怕人,灌木丛随之晃动不已,估计是伤者在地上打滚。这一下动静很大,若还有没中弹的敌人估计也都趴地上了。他偏头从地表上望下去,透过稀疏的草叶,他依稀看得前面有模糊的人影。平过枪身,他再度向之连打了两个点射。   弹壳蹦跳入草丛里,伤者彻底报销,惨叫声消失不闻。此时岭下战斗枪声远去,而岭上一下子什么动静也没有了,庄正紧张的心里舒缓了口气。等了一会,仍没什么动静,庄正依旧趴在地上,依靠树干作掩护,向下张首细瞅着。   他还不敢就起身下去察看情况。万一有残敌,给他隐伏着打了第一枪,那后果不堪设想。又过了一会,见仍然没什么动静,他才半蹲起来,侧身在树后,露出半边脸往下观察。   忽然身后有动静,是战友吴民端着枪跑下来。庄正正要回头,猛看到一个家伙在他前面岭下半蹲起身,举枪往上瞄准。庄正吓得冷汗突冒,还好他眼尖手也快,立刻斜过身搂火。微音冲锋枪在连发状态下的点射还算尽如人意,他手指扣动得只稍长了一点,枪口便挣跳着,直向着那家伙的胸口部位射出了五六发子弹,敌人顿时气绝身亡。   吴民已跑到庄正身后另一棵树旁,据着枪紧张地问道:“队长,情况怎么样?”   “我伏击了好几个。估计还有残敌,小心点。上面呢?情况如何?”   “敌人大约有一个小队,都往河谷那边追赶过去了。刚才听到你这里有叫喊声,我就赶下来了!现在怎么办?”他觉得口很干,说着话伸咽了一下脖子。   “这地方不能再呆了,赶快撤离!下一步往三号地域。现在开始清理环境,我负责左边,你负责右边。行动!”说着庄正闪身出来,顺岭往左边搜索而下。   两人各负责一面,行动很快。岭上残敌没了,两人戒备着,迅速往山下搜索。   快到河谷边时,只见好几条去路摆在眼前。因不知下面情况,怕还有残兵,两人不敢就便现身,冒冒然出去。庄正下令停住,先观察一会再说。   “队长,现在怎么办?是去三号地域还是?”吴民一边用目光仔细搜索着周围,一边低声问。他觉得走这边不稳当。   庄正正扒开一丛灌木叶,往前细瞅着。听见吴民那样问,就回答:“先确定安全。刚才我们暴露的人有多少?”他也像刚才吴民那样感到口渴,伸咽了一下脖子。   “只有五六个……”   庄正松了口气。“先往三号地域再说吧,看看他们有什么指示。”   “我们的任务不是独立的吗?”对于去往三号地域听取指示,吴民觉得路途险阻,难于到达。   “怎么说这次行动咱也是配属给他们的,听取下他们指挥,算尊重他们吧。只是刚才的突发情况,没帮到那些人什么忙,只愿他们自求多福了。我上树去看看,你注意前面!”   说着庄正叫吴民戒备,他爬上山脚的一棵树,想进一步往他这面的河谷边观察清动静。站得高看得远,这样上了树后,视线好多了。他看到好几具敌军倒下的尸体躺在河谷边草丛里,河谷里流水泛红,冒着血泡。   “注意你那边的残余伤兵!”庄正刚往下低声说得这句话,忽然河对岸边有草丛在动,从里悄悄伸出一支枪管来,向着他瞄准了。   庄正却居高临下,一瞥眼间看到那士兵是个自己人。但现在周围情况还不明,他不敢冒然喊话。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立刻打旗语,若那真是个自己人一定会跟他联络。   为了安全起见,他先侧过身子,学了一长两短三声树蛙叫。等了一会对方没回应,他接着又往那打了两遍旗语。但不知对方什么原因,这两遍他也都没得到什么回应。   莫非他看不到?庄正于是垂下手接着又再打。还好这次有回应了,只不过那是“笃”的一声,一颗子弹打进了那株掩护他的树干身里。   “它妈的搞什么?”庄正惊得额头上全是汗,心里一下子变得紧张不已。那明明是个自己人,刚才他可看得清楚明白。他急又将旗语飞快打着,告诉他是自己人,千万别乱来。但他越打得急对方就越不理,倒是子弹不停地射过来,只是想要了他命的样子。   这一下庄正闷头了。   没有枪声,对方用的明明是跟自己同一型号的冲锋枪,没理由在看到自己人装束和旗语后仍旧开枪啊?这小子疯了?   庄正现在这样侧着身子站在一根树枝桠上,上下不能,他真有点慌了。没办法,他只得躲在树干后继续将旗语猛打。   “嚓”的又一声,一颗子弹擦过树皮,穿过他右手肩头迷彩服,将之打成了两个洞。这一来庄正吓得赶紧收手,话不敢喊,旗语也不敢再打了。   “怎么回事?”树下不远的吴民看到情况,于是几步跑过来,仰头低声问道。   庄正躲在树后,说:“我受到自己人攻击,估计是个掉队了的伤兵。在你的正对面十二点方向,隔河距离五十米。它妈的那个猪头!我旗语都打一万遍了,他要是瞎子的话就不会往这里打枪啊!”庄正向吴民通报了情况,心里窝火得很。   “这里极不安全,估计敌人很快就会再来。你往这两根树枝间跳下来,我接住你。要不我先去干掉他!”   “算了!你看着点,我现在跳下来。但愿别给那小子眼尖手快放来一梭子。不好,那边山湾里好像有人过来了!”   “那边是有动静了!你动作搞快,先把枪丢下来一支,免得挂在下面的树枝上,到时脱不了身。搞快,那边真的有动静了,听声音是敌人过往这边来了。”吴民慌张起来。   “来不及了,你快走!我在这里挡一阵……”庄正声音低沉惊惶,估计是看到不远处。   “先跳下来!你这样前后受敌怎么挡?”吴民当然不愿这样丢下战友不管。   “快!别做活靶子!”见他没动静,吴民慌忙又催促。   这倒也是。庄正迅速将微音冲锋枪丢了下去,吴民接住了,平放在了地上。“往前从这两根树枝间跳。注意背包!动作快!”   不得已,庄正脚下一蹬,往前从两根上下树枝间距离较宽的地方跳落而下。这样跳不敢太往前,怕触动树叶,到时候“哗啦”一声响,暴露自己。位置往后了,上下两根树枝间距离过近,到时又会卡住身子。要是没那个发昏的自己人,他倒可以从容退回到地面上来,不至于这样狼狈局促。   安全落地以后,他立刻捡起地上的枪,吩咐吴民往回撤到刚才离开的地方。“你呢?”吴民据着枪,半蹲在地,仔细谛听着脚步声来的方向,一时还不肯走。 第573章 宣战!   子弹翻飞之中,庄正和吴民迅速向右面转移。   侧翼那的枪声愈发的激烈了,兄弟们已经和这的日军驻防部队交上了手,而庄正和吴民的任务,却根本不在这里……   朝前冲了有三四里路的样子,枪声渐渐变得稀落起来。   “队长,按照地图上显示的,就在前面了。”吴民拿出地图,看了一下说道。   庄正拿起望远镜,朝前看了一会:“六个日军,一人三个,强行冲进去,救出目标,立刻发报,请求支援……”   悄悄的潜行上去,六个日军正紧张的朝枪声传来处眺望着,不时的在那交流着些什么。   庄正和吴民举起了手里的狙击步枪,屏住呼吸仔细瞄准,然后稳稳地扣动了扳机。   随着枪声响起,两个日军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剩下的日军一阵混乱,但还没有等他们反应过来,枪声再度响了。   又是两个日军倒在了枪口之下,最后两个日军哇哇怪叫着一下趴到了地上,拼命开枪还击,盲目着射击着不知隐藏在哪里的对手……   吴民看了一眼庄正,见队长朝自己点了点头,拿出了一颗手雷,用力扔了出去。   “轰隆”一声爆炸过后,枪声一下就安静下来……   庄正和吴民从藏身处起来,检查了一下六具尸体,在周围仔细搜索,确定没有活人之后,一脚踹开了面前的木门。   里面两个四十岁左右的日本人,惊慌失措的看着冲进来的军人,只以为自己将会遭到可怕的命运。谁想到领头的那个军人拿出两张照片比对了下:   “大谷保镇,前田英利?”   “是的。”一听对面的军人说的是中国话,大谷保镇很快也用汉语说道。   庄正放好了照片:“向总部发电,我特战队已营救出日本共产党领袖大谷保镇和前田英利,现在带其撤退至指定地点,请求海军立即支援……”   ……   “号外,号外!中日横贺开战!”   “特大新闻,特大新闻!日本军舰炮击我‘果正’号,我海军琉球舰队奋起反击,于民国26年7月7日炮击横贺,登陆该岛!”   这样的声音充斥着大街小巷,所有的行人都停止了匆匆的脚步。   中日之间早晚必有一战,这是每个中国人这些年来都知道的事情,但谁也没有想到,战争,竟然在所有人都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爆发了。   街头上的高音喇叭里,收音机里,不断滚动播放着一条新闻,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将在中午12点发表讲话。   所有的人都聚集到了一起,不断热烈的议论着忽然到来的战争,不断讨论着政府下一步的动作,但12点一到,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的声音从高音喇叭中,从收音机里传来:   “民国26年7月6日,日重巡洋舰‘须鲸’号,进入我中国海域,炮击我中华民国海军‘果正’号,我‘果正’号随后奋勇反击,击退日舰‘须鲸’号……   这是日本对我中华领海之侵犯,对我中华尊严之挑衅!   7月7日,我中国海军琉球舰队奋起还击,炮击日本横贺岛,并于4时30分对横贺进行登陆作战,于7时控制全岛,生擒日本横贺岛知事吉古三奇甚郎!   中国从来都是一个热爱和平的国家,我们不希望看到战争,不希望发生流血死亡。但当别的国家非要把战争强加给我们,那我们唯有以战争的形式进行还击!   我以中华民国大总统,中国海陆空三军大元帅的名义宣布:   民国26年7月7日,中华民国向日本宣战!!   我命令我海军、陆军、空军、装甲军,各军种全体动员起来!我命令我中华民国全体之国民动员起来!战争,用最强硬的战争来回击战争!   以战对战,以牙还牙!决战日本,三军雄壮!   中国国防军万岁!!!警卫队万岁!!!中华民国万岁!!!中华民族万岁!!!”   当大总统萧天最后一个字落定,所有的国民都沸腾起来,整个国家都沸腾起来了!   宣战!!!向日本宣战!!!向那个卑劣的流氓国家宣战!!!   “国军万岁!政府万岁!”的呼声响彻街头,工人、农民、教师、学生……每一个人都走上街头,用最热情的欢呼表达自己对政府的支持!   机器开始隆隆轰鸣,彻夜生产,将前线最需要的子弹、炮弹走下流水线……学生们开始紧急制作一个个标语,张贴在大街小巷,号召全体国民武装起来,支援政府决战……   在上海、在北京、在广州、在武汉……各界名流自发组织起来,号召国民捐款捐物,支持政府对日决战,各界名媛组织劳军团,奔赴前线劳军……   而最感到震惊的莫过于那些事前完全被蒙在鼓里的美英法列强了。   战争!战争居然在毫无声息的情况下到来了!   当听到中国登陆横贺,向日本宣战的消息之后,英国驻华公使贾德干爵士颓然长叹:“中国终于动起来了,尽管这一天迟早都会到来的。任何的调停都是没有意义的,一旦战争的机器启动,除非中国政府得到他们想要的,否则他们绝对不会停止战争脚步……”   美国人继续保持观望态度,仿佛在亚洲发生的一切事情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一般。或许最起劲的就是法国人了,他们不断奔走于中国政府,约见再约见,呼吁中国立即停止战争,中日双方应该举行谈判。   不过非常可惜的,中国政府并没有任何采纳法国人建议的意思……   7月8日,德国、俄国和“世界和平联盟”所有国家共同发表申明,支持中国政府这一正义的反击行动,并愿意提供中国方面需要的任何帮助。   日本政府在次后同样发表了措词强硬的申明,表明日本从来没有策划参与过任何对中国的袭击,“须鲸”号根本不在横贺。中国的不宣而战,只是想要企图灭亡日本的举动而已。日本不惧怕任何形式的战争云云……   谁都知道,到了这个地步,战争已经没有任何可能避免了……   “支那处心积虑,为的就是今天,战争终于来了……”日本首相广田弘毅发出了长长的叹息:“登陆横贺,只是侵略日本的第一步而已,下面支那人将有更加可怕的举动!”   “准备战争吧,首相阁下!”大角岑生平静地说道:“既然战争已经无法避免,帝国唯有以最强硬的姿态去面对这一切。”   “是的!”日本联合舰队司令永野修身大将大声说道:“海军随时可以出击,尽管支那目前综合国力强于我国,但是我们还有海军!只要把支那海军击溃,他们就没有办法登陆日本!我吴海造船厂之1号舰‘大和’号,2号舰‘武藏’号已经下水成功,并且编入到联合舰队之中,有了超级战列舰的支援,我海军有信心打赢这次战争!”   伏见宫博恭王微微点了点头:“两位说的都对,支那人一心想要灭亡日本,从目前的情况看,战争根本无法避免,而赢得战争的唯一机会,就是在海上决战,赢得胜利。诸位,去面见陛下,请求向支那宣战吧……”   所有人都默默点了点头。   日本伪裕仁“天皇”其实对于日本军部有着很强的控制力,这个“天皇”非但不是傀儡,反而处处显示着自己的野心和对军部极强的控制能力。   裕仁曾经借题发挥,趁着陆军参谋长闲院宫载仁亲王上奏,对军部势力过于膨胀大发雷霆:“传陆军大臣林铣十郎来!有关时局的问题总是出在军部,尤其是陆军省,身为陆军大臣,如果任由部下牵着鼻子走,岂不要下克上不成?!”他命令在宫中开设大学寮,用大川周明的思想培训青年将校,力图把军队掌握在自己手里。他启用闲院宫载仁亲王和伏见宫博恭王対掌陆海两军,把皇族军人的势力抬高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次后,裕仁更是将在颁发的勋章“勋记”上将“日本国皇帝”改为了“大日本帝国天皇”,其野心的膨胀也可窥一二。   在此前的“2·26兵变”中,裕仁在事件爆发40分钟接到了报告,马上就换上军装,召见陆军大臣,命令镇压。   当时的陆军大臣川岛义之则回答“请陛下念在起事将校之行为,完全是为了精忠报国的赤诚,希望陛下谅解。”裕仁听后,拍着桌子,盛怒道:“先不管他们精神何在,这种胡作非为必须尽快镇压,尽快!”到了次日下午4时,海军第一舰队的“头牌”长门号战列舰接到裕仁的直接指令驶入东京湾,主炮对准了被叛军占领的国会。   面对陆军镇压迟迟不动,裕仁结果对这武官大喊“难道要我亲自带着近卫师团去镇压他们么?!”结果这次叛乱终于在29日下午被平定,以叛军投降而告终。   裕仁掌握了军部的人事大权,他不喜欢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当上陆军首脑,比如他讨厌皇道派的真崎甚三郎和少壮军官接触过密,天皇左右暗示他辞职,真崎甚三郎还想抵抗一下,结果下场就是被撤职,裕仁事后评论说,这家伙一点常识都没有……   而当听到中国政府向日本宣战之后,裕仁当场拍案而起,带着无比的愤怒说道:“支那对于大日本帝国之野心昭然若揭,早想灭我大和民族而后快。此次‘7·7事件’,无非就是此种野心之具体体现而已……朕既然领导这个国家,自然有对全体国民负责之义务,宣战,向支那国宣战,为了大日本帝国之生死存亡,战斗吧!”   “是,我等必不辜负陛下之厚望,将支那之阴谋彻底粉碎,陛下万岁!大日本帝国万岁!”所有的日本高级官员一齐大声回答道。   1937年7月9日,在中国政府向日本宣战之后,日本向中国宣战!   其实之前两国始终处于战争状态之下,此次宣战,无非就是一个形式而已!   在日本宣战之后,整个日本也都动员起来了,在“天皇”的号召下,日本国民被要求为了赢得战争之胜利,必须贡献出自己的一切。   适龄青年将被强迫应征入伍,一切物资都将由国家严格掌控……   而日本海军,尤其是超级战列舰“大和”号和“武藏”号,则被寄予了厚望。谁都知道,一旦被中国军队取得制海权,从容的把兵力运送到日本,在日本本土发生战争的话,对于日本来说将是一场什么样可怕的灾难……   东京的治安被进一步加强,除了原有师团之外,由“中国自由政府”政府所控制的“自由军”,也被编入到了东京防卫之中。   7月9日,革文军受到裕仁召见,在召见中,裕仁表达了自己对“自由军”的厚望,并表示一旦挫败中国之企图,那么日本将坚定不移的支持“中国自由政府”重返中国。   当革命军回到自己司令部的时候,屈麟祥发现自己的司令长官面色激动,嘴唇不断哆嗦,而在这个时候,中国政府的宣战令正被日本政府严格控制,尚未被日本国内知晓。   “拿酒来……”当遇到部下追问的时候,革文军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酒被拿来了,革文军打开瓶塞,对着嘴一口气灌下了半瓶,然后睁着血红的眼睛说道:“麟祥,宣战了,宣战了……”   “什么?”屈麟祥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宣战了,咱们向日本宣战了那!”革文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19……不,民国26年7月7日,中华民国向日本宣战……”   瞬间,屈麟祥的眼泪一下流了下来,声音也同样变得颤抖起来:“天,天,宣战了,宣战了,终于宣战了。司令,咱们等这一天,等得实在太久太久了啊……”   “是啊,等的太久太久了。”革文军的眼眶同样空空的,但是他却竭力控制着,不让自己的眼泪在部下的面前流出……   革文军和屈麟祥都知道,宣战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们很快就再也不用背负着“汉奸”的骂名,意味着他们很快将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生活,意味着他们很快就将堂堂正正的生活在阳光中,意味着他们很快可以大声告诉每一个人:   我,是一个中国人!   生是中国的人,死是中国的鬼!   激动中的屈麟祥忘记了上下之尊,抢过了革文军手里的半瓶酒,一口气全部灌了下去,然后睁着血红的眼睛问道:“司令,咱们该怎么办?”   革文军定了一下神:“我已经接到命令,我部将承担起保卫东京之任务,这对我们来说将是一个再好也没有的机会。现在还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我们那么多年的努力付之流水。目前中日都在积极准备海上决战,只要咱们能够取得海战胜利,那么就能大举登陆日本。一旦我军接近东京,就是我们举事的大好时机了!”   “要不要通知铃野他们?”   屈麟祥话才出口,忽然看到“自由军”顾问青连木泰走了进来,青连木泰脸上同样浮现着激动,相比于革文军和屈麟祥,他期盼这一天的时间更长更久了……   三个人相互看着,然后同时用力点了点头,所有的话都已经在不言之中。   “所有的‘天使’都在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青连木泰轻轻呼出了一口气:“我们已经等的太长太苦了,我们以为自己这一生再也没有回到国家的希望了,可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请去做你们要做的任何事情吧,所有的‘天使’在那一天或许都会出现……”   这一些人都是国家的功臣,他们以不同的方式,在为这个国家做着一切他们力所能及的贡献。   现在,所有的阴霾都将散去,所有的恐惧都将不复存在!   革文军看着自己的兄弟,用低沉,但却有力的声音说道:   “一切为了胜利!!” 第574章 海战首胜!!   “中日决战必然从海军决战开始。”   邱天峻的声音始终都是那样的不急不慌:“日本海军虽然在之前屡次遭到重创,但依旧具备很强实力,尤其是他们超级战列舰的下水,更让日本海军倍增勇气。此次海上决战,我琉球舰队充当先锋,不战则已,战则必胜!我命令!”   “嚯”的一下,所有军官都站了起来。邱天峻略略停顿一下:   “各舰从即日起,皆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一旦遇到日舰,批准抢先开火!”   “果正”号轻巡洋舰。   这艘巡洋舰已经成为了中国海军的第一名舰。两次炮击日舰,直接挑起中日战争,这些种种事迹已经给“果正”号披上了一层神秘外衣……   杨富贵躺在自己的舰长室里,有些洋洋得意,等到中日战争结束之后,自己必然成为一代“名将”,自己的名义,想来也会在史书上一代代的流传下去。   喝了一口红酒,可怎么喝都觉得喝不出老白干的味道来。真想不通,邱天峻司令长官怎么会喜欢喝这淡不拉唧,酸不拉唧的东西。   杨富贵从来都是邱天峻的崇拜者之一,甚至崇拜到了邱天峻喜欢的东西自己都喜欢的地步,按照他的同僚说法,这位舰长简直已经有些走火入魔了……   从床上翻身而起,拿过了放在一旁的小提琴。   和司令长官一样弹钢琴是没有那个条件了,不过学着拉拉小提琴还是可以的。   唧唧呀呀的拉了起来,杨富贵闭着眼睛,整个人都深陷进了自己的美妙琴声之中……   “咱们船上还有木匠?”一个刚到“果正”号没有多久的炮手奇怪的朝周围看了看,一脸的迷惑不解:“怎么眼看着就要开战了,还有人在拉锯子做木匠活呢?”   身边同伴赶紧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小声点,这是舰长在那拉小提琴呢。你这话要是让舰长听到了,一准给你小鞋穿。上次,对,就炮击日舰的前天晚上,咱舰长在那拉呢,有个兄弟嘀咕了声真像杀猪叫唤,结果你猜怎么着?直接被舰长命令去把全舰甲板都打扫一遍,那才真叫一个惨那……”   这个兄弟吓了一跳,赶紧吐了一下舌头,再也不敢说话。   “报告舰长,发现日本舰队踪迹!”   外面的大声汇报,总算让这难听到了极点的琴声停了下来,过了不到一秒,舱门打开,杨富贵问了一下情况:“向邱天峻司令长官发报,我舰发现日本舰队!”   中国海军琉球舰队旗舰“英勇”号。   “‘果正’号发现的是日本海军第二舰队第一分舰队。”邱天峻沉吟了片刻:“命令我前卫舰队准备接战迎敌,以牧海为前卫舰队司令长官,此乃首战,只许胜,不许败!但同时告诉牧海,不许把日舰打的太惨,以防日舰不敢与我决战!请福海舰队、台湾舰队迅速向我靠拢,准备与日决战!”   “是!”所有的海军军官们都意气风发的回答道。   琉球舰队之前卫舰队,战列巡洋舰“大秦”号。   前卫舰队司令长官牧海站在甲板上,平静的眺望着遥远的海面。决战,很快就将在自己的手中发生……   牧海是非常渴望这样决战尽快到来的,胜利,永远是军人最高的追求。   而且牧海心中还有一点小小的私心,这批从英国留学回来的军官,原本是邱天峻地位最低,但在那么短的时间里,邱天峻却一跃而成为了琉球舰队司令,中华民国驻琉球最高军政长官,这未免让人大为羡慕。   大总统的器重,邱天峻的天才,和之前创造出的战绩,这才造就了邱天峻今日之地位。羡慕之余,也让牧海心里憋了一口气,怎么着也要在这次决战中大展身手。   “大秦”号的舰长万成鹏走了过来:“司令官,大总统亲自发来电报,不过奇怪的是,上面只有一些慰问的话,属下……”   “大总统是急那,担心这里战事,但是大总统把全部指挥权都交给了邱司令长官,又不好直接过问那……”牧海淡淡笑了一下:“给大总统回电,我前卫舰队正在索敌之中,一旦发生交战,将随时向大总统汇报战况……”   “报告,锁定敌人舰队,1小时10分钟后接敌!”   牧海一下变得全神贯注起来:“全舰队准备接敌!左舵60,航速18节!”   “左舵60,航速18节!”   1937年7月11日,中国琉球舰队前卫舰队与日第二舰队第一分舰队遭遇,下午1时,中日海上决战前驱战爆发!   “左舵80,各舰炮准备射击!”   “射击准备,穿甲弹二!”   “主炮以前方太阳为基准往右偏移20度,距离10200米,目标,敌舰‘美浓’号,穿甲弹,预备————”   炮弹送入直径356毫米的大炮炮膛,炮闩“咔嗒”一声合上……   牧海沉静地看着,然后用力在扩音器中喊道:“开炮!”万成鹏几乎在同一秒钟也高喊起来:“开炮!开炮!”   “大秦”号剧烈抖动了一下,14英寸口径的8门巨炮喷出长长的眩目光焰,吐出钢铁弹丸。弹丸在空中划着弧形弹道,凶猛的向着日舰扑去。   巨大的水柱在海面上冲天而起,瞬间炮声淹没了一切……   “无修正,各炮20发急速射,开炮!开炮!”   一个个声音不断响起,军官们声嘶力竭的叫喊声中,是炮手们咬牙切齿的把一枚枚炮弹装填进炮膛,然后又咬牙切齿的狠狠砸向敌人……   生来就是死对头的中日舰队,在这炮火连天的海面上,展开了生与死的角逐……   炮弹呼啸着在空中掠过,呼啸着砸向对方,每一枚炮弹,都企图在最短的时间里,击沉对方的某一艘战舰……   1点20分,日舰“信成”号中弹,舰船上的日本海军匆忙扑灭舰船上的大火,然后又不断的对对面的中国战舰进行反击。   1点30分,又是两枚炮弹命中了这艘日本海军的重巡洋舰,但是“信成”号丝毫没有任何退缩的意思,受伤反而让舰船上的日本官兵激发起了决战到底的决心。   不能不承认这些日本海军顽强作战的意志,从第一次受伤一直到现在,“信成”号始终都战斗在了海战的最前线,尽管遍体鳞伤,依旧苦苦咬着牙齿在那坚持着……   1点56分,一枚鱼雷准确命中了“信成”号,在轰隆隆的巨大爆炸声里,“信成”号迅速开始沉没,结束了它在大海上的征程……   “信成”号是在中日海上决战中第一艘沉没的舰船,而紧随其步伐,“大鸟”号轻巡洋舰也在中国战舰的猛烈攻击下沉没……   2点,中国前卫舰队“果武”轻巡洋舰号中弹,迅即遭到了日本战舰疯狂围攻。   “果武”号上的全体中国官兵,表现出了丝毫也不逊色于日本海军的勇猛,在“果武”号遭受到第二枚炮弹打击之后,身负重伤的舰长依旧顽强的指挥着全舰官兵还击。   2点20,“果武”号发来电报:“……我舰血战至此,无力再战,亦无力撤出战斗,全舰官兵决意自沉,以展我中国海军之威武不屈精神。中华民国万岁,中国海军万岁!”   2点31分,“果武”号全舰官兵再身带重伤,无力撤出战斗的情况下,由舰长带领,高唱“中国海军之歌”,与舰共沉……   战斗至3点,日本海军第一分舰队在中国琉球舰队前卫舰队的持续打击之下,逐渐露出败势,第一分舰队司令官丰田副武少将发出请求撤离战斗的命令。   3点05分,日本第二舰队司令官回电:   “首战必须取得胜利,如此撤退,实为帝国海军之耻辱,与支那舰队作战,必须抱有顽强奋死之决心,请阁下为天皇效忠……”   到了这个地步,丰田副武少将只能打点起全部精神,电告第一分舰队全体官兵:“皇国之生死存亡,在此一战,诸君奋战!”   海战到了决定胜负的一刻……   3点15分,日舰“修平”号、“大藏”号陆续沉没,“川内”号、“那阿”号重伤。   而中国舰队方面,“果平”号沉没,“安徽”号重伤……   3点30分,中国前卫舰队旗舰“大秦”号战列巡洋舰,将炮口瞄准了日本第一分舰队旗舰,战列舰“赤和”号。   双方巨炮展开对射,尽管炮弹不断的落在周围海域,但中国前卫舰队司令官牧海却始终从容平静的站在甲板上,镇定的指挥着战斗。   中国的航母编队正在悄悄的驶来,眼前的这一切,不过是用来迷惑日本海军的而已。   首战必胜的意义当然重大,但和歼灭日本海军全部主力相比,一切的牺牲都是值得的了。   而就在牧海默默注视着海战的同时,日本第一分舰队司令官丰田副武同样也在注视着海面上发生的这一场惨烈的战斗……   “支那海军已经今非昔比。”丰田副武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帝国海军曾经拥有的巨大优势,在此时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就连我们一贯引以为自豪的勇气,此时支那海军也已经具备。我深为帝国前途感到担忧恐慌……”   “司令官阁下,请打起勇气来!”“赤和”号战列舰舰长小林成三大声说道:“我们还拥有‘大和’号,拥有‘武藏’号,我们还有联合舰队的主力!就算这次败了,我们的同伴依旧可以为我们报仇……”   “是的!”丰田副武振作了下精神:“我们还拥有‘大和’号,还拥有‘武藏’号!命令全舰官兵,奋勇作战,击沉敌舰‘大秦’号!”   双方以巨炮疯狂对射,海面上的交战已经到了惨烈地步。   命运的太平再度站到了中国一方。3点50,一枚炮弹长了眼睛一般落到了“赤和”号的主锅炉上,瞬间而起的剧烈爆炸,让“赤和”号一下失去了大部动力。   “大秦”号上的中国官兵一片欢腾,炮手们干脆脱去了衣服,露出了精赤的上身,大声喊着口号,指挥着把一枚枚的炮弹填进炮膛,然后在吆喝声中,让炮弹划出最完美的弧线朝着“赤和”号呼啸而去……   “司令官阁下,‘赤和’号再度中弹,请您转移到‘阿武依’号巡洋舰上继续指挥战斗!”小林成三急切的大声叫道。   “不,不!!”丰田副武大声吼了起来:“我就在这里,看着你们战斗!即便我们输了,‘赤和’号也将是我的最后归宿!请回到你的指挥岗位上去,小林君!”   “哈依!”小林成三大声应道,然后疯狂的叫了起来:“帝国的勇士们,你们的勇武精神在哪里?为了帝国,开炮!!”   “结束了……”“大秦”号上,牧海放下了望远镜,轻声说道:“发射鱼雷!”   “是,发射鱼雷!”万成鹏用力挥动了一下拳头。   两枚鱼雷如同海底的幽灵一般,劈波斩浪的朝着“赤和”号冲去。那拖拽而起的巨大海浪,似乎正在宣示着“赤和”号命运的终结……   “赤和”号被两枚鱼雷准确命中,4点38分,“赤和”号快速下沉。   身带重伤的丰田副武,看到小林成三的尸体就躺在自己的一边,一颗脑袋也只剩下了一半,丰田副武长长的叹息了声。   结束了,自己和“赤和”号,还有第一分舰队的命运到这里就结束了……   丰田副武如释重负的出了口气,其实死亡并没有什么可怕的,这对于自己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吧……   ……   海面上静悄悄的,仿佛刚才什么也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硝烟依旧在空气中无法散去,血腥味也不断的传来。士兵们忙着抢劫着受伤的兄弟。在远处,一艘日本舰船正在缓缓沉没……   “向邱天峻司令长官、大总统、海军萨总长发电,我前卫舰队取得决战首胜,击沉……”说到这里,牧海忽然说道:   “不,电报上就写两个字,‘胜了’!”   胜了!   仅仅只有这两个字而已,在为了这两字中国海军付出的牺牲,每个人的心里都清楚。   当邱天峻拿到这份电报的时候,他沉默了许久,然后拿起了自己的小提琴,悠扬的乐曲在空中响起,似乎在为那些为了国家英勇捐躯的官兵送行……   当中华民国海军总长萨镇冰拿到这份电报的时候,同样沉默了许久:“胜了,首战胜了。日本很快就会集结主力进行报复,决战就要到了!”   “嘉奖我前卫舰队全体官兵。”萧天平静地说道:“命令我福海舰队、台湾舰队全速前进,与琉球舰队会合,组成中国海军第一主力舰队,由邱天峻担任司令官,指挥全部战舰,与日决战!”   “大总统对邱天峻的厚望甚深那……”萨镇冰微微笑了一下,随即正色说道:“我航母编队也即将到达交战海域,这将是我们的王牌所在。”   萧天点了点头:“我相信邱天峻一定能够不负众望的,那些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军官,已经经受了太多的考验,现在到了他们一展身手的时候了。同时命令,我各军团做好登陆日本准备!”   在大总统的话中,似乎已经预料到了海战一定能够胜利,这不仅仅是自信,而是在经历了那么多年的精心准备之后,一种自然而然的心理流露。   海军不过是一个部分,在军事上、政治上、经济上,中国的准备庞大细致到了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地步。似乎从一开始起,大总统就已经准备不战则已,一战必定要灭了这个国家。   甚至连中国秘密研制的一种能够摧毁一个城市的巨大炸弹,大总统也曾经考虑过在日本使用,但出于保密需要,大总统这才勉强作罢,同意暂时不使用而已。   而此时在萧天的心里还有另外一个想法:   很快,就可以看到革文军和他的兄弟们了! 第575章 决战   海战首胜,对于中国海军和日本海军来说意义都是一样重大的。   自中国海军重新组建以来,秉承的态度是不战则已,战则必胜。也可以说,自从萧天就任中华民国大总统之后,对海军的使用始终都是相当谨慎,必须要在有相当大的取胜把握基础之上才肯动用海军力量。   而一旦启用海军作战,其前期准备工作,作战时的情报、后勤等等保障工作,都庞大并且细致到了极至。   这么做,是需要一点一点建立起中国海军之必胜信心!而从几次作战取胜显示,甲午海战中丢失的中国海军之魂,已经重新凝聚起来……   对于日本方面来说,这一结果则无疑是让人沮丧的。从之前的中、英、美、法海军联合作战,到其后的中国海军单独作战,运气一直就站在中国一方,起码在日本人看来,这完全就是运气使然。   但无可否认的是,日本海军对于中国海军的巨大心理优势,正在随着一次次的失败而逐渐消失,这才是真正让日本海军高层最担忧的一点。   此次中日海上决战首战的失利,让日本海军部终于下定决心,动用王牌力量:   超级战列舰!   联合舰队在永野修身大将的指挥下倾巢而出,寻找与中国海军决战机会!   双方都在寻找一次决战的机会,一举奠定中日决战之基础!   中国海军方面,由琉球舰队、福海舰队、台湾舰队联合编成“中华民国第一主力舰队”,由邱天峻担任司令长官,授海军中将军衔。   这是一个被赞誉为“一百年出一个”的海军天才,这是中国海军最杰出的指挥将领,这是一个脾气古怪,从来不喜欢战争,但却偏偏为战争而生的海军军官。   美酒、女人、钢琴、画画……这些对于邱天峻来说才是最重要的,而战争,却被他放到了最末位……   邱天峻最喜欢说的一句话,是“如果下辈子我有权利重新选择,那么我一定不会选择海军,我只会选择当一个二流的画家……”   而在他指挥的这支舰队中,向鹏菲、牛文海、覃言、牧海、牛文海……这一批从英美留学归来的中国海军军官,已经成长起来。他们渴望着这一天的到来,渴望着在这次海战中,彻底洗刷掉中国海军曾经的耻辱……   “请司令长官指示作战方案!”在军官会议上,向鹏菲大声说道。   “没有什么好指示的。”出人意料的,邱天峻说出了这么一句话,然后淡淡笑了一下:“此次海战我军必胜……”   军官们面面相觑,向鹏菲迟疑了下说道:“司令长官,日本海军依旧拥有强大实力,尤其是联合舰队,他们的实力不可……”   邱天峻摆了摆手,让自己的兄弟坐了下来:“我说必胜,因为有三必胜。第一必胜,日本海军虽然曾经有过光辉历史,但这么多年来,始终被我们紧紧的锁在弹丸之岛上,缺乏与外界接触,缺乏对新鲜事物的了解,之前的那批优秀军官、士兵,或者隐退,或者已经变成了保持着僵化的,老一套的作战理论,已经不再适应目前的海战形式。而反观我国海军,这些年来积极与列强进行沟通、学习,我们知道现在的海战,已经不是光凭着谁的炮口粗,谁的炮弹大就能取胜的了。此一必胜……   第二,日本弹丸之国,物资奇缺,纵然日本国内提出了就算砸锅卖铁,也要重新武装强大舰队,但强大的舰队不是光靠着国民的热情就能建造起来的。我们依靠自身优势,是一支一支舰队的造,而日本是一艘一艘战舰的造,我们损失得起,而日本就算损失一艘炮艇也会让其心疼不已。打仗,不是光靠勇气和热情就能取胜的,其根本还是两个国家综合国力的较量,而日本在这方面已经远远落了下风。此二必胜……   最后,大炮巨舰称霸海洋的时代行将过去。我们对于航空母舰、对于海军航空兵的热情和重视,以及这么多年来的发展,已经不是日本能够想像的了,这些年来,日本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到了超级战列舰上,落伍了。此三必胜……”   看了一眼海军军官,邱天峻的声音永远是那样的不慌不忙:   “其实在这次海上决战之前,大总统已经帮我们打赢了这场战争。大总统把日本人从中国、从朝鲜连根拔去,把日本势力压缩到了他们本国。日本没有任何发展的空间,他们缺乏一切他们需要的东西。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在十多年前,大总统和陆军,已经帮我们取得了这次决战的胜利……”   说到这里,邱天峻笑了一下:“所以,咱们的眼光不能只放在和日本的较量上,那赢了也不算什么。我们的目光,在美国……”   军官们再度怔了怔,原以为司令长官要说出英国,但却没有想到说出了“美国”这两个字。此时邱天峻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   “我们和美国这两个国家,都是一支一支的在那建造舰队,大英帝国的海上霸主地位已经受到了严重挑战,迟早都会被掀翻,要么我们,要么美国。这次和日本的海上决战,其实不过是在为未来更加可怕的海战在做准备而已。”   军官们若有所思的沉默在了那里。邱天峻此时说道:“联合舰队正在前进,寻找与我舰队决战机会。我命令,向鹏菲之福海舰队,为第一舰队,前卫舰队,搜寻日本海军主力,命令,‘盘古’号、‘女娲’号、‘祝融’号航母迅速向我靠拢,随时投入战斗!”   “是!”所有的海军军官全部站了起来……   ……   1937年7月28日。   上午10点,日本联合舰队第一舰队第二战队与我中国海军主力舰队第一舰队第二分舰队遭遇,双方互相炮击,于11点各自退出战场,双方各有轻微损伤。   从7月28日至29日,中日海军陆军到达战场,大战一触即发。   在此后的两天时间里,双方舰队多次发生小规模交战,各自损失一艘轻巡洋舰,数艘炮艇,而这只是大战前的热身而已……   1937年8月2日,中日舰队完成集结,决战爆发!   8月2日下午2点,中国舰队主动出击!2点,中国舰队最高司令长官邱天峻下达命令:“为了国家之荣耀,开炮!!”   几乎就在同时,日本海军联合舰队司令官永野修身大将同时下达命令:   “帝国生死存亡在此一举,进攻!!”   双方互相以巨炮对射,不断有舰船受伤、沉没。   2点42分,日重巡洋舰“加古”号中弹,两门主炮被毁。次后,“加古”号再度遭受到鱼雷攻击,“加古”号上瞬间发生爆炸,全船639名船员无一生还。   2点50分,中国重巡洋舰“英才”号遭受鱼雷攻击,全船官兵仅一人获救。   之后中日双方不断的有船只遭到摧毁,不断有船只受伤后无法继续坚持,被迫退出战场。   而对于邱天峻和日方司令官永野修身来说,双方都同样还有秘密武器未曾使用,双方都在等待着一个最合适的机会……   6点,炮击变得稀落起来,第一天的战斗就这样结束了。   在这一天的战斗中,日方损失重巡洋舰二艘,其余各类舰只八艘,中方损失与之相当。   但是即便这样相当的损失,也让日本舰队司令永野修身变得焦虑起来。   中国方面拥有庞大的舰队,舰船数量远超日方,诚如邱天峻在战前说过的那样,日本海军因为物资的严重匮乏,即便损失一艘炮艇,也是让人难以忍受的。   这样的互相损耗,绝对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该动用我们的最后武器了!”永野修身喃喃说道:“命令‘大和’号、‘武藏’号明日到达交战海域,准备最后决战!”   “哈依!”参谋长古路归三郎大声应道:“请司令官阁下放心,一旦我们的超级战列舰加入战斗,无论如何都不会失败的!”   “但愿如此。”永野修身淡淡说道。   但是心里却总是有那么一些担忧,今日之中国海军,已非昔日之中国海军。今日之日本海军,也已非昔日之日本海军……   希望日照大神能够佑护大和民族吧……   ……   在中日海军进行海上决战的同时,国际联盟发出呼吁,希望中日双方能够摒弃使用武力,双方回到谈判桌前,维护远东地区之和平。   同时,“世界和平联盟”发表针锋相对的申明,世盟支持中国政府一切为了捍卫国家主权和尊严的自卫行动,并且严重谴责日本。   8月1日,俄罗斯沙皇尼古拉二世致电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俄国海军愿意以萨姆索喏夫海军大将为首,指挥俄罗斯远东舰队加入对日本之攻击行动。   在经过考虑之后,萧天婉言拒绝了这一提议,并且同样致电俄罗斯沙皇尼古拉二世,中日战争只是中国政府自己的事情,中国并不想把俄罗斯也牵扯进来,进而引发世界大战。   当日下午,英国驻华公使贾德干爵士拜访了正在福建指挥作战的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希望中国政府能够接受英国方面的建议,由英国出面调停,中日双方举行谈判。   “战争已经爆发,没有人能够让其停下来了……”萧天的回答和贾德干爵士所想的完全是一样的:“我再次重申,中国绝不是一个喜欢战争的国家,但谁想把战争强加给我们,都将会遭到中国政府的有力还击……”   贾德干爵士沉默了许久,然后问道:“那么大总统准备把战争进行到什么地步?”   “要看日本准备把战争进行到什么地步。”萧天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只要日本愿意打下去,我们就奉陪到底……”   贾德干爵士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不是日本政府愿意打下去的问题,而是完全取决于面前的这位大独裁者愿意把战争进行到什么地步……   8月2日,在中日海上决战爆发的同时,石破天惊的事情发生了:   日本共产党在中国福建组建“日本民主共和国”,由日本共产党资深元老大谷保镇出任主席,前田英利出任总理!   这是完全让人意想不到的!   “日本民主共和国”主席大谷保镇在当天发表申明,天皇必须对战争负责,必须对日本深陷到战争苦难之中的日本人民负责,裕仁天皇必须下台!   同时,中华民国宣布承认“日本民主共和国”为日本唯一合法之政府,次后,德国、俄罗斯、沙特等“世界和平联盟”成员国陆续承认“日本民主共和国”为日本唯一合法之政府,并且接纳“日本民主共和国”加入“世界和平联盟”。   日本政府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指责“日本民主共和国”为非法的、暴力的、无耻的组织,并谴责中国方面对于该组织的支持。   其实实事求是地说,即便是“日本民主共和国”的“主席”大谷保镇从来也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坐在这张位置上……   但是一切都不是这位“主席”说了算的,中国政府已经帮其安排好了一切……   8月2日晚7时,中华民国外交总长陈少东代表中国政府,与“日本民主共和国”签署了《中日友好条约》,大谷保镇在这份早就拟定好的条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真像是在演戏,可是政治就是在那演戏,就看谁演的好而已……”看着这份《中日友好条约》,萧天淡淡的笑着把其扔到了一边:   “这份条约就是演戏中的一个道具,有了这个道具,其实也不能说明什么,可是没有了这个道具,总觉得这场戏里缺少了一些什么……”   陈少东笑着说道:“大谷保镇和前田英利在签署完这份条约之后,痛哭流涕,说自己对不起天皇,对不起日本,自己将来一定会成为日本的罪人而已。”   萧天冷笑了一下:“日本宪法规定,‘天皇神圣不可侵犯,总揽统治权’,日本一切罪恶的源头,都是从那个天皇开始的,尤其是对于裕仁而言更是如此。日本弹丸小国,有何能力资格称为‘天皇’?我过去总是想,有那么一天我要把天皇抓到自己面前,好好的问问他,这么多年来日本在他的领导之下,都对中国做了一些什么?”   “到时候别忘记算上我一份。”陈少东笑着说道:“我知道天皇在日本国民心里就如神一般,受到天皇接见的人,往往会痛哭流涕,好像遇到多么荣幸的事情一般……”   “其实那也是个道具而已……”萧天一笑而道:“我就是要把这个道具在日本人的心里彻底打碎。白天,贾德干问我准备把战争进行到什么地步,我很想告诉这位大英帝国的爵士,等到我们把中华民国的国旗插到日本皇宫,这场战争才会结束……”   陈少东长长呼出了一口气:“为了这场战争,咱们等的太久了。老三,我今天还是叫你一声老三。1905年,你还不过是辎重营普通一兵的时候,刀砍广泽,枪挑腾野,从那一天开始你便注定成为了日本人的噩梦。   我记得日本人当时称你为‘日本陆军公敌’,其实何止是日本陆军公敌,你简直就是整个日本的敌人。此后的安阳、青岛,你从来没有想日本人低过头。你会在需要的时候向英国让步,向美国让步,但你却从来没有向日本退让过半分……”   “我不会对日本让步的,而对英国、美国、法国,我之前让的已经够多了,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对任何国家退让一步。”说这话的时候,萧天的语气斩钉截铁:   “过去因为需要,所以我没有别的选择,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随地,我们都愿意去迎接任何战争!”   1937年这一年,中国已经准备好了! 第576章 狙击手   就在中日两国海上决战的时候,刚刚营救出“日本民主共和国”之大谷保镇和前田英利的海军陆战队特种大队再度出击。   这次,他们的目标是由益田至岩国进行登陆作战,袭扰日军,吸引日本注意力,为后期中国军队大规模登陆做好准备!   海面上正在决战,而陆地上的战斗,也随着中国特种部队的一次次出击而展开。   胜利有的时候正在这样一点点不断的积累之中……   ……   “炊烟直立!”   趴在庄正身边的狙击副手人很机警,此刻支起耳朵,一双眼离开了望远镜,不停滴溜溜转,留意着周围的一切动静。他刚才回答的“炊烟直立”是他们之间的暗语,外人很难听明白,那表示没有风险的意思。   庄正闻言心里却并未松了口气。凭直觉,他相信那一定有人在内,迟早定会现身出来。   “叫他们加紧监视,随时报告情况!”庄正眼不离瞄准镜,偏着头,轻轻说着。那座他担心的独立房看上去虽破败不堪,没有一点人气,似乎真如指挥组所说是已经废弃了的,但他知道情况没那么简单。他始终相信自己的直觉,认为到了该是情况出现的时候了。   直觉这个东西有点玄,不过却是来源于他的无数次战斗经验。换言之,这是他无数次生死边缘的历经总结,于头脑中自然养成的。不妄下判断,不相信眼前所见到的一切平静假象,这是他作为优秀特种兵的基本质素。   小心使得万年船,这句古老相传的话,最莫过于适应他们这些时常过境渗透进入敌后作战的官兵们!在丛林里往来出没,胆大心细固然重要,但更多时候他觉得依靠的是由自己经验升华出来的第六感觉。   可能正是基于此种考量,未到开火指数,庄正似乎并不急于要在表面的平静状态下从快将枪口前的猎物干掉。他只是瞄准着,做足射击前的所有准备工作。   远距离狙击是一门技巧,尤其野战中的行动目标,很难对付。就算把握好了一切参数,信心十足扣下扳机,但在子弹出膛命中预定弹着点前的短暂飞行时间中,极有可能会发生参数的改变。比如风力转瞬增大,目标突然停下等等,从而导致狙击失败。   因在查线作业,瞄准镜里那日军的头在狙击镜里不停晃动,时高时低,故庄正没绝对把握,手指头的力度不由得再次放松了一点。   这家伙在查线过程中的行动很有规律,在地势平坦处,其行进速率几乎是不变的,而在发现到有线路或遇上土坎、沟壑等地形变化情况时,他则会变得有几秒钟的迟缓。庄正已跟瞄了好一阵,逐渐摸到了他的动作习惯性,倘能善加利用,不愁打他不中。   由于黄昏闷热,庄正额上汗太多了,他伸袖偏头揩擦了一下。在重新就位瞄准前,他习惯性地用肉眼往前方扫视了一遍。   这一扫视让他发现到查线兵前面的坡度忽然陡立,他心里禁不住一喜。按其习惯性,行进速率必将在那变慢,只要进入他预先划定好的第二好理想狙击区域,成功率将大大上升。   再次瞄准后,他枪口缓缓移动,一直跟随着他的位置变动而抬动。在等着印证自己刚才的判断过程中,他屈伸了一下手指,尤其是食指,避免僵硬。   果然不出所料,快到陡坡前时,那日军查线兵的行进速度如他猜测放缓了下来。只要这般寻找到破绽,就不愁没了因应之策,到时一枪致命并非难事。   “嗯——”再次牢牢套住了他的头部后,庄正心里很平静。加之有副手即时报告参考数据,要干掉他,他显得成竹在胸了。   瞄准过后,现在差的只是完成射击过程中的最后一环——适时扣下狙击步枪的扳机。所谓适时,就是要达到必须射击的状况,一个最需的射击时机。   对狙击手而言,做出最后开火决定的因素有很多,不能只简单地为了狙击而狙击,有时要结合战场形势来进行判断取舍。   此时夕阳越来越下沉,余晖平过河谷对面的山坡顶上树梢,这样在瞄准过程中,没多久庄正头脸和手上又已都是汗,呼吸也变得浊重起来了。   这种情况会使得射击的效果大打折扣。“不用慌——他没法逃掉!”盯着目标,他再次轻轻吁了口气,调整着呼吸,以让自己克服不良天候的影响,进入到最理想、平稳的射击状态。这是一门学问,更是无数次经验的总结。一旦在心跳平稳的状态下他觉得时机成熟,只要指头那么轻轻一扣,对那名士兵来说,一切就都终结了。他的一生,便都永远暂停在了中弹毙命时的那一刻上。从这一层面来说,那名查线兵的生死已定,何时让他去往阴曹地府,只在于庄正头脑里一闪念间的决定。   这种感觉很奇妙。狙击杀人,悄无声息地勾取敌人性命于数百米外,这首先有一种心灵上的震撼。狙击者可以看着被狙击者如何在瞬间倒下,终结生命,而后带着一种成就感撤离,消失在莽莽林海中。直到全身而退,下次再游弋复出,重复同样的手段。这仿佛最高明的贼,来去无踪,不留任何线索,不过图取的不是财物而是人命罢了。   在调整呼吸的过程中,庄正头上的汗不受控制,一直都在不停地往下流着,他不得不又揩擦了一次。这很麻烦!搞不好还会严重影响狙击的实现。   这边山梁上终于起了一阵风,闷热也似乎稍退了一些。他觉得轻松了一点,这很好,他得以一心将注意力专注于呼吸与听副手的不断报告中……   “目标趋向静止。注意!风速三级偏强,建议前置鼻尖一拳位——现在静止状态——”   庄正屏住呼吸,听着副手这样不断的适时报告语,他汗湿的手心里实在发痒不已——如此万事俱备,他实在是太渴望开下这一枪了。   但不知怎么的,一向状态平稳的查线兵突然好像有所发现,飞快地丢下左手肩上的那卷线,并飞快地蹲下身取斜跨在肩的冲锋枪。   “紧急情况,可以考虑射击!风速三级偏强,背部弹着选择。现在进入倒数准备——三——二——”   庄正像尊雕塑,一动不动。就在他神经绷紧,将所有意念集中在开火前的那一瞬间时,他额前再次汇聚的一颗汗珠子突然滚下到他睫毛上来,浸入了眼里。视线随之变得一片模糊,他什么也看不清了。   视线不清就开不了枪!这真是所谓越到关键时刻,最小的细节就越决定着成败!他不得迅速抬头,将眼睛偏离了瞄准镜一点,用左手衣袖上部去眼皮上努力揩擦了一下,而后使劲眨了眨。副手吴民反应相当快,他眼角余光看到庄正出现了意外情况,立刻就其前面狙击枪上瞄准镜向河谷边的目标瞄准,接替了庄正的第一狙击手角色。   庄正揩擦干净汗珠,担心他不能一击而中,正要重新就位瞄准时,河谷上方忽传来了大嗓门的说话声。   “不好!三点方向——独立房里有黄狗出来了!”火力组的人在低低地惊呼。   庄正心里一沉,不由偏头过去望了一眼。只是这一瞥眼间,他看到了那栋他一直关注着且一直都没什么动静的独立房前突然出现了好些敌军——他们穿着短裤背心,手里拿着毛巾脸盆之类东西,看样子是准备去往小河里洗澡的。   “果然不出所料,里边不但有人,至少还驻着不低于一个班的兵力!”庄正心里直暗自庆幸。   他所庆幸的不是他刚才没有开枪,而是大家在这一直都没下去那里摸情况。不然短兵相接,大白天打起来,惊动到附近高地上的敌人,后果真不堪设想。   他往右上方河谷里扫瞄了那一眼后,清楚得出了从独立房里出来洗澡的日军数目一共是六个。不到两百米的距离,居高临下,他可看得明明白白,根本不用细数。作为狙击手,这点观察眼力他还是有的,不会有虚。估计里边还有一些人,他判断驻扎兵力至少不低于一个班。   现在那些家伙对大家暂时还构不成威胁,最要紧的是山谷下方那名查线的通讯兵。刚才他没能开枪,只怕那家伙……等他再次偏头瞄准时,狙击镜里却什么也看不到,那查线兵已踪影都全无了。   他吓了一跳,难道他已进山或发现不对头隐藏起来了?   只听副手报告说:“紧急情况解除——一般瞄准——”等往上搜索时,他才发现到那名敌军并未消失,而是正在树林前的一个土坎下半蹲下身子,枪在地上,背向他不知在做着什么。估计是在接线。   “已瞄准——注意观察——”庄正说罢闭嘴改用鼻呼吸。狙击镜里这家伙后背上汗水珠子大颗大颗的,现在这又是难得的静态目标,是开枪狙击的大好时机。   吴民转头去看上游情况。“别理黄狗,注意这边情况……”隔了一会庄正没听到参数报告,急将副手注意力从河谷上游转移到他们前面的狙击目标上来。   吴民说了声“是”,调过望远镜,嘴里接着轻轻报告道:“风吹四点,三级转弱——注意,目标即将完成接线!”他低低的口气中带着些慌乱。   “收到!注意别受黄狗影响……我想打后脑脖颈处,你想子弹从他身体的哪一个部位穿过去?”   吴民没回答,他知道这是庄正在想进一步分解他对上游的意外敌情产生的惊慌。吴民也知自己刚才表现有欠适当,于是眼睛盯住目标,嘴里赶紧深吸一口气,屏住了两秒钟才轻而缓长的吐了出来。   “目标移动了,报告现在情况……”庄正接着道。   “风力不变,目标速率五——建议弹着点后背——”吴民判读完,而后又根据即时情况,继续轻轻重复报告着。听到他呼吸回复平稳,庄正不再担虑什么,而是让自己也深呼吸了一口,以期进入到更其平稳的状态。不管是他还是吴民,作为主副搭档,此种时候任谁都不能受外界影响,自乱心神,必须要达到一种平静超然的状态。   从射击技巧来说这是非常必要的。   那日军查线兵搞定了断线处,在土坎前站走了几步。手理着线再往前一收,它妈的又一截断线!今儿个是怎么啦?他不由犯了嘀咕,在心里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仿佛是有人在故意整他。忽然他又端起枪,半蹲在土坎下往树林里张望。   现在是到关键时候了!绝不能让这家伙有所发现。   再次将全部意念集中于右手食指第一节指肚上后,庄正又轻轻吁了口气。在查线兵发现到树林里情况后产生异动前的这段时间,他会毫不犹豫地开下一枪。但时机判断他一定要把握得准,只要他能在此种平稳的心绪状态下果断扣下扳机,子弹向下斜飞过去,三秒钟左右,河谷边那家伙便会因太阳穴或耳朵旁后中弹贯通脑部而毙命当场。   听到副手说风力再度偏弱的即时报告,庄正上移枪口,向头部瞄准。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在那查线兵在发现到树林里的情况后瞬间便彻底失去攻击能力。   牢牢锁住头部,这次他手指头的力度控制得很好。指头屈力往里,将扳机缓缓扣动。   “注意!进入射击准备——现在倒数——”吴民发现情况在进一步变化,已相当紧急。   “嘭”一声,子弹出膛,高速旋转着斜往下飞行去——那不是女兵,更不是平民,在紧要关头,他实在没有理由放其一条生路。   大家都等待着那一声杀敌于数百米外的枪响。包括庄正自己也都异常渴盼。   但他这次还是没有开枪。   在扣下枪机的最后那一霎,他完全放弃了,手指头的力度在眨眼间突然彻底消失,就像他从未动过那种狙杀的念头一样。很少有人能达到他这种收放自如的心态。   这一切都缘于河谷对面那查线兵已将枪收起来,重又挂回了肩上。只见他在土坎下揪着树枝,一抬腿迈了上去,整个身子进入树林!   “解除状态!目标进入树林!”吴民透过望远镜边看边轻声说。   这是预料中的事。直到这时,庄正才真正松了口气。   除了他们,河谷那边树林里潜伏着这次敌后行动的大部分特种兵。他们剪断电话线就是为的要引蛇出洞,而后活捉住前来接驳的通讯人员并就地突审,看能否套出点这里日军的布防情况……   但没想到出事了。敌人这名电话兵刚才人既起了疑心,反应也快,当时他进入树林后又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于是持枪戒备着搜索了过来。从掩蔽坑里扑出来的两名特种兵由于动作不协调,没能在一瞬间将他放倒,而是经过了一阵短暂的扭打。这家伙蛮力惊人,在长达四五秒钟的扭打挣扎过程大喊大叫,恰好惊动了从另一个方向正走过来查线的敌军。那家伙鬼灵精,隔着四十米远距离立时投来一枚手雷,没等它没落地爆炸就又打枪,一梭子干向了树林里,慌得大家都忙不迭地趴下。   听到枪声在河谷边上骤然响起,紧跟着看到在树林旁冒出了手榴弹爆炸过后升起的黑烟,庄正叫苦不迭:“坏了坏了!”他所在的这边山梁上官兵们一个个也都紧张得心脏要跳出胸膛,大家都知道这次指挥官玩大了!   狙击小组跟第二火力组的人对从上游河谷冲下来的敌军大开杀戒,掩护大队人马先行撤离。火力组的轻机枪将敌压住了后,他跟吴民手里狙击枪则随之点名,一枪一个准。   这样远距离阻击得一阵,敌人从高地上赶下来的大队人马都给压制在了河谷里,无法通过。两人狙击枪这下可大显神威了,专拣不怕死冒头的打。   很快那溪河里浑浊的流水转红,映照着天空中红霞,在天黑下来之前有一种奇幻的色彩。   估摸对面河谷的大队人马去得远了,庄正才开始叫大家准备撤离。   “狙击手留下掩护,其他人先往后撤。”   最后撤离的庄正跟吴民两人交替掩护,打打停停,二人很快消失在了夜色笼罩的茫茫丛林之中……   庄正两人没跟上第二火力组,掩护他们撤离后,从右边包抄过来的一队敌军缠上了他们。双方激战了几分钟,两人奋力将之打退。不敢停留,两人连滚带爬过了一个斜面坡。也是慌忙间不择路径,到了前面是绝路,傻了眼。   不得已两人往左边跳下了一段最短的悬崖,急往打横过来的一处山谷里跑。敌人追到悬崖边,大呼小叫,子弹嗖嗖嗖着,不断打在两人身边。   还好两人躲避的及时,谁都没有中弹! 第577章 敌后作战   两人汗流浃背,跑到一个村子旁实在跑不动了。口渴得要命,都想要找点水喝。   忽然村子里的狗又叫起来,跟着传来了枪声,可能是惊动了什么。两人哪敢停留,急忙又慌慌张张往黑魆魆的山上跑。这样马不停蹄,一路翻山越岭,到第二天下午傍黑时分了才筋疲力尽地越过了界碑。   两人饿得眼都花了,累到差点虚脱。幸好接应组的人接着,帮忙拿枪的拿枪,卸电台的卸电台,之后扶助着两人回到了最近的潜伏地点。   歇过来后,庄正向他们打听才得知,这次行动中有两名战士牺牲在了回来的途中,不过遗体给带回来了。问了烈士姓名,虽然都不认识,但庄正心里极不好受。   死亡就是这样,随时伴随着在身边……   ……   夜里下起了大雨。越往前雨下得越大,似乎要吞噬一切。   “别挤在一起,拉开距离!”庄正叫大家赶快散开。“注意周围草丛里动静,防止敌人袭击!”庄正不停大声喊着……   散开后,趴在雨里,听着远处不断传来雨点打在地面的声音,特种队每个人都觉得今夜是有生以来最令人恐惧害怕的了。   出了树林光线好多了。这时雨点小了些……   到了岭上,周围又全是厚密的长草丛。上面一点有两个潜伏着的兵跟上来的人问答了口令,很快也现身爬起来了,连声抱怨着说怎么现在才来,身上血都要给山蚂蝗吸完了。   很快,这支活动在日军心脏部位的特种部队与日军交上了火。   雾气已经散去,周围好像传来了鸟叫声。开阔地中日军发现自己面前忽然出现了大量武装人员,一时间慌了神,全都怪叫着开枪扫射过去。   “卧倒!”庄正大喊一声,一个前扑,卧倒在地上草丛中后立马掉过枪头来,估摸着往刚才见到的敌人方向打了好几个点射。他身边的战友则不顾危险,继续迅速往前爬。   这边小高地上的吴民大喊一声:“给我打!压制住他们。”   激烈的枪声中,吴民耳朵尖,听到前面的那块大石头旁“哗啦”一声,一瞥眼间,看到草丛里有一只脚缩了回去。   “它妈的!敌人——”吴民毫不含糊,立马一梭子就放了过去,子弹打在岩石上迸发出火花。岩石后有人惨叫了一声。   庄正大喊着:“吴民,你们小心下面!有敌人!”   吴民正要追过去,突然岩石后面冒出一颗人头来,有人举枪就向他们这里欲打。郭队副跟吴民几乎是同时发现这名敌人,两人同时开火。没打着,敌人早已缩回了头。   巨石旁是一个浅洞穴,由这边摸索过来的五名日军发现已经被包围了,赶紧缩进了洞里,欲要依托这块巨石,做最后的顽抗,弄个鱼死网破。   山上的人发现就在下面有敌人,于是赶紧往下投弹。好几颗手榴弹屁股冒着烟从草丛上飞下,落在巨石旁爆炸开。   不料浓烟升起来,霎时间挡住了大家对开阔地里敌人的观察,非常不利于压制射击。本已经被他们压制住的那股敌人残余下两名,这时趁机爬起来往北面猛跑。   已经到达预定位置的庄正此时喘了口气,下令将敌人放近了再打,务求全歼。他就着斜面坡上的一块岩石作掩护半蹲着,将敌人看得很清楚。吴民半蹲在他斜后面的岩石上方,两名残敌在草丛里不顾一切飞奔向他们这里来。   只有二十米了,庄正一声令下:“打!”   两把冲锋枪喷着火舌,枪口跳动中子弹壳纷纷崩落到岩石上草丛里。两名还在跑动中的日军瞬间被打成了蜂窝,一个仰头翻到,一个惯性带着他往前又跑了好几步,两人都是当场死亡,哼都没多哼一声……   打仗杀敌,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在弹药相当富余的情况下,千万不要怕浪费。打点射,“啪”一声正中眉心固然好,可以得满分,但是并没有射击教官在进行考核,可以在此时得到莫大的奖励。人,有时候犯的就是这种一念之差的错误,想要打点射,敌人没打中或者没在第一时间死亡,中了反击,自己反而白白搭上了性命。   “他妈的!你留在这里观察,我下去看看!”庄正说着,不等吴民答应,立刻就一手拿着枪,起身飞奔下土坡。只见他从斜面下去,连接跳过几道土坎,动作干脆利落,一瞬间下到了坡脚下。   “我操你祖宗的,我叫你过来送死!”他边跑边向着躺在开阔地草丛里的敌人再度开枪射击,确保万无一失。   “安全了!你们下来,我们过那边去。”检查过敌人尸体以后,他转过身来,向身后的战友大喊。而后弯腰捡取了敌人身上的手榴弹弹药,装入裤兜。   “小心!那边有人过来了!”吴民突然大喊一声,庄正立马就地卧倒在敌人尸体旁边,以之为掩护,然后转过身来。   “娘的!拿手榴弹来。”特种队郭队副打光了一个弹匣后,又大喊。郭队副连续向敌人投了五枚手榴弹,炸起一团团浓烟。   硝烟散去后,半响没有动静,郭队副松了口气,这下敌人应该全归了西天。侥幸没死的,也应该怕了。   “等等!再喊话看看情况!”郭队副对左下方想要摸过去的吴民发布口令,阻止住他。   “啪啪!”又是两声手枪的回应。   “娘的奇了怪了!再给我投手榴弹,我就不相信炸不死他们。”郭队副偏不信邪,一头虚火,跟自己叫上了劲。   吴民一言不发,在地上爬起来,端着枪往下观察着敌人动向。只见一个家伙冒出头来,估计是寻找逃命路线,他二话没说,当即一个点射。由于相隔距离近,在不到十米的范围,子弹打中那家伙的后颈部,打得那家伙“唔哇”一声,扑倒死去。他后面两名想要跟着出来的家伙赶紧缩回巨石旁的浅洞穴里。   吴民从草丛里直扑下去。他心里对那个郭队副的打法很不满,这不算强敌,且现在地形对我有利,下面开阔地和旁边山脚都有自己人监视着,对敌人已经形成了重重包围。要是不及时将之解决,那个损失将会很大。谁也不知道附近还有没有分散潜伏起来的日本人,搞不好被人家叫来援军,立刻将大家包了饺子。   吴民对那个郭队副下令他停止进攻而久战不下心里也感到非常窝火,从他这里过去应该是最好的攻击地形。此时见上面有人猛扑下来,赶紧过去打支援,已经到了那巨石的旁边。由于地形限制,他看不到那边的洞穴情况,不等吴民下到洞穴口上边,人已经沿着巨石上方爬了过去。   敌人看见遭到了包围,孤注一掷,躲在大石下开始不停的地对下面庄正带领的第三小组占领的地形位置投弹、射击,并抱着必死之心“哇哇”怪叫着,气焰很嚣张。   冲下来的吴民突然看到下面岩石缝中有人面向着他的方向举着手枪要开枪。他赶紧一梭子放了下去,子弹打得岩石火花乱蹦,将那石缝近距离覆盖。敌中尉连长身中数枪,惨叫一声,趴在了岩石缝里不再动弹了。   原来那敌占浅洞穴的旁边斜上方有两块凸起的巨石,敌中尉连长就躲在那夹缝里边,负责往外观察指挥,刚才转身往上开枪,差一点没打到郭队副。   吴民击毙了石缝中的日军队长,赶紧过来两步,往庄正卧倒在的巨石上扑倒。吴民则迅速移动了下方位,给他腾出位置。这会儿洞口里的敌人听到后面的枪声后,又全缩进了洞内。   两人并排着斜身趴在巨石上,等动静。   身后又下来了好几个人。   吴民问道:“怎么样?”   这里仍旧看不到洞口,必须得要迅速变换射击投弹的位置。   庄正观察了一下周围地形说道:“洞口在巨石那边,我先过右边的那两块巨石处去抢占位置,形成夹攻。你们往上一点,注意掩护我。”   “好!”吴民由左爬上巨石,拔出一颗手榴弹。   “等等,刚才敌人开枪是在这个位置。”庄正也拔出一颗手榴弹,两人相互对望一眼,点点头,然后迅速咬掉拉环,同时顺着巨石往外轻轻地一送,然后脱手让它滚落下去。   下面巨石底传来了敌人惊恐的喊叫声。有一枚手榴弹被敌人一脚踢开,滚到下面去爆炸了。   投下去的手榴弹只在洞口将那一名用脚踢开另一枚手榴弹的敌人炸成了重伤。   一名日军趁着爆炸的硝烟,爬出洞穴,企图从右边的石缝袭击大家。吴民刚到那石缝上边,发现了那家伙企图,他立刻敏捷地迈过一步,正面对着石缝,那家伙正爬在敌连长的身上,一抬头间,往上跟吴民打了个照面。   那家伙动作也够够快的,赶紧举枪。但是在石缝里空间狭小,又多了具尸体在内,他施展不开,动作受到限制,始终慢了一拍。   吴民只听到自己手中冲锋枪子弹泼洒出去嗤嗤钻进肉体的那种声音,他看到在手榴弹爆炸开来的硝烟边沿,在石缝里趴着的敌人肩背上开着无数血口,直到其静静地躺着不动了他才停止了射击。估计弹药不多了,他飞快地换了个弹匣,而后边拉动枪栓边跳进了石缝里。踩在两具堆叠着的尸体上,往下一看,发现洞口就在旁边占据着的那块巨石下。他又往下移动了点,观察到巨石前凸出,洞口往里陷。   他往左边巨石上瞄了一眼,看到庄正趴在岩石上正看着他这边,于是朝他们做了个往前去的手势。   他想斜着投一颗手榴弹进去,一摸身上手榴弹袋,袋里一颗也没有了,刚才全给那郭队副扔了。在旁边这样往里扔一颗进去的话效果应该不错。   两下距离隔着不到两米,他不敢过于往前去。敌人不出来就打不着,一时间没有办法可想,只得耗着,等待时机。   吴民觉得在巨石上趴着守株待兔是不行的,这里射击方位一点也不好,又看不到下面的动静,观察不利,必须得要重新变换射击位置。这里只要有一个人控制,往下投弹或者防止在敌人冲下去就行了,防止敌人到达开阔地展开逃窜,可以居高临下开枪。   “队长,你在这里守着,我到右边去,从那边往下面摸过来。”   “你守着,让我去。你注意下面的动静。”   “不行,你是指挥官,我去!”吴民转身掉过头,下了巨石,拿着枪就往回小跑。   郭队副藏身在右边巨石旁草丛里,等着动静。见庄正过来了,就问道:“情况怎么样?”   “敌人在下面的洞子里,不知道有多少。那边有吴民,我从下面摸过去。”庄正说着从巨石边的一丛灌木里挤过身,树叶“哗啦”一下就不见了人。   郭队副怕他吃亏,赶紧顺着巨石边跟着过去。   一钻出那丛灌木,他就看到庄正半蹲着在岩石边,头也不回,只是抬起一只手来,做了个打住的手势。   他跟上去,小声问:“队长,怎么回事?”   “地雷!”吴民简单地说了声。   郭队副斜过一步,从队长的肩头旁看过去,前面前突外悬的巨石下一片沙,在边沿部分有一蓬乱草,草里赫然有一颗地雷。   看来敌人埋设得很慌张,应该是刚才来不及了,丢在里边的,胡乱拨动了草来盖住。   “这里不好展开,我看得要把它起出来,免得等会打起来有意外。你掩护我,看好前面的情况。”郭队副半蹲着迈了一步,往那丛草过去。   “你小心点,前面就是洞口。”庄正说完想要顺着巨石摸过去,但是被郭队副扬手阻止住了。“先别过去,等我起出了那颗地雷后再说。”他说。   庄正看到郭队副右手将枪带一起拿住,迈过他身边,仔细往前走了两步后趴下来,正好面对着那丛乱草中的地雷。   他将枪搁置在右前方,那样的话便于突发情况下操枪就射。   他在草丛周围又仔细看了一遍,还好,由于是敌人仓皇间布的雷,就那么一颗。几乎没费什么劲,他很顺利地就解除了这颗地雷的触发设置,而后将它收起来。   看到他半蹲起来,庄正紧张的心放松了一半,赶忙过去。两人一前一后摸到洞口边,斜靠在巨石上。   此时敌人等了很久,又想出来看看动静,一个家伙端着枪刚走出来,枪半边身子一出现在吴民眼里,就立刻遭到他射击,其他人赶忙退了回去,将受伤的同伴拖进洞里。   “我先扔手榴弹进去,注意了。”庄正拔出一颗手榴弹,用左手扔了进去。   再次听到枪声,洞口左边的石缝里,吴民看到下面洞口边自己人的枪管出现了,心里有了底。他低头看了看脚下踩着的敌人,赶紧收缴了两颗手雷。   此时轰的一声洞口边闪出火光,一大股浓烟涌出。   自己人已经包抄到了左边,不能不作为,他迅速出击,爬上石缝左边的石块,往下去了好几步,也到达了洞口边。   “怎么样?有多少人?”他透过烟雾问。   “还不清楚。再扔几颗手榴弹进去!”   “好!你们注意了,让我来。我这里有掩护!”庄正说着用从敌人身上收缴来的手雷往洞口一扬手抛进去,而后赶紧蹲下,洞口那边的人也赶紧后退,大家都等着手雷爆炸。   “轰”的又是一声巨响,火苗星子窜出洞口,浓烟几乎是呼啸而出,在旁边都感觉得到很热乎。   “再扔一颗!”庄正一扬手再次往硝烟弥漫的漆黑洞里扔进去了一颗手雷。   吴民由右边下来,到了庄正身边,等爆炸声消失了后,问:“怎么样?搞死好多个?”   庄正闷声闷气地回了一声:“还不晓得,不晓得洞子有多深。”   “里边还有人!它妈的,拿手榴弹来。”吴民忽然大声喊了起来。   郭队副赶紧叫手下的两个士兵过去,把手榴弹递给在洞口的兄弟,两个负责供弹,两人负责往里扔。   一口气扔完了十来颗,洞口外早已经被滚滚而出的硝烟弥漫了,那洞口差一点也要给炸塌。   “快一点!过去烧他一火。你们都让开!小心被胶油溅到身上……”   吴民背着油罐,拿着火枪跑到洞口边去,选好位置,他迅速往里边开了一枪。   “轰”的一声,火龙奔出,直往洞里去。洞口也在燃烧,因为距离近,差一点没反弹回来烧到他自己。   紧接着里面“哇哇”怪叫,又跑出来两个火人,全部滚到下面去了。   最后的两名残敌遭到火烧,这一下敌人终于解决了,全都上了西天。   战斗持续了差不多一个多钟头,至此结束……   特种队在敌后开始展开作战,极大的震动到了日本人,海上决战正在进行,而此时在自己的本土竟然出现了中国军队,这样心理上的打击让日本人完全无法承受! 第578章 突击   一大清早,浓雾弥漫在四周的山沟里,能见度相当底下。山里静悄悄的,听不到一点声音,大家都在等待着发起攻击时间的到来。   吴民趴在庄正身边,突然很想抽一支烟。   当然这是不允许的,他知道这不行,拿出一支烟来后,他过往鼻子底下使劲嗅了一口就又装回了烟盒子里。   庄正看着他的这个动作,笑了一下。吴民推了推脑门上钢盔,重新拿起了地上的步枪,将枪口往草丛里伸上去。   庄正也环顾了一下四周,清晨里到处一片寂静,看不到一个人。但是他知道所有人都在山脚下散开着,等着发起进攻。   这不是什么大阵仗,所有人都很沉着,一旦攻击开始,那么大家将趁着烟幕再往上摸二十来米。之后就是安心等着发起进攻。   由于大雾,昨天晚上,刚刚增援上来的两支侦察分队加强到作战队伍当中来,分别担任左右两侧的行动向导。作战共分五个小组,采取三路突击战术。   侦察兵分队担负中路强攻,重火力加强两门60迫击炮,一挺高平两用机。他们左右两侧各有两个辅助攻击班,具体战术是炮击过后,两侧在必要时展开猛烈佯攻,吸引山头火力,并防敌由两边山梁逃窜。中路则在发起攻击后奋力突破,占领洞口,而后大家再从三个方向上向心进攻,拿下山头。   三个突击小组的后面是一个步炮排,他们的任务是随时对山上进行火力压制保障。山谷口的指挥组则负责通讯保障,进行机动指挥。另外还有一个三十多人的预备队,其中一部分人负责观察,担负指挥组警戒任务等。   这次行动部署周密,又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所有人都认为要拔掉这颗钉子很容易。但没有想到的是右翼攻击的突击队小组不小心暴露了,他们过于靠前,跟敌人下山活动的先头人员打了起来,遭受到敌人的重机枪和手榴弹袭击。   大家都在敌人的眼皮底下,现在要撤退回去已经不容易了,只能提前发动攻击,死战到底。   本以为借助浓雾掩护会利于成事,那里晓得敌人也趁着浓雾掩护想要出动,对附近阵地进行骚扰冲击,两边这样不期而遇,突然间就打了起来。   山头阵地上敌人的重火力射击很厉害,子弹像是下雨一样全都泼往右边山梁。正面敌人也开始往下打来试探性火力,并扔下手榴弹。情况一下子变得很紧急,战斗又还没有开始,郭队副向着庄正这里爬过来,问该怎么办,行动企图暴露了,是否立即放弃。   庄正还没回答,他身边的吴民说:“不行啊,现在敌人已经警觉起来,我们一动,他们就会进行封锁射击,把我们压制在这里。现在还没到炮击时间,看看指挥组能否提前要求炮击,保证我们回撤。”   郭队副想了下说道:“突发情况,灵活处理,不如我们打吧。敌人火力很猛,右翼太吃亏,我怕他们会遭受较大伤亡。”   庄正很快接口说道:“这样吧,我们三个马上统一一下意见。我同意提前发起攻击。”   “我也同意!”吴民没有多想,立即表决态度,进行支持。   “好!我们冲上去。”郭队副说,正要离开,带队往上发起攻击。   “慢!先呼叫迫击炮组,要来炮火支援。”庄正赶忙说道。   郭队副拿过步谈机,抓起话筒就喊:“迫击炮组,迫击炮组,中路请求炮火支援,中路请求提前炮火支援!”   庄正跟吴民紧张地等待着。   “成了,迫击炮组马上进行炮火支援,我们行动!”郭队副取下耳机,丢下话筒,拿起地上的枪就弯着腰往左边他带领的攻击小组潜伏阵位跑过去。“一小组的跟着我!炮击时往上接敌二十米,大家行动!”   迫击炮组的火器开始发言,对着高地、洞口进行压制射击,“唔哇唔哇”地怪啸着砸向目标地带。在强大的炮弹覆盖射击下,右边山梁上敌人的压制射击声音没有了,但原先宁静的山谷变得更加热闹。   “行动!”   大家趁着炮击纷纷起身,在灌木丛林里飞快地往上爬,欲图上去二十米左右,接近敌占洞口,便于在炮袭过后第一时间发起攻击。   爬行中上方被炸起的泥土不时地落下来,砸在大家身上。很快大家到达了最后攻击的潜伏位置,暂时停止了下来,休息着,等着上面的爆炸结束。   庄正抱着步枪,侧身蜷伏在一块岩石下,躲避着砸落下来的石块、树枝。岩石旁边是浅草丛,利于往上观察。但是他没有往上看,还有至少十分钟密集炮袭,这是个漫长的时间,大家需要的只是等待。   山体在爆炸声中抖动得很厉害。庄正那样侧身蜷伏着,不停的随着山体的振动抖着肩。   两名迫击炮手带着他们的吃饭家伙从他的左手边往这里过来了,他们相准了这里,要在他的旁边构筑射击阵地。坡度太陡,炮要往上打,很需要专业技巧。庄正看着他们,往后挪了挪,好让他们放下炮筒和弹药,利用工兵镐、铲刨地。   此时在下面一丛灌木旁的吴民呆了两分钟,又爬了上来,跟庄正共同躲在那块岩石下。上面硝烟压了下来,黑色的一片,弥漫在四周。   “队长,你要不要烟?”吴民在爆炸声中大喊。   “不要,你自己抽吧!”庄正侧过身来,半边身子靠着地上,转过了头。他看到吴民叼了一支烟在嘴上,在身上摸火柴。   “我这里,右边口袋有。”他还没说完,吴民的手已经伸进了他腰际的口袋。   旁边突然传来枪声,是左边的人在往上开火。只听到有人在爆炸声中尖着嗓子大喊:“敌人下来啦!有三个敌人冲下来啦!”   子弹打下来,打在两人躲避的岩石上,冒出火花。构筑射击工事的两名迫击炮手鬼叫一声,赶紧连滚带爬往这里扑倒过来,大家挤在一起。   吴民转过身,嘴里依旧叼着没有点上火的烟,待上面的枪声一停,立刻半蹲起来,伸出头去往上看,同时手中步枪开枪响着,不停的打着点射,蹦出了四五发子弹壳。   有两名敌人从上面草丛里冲下来,都中了枪,倒在他们藏身的岩石后面。   吴民一打完就赶紧缩了回来,取下嘴唇上的烟,喘息着。   “打中两个,我看到还有两个往上面跑了。”   “嗯。炮弹好像炸偏了,密位不正确。你那里方便,往上面看看,修正一下。我报告!”   “好!”吴民重新半蹲起去,借着岩石为掩护,往上偷看。“弹着点没有问题,下来的那些可能是敌人之前派出来的侦查人员。等炮击过后,我们攻上去,全都消灭他们!”   “你说什么?”   “我说弹着点没问题!不用修正。”   吴民偏头说完缩回身子来,接着又道:“我们等下攻上去,全都消灭他们。它妈的,这炮兵一打起来就没完没了,什么时候结束啊?”   “还有好几分钟呢,慢慢等吧。”   “你耳朵没问题了吗?炮声那么大你也听得见。”   “你说什么?”   “没什么,大家在这里躲着休息,等会冲上去。”   “嗯。快了!就要快了!”   “这里坡度太大了,我们还没构筑好射击阵地呢。”   “那你们可得要赶快,抓紧时间。我们给看着上面!”   “好的!”   两名炮手爬出岩石下,又去搞工事。   炮袭一停,大家“呼啦啦”往上攻。整个高地上随之枪声大作,正面敌人发现了他们的意图,拼命往下进行火力压制,大家一时间进攻受阻,离开原地没多久,全都趴在地上,被打得不敢动弹,抬不起头。   高地上敌人的重机枪和手榴弹尤其厉害,左翼一个突击队员在辅助佯攻中被敌发现,一瞬间遭打成了筛子。   敌人火力提猛了,前面又没有什么遮掩物,这可不妙。吴民趴在地上,扭头对庄正大喊:“队长,这样下去不行啊!能不能先退回去,隐蔽一阵?”   庄正转头看看,身边战友大部分都没有什么实物掩体,全都趴在地上,很容易遭到杀伤。他自己也是趴在一丛灌木后,那灌木根本起不了抵挡子弹的作用。无奈之下他只得迅速下了决定,按照吴民的建议大喊道:“好!大家撤退,火力交替掩护!两边的先退,中间的开火顶住!准备,开火!”大家向上一阵猛烈射击,掩护两边的人先撤。   两边的人往后一撤到有掩蔽物体的地方后,立即就地隐蔽,再往上开火,掩护中间的人撤退回来。   子弹追着大家打下来,大家甚至连敌人的人影都没看到,上面的草丛灌木中只有枪口焰火在尚未散尽的硝烟中闪烁着。   庄正跟吴民连滚带爬撤回到刚才藏身的那块岩石下,他大声吼叫着道:“迫击炮!迫击炮为什么还不打上去?快!给老子打!正上方一百米,压住他们!”   牌价几跑组迫击炮组通过望远镜观察,见进攻受挫,不得不再一次呼叫炮火支援。   “吴民,报告炮兵,山头正面和右翼发现敌重机枪。等等,硝烟还很大,看不大清除,得用望远镜。”   庄正趴着在那块岩石边沿,向上观察着敌人的火力。身边的炮兵在向上打炮,庄正大喊着给他们指示目标:“发现敌人敌人重机枪,再上去五米,方向不对!再偏左一点,两米的样子!再打。好了,击中目标!左边有暗堡,吴民,吴民!”   身边的吴民不见了,不知到哪里去了。庄正砖头没看到他,旁边郭队副爬了过来。   “队长,敌人火力配置给我们预先查明的不一样,看来是临时加强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得要上到敌人的火力死角。左边那些巨石看到没?我们必须得要突破敌人的火力防线,到那巨石下面去才行。”   “不行,那下面一定有雷场,我们没有导爆索,上去那里不安全。再说那里距离敌占洞口太近,很容易遭到敌人在洞口方向的火力射击。能不能呼唤炮兵对先那里进行炮击?”   “好!我试试看。小心,他们打炮过来了。先等等,看看炮击情况。”   密集炮弹群唔哇唔哇飞过上空,一瞬间砸落在上方,连串巨大的爆炸声音传入耳鼓,只让人恶心想要呕吐。庄正张大着嘴,像是要说话的样子。   “他妈的!打得好,刚才敌人暴露的火力位置全中!我现在呼叫他们下压一点,打那些巨石周围。最好是炮弹能打一大部分进洞口,将洞口炸崩塌就好了。”   “你这样说那倒是,巨石滚落下来会砸伤大家,我看得要叫大家避开到两边去安全点。”   吴民又爬了过来,刚才他往左边过去,找到一个凹陷地带可以让大家藏身。刚才大家往上试着冲了两次都给打回来,现在他叫大家过去那里,免得在这个斜坡上,遭致敌人的炮兵反击。   进攻受挫,谁也不想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硬往上冲只能增加无谓的伤亡,那是不明智的。   侦察兵们都过来了,挤在岩石下。郭队副在炮袭声中大声吼叫着:“你们几个过去,动作快一点,我跟队长几个留下来这里观察。等会炮袭停止,大家依旧往上冲,不过方向有改变,向着左边的那些巨石,我们先到达那里,再看情况。”   大家都点头,弯着腰,纷纷向左边过去。   “队长你怎么样?”   吴民留在岩石下,看到庄正样子很不对劲,于是大声问。   “我没事!注意看着上面,我估计敌人会下山寻找逃命的路线。别让他们下来,见一个打一个!”   “怎么搞得的?左翼助攻的人已经上去了。他们想干什么?”   “当然是想抢功劳了!我过去叫我们的人别动。”   “那倒不见得。”庄正说,“那边右翼的人也在动了,看来他们是想两边合围,向中间靠拢做钳击。我们不顶上去他们会很危险。郭队副,马上叫炮兵炸那些石头,可以掩护左翼的人接敌。吴民你去通知我们的人,炸那些巨石的炮弹一停,大家都冲上去。一定要在一分半钟的时间内到达巨石那里。”   “是!”   吴民卷着袖子,手里拿着步枪,弯着腰在草丛中直往左边跑。   庄正侧身靠在岩石上,举着望远镜看着左翼的助攻突击队员,他们大部分人已经突击到了他的十一点钟方向山梁上,重机枪手已经选好了射击阵地,正在构筑工事架枪。   右翼的人进展速度要迟缓一些,他们不敢沿着岭脊上小路直接往上突击,散开在斜面坡上,每三人一个小组,相互掩护。   在战场上不墨守计划,相机而作是无可厚非的。怕只怕他们对情势误判,那样的话只会给大家带来损失。如果只是意气用事,嫌中路的侦察兵主攻不力,那就更不应该。左翼的突击队员趁着炮兵飞炮狂炸那些巨石时,借着浓烟,继续往上跑。停下来的重机枪又被人抬着走。   大团的白雾气飘来又散去了。大家身上都已经湿透,这个时候谁还顾得这些?都在等着炮袭停止。   大约过了五分钟后,步兵反击入侵之敌的战斗再一次打响。中路主攻的侦察兵们在炮袭停止后不顾危险飞快地往上爬,大家乘着炮击效果,象把尖刀,直插洞口斜下方的巨石,直累得呼呼气喘。   只是一分钟,他们便全都到达了巨石那里,藏好身,找到掩蔽点,等硝烟进一步散开。   两边的助攻突击队员也向山头余存之敌发起猛烈进攻。刚才的两通炮击很厉害,猛烈、准确地倾注在敌阵地上。第一轮炮击时,侦察兵们抵近侦查标定的敌火力点全都报销了,只有新近加强布设的没有被完全毁灭。山头上大部分敌军血肉飞天,肢体四散;进攻山头只是去打扫下战场而已。   右翼突击队员一路猛冲,首先插到敌占高地前沿,攻进了战壕内,没遇到任何抵抗,看到的都只是敌人的断臂残肢和零碎的枪件。大部分队员展开搜索,一个小组向左翼穿插过去,接应右路突击队员上来,加强搜剿力量。   三名突击队员穿过战壕,向着枪声响着的地方跑过去,啪啪两枪,阻挡住右翼突击队员的一名敌机枪手最后被消灭。仅两分钟左右,两翼的突击队员就汇合一处,完全占领了山头,接下来便是障碍扫除。   斜面侦察兵们的进展也可算得相当顺利,上去的时候敌人没有开枪,到了那些巨石下,硝烟散去时一看,敌占的半壁上洞口已经不完全了,真的被炮袭炸塌了半边。下面一块不大的平整地上乱石堆起。   要不是有这块平地,刚才乱石崩落后滚下来不知道要造成多大的伤亡。   看样子洞口距离那块小平地不到一丈,可以借着堆叠的石块上去。   郭队副发布命令道:“大家先向洞口开火,压制残余敌人,让火枪手过去一点开枪烧洞!准备好开枪!吴民,你等会到那块石头地下去。”   这时,洞口里敌人的一挺轻机枪和几支冲锋枪,居高临下,向着这边疯狂地扫射过来,将大家死死压住,猛烈的弹雨打得大家藏身的这些巨石碎石片乱飞。 第579章 中国海军,前进!   1937年8月3日,完成了充分准备的中日海军终于到了最后摊牌的一刻。   8月3日上午9时,我主力第一舰队第二分舰队接敌,双方炮击20余分钟,次后,各支援舰队陆续到达战场。   上午11时,双方主力舰队集结完毕,大战瞬间爆发。   11时26分,第一艘沉没的“不幸者”出现,日重巡洋舰“竹笠”号莫名其妙发生爆炸,随着轰隆隆的爆炸声,“竹笠”号仅过了20分钟便完全沉入海底……   一直到许多年后,军史学家还在研究“竹笠”号沉没的真实原因。有人说这是中国特工做为,有人说这是“竹笠”号上的反战日军官兵所为。   但无论真实原因是怎样的,“竹笠”号的沉没还是给日本海军造成了严重影响……   11点40分,中国舰队之战列巡洋舰“太宗”号与日舰队战列舰“三井”号展开对射,“太宗”号战列巡洋舰舰长为声名显赫的第一次炮击横贺事件的条其中的挑起者郑霸。   “全部主炮不间断齐射!”   随着郑霸一声令下,“太宗”号上炮声隆隆,海面硝烟弥漫。   身板挺得笔直的郑霸,如同岩石一般站立在甲板之上,不断指挥着自己的战舰,听着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郑霸的心里却隐隐有了一种莫名的快感……   战争,只有战争才能带给自己这样的快感,也许自己就是为了这场战争而生的……   忽然,“太宗”号剧烈震动了下,郑霸身子晃了晃,一把抓住船舷,这才稳住了自己身子。随后郑霸面上依旧面无表情地说道:   “报告受损情况!”   “我舰左舷中弹,一门主炮受损……”   “继续攻击!”冷冰冰的命令依旧毫无感情的在郑霸嘴里传出。   精赤着上身的炮手们,拼了命的把一枚枚炮弹塞进炮膛,又嗷嗷叫着把一枚枚炮弹狠狠的砸向对面的“三井”号。   巨大的水柱不断升腾而起,间或激荡到船上。“太宗”号就如同一个杀红了眼的战士一般,面对对面疯狂的弹雨展开了同样疯狂的对搏……   有的时候当战争进行到一定阶段,新式的武器将失去意义,士兵的技巧和勇气将重新如同冷兵器时代一样主宰着战场上的一切。   “三井”号同样遭受到了损失,一枚由“太宗”号上发来的炮弹,准确地命中了“三井”号,随着剧烈的爆炸声,十几名“三井”号上的水手被高高的炸上了半空。   断臂落到了“三井”号舰长浅口宗叶的身边,在这位舰长就如同郑霸一般只冷冷的看了一眼,随即就又把全部的精力投放到了海战之中……   战争对于所有人来说,有的时候就是在那比试着谁更有耐心,谁更有忍耐力,谁更加对死亡和流血没有感情的一场游戏……   “鱼雷准备!攻击!”   “攻击!鱼雷发射!”   几乎在同一时刻,潜伏在水底,一直耐心等待着机会的中日两方潜艇一同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双方战舰上的鱼雷一齐呼啸而出,如同海底的幽灵一般直扑“太宗”号和“三井”号。   12点06分,“太宗”号被鱼雷命中。但是让人诧异的是,正准备欢呼的日本潜艇却并没有听到应该听到的爆炸声。   日本潜艇艇长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日本潜艇上发射的是最新式的“昭和2式”鱼雷,这是日本海军的一个骄傲,也被日本海军看成是最新式的“秘密武器”。   但是问题,就出在了这样的“秘密武器”之上……   “昭和2式”采用磁引信引爆,在日本专家的研制中这将是威力巨大的一种装置。   但是,由于受地球磁场的因素干扰,磁引信根本就没有想像中的威力,而日本专家们在研制出了磁引信装置之后,一直坚定的认为,这种新式鱼雷只要在目标附近经过,就可以被目标磁场引爆。从而炸毁目标。   而为了保守这种“新式武器”的秘密,只有潜艇指挥官和鱼雷官,才可以接触到鱼雷使用手册,负责鱼雷保管的士兵甚至还不知道自己保管的是什么东西……   这,也是战争史上的一个笑话……   而中国潜艇上发射的鱼雷,只是简单的触发式引爆鱼雷。   潜艇中的中国官兵接连发射了数枚鱼雷,目标都集中在了“三井”号上。在勉强竭力躲避了两枚鱼雷之后,第三枚鱼雷终于准确的命中了“三井”号……   浅口宗叶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鲜血正在顺着他的脸颊流下。   完了,一切的一切都完了,自己和“三井”号已经终结了对帝国海军的使命。   浅口宗叶的嘴角露出了凄苦的笑容,当部下劝他离开舰船的时候,浅口宗叶缓缓的摇了摇头,就算要死,也和自己心爱的战舰死在一起吧……   “三井”号沉没了,船上的官兵仅仅11人幸存了下来……   在“太宗”号上,郑霸轻轻的呼出了口气,冥冥中似乎一直都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在那保佑着中国海军,也许中日之战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最后的结局吧。   随着“三井”号的沉没,不断的有中日战舰被命中,然后受伤或者沉没。   永野修身知道,这样的事情不能再继续进行下去了。   下午1点,日本海军“终极秘密武器”,“大和”号和“武藏”号终于姗姗来迟。   当得知自己的超级战列舰终于出现,日本海军军官们一齐爆发出了欢呼。   这是日本海军的骄傲,这是日本海军的至高光荣!   以“大和”号而言,的确是名副其实的世界最大、最强的战舰之一。其标准排水量64000吨,满载排水量72800吨,大口径主、副炮20余门,航速27节,装甲厚、防护能力强,同时命中二枚鱼雷也不致影响战斗,号称世界第一战列舰。   日本海军高层始终坚信,一旦“大和”号和“武藏”号同时出现在战场,足以扭转一切战局,取得海战之最后胜利!   而现在,这两艘超级战列舰终于出现了……   “是吗?那两艘战舰出现了?”诡异的笑容在邱天峻的脸上浮现,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小提琴,压抑下了自己想要拉一曲的冲动:   “结束日本海军的历史吧……”   “女娲”号、“盘古”号、“祝融”号航母编队随着日本超级战列舰一同出现在了海面。中日两国终极对决随着双方最后撒手锏的用出而出现了……   在日本海军之中排水量最大,火力最强,装甲最厚重,被誉为无坚不摧、固若金汤的海洋钢铁城堡“大和”号和“武藏”号,被迷信大舰巨炮制胜论的日本海军赋予了无限期望,认为凭借象大和级战列舰这样的单舰威力就可驰骋太洋,与任何舰队抗衡了。   但是,中国海军却开始给日本人上课了!   大量的战机从中国航母中滑出,昂首飞向广阔天空。   1点35分,中国海军第一波攻击波到来!   战机被目标锁定在了“大和”号的左舷,一枚枚的炸弹呼啸着朝“大和”号落下。   数枚炸弹落到了“大和”号第3号主炮附近,将战舰后部的155毫米副炮和预备射击指挥所炸毁,“大和”号航速降至22节。   1点42分,第二波攻击飞机到达。   依旧是无数的炸弹如同死神一般从天而降,不断的落在“大和”号上或者周边海域,在海军航空兵如此疯狂的攻击之下,被日本海军赋予无限厚望的“大和”号根本没有任何作为。   就如同一艘受伤的大鱼一般,面对猎杀,“大和”号除了不断发出哀鸣,不断看着船身上隆隆而起的爆炸,`日本水手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从航母上起飞的中国战机,密密麻麻的,如同蚊群一般包围着“大和”号和“武藏”号,那些炸弹、鱼雷,如同下雨一般落下。   接二连三的爆炸在“大和”号上响起,8颗炸弹,6枚鱼雷击中“大和”号。“大和”号倾斜15度……   2时06分,“大和”号又中了8枚鱼雷,舰身倾斜18度,时速降到7海里。   中国战机取得没有任何怜悯之心,继续疯狂的从不同方向朝“大和”号进攻。2时15分,10枚鱼雷再次击中“大和”号,使其舰身倾斜30度。   看着毫无抵抗能力的“大和”号,以及与其有着一般悲惨命运的“武藏”号,日本联合舰队司令官永野修身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屠杀!这是发生在海面上的一场屠杀!   这不是一次公平的较量,日本海军引以为最大自豪的超级武器,在中国人的攻击下,就如同一个正在那里吃奶的孩子一般……   2时25分,让日本海军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发生了:   “大和”号上的炸药库发生大爆炸,这艘被日本人认为是永不沉没的超级战列舰,发出了声声的爆炸声,天崩地裂一般的沉入海底。   “大和”号舰长高柳仪八海军大佐以下2899名日本海军全部阵亡……   2时45分,在中国战机的疯狂攻击之下,“武藏”号也遭遇到了和“大和”号一样的命运,在冰冷的海底继续着日本人的超级海上强国之梦……   所有的日本海军都在那目瞪口呆的看着在自己面前的发生的这一切。   究竟发生了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两艘海上的超级庞然大物究竟去了哪里?   然而,还没有等日本海军从震惊中醒来,噩梦继续到来。   刚刚击沉“大和”号和“武藏”号的中国战机,继续傲慢强横的对联合舰队发起攻击。   天空上到处可见黑压压的中国战机,到处都是呼啸而下的炸弹,到处都是纵横的鱼雷。   日本联合舰队的末日,在1937年8月3日这一天到来了……   “向海军部发电……”永野修身大将双手死死的抓住船舷,脸上写满了绝望:“我联合舰队‘大和’号和‘武藏’号相继沉没,航空母舰编队将主宰海战……职下永野修身已经尽力奋战,帝国海军官兵也已尽力奋战,然面对支那空中优势,败局无可逆转……   永野将尽帝国海军之本分,誓死奋战至最后一刻,与全舰队共存亡……然我海上力量崩溃,势必让支那取得完全之制海权,支那登陆帝国已经不可避免……在未来,帝国将陷入本土作战之可怕局面……大日本帝国万岁,天皇万岁……”   这份永野修身发出的电报,被意味着日本海军一个时代的结束。   曾经在日本人称之为“日清海战”的甲午海战和对俄国的对马海战中立下呵呵功勋的日本联合舰队,走完了自己的最后一步……   3时,中国第一主力舰队司令长官邱天峻下达最后攻击令。   庞大的中国舰队倾巢而出,在海军航空兵的配合之下,向日本联合舰队发动最后攻击。   炮弹、炸弹、鱼雷……一切可以利用的武器,都对日本联合舰队形成致命攻势。海面上不断有日本战舰中弹着火,然后发生爆炸,接着缓缓沉没……   3时42分,日本联合舰队旗舰“朝日”号被数枚鱼雷命中,仅仅在最短的时间里,“朝日”号就以惊人速度下沉。   永野修身和“朝日”号上的全体日本海军,走完了他们人生中的最后一步……   4点30,损失惨重的日本联合舰队彻底崩溃,混乱不堪的企图退出战场,但是战场却已经不是日本海军能够控制的了。   7时,海战结束。日本联合舰队几乎全军覆灭,仅有少量舰船侥幸逃生……   “一战而胜,一战而胜……”在中国第一主力舰队旗舰“英勇”号上,中国第一主力舰队司令长官邱天峻喃喃而道:   “这一战,奠定了中国海军远东霸主地位,这一战,让日本海军在一百年内也无法翻身……”   “也许,不仅仅是日本海军……”来到“英勇”号上的向鹏菲,看着海面上的一片狼藉,轻声说道:   “大总统要的并不仅仅是击溃日本海军,而是整个日本,或许将来再也没有日本这个国家了也说不定……”   邱天峻在那沉默了一会:“我们的目标,该放到英国人和美国人身上了。击溃日本海军仅仅是第一步而已。向大总统发电吧……”   1937年8月3日夜10时。   当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拿到中国海军第一主力舰队给自己发来的电报的时候,长久的坐在那里,一直没有说话。   萨镇冰也同样的沉默地看着大总统。   胜利的喜悦似乎正在被一种凝重冲淡,当满清的北洋水师失去了海战荣耀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中国海军最光荣的一天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出现。   萧天似乎还不敢相信一般,一遍接着一遍地看着电报,一遍又一遍的不断轻声念着电报上的每一个字……   “大总统,我们,胜了,彻底胜了!”好久,萨镇冰才说了这些话出来。   “是啊,胜了,胜了……”萧天的声音竟然变得有些颤抖:“胜了,今后,在亚洲,只有一个海上霸主,在亚洲,我们的战舰将驶向自己愿意去的任何一个地方。迟早都有那么一天,我们的战舰将驶向全世界自己愿意去的任何一个地方……”   一个梦想已经诞生,随后,萧天抬起头来,用坚定的声音说道:   “给邱天峻和全体海军将士回电,中国海军,前进!” 第580章 袭扰作战!!   中日海上对决的结果,对于日本来说完全是灾难性的。   失去了最后赖以支撑着的海军,中国军队随时随地都可以对日本展开大举登陆。   海上失利的消息被严格控制着,更加过分的是,被日本政府操纵的舆论,却在报纸上连篇累牍的宣扬“帝国海军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大捷”。   必须要控制住国内的情绪,否则一旦让国民知道,自己砸锅卖铁组建起来的海军,竟然败的如此彻底,国内很快就会乱成一团……   天真的日本国民选择了相信自己的政府,坚定的认为“战无不胜”的帝国海军已经成功的在海上击溃了中国海军,那令人害怕的登陆作战不会到来。   可是在绝大多数情况下,纸是包不住火的……   在日本政府宣扬取得胜利后的次日,就有一则消息在日本悄悄开始流传开来,说帝国海军根本就没有取得任何胜利,相反一败涂地。   “谣言”,或者对于日本政府来说这是一个“谣言”。“谣言”往往一经过扩散,总是很难能够收住,并且会以极快的速度传播。   日本政府迅速逮捕了几个“造谣者”,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对其以“煽动罪”进行宣判。   然而,这却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相反这样子的“谣言”却以更加快速的速度传播开来……   8月7日,在中国军队积极准备登陆日本的时候,一则让人震惊的事发生了。   两名分别叫大口昭信和谷本忠的日本海军士兵,在东京街头公开发表演讲!   当日,大量的东京市民涌向这两名日本海军准备演讲的公园,而日本警察方面却似乎反应迟钝,迟迟没有做出什么动作。   上午9时,在十多名身强力壮的汉子护卫下,两名日本人出现在了人群中。   方才还喧闹无比的现场一下变得安静了下来,一名年岁稍长的日本人走到了听众面前,他先朝所有的人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说道:   “我是帝国海军上尉大口昭信,在我旁边的是我的部下谷本忠,我们都是中日海战中不多的幸存者之一……”   这一句话迅速让现场变得骚动起来。等到现场再度安静下来,大口昭信这才继续说道:   “是的,我们失败了,而且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惨败。我们引以为自豪的超级战列舰‘大和’号和‘武藏’号,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向中国海军开炮,就已经在飞机的狂轰滥炸之下沉入到了海底。而这,却还不是最可怕的……   几万优秀的帝国海军将士,和我们几乎一整支联合舰队,在中国人可怕的打击之下,完了,全部都完蛋了。在大海下,躺着的是我们帝国海军的全部力量,是无数呻吟着的冤魂。   我没有受到任何人的指使,军部给我们下达的是封口令,但是,当我们听到政府在那拼命炫耀着自己所谓的赫赫武功时,当我们想到那些在海底的冤魂时,我们再也无法忍耐,再也无法沉默,我们发誓,把我们所有知道的一切都全部都说出来!   没有胜利,什么也都没有,有的只是中国人的胜利。他们的舰船正在海面上耀武扬威,中国人的部队,随时都可以登陆日本……”   “轰”的一下,整个现场瞬间都沸腾了……   谎言,政府所说的一切都是最赤裸裸的谎言!什么胜利,什么大捷,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根本就是拿来愚弄欺骗国内民众的!   国民们勒紧裤腰带,几乎捐献出了全部自己可以捐献的东西,甚至有的人卖了自己的房子,宁可自己露宿街头,也要帮助政府重新强大军队,振兴国家,但到头来他们获得的,只是政府最无耻最卑鄙的欺骗!   民众的愤怒在此时此刻终于爆发!   而正当群情汹涌的时候,大量日本警察出现,领头的警长高呼抓住煽动者,但是那些早已处在愤怒中的日本民众却纷纷上前阻挡住了警察的去路……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枪响忽然划破长空,紧接着,无数声音响了起来:   “警察开枪了,警察杀人了!”   就如同在即将爆炸的炸药桶上扔下了一个火把,民众本就已经无法克制的情绪被瞬间点燃,“打倒政府、惩办凶手”的呼声,转瞬间响彻了整个现场。   日本民众纷纷冲了上去,抢夺警察的枪械,而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却忽然再度清晰传来:   “中国人登陆了,中国人在益田登陆了!!”   ……   其实在益田登陆的,并不是什么中国大股军队,而是不断进行小股骚扰作战的中国特种部队和侦察部队……   洞口里敌人的一挺轻机枪和几支冲锋枪,居高临下,向着这边疯狂地扫射过来,将大家死死压住,猛烈的弹雨打得大家藏身的这些巨石碎石片乱飞。   大家不敢迎着弹雨冒出头去,十来人全在这些巨石下暂避着。   吴民蹲在一堵巨石下,大声问:“队长,敌人火力太猛了,怎么办?”   “先等一等!迫击炮呢?先用炮打两炮。等炮响过后再看。”   迫击炮打上去了,不知情况怎么样。还在爆炸声中吴民就大喊一声:“掩护我!”不等命令,离开藏身地,端着火枪弯着腰直接往前跑。   他的动作太快。“掩护他!”庄正和郭队副几乎是同声大叫。要是被敌人子弹打中,吴民就没有活命机会了。   大家不顾危险,纷纷冒出头去,向着前面爆炸的浓烟处猛烈开枪。   吴民在乱石块中跳跃往前,洞口一名敌人发现了他,惊叫一声,赶忙着调转枪口往下要向他开枪。借着一块较大的岩石掩护,吴民半蹲下来,立刻举起枪,向着上方的洞口开了一枪。   “呼咙”一声,一大股火舌窜了上去。因为有好几名敌人在崩塌的洞口,导致发现他的那名敌军动作受限,摆动枪口时不利,慢了一秒,给吴民抢先,火龙瞬间奔来时他们都不免怪叫着本能地往里撤。   “一小组的跟着我过去,其他的留下!”郭队副大叫着,带着几人在石块上跳跃过去。   庄正看到郭队副带着一小组的人快速跑步到前面的洞口下乱石堆上,还没找到掩护地形,隐藏在洞口左下方草丛中的一个敌军暗堡突然开火,子弹雨点般地打在岩石上,好几个人都被打趴下了。   “压制住他们!”庄正发出一声大喊。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吴民掉过枪口,向着正吐着火舌的敌人机枪暗堡开了一枪。一大股火舌喷出,随着“呼咙”的一声响,暗堡烧着了,枪声停歇,里面传来凄厉的呼叫声音。   “冲上去!”郭队副大叫一声,首先站了起来,向上面的洞口发起冲击。有两个侦察兵在他身后跟着站起来冲向暗堡,在燃烧的火焰旁趴着。暗堡后面跑出来两个家伙,给大家一顿乱枪,身上打成了筛子眼。   吴民跟着郭队副跑上去,踩着乱石,爬到洞口下不远,向已经到达洞口旁边的郭队副喊道:“郭队副你让开,让我来!再烧他娘的一火。”   “呼咙”一声,又一道火舌直窜向洞口,火龙往里钻进去很远,里面传来鬼哭狼嚎声音,凄惨不已。   “我操你妈,你们也晓得喊叫嗦!”下面的一名士兵正好趴在岩石上,听到那鬼叫声破口大骂。   “大家看好四周,等郭队副他们打洞回来。”庄正说,留下两把枪监视着上面,其余的人分散开向可能的暗堡火力点进行监视。   洞子清剿完毕,大家往上到山顶去跟两翼到达的人会师。先上去的人在山顶上搜到一个半塌方的藏兵洞,在里边找到了五具尸体,可能是第二次炮击时敌人躲进去由于不幸运而给炸了。里边还找到一部电台,“吱吱”响着。可能敌人在遭致炮击时正跟后方的人联系。   ·不知为何敌人一直没有进行炮火支援,很可能是怕遭致反炮火压制?这已经永远是个谜了。   因为害怕遭致敌人的炮击报复,大家受命开始撤离下山。一名突击队员嘴里叼着烟,偏着个头,扛着刚配发不久的八一式,木托不知怎么搞的给损坏了。看着那队员叼着香烟偏着个头的样子,庄正突然觉得很熟悉,不知在哪里曾经看到个这个经典动作。   “啊,想起来了!”庄正忽然想到了当初和自己在一起的萧远。   “队长,你自言自语说什么呢?”郭队副站在一段战壕边沿,往四周看着。   “没什么,要撤离了,先回去吧。”庄正走上战壕,往前过去了。   郭队副摇了摇头,对旁边那个叼着香烟偏着个头的突击队员说:“那小子耳朵坏了,这会儿又产生了幻思自语,很严重。”   忽然郭队副又笑着说道:“兄弟,你抽烟很有经验,佩服佩服。啊,说你的枪,你肩上的枪怎么回事?”郭队副看到那木托要断了,想要知道是怎么弄的。   “你说这破玩意?”那突击队员依旧是嘴里叼着烟,并不影响说话表达。“他妈的,国家给我的好东西,差点没给它害死。刚才老子在那边山搜剿的时候,正在战壕里走着呢,突然从一个隐蔽的掩蔽部里冲出来一个家伙……哈哈,它妈的,他比老子都还慌,拿起镐头当枪打。隔得那么近,他要是砸来老子就没命了,你说可笑不可笑,他竟然端着镐头连连开火,把老子吓得半死。老子来不及开火了,顺势一枪托过去,就这样子了。”他从肩上拿下枪来,看了看,突然将那还没有完全脱离的部位用手给一扳,扔掉了,骂一声:“去你妈的!”那半边木托在空中划了道弧线,飞下山去了。   郭队副“嘿嘿”笑,说道:“这木托真它妈的易碎,你看我的也好不到哪里去,刚才只是在岩石上磕着了一下就这样子了……”   话音未落,山下轰隆一声,腾起一股浓烟。   那个突击队员跳起来,往下看着说道:“我靠!扔个木托居然也砸着地雷了,看来那里去不得。”于是“呸”一口吐了烟,往前大喊着道:“前面的兄弟,下面是雷区,掉头走那边一点!”   前面的说:“晓得啦!吼啥子吼,地雷爆炸我们没看见吗?真它妈的话多。你们还在那干什么,快点跟下来。”   “没有天理。老子好心告诫他们,还不领情。早知道这样木托不扔下去,好让他们那样下去,炸翻一两个。咦,奇怪了,老子刚才吐掉的烟锅巴呢?兄弟,我吐哪儿了?见着没?给找找看,好长一大截呢,不见了可惜了。”   “那里的岩石下不是?”   “哪里啊?”   “就是那里。我都看见了,没理由你看不见。还得给你捡起来?你走两步不就是了?”   “啊,多谢,我看见了,在冒烟呢。”   这个突击队员弯下腰去将石块间的烟头捡起来,重新安在两片嘴唇间,然后偏着头说道:“我们走!大家都要下去了,没剩下几个了。”   两人并排走着,不停地踩过倒伏杂乱的飞机草。   “我日啊,今天的事我们右翼损失有点大。你们特种队呢,有没有伤亡?”下了一道坎,那名突击队员突然问郭队副道。   “还行,轻伤两个。”   “哦,我们右翼就惨了点,挂了两个。重伤一个!刚才我差点在光荣之列。你想要是那家伙够种的,将那镐头向我头上砸来,那我还不晕过去,戴着头盔只能好一点,不会立即断气。他再来一下,我就不会在这里往回走而是给弟兄们抬着下去了。路,还是我自己走要好一点!我一点都不想图安逸,让别人抬着。”   “我也不想!”郭队副又呵呵笑。   “嗯,每个人都不想的,可是你看,那下岭去的人,抬担架的,上面躺着的就是我们右翼的牺牲者。”   “郭队副,快点下来,我们要往这边走!”前面的庄正在岭上站住了,向他招手。   “你慢慢来,我往前去了。”郭队副跟新近结识的同伴打了个招呼就快速往下,从大家身边“呼啦啦”小跑。跑到前面的一个身背两把枪的突击队员身边,他解下自己的枪,说了声:“兄弟,给一把来调换着用。”   那名突击队员在草丛中转过身来,问道:“为什么?”看到他手里的武器样子,就没说二话,把收缴的战利品取了下来给了他。   刚刚打下了山头,疲惫不堪的特种队员们没来得及休整一下紧接着就往巡逻地域赶,这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但是大家不一样,这是家常便饭了。刚打了胜仗,大家心情好,可谓信心百倍,斗志昂扬。   “各位等等我!是不是在前面的湾头里歇个气?又不是赶考,忙什么啊?走的那么急。”   十点来钟,大家全在山沟里休息。喝了水,庄正坐在地上,听着周围的风吹送着山上林涛,不说话,别人说话的声音在耳边嗡隆隆的,也听不大清楚。这可不好,他心里有点不愉快。太阳出来了,斜照进山沟里,大家身上被打湿的地方开始冒热气,很舒服。   “时候不早了,我们弄点东西吃,将就这里的水方便,怎么样?”吴民一边说着一边望着大家。   “也好!吃了东西再赶路。我们生起火来,弄点熟食来吃。”郭队副很快回了一句。大家很兴奋,煤油炉具舍不得用,都行动起来,各自去找柴禾,只有庄正一个人还坐在水沟边的石头上,像个雕像。   山沟里生起了好几堆炊烟。由于柴禾都很湿润,一下子不容易燃,白色的烟很浓,但一会儿火燃烧得旺了,那烟就转为青色,火苗跳跃起来,在阳光下窜着火星子。   “啪”的一声,清脆的枪响将大家都惊跳起来,一瞬间大家都明白过来了,各自抄起武器在手,找地形掩护,一边东张西望,寻找枪声方向。   子弹是一个敌人从左边山谷里打下来的。刚才的战斗,他负伤后从那山头上逃脱了,躲在下面山腰部的一个洞穴里。这时候战斗结束了很久,他觉得应该安全了,就爬出洞来。突然听到山下的沟里有人说话声音,于是小心小心翼翼往下摸,透过树林看到下面好多人。这家伙只有一把手枪,反正自己受伤也回不去了,能打中一个是一个,于是靠在一棵树上干上,隔着五十米就向着呆坐在岩石上的庄正开了枪。当的一声子弹打中头盔边沿,转射入草丛。   庄正下意识地一回头,看到山坡上一棵树旁一个人影正往下缩,两手还握住手枪向着他呢。他赶紧往下一倒,上半身压在一堆燃烧着的火堆上。   他赶紧一个翻滚,同时拉动枪栓,向着刚才的地方打了一梭子上去。他一开枪,大家都向着那里开枪,十几把枪的子弹覆盖上去,打得树叶乱飞,树枝断裂。   “停止射击!停止射击!不要打了!”庄正大喊着,可是他的声音没有人听到,或者说是没有人理会。等到枪声陆续停下来,上面树下没有惨叫声,但是也没有其他的动静。 第581章 8·9东京血腥镇压   暴动,终于在东京爆发。   随着大口昭信和谷本忠在东京公园说出中日海战真相,以及日本警察的“开枪”,再加上中国军队已经“登陆”的消息,让日本民众的不满情绪一下到达了顶点。   东京人走上街头,大声呼吁着所有日本人团结起来,赶走本届政府,重新组建能符合日本国民心意的新的政府,与中国方面展开和谈,挽救日本。   甚至最激进的说法,是说日本民族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唯有在一个值得人民信赖的领袖带领下,才能走出这可怕的境遇。   1937年8月9日,随着响应者越来越多,声势浩大的“东京大游行”开始了……   在这一天,工人罢工、商人罢市、学生罢课,无数的人走上街头,挥动着旗帜,呼喊着标语,至中午12点,竟然演变为了十万人的大游行!   起初警察们还企图驱散这些游行队伍,但在声势浩大的游行队伍面前,反而是警察自己被迅速的冲散了……   “形势已经非常恶化!”宪兵队司令官东条英机杀气腾腾地说道:“东京暴动已经全部爆发,我各处皆受到冲击,警察已经无法控制局势,必须预计坚决镇压,才能挽救局势,恢复东京和平,否则局势将不堪设想!”   “镇压吗?”广田弘毅显得有些担忧:“我们已经失去了海战胜利,这对日本国民的打击是巨大的,在这个时候,最需要的是稳定那。”   “正因为需要稳定,所有才需要镇压。”日本贵族院议长,在日本拥有极大声望,本来是钦定的日本首相,但考虑到各方面因素,这才把位置让给了广田弘毅的日本公爵,年仅46岁的近卫文麿的声音低沉但却阴冷:   “诸位,我个人认为这是有策划,有组织的,这企图在支那大举登陆日本前,搞乱日本,然后给予支那人可趁之机,如果不予以坚决之镇压,东京一乱,整个日本许多地方都会乱,越是在这样时刻,越需要政府表现之铁血坚忍之决心……”   说着,近卫文麿目光投掷到了日本日本外务省情报部部长天羽英二的身上。天羽英二会意,很快说道:“是的,根据种种迹象表明,支那情报人员有可能参与并且策划了此事。叛徒大口昭信和谷本忠,谁也无法知道他们是如何离开海军,成功到达东京,并且在东京公园在十多人的护卫下完成那次反政府演讲的……   在那日,警察并未携带武器,但随后即响起枪声,很显然,这和公爵大人说的一样,是有组织有策划的一次行动……”   广田弘毅看了伏见宫博恭王元帅一眼,见元帅也微微点了点头,终于不情愿,但却没有办法的说了一声:“那么,就镇压吧……”   当离开这里的时候,伏见宫博恭王和近卫文麿特意走到了后面,沉默的走了一段路后,伏见宫博恭王忽然说道:“公爵大人,尽管首相阁下对外态度强硬,但是对国内的那些叛徒,意志却不够坚定,这点非常让人担忧……”   近卫文麿知道元帅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却没有开口。伏见宫博恭王停顿了下说道:“公爵大人,你知道无论是在国内,或者是在陛下那里,原本都是准确启用你领导日本的,但你却推辞了,现在日本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难道你还不愿意出山吗?”   近卫文麿轻轻叹息了声,出山?担任首相?在这个危难的时候吗?   自己是非常愿意担任内阁总理大臣这个职务的,但之前因为考虑到军部内斗激烈,不愿去趟那个浑水,这才把首相的位置让给了广田弘毅。而现在呢?现在中国军队在本月内必定会完成所有集结,大举登陆日本,一旦无法击退中国军队,那么自己必然将成为日本历史上的罪人,写进日本的耻辱之中。   可是现在整个日本,还有谁比自己更加适合担任首相这个位置?   在这一时间近卫文麿也变得迷茫起来了……   1937年8月9日,“东京8·9血腥镇压”爆发!   大量的宪兵、警察出现在了东京街头,无数的机枪都被架了起来。黑洞洞的枪口悄悄的指向了那些群情激愤的人群……   镇压总指挥东条英机面色阴冷的看着前面发生的一切,苍白的手指紧紧的握成了一个拳头,嘴唇甚至因为有些激动而变得哆嗦起来。   “开枪!”终于,这两个字从东条英机的嘴里迸出!   下午3点,大镇压爆发了……   枪声在一瞬间响了起来,到处都是枪声。跳跃着的枪口中,子弹不断喷发而出。   人群中在枪声响起的那一刻,一下就被扫倒了一大片。无数正在高呼着口号的日本人,成片成片的被机枪扫倒,东京的街头在这一天被鲜血染成通红……   游行的队伍变得混乱不堪,每个人都被吓到了,拼命的奔跑,拼命的寻找可以保护自己的地方,企图在这可怕的屠杀中生还……   可是,机枪子弹却没有任何的怜悯,依旧在那不断的发出吼声,无情的屠杀着一个个自己的同胞,冷血的夺走一条条的生命……   在离屠杀地点很远的一幢屋子里,王亚樵推开了屋子的门,用力嗅了一口空气,似乎空气中也有着浓浓的血腥味,这让王亚樵一下变得激动起来。   真好,这是日本人的血!!日本人正在那里杀着日本人!!   小野成太悄悄的站到了他的身边,这些年了,这个对日本人有着刻骨仇恨的日本人,已经成为了王亚樵身边最得力的助手。   这么多年来王亚樵始终没有明白的一件事情,是小野成太哪里来的对日本人如此大的仇恨,难道他忘了自己身上其实流的也是这个肮脏民族肮脏的血吗?   “大人,当局正在镇压游行……”小野成太语气平稳的向王亚樵汇报了情况。   王亚樵点了点头:“大口昭信和谷本忠都保护好了吗?”   “是的,他们已经被我们平安保护起来了。”小野成太很快答道。   王亚樵显得非常满意,他掏出了一根香烟,小野成太迅速划着火柴帮着点燃。王亚樵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烟雾:   “小野,这是国内给我们的最后一个任务了,我已经接到了来自国内的消息,在本月,我国防军、警卫队将大举登陆日本,一举扫荡日本!”   小野成太的眼中猛然迸发出了火热的热情:“成太一直等的就是这一天,为我的父母报仇!九爷,成太愿意充当前驱……”   “小野,不要心急,我们已经等待了那么多年,难道还在乎多等待几天吗?”王亚樵淡淡笑了一下,打断了小野成太的话:   “越是在胜利即将到来的时候,越是要沉住气。人为了理想当然不惜一死,但毫无意义的死却是没有必要的。虽然国内已经明确告诉我,这将是我们的最后一个任务,但为了配合我国军队登陆,我们自己还要去做许多事情。   从现在开始,命令‘东京社’的所有成员潜伏起来,不许再抛头露面,一旦我们的军队逼近东京,立即命令‘东京社’恢复动作,在东京给我抢、给我烧、给我杀,把东京彻底弄乱,让日本人在面对我大军的时候,后方一刻也都无法得到安宁!”   “是!”小野成太兴奋而狂热的大声说道。   这时,枪声愈发愈发的密集起来了……   “东京8·9血腥镇压”,从1937年8月9日下午3点开始,屠杀整整进行了3个小时。整个东京完全被染成了红色……   一直到了下午6点,枪声才逐渐变得稀落起来。   一眼看去,到处都能见到尸体,一些尚未断气的日本人,还在血泊中苦苦呻吟着,似乎在那企图得到谁的援助一般……   在这一天的屠杀之中,2892名日本人身亡,2000余人受伤,上千人遭到逮捕。   这是任何国家都难得看到的一个奇观,在镇压自己同胞的时候,日本人同样也表现出了他们的凶残和不遗余力。   那些参与镇压的士兵,情绪似乎被现场完全刺激。他们端着上了明晃晃刺刀的步枪,在尸体中不断搜索着,当遇到那些没有断气人的时候,往往会毫无感情的补上一刀……   东条英机麻木的看着面前的一切,但在他的心里,却有着一股难以言明的兴奋在那条约着,在这一刻的东条英机甚至很愿意和那些士兵们一样却狠狠的杀死那些“暴动者”。   “日本人疯了,这次他们是真的疯了。”被枪声折磨了几个小时的革文军,耳朵终于得到了清静:“居然这么残酷的屠杀起自己人来……”   屈麟祥淡淡笑了一下:“一个民族在灭亡前,总会如此疯狂的。”   革文军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我刚刚去参加了会议,根据分析,我们的军队必然在本月开始大举登陆日本,日本本土之战很快就将打响,目前铃野次郎已经被调到了第一线,青连木泰也很有可能调走,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我们也会被调上去。”   说着在那停顿了一会:“从现在开始,‘射日计划’正式开始启动,一旦出现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立即进行计划,务必要在我军到达之前控制局势。”   “是……”屈麟祥迟疑了下:“总司令,夫人和公子那里你看是不是……”   黯淡的神色在革文军脸上一抹而过:“再等等,再等等吧。已经误会了那么多年了,不在乎再等上几天,很快,她们母子就会知道一切的……”   很快,很快,革文军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   1937年8月10日,朝鲜釜山。   “快点,动作都快点!”萧远大声地说道:“那,动作加快,把东西都给我运上去!”   背后忽然被人拍了一下,萧远回头,赶紧一个立正,“叭”的一个敬礼:“总司令!”   “汉武军团”总司令蒋杰微微笑了一下:“国栋,跟我来。”   “是!”萧远大声应了,跟在总司令的身上朝指挥部走了过去。远远就看到了一个身影,萧远心里一个“咯噔”,那是小四叔!难道……   一进指挥部,果然印证了自己的判断,父亲正在那和几个将军说着一些什么。   “毅帅!”在这个时候,蒋杰居然恢复了“毅帅”这一称呼:“毅帅,国栋来了。”   萧天站在地图上又说了一会,这才回过了头:“把他叫来做什么?”   装甲第一军团司令马弼在边上一笑:“毅帅,这是我们哥几个商量过的,您和国栋也有些时候没有见面了,趁毅帅这次到朝鲜,父子俩见上一面。”   蒋杰笑着说道:“国栋现在是主力第一团团长,22岁,啧啧,据我所知,能在这个年纪当上主力团团长的可没几个。毅帅你就不说了,在此之前可只有穗子……”   萧天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但很快笑容隐去:“萧远!”   “到!”   “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叫我大总统,而叫我毅帅了吗?”萧天板着脸说道:“当年我和日本人血战,他们就是叫的我毅帅!我一直都在期盼着,有一天能够和日本人决战,现在这一天终于到来了,所以我让他们还叫我毅帅!”   “是,毅帅!”萧远的声音响亮清脆:“当年毅帅血战东洋军队,今日我三军将士整装待发,决不辜负毅帅期望!”   “好了,好了。”蒋杰笑着说道:“国栋,已经定下来了,民国26年8月20日,我三个军团将分别从各地对日展开全面登陆作战!”   狂热从萧远的眼中闪现,蒋杰面色变得凝重起来:“现决定,由你的第一团,担任首批登陆作战任务,登陆日本,决战日本!”   “是!”萧远再度响亮的答道。   “准备了那么多年,倾三个主力军团与日决战,不战则已,战则必胜!萧远,要是无法完成任何的话,自己上军事法庭去吧。”萧天冷冷地说道。   “是!不战则已,战则必胜。完不成任务,萧远自己上军事法庭!”   “还有一个事情,国栋,现在也必须和你,还有你们所有人说了。”萧天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和蒋杰互相交换了一下目光,然后这才缓缓说道:   “革文军,是我们自己人……”   只这一句话,顿时让屋子里变得一片寂静。   萧远的心在那“扑通、扑通”跳着。革文军?革叔叔?   自己小的时候,革叔叔经常抱自己,等自己懂事后,陆陆续续听到过许多革叔叔的故事。他是父亲的大哥,是父亲当年最得力的助手。   可是,最后革叔叔成了“叛徒、汉奸、败类”。   自己清楚的记得,只要有人偶然在父亲面前提到革文军这个名字,父亲总会变得忧郁、阴沉,甚至暴怒,但现在自己知道这是为什么了……   不是因为大哥“背叛”自己而在那愤怒,而是因为担心!   “革文军,我的大哥,是我派去执行特殊任务的。”萧天轻轻呼出了一口气:“我们有的人,在战场上和敌人浴血搏杀,功名万世不朽;有的人,却在另一条战场和敌人进行着浴血搏杀,但他们的付出却比任何人都要多。他们得不到欢呼,非但如此反而要背负骂名。但是即便如此,他们的功名也一样万世不朽。   革文军和他手下的九百多个兄弟正是如此。我不知道这九百多兄弟还剩下多少人,还有几个能活着回到国内。可是哪怕只剩下一个,我命令你们每一个人,也都必须给我把他们接出来,我要让他们享受最高的欢呼,我要给他们最高的奖励!”   每一个人都在那安静的听着,克制着自己激动的心情。   没有叛徒,在这个军队之中没有叛徒!有的只是用不同的方式,在为这支军队和这个国家做着不同贡献的英雄!   萧天忽然低声轻轻说道:   “可是,他们失去的一些东西却是任何的奖励都无法弥补回来的了!” 第582章 突进   “停止射击!停止射击!不要打了!”庄正大喊着,可是他的声音没有人听到,或者说是没有人理会。等到枪声陆续停下来过后,上面树下没有惨叫声,但是也没有其他的动静。   “你们注意看着,两边都要注意,我上去看看情况!”庄正站起来,用手一指吴民和郭队副,做了个迂回包抄的手势,示意他们两人沿着右边上去。他自己则端着枪向着上面瞄准,准备随时射击,一面往山脚下跑。   山上的草很密实,刚一进入到草丛里,还没爬上两步,上方又向着他这里打来两枪,紧接着是啪啪啪连续射击。他赶紧卧倒,不敢乱动。山谷里的战友则再度猛火反击,向着那里开枪压制。   趁着敌人停止射击的当口,他转而往沟外爬了两步,而后半蹲起来,小跑着斜斜地向山上去。郭队副带着他的小组已经迂回到上面了,正打横过来。   大家赶到树下一看,没有人,只有一滩血迹,往前面爬出了一条印子,到了一块突起的石头下。   庄正眼尖,看到了一双脚,他赶紧开枪,子弹射进大腿部位。没有任何动静,那双脚还是直直地摆在那里。郭队副已经占据了那块岩石上方,也往前打了一枪。   敌人已经断了气。   好好的兴致给打破了,吃不成可口的熟食东西,兄弟们都很生气。在对斜坡展开搜剿过后,再回到山沟里来,大家都无心再生火。肚子确实饿了,拿出昨天包裹的冷饭团来吃,一个个吃得津津有味。一阵狼吞虎咽,吃过了就开始抽烟。   中午十一时左右,大家进了山沟,小心着展开搜索,爬上山坡。顶着太阳,往东北方的山梁走了一阵,大家感觉到口又像是渴了。不过还好,用不着太花费体力,按照地图,他们很快将到达一个前沿高地。   大家进入密林,树林子很大,里面荆棘也多,很不好走。既怕遇上日军,又得要担心地雷,大家的速度很慢。   到了一个鞍部。看上去山头光秃秃,立着不少树桩。   “我们赶快走!过去再说!”庄正手一招,打头带路。突然听到前面树林里有人大喊一声:“站住,什么人?”这一声突然的断喝,将大家都吓了一跳,赶紧打住,有趴着的,有蹲着的,全都不动了。   每个人都怕遇上敌人的日军,要是走近去给这些人打了,那可是一点都不划算。   “什么人?再不说话我们开枪了。”前面的丛林中又传来大喊,紧接着是拉动枪栓的声音。   “我们是特种队,别乱来!”郭队副赶忙说。   “特种队?我们是第一侦察队的,口令!”   “登陆!”   “作战!”   对上了,鞍部对面的树林子里有人现身出来,向他们这边招手,叫他们赶快沿着山脊的左边过去。   “它妈的,你们鬼鬼祟祟的,老子还以为是日军呢?怎么那么多人?你们全来了?”大家过去了后,看到树林中有一道战壕和好几个掩蔽坑。那个向他们喊话的士兵一头长发,脸部肮脏看不清模样,收起枪来后,要给他们带路。   “是不是全来了?”他又问。   “嗯!全来了。你带我们走?”   他旁边的另一个战友说:“当然,这里到处都埋设了地雷。我们给日军搞怕了,你们请跟着他走。刚才你们过来的那鞍部岭脊上有十几颗击发雷,你们信不信?”   这个当然信,这是他们的地盘,得要听他们的才行。   “特种队,请跟着我!注意别走错路,一步都不行。”   “别听这小子的,唬人呢。只要跟着他走就是了,有地雷的地方他自然会提醒你们。”   “那我带他们走了。班长,你们几个小心点,你也知道敌人常常迂回到后面来搞小动作。”   “真他妈啰唆,倒像是个上级的样子了。叫你走你就走,屁大工夫就回来的事情,也值得这样万千提醒。你莫当我是三岁娃,我还是个班长,你知道的我全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走吧!”   “是!”   到达了友军驻防地,只见这个阵地上条件很艰苦,到处遍布着弹坑。有一段战壕被毁坏了,还没来得及修补。估计是昨夜这里发生过激烈的攻防战,向着南面的斜坡上能见到的草丛中躺着好几具敌人丢下的尸体。   庄正透过望远镜看到那些人都很年轻,不过十七八岁而已,尸身健全,应该全是被乱枪打死的。   阵地上的友军士兵们都穿着沾满血迹的军装,全戴着钢盔,很多人衣服很脏,带着血迹。好几个伤兵头上缠着的滤布,也变黑了。   看到有弟兄们增援上来,大家都轮流来藏兵洞里打招呼,原以为会带来点什么,比如烟啦之类,但是什么也没有,听说是刚打完仗转到这里来的,也就没什么遗憾了高地。这里的负责人是个排长,手里还有二十多人,只有他一个人全权指挥。   站在阵地上侧面战壕里,眼前是一片丛林,但见荆棘丛生。   大致看了下地形后,大家回到藏兵洞。藏兵洞修得并不很坚固,应该属于临时工事,排指挥所就在里面。那个排长找到地图后打开来说:“你们几个不要站在洞口,遮住了光线。请大家看看,这是我们封锁的丛林地形图。进去后巡逻路线的选择只能选择在我方一侧,这是我们好几次进去的路线,别的不敢乱走。走这边的话也很不安全,要经过一条大山沟,很容易暴露和遭受伏击。山沟左边上就有一条日军向我渗透的地点,有好几次我们就在那里跟他们打了起来,互有伤亡。整个丛林要穿越过去的话,有近一千米的路段是完全暴露在周围敌人的直瞄火器控制之下的。尤其是里面地雷不得了……。”   大家听到这个介绍,都闷头了。   “大家注意这里,这里这些红线圈内地盘,这些地方千万不能去!那些地方被小东洋为了防止咱们大举登陆安排下了大量地雷……”   庄正皱着眉头,说道:“可是我们得到的情报远不是这样子的。上头只是说要我们来这里巡逻,给了张地图,原以为可以在其中自由出入,随便一个地方设伏打潜就好了,哪里晓得竟然是这样……”   “嗯,具体情况他们当然也不清楚。我想这是他们为何叫你们来我们这里的原因。不然,你们大可以随便找一个地方做窝,神不知鬼不觉就进去了。但是进去了后,我保管你们处处碰壁,很难适应。现在适应好了再进去,应该可以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没错!我看我们得要求上面派专门的工兵来,配属给我们。有专业人士在场,大家安全当然要有保障些。万一情况特殊,我们是很难兼顾的。”郭队副跟郭队副都说。庄正没有说话,看来他在考虑。   那个排长继续说道:“没错!我知道你们特种队来的人都能排雷,但是你们不是专门进去排雷的,你们执行的是其他的任务对不对?那我还是建议你们要求派几个工兵来,加强到你们当中去。真的,不是欺骗你们,由于天长日久,雨水冲积,有些地方爆炸物特别多,一颗挨着一颗,一层压着一层,堆叠在一起,就象高产的土豆一般。那里边除人日军和我们偶尔进去一两趟外,再没其他人涉足了。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是一片死亡之地。要深入丛林巡逻,先得要破障,破障得要有专门的人员才快不是?”   庄正点了点头说道:“这个事情我们会考虑,还是先来熟悉地形。你多给我们说说里面情况!你刚才说得很详细,重要地方我们都记下来了。”   “嗯!有些东西也是前面的人传下来的,我们没有亲身验证过,准不准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那是!”   “日军的常走路线,大家看清楚,是这几条,如果你们要设伏的话,就我知道,有些位置是可以利用的,居高临下,射界开阔,现在我就指给你们。可惜我们副排下山去了,不然他在,会给你们提供更多,他进去得比较多,对地形相对来说要熟悉些。”   上头答应派遣工兵组,但是一时半刻来不了,大家不愿再等,想要先进去。   “你们这些人都很好战的,一刻也闲不了。这样吧,如果你们真要去,我派一个曾进去过的人给你们做向导,也许他会帮得上点忙。”驻地排长说着,将地图拿给庄正。   “这份地图也归你们了,不过要保管好,说不定我们以后还有进去,用得着。”   “那可多谢了。会的!绝对一丝一毫不损坏你的东西。”庄正相当高兴,呵呵着说。接过来后,转递给郭队副,于是用手到衣袋里去摸了摸,摸到一包烟,拿出来递给那个排长。   “谢你的,莫客气,收下吧!”   排长看了看,摸了摸下巴上胡子,裂开嘴一笑。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接了过去,抬头向洞外喊道:“铁头,进来下,给你好东西。”一个战士提着枪进来了,问什么事情。排长将烟拿在手里晃了晃,说道:“特种队的兄弟们给的,拿去分给弟兄们,一人一支,刚好管够。”   “那你呢?你烟瘾比我们大,已经断炊好几天了。你先来一支吧。”接过去撕开包装,要先拿一支给排长。   “我这里还有,你先出去吧。”排长咽咽口水,挥了挥手。   那个兵应了声“是”,欢欢喜喜出去了。   “你们还有的,拿几支给他。”庄正还没说完,郭队副已经拿出了烟盒,递给那排长。“你先拿着,我这里还有。”   “你们不用这样吧,把我当可怜虫似的。我们下山回去的人明天就上来了,会带来很多。”   “你都说是明天了,今天不过日子啦?你拿着,明天有富余的话再还给我,不要利息,便宜你了。”   “要的,要的,我给你数好。一、二、三……八、九、十……十四……清楚了,一共十五支,明天我给你一整包。”   “那么客气干什么,我们今天来,还占用你的地盘呢。”   “要的,亲兄弟,明算账,我这人不喜欢欠别人的。”   “随便吧,你看着办。”   庄正笑了一下说道:“别的莫扯远了,还是来谈眼下的事情,开个会,大家研究一下怎么个搞法。丛林很危险,我想第一次进去,探路破障,我们人不能多。一个破障组,一个火力掩护组,我看六个人就够了!我跟吴民、小蛋子组成一个小组,还有谁要参加的?”   “我们当然也不是白吃饭的。我去,还有谁报名参加?”郭队副呵呵着说。   “冒险的事情,当然少不了我马小宝一份。”   “我田某人当然也是不甘落后的,我参加了。”   其他人鼓噪起来,都说:“难道我们是甘于落后的人了?那我们也要去。”   郭队副说:“凡事有个先来后到,就这么几个人,定了。其他人在这里留守,我们估计进去一天的时间就会回来,现在来确定联系方案及如何策应。”   六个人带好装备,沿着左边缓斜坡下去。第一次进入死亡丛林,大家虽然是身经百战,对死亡已经麻木了的,但心还是不免提到了嗓子眼。沿着小路一进去,在丛林边沿就探到了六颗雷。当然这些雷是阵地的人用来封锁日军上来路径的,大家心里有数,在那个向导兵的带领下,还是走得小心翼翼。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那是地雷啊!在丛林中,地雷是步战士兵的克星。虽然每前进一步都小心翼翼,但是大家还是没有任何安全感,七个人七双眼睛,滴溜溜乱转,瞅着丛林中的任何地方都是值得怀疑的,生怕有敌人潜伏着,枪口无声地对着大家。   树上开始有被惊动的野猴子,“吱吱”叫着到处乱窜,弄得丛林里一片“哗啦啦”树叶声音,让大家失去了隐蔽性。昆虫小咬也很多,开始在身边乱飞,随处咬人脸和脖子部位。   半个小时过去了,庄正估算了一下,进来还不到两百米。丛林里阴翳蔽日,地上很湿润,一些地方下面的草叶相当厚,踩上去软软的,感觉就好像踩上了压发雷的那一瞬。   向导走在前面,不停地招呼着后面的人,一忽儿叫着“别动!前面有动静。”一忽儿叫着“注意警戒四周!”弄得大家心惊胆颤。   走到一个谷地里,两边都是峭壁,谷地中乱石林立,荒草丛生。大家端着枪,不停地往四周摆动着枪口,扫瞄着可疑的地方。花了半个钟头时间走过去了以后,前面山谷分岔了,是个丁字口。   向导正要带领大家沿着左边山脚下过去,突然听到前方山梁上传来轰隆一声爆炸,接着传来一阵连环爆炸,声音很沉闷,在山谷里回响着。   庄正在听到第一声爆炸后愣了一下,他还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幻听。等看到前面的向导突然间蹲下身来,立刻低声命令道:“大家注意隐蔽!分开行动,郭队副,你们几个到那边去,小心看着地下。”   “是!”郭队副带着马小宝和田亮跑过山谷,往对面斜坡上去了。   “我们组往上面。吴民,跟着向导,到前面那棵树下。小蛋子,跟我到上面那块巨石。大家行动!”   前面的向导跟吴民“呼啦啦”穿过草丛往前面半山腰上一棵大树下过去。庄正边往左边山腰上跑边回转头看郭队副他们几个,只见他们三人身影在草丛中快速地往上,向山边树林接近。   突然间他看到那边树林旁跑过来几个带着哈帽子的敌军。“有敌人!”他大喊一声,同时起手往对面山边打了一梭子过去。   放倒了一个!另一个转身没命地往树林子里跑。他照着身影又是一个长点射。人影不见了,只有草丛在晃动。   枪声一响,大家都忙着用最快的速度抢占有利地形。对面郭队副小组的三人跑得飞快,一瞬间就已进入上面的山边树林子里。这边的吴民和那向导也是飞快地往半山腰那棵树跑去,只听到草丛在“哗啦啦”响动的声音。   小蛋子已经就位,在那巨石旁看到前面山头上腾起的浓烟一片黑。跟着又是轰隆一声,晴空下眼前仿佛一道亮光一闪,又是一团浓烟升起,飘移上去。   “什么情况?”庄正跟上来了,趴在小蛋子身边,问。   “它妈的,是敌人踩到地雷了。”小蛋子兴奋地回答。   “盯紧点,防止他们由这边过来。”庄正看到前面不远的草丛里还有一块巨石,不过没两人作掩护的这块大。   “我过那里去!”吴民说着拿起枪,绕过这块巨石,顺着山边跑过去了……   庄正看着对面刚才他开枪射击过的地方灌木旁,一具敌人的尸体倒在那里。上边一点还有一具尸体倒在一棵树下。 第583章 登陆!!登陆!!   民国26年,1937年8月20日晨7时。   朝鲜的上空被战争的乌云笼罩,十万将士整装待发!   也许几十年后,朝鲜人一定会觉得光荣的!以为中华民国对日本之最后一击,正是由朝鲜之釜山开始!   战旗猎猎飞舞,而在无数战旗的包裹之中,正当中的两面战旗最为引人注目。   左面的一面,是一副大大的“权利之剑”的“统一青年党”党旗;而在后面,那面巨大的战旗上绣着五个字:   “辎重第一营”!   辎重第一营,天下第一营!   这代表着一种象征,代表着一种荣耀!这个营是大总统呆过的地方,这个营参加了所有的对日作战,这个营被赋予了太多的象征。   在这样营的血液里,流淌着不屈、骄傲、光荣……正如同中华民族一般……   7时10分,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国防部长蔡锷、总参谋长蒋百里、海军总长萨镇冰、“汉武军团”总司令蒋杰、步兵第一战队司令官司徒定倭、装甲第一军团司令官马弼、第一师师长界晨……这些方方面面的军官一齐出现!   “报告大总统,总司令,国军警卫队第一师第一旅第一团完成出征准备!”   随着这一声响亮的报告,佩带着中校军衔,穿着一声黑色警卫队制服,戴着印有权利之剑帽徽的大沿帽,蹬着乌黑锃亮的高统皮靴的萧远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萧天回了一个军礼,看了一眼那迎风飘扬,写着“辎重第一营”五个大字的军旗,昔日的一切忽然一下全部浮现到了脑海。当他的目光重新落到自己儿子身上的时候,和儿子凝视了数秒,然后大声说道:   “国家荣誉即吾之荣誉!国家骄傲即吾之骄傲!民国26年8月20日,我中华民国征讨日本!不获全胜,死不收兵!”   “不获全胜,死不收兵!”这是全体将士们的回答!   萧天面色冷峻:“自有日本一族以来,周边不宁,天下不定,是为人类之耻辱,世界之悲哀!我国军将士屡屡给予重创,依旧死心不改,犯我国家!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我倾三军团之主力,登陆日本,决战日本!还国家之公正,还世界之公道!   决战日本,三军雄壮!”   “决战日本,三军雄壮!”将士们再度用响彻云霄的呼声回答了他们的领袖。   萧天停住了声音,朝蒋杰微微点了点头,蒋杰走上前来,停顿一秒,然后厉声疾呼:   “全军,出征!!”   全军,出征!!   在无数震天动地的欢呼和呐喊声中,民国26年8月20晨7时,登陆日本作战开始!   这一天,这一刻,中华民国出击!!这一天,这一刻,中华民族出击!!   中华民国朝鲜舰队,耀武扬威的横行在大海之上,那些同样耀武扬威的中华民国将士,在战旗的指引下,去为国家开创一段最光荣的历史!   萧天拍了一下儿子的肩膀,用罕见的语气说道:“国栋,不要辜负国家之期望!”   “父亲,放心!”萧远用力点了点头,又对着父亲敬了一个军礼,然后接过了父亲亲手交给自己的战旗,用全部的力气吼道:   “出征,登陆日本!!”   舰船发出让人心惊的吼声,满载着中国将士,以无可阻挡的气势向前涌去,涌去!   飞机呼啸着掠空而起,划出最完美的弧线,一往无前的飞去!   所有人的目标只有一个:   日本!!   炸弹从天而落,如同雷神的愤怒一般落在下关,落在北九州,落在飞行员们每一个能够看到的目标之上……   战舰也已赶到,粗大的炮口,毫无怜悯的肆虐着炮口能及的地方。   “轰隆隆”的爆炸声,瞬间将所有目标掩盖!   到处都是遮天蔽日的浓烟和火光,日本那点可怜的防卫力量,瞬间就在炮火中被摧毁。   中华民族的复仇之剑,在这一天出鞘!   “萧团长,炮火准备延伸,你团可以登陆!”在“秦皇”号战列巡洋舰上,官昌成微笑着对萧远说道:“海军任务已经完成,下面看你们的了!”   萧远整了一下军装,敬了一个军礼:“全体,登陆作战!”   无数的登陆艇出现在了海面,披荆斩棘的带着忠勇的中国将士向前冲去。   舱门一开,铺天盖地戴着钢盔,拿着步枪或者冲锋枪的中国士兵,“嗷嗷”叫着向着海滩冲去,而在最前面的那面战旗,如同战神一般指引着将士们的冲锋。   日本开始投入阻击,机枪声也在瞬间响起……   飞机再度出现在了上空,密集轰炸日军工事。   一声声的爆炸声里,一个个的日军士兵被高高的炸到半空,然后如同落叶一般飘落。   在北九州负责阻击作战的,为日本第六师团步兵第45联队,联队长管及德明。   面对中国空军肆无忌惮的轰炸,面对不断增加的伤亡,管及德明拼命的叫着,拼命的组织着防御,拼命的请求着空中支援。   终于,管及德明所希望看到的日本空军出现了……   六架印着丑陋的日本红圈圈的战机出现,但随即,六架中国“鹰式”战机呼啸而出迎战。   子弹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火光,一架“鹰式”战机迅速攀升,然后恶狠狠的俯冲下来,子弹如同泼雨一般倾泻向敌人……   很快,一架日本战机发出了一声哀鸣,拖着浓浓的黑烟向着无尽的大海栽去……   地面,迅速响起了中国将士们的欢呼!!   相比于海军和陆军,这些年来,日本对于空中力量的研发,实在是太落后了。几乎全部的军费,都用在了海军组建和陆军扩充之上,空军只能分得可怜的一点残羹……   又是一架日机被无情击落,和中国最先进的“鹰式”战机相比,日机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上的,在空战中几无还手之力。   不过短短数分钟的空战,气势汹汹赶来助战的六艘日本战机,四架被击落,两架带伤落荒而逃。4:0,中国空军完胜!!   看着空中发生的一切,和对面中国士兵的欢呼以及在空战胜利激励下更加勇猛的进攻,管及德明发出了一声长长叹息……   悲哀,这是自己和大日本帝国的悲哀。从这一天起,也许大和民族即将走向灭亡……   不过第六师团是日军之精锐,尽管空战失利,炮火也完全被压制,但那些日本士兵,在各级长官的督促之下,还是疯狂的扣动着手中的扳机,不顾一切的阻挡着中国士兵的前进。   又是一枚炸弹准确的落到了日军阵地,随着一声惨呼,十多个日军士兵瞬间倒在血泊之中,而一条断臂正好落在一个二十来岁的日本士兵身边,让这个参军不久的日军士兵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   但随之而来的是小队长一记响亮的巴掌:“八噶,开枪,开枪!”   那名日本士兵脸色苍白,手哆嗦着,勉强拿起了手里的枪……   两个小时的激战,中国登陆部队在北九州成功建立一个滩头阵地,并开始派出部队向纵深发展。而此时工兵兄弟们也顿时变得活跃起来。   “团座,师部电报,询问登陆作战情况!”   萧远喘息了一声:“回师部,我军已经登陆,现在我的皮靴正踏在日本的土地上!”   萧远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最后一句随后而出的话居然瞬间成了1937年最热门的词汇……   “我的皮靴正踏在日本的土地上!!”   “大总统之子,我国军最年轻团长萧远的皮靴正踏在日本的土地上!!”   类似的报道在之后的报刊上随处可见。   一张由前线记者从日本本土发回来的照片,随后也见诸报刊。   这是一张还比较罕见的,能够在报纸上发出来的彩色照片。照片里,年轻英俊的萧远,穿着笔挺威武的军装,手里握着马鞭,表情严肃的站在战场之上,在他的身边,是那样同样英俊威武的中国将士……   从这张照片和萧远的那句话开始,萧远,这个中华民国大总统的儿子,迅速成为了家喻户晓的人物,迅速成为了无数少女的幻想对象。   而在战场上的萧远,是不会想到将来会发生这些事的……   “日军抵抗非常激烈,在我们的对象有超过一个联队的东洋人!”说话的是大总统萧天当年的老上司段明之子,第一营营长段亮。   “今天一天尽管建立了滩头阵地,但进展还是太慢。”萧远在地图上看了许久,然后抬起头来说道:“呼叫空军、海军,加大炮击力度,明日以第二营、第三营集中全部力量强攻正面,你营由左翼进行攻击,第四营充当预备队!战斗工兵营进行持续爆炸突击。两个迫击炮连,一个重机枪连也给我全部拉上去!!”   第一师第一团号称“国军第一团、天下第一团”,其配置之庞大在国军全部编制中绝无仅有,仅主力作战部队就达到了四个营之众,又配属以战斗工兵营、迫击炮连、重机枪连、侦察连、特务连等等……   所以一直有一种说法,从第一团出来的军官,早晚都是将军级别的人物……   进入夜间,侦察连开始活跃起来,而步兵则停止进攻,严密监视对面日军动静。   “团座,日军为了防备我军大规模登陆,已经在附近布置下了大量地雷。”   面对报告,萧远不动声色:“先期登陆的庄正他们联系到了吗?”   “联系到了,我特种队联合侦察队,正在对敌进行骚扰性破坏!”   “命令,特种队迅速向我靠拢!”   “是!”   此时庄正和他所指挥的特种队,也正处于和日军的较量之中……   庄正看着对面刚才他开枪射击过的地方灌木旁,一具敌人的尸体倒在那里。上边一点还有一具尸体倒在一棵树下。   前面的小蛋子突然间大喊一声:“班长!前面山上有敌人过来了!”庄正接着听到突突突的大概是扫射的枪声,只见对面山上的树枝叶被打得摇晃不已。还没有看到人,他赶紧通报敌情,大喊着道:“吴民你们小心啊,敌人过来了!”话音还没落完,便向着小蛋子扫射过去的弹着点开火,一阵狂扫。   被打得晃动不已的树叶下敌人开始反击,子弹盲目地射过这边来。   斜下面的那棵大树下的郭队副和随来的向导也向着那里开火,一时间枪声激烈,像是放鞭炮一般,响彻在山谷中。   “轰隆”一声,对面山头上也传来了爆炸响。   “前面有地雷,小心啊!”庄正边开枪边大喊,提醒那边山林里的吴民他们几个。   庄正打光了一个弹匣,对面的敌人反击枪声还在响着,不知郭队副他们是怎么搞的,都这时候了还没有摸过去助战,帮着消灭他们。   吴民此时正在紧张地为战友排雷。一名特种队的兄弟在左路展开搜索时不小心踩中了一颗压发雷,此时不敢动弹,等着吴民排雷的操作结果。小蛋子则迅速摸到前面一棵树后去,为他们警戒。前面敌人的枪声还很激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人摸过来。   敌我两方隔着山谷在展开对射,他们近在咫尺却帮不了忙,心中都是焦急万分。吴民的枪放在右手边地上,蹲那兄弟亮的腿脚边,一边拔开泥土进行排雷操作一边小声安慰着自己兄弟。   “我没事,你用心点。我会看着周围动静的!”   “不行!你千万不能动,不管发生什么都别管,有小蛋子看着呢。别动!我现在上保险……”   “能不能快一点,老兄!”   “好了!你慢慢抬起脚来。没事了。”吴民拿起地上枪来,一手抹了把额头的汗。“他妈的!老子汗水都出来了。”   那兄弟移脚步,站到了旁边的实地上。   “我们赶快过去!”   “等等!”死里逃生的那个兄弟刚走了两步,一回头见到刚才那颗差点要了他性命的地雷旁边有个东西,一下愣住了,赶忙叫吴民回头来看。   吴民“啊”了一声,也惊呆住了。就在刚才他给那兄弟排雷蹲着的地上,一颗防步兵雷赫然裸露出绿色的尖头,明摆着在地表上。   这个时候,吴民才真正地紧张后怕得出了一身汗水。   “他妈的,好险啊!”他抹了抹胸口,不由发出一声惊呼。   两人经历了这一次生死考验,在丛林中再落脚时,心里的紧张不安可想而知。但战斗打得正激烈,可不能停留,二人拿着枪几乎是不顾一切地小跑着,一前一后赶到前面去参战。   小蛋子还在树下面,半蹲起来向后扬手止住他们道:“别过来,注意地雷!我前面好多绊线。我们开枪将敌人引过来吧。我在这里不动,你们在后面一点开枪试试看,敌人一来我就开枪打。”   往后小心退了一段距离后,吴民跟那兄弟开始往前搂火。他们手中啪啪的枪声在丛林中响着,子弹从小蛋子头上飞过去,有的打在他前面的树身上。这边枪声一响,敌人以为中了埋伏,赶紧往后撤退,残余的三人丢下同伴尸体窜入丛林逃走了。   敌人的抗击停止,等了一会不见有动静了,庄正收起枪,站了起来,想要过去。只听小蛋子在那边大喊:“这边地雷很多,你们不要过来。你们在那边盯着,我过去看看情况就行了。”   这次战斗战斗一共持续了十多分钟,打扫战场时发现敌人丢下八具尸体,其中四人应该是触雷而亡。不知那些被触发引爆的地雷是敌人埋的还是我们埋的,反正已搞不清楚了。   黄昏来临,林中黑暗得早,看来今天是没法走完全程了,只能先找个地方休息下来。大家走到右边山头后,站在一块巨石边,向前进跟武安邦各自用望远镜搜索着丛林中的山头和谷地,想要找个可靠的地方。   “前面不远有个山洞可以利用,我们进去过两次。不如到那里去,安全点。”那个向导兵说,用手指着前方。   大家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前面山谷中的悬崖上倒是有个洞口,但看样子上去不大容易。不过他们是丛林侦察兵,攀援是基本功夫,上那里的洞口应该不在话下。   看看表,下午5点50了。天气不知何时转阴了,这时候看不到西下的夕阳,林间变得相当暗,在山谷边还好一点。但是风很大,摇动着林梢,发出阵阵啸叫,大家都感到冷。   “他妈的得打到只野兽来搞烧烤就好了,生起一堆火,真是享受。”吴民端着枪,没事做,跟小蛋子闲聊了一会功夫,接着又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 第584章 地雷……   “他妈的得打到只野兽来搞烧烤就好了,生起一堆火,真是享受。”吴民端着枪,没事做,跟小蛋子闲聊了一会子的功夫,接着又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   “我可没那个闲情逸致,今天跟敌人遭遇,想不到是地雷帮了我们的忙,要不然很不好说。你说这条路是我们的,日本人怎么会有兴趣来走呢?是不是来进行封锁的?等会我们可得要小心点。”小蛋子说着,往旁边走开了两步,到庄正身边去问道:“队长,我们是不是别走下面山谷,改走这边山湾,重新找个地方来驻扎。我估计日本人在我们的路径上进行了封锁。”   郭队副在一边附和道:“是有这个可能,我看这个意见值得采纳。队长你拿主意,听小蛋子一次。借过,我撒尿!”一手拨开挡在前面的人,往庄正身边的大石头旁去。他一边撒尿一边转回头问:“怎么样,队长,主意定了没?”   “我也赞同!估计洞口给敌人用地雷封锁了,我们找别的地方。”吴民边透过望远镜扫瞄身周边说。   “望远镜里能看得到什么?丛林那么密,浪费时间。别看了,我们走右边山湾里到前面悬崖上去。”郭队副撒完了尿,收起法器,紧了紧裤带说道。   “等阵再说,时间还早得很。右边山湾的路我们不熟悉,难得走得通,还是听向导的好。”吴民收起望远镜,转过身来看着大家。此时在山脚边的一根倒伏的枯树旁,几人一溜展开警戒着。   那根大树不知是如何倒伏下来的,并没有砍伐过的痕迹。树干上长着不知名的真菌,有一种是木耳,黑色。   庄正看了一阵,也收起了望远镜。“我们要分开来驻扎,那个洞子当然不能去,敌人可能早已封锁了,在里边和洞口外都埋设了地雷。我们只能上树,到树杈间安身。”   “到树杈间安身也不安全,晚上会很冷。再说敌人的特工要是盯上了我们,晚上会有人遭殃。刚才不是有几个敌人逃脱了吗?我估计他们在丛林里有据点,要是搬兵来跟上我们,那可是相当危险的事情。”小蛋子说。   “那依着你看,该怎么办好?”庄正问了一声。   “进那个洞,现在我们派人先去排雷。”向导还是坚持他的观点。   “对!”小蛋子接口说道:“我们将排除的地雷封锁住洞口和山谷的两边,防止敌人来偷袭。”   “嗯,听起来倒是不错!”庄正点了点头。   “主要是你能听得见我们的声音,只要你听得见就好了,要是一味装聋——怎么样,采纳了?你是头,我们可得要听你的,你不发话,我们没法。”   “那就按照你们说的。我现在过去排雷,你们有谁跟我过去?”庄正放下背包,带上装具。   “当然是哥两个跟着你了,大家一向合手。”吴民举了举手中枪,向小蛋子示意了一下。   “好吧,你们几个在这边警戒,看紧点。我们过去了,你们跟着我!”庄正招呼二人跟着他,往下面山谷里去。   他走得很小心,探雷器往前伸着,身后的那二人隔着他十五米左右。草丛很深,路径不是很明显。   在洞口正下方的两蔸芭蕉树下他探到了一颗雷。   “你们退回去!趴下。”他往回说道。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地雷跟前蹲下来,取出工具。轻轻地将地雷周围的泥土扒开后,很快雷体显露出来了,那是一颗跳雷。他突然变得很紧张,这可不是普通的设置啊,狗日的敌军狡猾得很,随之露出来的还有一颗炮弹。   只要雷体起跳,就会将紧挨着的炮弹引爆,这样空、地立体杀伤,威力巨大。庄正咽了口气,变得紧张的心一时间还没法平息下来。老实说,排除这东西他一点也没有把握。如稍有不慎,跳雷就会猛地跳起,并带动炮弹将之引爆。他毕竟不是专业人员,这种设置的情况处理得绝少。   关键是在那颗跳雷的身上,只要它没事,那么炮弹也没事。既然没把握,现在退回去,远距离用狙击枪瞄准了开一枪引爆它?当然不行,发现了它就得要手工排除,将之用来封锁敌人。时间不早了,里面洞里可能还有,现在得要趁着天还未黑,尽快才行,而后上到洞里去。   正要用左手护住保险销,突然一个恶作剧似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闪现出:为何不让它留下来等敌人上当踩中它呢?对手经常将我们埋好的定向雷转过方向来,让我们自受其害,现在也让他们享受一下这种变态的报复滋味。   如果今夜有那逃走的特工人员带队来偷袭,那么他们一定会认为我们将这个地方的地雷排除了,绝不会在同样的地方再埋上。现在偏不动它——庄正像个孩子般的笑了,伸向保险销的左手停了下来。他重又覆上泥土,小心将之埋藏好。   在将周围都探查清楚了后,他反手叫身后的人跟上来,吴民和小蛋子两人迅速过来了,问有什么要帮忙的。   “没有,这颗雷我们不动它,等会叫他们小心点。我现在上洞口去,你们帮助我。”   “是!”   很快,庄正进了洞后在里边起出了三颗简单的压发雷。只要敌人的地雷设置不诡异,排除就很容易。   天完全黑下来之际,庄正招呼同伴在洞里吃晚饭。大家在洞中席地而坐,有说有笑。对于庄正孩子淘气般的恶作剧创意大家很感兴趣,设想着敌人种种的中招惨状情形。   “一个家伙摸到了下面,突然有东西呼一声跳起来,紧接着亮光一闪——几乎是同时的巨响,哈哈!”   “也许天我们出去后那倒霉鬼连尸骨也找不到,他妈的!只是今夜里敌人会不会来偷袭呢?”   “会!当然会!你们想,有好几个敌人在白天的交手中逃脱了,他们当然不甘心失败。他们估计我们是从那边过来的,不会马上撤回去。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就算要走也走不了多远。他们没理由不追踪我们。”   “那要看情况了。吃东西啊,吃了就休息!我们保险一点,来个轮番警戒。”   两块压缩饼干和半壶水下肚,大家都来了精神。   丛林里的黑夜真正的来临了,洞口外面风声很大,吹动得树叶“哗啦啦”响,不利于听到其他的动静。要是有敌人来偷袭,趁机摸过来,方便得很。   谷地两边的山上林涛尤其响得厉害,“呜呜”声音不绝。庄正坐在洞口边,腿长伸着,背部靠在石壁上,枪横拿着搁置在腿上,枪口指着外面。   吴民趴在洞口,用红外夜视仪观察着外面。丛林里一点也不安静,到处都是声音。风声、树叶声、鸟叫声、虫鸣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可能是觉得紧张,不能放松,庄正感觉很好,耳朵里一点事没有,一切都听得很清楚。看来在外执行特别任务是有利于听力康复的,就让机体自我调节好了。   听着那丛林夜间独有的嘈杂声音,突然间他想起一件事,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这样靠在洞口边极不安全!要是有敌人的狙击手爬上对面树梢,对准这里洞口的话……这真是百密一疏,他突然觉得自己太粗心,不是个久经战阵的样子。   “小蛋子,你看到什么没?”他侧过身,望向洞口外,用脚蹬了蹬趴着的小蛋子,低声问。   “没什么。看不到什么,不过我在听动静,你别多说话。”小蛋子在那一边说着,挪移活动了一下身子。   吴民记得洞口边有很多的藤条,可以把他们拨弄过来遮盖住洞口。于是叫小蛋子仔细看好外面,他自己开始往前移动身子,想要把藤条之类的东西拨弄过来做掩护。   “你要干什么?”可能是觉得他要做点什么事,小蛋子偏过头来小声问,口气里有点紧张。   “小声点,不用紧张。我去将藤条拨弄过来遮盖住洞口,以保安全。”吴民嘘了一声,回答他道。   “谢天谢地,你耳朵还灵光。”小蛋子想要爬起来,帮助他。但是吴民说道:“你继续观察,我去弄。”   “你们在干什么?”后面庄正猫着腰摸索过来了,问道。   “没事,你退回去继续休息。我们会把好洞口的,你不用担心,有情况我们会拉绳子报警。”吴民说完,人已经到了洞口边,半蹲起来,斜着身,伸手到外面去洞口边上捞东西。   外面是黑糊糊的森林,夜风里各种活动的鸟兽声音不停地叫唤着,响在耳边。这些声音很响亮,可真得要谢天谢地,吴民听得很清楚,一一在耳。   山谷里灌木和树丛里有一种特别的响动。“哗啦”一声,是野兽还是人?如果是有人来了的话那就应该只是敌人。吴民左手拿着枪,靠在洞壁上,右手伸出外面,整个人僵住了。不知道是不敢乱动,还是在谛听动静。大约过去了好几秒钟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他喘了口气,用手轻轻薅住了一片不知是什么叶子。顺着叶片,他拉住了一根藤子轻轻一用力。   藤条牵五挂四,一拉一大片,“哗啦”一声便全都带动过来。吴民赶紧退回身子,转过来,右手拿着枪伸到前面去,拨弄几下,藤条叶片之类便将不宽的洞口遮盖得很严实。   “这样可不好,我什么也看不到!”小蛋子抱怨起来。   “你说什么?看不到没关系,只要小心警戒,别让下面有人摸上来偷袭就好了。”吴民说着,往后退回了一点。“我们得要防止敌人的狙击枪在对面山上打到我们,现在没问题了。”   “也对。可是明天白天我们怎么出去呢?”小蛋子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先过了今夜再说。我倒是有点担心敌人不会来偷袭我们,而是在对面埋伏,等明天我们下去时,他们打活靶。”吴民想到这里,突然觉得情况对自己很不利。不过也许没那么糟糕,谁也不知道他们就藏身在洞里。如果敌人连这都算准了的话那就不是人是神了。   一切又都安静下来,只有洞口外的天籁之音充斥在丛林里。   从白天所见的情形来看,这里的树林基本上都一个样,走在林中要看到青天太难,有时候跟敌人遭遇,一两米之内都看不到人。所以在这作战是最为艰难的,随时都有中枪的可能,这一秒不知下一秒的事。   不过根据白天的地形观察所得,敌人要是有狙击手,必定在对面山上的树上。有了那一道藤帘后,吴民觉得心里安然了许多。在这道安全屏障后,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他开始想家,脑子里闪过家里人的脸庞,模糊而又清晰。   又有好久都没给家里人写信了,他知道这个年头所有像他这样在前线的军人都不能回家,跟亲人在大年团圆。   回家,是一种渴望,尤其在这样的夜里,在生死的前线,想起回家已经是一种幸福。但是他们却回不了家,想起来难免有点哀伤,心情难过。当他空出手来去紧裤袋的时候,碰到腰间挂着的无柄手榴弹,他怔了一下。想家的念头没了,这东西让他想起以前挂在脖子上的炸弹,那颗鸡蛋大小的东西不能碰,一拉就响,来不及后悔。在与敌人的生死对决中,有那东西还真是没得说,至少它代表了一种勇气。这种勇气应该是别的国家军人所无法体会和理解到的,这应该称得上是一种杀气。   杀气,每一个军人上前线时抱定的必死之心就是一种可怕的杀气,这是西方军人不具备的,也是永远无法具备的。在他们这些出生入死的军人眼里没有投降,没有生命第一的字样。   他用手摸着那颗手榴弹,手掌感受着弹体,有那么一瞬间他脑海里闪现过弹体爆炸时的火光和纷飞的弹片……   要是这东西能不冒烟火就更好了,利于隐蔽投弹。敌人的狙击手很厉害,在侦察兵与小股特工部队的较量中尤其如此。骚扰特工常常借着浓雾的掩护而来,狙击手在后面向着枪口焰火地方寻找目标,设伏时很容易吃亏。   十一点过后,夜气更增寒冷。他跟小蛋子被换了下去,两人在洞里边抱着枪靠着洞壁小睡了四个多钟头。   这一觉睡得迷迷糊糊,丝毫没有酣畅淋漓的感觉。庄正醒来得要早一些,是给外面突然的猫头鹰一类叫声惊醒的。当时在浅睡眠中,他分明地听到洞子外的对面山上树梢间发出“哗啦”的树叶惊动声音,让他心里一惊,差点跳了起来。但是摸出洞口跟值更的人谛听了好一阵都没有什么动静,可心里的跳动怪怪的,好久都没能停歇下来。   紧跟着吴民也醒了,摸出来小声问怎么回事。庄正正要摸回来叫他:“还不知道,总之大家小心!太黑了,洞口处有自己人在前面,注意保险,不要走火。我们过去,把他们换下来。”庄正跟吴民移出身子,将洞口的人换下,接着值班,坐守天明。   庄正感觉到今夜自己听力真的很好,没有一点问题。但可能是后半夜的缘故,寒气越来越重,没有人能再入睡,大家都静静等待着天明。   天快要亮了,这将是一个有雾的清晨。庄正在洞口附近感觉到雾气丝丝涌到身边,触在脸上很冷。   必须得要在天亮前撤离这里,不然给潜伏的特工发现,要出洞可就难了。   风停了。   “吴民,叫大家准备,我们撤离这里!”庄正话还没说完,突然外面山谷里响起了一阵细微的响声。   有情况!   风又吹起来了,不过很小,没多大。庄正跟吴民立刻端起枪,俩人都竖起耳朵屏息宁声细听动静。外面的芭蕉叶和灌木草丛的混合响声虽然在风里很轻细,但入耳清晰,尤其是时断时续,显得神秘莫测,让人一下子紧张留神。   这时突然起一阵大风,瞬间将那声音盖过去了。庄正跟吴民同时往前爬到洞口附近,想要进一步甄别情况。   突然一声爆炸的巨响,没有任何的预示,惊天动地间在藤帘缝中闪过一道炽热的亮光。庄正看到藤帘给爆炸的气浪掀开,木本藤条的枝叶在洞口不住的晃动着。   刺鼻的硝烟味和灼热的气浪随之涌入洞中,后面的人也都忙着往洞口处爬行或猫腰过来问动静。   紧接着又是轰隆一声剧烈的爆炸,这一次太厉害了,震得洞口都抖动起来,洞顶上也掉下好些土石。   闪光中有腾起的人体碎肢骨肉,血雾弥散,庄正跟吴民的脸上都被碎肢血,打中了,庄正只感到一阵恶心,差点要呕吐。但是没容他进一步有反应,伴随刚才那一阵闪光抛入洞口的,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像是一颗手榴弹。庄正来不及用手抹去脸上被飞溅到的血肉,飞快地用手捡起那东西来想要扔出去。拿住时软软的,借着爆炸的火焰余光一看才知道那是一只残缺不齐的橡胶底鞋,不是手榴弹,也赶快扔了。   那一阵闪光过后是一大团涌入的浓烟。“注意!有敌人。”庄正还没说完,所有人眼前一片黑暗,被浓烟呛得几乎闭过气去,呼吸不畅起来! 第585章 搜索   那一阵闪光过后是一大团涌入的浓烟。“注意!有敌人。”庄正还没说完,所有人眼前一片黑暗,被浓烟呛得几乎闭过气去,呼吸不畅。   枪声响了,密集如雨的子弹向洞口覆盖上来,打得洞壁上火星四射,跳弹乱钻,庄正感觉到自己肩背上中了好几下。   “他妈的!我中弹了!”吴民骂了一声,往旁边滚动,到洞壁边挨着身子。庄正趴在地上,用一颗手榴弹估摸着向枪声响处扔了出去。吴民也咒骂着扔了一颗。   连环爆炸的闪光再一次将洞口照亮,爆炸过后,敌人的枪声停了。一株树似乎被炸断了的样子,“哗啦”着倒下地去。   这时洞口外面传来低低地惨绝的叫声,似乎有人在爬动,弄得草丛和灌木“哗啦啦”响。   庄正不顾危险爬到洞口,拨开藤帘用红外夜视仪往下观察,看到一个敌人的重伤号拖着一只断腿爬过一株倒伏的树干,边爬边回过头来看。   轰的又是一声,那残存的家伙触到了他们自己刚埋设的地雷。庄正放下望远镜,赶紧缩回了身。   必须得在天亮前离开这里,不然还会有危险。说来真是侥幸,要是敌人不心急,而是改为到对面山上或者山谷两边潜伏着静静地等待,等他们天明出洞时再偷袭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庄正还没下到地底,上面的吴民突然大叫一声:“队长小心!对面有狙击手!”半蹲在洞口,左手拿着望远镜观察,右手将枪挟持在腰间,凭着手感,往斜对面打了一梭子。子弹打得对面山上树叶“哗啦啦”一片声响。于此同时对面山上也有人开枪了,枪口的焰火闪烁着,似乎在黑夜里跳动。   吴民一梭子打过去,第一时间解决掉了那个狙击手,但是招致了其他潜伏敌人的疯狂射击。   这里在洞口边的好几把枪同时发现了目标,大家也跟着一阵猛烈的射击,弹雨倾泻过去,覆盖住了一大片。   庄正跳下地后,立即打了个滚,落入了弹坑。对面山上的树丛里似乎响起来好几把枪,往下射过来的子弹相当密集。他赶紧躲到弹坑斜面,侧身蜷伏着,不敢动弹。   想不到敌人还有潜伏着的,这时候全开了枪。谢天谢地,在激烈的枪声中,他听到了前面有跑过来的脚步声。他一仰头,想要看看上面树林间的情况,但是敌人的弹雨让他不敢冒险,他放弃了这个愿望,只得屏住呼吸,等前面的脚步声接近。   听到有人在低低地喊叫着,似乎在彼此打招呼,或者是下命令,听不大清楚。但声音怪怪地是日军无疑。   “他妈的!这些人真沉得住气。”他吐了口气,想刚才那么大的爆炸声他们都没有现身,现在可全赶过来了,真不知是来凑热闹送死还是终结牺牲弟兄未竟的事业。   庄正冒着危险,尽量调转过身子,不过姿势没多大改变,依旧是侧身蜷伏着在弹坑地里,但迅速摆过枪口,想要等过来的敌人走进了再打。   山上射下的子弹不停地打在身边,钻入泥土。洞口边的战友们还没有解决对面的敌人,只怕他们这些埋伏着的敌人跟刚才触雷丧命的那些家伙是一起的。   模糊糊中庄正突然感觉到另一边弹坑“哗啦”一下有人像是滑倒了。估计是有一个家伙正沿着弹坑边沿摸到了洞口下方,要是这家伙往上抛扔手榴弹的话,那可不妙。来不及细想,庄正摆过枪口,赶紧开火。   一声惨叫,打中了,从那剧烈的咳嗽声音来判断,打中了的部位还是非常关键的。敌人一瞬间滚落到了弹坑里,庄正赶紧将脚缩了回来。   冲过来的敌人哇哇怪叫,向着他藏身地位置疯狂地扫射过来。吴民据在洞口往对面山上开枪,子弹打完后,刚换了个弹匣,瞥眼见间到下面山谷里有好几把枪的枪口在闪烁着焰火,来不及细想,凭着本能,他赶紧掉过枪口,往下支援庄正。这样居高临下,敌人很快被他压制住了。   庄正一抛手,一颗手榴弹划着弧线还没落地,趴卧着的两名残敌就惊恐地叫喊着往旁边打滚。轰隆一声巨响,敌人没滚出多远,手榴弹爆炸了。借着爆炸的火光,吴民向着一名爬起来的残敌开了两枪,另一名则不知情况如何。   半个钟头以后,最后一名躲在树后开枪的敌人终于被庄正摸到下面瞅准机会干掉了,黎明前的丛林山谷里枪声终于消停了下去。   天亮了,四处大雾弥漫。   别说树林里,相对来说较为开阔的山谷里也看不到什么,能见度很低。大家默默无语,打扫战场,清点战果。空气里硝烟味道还很浓烈,只见洞口下方地上炸起的坑特别大,周围血迹斑斑,四处散落着敌人触雷引爆炸弹后碎裂的尸体。旁边倒伏的芭蕉树旁有一顶宽沿钢盔,里边兜着半个脑袋,血肉模糊,看得人只作呕。   “大家赶快离开这里。”庄正边记边说,叫郭队副带人先离开这里,往前探路。   “你们几个跟着我!”郭队副手一挥,带着他的小组跟着向导出山谷往前去了。   按照地图,前面山谷不远处是一道悬崖,下面是深沟,大约有八十来米。几个人端着枪,散开,拉开距离,走得很小心。他们手中枪口不停地摆动着,做好了戒备。不拘是两边山上还是前方灌木草丛,只要一有动静,他们就会毫不客气地开枪。   吴民跟小蛋子在身边警戒,庄正做好了战场笔记后,望了四周一眼。虽然又过去了一阵,但是雾气实在太浓了,能见度还是不好。郭队副带人其实离开得不是很久,只不过是两三分钟的时间而已,但由于雾气和丰茂的草木遮挡,此时也不见了人影。   大家迅速离开了洞口地带,跟着前面的人去向,往山谷出口赶。走了一程,看见前面的人影了,是郭队副从一丛灌木林里站了起来向着他们招手,意在叫他们赶快过去。   前面真的是悬崖,做向导的兵说抄近道的话必须要从这里下去,但是下面有一条日军特工常走的路线。搞不好会有埋伏,谁知道呢?   虽然雾大看不大清楚,但是两边的山很陡峭,地形似乎夹得很紧,让人感觉到局促。这样子几个人呆在一处真不是个办法,必须得要尽快做决定,是走远道呢很是近道。   走远道的话安全,但是费时间,也不好走。近道危险,但是毕竟是近道,舍近求远是跟人的正常思维相对的,所以大家在心底里都已经有了自己的选择——近道。为了尽快完成任务,抄近道是必要的,这个险值得冒。   不管有多危险,摸下去!行军打仗就是要善于冒险。但是他们得等着庄正做决定,这是对他的尊重。   庄正跟上去看了下地形后,又看了看大家。由于浓雾,下面的地形没法看清楚,但是身边的人眼下的情况他却很明白。大家的身子都没一处干的地方了,给露水打湿,在山里的清晨感觉得尤其冷。   这时吹来一阵风,庄正不禁打了个寒战。就在他一摆身子的时候,山谷口边的雾气被吹散,视线一下子好起来,山峦看得很清楚了,下面的山沟谷底里也显出了一条小径。   雾气散了过后就没再聚拢来,大家赶紧抓住机会看地形,判断情势。只见下面的深沟草木丰茂,藤萝缠绕,两边怪石嶙峋,石头上密布苔藓。对面的峭壁上还有洞穴。   庄正爬到向导兵身边去问道:“下沟里去要走多远?你把你们以前了解的这里的具体情况说一说。”   向导兵隐身在一块石头后,偏出头去,用手指着对面说道:“好的,庄队长,你看到没?那边有洞子,从这里出去的两边峭壁上都有很多的洞穴。之前敌人常在暗洞里布置火力网,形成交叉封锁。出去大约有一百米,往右边拐弯,进另一条岔道是敌人过来的常走路径,我们很少去招惹他们。你也知道,日本人的特工不是好拿翻的。那边不是我们的地盘,我们不大过去。我们要是能顺利通过这条深沟,左右边走就行了,跟敌人井水不犯河水。”   “嗯,但愿如此。我估计敌人暂时不会加强暗洞的部署,很可能已经将盘踞的人撤走了。但是我们回来的时候,敌人一定会加强。我估计敌人在这附近有他们的盘踞点和其他驻守机构,比如机枪阵地之类的。大家过来这边!”   大家都聚拢来了,庄正打开地图,说道:“我估计昨天白天和夜晚的敌人一定是附近派出来的。也就是说,这里附近有敌人的驻兵点和弹药储藏点之类。为绝后患,我们也许应该把它找出来消灭掉。”说着他用手在地图上指点着,找到身处位置,然后指着前面一点说道:“我估计敌人的盘踞点就在除了这条山沟后往右走不远处。特工们都很狡猾,昨天连接失利后,今天白天他们很可能会蜷伏不动,晚上嘛,他们一定会跟上我们,或者在我们的退路上设伏。”   吴民四处望了望,觉得这里很不安全,于是问道:“长话短说,你简洁点好不好?你的意思是我们找到那个驻兵点,把他们消灭掉?”   庄正也抬头看了看四周,点点头。郭队副问道:“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敌情侦查不够,我们的火力也不足,收缴打洞很不利的。”   向导兵点点头说道:“对!那不是我们之前的计划,我们只要按照计划做就行了。趁现在没有敌情,我们赶快通过下面的深沟,要是迟了一步给敌人封锁了就相当不妙。”   庄正问大家:“你们看呢?我遵循大家的意见。”   郭队副突然改变了主意,说:“我们要在这里待上好几天的时间才能打通道路。要是日本人阴魂不散追踪着我们,那我们岂不是处处受人打?我主张在能够的情况下,把他们消灭掉。”   那个向导兵说道:“想不到你一个老兵也疯狂,跟着他们十来岁的人一个样。怕了你们了,我就带你们去。我们检查一下弹药,看看昨天和今早补充到的有多少。要是能有几把大枪就好了,‘呼咙’一声,一颗大子弹飞过去,一声巨响,掏洞那是最好不过的东西。我们手中现有的这些都是轻武器,管用的无非就是手榴弹。我建议手榴弹不要轻易乱用,留着掏洞子。你们是特种兵,投弹应该都很准的……”   庄正笑了一下说道:“这个你大可不用担心,看情况来,我们会处理的。我的推断是敌人有驻兵点的话一定在出了下面这条深沟后往右边走的岔道里。但是敌人会在驻兵点前面设伏,加强警哨。不如我们绕道走,大家看这里,我们下了深沟后再爬上去,走这一条三角边。”庄正用手不停地指着地图,向大家说道。他看着大家的反应,还好,没有人不赞同他的这个大胆决定。“那么我们这就决定了!”说着折起地图。   “等等,你耳朵的毛病,没事了吗?”郭队副跟吴民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   “没事了。生死摆在眼前,它要有事怎么成?我们出发。”   因为下深沟里去的小路大部分是峭壁,很容易受到攻击,大家检查好武器弹药,紧好装备,准备出发。   “庄队长,你确定你的听力没事儿了?”紧好自己绑腿后,那个向导兵问道。他换了个弹匣,并轻轻用力拉动了下枪栓。   “没事了。我听力好着呢。”庄正半蹲着,一边将匕首插入绑腿里,一边抬起头来说,并“嘿嘿”笑了一下。   大家看着庄正,有那么一瞬间,不知道说什么。也许是不大相信他说的话,在心底里都很担心,知道没有好得那么快的伤。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来反对,也没有必要反对。眼下要做的就如他所说的出发,行动才是最重要的,一刻也不能耽搁。   此时庄正的脸上在笑容展现过后有了一种满不在乎的表情,对他来说,大家相不相信他说的话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他自己感觉到好就行了。他将地上的枪拿在手中,转头看看对面原始丛林覆盖住的两座山头,那两座山头之间也是一条狭窄的山谷,不过谷底很浅,地形不怎么明显了。他目测了一下距离,看过去两下相距不过二十多米。要是有一颗大树横斜在深沟上空就好了,不用下去。下去是件太冒险的事情,要是给特工在对面的洞里潜伏着打,那可是活靶子,没有还手余地,一千个一万个不划算。还有,就算平安到达谷底,也不知道上去后那边丛林里的情况会是如何。   从地形学上来说,那里估计没有敌人的埋伏。庄正拿起枪来后,靠在胸肩部位,对大家说道:“你们别忙,让我先下去。你们分散开来,在这里打掩护等我,一定要做好警戒。我估计这附近还有敌人,他们昨天吃了很大的亏,现在应该不会那么轻易地再现身,大家要特别注意冷枪。”   “知道!队长,你小心点。”吴民说着抬头望了望四周,到处都是丛林的深黛绿的色彩,要看到隐伏的敌人,那可太困难了。他这样一望,大家也都警惕地四处搜寻了一阵。   没有什么动静。   “好了,大家散开!我下去了。”庄正拨开灌木丛,将枪用右手拿着,弯着腰正要跑过结合部到下谷底的小路口去。   那个向导兵说道:“这里地形我熟,我跟你先下去。”他的话音未落,左边山上咔嚓一声,紧接着又是一阵“哗啦啦”树叶摇动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树上摇动了树枝的样子,把大家吓了一跳。   “散开!”郭队副低低地喊了一声。只见庄正在原地呆了一秒钟的样子,而后就地趴下,三两下爬动,卧倒在一块扁平的石头后面。他的前面就是悬崖,地形上对他来说很不利。   还来不及多想,抬起头来时,他发现身后的众人也都迅速在郭队副的那一声低喝后分散开了,行动起来,灌木丛叶还在晃动,可已经看不见了人。   又是“哗啦”一声。听清楚了,那声音来自谷地左边山上,近在咫尺,不过二十来米的样子。庄正瞥眼见见到一丛灌木旁郭队副正指了指身边的人,做了个沿山边包抄过去的手势。另有一个人则往后退,闪身进了藤萝缠绕的山脚林子中。   不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那声音是什么原因所致?   风吹?不错,风是在吹,但是还不至于有那么奇怪独有的声音发出。那应该是乔木枝叶受到振颤所致的声音,可由于植被的丰茂,虽近在咫尺,却什么也看不到。但在第一时间分散开行动起来是对的,一有动静便做好战斗准备绝不是小题大做。在丛林中要等到发现敌人才做好部署的话,往往只能受制于人。   这时又一阵风吹过,树叶上不停地落下露珠。这声音跟刚才那声音不一样,也就是说大家听到的绝不是风吹枝叶的声音,刚才,听到的应该是点别的什么情况引起的! 第586章 投降   “攻击!!”   萧远的声音清晰的在无线电中传来。   飞机傲慢的飞抵上空,把一枚枚的炸弹笔直的朝着日军阵地落了下来。“轰隆隆”的爆炸声中,日军一如既往的被迫忍受着这样无尽的折磨。   两国实力上的差距已经非常明确的放在了那里,尽管大部分的日军士兵依旧有着战斗到底的决心,但在中国军队全方位的优势之下,信心以及斗志却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次后,密密麻麻的中国士兵,在空中和海面炮火的掩护之下,开始向日军阵地发起进攻。   和日军秉承着的“人弹战术”完全就不一样,冲上来的中国士兵,往往都以小组为单位,在全组火力掩护之下,一个或者两个士兵开始向前突击。   拿人命换取胜利的时代,对于中国军队来说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日军还是在那竭力抵抗着,但是战场上胜利的天平却已经严重倾斜。   中午11时,日军最关键的阵地落到了中国军队手中,联队长管及德明拼命组织起了几次反扑,企图夺回丢失阵地,但在中国军队组织起来的严密火网之下,却又被迫狼狈不堪的退了回去……   看着一地的尸体,看着疲惫的士兵,管及德明发出了一声叹息。自己就算想为帝国效忠到底,却也已经没有任何回天之力了。   旅团长中岛满少将的命令在11点40分到来,电报的命令非常简单明确,45联队必须抵抗到底,哪怕战斗到最后一兵一卒,阵地也绝对不能丢给中国人。   拿着这份电报,管及德明苦笑了一下。   战斗到最后一兵一卒吗?自己还有战斗的力量吗?除了那到处都是的地雷可以稍稍阻挡中国军队前进的步伐,自己根本没有办法能够赢得战斗的胜利……   士兵们的士气已经跌落到了谷底,而中国人的飞机和战舰上的大炮却依旧在那无情的肆虐着自己的阵地,很快这里将成为一片尸山血海。   阵地在一点点的被压缩着,至下午13时30分,日军第45联队已经被压缩在了一块很小的阵地之中,覆亡已经是最后不可逆转的命运。   “大保君,还能继续吗?”管及德明忽然问道。   参谋长大保奈良面色同样暗淡无光:“没有希望了,联队长阁下。支那为了准备这场战争,已经谋划了很长时间。天空上,是他们的飞机,海面上,是他们的战舰。很快,还会有大量的火炮和坦克到达战场,我们无能为力,在他们的面前,我们显得是如此的渺小。联队长阁下,尽管不想,但我却不得不如此承认……”   管及德明嘴角抽动了下,炮声正不断的在阵地周围响起,一声声如此刺耳的传到管及德明的耳中,好像正在那急切的催促着他下最后的决心……   “投降吧,联队长阁下……”大保奈良帮他说出了心里的话。   管及德明身子颤抖了下,又听大保奈良说道:“尽管投降是军人的耻辱,可是战争已经无法再继续进行下去了,投降是我们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选择,这将能让士兵们保全生命,能让他们活着到战争结束……”   民国26年8月22日,日军第六师团第36旅团第45步兵联队,在联队长管及德明的指挥下,向中国军队投降。   这是在中国登陆日本之后打的第一仗,而这一仗的结果也许是所有人都无法预料到的。   “向司令部发电,日军45步兵联队投降,我团已控制住滩头阵地,大部队可以安全登陆!”   看着一队队从自己面前走过的,投降的日本士兵,萧远淡淡说道。随即又朝周围看了看,特种队和侦察队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和自己汇合?   自己必须需要这里的全部情报。而庄正、吴民,这些自己昔日在特种队的兄弟们又怎么样了……   ……   这时又一阵风吹过,树叶上不停地落下露珠。这声音跟刚才那声音不一样,也就是说大家听到的绝不是风吹枝叶的声音,刚才听到的应该是点别的什么情况引起的。   展开搜索和原地待命的人都用心谛听着,分辨着这丛林里的自然声音和人为声音。又是一阵树枝叶的振颤,“哗啦啦……”   只听到树枝叶的摇晃声音中传来“吱吱”的猴子叫。好了,庄正松了口气,大家也都听到了是猴子叫,但还不能放松警惕。   “吱吱……”不大对劲,猴子?怎么听起来声音怪怪的,不大像?   庄正举起枪来瞄准,向着那叫声处寻找看去。然而哪里有什么猴子的影子,在丛林底层他可什么也看不到。   他的右前方郭队副跟吴民两人奉命沿着山坡脚下往上包围过去,两人小心翼翼,眼睛盯着上面,脚底下在不停地试探着,每迈出一步都很小心,生怕踩上了地雷。有时候日军的特工就是这样,弄好了机关,故意发出点响动让人去追踪看动静,而后追过去的人或死或伤,糊里糊涂,怎么中招的都不知道。   庄正枪口指着上面,紧紧地盯着浓密的枝叶。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倒不是耳朵又有了毛病听不清楚,而是这种怀疑是生命保全的要求,是特种兵的直觉。他变得很紧张,这种紧张跟一般人的临阵对敌的紧张不同,这已经不再是如第一次参战时的那种紧张,像他这种兵,军龄不长,但作战经验却不少。历经过生死的人,临阵对敌的那种紧张是再也不会有了。他眼下的这种紧张倒不如说是警惕来得更加贴切,是战斗之前的那种自然反应。   猴儿还在发出“吱吱”叫,似乎在告诉人们不用紧张。   树梢上的真的是猴子吗?一阵风过,庄正于一闪眼间看到上方枝叶缝隙间分明是一个人影儿。虽然只是风吹叶动一瞬间的所见,但他还是在心底里明确了自己的想法。   敌人!   不知为何,他竟然愣了一下,没有在第一时间开枪。   原来那是一个爬上树想要偷袭他们的特工,在上树还没找到最佳射角时便踩断一根枯枝,差一点掉下树来,弄得树枝叶“哗啦啦”响,暴露了。因为下面人多,打不过,于是不得不装猴子叫想要蒙蔽大家。还好庄正从小在山里长大的,听惯了猴子叫声,总觉得那声音有点别扭,不大像,于是在眼一眨不眨当中留意发现到了是敌人,连带他行藏也窥见了个清楚。但是敌人也发现了他,在他一愣的当儿竟然做到毫不犹豫,向着下面就是一梭子开了火。   丛林里“哒哒哒”的枪声响起来,子弹穿过树叶,居高临下,打在庄正前面的岩石上。他赶紧打了个滚,同时开火反击,卧姿仰角向上射。   他显得很被动,刚才没在第一时间开火也许是没将敌人放在眼里?还是那丛树叶一闪间挡住了他的视线。   什么都不是,那只不过是一念之间的犹豫,他想要再观察一下,判断一下形势。不知道这周围还有多少敌人,藏身在哪里?只要在没受到攻击的前提下,他倒是不愿意先敌开火。敌人既然已经开了火,那么就不得不反击,只有先打下他来再说。   与此同时,四五把枪的子弹先后从不同角度向着那树上的开火枪声处射去,在树枝不停的振颤和叶片的飞舞中,一个人惨叫着从一株高大的乔木树上载倒下来,滚落到了地上。   包抄过去的郭队副跟吴民两人不顾脚下地雷之类险情,直起腰来,飞快地钻过灌木丛,跑到那株粗大的乔木树下去。只见敌人的枪摔在了一边,人可还没断气,只是受了伤,正向着掉落在地上的枪爬去。看到有两个解放军从灌木丛里扑了出来,那家伙怪叫一声,拔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却不是腰间的手枪。看来这家伙也是一时间慌了神或者是摔下来脑袋摔糊涂了,分辨不清形式。   两人同时向着那挣扎起来的敌人开了两枪,等后面的庄正大喊着抓活的时,已经晚了,敌人已倒在树干下,断了气。   向周围展开搜索过后,情况搞清楚了,被打死的应该是敌人的游动特工,发现到这里的动静,于是摸过来想要占据高位,尽到一个军人的本职,将“敌人”射杀。但是偷鸡不成折把米,反把命搭了进去。   大白天的,枪声很可能惊动到附近的其他敌人,必须得要尽快离开这里,下沟再上山,而后沿直线过去,探查敌人可能的驻兵点藏身地。大家再一次碰头的时候,郭队副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说道:“这里情况我们摸不准,是不是先放弃刚才的偷袭计划,按照原探路计划进行?”   “不行!”庄正斩钉截铁地说道,“就是因为我们摸不准,所以才要冒险去找到那个潜在的驻兵点,打击一下敌人的嚣张气焰。我会继续打头下去的,要死的话我先死,情况不利你们就撤走,千万不要跟敌人硬拼。”   郭队副伸手拍在他肩上,低声而坚定地说:“放心,你不会有事的。我知道你决定了的事就不会改,我不反对你首先下去犯险。但是一定要多带几个人,算上我一个,我跟你下去。”   庄正拿开他的手说:“不行!你也是负责人,如果我有事了,你得带领大家安全离开。”郭队副说:“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随时都会碰上敌人的。你这样下去人手太少,到对面后有什么特别情况的话我们就更无法进行有效支援。这样吧,你带领你的小组,向导留下来,吴民你们跟着去,三个人力量大点。”   看到小蛋子跟武吴民两人点点头,庄正说:“这样也行,我跟小蛋子和吴民三人打头,先下去探路,等我们上到对面山头后,给出信号你们再过来。你们在这边一定要做好警戒,发现敌人时坚决顶住。我们三个的命就交给你们了,怎么样?”   “没问题。”其他人都说道。   “好。你们几个在这里打掩护,注意观察下面山谷的进口和对面山头。”庄正说完,带着两个兄弟迅速往前面的峭壁边沿去。   郭队副带着余下的人,大家散开在灌木丛里,一边警戒打掩护,一边静静等待着。谷口边庄正扫了对面和下面谷底一眼,低声说道:“我先下去,你们两个在后面一点,拉开距离。记得机灵点,特别是看紧对面的洞穴和山上。”说着他将枪带挂在肩上,侧过身子。   蹲下去后,他一手抓住了一根灌木枝条,斜腿向下伸出去。   下沟底的路很险,主要是太陡,一不小心的话,很容易摔下去,弄到半死不活。稍懂军事的人都知道,这种地形,只要有人在对面设伏,那么大家要下去的话只有死路一条,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峭壁上洞穴多,上面的丛林边沿又利于隐蔽,要找出潜在敌手很困难,只能大着胆子,冒险往下去。这种情况,第一个上前打头的人往往就是送死的料。   庄正绝不是个在危险面前首先想到要保全自己的人,在他的头脑里只有一种观念,那就是无论在任何时候,都要第一个上前去迎接死亡的挑战威胁。   带兵的人,如果在危险的时候老是有意无意地走在后面,那么很容易让下面的人涣散斗志,受到鄙弃,失去指挥的威望和向心力。谁个人不是爹妈养的?谁个人不怕死亡?问题是在战场上,死亡是大家最亲密的伙伴,时时刻刻跟随着大家,乃至是形影不离。那么在最危险的时候,或者在潜在的危险面前,作为一个下级指挥官,其职责就是带头去送死而不是躲在后面发号司令。能做到这一点,那么别人就服你,否则,上级的战斗意志要得到彻底的贯彻是件很难的事。庄正牢记着之前长官对他说过的话,并且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他越来越明白迎着死亡的威胁第一个上前去是鼓起所有人勇气的无声语言,在作战中,下级指挥官的无畏行动才是最重要和最关键的,可以激发大家无比的作战欲望和无穷的作战力量。现在他开始第一个迎着死亡下去探险了。   他很顺利地下去了好几步,左手松开枝条,抓住了一把草。在脚下踩着了一块岩石后,他稍稍停了下来,判断了一下四周的动静。   “小心啊!队长!”小蛋子探身往下看着他说道。   “放心,没事的!”他回答说。岩石下面是悬崖,他必须得要往前走过去,到前面的峭壁边后再抓住那里的藤条才能往下。   岩石落脚点并不宽,他依旧是侧着身,右手把在枪上,左手抓着草木稳住相当一部分重心。   一点一点地过了这块岩石,他抓住了悬崖边的一根藤条。上面的郭队副跟着下来了,他叫吴民看好四周。吴民不用他说,当然会看好的。在上面看住情况的还有好几个人呢。   小蛋子死死地盯住斜对面的几个洞口,虽然望远镜里什么也看不到,但是他还是很担心敌人有隐伏在其中的。只要有一个家伙从那里边往外开枪,这么近的距离,没有人能够从枪口下避开。   庄正一手抓着藤条,小心翼翼地顺着陡峭悬崖而下。突然脚下一滑,身子悬空摆荡了两下,原来是踩中的一块石块风化松散,经不住他的体重。这一下他吓得不轻,好几秒钟才停下来,稳住重心。低头一看,下面太陡峭,坡度在八十多度以上,而且是一块光滑的石板,再无着力点。幸好刚才没松手,否则一摔下去,直接跌入谷底,非死即伤。   “怎么回事?”上面的小蛋子低低地问。同时摆开架势,枪口指着斜谷对面。他这一动作将其后的吴民也吓着了,赶紧蹲下身,做好了射击准备。   “我没事,不用紧张。脚下没踩稳!你们小心点,下面很陡,一定要抓紧藤子。”想请教说着,继续往下滑。   下面谷底处有好几块巨石突兀着,其中一块连着谷这边一块石板。庄正下到那块巨石山,松开了抓住藤条的手。这时候必须得要尽快过谷底去,不能多做停留,增加暴露几率。跳下巨石,刚端着枪从巨石旁顺着过去,上面的郭队副突然呼一声直滑落下来,同时低声喊道:“注意隐蔽,敌人过来了。”   庄正一转身,看到小蛋子已经依托着巨石,将枪架在上面,向着前面的山谷里瞄准着。   上面的吴民距离谷底还有二十来米,悬在壁上很危险。好在他此时隐身在一处草丛中一动不动,避免了引起敌人的注意。但敌人再过来一点的话,他就会暴露。怎么办,打还是不打?庄正心中咚咚直跳,这无疑又是个意外情况。弄得好将他们消灭,大家都会很安全,但是谁说得清楚会不会引来大量敌人?   如果来的人只是前哨,后面还有大队人马的话,那可不好办! 第587章 中国士兵的乐园!   民国26年8月29日,对日本攻击之大规模登陆开始。   成千上万的士兵,无数的火炮、装甲战车,耀武扬威的踏上了日本本土。   9月1日,国军警卫队第一师和警卫队装甲第一师,联合向久留迷至熊本一线推进。   此时,大总统萧天亲自下令,务必全歼日本第六师团,生擒师团长谷寿夫。同时,国军参与攻击部队团以上军官都接到了秘密命令,可以不要俘虏。   2日,警卫队第三师、国防军第一、第六两个师,海军航空兵第一大队、以及工程兵第三大队等各部同时加入攻击之中。   集结起如此多的兵力,围剿日军一个不完整师团,中国军方志在必得。   突在最前面的依旧是萧远指挥的步兵第一团,而对其进行配合的则为马城所指挥的装甲第二营。   这对昔日儿时打架打出来的好友,此时此刻终于一齐站到了最真实的战场之上……   3日,机步联合部队向日军宇宫步兵大队发起攻击。   装甲战车“隆隆”的发出轰鸣,如同披着铁甲的上古怪兽一般,极度傲慢的向日军阵地碾压而去。而在战车的周围,是端着枪械的步兵兄弟……   “我的部队正在前进!”就和自己的老子一模一样,马城的口气中也是带着傲慢和不屑:“抵抗非常微弱,抵抗非常微弱!什么?六个小时?报告师座,我将在四个小时内突破敌军阵地。是的,今天我将在佐佐口过夜……”   放下了无线电,马城从战车中探出了身子。看着轰隆隆压进的战车,和边上戴着钢盔,在战车掩护下不断推进的士兵,马城笑了。   自己的老子是全世界第一批战车指挥官,横行过欧洲大地,自己怎么着也不能给老子脸上丢人是不?   不过自己老子远征欧洲,还不是马城最羡慕的。最羡慕的是父亲过去的那些风流韵事。听说在巴黎,在莫斯科,老爹都有过无数的风流往事,尤其是在莫斯科,还给自己整一个小妈回来,这点本事自己可是望尘莫及的了……   对面,宇宫步兵大队拼命用可怜的炮火企图阻止中国军队的推进。一门火炮正好命中了一辆战车,瞬间让这辆战车报废。   这一幕正好落在了马城眼里,这让年轻气盛的战车指挥官勃然大怒,抓起无线电嘶吼了起来:“突进,突进!突进佐佐口,老子每人赏一个日本娘们!”   这也算是国军各级部队之中最奇特的一道命令了……   日军宇宫步兵大队将几乎全部火力集中在了正面战场,疯狂的炮声伴随着机枪声,不顾一切的阻挡着中国军队前进的步伐。   火网相当密集,而显然负责全权指挥进攻的萧远并不愿意承受过多伤亡,因此推进的速度并不是非常快,但却异常平稳有节奏。   下午15时,日军1、2号阵地被陆续突破,尤其是2号阵地的被突破,让整个日军防御阵形出现了一道很大的口子……   15时30分,随着战车部队的横行霸道,宇宫步兵大队的最后阵地终于被冲得七零八落,最后的攻击到来!   那些一群群戴着钢盔,穿着黑褐色制服的中国士兵,在战场的配合之下,迅速冲入日军阵地,完成最后之攻击……   很明显,日军所期望的拼刺刀并没有到来,或者说中国士兵根本不愿意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还和敌人进行无谓的拼刺刀。   一个又一个的日本人不断的倒在了中国士兵的枪口下,日军抵抗虽然激烈,但在对手优势火力的扫射之下,这样的抵抗起码看起来是徒劳的……   16时30分,宇宫步兵大队大队长宇宫三南,以绝望的心情发出了最后一份电报之后,亲自带着残余部队发起决死之反击……   这个一心想为自己的帝国效忠的大队长,死的时候非常悲惨,或者可以说有些滑稽。   当时有一个装甲战车的机枪手在日记里如此记录:   “……我看到一群光赤着上身的日本人,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嗷嗷’叫着向我们冲了过来,领头的是一个像军官模样的人,手里拿着一把指挥刀……   说真的,我和我的同伴有些莫名其妙,甚至有些懵了,完全不明白日本人想要做什么。是想用刺刀来砍我们的战车吗?在车长的命令下,我这才有些慌乱的拿了起了机枪,把子弹尽情的倾泻向了对方。我能清楚的看到那些日本人全部倒在了我的枪口下。   冲在最前面的那个日本军官,身上起码中了几十颗子弹,完全被打成了蜂窝。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人就是宇宫步兵大队的大队长宇宫三南……”   整个佐佐口完全落到了中国军队手里,宇宫步兵大队几乎全军覆灭,仅有少数人侥幸逃生。而根据战后统计,日军士兵的阵亡率奇高。   但是佐佐口虽然落到了中国军队手里,但城里的抵抗却并没有结束……   毕竟这事关到自己国家和民族的生死存亡,尽管对政府严重不满,但在外地入侵的情况下,佐佐口的日本人还是投入到了抵抗之中……   在中国军队对佐佐口发起进攻之后,大量的武器已经分发到了日本平民手中,日军司令部要求每一个日本人,无论是士兵还是平民,都必须战斗至最后一刻!   对中国军队的骚扰性袭击随着夜幕的到来而发生……   “明日,我将集中兵力对久留米发起攻击,我准备……”萧远的手指在地图上,话才说到一半,忽然一阵激烈的枪声传来。   萧远皱了下眉头,忽然见到部下匆匆走了进来:“团座,我部巡逻小队遭到城内日人袭击,一人重伤。袭击者已被打退!”   但是,这样的报告随后不断传到萧远耳中。到处都是日人之袭击,甚至还发生了几起日人企图炸毁战车事件,不过总算被高度戒备的装甲兵发现并成功击退这才没有得逞。   “娘的,居然动起老子战车的主意了!”马城有些恼怒,随即把萧远拉到了一边:“国栋,上面有过命令了,可以不要俘虏。那些日本人拿武器袭击我军,我看也可以看成是武装力量了,你看咱们是不是……”   萧远沉默在了那里,毕竟这是一个重大的决定。   过了一会,萧远终于点了点头:“下令各部,无限制射击吧……”   “是,下令各部,无限制射击!”马城意气风发的大声应道。   马城这个好斗分子第一个冲出了指挥部,把自己的部下召集到了一起,神秘兮兮地说道:“这个,虽然是无限制射击,但我中华天朝,乃是文明国家,第一,要做的干净利落,不要留下什么把柄下来,这个,第二……”   马城朝周围看了看:“总要惜香惜玉一些……女人,和战争是没有关系的,是这个道理不?12岁以上,45岁以下的日本娘们,严禁射杀,严禁!这是命令!要记得选几个好的,送到团部去,给萧团长严厉审查……”   马城说话闪烁含糊,其实这中间是什么意思大家心里都清楚的很。那些战车指挥官们,一个个互相看着,脸上都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佐佐口之无限制射击开始了!   大量的中国士兵出现在了佐佐口,枪声也一下变得密集起来。   十几个日本人被赶到了一条死巷子之中,他们拥有两枝步枪,在彻底绝望的情况下,这群日本人扔掉了手里的武器,然后拿出一块白色的布拼命挥动起来。   但是迎接他们的,却是冷漠的枪声!   子弹暴雨一般倾泻而出,只在瞬间,这十多个日本人已经被全部扫倒。   一群日本人躲到了一座看起来比较坚固的屋子之中,这里的防御射击角度非常好,显然要想强攻的话会有可能付出一定的代价……   随即,一辆战车在步兵的呼叫下出现在了这里,随着炮膛的旋转,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这间屋子……   “轰”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之后,整座屋子瞬时倒塌一半。   等到步兵冲进去的时候,发现这座屋子里已经没有一个幸存者了……   上百个日本人被抓获,并被集体驱赶到了市镇的中心,这些日本人惊恐的发现,十几挺机枪已经架设在了这里。   “机枪,准备!”一名上尉举起了自己的手,手里空中停止了短短的一秒钟,然后用力落了下来:“射击!”   机枪发出了“突突”的吼声,这上百个日本人,发出了恐惧和绝望的尖叫……   两分钟后,机枪停止扫射,端着刺刀的士兵缓缓围了上去,在每具尸体上都补了几刀。   随后,中国军队有了一个非常意外的收获。一个叫什么青川的日本伯爵,居然就住在佐佐口这个小城镇之中。   这个青川伯爵,似乎表现的并不那么勇敢。在中国军队对佐佐口发起进攻之后,青川先是拒绝了把自己家中做为日本指挥部的要求,接着在宇宫步兵大队溃败之后,又拒绝接受一切对败兵和伤兵的救护……   一个排的中国士兵冲进了伯爵的庄园,并迅速控制住了这里。   伯爵和他的家人以及仆人被驱赶到了庄园的中央,粗粗看去,总有二十来名女性的样子,其中不乏年轻貌美的。   中国士兵的脸上露出了古怪而暧昧的笑意,互相看着,嬉嬉地笑着……   “军官阁下,我是青川内一伯爵……”六十余岁的青川内一走了过来,这位伯爵居然能说一口流利的中国话:“我是和平主义者,我反对一切战争,并且我没有给予过日本军队任何的帮助,所以我恳求你们……”   指挥着中国士兵的少尉好奇的听着,并不明白这个日本人和自己说这些做什么。正想下令开枪,忽然想到一个日本的伯爵,似乎留着有些用处,叫来了几名士兵,吩咐把这里所有的男性全部押解到团部,交给团座审问。   那几名奉命押解的士兵大是不乐意。男性押走,女性留下,这其中意味着什么大家可是心知肚明的了。可有什么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   尽管明知会发生什么事情,但在中国士兵明晃晃的刺刀之下,伯爵和庄园中的男性们,还是低垂着头,哀号着离开了自己的庄园……   “把所有的女人带到屋子里去!”   随着少尉的这声命令,士兵们发出了一阵欢呼。   一个个日本女人被强行拉着拖到了屋子之中。其中一个大约二十七、八岁,长的最漂亮的女人被留给了排长。   这位少尉显然是个性格比较粗鲁的人,完全不懂得如何温柔的对待女人。他一把撕开了女人身上的衣服,露出了不算丰满,但却依旧坚挺的胸脯……   身子下的女人在那挣扎着,少尉一只手握住了一边胸脯,温暖的感觉顿时传来,让少尉咽下了一口口水。少尉再没有任何迟疑,三两下撕光了女人身上全部衣服,当最后一块遮羞布也从日本女人身上去除的时候,少尉强行进入到了日本女人的身体之中。   起初日本女人还在那里拼命挣扎着,但随着少尉的动作越来越大,越来越激烈,女人嘴里居然渐渐发出了奇异的呻吟,然后,甚至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迎合起来。   见鬼的日本娘们,难道强暴也能给她们带来快感吗?少尉心里嘀咕了一声……   “团座,这是战车营的马营长让我给你送来的。”   部下兴冲冲的走了进来,而随之被推搡进来的,还有两个年纪大约在十八、九岁之间的日本少女……   奇妙的是,这两个日本少女竟然长的一模一样,是一对孪生姐妹。   萧远笑了一下,看来马城是注定要把自己拖下水的了。   马城的父亲马弼倒没什么,不过马城母亲管教非常严厉。尤其是在对日军事行动之前,马城的母亲一再严格交代,到了日本之后,不许学他老子那样风流成性,别在日本带回什么不干不净的病回来给马家丢脸。   现在马城这么一做,将来万一马城在日本的这些事情暴光,大可有大总统的儿子当挡箭牌,大总统的儿子都这么做了,马城风流一些自然也就无所谓了……   “团座,既然是马营长的一番好意,我看团座还是收下来的好。”参谋笑嘻嘻的凑近了萧远:“这个,官兵同乐,有福同享,才能使我官兵上下一心,我看这对日本姐妹花甚有姿色,举止也都害羞可人,想来还是黄花闺女,决然不会有什么脏病。团座收下了她们,一来可成一段佳话,二来也是体现我中日友谊之表现……”   萧远啼笑皆非,自己这个参谋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挥了挥手,让人把这对姐妹花带到自己卧室中去。先暂时把这对姐妹花的事情放在脑后,让人把那个才送来的青川内一带了进来。   一听面前这人竟然是中华民国大总统的儿子,青川内一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能够见到大总统之子,青川实在是不胜荣幸。”   “坐吧。”萧远淡淡的说道。等到青川内一半个屁股搭在了椅子上,萧远接着问道:“久留米的布防情况你知道多少?”   “知道,知道。”青川内一赶紧说道:“在久留米驻防的是帝国……不,是日本第六师团第36旅团23步兵联队,旅团司令部也设在那里。指挥官是中岛满少将。同时,在久留米还配备有第一野战医院和野炮兵第6联队……”   这位日本的伯爵对此知道的甚是详细,萧远仔细地听着,把部下叫了过来:“这个人对我们有用,他家里暂时不要去动。”   可惜这位大总统的儿子在这方面未免有些天真了,此时伯爵的庄园之中早就已经成为了中国士兵的乐园了! 第588章 真实的战争   岩国,民国26年8月29日。   大队的国防军士兵还没有从晕船中摆脱出来,一个个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的。   很多士兵都瘫软在地上,军容军纪当然无存,要是这时候日军来个突击,十有八九得够呛。军官终于看不下去了,连长严超气得咬牙切齿,把军帽一把摘了下来,对着100多号人的1连大声咆哮:   “都他娘的给我站好了,你们看看!什么样!谁他娘的刚再摆出那副精疲力竭的样子,明天我让日军给他上上课!我告诉你们,从今晚后,坐汽车对你们来言会是一种奢侈了!我们是步兵,没有警卫队装甲战车的那帮痞子那么幸运,没有车,我们只有两只脚,和他娘的上面一个屁股”   说道这里,他自己也笑翻了,兄弟们更是笑的前仰后翻,这位说话粗鲁的连长,他总是将十分复杂的事情,通过几句脏话带过,而且所有人都很明白,但是往往会将简单的事情,说的十分复杂,弄到最后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比如一次演习,我方必须先攻占1号高地,再绕过1号高地四周的堑壕,往东南方行进,攻占2号机枪阵地,等待装甲兵通过。看似有些复杂的问题,严超是这样下达命令的:   严超:“1排长!”   1排长:“到!”   严超:“我告诉你,你他娘的今天10分钟之内不把那个狗娘样的1号高地拿下,我他娘的明天就让你去舔干净我们连个厕所!”   “是!”   “2排长,你这个猪头必须给我悄悄的通过那个该死的战壕,然后让你那些个兵悄悄的把手榴弹扔到2号机枪阵地上,明白吗?”   2排长大声应道:“是,但是距离有50米啊!”   严超想也不想就骂了出来:“你想让迫击炮他娘的打50米吗?我告诉你,今天你敢扔不到50米,我他娘的就扔你扔50米!我发誓!”   就这样,严超这个连15分钟内完成了任务……   他是一个杰出的连长,或许没有警卫队的那些将领们那么狂热,但是他能将带好他的士兵。   很快这个连队收拾好行装,准备出发了。前提是必须步行35公里前往战区。于是,惨绝人寰的一幕开始了。一名士兵们背负60斤的行囊,外加10公斤的炮架,外加一只冲锋枪,徒步行走35公里……   到处都是火药味,还有那种腐烂的味道,以及泥土气息。士兵们渐渐的朝着炮声隆隆的地区前进,这个炮声如同7月的惊雷一样,在远方响起,只是雷不会像那样响一整夜。   所有的声音越来越近,还有机枪点射,步枪枪声。恐怖的是还有撕心裂肺的吼叫声。我看见我们从路的右侧前进,一路纵队,而中间则是警卫队的一个装甲师正在开进。   很显然这支国防军的步兵连队对警卫队的印象不好,因为他们坐在装甲车上居然朝着步兵扔烟蒂,这令步兵非常不爽,但是连长下令喝止了。   “神经病人都必须坐着车走路,你看他们就是被道闪电闪坏脑子了!”严超的一番话,让兄弟们终于觉得说的“太准确了”。   终于开到了岩国的中央高地了,到了战区,第一个任务就是挖伞兵坑,这些士兵们刚准备拿出工兵锹时,日军的火炮就劈头盖脸的打了下来。整整2分半钟,有些才刚刚入伍没有几天的新兵这辈子第一次领教火炮的震撼,特别是爬倒在地时,看见远处的地面突然爆炸,然后泥土纷飞,打的满脸是土,刚想擦时,第二发炮弹更猛,直接镇聋耳朵,那种感觉,只有亲身体验过才明白什么叫威慑了,有的新兵耳朵顿时没了声音,这种间歇性耳聋如同跳入把头浸入水中一样,声音很模糊,然后慢慢放大……   一个散兵坑里被直接命中,一名士兵被炸成两截,腹部以下全部截断,另一名士兵被一片炮弹皮打中左肩,排里其他的都是轻伤。死3个,伤6个。   不公平!刚上战场,一枪未发,就没了3条人命。   新兵们从未看到过如此血腥的场面,3个年轻人就这么去了……炮击停了……一个士兵从散兵坑里爬了起来,爬到高处,想看看怎么回事。   “小心!”连长大喊了一声。   “呯!”一声枪响……   “狙击手!”所有人大呼起来。   那个站起来的士兵一下子意识到自己犯了致命的错误了,几乎让自己丧命,立马跳下那个制高点,被连长按到在地。兄弟部队。和严超连的所有人立马所有人子弹上膛,迫击炮小组在3分钟内准备完毕,所有人进入战斗准备,机枪的子弹被弹药手一箱箱的拿去。所有人都准心向前,新兵入伍之后最艰苦的训练成果,证明了现在的训练有素。   “死给给!死给给!”日军军官疯狂的发出这样的叫声,然后大队的日军士兵开始蜂涌而来。   杀喊声此起彼伏,连长爬了起来,抄起一支冲锋枪,喀的一拉扳机,朝身边那个几乎被狙击手命中的士兵踢了一脚。   “快起来,冤家找上门来了!抄家伙伺候!”连长命令,全体准备。   士兵爬起来猫着腰偷看,这次这个士兵第一次看见敌人:   一群穿着黄绿色军装,头上带军便帽的,手上的家伙五花八门,大部分拿着步枪,小部分拿着冲锋枪,其余的……居然都是赤手空拳……   再看他们的进攻队形,完全没有章法,而且中国士兵们非常搞不懂,为什么还有人不拿枪冲锋的,虽然他们的杀喊声足够骇人,人数足够多,但是这种没用章法的冲锋只会增加伤亡而已……   “机枪准备300米攻击!瞄准侧翼,步枪全部等150米内再开枪,听我的命令!敌人如果进50米,手榴弹准备!”严超一连凶相,完全没了那份粗野的可爱,此时的严超更像一只野兽。   日军不断的冲锋,越来越近,有个新兵的非常紧张,于是慌乱中开了一枪,什么也没打到。可是这一声枪声打破了僵局,这个连的新兵们都很紧张,谁都没有开第一枪,而那枪成了连长攻击的指令,于是6挺机枪吐着火舌如同收麦子般向日军砍去,步枪手“呯”,“呯”,“呯”的一发发将突入150米敌军击倒,军官,班长冲锋枪下雨一般的向敌军倾泻愤怒的子弹,手榴弹径直飞向日军人群中,几秒钟后人群中开了“花”,打得日军溃不成军。   这些第一次走上战场的新兵们一直在瞄准,友方的火力压制,让新兵们热血沸腾。   一个叫袁伟的新兵促使自己放平静,脑海里回想那些训练的技巧和成果……袁伟的目标是一个带着钢盔的日本兵,但是他拿着冲锋枪,正在不断踢赶自己的部队冲锋,袁伟想他一定是个军官。距离200米,袁伟调了下我的标尺,枪口在上下跳动,那是袁伟的心跳,和呼吸的阻碍。于是摒住呼吸,对准那个手持冲锋枪的家伙的钢盔,顺带还上移了一些,“呯!”……   袁伟清楚的看见那个家伙钢盔后面喷出了一条血,然后应声倒地。日军见状慌忙失措,大吼大叫的说着什么,然后回撤了。   “呯!进攻!”连长发出了进攻的口号,所有人一跃而出,冲向正在溃败的日军,机枪手用难以想象的速度快速更换枪管,并更换弹鼓,100多把刺刀被插上步枪的刺刀座,连长从屁股后面拉出一把猎刀,冲在队伍的最强面,日军看到中国军队大军全线崩溃。10钟后中国军队杀进了日军阵地。   “投降!投降!投降!”几个日军举着双手,向中国士兵走来,嘴里说着蹩脚的中国话,他们的武器扔在地上。   “哒哒哒!”一串子弹,将3个日军打倒了,这一幕被刚刚冲进战壕的袁伟看到了,杀俘虏的人,是连长,严超。   “不接受投降,所有俘虏让他们捡起自己的武器,然后射杀!”严超杀红眼了。   严超连连攻克日军阵地后,开始打扫战场。而袁伟,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平静,从那顿毫无征兆的炮击,敌人狙击手的那一发差点夺走一条生命的子弹,到日军让人匪夷所思的死亡冲锋,最后是连长用冲锋枪扫翻了3个日军俘虏。这或许在战场上是很小很小的事情,但是对于袁伟这样的新兵而言,这简直是无法接受的。   袁伟看着一边在呻吟的日军,军官掏出鲁格,给他们仁慈的一击,又看见精疲力竭的战友,正坐在日军的战壕里大口喘气,随即,袁伟看见那个被自己打死的日军军士依旧瞪着死不瞑目的眼睛,恐怖的怒视着自己……   枪声变得稀稀拉拉,都是时不时来一下的冷枪,然后是机枪的压制性射击,严超连这场遭遇战死了6个人,伤9人。加上炮击上网的,已经伤亡不少人了,尽管很多都是轻伤。至少已经12个小伙子已经无法动弹了。而日军的伤亡则是5倍到10倍。   那一晚所有人什么话也没说,袁伟真的很想问连长为什么要杀放下枪的俘虏。   那一夜袁伟没睡,实在睡不着,坐的地方就是那个被击毙的日军士官临死前躺下的地方。他那双怒视我的眼睛似乎在告诉我,他死不瞑目。   “日本人也一样不会放过中国军队俘虏的……”严超突然出现在袁伟身边,他一下子就看出了自己的士兵在想什么。   “可是人都有生存的权利”大学生出身的袁伟不服气地说道。   “对,但是敌人没有。”严超拍拍袁伟的肩:“我第一次上战场也是这样,直到我们打到朝鲜汉城近郊,一次我们连有个兵失踪了,我带了一支巡逻队去探查究竟,结果在一个农房里,发现了他的尸体……”严超咬牙切齿地说道:“日军把他的头砍了下来,还把尸体据成4块,挂在房梁上……”严超说到这里停了:“我从那以后发誓,不会让一群连死人都得不到尊重的民族得到生存的权力!”严超说完就走了,走之前说了几个字“那个兵是我的弟弟……”   袁伟有些懂了,又有一写不懂……   忽然听到有隐隐约约的哭声,而且哭的很凄惨,还有回音。袁伟开始以为是哪个新兵哭了,但是一直没有停。于是我随着声音往前走,走出了战壕,走到距离战壕大概50米的地方一个地洞。   “连长,连长,有情况!”此时已是凌晨2点多,所有人都睡了,只有连长要晚上检查警戒哨。   “什么情况?”严超疑惑的看着袁伟。   “我刚才听见有哭声,所以就跟着哭声去了,最好在我们今天的阵地外70米,发现有个地洞,怀疑是日军的埋伏……”   “马上紧急集合!”严超立马放下手中的文件,让侦查排出发,全部带上枪。其他部队现在马上叫醒,待命。   袁伟带路很快来到了那个地洞前,这时里面不断的有火光冒出,而且谈话的声音不止1个人。排长下令做好战斗准备,枪栓拉成一片。   “1,2,3!”3颗手榴弹径直扔进了洞里,洞里穿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随后是一声剧烈的爆炸,中国士兵迅雷般的冲进了那个地洞,打开了手电。   “别杀我!我投降!”“别杀我!我投降!”“别杀我!我投降!”   3个日军士兵在一个火炉子边上,地上躺着3具尸体,还有些破碎的人体残肢,洞里充满了让人窒息的恶臭。   “说,你们是怎么在这里的?”懂些日语的排长,拿着冲锋枪指着那三个日军,比划着让他们说。   “中国军队大局登陆日本后,我们躲在这个洞里,有30几个人,后来大家都想逃跑,结果有一个人是个小队长,开枪打死了一个想投降的士兵,于是就这样平息了不安……小队长刚才被你们的手榴弹炸死了,本来我们准备反击,但是被你们击溃,于是又逃到这里来了……”   恐惧感不是由于看见死尸,或是自己被子弹,炮弹击中,而是那种身心的摧残,让我无比煎熬。   排长阴沉着脸听他们说完,然后拿起冲锋枪,把弹匣里的子弹全部朝着这三个日军扫射了出去。   “喝一口!”排长拿出一个银色的小酒壶递给了袁伟,袁伟一饮而尽,但是呛得不行,那是老白干!   袁伟昏头大睡,睡的很好……此时终于明白,士兵们最需要的是酒精!只有酒精才能麻醉自己,只有酒精才能让你变得不那么敏感,只有酒精让你头脑发热,只有酒精让你忘却一切,重新开始。   袁伟喝完酒睡去后,一副醉醺醺的样子,严超看到,没有骂,反而夸了排长几句。   “他终于成为士兵了!”严超满意地说道。   “他已经是一个兵了!”排长笑着说道。   次日,日军的反攻再度到来,这次,战场上第一次出现了日军的坦克。   “大家准备,放第一辆过去,攻击第二辆。一班打第一辆,其余人从两边冲上去按!全连6挺机枪全部压制坦克后的步兵,1排给我冲上去断他们的后路。3排做预备队,如果还有装甲车能动弹,那铁拳招呼!让第3大队的朋友给我使劲招呼,还有,瞄准了打!”严超有条不紊的在指挥接下来的战斗。   履带的声音十分刺耳,日军士兵全坐在坦克上,唱着歌。他们丝毫没觉得这片阵地有什么危险,4辆坦克,伴随着3个排的日军向这开来。   袁伟非常之的紧张,步兵反坦克作战不仅仅是需要技术,更多的是无畏的胆色。枪栓拉成一片,手榴弹的底盖叮叮咣咣的掉在地上,所有士兵们头上都冒着汗,打好了,是一场漂亮的伏击,打不好,就是坦克对步兵的屠杀。   “3,2,1,攻击!”此时一颗穿甲弹直接命中了第二辆坦克,坦克上坐着8,9个日军顿时成了从天而降的肢体,坦克被穿甲弹巨大的动能打穿,炮塔后方的发动机燃烧起来。日军被这突入起来的攻击,搞得惊慌失措。   这时,迫击炮小组6发齐射,全部换装高爆弹。坦克周围被炸得血肉模糊,6挺机枪不停的扫射那些正在跳下车的日军。   第一辆坦克立马踩尽油门,告诉冲向我方阵地,3排立刻撤退下来,往3排方向撤离。这时2号反坦克炮终于开火了,只是它只击毁了最后那辆坦克。   此时,第三辆坦克正被困在两辆被击毁的坦克中间,无法动弹,还有20个日军靠着坦克装甲做掩护,继续抵抗,此时3排一鼓作气冲了上去! 第589章 最大规模决战   一场恶战结束了,新兵连付出了6条人命,伤15人的代价。而日军战损4辆坦克,2个排步兵。随后日军坦克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炮塔飞出了几十米外。阵地上到处都是汽油味和硝烟……   做为第一次走上战场的袁伟来说,他获得了一枚二级英勇勋章,这是他获得的第一枚勋章。   日军吃了这次亏之后,就没什么像样的进攻了,但是日军却派出了狙击手。   一天之内,新兵连的3个士兵,1个班长死于日军狙击手枪下。这让刚刚经历了战火洗礼的士兵们都无法接受,袁伟的一个最要好的兄弟也被打伤了,子弹把他的手掌打穿,骨头都能隐约看见。怒火中烧的袁伟真想一刀捅死那个躲藏在暗处卑鄙的小人。于是向排长请求,希望他一起帮着解决这个狙击手。   “那你觉得该怎么办?”班长问道。   “我建议这样,你问把你的望远镜借我,你去拿顶钢盔,然后用步枪支起来,我在西北侧观察……”   “可以!但是那个狙击手距离我们足足有300米呢,你的枪打的着吗?”班长急切的问道。   “那我试试……”其实袁伟心里真没什么把握,手上的安阳十一式步枪,虽然精度很高,但是在300米外的目标,光是靠肉眼,真的是相当困难……   “3,2,1,举!”一个“广17”头盔突然被举过胸墙,袁伟悄悄的在西侧机枪阵地边的弹药箱下张望,突然一点黄色的光电一闪,排长举的钢盔顿时被打飞了,足足有2米多,袁伟终于看到了那个家伙,瞄准镜看的一清二楚,而这个家伙却没有转移阵地……   “菩萨,保佑我吧!”袁伟把枪口放在弹药箱后侧,标尺已经调到300米,目标纹丝未动,袁伟等着风,害怕风太大把子弹吹偏。目标——准心——罩门——眼睛,三点一线,袁伟还是稍稍往上移了一点,因为一样当过兵的父亲曾经告诉袁伟,子弹在空中是一条弧线。   “呯!”的一声响起,袁伟的瞄准镜里就一下冒出了一道血光……   袁伟还没有喘口气,排长就带着手下,在“中华九式”轻机枪的掩护下冲向了日军阵地,日军被打的措手不及,溃逃开了……   后来袁伟慢慢的走到刚才那个日军狙击手的地方,发现了那家伙的尸体,他的头部中弹,血洒了一地,看年龄不超过20岁,实际上还是个孩子……不过在大家眼里袁伟也是个孩子……   岩国的突出部已经形成,中国必须从南线开始向广岛挺进,一路上偶尔遭遇狙击手和日军的散兵,但是对士兵们威胁不大。   最近值得庆贺的事情是袁伟已经用狙击步枪在10天内获得16个狙击成果了,这让他的同伴们都很欣慰,欣慰的是连上被狙击手折磨的担惊受怕的日子终于结束了,作为狙击手袁伟将肩负起比现在军衔更大的职能和义务。   袁伟始终发誓,不能让日本人的狙击手夺走自己的任何一位战友,虽说战士哪有不死的,都该视死如归……   日子过得很沉闷,唯一的打开僵局的是3天前,新兵连一个哨兵,晚上出去拉屎迷路,结果刚好有两个日军在那儿抽烟,开始还没在意,结果后来两人居然用日语问那哨兵,结果那哨兵裤子都没穿就逃了回来……   终于等来了久违的汽车。步兵的命运就是那么的凄惨。在机械化部队林立的中国军队中,恐怕,步兵才是被人遗忘的角落吧。   据说警卫队装甲部队已经配发了新武器,叫做“商21式”,已经大量装备即将开赴广岛的警卫队,这是一种介于步枪和冲锋枪之间的枪,它的威力比步枪小,比冲锋枪打的远。   上次战斗中新兵连的兄弟曾经见过警卫队装甲部队的士兵们用过,火力威猛无比,压得日军抬不起头来……   很快,我们战线推进到了江岩田一带,并且在那里建立防线……   这里的物产相对来说还算是比较丰富的,不断有牛奶供给着中国军队,有时候袁伟也会和弟兄们干点偷鸡摸狗的勾当,比如去农场请农民‘捐献’点鸡蛋,还有次袁伟和几个新兵,追着一只鸡满世界跑,因为我们是军纪严明的中国军队,“偷”是有违军纪的,所以这些对什么都好奇的中国士兵把鸡赶出村子整整1公里外,然后就以不服从中国军队军令唯由射杀这里不配合的鸡。   生活在江岩田可比之前的生活舒服多了。没什么战斗任务,唯有小股日军的偷袭,但是日军极差的军纪往往暴露了他们的行踪。   一天晚上新兵连连得到线报,敌军一个连正往新兵连驻扎的这个村开拔,于是所有人进入战备,埋伏于村口。可是等到半夜,日军都没有出村,后来据侦查员报告,日军在村庄里大肆抢掠自己同胞,还强奸当地妇女,然后全连都强占民宅,一旦不服从的,立马以通敌罪名枪毙。   当新兵连排着战术队形,静悄悄的进村后,日军居然没有一个哨兵不是睡着就死醉醺醺的,这个连被新兵连兵不刃血的解除了武装,成了俘虏。由此可见日军的兵员素质。   这也不能怪他们,他们都是在日本大规模扩军后强行征召进部队的,之前大部分是平民,完全没有经过训练,有些人笨的练卧倒都不会,面对战斗素质较高的中国军队,日军只能用人海战术和一腔热血和疯狂来战胜对手了,因为日军没有撤退的命令,撤退意味着通敌,意味着枪毙。   所以日军冲锋时,那种自杀式的愚蠢让我们蔑视。   当然顽抗到底的日军不是没有,很多次中国士兵亲眼目睹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的日军士兵,仍然手持燃烧瓶攻击中国军队装甲部队的……   新的攻势即将来临,广岛的突出部,这个秋天不会安宁。   袁伟在警卫队闪电师的哥哥寄来信了,信上透露他们师即将于日军在广岛展开决战。将有20万中国士兵参战,另外集合了中国装甲兵精锐,倘若能够成功,中国军队将夺取广岛,歼灭日军主力,然后就可以大摇大摆的向东京开进了。   新兵连所在的第227团,开赴战场前,开了一个战前动员会和表彰大会。   袁伟得到了一枚银质的步兵突击勋章……   几天后227团也开始广岛开进。   1937年9月18日,中国大举登陆日本以来最大规模的决战爆发了……   日本,广岛前线。1937年9月18日。   此次决战被中国军方命名为“匕首行动”。为了此次决战,中国军队已经集结了1000辆精锐装甲战车,20余万部队。而日军早已发现中国军队在此附近时史无前例的集结,以数量优势为主的日军,在广岛为中心,也倾尽全力准备决战。折合兵力达到80万人,1500辆坦克。   227团所在的步兵师和第6山地师也被运到了广岛前线。当然,作为步兵部队,他们的任务是坚守阵地,跟上装甲部队推进,扫除沿途小股日军的骚扰以及游击队夜袭。   9月18日下午,227团到达前线。呀从不久前的信上得知自己哥哥所在的闪电师已经整装待发。因此袁伟到达前线后向连长请了假想去看看哥哥,居然被否决了,由此可见这场战役的重要程度。   在此前的里次战斗对于一些中国军队的老牌部队,比如警卫队装甲部队来说简直就是儿戏。袁伟和他的同伴们倒是想看看这些个精锐部队到底是如何的厉害。   晚饭伙食很好,不过这些新兵心思可不太在吃饭上。今天在这饭桌前的朋友,明天可能就成了一句没有任何生命特征的尸体,或是就剩下一块身份牌了。   说起这身份牌,这是中国军队的一战时开始的规矩,为了防止士兵受伤或是死亡后尸体模无法辨认,所以就用身份牌来辨别阵亡者。   晚饭吃完,师长十分难得的来视察下层兵营,并且告诉所有的士兵们,今天晚上大家做好准备,现在开始12小时内待命,进攻时间为明天凌晨。大家做好开拔准备,所有人检查自己的行囊,并且校准自己的枪械。   连长也部署了的任务,作为侦察排的“狙击手”,袁伟的任务是搜寻藏匿的日军狙击手,击毙进攻战或防御战中的高价值目标比如炮兵观测员,军官,坦克炮长,重机枪手。   连长还特别嘱咐袁伟:“你的一发子弹很可能就能改变一场战斗的进程,敌人的指挥官被击毙,敌人就会溃败,敌人的炮兵观测员被击毙,炮击就会停止,敌人的重机枪打哑,我的进攻就能顺利进行……”   同时,严超连长还悄悄告诉袁伟,应当如何辨认日军军官。   袁伟和连长要求能给自己30分钟时间去看看隔壁的闪电师吗?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连长的话音才落,袁伟居然已经一溜烟的跑了……   终于来到了警卫队装甲部队第一闪电师的营地,刚想进去,却被哨兵拦了出来。袁伟告诉他自己哥是他们师的,他们硬是不让进,还说什么杂牌部队没资格进警卫队装甲部队的帐篷。气得袁伟当场就想干他一架。这些警卫队装甲部队的人个个人高马大,而且身强力壮。一身黑色外套,一看就知道是牛气的装甲兵。   “哥哥!”袁伟眼尖的看见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哨一不留神,就冲了进去,想拦也拦不住了。   “啪!”那个哨兵见到袁伟哥哥走过来,马上打举手礼。   “连长,他擅自闯进来的!”   “知道了,他是我弟弟隔壁227团的,过来学习的……”   “万岁,领袖!”   “万岁,领袖!”   袁伟的哥哥和哨兵举了下手,然后把自己的弟弟带进了帐篷里。   “这个你拿着,你先拿去用,我用不着。”袁伟的哥哥掏出一只盒子,让弟弟回去再打开,里面有些惊喜。然后抓着袁伟的手问着问那,袁伟问哥哥,是不是妈妈让你来问的,他告诉袁伟,那么长时间家里没写信,都很担心,让弟弟以后必须写信,而且必须要给爸爸写信,否则全家都不饶我。   哥哥又问了袁伟狙击手当了怎么样了,袁伟告诉他现在还是个新手,不过已经有31个狙击成果了。不料哥哥摸摸袁伟的头说道:“不错嘛,继续加油……一定要挑价值高的角色打,暴露了目标可不好……狙击手一旦被抓住,就是枪决,很少有听说狙击手被俘还有活下来的……”   不过此时的袁伟,已经对于生死早已看的很轻,说句不好听的,家里只要自己和哥哥有一个能活下来就足够了,战争都是如此。不过袁伟哥哥立马生气了:“你小子必须给我活下来,否则我怎么向家里交代……”   随后,袁伟哥哥带弟弟参观了他们战车营。许多装甲车袁伟从来都没见过,袁伟只认得长城2号装甲战车和暴雨自行火炮。袁伟的哥哥告诉自己的弟弟,那是最新装备的猎豹装甲战车,那是强化型的长城3号突击战车,这次中国军队倾全部精锐与日军一战。   接下来,又参观了他们营的“雨鹰”式装甲车,他十分荣幸的告诉袁伟,他们一个班的火力配备:1挺中华九式机枪,2具坦克杀手反坦克火箭,5支“密28”突击步枪。难以想象这是一个装甲掷弹兵班的武器配备,这样的配备,新兵连估计得2个班也比得上。   装甲兵还装备了新型的夜战装备夜视仪,能够在晚上看的清清楚楚。   袁伟此时像乡下人进城一样看的目瞪口呆。自行火炮的口径一个比一个大,还有自行反坦克炮,追猎者,猎豹,6号,反坦克炮等等一系列装备……   袁伟忽然觉得这样打日军简直是和原始人战斗一样。   很快半个小时的请假时间已经超出,最后临走前,袁伟哥哥说了句:“看看你未来嫂子!”只见照片上面贴着一个俏丽的护士。   袁伟忍不住,打了哥哥一拳,哥哥临走前还不忘取笑了一声自己的弟弟:“我什么时候拜见我弟弟的媳妇啊?!”   弄得那么大声,整个闪电师的人都笑了。袁伟也笑了。   袁伟忽然觉得在大战前,中国军队如此的轻松,是不是也是一种无比的自信……   凌成三点零五分,中国军队6个炮团齐射日军阵地,久违的中国空军粉墨登场,大量中国飞机的嗡嗡声,和已经刺耳的哨声同时响起,连长“啪”的一巴掌打在袁伟的屁股上,“小姐们,起来,揍东洋人的时候到了!”   顿时,士兵们像打了兴奋剂一样,飞快的穿起军服,带上钢盔,抄起枪,背上行囊,冲出帐篷。此时外面停满了正在发动的卡车,所有连队都在分发弹药,袁伟特别扔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比如内衣裤什么的,多拿了些弹药和手榴弹。   “对了,哥哥给我的那箱子是什么?”袁伟突然想起那个箱子。   打开一看,袁伟乐的差点没昏过去:   1支南京09型自动手枪,一盒手枪弹,一张丝绸做的地图。最后还有一个长盒,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只瞄准镜,经过上面的说明才知道是6倍瞄准镜。袁伟的哥哥给自己送来了一份大礼……   新兵连的兄弟们随后登上卡车,沿途这些新兵蛋子看见了史上最壮观的进攻场面!   300多辆中国军队各式装甲战车,150辆突击炮,300辆装甲车正在快速开进,而前方的机枪声,航空炸弹的爆炸声,坦克炮的射击声,还有呯呯呯的高射炮声响彻天际,数十发照明弹打的天空一片煞白。   沿途的装甲运兵车有的已经到达预定位置,吐出一批又一批的士兵。这就是中国军队不断提倡的“闪电战”吧!   看着一辆辆高速突破的战车,看着那些耀武扬威的装甲兵们,袁伟心里非常坚定自己的想法。   用高速运动的机械化部队,用最短的时间迅速的取得战场上的最大优势!之前教官们的那些话全部浮现到了袁伟的脑海中。   这一定是在未来的战争中必定让全世界都瞠目结舌的闪电战! 第590章 狙击手   看着那些身穿警卫队装甲部队制服的军人,装甲车上飘扬的代表着警卫队的“权利之剑”军旗,所有的新兵们都觉得,这些装甲兵们才是这场战争的主人,新兵们只是一个配角。尽管这种场面让新兵们如此的热血沸腾。   “准备战斗,检查武器,弹药。全部上刺刀!”严超大声命令道,他自己抄起了冲锋枪,并且拼命的往弹夹里压入子弹。此时兄弟部队早已和日军交上了火,机枪声大作。   一声哨响,中国军队227团1连全部鱼贯而出。排着散兵队形向前搜索前进。随着前方的炮声愈来愈大。这样的场面比国庆节的烟花大会还要壮观。   新兵们早就顾不上欣赏和感叹了,全连160个弟兄全部蹭蹭蹭往前跑。   很快1连终于跟上了正在渡河的第2装甲军团,可惜一路上中国军队遭遇了日军早就铺设好的大量反坦克地雷和反步兵地雷。1连有两人因此失去了一条腿。   所幸的是中国军队很快打开了缺口……   “毅帅,南集团军报告已经冲过了松本渡,可是遭到了日军第五师团的阻击。伤亡较大!”   “告诉中集团军,向南线增援……”萧天此时正死死的盯着地图上广岛这个小地方。   此时南线日军从北部调来了200辆坦克。对刚刚渡过河口的中国军队发动了集团冲锋。   1连阵地上躺满了累坏的士兵,此时227团已经被冲散了,由于进攻不是非常顺利,中国军队被冲散为营连为单位,散布在南线战线上。   正当中国军队准备继续推进时,侦察连的话报机中传了吼声:   “注意!注意!日军进攻部队来了!兵力足足有2个团,还有大量坦克!”   说罢话报机中传来了机枪和火炮的呼啸声,而此时正在话报机这一头的连长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因为此时该阵地上只有1连,警卫队装甲部队第2装甲师的一个坦克营。而话报机离阵地只有区区1公里的距离。   装甲营的营长,杨林之子杨飞渡得到了1连长严超的请求,迅速展开防御。此时阵地上编制已经乱了。警卫队装甲部队,步兵,装甲兵都混在一起了。   杨飞渡拔出腰间的手枪,朝天鸣枪,阵地上安静了下来。   “所有部队等待命令,准备战斗。”杨飞渡临危受命,指挥反击。   “连长,我们现在手头有多少部队?”   “报告,我们现在大概有步兵380人,6型坦克6辆,反坦克炮4门,外加7辆突击炮!”   杨飞渡顶多还有15分钟时间布置战术,此时士兵正待在这个地区的制高点上,居高临下,左边是一片树林,后方是一片水田,右侧是一片沼泽地。   “这样,你让装甲部队全部开进树林里,所有战车发动机熄火。然后等待步兵交火后突击炮直接射击敌人前部的坦克!全部冲击,向日军的步兵追赶至沼泽地然后掉头。”   “步兵把机枪沿着高地的几个角进行配备。日军步兵队移动到高地下方时将全部手榴弹扔下。然后机枪封锁。敌人坦克开上来就拿燃烧瓶招呼,反坦克炮安置在步兵后方隐蔽。”   所有人都在紧而有序的准备,此时我袁伟显得那么无所事事,就在这时,杨飞渡找到了袁伟:“小子,有个任务敢做不?”   “营长,你吩咐任务吧。”袁伟爽快的答道。   “小子,越来越敢做了,我告诉你待会儿等我们防御的时候,你不准开枪,给我盯着对方的军官,只要见着都先别开枪,等到他们被打退了你再给干了,知道不?你专挑日本军队之中最有价值的目标,炮兵观察员也是重点照顾的对象。”   “营长,如果打不退怎么办?”袁伟十分疑惑的问道。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你觉得日军会同意你投降的话,你就投降,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打光所有子弹,然后抄起工兵锹和日本人玩玩近战。”杨飞渡一边压自己手枪的子弹,一边还煞有其事的坏笑。   不知道为什么当了7个月兵,这时的袁伟无比紧张。   日军开始进攻了,一反常态的警戒的向路边搜索。坦克也不像往常那样横冲直撞,而是缓缓前进……   “迫击炮准备,标尺45,2发齐射,放!”炮兵观察员此时正拿着收话机对着迫击炮组命令。   2发高爆弹悄无声息的在日军的一列纵队上炸开了,可惜1发打偏了。此时日军见状,全部跳下坦克,向四周快速搜索前进。而先头的10辆坦克,正开足马力向高地冲来。   “反坦克组准备,3点钟方向2,12点方向1,19点方向3,放!”   76毫米被盖帽穿甲弹直接命中了先头的第一辆坦克,袁伟从瞄准镜中看见坦克兵浑身冒着大火从炮塔里跳出,使劲的想扑灭身上的大火。   就在这时,我方阵地的76毫米炮再次响了,日军又被干掉2辆,此时日军正开足马力向反坦克阵地上的中国军队装甲部队还击,6型装甲战车被迫冲出树林和敌人坦克部队发生正面近战。   日军的步兵这次显得十分训练有素,立马摆开架势,2条反坦克枪对准中国军队6型坦克侧后压制性攻击,日军坦克炮也顺带招呼,中国军队第一辆6型装甲战车被命中3发,发动机依然工作,可是坦克装甲已被穿透,于是缓缓倒车。不料,日军坦克不顾被我放反坦克炮阵地饱和攻击的危险继续进攻,日军步兵冲在最前面,当手持燃烧瓶的日军士兵正要往那辆倒车中的重伤6型投掷时,一直如同狼一般死死盯着的袁伟瞄准那家伙的手臂“呯!”的开枪了……   瞬间那个日军士兵成为了一个火人……   此时我方的步兵终于开火了。10挺机枪封锁着这片区域的所有角落,日军根本无法靠近,只能依托坦克装甲做顽抗阻击。   此时袁伟发现了日军的一个军官,此人拿着一支手枪,粗看看来很像一个士兵,然而他手上的戒指和手表,表明了这家伙的身份。看来着就是他了。   日军已经攻到了高地下,即将展开佯攻。   “把炮给我娘的推出来!”   “炸药包!不能让那辆狗娘养的坦克再冲进来来!”杨飞渡咬牙切齿的嘶吼着。   正在这个时候,中国飞机出现在了战场上空!   一架刚刚起飞不久的“苍鹰”式战机飞临阵地,看见了中国军队步兵正在阻击日军装甲部队的强攻,于是这架“苍鹰”式贴着地面向日军的步兵用20毫米机炮扫射,日军的2个排遭到了灭顶之灾。   日军的坦克依旧缓缓的爬坡,由于坡度较大,而且泥土份外泥泞,坦克深陷泥沼,无法开动。于是,中国空军开始在空中大展神威。   飞机投掷了一枚炸弹,日军坦克瞬间被航空炸弹巨大的威力炸飞足足30米,炮塔以下被完全炸开,一些部件甚至砸中了30米外的中国军队部队。   日军第一轮进攻就损失了3辆坦克,以及1个连被击溃。日军的首轮进攻草草收场……而此时的中国军队阵地上也是一片狼藉。看着溃退下去的日军,中国军队的机枪再次开火了,撕碎布的声音响彻了天际……   “伤亡报告:死亡8人,损失机枪2挺,反坦克炮一门,6型坦克1辆全毁,2辆突击炮重创,已经无法使用!”   “你告诉我,我们能撑多久?”杨飞渡问警卫队装甲部队的副营长。   “最多8个小时,如果我们无法和北方的大部队取得联系的话,我们将被赶到的日军合围,然后一口吃掉。”   “我们没有电台了……空军不会再来了!”阵地上唯一的通讯兵报告道。   “怎么了?”杨飞渡焦急万分的问道。   “电瓶坏了……”通讯兵十分无奈。   “那好,这个你拿着!”杨飞渡捡起一个死了的中国士兵身上的冲锋枪:“现在你是步兵了。”   “是!”那名年轻的通讯兵从进新兵营以来这是第1次在实战中碰枪……   1937年9月19日,下午3点05分,此时的中国军队大部队已经和日军部队已经交火!   “我军已经打退了日军2轮进攻了,看来我们要死在这里了……”在中国军队大举进攻的时候,新兵连和装甲营的这些兄弟似乎被人遗忘了,杨飞渡有些无奈地说道。   “袁伟,日军狙击手。前方4百米,位置不详!”排长基急促地说道。   袁伟一声未吭……他试着拿钢盔,用枪托托起,静静的等待枪声……   但是什么声音也没有。   袁伟知道碰上经验丰富的狙击手了。   于是探出脑袋想看看究竟……   “小心!”排长突然扑过来。   “呯!”一发子弹打中了排长的头部,脑浆溅满了袁伟的脸上。排长的眼睛还睁着,而呼吸已经停了。   袁伟从未这样无助过,是自己害死他的。袁伟没有流泪,甚至连救护兵都没有喊。只是用手闭上他的双眼,拿出背包的雨衣给他盖上。依然没有眼泪,只有怒火……   “排长!排长!排长……。”几个士兵嚎啕大哭,其中一个士兵,抄起一只步枪试图射击,袁伟一个健步冲上去,拎起就是一巴掌。这个巴掌声的声音响彻了阵地,我相信那个日军狙击手也能听见。打得那个兵惊恐的看着袁伟。   “以后再不服从命令,别怪我不客气!”袁伟轻轻说道……   因为袁伟是这里的最高长官,班长!   很快,杨飞渡下令从现在开始,所有人不得升火,夜间灯火管制,不得擅自离开阵地,不得起身超过胸墙高度,谁都生怕自己就是狙击手的下一个目标。   袁伟选择了等待,找来一件雨衣,用刺刀挂成不调,套在身上,通过借来的炮兵观察镜测算了400米大概的位置,然后就挑选了距离最远的一个已被打哑的机枪点,趴下,潜伏。因为这名正在逐渐成长起来的狙击手要为死者复仇……   “射手和士兵在前线在忌讳的就是发怒和急躁,发怒让你的洞察力下降,急躁让你做事事事不顺!”耳边传来了教官之前的那些声音。   时间在潜伏的时刻变得非常的缓慢,袁伟甚至发狂的以为自己的手表坏了,1秒钟都是那么的漫长,1秒钟都死如此的煎熬。袁伟之前曾经潜伏过一次,那次整整持续了3个小时,实际上在半个小时的时候袁伟就已经撑不住了,因为袁伟是数着时间过的,他不断提醒自己不要动,因为位置现在移动,高地周围的日军全都能看到,它是阵地的突出部。而此时的南方集团军正是整体战线的突出部。   潜伏了12个小时袁伟一枪未发,管有数发敌军的迫击炮和榴弹炮都在他的咫尺之遥,尽管袁伟已经目睹了日军发动的5次进攻……他6倍瞄准镜中亲眼目睹弹药全部用尽的中国军队前沿部队用工兵锹切断日军士兵动脉喷出的鲜血的场面,他亲眼目睹了日本人用肉体拉响炸药包炸毁1辆中国军队反坦克炮的情景。   但是他不为所动……   他是一块石头……   “我是一块石头,我不会动。”这是袁伟无数次对自己说了,每当他腰酸背痛时,他就这样告诉自己。   日军的狙击手自戒严令下达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袁伟的眼睛已经累的不行了,但是每当袁伟快睡着时,坐在身边的战友就会给袁伟嘴里喂上一块水果。   由于袁伟不能动,他得到了病号搬的享受,大家都争相给袁伟喂水喂食,毕竟袁伟的一发子弹就能救某个人的一条命。袁伟的这把步枪是阵地上部队唯一的“远程火力”了……   “袁伟,袁伟!”一个新兵拉着袁伟身上的布条,袁伟侧眼一看,不耐烦地说道:“吵什么吵,滚蛋!”   “班长,营长提议突围!”新兵低声说道。   “你告诉营长,那家伙没出现,我无法保证你们的安全,况且我一定要宰了他……”袁伟一动未动,但是侧眼看了那家伙一眼。他立马跑开了。   而此时让袁伟十分惊讶的事情是,敌人那个狙击手的技术。2枪,2发命中。而且没有上袁伟的当,在5次日军进攻时,他一直都没有开枪,甚至连中国步兵出现在他面前时,他都没有开枪,看来这家伙知道有敌人狙击手的存在,同时,袁伟一直又不敢确定他的位置,整整12小时了。   时间又过了3个小时,袁伟实在是困的受不了了,可是每当他即将闭上眼睛时,总有人推他一把,袁伟才意识到自己不能睡。   他的脑海里浮现着排长的身影,浮现着拿着工兵锹和敌军肉搏的兄弟……   “注意你的瞄准镜!”边上那声音很熟悉。   “我想提升你做侦察排排长……”严超的粗声粗气让袁伟有了一些喜感。   “为什么?”   “因为你们排长刚才重伤死了……”严超淡淡地说道。   “……”袁伟什么话也没有说。   “找到那家伙了吗?”严超观测了一下问道。   “什么也看不见……”袁伟缓缓摇了下头。   “不能拿钢盔把他引出来吗?”严超悄悄打量了一下前面问道。   “那只会暴露你位置,他不会上当的。”袁伟有些无奈,但随即坚定地说道:“我相信他在,而且我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干掉他!”   “我们2小时后突围,你仔细想想吧……”严超拍了拍袁伟的肩膀走开了!   其实袁伟心里一直也不明白,敌人的那个狙击手到底是不是在等自己,如果他是在等自己,那么自己奉陪,如果已经走了,那说明是一个来大傻蛋拿着狙击步枪蹲在一个糟糕的机枪点,顶住蚊虫叮咬,口渴难挨,肚子饿,脏兮兮的等了10几个小时,错过了无数目标,还想继续傻等着。   袁伟的脑子里产生了疑惑,究竟该不该等下去?应该找个战壕好好睡一觉呢?还是该怎么的?   “不要让时间影响你的判断力!”教官的声音在袁伟耳边回荡。这时袁伟心意已决,自己要继续等下去。   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是个多么优秀的狙击手,而是为了那些死难的兄弟们报仇! 第591章 向前突击!!   此时天已经基本亮了,袁伟还是在那个点,袁伟还是在等待,他,依然没有出现。   “袁伟,15分钟后,全体突袭!你做好准备……”严超上尉拍着袁伟的肩膀。   “我的猎物还没出现?”   “他已经走了,他走了!”严超严肃地说道。   “营长,再给我20分钟吧!”袁伟恳求道,可是自己依然没有正眼过他……   “好吧,就20分钟,你自己把握……”严超摇着头,自言自语:“你一定是被报仇冲昏头脑了……”   不,没有仇恨……袁伟屏息着看着太阳缓缓升起,缓缓升起。   阵地上所有人都在收集弹药。还有些人居然在磨刺刀,更多的人是在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军官们在那仔细检查着什么。手榴弹的壳被拧开,扔了一地。   10分钟了……   5分钟了……   太阳似乎已经耐不住寂寞了,就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与此同时,袁伟忽然发现了什么。   太阳光的照射方向是朝着敌方,而袁伟顺光,敌方是逆光,随着太阳的升起,袁伟似乎感到了什么……   “等下,他要出来了!”袁伟连忙喊到,所有人都十分惊异的看着依然在瞄准的袁伟。   就在这时,太阳光直射他的眼睛,同样隐蔽的他无法抵挡着刺眼的光芒,于是用手挡了一下雨衣,而这一挡让瞄准镜刚好抖动了一下,而这又刚好是反光区。   前方的那一道闪光,袁伟终于找到它了。等了你16个小时了!   一切都是那么回归平静,袁伟摒住了呼吸……   “呯!”   袁伟抄起枪,“喀啦喀”重新上弹,自高向下冲了出去,阵地上所有人都随袁伟冲了出去。   袁伟缓缓走到那片树林,袁伟将刺刀插上了刺刀座,用刺刀挑开那件伪装服,突然那个狙击手拿出藏在身下的手枪,向袁伟开枪。就在此时袁伟人向侧一避,那发致命的子弹万幸没打中袁伟。随后上来的一个士兵,立马对着他打光了冲锋枪里的所有子弹。   袁伟翻开他的尸体,忽然觉得有些异样,再翻开他的头一看……   “怎么是个女的?”“怎么会是个女的?”“怎么可能?”   此时她早已断气,袁伟的那发子弹穿透了她的心脏,军装后部一片血红。她很年轻,只有20岁不到的样子。她,应该说很美丽。乌黑的头发,粉色的双唇,雪白的皮肤,笔挺的鼻子,一对弯弯细眉,湛蓝色的眼睛,此时有些血丝,可惜已经眼睛里失去光泽。   袁伟顿时失去了当初要和敌军拼的你死我活的想法。   袁伟缓缓的拿下袁伟的钢盔,钢盔落在了地上……   “好了别想了,她是敌人……”严超捡起钢盔拍拍袁伟的头。   “她是个敌人……”袁伟转而走开了……   这支和大部分失去联络的中国军队开始突围了,但是见鬼,日军居然没有任何察觉。而突围的这支中国军队,竟然摸到了日军的一个连队之中。   伴随着晨曦中国军队悄悄的走向了正面的日军营地,而此时这些日军还没有从昨夜的困顿的怀抱中醒来,哦,不!是永远不会醒来了。   中国士兵冲进营地,拿起冲锋枪对着困顿没醒的日军一顿扫射,这简直是屠杀!   很快枪声惊醒了他们,可是这已经徒劳无用,中华9式早已换上了弹鼓对着营帐里不停的扫射。袁伟掏出4个手榴弹的集束手雷网一个大帐篷里扔了进去。一声剧烈的爆炸后,中国士兵将这个日军的连的近200号人全部射杀于帐下。许多士兵看着被那些被9毫米子弹打的奄奄一息的日军依然不依不挠的大喊“去死吧!去死吧!”   知道打光自己所有的子弹被战友拦住才停手……   “部队,番号!”远处传来了中国话……   晨曦出现了下一辆辆半履带式侦察车和几辆猎豹装甲战车,兄弟部队的出现已经不再让中国士兵惊喜。此时中国士兵充满了的是疲惫,援军到了!   “袁伟!是你吗?袁伟!”袁伟的哥哥从一辆指挥车上跳了下来,拍拍袁伟的脸。   袁伟什么话也没有说,抱着自己的哥哥惊天的一声怒吼。紧接着的是180多个人的哭声,严超哭了,没有发出声音……   “不哭,回家了!”哥哥拍着袁伟的脑袋。   中国士兵坐着装甲运兵车撤离了这里……   战争是残酷的,这些初次踏上战场的士兵们,仅仅用了最短的时间就见识到了最残酷最血腥的战争。   即便拥有最新式的武器,但最后解决战争的依旧是陆军。即便拥有最强大的火力,最后取得战争胜利依旧要付出鲜血和生命的代价……   远处,有小提琴声传来。   依然是那个悲伤的曲调,母亲抚摸着跌倒的孩子,母亲用嘴亲吻了孩子流泪的眼睛。孩子的泪滴掉落在地,声音仿佛能听见,而此时多了些什么?多的是母亲自己的哭泣……   ……   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拉开了中国军队进攻的序曲!   清晨,几架飞机载着远程的备用油箱,在一望无际的大地上搜寻着地面的部队情况,只见前排的驾驶员对着后排的观察员用手指指了指下方,壮观的一幕。   上千辆装甲车辆,自行火炮,无数尾随的步兵缓缓向广岛的小镇松岛推进。这是广岛的门户,也是中轴。侦察机拍下几张照片后,立刻返航。然而半个小时后,天空中布满了画着权利之剑的飞机,在战斗机的护航下,轰炸机在空中编队,战斗机超低空飞行。当“雨鹰”式战斗机掠过地面时,中国军队地面部队欢呼的扔起了帽子。   进攻的号角吹响了。装甲战车开足了马力,冲向松岛,装甲运兵车打开了车门,步兵和装甲掷弹兵拥上战车,伴随着装甲战车冲击。而战机已经找到了攻击位置,一架机身涂满了各式战攻的“雨鹰”式第一个飞抵松岛镇。   日军的警报终于响了,此时正在几公里外的日本空军基地上,一排排战斗机正在享受日光浴。而警报声将飞行员赶上了飞机,而此时中国军队第一轮空袭已经你个开始。天空中早已布满了日本人的防空火炮,似乎他们要将整个天空填满似的,超低空俯投弹的“雨鹰”式长机朝着一个巨大的帐篷飞去,然后是一声巨响。后来得知日军的一个司令部被中国军队直接命中,数名高级军官死于空袭……   此时日本空军来不及热车就撞上了大批的中国战机。   日军的战术十分原始:不顾一切击落敌人的轰炸机,而经验老道的中国空军的战术非常适合空中实战。它的基本编队是两架飞机一组,一架长机,一架僚机,僚机驾驶员的职责就是全力以赴地支持长机。   两组飞机形成一个小队,彼此留出恰当的间距,并在高低和方位上错开。这样的小队在空中很难被发现,每一架飞机都有足够的活动空间,机动灵活,警戒性高。中国军队的将日军战斗机引诱到中空,然后大批的“雨鹰”式和“苍鹰”式战机利用发动机优秀的中高空性能对日军战机进行俯冲攻击,日军的战斗机大多发动机性能不佳,只适合于中低空缠斗,无法适应中国军队的这种一击拖式攻击。   只见刚刚升空的日军被中国军队战斗机立刻打得毫无还手之力,10分钟内就有12架日军飞机被击落。   天空中战事已经打翻天了,此时中国旋风式自行高炮对着混乱无比的天空猛烈开炮,大批的日本战机被迅速击落……   地面部队随着空袭的结束而加快了脚步,170多门各型自行火炮纷纷将前几日的怒火发泄在这个日本小镇上,半个小时的炮击结束后,装甲运兵车全部熄火,车门打开的一瞬间,成千上万的中国军队冲向了一片死寂的松岛镇。   突然,当中国军队尖兵刚刚踏上石子路时,上百挺机枪,上千把步枪,发射出难以想象的火力,这座城市苏醒了!   10辆虎猎豹装甲战车出现了,从正面突进,88毫米炮对准了正在压制中国军队步兵的日军碉堡。   “3点方向,液压降200,高爆1发,发射!”   一瞬间一座坚固的碉堡被88毫米巨大的动能击碎,日军士兵不是抱头鼠窜,就是被炮弹打成了碎块从天而降。远在200米外的一个中国军队士兵很不幸的被一个从天而降的日军钢盔砸到了头,瞬间被炸的头晕眼花的。   10辆猎豹装甲战车在10分钟内便将日军设置在外围的阵地全部肃清,随后中国士兵终于向内突进。   已经升为排长的袁伟带着1排冲进了一座民房,而前方是一片广场。袁伟爬到民房房顶,用自己那6倍的瞄准镜进行先前侦查,而后方的大部队即将开进。   让中国士兵欣慰的是,看来“日本民主共和国”在这的根基不错,居然有不少日本人是站在中国军队这一方的,他们在“日本民主共和国”的组织下,帮助中国军队一起修筑防御工事,甚至还有些日本人希望能够发给他们一把枪,一起来抵抗即将到来的日军,为此后勤运来了大量库存的武器来装备这些志愿者,当然中国士兵对于这些“朋友”没有什么感觉,总算他们都是和中国士兵一样反对日本残暴统治的战士。   227团负责松岛的最东北面,也就是火线。为此,特别从后方运来了6门大炮。其中3门就位于227团的后部。227团得到了大量反坦克火箭。同时得到了一小批的“坦克杀手”88毫米火箭……   今天警卫队闪电师调来了第5装甲掷弹兵团。也就是袁伟哥哥的部队,他们团被整编成加强团,于22日抵了这座小城。他们特别带来了一个猎豹装甲战车连,拥有15辆猎豹装甲战车,一个反坦克营9辆捕食者反坦克炮,10辆反坦克炮,6辆3型突击炮。   227团得到命令是坚守1周,尔后展开全面进攻。   其他部队全部安排在东北侧的外围和内城。所有装甲车辆都已经盖上了厚厚的伪装,所有士兵都挖好了单人掩体……   9月28日中午,日军终于到了。   日军排着密集的队形,向前方开始推进,步兵前,坦克火炮在后。   日军此时到了一个错误的情报:这里只有中国军队一个连,武器低劣,士气低下,一触即溃。日军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才那么轻易的发动了进攻。而不知这里已经有大量的中国军队和近千“日本民主共和国”组织起来的民兵严阵以待。   袁伟作为观察员从6倍望远镜中看见日军将全部兵力集中在东北方向,前排步兵排着搜索队形,后排的坦克上还载满了步兵。   “光荣的帝国士兵们,你们绝不撤退,绝不放过敌人!任何撤退的人将被射杀……”远处的日军军官正拿着大号喇叭对着第一梯队的士兵们训话。日军依然是那种前排拿枪,后排赤手空拳,拿着前排人的尸体前进的进攻队形。没有机枪掩护,没有坦克掩护。   此时方全体就位,200多把突击步枪全部上膛,余下的步枪也打开了保险。弹药手将一箱箱的手榴弹运往布满沙袋的工事前,铁盒装的重机枪子弹被整条抽出挂在机枪手的脖子上。所有人都目视前方,连长自己也拿着一只步枪认真的瞄准。   “啪!”“死给给……”一声枪响,日军排上倒海的冲向了前方的阵地。   中国军队阵地安静的如同死了一般。   日军扛着军旗,手上拿着五花八门的家伙,什么样的武器都有。还有拿着手枪的下级军官。   “袁伟,把那个领头的给敲了!”严超仰头高呼。   十字线慢慢的瞄向了他,袁伟把十字线移了一小格。而日军已经冲向了中国士兵阵地不到300米的位置,发出地动山摇的杀喊声。   “呯!”一声枪响,袁伟从瞄准镜中清楚的看见这发子弹穿透了对手的钢盔,钢盔被直接打飞,他倒地不起,死了。   “开火!”10几挺中华9式成扇面将日军5个一组5个一组的产品从侧翼扫翻,正面的步枪手们,150支步枪第一轮射击就击毙了90多个敌人,一发一发将敌人击倒,后方炮兵的观察员爬到一座民房的屋顶上,拿着话报机:   “全营射击前方步兵,标尺75,向左035,1连2发,高爆,放!”   2颗120毫米高爆弹在日军冲锋的人群里炸开了,只见一团血雾腾然升起……   炮兵观察员继续拿着观察镜:   “标尺减5,全连齐射!放!”   10几颗炮弹飞向了已经伤亡过半的进攻部队。   “呯!”一个拿着冲锋枪的日军被袁伟击毙了。   一个拿着手榴弹的准备扔向中国军队前沿的士兵,在即将投掷出去的一瞬间被子弹击倒,手榴弹已经拉响。随后这颗手雷炸翻了10几个周围的自己人。   “呯!呯!呯!”袁伟一发接着一发的射向了日军,袁伟已经你个忘记了自己是一个狙击手。当袁伟打光了6个弹夹时才发现袁伟没有转移阵地,但是面对进攻战中谁也不知道狙击手存在……   日军第一轮进攻在一片机枪声中结束。日军第一梯队400多人全部阵亡,无一幸免。而中国士兵没有一人伤亡。   这是以新兵为主的227团所罕见的,这让上级长官非常欣慰。一支部队总会随着战争的进行而不断成长的。   战斗间隙,有的人不断的撒尿,还有的人则是不断的吃东西,不断的咀嚼。几位漂亮的日本姑娘给中国士兵送来了热汤和面包,都是20多岁的小伙子,看见漂亮的姑娘谁都心里痒痒,几个小伙子使劲憋出几句生硬的日本话企图和她们套近乎,引来了阵阵笑声和口哨。   军官们见此,立刻冲上去,把那几个孩子赶回自己的岗位,然后自己上去和她们搭讪。真的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无奈啊……   还有些士兵不顾危险爬出工事,跑到日军的尸体堆上寻找战利品! 第592章 在战场   “坦克!注意,坦克!”袁伟大喊到道,此时近20辆97式坦克排成一列向正面开来,这次日军的兵力有上千人,估计有一个整编团。   “所有人全部就位,步兵准备待命,炮兵开火。装甲部队开足马力引开正面进攻的日军!”指挥车上传出了这样的命令。   “发射!”3门88毫米炮同时开火,远在1200米外的3辆97式当场被击毁,远处的火光引来了中国军队阵地上的一片欢呼。   其余的97式见到如此情况,立刻开足马力,不管步兵自己先冲了过来。   “发射!”又是一阵沉闷的响声,又有一辆97式被击毁了。   而此时,日军的97式坦克也开火了,76毫米炮弹飞向了800多米外的中国军队阵地。几个机枪点被打哑了。而与此同时,装甲部队从东面和北面呈发动钳形攻势,反坦克炮将97式一个一个点名,而猎豹装甲战车连则与日军的97式玩起了游戏,日军的76毫米炮在1000米外根本无法穿透猎豹装甲战车厚重的装甲。   而猎豹装甲战车的88毫米炮的骇人威力让97式毫无还手之力,一炮就将97式变成了火车……   此后97式又试图在近距离发动进攻,但是为此付出了4辆被击毁的代价。这场遭遇战,中国军队大获全胜,只有1辆猎豹装甲战车的履带被打断,无法动弹最后放弃以外,其余装甲部队毫发无伤。   日军的步兵都逃回了后方。几架刚好路过的“雨鹰”式战机,看溃逃的日军步兵队,用20毫米炮和机枪予以扫射。   日军步坦协同的作战也告失败。这一天日军白天的进攻惨遭失利。   当日晚上11点,袁伟在城镇的钟楼上潜伏,这是全城的制高点,拥有360度的视角,袁伟看着黯淡的星光,想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姐姐可好,家里人可好。   那天夜里那是那么的暗,暗到无法看见自己的手。一个年轻的中国哨兵在镇的南侧放哨。   “什么人!站住!”士兵看见一个黑影从一间民房中跑了出来,当时在中国军队控制下,松岛镇实行宵禁……   “呯!”哨兵举枪就打。   那个黑影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地平线上,他冲出了小城。   而袁伟在高塔之上,从哨兵喊完的那一声起,袁伟就一直用望远镜注视着那个黑影。显然他是敌人,显然是奸细或者是内奸。   “报告!”袁伟敲开了营长营房的大门,严超已经悍然入睡。已经晚上12点多了。   “营长,有情况。”袁伟大声喊道……   这下可把严超给弄醒了,他立马柔柔眼睛,迷迷糊糊的问袁伟什么事情。   “刚才城里有个人,违反宵禁冲出城了!”袁伟严肃的说道。   “啊呀,你小子真是小题大做,也许那家伙是去找地方拉屎而已啊……”说罢严超又要躺回床上。   “但是为什么他没有回来而且往日军的方向走了呢?”袁伟此时盯着他说道。   这时,严超终于有了点想法。   “你的意思是?”严超皱了一下眉头。   “对!”袁伟知道,营长已经猜到。   “马上下令集合,然后按照2号计划行事!”严超再也没有任何迟疑。   “是!”袁伟大声回答道。   随后严超通知了团长,团长随后下令全团进入戒备,作好战斗准备……   3个小时后,城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日军的1个突击团到达了城外800米的地方,领头的军官拿着望远镜看着城内没有任何的戒备。于是手一挥,上千名突击队员冲进了城里。可是此时依然是那么安静。   袁伟冷冷的笑了一下,然后举起了手中的枪,十字线对准了刚刚冲进内城的那个军官……   “呯!”军官的脑袋被袁伟的子弹一枪打爆,脑浆飞溅。于此同时,几十挺中华9式从四面八方向这支日军扫来,上百颗手榴弹从天而降,而他们周围的上百公斤炸药也一起拉响了。   日军的夜袭被袁伟们识破,反而将计就计,引他们进来,关门打狗,1营的其余部队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冲锋枪和步枪一起响了起来,92毫米子弹和9毫米弹将日军扫的如同在狂风中跳舞的舞者一样,这个团被袁伟们全比歼灭。整个过程持续了40分钟。地上躺满了日军的尸体。   但是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抓住那个奸细,这个奸细毫无疑问是镇上的居民。但是究竟是谁袁伟们一直想不到。   第二天,团长将奸细的事情发报给了最高统帅部,随后几天调查局的部队来到了松岛镇。调查局的抓奸细的方法很简单,宁可错杀1000,绝不放过一个,这些调查局来的人将全镇的居民全部带走。袁伟和他的兄弟们本以为最坏的结果是被当作游击队送进集中营,但是几天后团长告诉袁伟:全部枪决!   8月6日,日军终于忍无可忍,发动了集团进攻,在上千门火炮的掩护下日军开始了最后一次进攻。   “所有人准备战斗,1营负责东北,压制敌人的坦克,2营负责正南面,炮兵全部分散到各个团的空隙,打光所有炮弹,第83侦查大队负责把手城内所有的制高点,安排机枪和狙击手,第3反坦克大队分为2部分,一部协同1营团把手正南面,其余负责支援2营的南面,团准备直属队为预备队……”团长大声下达了命令。   又是持续了1小时的炮击,此时这座小城已经经历了15次重大规模的炮击,城内超高10米的建筑物几乎没有了,而袁伟所在的高塔也早已崩塌。   袁伟现在只是在一间2层楼的废墟里等待敌人的进攻,面对3倍以上的敌军,团长给袁伟的新命令已经不再是打击敌人军官了,现在就是尽可能的射杀敌人,军官也好,将军最好。袁伟手里只有150发子弹,外带一只冲锋枪,5颗手榴弹,还有一只左轮,一把工兵锹。   “死给给!!!”敌军发起了团级规模的冲锋,很快在97式坦克的掩护下向这座城市奔来!   “发射!”88毫米炮喷射着愤怒的炮弹,3辆97式在一开场就被在1200米外击毁,然而事实是88毫米炮的炮弹已经剩下不到20发,而97式正在高速前进。师长向空军请求支援,12加“雨鹰”式低空向97式集群投弹,炸毁7辆的同时,也让日军感受到了恐慌……   但此时已经陷入疯狂之中的日军放弃了以往重点突破的战术,改为全面进攻。四面八方的冲来,227团利用制高点用中华9式压制敌人步兵的同时,从楼上扔下燃烧瓶,就这样摧毁了近12辆坦克……   袁伟此时已经忘记了所有的狙击要领,袁伟只是瞄准,十字线,扣扳机,一个步兵被击毙了。瞄准,十字线,扣扳机,又一个十字线,瞄,扣扳机准,150发步枪弹在2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全部打光。   袁伟气喘吁吁的向战友讨要弹药,结果被得知:“从死的身上捡吧!”   袁伟的弹药被补充完以后,1营,3营,炮兵全部都混杂在了一起。   所有人都在死命的抵抗,日军步兵一波接着一波的冲上来,然后被几十只冲锋枪、突击步枪组成的火力网挡在门口,日军又是第二波冲锋,被5颗手雷炸的肢体横飞,袁伟甚至在袁伟脚边发现了一只敌军带着戒指的手。   终于,日本人山呼海啸一般的冲了上来,又山呼海啸一般的败退了下去……   次后,袁伟被正式划进了第83侦查大队,也就是狙击手队。   在那里袁伟见到了自己连长,传说中的中国军队第一狙击手:林云!   这个在中国军队中神一般的狙击手,截止到现在,他的战绩为273人,差不多是敌军2个连的兵力。   作为狙击队,袁伟所在的连队并没有什么防御性的任务,袁伟和他的兄弟们被分散在各个隐蔽处和各个连排的队伍内,袁伟们作为狙击手,目标是敌人的军官,士官,炮兵观察员,骑兵,机枪手,迫击炮兵,以及其他目标价值大的目标……   许多人觉得狙击手很好做,但是进了狙击队袁伟才发现,狙击手的伤亡率非常高。因为日军发现中国军队狙击手后,往往用重型火炮将这个地区夷为平地。   天清晨,部队得到线报,日军有2个营将要展开进攻。袁伟和他的兄弟们要求全部守候在战线上,机枪手焦急的用校具瞄准着前方。   这一群日军不再是之前那些毫无理性冲锋的家伙了。显然他们训练有素,装备精良。   袁伟的枪口指着前方的河滩,6倍的瞄准镜清楚的看见10只运兵车缓缓的向这边开来。此时阵地上没有人开枪,这就是中国军队训练有素的结果,绝对没有延误战机。袁伟和他的弟兄们只是等着他们下车。   袁伟作为狙击手现在开始,还配备了一个观察员,也就是副狙击手,他提供目标的距离,还有风速,是不适合狙击等等一系列的参考。袁伟已经不再是一个人在战斗了,观察员的好坏甚至能影响狙击行动是否成功,袁伟的观察员叫做安正。他来自南京狙击兵学校,是那边的优秀毕业生,而袁伟则是一个来自中国南部的步兵,因为一次阴差阳错获得了一把狙击枪而成为了狙击手……   很快这群日军下车,他们全匍匐在地这让原本已经上膛的中国军队机枪手大为失望。   “袁伟,我看见9点钟方向有个日军手上的戒指挺好看的!”   “是吗?”袁伟将瞄具缓缓向左移……   袁伟屏住了一会呼吸,然后手指轻轻扣动了扳机,一发滚烫的子弹穿进了他的瞄准镜。那个“戒指”不再发光了……   “突突突”……中华9式密集的压制着冲上来的日军。然而这群日军全部卧倒在地,然后用手上的步枪一边匍匐前进,一边还击。几挺机枪不断的向中华9式阵地密集点射。当中华9式快速更换弹匣时,敌人机枪的子弹飞来了。1个中华9式阵地顿时哑了,这次日军这支部队看来是精锐的突击队……   “12点方向,距离400,射击!”   “砰!”枪口发出了轻微的跳跃。   “2点方向,距离420,左移半格!”   “呯!”袁伟再度扣动了扳机。   这一枪,直接命中机枪手……   “11点方向,发现敌军通讯员,标志物——天线,距离800,风速15米,很困难啊……”   很明显这是日军正在呼唤火炮的攻击,为此中国的狙击手必须解决他。   周边的中国军队,已经缓缓的向日军靠近,几个新兵试着跳出战壕,拿着冲锋枪直着身子向日军机枪手扔了几枚手榴弹,结果是,手榴弹扔中了,自己去付出了生命。   袁伟死死的盯着800米外那个小点,他隐蔽在一个废弃的油桶后,只有半个头露出来,他这是在观察袁伟军的火力点。   “嗖”天上拖着白色尾焰的流行再一次降临……   “死给给!”日军发动了冲锋,日军突击队拿着枪,后方的步枪手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轰!”   120毫米迫击炮的沉闷的射击声,高爆榴弹将日军的冲锋立刻瓦解,面对火力的优势。日军最终撤退……   “呯!”枪声在后面响了起来。   袁伟往后一看,开枪的人是自己的连长林云。   “好!好!好!”阵地上所有人都鼓起了掌,还有人在那边鬼叫,对日军骂着难听的话。袁伟也鼓起了掌,但是连长依然是那么的傲慢,他没把袁伟放在眼里。   很快日军的突击队重新登上了车,后方的88毫米炮向正在回撤的日军汽车进行了轰击,打得周边尘土飞扬,但是精度欠佳。只有一辆卡车被直接命中,被88毫米炮命中的结果是,车上的日军士兵都变成了破碎的肢体。散落一地,形成了如此恐怖的画面,这足以震撼人的心灵……   ……   “狙击手!日军狙击手!”   这个声音才一响起,袁伟二话不说,拉起他的衣服,拽起枪就跑……   “只拿枪和观测设备,其余东西别拿了”   袁伟立刻前往出事地点,之间一个炮兵观察员倒在地上,一发子弹打中了他的颈部,血如涌柱。虽然救护兵已经赶到,但是已经无能为力,该死的!他的动脉被打断了……几周后,他的在江苏南京的家里收到了这样一份阵亡通知单,说您的儿子是在一场进攻战中,因为寡不敌众而牺牲了,实际上他是被敌军狙击手打断动脉,在10几个战友的呼唤下,无助的死了。对于他的死,最好的回击,就是中国狙击手们手中的这把步枪……   “准备钢盔!”   安正拿下自己的钢盔,然后十分懂行的,将自己的步枪支着钢盔,而袁伟拿着一个小型的战壕观测镜看着远处。不到10秒钟,钢盔就被打出了一个洞,而对面的狙击手的位置因此而暴露。但是很快他就明白自己上当了,所以他立刻转移了阵地。   “安正,换成军帽!”   安正再次支起了军帽,但是这一次,日军狙击手没有上当,袁伟无法得知他的位置。   “需要帮忙吗?”一名中尉迫击炮连连长问道。   “狙击手,位置不明,距离400……”袁伟简单的说了现在的情况。   “那我来吧!”中尉套上了耳机和收话机:   “2号,我是1号,全营射击日军阵地,标尺475,5连4炮,1发!放!”   空中传来一声尖啸,1发炮弹飞向了前沿阵地,可惜太靠前了。   “标尺减5,向左075,全营2发齐射,放!”   天空中划来10几道尖啸声,之间前方那片区域被炸得面目全非,直径半米粗的树被直接劈到,地上更是一片狼藉。这时,阵地上传来的一片叫好声。   “这就是对付狙击手的好方法之一……”中尉笑着拍拍袁伟的肩膀……   袁伟和安正却有了一股莫名的寒意,也许很快自己的下场就是这样! 第593章 向第六师团突击!!   民国26年9月21日,日本九州岛战场。   “嘿,炮火支援,我这里需要炮火支援!”   “该死的,战车,给我调两辆战车来!”   “他妈的,飞机去哪,究竟去哪?我这需要轰炸!轰炸!”   “第2师!见鬼,第2师推进到哪里了?”   战场上一片乱哄哄的,枪炮声伴随着士兵们的咒骂,好像一个才开张的铁匠铺一样。   “萧远的第一团已经突进去了,需要支援!支援!对,马城呢?让他把在女人身上的劲拿出来,突进去!对!让马城在1小时内靠进1团!”   界晨才放下电话,另一边的电话又刺耳的叫了起来,界晨拿起,才听了一句,立刻对着电话大声吼了起来:“飞机?我这连个苍蝇都没有!听着,30分钟之内还没有突破,你自己拿着脑袋到军法处去!”   对日军第六师团的全面总攻已经开始。这一战,将最终决定九州岛战场的最后定局。   外面,一辆辆的装甲战车,一辆辆的自行火炮,一辆辆的运兵车,正源源不断的开向战场。天空上,不断的有飞机呼啸而过。   拿起望远镜放眼看去,炮火随处可见。有的正在那里不断组织起进攻,有的正在那里组织起防线阻挡敌人的反扑……   这就是最真实的战场,在这里没有轻松惬意的下午茶,也没有姑娘给你搂着睡觉。   在这里,不可能靠着几声动员就能取得胜利,也不可能靠着优势的火力就能迅速结束战斗。一切,都显得那样的残酷而冷漠……   上午10点,第一团。   一队队戴着钢盔,拿着安阳11式步枪或者冲锋枪的士兵,小心翼翼的向前搜索着。   在前方,是一门自行火炮,在几名士兵的操纵下,不断的放出一枚枚炮弹。而在火炮边上,则是一挺重机枪紧张的在那不断喷吐出火舌……   “嘿,兄弟,有糖没有?来快糖!”   炮手看到一队步兵正从自己身边经过,大声问了一句。   一块糖果扔给了机枪手,炮手拿起来连纸都没有剥就扔进了嘴里,随即含糊不清地说道:“小心了,娘的,前面的点子扎手!”   “吃你的糖吧,想办法帮着把那个机枪阵地轰了!”步兵吼了一句,但随即声音就被“轰隆隆”的炮声所淹没……   11时,装甲第一师第二营赶到战场。   这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装甲兵们,一到战场,依旧带着那份傲慢,迅速的投入到了战斗之中,有些实在无聊的,还不忘记抽时间嘲笑一下步兵。   而步兵们也一边发射着子弹,一边不断回应着装甲兵的挑衅。   步兵和装甲兵的互相挖苦,从来都没有停止过。装甲兵喜欢嘲笑步兵两条腿从早晨走到晚上,结果发现走了一天,还在原地打转。而步兵而讽刺装甲兵老喜欢呆在乌龟壳里,早晚都得当上一只绿帽乌龟。   挖苦归挖苦,讽刺归讽刺,但一旦战斗爆发,这些人却会在无聊的挖苦和讽刺中互相无间的配合着不断向前突进……   装甲掷弹兵也被拉了上来,但是见鬼的是,对面的敌人好像在那拼命一般,红着眼睛完全不顾生死的阻挡着中国军队的前进。   “团座,查清楚了,前面是11旅团!”   参谋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又听到有人大叫:“团座,特种大队回来了!”   “马上把庄正叫到这来!”萧远想也未想张口就到。   见到自己过去的兄弟,萧远没有过分客气,庄正也迅速把自己和侦察队的兄弟绘制的地图拿了出来铺在了台上:   “日军11旅团以整个旅团的兵力死守高铜,还辅助有一个坦克团规模的兵力,主要以97式坦克为主,在其两翼,是由警察和当地人组成的民众义勇队。一旦突破高铜,日军第六师团司令部则将直接暴露在我军的炮火之下!”   萧远手臂抱在那里,微微点了点头:“把情报立即向师部报告,投入我全团兵力,务必在天黑前,在木代打开一个缺点,建立稳固前沿阵地!”   12时,师部发来命令,司令部要求第1团,在装甲第2营的配合下,突破木代地区,积极组织防御,主力将于23日全部到达,对敌第6师团发起最后攻击!   残酷的战斗展开了……   第1团2营1连。   狙击手何屹立和开国将领俞飞的儿子俞小环分分在了一组。   穿着特制的斑点迷彩服钢盔上同样绑着迷彩盔罩,全副武装,手里拿着最新配发的星09式半自动狙击步枪,腰上别着手枪,头上还带着伪装网……   随后日军在坦克的掩护下,发动了进攻。5辆97式开在最前面。   “庚云8型迫击炮准备开火!步兵准备反坦克地雷!”   反坦克地雷被中国军队用的出神入化的一个方法是当作手榴弹一样扔到坦克履带下,这种打坦克的效率很高,当然危险更好,因为近乎是和坦克贴身肉搏。   迫击炮连的82毫米高爆榴弹恰到好处的飞向了前方的人群,日军被炸得血肉模糊,而其后的97式却开足马力向前冲去。庚云8型的炮弹打在97式上似乎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   何屹立和俞小环两人早已隐蔽在阵地外围的一个草丛里。这从侧面看日军的进攻部队一目了然。此时他们发现了一个特殊的目标:远处几个日军战士拿着冲锋枪,而簇拥着一位拿着望远镜的军官。   “11点钟,日军军官,距离350,风速大!”俞小环在一旁的小本子上疯狂的记录着什么,后来何屹立才知道,他在计算提前量。此时何屹立正在观察这个军官:穿着笔挺的草绿色军服,身上挂着4枚大大的勋章,胸前挂着望远镜,而手里却拿着一把指挥刀,什么武器也没有。这让何屹立十分的不解,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穿着的军官跑到阵地上来。   “左移1格半,随时开火!”   何屹立慢慢的将十字线套在那个人的头顶,因为是侧面攻击,着弹面积小,为此何屹立必须直接瞄准头部,否则将会功亏一篑。   “注意那家伙正在往前奔跑……速度很快,注意提前量。”   “由于跑步速度很快,提前量难以控制……敌人奔跑时,你就在一个他会跑来的定点开枪,他会跑着去‘吃子弹’”何屹立的耳边传来了熟悉的提示,经验告诉何屹立了何屹立解决的方法。   何屹立的左眼突然跳了几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紧张。   十字线在那个军官前方10米的地方,之间他像着了魔一般,跑向何屹立的十字线,如同催眠的魔法师一样,引领着他跑向十字线。   “呯!”子弹笔直的飞去,没有一点偏差,正好他“撞上”了子弹,7·92毫米子弹,轻易的打爆了他的头颅,而正在进攻的日军被这突然飞来的子弹毫不知情。   “何屹立,他们没发现我们,继续寻找目标……”俞小环的望远镜里发现:日军惊慌失措后,拼命的拖着刚才被击毙的军官的尸体,而此时何屹立发现了一些蹊跷,为什么日军会如此反常的拖走低级军官的尸体呢?就算是个军官也犯不着让5个士兵掩护他们抬走尸体……看来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了。   “何屹立,看来他不只是个普通军官,要知道他的来路……前方距离350,微风,10点钟方向,士兵一名,正在拖行尸体,随意开火……”   “呯!”子弹击中了那位倒霉的士兵,而正在后面往前推的那个士兵却像个傻子一样,根本没想到何屹立们在他们右面350米外开枪,他们以为这是正前方的中国军队射来的流弹,这个日军显然是个新兵,没有防备狙击手的经验,看来他是下一个了。   “呯!”子弹命中了他的左胸,从右背穿出。他痛苦的跪倒在地,然后后仰而倒。   “进攻!”此时中国军队开始大举反攻,中国军队士兵抄起手中的工兵锹和刺刀冲向了进攻失败准备后撤的日军……   “冲啊!”俞小环一跃而起,刺刀飞快的插上了刀座。何屹立没有想到一个20岁的小伙子,面对敌人时竟是如此的疯狂,他左手拿着手枪,直接击毙日军倒地的伤兵,右手拿着工兵锹,飞快的劈砍日军的头颅,热血沸腾了,这也许就是统一青年党和何屹立们的不同吧……   警卫队中那些统一青年党党员恐怖的战斗力,可能就源于对于敌人的凶猛,和对于生命的无所顾忌,这时的俞小环和10钟前的那个一脸书卷气的观察员判若两人。   日军见势不妙,干脆放弃了逃跑,也抄起自己的刺刀或者短刀,和中国军队展开白刃战。   何屹立已经不是第一次直面白刃战了,但是这么大规模的还是第一次。   “啊!!!”一个日军拿着一把短刀突然向何屹立冲来,而此时何屹立猝不及防,肩膀上立马被砍出一道口子,鲜血直流。那个穷凶极恶而的日军看到何屹立手上没有刺刀,呀呀的冲上来,拿着短刀乱砍,只是这次何屹立躲开了。而此时何屹立突然抽出了左轮,正巧被那个家伙看见,他一撞。枪飞了出去,何屹立被撞倒在地。   他连忙跳到何屹立身上,抽起短刀就要砍何屹立的脖子。此时可能因为伤痛,何屹立也被疯了。用拳头直接砸向了他的脸,那家伙的人一斜,于是刀子便掉了。   何屹立和他在地上厮打起来,那家伙用手死死的掐住何屹立的脖子,而何屹立则试图搬开他的手,何屹立用指甲死死的抓紧他的手,那家伙的手被指甲扎了10个洞后居然毫不感觉到疼,依然死死不放手。何屹立此时被掐的头已经晕了,气也喘不过来,而就在这时何屹立摸到了自己藏在裤子袋里的小折刀,于是何屹立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将刀刺向了他的腰部。他顿时被刺倒了,但是一只手依然死死的抓住何屹立的脖子。   10分钟后何屹立渐渐苏醒,发现那家伙已经断气了。何屹立额的脖子被掐出了3条5分长的紫色淤血。何屹立也不顾那么多,抄起脚下的冲锋枪,对着正在拼刺的日军打光了整个弹夹,然后用手枪直接对准和本方士兵扭打中的日军,抓起就是一枪。   20分钟后白刃战才算结束……   何屹立早已经无力的坐在一辆被击毁的97式下喘气。多亏了昨天炊事班让何屹立去帮忙,那把削黄瓜用的折刀没有放回背包,否则自己可能就被掐死了,何屹立甚至看到了天上的白光。   歇息了近半个小时后何屹立才发现自己被刺刀划破了3道伤痕,手指已经你全部磨破,指甲也断了3跟。最重的还是短刀的砍伤,何屹立真是难以想象平时连被仙人掌刺一下都鬼哭狼嚎的自己,今天如此伤害却毫无知觉。   是役,第1团成功突破敌人阵地,取得木代。   第1团阵亡42人,其中28人死于白刃战。而对于中国军队来说,白刃战几乎已经不存在了。   日军的抵抗同样非常顽强,而这场战争让何屹立看到了日军的疯狂。   何屹立亲眼目睹,一个被捅开肚子的日军,肠子留在外面,但是依然掏出腰上的手枪,射击猝不及防的中国军队,直到被一个中国军队用工兵锹砸碎脑袋。   中国士兵同样表现得如此英勇。一个中国士兵在被日军砍断脚掌的情况下,拉响了身上的卵形手雷,10几个日本兵成了殉葬品。   “何屹立!快来看……”俞小环被日军的刺刀伤了2处,可是此时却毫无痛苦的表情,从远处看,似乎发现了什么……何屹立一瘸一拐的跑了过去,之间地上倒着一具被打烂脑袋的日军尸体。   “你看看他的勋章……我们打到大鱼了!”   只见那具尸体上,他的笔挺的草绿色的军服的右胸口袋上挂着一枚勋章,上面写着“大日本帝国皇帝”几个字……   在历次战斗中日军的勋章往往都是那么千遍一律,数量惊人。但是这个图案的何屹立却从未见过。   而再看这个军官,年龄有近50岁了,何屹立跪下身子,翻开他的口袋,口袋里的手枪是特质的白色手枪,如果没猜错这个白色的防滑块是象牙。   “莫非是……”何屹立此时心中十分担心,何屹立打开他的军服,里面发现了一个羊皮质的红色皮套。证件上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日文,但是黑白照片上的人,穿着日军军礼服,肩章上却分明是个将军。   “是个少将……难道是……”何屹立连滚带爬的跑向了千米之外的营部,然后又飞快的骑着三轮摩托飞奔向团部。   2个小时后,在那具尸体前,聚集了上千名中国军队官兵。人们议论纷纷……   懂日语的翻译过来,翻开了那个皮夹,一看,手一抖,皮夹掉在了地上……   “是日军第六师团第11旅团旅团长圾井德太郎少将……”翻译瞠目结舌的看着同样无法相信的千百名士兵和军官,尸体很快被送往师部。   那一夜何屹立彻夜未眠,因为何屹立不知道自己打死了一个不得了的人。   这是在中日决战中,日军第一个被打死的最高级军官。   事后才知道,在前线战场最危急的关头,圾井德太郎少将换上低级军官服装,亲自到前线指挥战斗,但是圾井德太郎少将也许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居然死在了一个普通中国士兵的手里。   战场上许多事情都是那么的奇怪。   在战争结束之后,何屹立被授予“二等金星勋章”,以表彰他在战场上的功勋。   随着木代的被突破,高铜已经就在眼前。但是此时的萧远却轻松不起来,大部分要到后天才能到达,日军势必不肯甘心丢失木代这一对于高铜至关重要的地方,必然会发起更大规模的疯狂反击。   在攻击时中国军队表现出了强悍的战斗力,而现在到了考验防御能力的时候了。   萧远轻轻的呼出了口气,朝外看了一眼。   天色已经黑了,而当太阳重新照耀到这块土地上的时候,恶战也会随之而来! 第594章 防御木代   9月22日,日军终于发动了全军突击。   “前方97式,距离900,向左035,发射!”88毫米高射炮直接命中了900外的97式。而就在中国军队的阵地上和前方已经密布了30多辆坦克的残骸,有何屹立们的,也有敌人的。   “发现日军狙击手一名,距离215,风速中等,向右半格!”俞小环在望远镜前仔细的向何屹立反馈信息……   “呯!”子弹稳稳的飞向了日军狙击手,草丛中莫名的一抖,此后便没有任何的动静了。   这是何屹立第22个狙击成果。狙击手就是战场上的撒旦,恶魔的化身。   昨天晚上,2营要派一个侦查班去敌人阵地侦查,当然狙击手自然是何屹立了。5个人带上突击步枪,机枪组合,外加何屹立一个狙击手。每个人都背负3枚反坦克地雷,他们要在日军坦克必经的道路上让他们获得最大规模的伤害。   日军军营一派宁静。几个站岗的卫兵也是昏昏欲睡。俞小环在那个哨兵即将张开眼的一瞬间,将匕首插进了他的胸膛,而他的左手在同时捂住了日本哨兵的嘴,他临死前只发出了“喀”的一声。   何屹立拿着狙击步枪在左右观察,而机枪组正严阵以待。俞小环快速的掏出了笔记本和钢笔,飞快的记录下了日军阵地里炮兵、步兵、97式的数量,并且标注了他们阵地的准确方位,有了这些数据,将为此后的防御战有巨大的帮助作用……   “日军巡逻队!前方400米,跑步行进中!”俞小环突然发现2个日军班此时正往自己控制的哨所而来。   “准备战斗!”带队的少尉抄起自己的步枪,拉响了枪上的扳机“今天看来不暴露不行了……”   “机枪,正前方6,何屹立,后方1,其余人左3,右4……”少尉快速的下达了作战目标……   “打完以后,朝着反方向扔手榴弹,机枪抄反方向射击!”经验丰富的少尉老道将他们逃跑的方向故意搞反,让日军朝着爆炸的地方和有枪声的地方追,而实际上自己却是与之刚好相反。   “呯!”一发子弹飞进了落在最后的一名士兵的钢盔里,他的后脑喷出一滩血,正当日军惊恐万分的向后胡乱射击时,前方的机枪向日军巡逻队倾泻着愤怒的弹雨,5个日军当场倒地,此时,机枪的威猛火力将日军压制的无法抬头,第二个弹夹开始,侦查班老道的换成了半自动模式,日军被300米外的子弹一一击中……   “点名!”中国士兵随后拉响了4枚手榴弹,机枪打完了30发子弹后,侦查队全身而退,毫发无伤。而日军被半夜的枪声惊醒,到处都有开枪的声音,甚至发生了大规模的误击事件。   “从情报看,日军大概有两个步兵联队的兵力,坦克草草数了下有50辆左右,火炮在100以上……”侦察队的少尉一边抱着水壶,一边向萧远报告着侦查的情况。   “通讯员,马上发报,让空军立刻轰炸日军阵地,把侦查到的坐标发给空军。把那些97式一定要炸毁在基地里!”   ……   半个小时后,日军上千人的搜索队漫山遍野的搜寻中国军队“突击队”的踪影,可是整整进行了2个多小时,连只老鼠都没找到,正当日军放下枪,重新回到帐篷里睡觉时。以35架“雨鹰”式和“苍鹰”式为混合的中国军队轰炸机大队飞临日军阵地,投下了300吨炸弹。   “雨鹰”俯冲扫射,许多刚刚精疲力竭的日军步兵刚摸到床沿,便被劈头盖脸的20毫米机炮和炸弹炸的人仰马翻,等到日军的高炮装好弹药时,轰炸机编队早已返航,这时,已经是后半夜3点了。正当日军再次爬到床边,阵地恢复平静时已经天亮了……   “1营攻击东南侧,2营西南侧,装甲兵从正面进攻,反坦克大队把炮推到高地上对准山下的目标给我立打!一定要让坦克全部消灭在基地里,炮兵将所有炮弹全部用尽!记住,全部!”   炮团的观测兵亲自爬到一棵上,一直爬到树顶上,架起了炮兵观察镜。炮团的新式武器闪亮登场:“跳跃的小孩”!41型150毫米多管火箭炮!   这种150毫米火箭炮已经被中国兵工厂量产。   “兹……”一颗白色照明弹照亮了即将揭晓的天空,100门各式火炮向日军阵地飞去。在这种突然情况下,威力远比万炮齐射来的大。红色的150毫米火箭弹如同流星一样飞进了日军的营房,士兵们还来不及跑下铺,就被直接命中,肢体横飞。而就在炮击即将结束的时候,趴在地上的日军士兵甚至没有穿好军装,就遭遇到了中国军队和装甲兵第2营的偷袭,于是成了屠杀。被弄得一夜困乏的日军已是惊弓之鸟。被中国军队士兵肆意宰割,如同迷途羔羊。   何屹立冲进日军阵地,抄起自己的冲锋枪打光了6个弹夹,又拔出自己身上的手枪继续射击,最后抄起步枪打光了所有的子弹,等到结束后何屹立发现自己的右手食指已经因为后座力的而打出了血泡。   中国军队如同豺狼一样,不断凶狠的发起攻击,无数中国军队再打光了子弹后依然不肯停止追击,甚至有人直接用手臂拉起机枪滚烫的枪管,对准这日军疯狂的射击,直到被子弹打趴下为止。   还有人在战斗中子弹卡壳了,就抄起工兵锹直接与敌人肉搏。日军的97式还没有来得及点火就被庚云8型从山坡上俯射,几十辆坦克就这么被打垮了。97式密集的排在一起,前后相差不到50公分,于是被警卫队装甲部队一一点名,毫无还手之力,坦克兵于步兵一起试图逃离时,炮兵军官一声令下10几门120毫米和82毫米迫击炮的高爆弹飞向了人群……   战斗持续到了中午12时,中国军队大获全胜!   但是非常显然,做为这里的日军最高军事长官,第六师团的师团长谷寿夫来说,很清楚地知道木代再继续被控制在中国军队手中,对于自己来说将会意味着什么!   日军对木代最大规模,也是最后的反攻开始了……   “日军距离阵地不到20公里,外围的部队已经退守南面了,城北是我们负责的,桥头堡一旦失陷,日军的刺刀就只能由我们来顶了,不过。”   此时营长有了一丝笑意:“精锐的装甲部队已经调来了,特别是我们第一营有最新式的‘钢龙’式装甲战车作为支援!”营长的这句话大大的鼓舞了中国军队,因为在那个时候,“钢龙”式装甲战车已经是一种象征了,象征着无敌,象征着胜利,象征着中国军队的精锐中的精锐。   想起之前在战场上出现的“钢龙”式装甲战车,那种撕碎敌人如同收割一般的骇人威力,都让所有人记忆犹新。因此,中国军队坚信,只要有装甲兵的全力支持,中国军队一定能守住木代。包围,这个词带有绝望的隐含条件。但是对于中国军队而言包围一点也不是问题。   萧远下令中国军队要尽可能的拖住敌军,然后主力从东南面向自己靠拢,一举吃掉日军第六师团的最后力量……   为此中国军队已经将木代的将民房改造成简易工事。将这座城市改造成一座堡垒。中国军队放弃了之前那种在阵地挖壕沟的战术,渐渐运用了中国军队伞兵们的创意,将废墟建立起顽固的火力支撑点,将小型火炮安置在各个制高点,同时将数量稀少的88毫米炮安置在各个道路的关卡。从而阻击敌人的装甲部队开进城里。   同时,大批大批的单兵反坦克装备被运往前线,之前警卫队装备的坦克杀手也渐渐装备了中国步兵,更多的则是次一等的60火箭,其次还有警卫队装备的6型突击步枪步枪也被分发下去。庚云8型被调往各个隐蔽的防御工事内,成为永备火力点。步兵也被分散在各个建筑物内。以连排为单位的小组更加适合在城市防御战中的防守。   作为狙击手,终于成为了这场防御战的主角,全部近百名狙击手被选放在各个鸟笼中,高塔,房屋顶部,房顶都是狙击手的最佳位置。何屹立领了近1500发子弹,全部装进背包,其余杂物一律不带,只带水,干粮,弹药。   22日下午,日军十分艰苦的突破了北部阵地,全乎前沿部队撤退进木代的各个角落,成为了这座堡垒的一部分。而装甲部队则如同街道上巡逻的交警一样,他们通过无线电联系。某一方遭到攻击时,立马驰援。并且予以击毁。   “注意,注意,北城发现日军部队,坦克15辆,步兵500—600人!”观察员通过无线电直接引导各部和装甲兵。   一群日军步兵在前方搜前进,97式坦克的炮塔左右转动,时刻警戒着四处,一辆3式重型坦克转动着硕大的炮塔,向着似乎有动静的建筑物开了一炮的巨炮直接将一座钢筋混凝土结构的房子一炮推平。   “准备,前方900米,穿甲弹,1发,发射!”   “膨!”日军坦克炮长的望远镜猛然发现前面的88炮正在瞄准自己,正要说到车时,已经晚了。他亲眼目睹88炮的硝烟器将炮弹的烟雾从两侧推出,炮弹直直的飞向自己的坦克。顿时,97式的炮塔被直接贯穿,巨大的动能将炮塔掀翻,炮长从肚子开始被拦腰炸断,车内乘员全部丧生。   而日军此时进退两难,前面的坦克残骸挡住了自己的去路。而后面又是排着一字队形的坦克车队。日军试图用3式坦克撞开那辆被击毁的97式,可惜没有成功。日军步兵则试图依托坦克装甲进行反击。   “3,2,1!扔!”几十颗手榴弹从天而降,6挺机枪对准了楼下的日军一阵狂扫,日军步兵队顿时被打得人仰马翻,无处可逃。死死的被控制在地上,抬不起头。而楼上的中国军队一边压制,一边将燃烧瓶,火箭弹,坦克杀手倾泻向日军的坦克长龙。3分钟内,6辆坦克即便报销。   日军迟缓的倒车,给了中国军队非常良好的机会,一辆接着一辆。   日军突然冲出来一门自行火炮,扬起炮身,对着楼上就是一炮,这才平息了这股狂妄的伏击。   此时,一个浑身负伤的中国军队,发现周围的战友已经全部死于日军的炮击,义愤填膺的他,抓起一扎整整10枚燃烧瓶,飞身从6楼跳下,日军自行火炮由于是半封闭炮塔,为此复仇的中国军队让日军遭受了灭顶之灾。10枚燃烧瓶在一场伏击战中可能不算多少,但是10枚燃烧瓶同时拉开的威力,足以致命。那个被炮弹炸断下身的中国军队带着20几个日军和一辆自行火炮的全体成员同归于尽了。   日军刚一进城就弄的如此狼狈,日军坦克团团长站在坦克上大声的咆哮着什么,他命令坦克快速行进,步兵进入建筑物内,清除小股中国军队的骚扰。于是10几部97式就这么横冲直撞的开进了城北区的1营防区。   “注意楼下,目标,坦克炮长,目测距离200,随时开火!”   何屹立的十字线套住了这个戴着坦克帽,拿着望远镜的日军坦克炮长,何屹立的工作是戳瞎这辆97式的眼睛。   “呯!”子弹从天空落下,直接命中坦克炮长的头顶,他就这么倒进了坦克车内,瞬间,97式停了下来,周围的日军则四处的搜索,漫无目的射击着。   “准备,穿甲弹,3点方向,开火!”   一辆“钢龙”式装甲战车快速的移动着,并且向那辆97式开火了。97式被直接命中,引爆了后备邮箱,10几个日军被火烧的发出极为恐怖的嘶叫,直到全部烧死时……   1个小时之内,日军进攻全部受挫,不得不撤出城内,以免更大规模的损失。随后日军开始了近3个小时的炮击,火炮覆盖了木代全城。   “何屹立,日军指挥官,1点方向!”“呯!”那个指挥官的大檐帽被打飞,望远镜掉在了地上……   “何屹立,日军炮兵观察员,6点方向!”“呯!”那个在制高点上拿着兔耳朵的家伙,因为反光,送了自己的名。子弹穿透炮兵观测镜,打碎了他的头颅。   “何屹立,日军火焰喷射器,12点方向!”这是何屹立最喜爱的单位,他的出现如同一颗炸弹一般,“呯!”子弹直接命中他背上的燃料桶,随后则是剧烈的爆炸,黑烟和火焰,烧焦的气味,充斥着街道,几十个日军成了火中跳舞的精灵,只是他们没法欣赏自己舞姿时就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注意,日军狙击……”   “呯!”子弹直接命中了何屹立身边一名士兵的下颚,他的鲜血在何屹立面前喷涌。何屹立此时惊呆了……   何屹立试图按住他的颈部动脉,可是血涌的实在太快了,士兵的脸立刻变的刷白,人在剧烈的抽动,领章被血染成了红色。何屹立摘下了他的,头盔,紧紧的保住他的头。可是血依然噗兹噗兹往外冒,3分钟后,在剧烈抽动下,断气了。   何屹立没有流泪,何屹立也不想流泪,战争不相信眼泪。何屹立掏出身上的铝制水壶,倒了点水,洗了洗全是血的手,擦了擦脸。掏出背包里的雨披,盖住佐勒的尸体。然后将他的枪重新放好,押上5发子弹。   楼下悄悄的传来脚步声,何屹立知道有人试图上来。   何屹立很清楚那是谁。没有用暗号,那只会暴露自己。   何屹立抄起一颗长柄手雷,转开了盖子,轻轻的拉开一点钟楼的盖子,知道有人在爬楼梯。   “兹”手榴弹从塔楼的入口垂直落下,随后一声巨响,何屹立又抄起冲锋枪盲目的一阵扫射,楼下横七竖八的躺着7个人的尸体。随后何屹立抽掉了梯子,他讨厌背后有人的感觉。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日军一天的攻势即将进入尾声。市去内零星传来几声枪声,机枪的点射声一直响了一夜。何屹立翻开了自己的皮夹,掏出自己的全家福照片,流水冲垮了心灵的堤坝,何屹立不知道能否在下一秒钟的战争中存活。   “3点方向,97式,液压150,向左15度,穿甲一发,开火!”   “膨!”一声巨响,97式被以逸待劳的中国军队1331号“钢龙”式装甲战车直接击毁,这是他们在木代战役打响以来的第17个战果了,之前14辆坦克2门战防炮1辆卡车。   “钢龙”式装甲战车正在塑造着一个奇迹,而这种奇迹只属于在如此状况下的中国军队。   清晨何屹立在高塔上,目睹敌军发动的进攻。看见潮水般的日军冲向中国军队防线,然后又像潮水般退下来,日军的下级军官拉着士兵们的衣服,踢打着让他们继续前进,自己则用手枪向中国军队射击着。   当何屹立的十字线缓缓的套在自己的胸口时,何屹立突然想到了一种极为卑劣的作战手法,而最终何屹立就是那么做了! 第595章 交锋   枪口上移,何屹立瞄准了这个下级军官的挥舞的手枪,何屹立拉开枪机,放进一颗达姆弹,然后缓缓的一口扳机……   在中国军队的机枪声中隐藏了何屹立的射击声,子弹滚烫的飞向这个日军军官的手掌。   “呯!”一声惨叫,周围的日军惊恐的发现军官的手掌被完全打断,手掌掉在他们脚下,手掌里依然握着手枪。日军军官发出了骇人的惨叫声,远在千里之外都能听见这个汉子的嘶叫。几个日本兵立刻被起这个日军军官往后撤退,进攻的节奏被完全打乱。   何屹立的目标变成了那个背着伤员的士兵,但是何屹立不打算要他的命,十字线瞄准了他军装的腹部,那是脾脏的部位。   十字线缓缓的跟随着缓慢移动的日军前进……   “呯!”安阳11式步枪弹直接击中了那个士兵的腹部,他人一斜,身上的背着的军官如同一袋马铃薯一样从背上掉下。此时目标变成了2个。而这时,日军放弃了将他们送回后方,几分钟后一个没有携带武器的卫生兵进入了何屹立的视线,他从中国军队机枪的封锁下逃脱并且靠近了前沿。   他是第三个,在国际战争法中卫生兵是被禁止攻击的目标。但是在残酷的真实战争中,中国军队的卫生兵常常是日军优先照顾的对象,因此中国军队也顾不得战争法了。   “呯!”这次子弹直接命中头部,这名卫生兵倒在了两个伤病的面前。而何屹立的位置被日军发现了。几十只步枪立即向何屹立的钟楼顶部开火,钟楼的瓦片被子弹击碎,并且掉落了下来。   当这边日军吵着东面射击时,何屹立则转移到了他朝向西面的窗户,十字线立刻发现了一名正在跑动的日军士兵,十字线死死的追着他的步伐。   “呯!”子弹打在他的脚边,那个士兵一惊,立刻以更快的速度冲了过去。   “喀拉喀……”弹壳被抛出的一瞬间另一发子弹被何屹立推进枪膛。   “呯!”子弹打在了他的喉部,血如同一只被捏碎的柿子一般爆裂出来。   往后一闪,又换到了面朝南部的方向,快速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呯!”子弹打在一个机枪手的枪机上,吓的那个机枪手扔下枪就跑,但是最终被子弹从背后击中,倒在了瓦砾堆里。   于是这样反反复复,那一个上午何屹立打光了200发子弹,至少击中了130个目标。何屹立的狙击让这片区域的枪声停歇了。而何屹立气喘吁吁的倒在高塔的石砖制成的地上……   停息了几个小时后,日军的突然派出了狙击手。一个日军狙击手隐藏在一个何屹立不知道的地方,然后对着高塔上胡乱的开枪,何屹立明白那是在挑衅。何屹立把何自己的钢盔取下,放在窗口,一发子弹直接命中,将何屹立的钢盔打了下来。何屹立掏出战壕瞄准镜,往窗外张望,意外的发现在一座二层楼的顶部,一个穿绿色军装的家伙拿着一把狙击枪。   由于何屹立现在已经拆掉了梯子,已经没法下去了。但是何屹立急中生智的想到了另一个方法。何屹立将狙击型8式拿在左手,而右手是自己的毛瑟安阳11式,何屹立将缓缓8式放在窗口,就在那一瞬间,一发子弹击中了窗户的石砖制的窗台。那是何屹立进攻的信号!   就在日军上子弹的一瞬间何屹立抄起安阳11式,趴在窗口,快速的瞄准,然后射击,整个过程仅仅2秒钟,而那一瞬间,日军也发现了何屹立,就在何屹立发射子弹的一瞬间,那个日军狙击手的子弹也朝向了窗台的何屹立,只是那发子弹打在何屹立身后的地方没有打中何屹立。日军试图用狙击手来对付何屹立的方法显然没有奏效。   几个日军打算从何屹立背后偷袭,他们靠着机枪掩护从对面的街角冲了过来,跑进了何屹立所在高塔的下方。而这一切早已被何屹立的耳朵所洞察……   日军沿着环形的楼梯向上警惕的爬行。而此时钟楼的排水孔帮了何屹立大忙,一个排水孔直接从何屹立的脚下一直通到底层,何屹立从背包里翻出两颗手榴弹,拉开引信,从排水孔里扔了下去。2声剧烈的爆炸声后,楼下又多了7具尸体。   日军终于无可奈何,派出了火炮,自行火炮一发接着一发的向何屹立的高塔射击,这招终于奏效了,高塔被打成了碎片,何屹立始终匍匐在地上,但他没有害怕,只是默默的祈祷。一声剧烈的爆炸后,高塔倒塌了……   当何屹立张开眼睛时,自己已经在了底楼,身上压满了砖瓦身上的伤痕已经无法估算了,此时何屹立唯一受不了的是巨大的尘埃吸进了何屹立的肺,让何屹立痛苦无比。何屹立慢慢的从瓦砾堆里爬了出来,手上拿着冲锋枪,背上是何屹立的安阳11式,武装带上的手榴弹的盖子早已经打开了,何屹立现在在日军占区。何屹立要去寻找自己的部队。自己必须避免和日军正面交火。   走着走着,何屹立忽然听见了履带的声音。   “不好……”何屹立立马跳入了右侧的一个瓦砾堆里。掏出望远镜,看见远处开上来了几部97式坦克,上面都是日军的近卫坦克军的士兵,手里清一色的波波沙。上面的日军警惕着周围随时可能出现的狙击手。   “膨!”97式莫名其妙爆炸了,肢体从天空中跌落下来,坦克的燃起了熊熊大火,但因为惯性的缘故依然向前缓缓开进,直到殉爆发生。后面的97式毫不知情的对几个方向胡乱开炮。就在这时,远处的瓦砾堆里开出了一辆“钢龙”式装甲战车,炮塔缓缓的瞄准着正前方的日军97式第二辆,而此时97式的坦克炮还在处于90度状态,整个侧面完全暴露在的“钢龙”88炮面前。   “液压50,正前方97式,发射!”   88毫米炮击穿了97式的侧面装甲,97式内部发生了熊熊大火,何屹立看见日军坦克兵被火烧的尖叫着跳出炮塔。后面的97式开火了,76毫米炮弹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对于“钢龙”式装甲战车而言是十分致命的。炮弹打中了“钢龙”式装甲战车的左侧的窝弹区。   “液压失灵,发动机出现停车。”“钢龙”式装甲战车突然熄火了。这下让97式更嚣张了,它又一发命中了“钢龙”式装甲战车的正前方装甲,而正面装甲将这颗76毫米炮弹直接弹开了……   “开火!”“钢龙”式装甲战车采取人工操作,炮塔旋转着对准97式,一炮。   97式的正面装甲被击穿,倒在了路边。9分钟内,中国军队“钢龙”式装甲战车的突袭直接击毁了3辆97式,将前方日军的道路完全堵住。日军步兵见势不秒,拔腿就跑,与此同时,“钢龙”式装甲战车换上了高爆弹,一发过去,几十个日军步兵消失在巨大的尘埃中……   “自己人!自己人!”何屹立举起手中的冲锋枪向“钢龙”式装甲战车表明自己的身份,此时这辆编号为982的“钢龙”式装甲战车发动机熄火,无法动弹。几个穿着黑色当警卫队装甲兵制服的中国军队从坦克中爬了出来。   “警戒路两边!快……”何屹立忽然意识到了现在所处的复杂环境,于是顾不上看这辆威猛的“钢龙”,在三岔路口警戒敌军的开进。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辆“钢龙”正在被两个技师轮番修理,只是依然没有什么起色。   “坦克!日军坦克!”何屹立大声的向后方正在大卸八块的装甲兵们喊道。   “什么型号?”   “3式!”   很明显,那是3式坦克型重型坦克。拥有巨大厚度的装甲和152毫米的巨炮可是此时“钢龙”的液压装置还是无法启动,更要命的是柴油机怎么点也点不起来。   那辆3式坦克正慢慢的向中国军队这里开来,距离还有1800~2000米。   “快点快点!起来吧~”一个装甲兵对着后方的发动机一猛敲。失落的情绪已经到了极点时老天往往会开一些小玩笑。   “轰!”坦克的柴油机发出了轰鸣声,“钢龙”苏醒了……   几个装甲兵立刻抱在一起欣喜若狂。他们飞快的关上发动机盖,跳入虎“钢龙”的座舱内,一道黑烟冒出,“钢龙”向前方的3式坦克冲了过去。因为3式坦克的重装甲,“钢龙”式装甲战车唯有近距离的侧面一击才能将它侧面略显薄弱的装甲击穿。   “液压200,2点钟方向,坞芯穿甲弹,准备!”此时“钢龙”式装甲战车熄火了,为了不让敌军听到“钢龙”式装甲战车轰鸣的柴油机声,中国的装甲兵们是如此的老道。   3式坦克坦克正警戒巡逻着向前进发,此时3式坦克完全不知道前面有只“钢龙”在等他。倘若3式坦克面对“钢龙”式装甲战车的话,那真是大象对猛龙的战斗了。3式坦克的车长此时正探出脑袋四周张望着,当距离到了900时,坦克忽然停了下来,车长似乎看到了什么。   “不!”车长发了前方废墟里的“钢龙”式装甲战车……   “呯!”一发子弹直接命中车长的喉部,他喷着血跌进了坦克炮塔。这一声枪响也是“钢龙”式装甲战车进攻的号角。突然柴油机轰鸣声再次响彻街道,于此同时一枚88毫米坞芯穿甲弹直接命中了3式坦克的侧后装甲,但是3式坦克厚厚的装甲让它对这发炮弹没有很大的伤害。   “膨!”一发152毫米炮飞向了“钢龙”式装甲战车,只是那发炮弹打中了后方的瓦房,结果是瓦房立刻崩塌。   “液压150,2点方向,坞芯穿甲弹,发射!”982号“钢龙”冲了出来,他快速的向侧面移动,强大的柴油机开足马力时的骇人速度是“钢龙”式装甲战车制胜的一大法宝。在移动中“钢龙”的第二发炮弹命中了3式坦克的炮盾。正在装弹的3式坦克成员被巨大的动能震晕了,炮塔被卡住了。   “膨!”第三发穿甲弹命中了3式坦克的驾驶员室,驾驶员被当场震死。3式坦克必死无疑!   “膨!”第四发88毫米炮从侧后方命中了KV2的后方,KV2冒起熊熊大火,3分钟后发生了剧烈的殉爆,20吨重的炮塔被炸飞到100米外。   此时982号还有不到10发炮弹,以及半箱柴油。   “猎兵!跟着我们走……”车长探出头朝着我喊了一句,边向南市区开进。   何屹立很明白他没让我坐坦克上是为了自己好,因为不知道多少日军坦克骑手死于中国军队的机枪和狙击手手中,何屹立当然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他近乎体力透支的跟随着982号“钢龙”战车向前而去,时不时还必须为他们提供义务侦查。一路上“钢龙”战车又击毁了2辆日军的英式卡车,1辆97式样坦克。   而何屹立精疲力竭的跑,跑,跑。他现在明白装甲掷弹兵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   1小时零45分钟后,何屹立和982号终于回到了自己的防线。此时这个防线到处都是迷彩装的警卫队。他不得不加入警卫队的作战序列。   此时我们战斗打响已经第2天了。面对强大的攻击波,中国军队始终牢牢的坚守在阵地之上,日军一天内就报销了70辆坦克。   “欢迎加入闪电师第一装甲侦察营!”营长伸出了手……   晚上,营长企图派遣一支小部队去日军防区抓舌头,然后弄清楚他们的底细。于是在2个加强排的侦察营的士兵悄悄的前往了市中心的交战区。何屹立作为第一狙击手,而后跟随的还有一个警卫队的狙击手。   “嘘……”近百人的部队全部穿着迷彩服,头上绑着迷彩盔罩,这样晚上钢盔就不会反光了。排着2列纵队摸索前进,警卫队用手语直接下达命令,手中清一色的突击步枪,2个人一组的坦克杀手火箭,3个人一组的重机枪组,正背着重重的机枪跟随部队前进,后面还有3门82毫米迫击炮,如此强大火力配备让何屹立不得不自愧不如。   “嘘……”1排长用左手4跟手指并拢,大拇指上翘,手掌向内侧,手臂旋装90度。   “有坦克来了……”后边的警卫队狙击手在身何屹立边解释道。   1排长又做出双拳交叉的手语暗号。   “10人以上的步兵队”看来真是日军坦克近卫军的巡逻队……   侦查部队立刻分散开了,所有人都匍匐在两边已成为废墟的建筑物内,机枪手在30秒内组装好了重机枪,82毫米的迫击炮也架好了炮,上百人的部队反应速度如此之快,令人难以置信。重机枪的安排,反坦克火力的位置,方向,步兵间的距离,狙击手的伪装。警卫队第一师如果说是德军中最为强悍的部队的话,那么这个装甲侦察连的作战力应该是第一师中最强悍的。   前方开来了一辆2式轻型坦克,周围是散布着十几个日军步兵,没有重武器,全部都是步枪,他们在燃烧的废墟中缓缓的前进,坦克的车长伸出半个身子,和周围日军闲聊着。他们没有什么警惕性,因为这是日军防区。   正当中国军队准备战斗时,日军居然停了下来,正当我们纳闷之际,远处传来了呼喊声。   何屹立用瞄准镜往3点钟方向一看,发现了6,7个日军士兵正在撕扯一个女孩的衣服。日军不断发出了极度让人作呕的叫声,那个女孩被日军围住了,日军除了将她推来推去之外,还拿着水壶往女孩身上泼水,如此卑鄙下流,让人无法忍受……   “别开枪,我们不是来交战的,我们的任务是抓俘虏。”边上的警卫队狙击手说罢就关了何屹立的保险。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少女如同迷途的羔羊一样被一群野狼不断的攻击。   小女孩试图逃跑,但是被日军团团围住。女孩又使劲的拍打着那几个兵,但是柔弱的女生面对强壮军人,就好象蚊子咬了一口一样。没多久日军围住了那个女孩,并且四五个人抓住她的手脚,看来他们的目的十分明确了。   坦克上的日军车站不但不制止,而且还跳下了车,加入了野兽的行列! 第596章 反攻之前   何屹立从瞄准镜里清楚的看着300米外的小姑娘:穿着一件大的不合体的风衣,脸上有些灰尘,但是无法阻碍她那双清澈的蓝眼睛,乌黑的头发被束在一起,雪白的皮肤,笔挺的鼻子,身高有170公分,手里捧着一大堆厚厚的书。她很有可能就是附近的女学生。   或许她只想跟随家人一起逃出去,但是却撞上了一支兽性的部队。小姑娘眼泪刷刷的流了下来,日军禽兽般的脱去了她一件又一件的衣服。小姑娘此时只剩下贴身的内衣,她哭的是那么的伤心,这样的伤心如此的撕心裂肺。   日军曾对于士兵强奸妇女是这样解释的:你难道不能想象一个追随部队,从血与火中奔袭上千公里,带着血海深仇的士兵,找几个姑娘快乐一下吗?在这种解释下,日军的兽性得到了极大的纵容。   所有目视前方的警卫队士兵都看不下去了,几个人试图开枪,但是都被制止了。   “呯!”一发子弹直接命中了一个日军的背部,那人应声倒地。日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呆了,日本巡逻队顿时哇哇乱叫,坦克车长也试图爬进炮塔。   “呯!”又一发子弹飞来,直接命中了坦克车长的前胸。   “在那边!”一个日军士兵刚举起手指。   “嗒嗒嗒!”警卫队侦查部队开火了!2挺机枪吐着火舌,3个日军被扫到在地。   何屹立抄起步枪,瞄准那侮辱少女的禽兽就是一枪,那家伙被子弹打爆了头颅,他血溅了女孩一身,女孩发出恐惧的尖叫,晕了过去。坦克杀手直接瞄准2式正面装甲,88毫米的口径足以对付任何当时的装甲车辆。2式薄薄的装甲根本无法阻挡的如此骇人的威力。轻重机枪一响,所有人上了刺刀,警卫队三五去二解决了日军巡逻队,同时顺利的俘虏了2名惊魂未定的日军士兵。何屹立们也顺带解救了已经被剥的只剩内衣裤的小姑娘。   “走,咱们回家去!”说罢,通讯兵呼叫了几辆装甲运兵车,顺路带上了惊魂未定的女孩……   中国士兵顺利的完成了任务,车上除了发动机的轰鸣,远处的零星的枪声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   “你还好吗?!”回来就病倒的何屹立听见了一个好久都没听过的声音,是姐姐?何屹立睁开眼睛,看见一个穿着中国军队大衣的黑发女子看着何屹立,那是昨天那位中国士兵救下的小姐。   “我没事……”何屹立连忙起身,还乱之中发现自己还没穿衣服,于是这让何屹立更慌了……而她恐惧的看着何屹立,不!是看着何屹立左肩膀的刀伤。   “没事没事,不疼了……”其实不疼那是假的,这伤疤是半个月前在留下的,至今伤口还没结疤。   “谢谢你昨天救了我……”这个女孩把手放在了何屹立的手背上……   “没事,没事……那是应该,是一个男人就该那么做……”何屹立连红了一片。何屹立此时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的汉语是在哪里学的?”何屹立忽然发现这个女孩的汉语比何屹立那重重奥地利口音的汉语更为标准,和流畅……   “东京……”小姑娘微笑着说道。何屹立第一次正眼看她的样子:   淡淡的眉毛,很弯。脸色不是很好,但是皮肤白皙的堪比牛奶。头发是黑色的,微卷,被一块手帕扎了起来,显得更大方和清爽,没有那种浓汁厚粉的艳俗,就是两个字清纯。   女孩没有理解何屹立为什么看着他,显得很害羞,连忙转过头去。   整整一个下午,何屹立都没有起床,就这样你一句我一答,聊了几个小时。何屹立才知道她是大阪人,出生于中产阶级。在东京读大学,而且跟何屹立同是1918年出生的。何屹立也告诉了她,自己是广西人,家里什么情况……   “怪不得……原来是有美人相伴啊……”几个不明事理的警卫队士兵突然闯了进来,说着一些不着调的风凉话。女孩看到有人进来了,便非常有礼貌的走了……   “喂……你叫什么名字啊……”   她叫秋田和子……   这是何屹立近1年来第2次和女生谈话,上一次是因为刀伤和野战医院的护士聊天。让何屹立抚平了内心的伤痛。   战争,重新开始了……   日军如同疯狗一样,企图歼灭警卫队第一师第一团这个王牌中的王牌。   至于那位女孩,她为了感谢中国士兵的搭救,她临时成为了第一团的战地医院的护士。尽管她什么都不会……   “敌军坦克!把那辆该死的97式炸掉!”一名上尉从窗口跳下,拉响了一枚炸弹。97式被掀翻在地。   日军成片成片的倒在1连的机枪下,又疯狂的发动了更为猛烈的进攻,1连机枪手每隔10分钟就要换一个活着的人继续射击……卵形手雷和长柄手榴弹横飞,火箭被近距离发射,炸死了20几个正要冲锋的日军士兵……   1连士兵搬出了炮兵留下的迫击炮弹,当作手榴弹直接从楼顶扔下……   97式开足马力,碾过自己人的尸体继续前进。1连弹药全部用尽,抄起步枪的枪托,和工兵锹直接砸向企图冲山楼的日军士兵……   “准备,1330号左侧2,1332正面2,1328右侧1”“钢龙”重型坦克营指挥官正在阻击日军近坦6军的1个坦克团。此时他们营作为闪电第一师的矛头已经干掉了120个目标,其中绝大部分是日军坦克和战防炮。   “膨!”1331号一声炮响,1200米外的日军一辆老式坦克被打成了碎片,碎片纷纷从天空落下,同时也有乘员的残肢。   “液压120,角度10度,3点方向,穿甲弹,发射!”1330号快速移动到一个定点,突然停下,然后开炮。炮弹直接命中了1000米外的日军97式,但是97式没有造成很大的伤害,依然开足马力冲来。   “1330注意左翼……注意左翼!”营长通过无线电指挥着1330的左翼开来的一辆坦克歼击车。   “膨!”1发炮弹命中了1330的后侧,打坏了“钢龙”装甲战车的扭力棒,坦克立刻动弹不得。   但是“钢龙”突然掉转炮塔,对准了那辆从侧翼高速开来的SU100……   “膨!”直接命中SU100侧装甲,敌军坦克歼击车熄火。   最终1330没能修好,被中国军队遗弃,但是这辆“钢龙”已经歼灭了近40辆日军坦克和18门日军战防炮,乘员此时倍感沮丧……   何屹立现在什么任务都没有了,因为所有的防御任务全是装甲兵在拼命。何屹立的步枪打的子弹不可能比88毫米炮的威力更大。何屹立要为了活下来而活下来……   “你想家吗?”秋田和子忽然来到了何屹立的身边问道……   “想,我家的哥哥,姐姐,还有我的弟弟……不知道他们可好……”何屹立低声说道。   “给……”秋田和子递给合理仪一块巧克力,何屹立已经很久没有闻到巧克力的闻到了。   就这样,何屹立无所事事的成了突围战的看客,狙击手似乎已经没有什么用了。中国军队不断则用反坦克炮和突击炮,坦克进行反击。步兵此时似乎成了摆设,何屹立忽然意识到我在这场战争中是那么的渺小,和幸运。   有多少人死在敌人枪下,甚至没有人给他收尸,甚至在战后他的母亲收到的信上是战死,然后让母亲痛苦并焦急的等待着“奇迹”,此时何屹立已经满是愧疚,愧疚自己没有捡起战友尸体上的身份牌,后悔没有替人挡下一发致命的子弹,然后独自苟且偷生。   何屹立忽然发现自己满是错误,自己是那么的自私:狙杀圾井中国军队太郎少将可能确实了不起,但是若非同伴的帮助,自己那发子弹早就被风吹偏了……   想到这里,何屹立发现自己已经经历过了战场烈度最强大的战争的洗礼,此时的他已经没有愧疚,没有怜惜,甚至没有人性。在木上,自己至少打死了200名日军。在那种环境下,将一个目标便为3个的恶劣行径让何屹立从日军的尸山上走过,因为他的心灵被仇恨,愤怒全部给取代了……   这就是战争,毫无情义可言。只有以死相拼,只有血战到底。   “敌军坦克!”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日军几辆坦克大开着车灯,把我们的营地照得雪白一片,随之而来的是机枪的扫射和97式样的76毫米炮的炮弹呼啸而过。   “准备战斗!”车长来不及热车,就冲进了坦克炮塔里……   “膨!”一发炮弹飞向了1331号坦克的侧面装甲,老虎顿时烧了起来……   何屹立被眼前发生的一幕惊呆了,日军的坦克正在冲向中国士兵的阵地,后面是跟随着近1个连的日军士兵。   何屹立看见我不远处的一挺机枪,此时机枪手已经阵亡,那么我来!   何屹立拉开了弹箱,抽出了一整条子弹,挂在脖子上,然后装进枪机内……   “咔咔……”   “突突突……”何屹立我疯狂的扫射着坦克后方的步兵队,当场就有10几个人被机枪的突然出现而扫翻在地。何屹立随后抱起了滚烫的机枪,受伤顿时被烙铁般烧出了焦味,但是他丝毫没有痛感。   何屹立手提着机枪冲到侧翼对着日军步兵队又一阵猛扫,顿时日军惊慌失措,几十个人还没拉响扳机就被机枪突倒在地,然后被后面的坦克碾过。   打光了手上的子弹,扔下了机枪,迅速的跑回营地,找到一只反坦克弹。此时老天就是自己,没有子弹能阻挡何屹立的道路,他冲到最前方那辆97式跟前抢在他停车开炮前发射了反坦克弹。   反坦克弹炸药的火焰发出高温,但是何屹立毫无不适。又抄起一枚炸弹,向着缓缓前进的日军人群飞了过去……人群中开了花,所有人都被何屹立疯狂的行为所激发了,所有人都神经质般的抄起自己的武器向暴风雨般的向日军还击。   突然,何屹立看见秋田和子的野战医院遭到了敌军迫击炮的攻击。他飞快的冲进那个帐篷,让医生和护士都趴下,然后四处寻找秋田和子,而她却被惊慌失措乱了阵脚,到处乱跑。炮弹死死的跟着她的脚步在她周围爆炸……   “小心!”   何屹立冲到她跟前,把她按到在地,一不小心,嘴碰到了她的嘴。   “呯!”一颗7·92毫米子弹飞进了我的后背,何屹立忽然感觉有人撞击了自己的一下,而秋田和子丝毫不知道我中了枪,子弹击中的一瞬间,何屹立似乎被人捂住了嘴巴,但是实际上那是秋田和子的双唇。   “屹立!屹立!!!屹立!!!!”秋田和子撕心裂肺的叫喊着何屹立的名字……炮击结束了,日军击溃了……何屹立倒下了……   何屹立被几个人扛起来放在桌子上,他感觉我的心跳似乎越来越慢了,因为时间似乎变缓慢了,周围的声音越来越轻……何屹立只听见秋田和子在自己周围的呼唤……   我要活下去,是的!我要活下去……何屹立不断在心中这么告诉着自己。   因为,我不是为了自己而活着,是为了别人,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团座,我各主力部队已经向木代靠拢,对日军形成包围之势!”参谋长指着地图上说道:   “最迟到明日上午,我增援部队就可到达,但是目前日军已经冲入木代,大半个城市都已经被日军控制,虽然我前线部队依旧在那抵抗,但形势不容乐观。因此我建议团座立即撤退出市内进行指挥。”   “你见过丢下自己士兵逃跑的军官吗?”萧远淡淡笑了一下:“冲锋,我的指挥部将设在最前沿,撤退,我的指挥部将最后一个离开战场……告诉我们的兄弟,大部队即将到达,让他们再继续坚持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参谋忽然拿来了一份电报,满脸带着兴奋:   “团座,我伞兵部队已经在日军后方进行大规模空投!第2伞兵师于两小时前完成集结,开始在日军侧后进行攻击!”   萧远笑了,终于开始了!   自己和兄弟们在着苦苦坚持了那么多天,为了就是最后的总攻!   萧远对为什么一定要生擒第6师团师团长谷寿夫感到非常好奇,据说这道命令是自己的父亲,中华民国的大总统亲自下达的。   父亲总是喜欢提前下达一些奇怪的命令,而从来不对任何人解释。不过萧远此时最感到好奇的,是自己的对手谷寿夫正在那里想些什么……   “就要失败了吗?”在第6师团的司令部里,谷寿夫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支那伞兵开始大举空降,我们的侧后已经被敌人截断,很快,支那人的大军就将到来,再也没有任何挽回败局的可能了……”   参谋长下野一霍大佐苦笑了下:“这是我们的宿命,第6师团尽到了自己的一切努力,我们尽可能的阻挡了支那军队的进攻,尽可能的给予了他们杀伤,但是无论我们怎么努力,失败的命运在战争爆发之前就已经注定了……”   是的,失败的命运在战争爆发之前就已经注定了! 第597章 生擒谷寿夫   民国26年9月23日,对日军第六师团的总攻击开始了!   先是伞兵第一师成功的在敌后完成空降,对第六师团侧后形成攻击,随即,装甲军团闪电师和大量的中国军队主力到达战场。   23日下午15时,刚刚到达战场的闪电师,没有经过任何调整,即迅速投入到战争之中,这些巨大的钢铁怪兽们,终于张开了他们可怕的血盆大口……   天上是不断肆虐着日军阵地的中国战机,一架架“雨鹰”式和“苍鹰”式不断俯冲扫射,不断把炸弹无情的投向日军。一辆辆装甲战车,发出让人畏惧的咆哮,一往无前的不断冲击着敌人的阵地。   地面,在火炮和战车的支援下,步兵山呼海啸一般的发起了攻击。   一小队日军苦苦的支撑抵抗着中国军队的攻击,重机枪在那疯狂的吼叫着,企图用这样疯狂的火力来创造战场上的一个奇迹。   但奇迹终究没有发生……   迫击炮把无数的炮弹投掷进了这片阵地,瞬间,无尽的炮火即把这块不大的阵地包裹。等到让人颤抖的炮声终于停了下来,这块阵地上已经再也没有一个活人了……   一个穿着黑色制服,戴着钢盔的警卫队下级军官,手里握着一枝冲锋枪,大声呼唤着自己的士兵超前突击,间或又将弹匣里的子弹无情的倾泻向日军。   “屠杀已经开始了……”这是一名随军记者写下的报道:   “……这些警卫队的国军官兵,完全成为了日本人的恶梦,他们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停息,从来不知道什么叫仁慈。其实在战场上,是不需要那些假惺惺的仁慈的……在警卫队的攻击下,大量的日军崩溃,在战场上往往一场小型的接触战结束之后,我们很难再看到一个还活着的日本人……   经常能够看到这样的场面,几个警卫队的士兵指挥着一门火炮,把炮弹愉快的投掷进对面阵地,然后在装甲车的支援下,闪电一般突击,仅仅用了很短的时间,他们就突进了敌人阵地,然后代表着荣誉的‘权利之剑’旗帜会在阵地上高高飘扬……   我完全不怀疑我们能比较轻松的取得胜利,和强大的国军相比,曾经在亚洲不可一世的日军真的已经落伍了。那些装甲薄弱的97式或者装甲相对厚实的3形坦克,在警卫队猎豹式和钢龙式战车面前,根本就不是同一档次的较量……”   诚如这名随军记者写的一样,总攻击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果。   19时,日军前沿阵地被彻底突破,21时,战斗稍稍减弱。22时,中国警卫队第一军中将军长司徒定倭到达前线。   这个通常别人喜欢称为“穗子”的陆军天才将领,似乎对目前取得的战果并不特别满意,在他看来,战斗应该以一种更加轻松的形式结束。   “集中起全部火力,明日6时起对高铜进行不间断轰炸!空军、炮兵、装甲战车,所有能够集中起来的火力都给我集中起来。告诉他们,把高铜给我炸平,炸成废墟!”穗子说这话的时候依旧是一副懒洋洋的表情:   “战斗将没有太多的技术含量在内,就用优势炮火欺负日军。命令伞兵第一师迅速抢占由高铜到雾岛上的要道,阻止日军溃败至雾岛山进行顽抗。下令,26日前结束全部战斗!”   穗子的话没有任何商量余地,他也不需要和任何人商量……   9月24日,清6时。让大地颤抖,日月无光的炮击开始了!   所有的火力都被集中起来,炸弹、炮弹呼啸着飞向日军阵地,天崩地裂的爆炸声中,中国的炮火似乎要将这里彻底摧毁……   不光是日军士兵,就连中国士兵也在苦苦忍受着这足以把耳朵震聋的炮声,不断有士兵喃喃咒骂着这些炮兵简直就是疯了。   随着,飞机傲慢的出现在天空,战斗机示威似的低空飞行,然后轻松愉快的把机枪子弹尽情的向地面扫射。轰炸机则漠无表情的把携带着的炸弹,一枚枚的投向地面……   让人难以忍受的煎熬和痛苦,起码对于日本人来说是这样的。   挡在最前方的日军第11旅团,完全成了炮灰。他们辛苦构建起来的阵地,很快就被对方强大的炮火所摧毁。   炮火似乎从来也不知道停息一般,又似乎要想把整个阵地都纳入自己炮击范围之内。这样的场面,这样的战斗,完全是让日军绝望的。   “支那人疯了……”炮声袭来,巨大的气浪冲击到了指挥部,谷寿夫打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赶紧站稳身子,但脸上却写满了绝望……   下野一霍拿过一份电报看了一下,苦笑着说道:“师团长阁下,我们已经损失了绝大部分的坦克和火炮,阵地很难找到一个完整的了。而最让人担忧的,是支那伞兵部队已经完成了突破,扼制住了从这里到雾岛山的要道。”   这个消息似乎并不让谷寿夫觉得有多么震惊,他长长叹息了一声:“下野君,其实从支那人开始登陆日本以来,我就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失败。这些年来,帝国拼命扩建着军队,二百五十万军队,一个听着多么庞大而可怕的数字?可是,战争却不是数字游戏,不是靠着谁的军队多就能取得胜利的……   我们97式坦克薄弱的装甲,完全不是支那猎豹式的对手,我们唯一的依靠3型坦克,在支那钢龙式的攻击下,更像是一个偷工减料的产品……”   “可是,我们没有办法……”下野一霍的眼睛凝视着前方,似乎在这铺天盖地的炮击中,他已经看到了自己最后的命运:   “物资的匮乏,以及对于海军过渡的关注,让我们本就稀少的资源根本无法满足军队的需求。在支那人登陆之后,军部似乎已经认为九州是守不住的了,所以仅仅安排了我们一个师团的力量,而把所有精力都放到了广岛决战之中。能够坚持到现在,我认为已经是一个奇迹了,该接受这样的命运了……”   此时,炮声变小了起来,第11旅团的代理旅团长百岛守一走了进来,面色阴沉:   “师团长阁下,参谋长阁下,支那军队出动了……”   放眼看去,到处都是中国军队的装甲战车、突击战车、运兵车……一队队戴着钢盔的步兵,拿着各种武器的装甲掷弹兵,不紧不慢的朝着日军阵地压来。   9时,中国军队投入全部主力,对日军第六师团进行最后一击。   突在最前面的日军步兵第13联队,在数日的进攻、防御,以及之前的炮击之中,已经损失了超过一半的力量,面对中国军队的进攻,13联队已经显得无能为力。   联队长冈木景雄好像并不甘心就这么失败,他竭尽全力的组织起了一支支的敢死队,竭尽全力的企图以这种自杀式的攻击挽回战场败局。   可是当端着刺刀,完全不顾死活冲锋的日军敢死队出现的时候,他们却忽然发现,所谓的自杀式冲锋却完全只是一种荒谬的游戏而已……   中国士兵们依靠着装甲战车和优势火力,漫不经心的屠杀着一片片的日军,漫不经心的摧毁着日军的最后战斗意志。   仅仅半个多小时的较量,倒在冲锋道路上的日军尸体已经堆积成了小山一般。密密麻麻的,让人触目惊心。就连那些一手导演了这场好戏的中国士兵,看着也不免有些心惊。   10时,冈木景雄已经损失完了手上所有能够利用的力量。当下野一霍的电话亲自打到这里的时候,冈木景雄绝对的对着电话说道:   “结束了,参谋长阁下,一切都结束了,我手里已经再也没有能够战斗的士兵了……是的,败局无法挽回。现在支那人的刺刀很快就会出现在我的指挥部外。是的,我明白,我一定会尽到一个帝国军官应尽的责任……”   冈木景雄放下了电话,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司令部,那些参谋们就和自己一定眼睛里写满了绝望。冈木景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结束自己命运的时刻到了,为帝国,为天皇陛下尽忠吧!”   然后,他让人扛来了一箱手榴弹,谁都知道这将意味着什么。   每个人都分到了一枚手榴弹,当最后一枚分到冈木景雄手里的时候,这个日军的联队长漠然的接了过来,嘴角露出了一丝讥讽的嘲笑。   之前从来也都没有想过,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来结束一切……   当中国军队完成对日军11旅团的全面突破之后,忽然听到不远处的传来的“轰隆隆”的爆炸声,接着一切都回归到了可怕的寂静之中。   9月24日10时15分,日军第13步兵联队联队长冈木景雄,用一箱手榴弹结束了第13步兵联队最后的命运……   而随着13联队的灭亡,战局很快变得清晰明朗起来。   日军的整个防御阵型,已经被切割成了东西两个方向,互相根本无法有效呼应支援,日军唯一能够等待的,就是最后灭亡命运的到来……   13时30分,步兵第47联队的高原步兵大队再度被中国军队歼灭,但是大队长高原似乎要比冈木景雄明智的多,在覆灭的最后关头,高原选择了投降。   如果说之前日军还保持着旺盛斗志的话,那么很显然的,在中国军队主力到达,以及那可怕的炮火攻击之后,日军的抵抗力和作战意志正在一点一点的被摧毁。   17时,中国军队完成对日军全线突破,并在18时完成对日军第六师团司令部攻击态势……   此时,退路已经被截断,而随着越来越多的中国军队投放战场,在10多个小时之后,所有在九州发生的一切行将结束。   谷寿夫倒似乎显得并不如何惊慌,其实这样的局面对于谷寿夫来说,在中国军队登陆作战伊始谷寿夫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在度过了漫长而可怕的黑夜后,当中国军队的炮火重新开始轰鸣后,他甚至让人拿来了一副围棋,让自己的参谋长陪着自己下棋。   也许是心里已经变得一片麻木了,也许是想在部下面前装出自己的沉着镇静。谷寿夫在三三位放下了第一枚棋子:   “围棋是中国人发明的,后来传到了日本。在中国的《左传》、《论语》、《孟子》等书中,很容易了解到,围棋在中国春秋、战国时期,已经广为流行,甚至出现了诸侯列国都知道的围棋高手。而当传到日本之后,日本人迅速的喜欢上这一脑力运动……”   下野一霍并不知道师团长为什么要说这个,他随意放了一枚棋子,谷寿夫摇了摇头:“下野君,你这枚随手棋,让自己的先机已失,先机已失……和围棋一样,日本有许多东西都是从中国传来,然后在日本风靡流行,我们已掌握这样的技巧,并且超过中国而为容。但是很可惜,我们一直都在模仿当中……   中国的北洋水师建立之后,我们感受到了极大的震动,所以不惜代价,才武装起了另一支强大的海军,并在随后的日清海战中击败了北洋水师,建立了我们的霸权。其实我们一样也是在模仿而已,这次模仿的是军事上的。   这样我们注定会失败的,就如你方才下的这一手棋一样,从第一手就已经失去了先机,然后命运已经在那等待着我们了……”   “但是我们只有模仿。”下野一霍苦笑了下:“我们模仿中国,模仿西方国家,什么都在模仿。但是日本只有这么大,当我们失去了中国和朝鲜之后,想要凭借着一个日本,来和中国甚至全世界抗衡,简直是在那里痴人说梦。也许我们的悲剧正是从这时候开始的。”   这时炮声和枪声又近了一些,谷寿夫却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一般:“下野君,其实我很想活下去,我想看看日本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想看看我们效忠的国家会走到哪一步。我想把这盘棋给下完,一直到别人不再允许我下为止……”   “师团长阁下……”百岛守一匆匆走了进来,当他看到师团长正和参谋长在那下棋,怔了一下:   “支那军队已经全线突破,正在对我司令部进行攻击,请师团长阁下立即撤离。”   “白岛君,去做好你应该做的事情吧。”谷寿夫依旧全神贯注的盯着面前的棋盘:“我这的事情不用你来操心……”   说着,又自嘲地说了一句:“撤退?我们又能够撤到哪里去?”   是啊,整个九州到处都是中国军队,就算撤退,又能撤到哪里去?   此时,炮声更加密集了……   上午10时45分,谷寿夫落下了最后一枚棋子,然后微笑着道:“下野君,我赢了。”   “恭喜您,师团长阁下。”下野一霍站了起来。   谷寿夫也站了起来,整了一下军装:“我虽然输掉了战争,但不管怎么样,在这件事情上我总算还是赢了。下面,请让我们去接受命运吧,下野君!”   他走到了司令部的门口,已经能够用肉眼看到中国士兵进攻的身影了。   他看到一个接着一个日本士兵倒在了对方的枪口下,他看到百岛守一指挥着士兵们发起了最后一波攻击,然后,百岛守一倒在了血泊之中……   “就到这里了,就到这里了。”谷寿夫喃喃地说道:“我累了,该休息了,给军部和天皇陛下发电吧,谷寿夫和第六师团已经做到了我们能做的一切,下面,中国人很快会取得广岛会战的胜利,然后,就是东京了。”   下野一霍看着自己的师团长,忽然对着谷寿夫深深鞠了一躬。   看的更加清楚了,那些穿着黑色军服的士兵就是中国军队里精锐中的精锐警卫队吧。   接着,无数的刺刀出现在了谷寿夫的面前! 第598章 突袭!!   天上掠过了几架中国“雨鹰”式战斗机。   与此同时,在指挥部。袁伟他们的连长严超都在指挥部里和其他几位军官商议作战行动。   “广岛我们已经占据很大优势,但是我们这一块是孤立的,日本人正在那拼尽最后的力量向我们进攻,他们的一个团已经插了进来,我们今天晚上要搞个夜袭,占领日军营地,控制一号,二号十字路口。   严超上尉,你们连负责占领他们的营地。你将穿插到日军营地后面,防止敌人增援。然后,我们的几辆钢龙战车将控制十字路口。李先上尉,你们连负责配合坦克攻占十字路口旁边的两座小山包,那里只有少量军队驻守,你们在占领山包后,负责支援严超上尉,我们需要坚持到明天早上8点,援军才会赶来。你们会得到几架飞机的支援,我希望在那些主力到来之前,我们已经在那里插上了我们的军旗。还有什么问题吗?”   师长很快布置下了任务。   “我想知道,我们是否可以扮成日本人偷袭,长官。”严超上尉说道。   “不错的主意,这样可以进入他们的营地再开火。衣服不成问题,但咱们这个的队伍里有人会日语吗?”   “有,长官。我的欧阳明上士可以说日语。”   “很好,明天的早饭我请了。”   “那先谢了,长官。”严超微笑着说道。   很快就入夜了。严超上尉和他的那个连乘车到达了日军营地。他们都穿着日军军装,冲锋枪都塞到了衣服里面,戴着从战俘们身上揪下来的身份识别牌,至于安阳11式步枪,反正天太黑,日军也看不清楚。严超上尉穿成了一个中校,一个来营地视查的中校。他知道,最近几天要有军官来营地视察……   他们被日军岗哨拦住了,欧阳明上士用一口流利的日语向岗哨说明了他们的身份。哨兵没有怀疑就放行了。   营地戒备森严,如果进攻的话也许伤亡会比较大,这个营地也有差不多两个连的人马,有岗楼,哨所。营地里还有两门炮,既可以防空又可以反坦克。   士兵们纷纷走向对自己有利的射击位置。严超带着袁伟他们几个来到了日军的一个房间前,却被一个军官拦住了,他不让他们进入。他们说出了自己的身份还是不行,军官看了看他们的名牌,最后抓起了电话,要核实一下。   “喂,是少佐吗?哦,长官,请问上面派一个叫广口喜三郎的中佐来我们营地视察了吗?他们要进入我们的房间,哦,好,我明白了。”   日军军官放下电话,大喊了一声:“广口喜三郎中佐已经阵亡了,他们是中国人。”   旁边的两名士兵在灯光下也发现了几名“士兵”的步枪和他们的不太一样,是安阳11式步枪。日军急忙端起了枪。严超虽然没听懂他们说些什么,但也知道露馅了,他拔出手枪,连扣扳机将这几名日军纷纷打倒。然后掏出了冲锋枪,大喊一声:“露馅了,开火。”   营地的警报是和枪声一起响的。中国士兵纷纷拔枪,趁日军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把他们送进了地狱。   严超上尉一脚踹开房间的门,发现里面是日军的电台和机密文件之类的。他们赶紧把文件胡乱揣了起来,又把电台摧毁。离开了这里。进入到了一个仓房。   中国士兵都已经脱下了日军军装,露出了里面的中国军装。   日军措手不及,有不少士兵还没有睡醒就永远的睡着了。   “这里的日本人好像不少。”袁伟用步枪把仓房二楼的一个日军打死了。仓房里已经横下了6具日军尸体。   两名中国士兵被扫倒了,欧阳明急忙用冲锋枪将从侧门冲进来的日军打死。   “我在这掩护你们一下。你们快从前面的侧门走,占领那边的两个岗楼。”严超在说话功夫就把一个从外面梯子上翻进来的敌人打死了。   严超用冲锋枪来回扫射,又打死了两个。但是正当他瞄准了外面沙包旁边的敌人时,冲锋枪突然卡住了。   “倒霉,卡弹了。”   外面的日军朝仓房里扔了一枚手榴弹,严超急忙蹲在了一堆稻草后面。躲过一死。   外面的一个日军军官用日语大喊:“开火!”一枚炮弹炸毁了仓库的一面墙,墙外面的两个中国士兵刚控制了一挺机枪就被炸飞了。   几名日军又进入了仓房……   “听我说,这次改变一下战术,用步枪的人掩护,打那个机枪手。那冲锋枪的跟我来去拿下岗楼。”欧阳明一边给冲锋枪换弹夹一边说道。   欧阳明带着几个士兵冲出去了,袁伟用步枪精确的爆了一个日本兵的头,但旁边的一个日本兵马上接过机枪向他们射击。   袁伟见状,冲了出去。捡起了一支冲锋枪冲了出去。   “袁伟,你不要命了!”史严超大声叫了起来。   袁伟冒着猛烈的火力冲到了一个岗楼底下,顺着梯子爬了上去。爬到一半时,上面的一个冲锋枪手突然弯下身来要打死他。   “去死吧!”袁伟开枪把他击毙。   岗楼上的机枪手一回头,被严超一枪打穿。   “漂亮!”袁伟爬上了岗楼,对着右前方的一个岗楼就是一梭子子弹,欧阳明赶紧冲上去占领了岗楼。   这时,仓房被手榴弹和炮弹炸开了,几名日军冲了进去。袁伟他们赶紧用机枪把后面的几个敌人消灭:“上尉看上去撑不住了。”然后他又拿起机枪,对准了营地正中央的两门炮一阵狂扫之后,两门炮安静了下来。   趴在仓房草垛里的严超拔出手枪,击毙了一个日军后撒腿就跑,捡回了一条命。日军被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开枪,严超就跑没影了。这几个日军也没活多长时间,冲进来的中国士兵很快把他们干掉了。   严超上尉跑到外面对袁伟他们大喊:“你们几个可以下来了,去占领那座二层楼房。”   袁伟他们下去后和十几名士兵会合,赶到了营地左后方的一座二层楼房。   “我说咱们应该小心点。”袁伟他们都掏出手雷,踹开门丢了进去,又把门关上了。再里面发出一阵爆炸声后,他们冲了进去,发现一楼的大厅里躺着几具残缺不全的尸体。   突然,打头的一个士兵一声惨叫倒在了血泊中。   没有人……   士兵们四下张望,并没有想到隐蔽。   又是一枪……   “咔嚓”   虽然外面枪声不断,这“咔嚓”声却没有被掩盖住。这群士兵对这声音还是很熟悉的,这是步枪把子弹弹壳推出的声音。从天花板发出的。   士兵们抬头向天花板望去,只见木制天花板上面一个特意挖出来的窟窿,在一楼和二楼的夹层里面有一个日本兵。   日本兵又给了一枪,然后缩头转身想爬回二楼。士兵们用枪对着天花板一阵射击,子弹穿透了木质天花板,打得上面全都是洞,他们直到听见里面发出一声惨叫并滴出几滴血为止,那个敌人还没来得及爬回去就完蛋了。   中国士兵们凭经验感到楼梯上肯定有人等他们冲上去之后再来一个扫射,就没敢轻举妄动。小心翼翼的冲上去后,发现二楼的走廊居然没有人。房间也是空的,里面都是一些床铺之类的,看来这只是个宿舍,里面的日军都在外面和中国厮杀。   中国士兵在二楼没发现什么,只好回到一楼。他们突然发现一楼有一个并不明显的地道,但并不算窄小。   他们进入了地道,也不算很长,这个地道通向营地的后方,原来是一个军火库。这个军火库建在地下,通向外面的大门是锁着的。   “日本佬的装备都藏在这里,欧阳明,袁伟,你们两个我知道对日本人的武器有研究,看看有什么好家伙。”   这时,袁伟惊喜的尖叫了起来,他用地上的一根撬棍撬开了武器箱,里面是火焰喷射器。   “哈哈,这个好东西应该带走。”   这时,地道里传来了惨叫声,原来埋伏在二楼的日军已经进入了地道,不过前面的日军刚进入军火库就被打的血肉模糊。   “糟糕,我刚还纳闷日本人为什么要挖个地道,原来是方便他们两头夹击!”   “幸好大门没开,要不然咱们该缴械了。”严超顺手丢了一颗手雷出去。   “妈的,冲出去。”欧阳明上士起来。   “我们不想死,长官!”一个士兵对欧阳明大喊。   “脑子抽筋的日本鬼子!”   日军已经用强大的火力封锁了地道口,他们出不去。但日军也不敢进入军火库,也不敢随便往里面扔手榴弹,里面有很多炸药。   袁伟开枪把大门的锁打坏了。几个士兵和他一起把大门退开。外面十几个日军早就恭候多时了,一个中国士兵被撂倒了。   伟用冲锋枪扫掉了比较近的两个敌人。   “死吧!”欧阳明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火焰喷射器,将大门外斜坡两侧的日军烧成了焦炭。   “长官,您什么时候学的?”   “在战场上看那些咱们的火焰喷射兵差不多是这么用的。”   “赶紧离开!”严超大声命令。   士兵们蜂拥冲出了军火库。   地道里的日军冲了出来,外面的日军也围拢过来。   士兵们躲到了汽油桶,破汽车后面打算拼个鱼死网破。   天上突然传来轰鸣声,一颗炸弹落在了袁伟他们附近。日本人被炸得满天乱飞。   “啊,我的耳朵。”士兵们都捂着脑袋说。   又来了一架飞机,车库被炸得烈火冲天。邻近突袭的中国士兵他们也摧毁了坦克仓库,里面的四辆坦克都报销了。   又飞来了几架飞机,把炸弹投到了营地外面的山坡上。山坡上出现了抱头鼠窜的日本士兵,见自己营地里也有不少中国士兵,把枪一扔投降了。   营地里的日军仍然在负隅顽抗,不过随着东方露出鱼肚白,日军的枪声渐渐稀疏了。   中国的一辆“钢龙”装甲战车撞开了营地的栅栏。坦克后面涌出了几十名中国。   “万岁,是杨飞渡少校的援兵。”   营地里升起了中国军旗,日军被全歼了。   袁伟他们如释重负,欢呼胜利。   “我说,弟兄们,这可真是一次漂亮的夜袭。”杨飞渡少校兴奋地说,“三个小时之后,咱们的援兵就会来了。”   这时,营地周围的山坡上突然尘埃滚滚,喊杀声响成一片。如同一场大风暴。   “准备战斗!”杨飞渡少校大声命令。   上午九点了,短短一个小时日军就已经进行了三次进攻。双方伤亡惨重,严超上尉手下只剩二十多人了,他们面前也有上百具日军尸体,坦克残骸已经完全堵住了公路。按理说这条公路暂时没有运输能力了,尽管如此,日军还是不愿意放弃这条公路。   幸运的是,中国的第一批援军抵达了,他们得到了一个工兵连的增援,这些工兵用炸药彻底破坏了公路,然后有埋下了不少地雷。把这条公路废了。严超和他的连总算离开了这条公路,回到了被他们占领的营地,接受临时补充。   按杨飞渡少校所说,他们目前只要坚守一个小时,第二三批援军就会抵达,然后按照上峰的指示,他们要发动反攻,恢复主动权。日军的公路由于报废了,他们的增援一时半会来不了,但是他们仍然没有放弃最后一丝希望——在中国的第二三批援军到达之前,夺回营地。   “严超上尉,你的连现在还不能歇着,你们连快去守卫营地后方。等待援军到达,那里状况比较危急。你们还会得到80人的补充。”杨飞渡少校又下了新的命令。   “该死,这么折腾我怕是看不到今天晚上的月亮了。”袁伟忍不住发牢骚……   ……   袁伟旁边的机枪手被打死了,袁伟此时也杀红了眼,漫山遍野的日军,暴雨般倾泻的子弹让他的肾上腺素分泌过盛。   袁伟接过机枪,对着冲过来的敌人扫射。几个日本人向他开了火。   “好烂的枪法!”袁伟对准了他们,一串火舌,那几个日人消失在尘土中。   日军从道路中央不断涌来。   火龙烧了过来,从道路左侧跳出的中国士兵手持火焰喷射器,熔化了日军。日军被烧的狼哭鬼嚎。这时,火焰喷射器又直指一个油桶,一声巨响,满地烈焰。身上着火的日本士兵跳起来原始人的舞蹈。一个日本士兵倒是很安静,直接跪在了地上,然后倒下了。   “统统去死。”严超一枪打中了日军背后的燃油罐,那几个日军被大火笼罩了起来。   日军的机枪又是一梭子子弹,没什么大碍——袁伟的腿被擦破了皮,欧阳明只是擦破了耳朵,严超被擦破了头皮。只有一个新兵被两颗子弹打中了他的腰。   新兵掉在了地上,两颗子弹居然又打中了他的肚子和肩。他知道自己没希望了,他浑身发抖,说:“该死的日本佬也不来个痛快的。“随后趁他们不备,拔出手枪,大声喊:“弟兄们,你们赶紧回去吧,在暴露自己必死无疑!”   “我们凭什么听你的,我的军衔比你大。”欧阳明上士趴在地上咆哮道。   “你冷静些,士兵!”袁伟趴在地上说。   “你妈妈看到你这样会很心疼的。”严超说。   “我看你像他妈妈。”袁伟对严超说。   “好了,士兵,振作一下,他们在逗你开心呢,你还是挺着点,你不会有事的!”欧阳明上士说。   新兵笑了:“日本人太不人道了,我想自己动手痛快些,弟兄们,我不会忘了你们的。”那三人还没夺下他的枪,新兵就对着嘴开了一枪。   三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没办法了,新兵这次动手真是利落。   “他死了!?”这三人不太相信……   严超和士兵们退到了袁伟这边。幸好袁伟他们前边还有一道阵地。这道阵地挡住了日军。   中国士兵手里的枪已经似乎开始发烫了,枪管也烧的通红。日军冲过来一个死一个。但是日军一批一批的涌了过来,他们的冲锋枪手已经开始不分彼此地我地扫射,坦克开始碾压,不分彼此地碾压。机枪的声音连成一起,分不出单发射击的声音了……   中国军队一直隐藏起来的两门反坦克炮开火了,打头的日军坦克很快成了废铁……   袁伟此时是最激动的一个,他已经记不清打死多少敌人了。他用冲锋枪对准被日军占领的一个窗口,打了整整30发子弹,知道窗口里面的机枪不在喷吐火舌为之,此时窗户后面躺着五具尸体。   日军冲进了临时修建的战壕,欧阳明被扫倒了,不过他没有自杀的那个新兵那么惨,他没有生命危险……   就在这个时候,在后面忽然传来了让人激动的嘹亮的军乐声! 第599章 大进攻(上)   身后传来了让人激动的军乐声。   天空上大量的“雨鹰”和“苍鹰”同时出现,开始向日军阵地俯冲轰炸,紧接着,无数的猎豹和钢龙密密麻麻的加入到了战场之中。   战场是一副壮观的,让人热血沸腾的场面。   空中、地面,到处都能看到中国军队推进的身影,炮弹的爆炸声和机枪的轰鸣声,在战场上发出了让人恐惧的吼叫……   民国26年9月29日日,广岛会战爆发之后,中国军队最大规模的进攻开始了!   日军,第16师团。   33步兵联队的一名大队长,阴冷着脸色正在对自己的部下发出声嘶力竭的嘶吼:   “帝国的军官们,敌人已经兵临城下,广岛,将决定着帝国的命运和未来。失去这里,帝国的首都将直接面对支那军队的进攻!为了帝国,为了天皇陛下,我命令你们,奋战到底!”   “中国军队轰炸机,趴下!”   迟了!战机扔下的炸弹遍地开花,日军的大队长反应不及,飞上了半空。战斗机纷纷俯冲下来用机关炮对着地面狂扫,士兵们像被割的麦子一样。卫兵刚爬起来就被打穿,碎肉都飞了起来……   中国军队的俯冲轰炸机又来了。炸弹炸起来的泥土有遮挡了所有人的视线,只觉得阵地外面火光,惨叫声想成一片,这次中国军队出动的飞机轮番轰炸。   等战机轰炸结束终于大摇大摆的撤走,日军反应过来时,发现下面有一大半的坦克被炸得残缺不全,七扭八歪。   对面的中国军队阵地。   中国军队的指挥官,看着对面浓烟滚滚的阵地,中国军队的装甲战车已经开动了,脸上泛起一阵冷笑:全体出击!   中国军队进攻了,疯狂的炮轰让日军抬不起头。几分钟的炮火过后,一群灰黑色的装甲车已经进入阵地……上面权利之剑标记格外醒目。   “中国军队坦克……”   阵地里的士兵纷纷举起枪,紧张的注视着正在靠近的中国军队……   “反击!反击!”33步兵联队的联队长加腾正清发出了疯狂的吼叫:“反击,全军反击,用最勇猛的进攻,捍卫帝国士兵的尊严!”   加腾正清倒并不是发疯,而是在中国军队空中加地面的进攻面前,再这么死死坚守,最终面临的命运只是被毁灭而已。而反攻,或许还能在绝望中寻找到一线希望……   像蝗虫一样冲上来的日军被凶猛的火力打得人仰马翻。中国军队的几架飞机在天上又扫射又投弹,前面的坦克很快就被炸得稀烂。但一批又一批的日军举着军旗又冲了过来。   中国军队机枪手时而疯狂扫射,时而又精确点射,根本就没让日军接近阵地。   道路不是特别宽,日军成了活靶子。前面很快撂下了一大批尸体,不得不停止冲锋,趴在地上与中国人对射驳火,等待着下一批部队到来。   这里一片混战……   中国军队的飞机再度到达。   中国军队的轰炸非常见效,前面的日本人枪声有点心神不定,迅速开始向后败退下去,而此时,依靠着空中飞机和地面战车的掩护,中国军队换成了进攻的主角……   袁伟跪在了地上,对准前面的日本人狂扣安阳11式步枪的扳机,直至弹匣叮的一声弹出。三四名日本机枪手连着血和脑浆飞了出去。   欧阳明翻过了铁丝网,扫掉了几个日军,一个日军想趁他换子弹时攻击他袁伟冲上前去用冲锋枪猛砸这个日本人,十斤重的冲锋枪把这个日本人砸得口吐鲜血,脖子也被砸断了。   中国军队在火力上明显超过了日军,袁伟冲过战壕后一边朝欧阳明那边后退一边用步枪杀掉跟过来的日军。   连长严超下令继续前进,他们到了又一个战壕,里面的日本人正在顺着战壕转移,根本没注意到中国军队逼了过来。   中国士兵对着战壕里面一阵狂射,连尸体都要挨几发,他们脑子里没有节约子弹这个概念,至少训练的时候长官没跟他们说过什么叫做节约子弹。战壕里面的日本人惨叫着倒在了血泊当中。   “停止射击,他们已经完蛋了。”欧阳明喊道。   袁伟跳了进去,把一个日本军官身上的一枚勋章揪了下来,踹到了自己的衣服里。   一队日本人赶过来增援,中国军队跳入战壕,用凶猛的火力把他们统统干掉,大多数日本人稀里糊涂的就完蛋了,少数几个刚要换手就被放倒了。   中国军队的一门迫击炮开火了,一个散兵坑里的日本人全都飞了出来。   在这条阵线里的日本人彻底崩溃了,残余的士兵举手投降了。   “这就结束了,这些日本人也太不禁打了。”袁伟对欧阳明说道。   “只要敌人都像这样,咱们都能活着回家。”欧阳明说,随后他又补充道:“刚才我看到你拿了个日本人的勋章,你准备拿回去拍卖吗?”   袁伟一下笑了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一声巨响,他们不远处的一名士兵伴随着一声巨响飞了起来,然后又重重跌在了地上,半截身子插进了沙子里。   “发生了什么事!”欧阳明喊道。   “好像是……啊!”   远处腾起了几个烟柱,一排发光的物体直冲云霄,然后有笔直的掉了下来……   “迫击炮!隐蔽!”一个少尉大声喊道,他还没来得及找到掩体,又一枚炮弹就直接他送到了战壕里。   “是日本人!”   远处出现了一排坦克。   “我们应该呼叫飞机支援!”袁伟喊道。   “呼叫飞机支援!呼叫飞机支援!”一个士兵已经开始呼叫了。   “飞机十五分钟后到达,坚持住。”另一边回话说。   “好吧!十五分钟,弟兄们,坚持住!”欧阳明朝士兵们喊道。   中国士兵们进入阵地,操纵起了各自的武器,准备与日军决一死战。   日军已经狞笑着冲上来了,中国军队毫不留情的予以还击。但日军的开路坦克调转炮塔,一个接一个的打着中国军队的火力点。   “长官!如果我们不能有火炮或者飞机支援的话,恐怕到不了15分钟,他们就会突破我们的阵地。”欧阳明低下头去对严超大喊。   “等等,我们已经接通了高地上的友军。”一个通讯兵接了茬,“喂!中尉,你们在高地260上有大炮没有!”   “有两门75毫米榴弹炮!”   “好吧,用你们的大炮支援我们,该死的日本人正在进攻!”   “没问题!”   高地上的友军将那两门榴弹炮调转过来,轰击下面的日军。但是两门火炮的火力毕竟十分微弱,日军仍然在前进。   “呼叫我们旁边的308团支援!”   “他们说他们只能来一个连!”   “一个连就一个连,随他们便!”   “南边!日军装甲车!”   袁伟没有犹豫,瞄准了装甲车上的机枪手,将他狙杀。   严超的机枪不敢太卖力射击,生怕招来坦克。但他又觉得不过瘾,大吼了一声:“谁去把那些该死的坦克炸掉!”   “袁伟,欧阳明,丁卫,你们三个去!”严超大声吼了起来。   袁伟冒着猛烈的火力跑到了坦克前面。将一颗粘附炸药粘在了坦克的轮子上。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坦克履带哗啦啦落了下来,这辆坦克瘫在那里了。袁伟用坦克作掩护,将冲过来的敌人打死。然后又按了两枚炸药,撒腿就跑到了一个弹坑里面。那辆坦克在巨响与火光中变成了废铁。   “干的漂亮,袁伟,该我表现一下了!”丁卫从坑里冲了出去,中国军队阵地立刻予以掩护,他不能和袁伟一样了,得危险一些了。因为日军已经紧跟在那辆坦克后面,他只好把炸药放在地上,在坦克即将压过他身上是引燃,然后边打边撤,5秒钟后,炸药将那辆坦克也报销了。   欧阳明扔出一枚手雷,炸死了几个匍匐的日军。这时,高地上射出两枚炮弹,炸断了最后一辆坦克的履带,几秒种后,又是两枚炮弹,坦克旁边的日军上了西天,欧阳明趁机冲了出去,炸毁了最后一辆坦克。   日军又出动了两辆坦克和一百名步兵增援,这时,天上冲出了四架中国军队飞机。顿时日军被炸弹的烟雾笼罩,飞机飞走之后。日军死伤数十人,但仍然没有放弃进攻。他们刚爬起来准备随着最后一辆坦克进攻时,中国军队阵地后面出现了三辆“钢龙”坦克和一个连的援军。   “是友军上来了!天助我也!”严超大声喊了起来。   援军也跳进了阵地。一个士兵正好在袁伟身边。   “伙计!你叫什么名字?”袁伟一边射击一边问道。   “才从九州那里调来的,特种大队的吴民,有问题吗?”   “没问题,交个朋友吧,我叫袁伟。”   “各位!现在不是扯淡的时候!”一个援军机枪手呼哧呼哧开着枪大声叫道。   “收回心思!继续战斗!”   正当日军又出动了一个连企图一举突破阵地时,天上又出现了四架中国军队飞机。炸弹报销了一辆坦克,然后又开始扫射日军。失去了可坦克掩护的日军在步兵和飞机的夹击之下损失惨重,放弃了进攻。   “滚吧!滚的远远的!”欧阳明朝那些日军大喊。   增援上来的援军已经在高地的另外几侧发动了进攻。   吴民和袁伟他们一共二十几个人,前去进攻高地东侧的山坡120。那里有日军的两个班驻守。在路上,袁伟和吴民交谈的很投缘,总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他们很快就到达了山坡120下面,上面敌人的谈话声他们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因为这个山坡不是很高。他们一路行踪很隐蔽,加上起了风沙,日军没发现他们。   严超很快布置下了任务:袁伟,吴民,欧阳明,和另外七名士兵负责解决日军机枪,其余的负责清剿残敌。   他们带了不少的手雷,欧阳明首先举起枪将一个站岗的士兵爆了头。随后,他们就冲了上去。日军的机枪开火了。   袁伟边跑边甩手雷。一个机枪手被干掉了,副射手接替。他跳到了一个沙坑里面,子弹压得他不敢抬头。吴民也跑了过来。   吴民把身上的狙击步枪拿了下来:“你可以在他们换子弹的时候干掉他们!”   “好,给我吧!”   袁伟接过步枪,偷偷的对准了机枪手,一枪把他干掉。然后退出弹壳后,对着一个刚刚调转过来的机枪手又是一枪。然后他连扣扳机将刚要接替的射手击毙。随后他快速趴下,躲避日军的子弹。   后面一直埋伏着的中国士兵趁机冲上来,肃清了残敌。   吴民从地上爬了起来,跟袁伟握了握手:“干得漂亮,伙计。”   “进攻,进攻,向前进的村子继续进攻!”严超那难听的破锣一般的嗓音再度传了过来。   他们马上就要抵达村子了,这时,两面的沙丘上突然射出阵阵子弹,几个士兵当场毙命。   “有埋伏!大家快隐蔽!”欧阳明趴在沙坑里大叫,然后朝上面开枪。   袁伟悄悄的瞄准了一个日军军曹,他用步枪瞄准了那个军曹的脑壳就是一枪,军曹应声而倒。随后,严超朝身后的部下大喊:“消灭这些狗娘养的!”   吴民拿着冲锋枪对着上面的敌人狂扫,嘴里不断在那咒骂着什么,可惜在那骂些什么谁也无法听清楚……   上面的敌人战斗力比他们预想的要强得多,消灭这几十个人不太容易。   “长官!东方出现日军装甲车!”欧阳明边打边说。   “该死的,我们被困住了。”吴民说。   装甲车开过来了,吴民急忙躺在地上,往那辆装甲车的履带上安了一枚炸弹。装甲车驶出20米后爆炸了。   “咱们应该离开这里,呼叫飞机进行轰炸!”   袁伟一边打着,一边拼命冲到了吴民身边,他身后是十几个日军。   阵地里扔出三四枚手雷,那十几个追兵被炸死了一大半,剩下的也拿出了手榴弹丢到了沙坑里。   阵地上的日本人也冲了下来,但是中国士兵的火力也很猛烈,他们没能冲到面前。   有几个不要命的冲了上来,严超抽出了冲锋枪将他们打成蜂窝,一边打一边似乎受到了吴民的感染,也在那不断的骂着什么。   严超他们爬到了一堆沙石后面,然后开始和日本人对着扔手榴弹。   东面又出现了一辆坦克。   “吴民!用你的炸药摧毁它!”欧阳明喊道。   “没了,长官!”   严超身手敏捷地跳到了坦克上,中国士兵急忙掩护他,将后面的步兵击毙。严超抽出了上次战斗中捡来的一根撬棍,撬开了炮塔塔盖,将手雷丢了进去,几秒种后一堆碎肉从里面飞了出来。   “弟兄们,坚持住,我呼叫了飞机!”通讯兵说,他已经呼叫了飞机。   “万一坚持不住呢,兄弟!”吴民说。   “认倒霉吧!”通讯兵也拿出了枪向敌人射击。   又出现了一辆坦克,后面足足跟着一个排。   “怎么还有这么多,他们在村子里繁殖吗?”严超身上已经被汗水浸透了,中枪管都被烧红了。   坦克在不停的开炮,日军越来越多。   “妈的,我还没活够呢!都他妈的别过来!”欧阳明说,他已经对那些敌人打了30多枪。   前面又有几个人被射倒了。可是这些该死的日军实在太多了,密密麻麻的,死了一层又冲上来一层,好像根本就杀不绝一样……   不过就在他们快绝望时,日军突然有不少倒地身亡。他们背后出现了一群中国军队。   援军在坦克后面安了炸弹,那两辆坦克顷刻间变为废铁。日军有点慌了阵脚,严超趁机又带着自己的弟兄打倒了一批。   但是日本人很快稳住了,朝中国军队的援军发起攻击,只不过兵力分散了,又失去了坦克掩护。中国军队趁机发动了反击。   这些中国士兵手里握着打不完的子弹,朝那些敌人卖命的射击,日本人也豁出去了,红了眼似的回击。   “这帮家伙简直疯了”严超将一个日本人击毙,随即招来了几十颗子弹,他急忙卧倒,差点没被打成零件。   袁伟将炸药点燃,扔了出去,剧烈的爆炸将日本人震懵了。   吴民大声问着那个通讯兵:“空中支援怎么还不……到了!”   士兵都抬头向天上望去,几架战机已经杀了过来,用炸弹和机枪打得这些日军鬼哭狼嚎,然后又是6俯冲轰炸机,重磅炸弹将那些日本人抛得满天乱飞。   “我的娘哎。”吴民一屁股坐了下来:“再晚来一会,老子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严超的声音却再度不合时宜的传了过来:   “进攻,都他妈的给我继续进攻!” 第600章 大进攻(中)   入夜了,中国军队已经进入了日本人防御的这个村庄,里面的日军已经没有几个了,乖乖的缴械了。   “袁伟,我最近好像眼睛看不太清东西了。”躺在床上的欧阳明说,左手还拿着一本书。   “我早就说了,这里的光线这么暗,你有总躺着看书,早晚有一天你得变成瞎子。”   “这可是咱们的长官——俞飞将军的回忆录。”   “水平怎么样?”   “看得出来,俞飞将军没少花心血。”   严超手里端着几杯茶,放在了自己兄弟们的面前,坐在他们旁边喝了一口,然后说道:“咱们的俞飞将军文笔很一般,他的回忆录我看过的。”   “凑合,相当的凑合。”袁伟看了两眼说道。   “好了,睡觉!咱们这里还是登陆场呢。”在那聊了一会,严超打了个哈欠说完就睡过去了。   凌晨三点了,村子里除了几个哨兵来回走动的声音,剩下的就是阵阵鼾声了。这时天上突然传来了飞机的轰鸣声,中国军队没有太在意,因为那些应该是自己人,知道其中的几架俯冲下来,并发出尖利刺耳,让人头昏脑胀的呼啸声……   “日本人的飞机!他们疯了,居然在夜间出动,醒醒啊”一个哨兵大叫道,这时,日机的机枪开火了,那个哨兵从围墙上跌了下来,身上还有两个枪眼。   尖利刺耳的呼啸声把士兵都吵起来了,日机投下了几枚炸弹,随后,一支日军部队出现,原来当日军指挥官得知中国军队攻占这里的消息后,发誓要把这里夺回来。   袁伟他们刚睁开眼睛,他们的房间就被炸中了,袁伟从床上跌了下来,眼前昏黑一片,失去了意识。   “日机又俯冲了!快找掩护!”袁伟在恍惚中听到这句话,本能地向外爬。   阵阵子弹从天上射来……   袁伟恢复了意识,自己上面的屋顶正好砸在桌子上,自己被废墟夹到了中间,不过可以爬出去。其余的人都已经出去了。   袁伟爬出了废墟,这时,日机再次俯冲了下来,袁伟急忙卧倒捂住耳朵,几颗炸弹下来了……   “村外面有敌人!”   士兵们一听这话赶紧进入到各自位置,准备战斗。   外面的敌人正如潮水一般涌来,还有坦克作掩护。   “统统给我死!”一个机枪手突突了七八个敌人……   日军的炮火正在清理的村子里的每一块土地,坦克的火炮的机枪正在狂虐步兵,日军的士兵一批接一批大喊着冲上去,不过中国军队仍然奋起还击,日军的尸体遍地。   “日本人这是疯了,他们知道我们要在这里指引火炮!”   袁伟推开了机枪旁边的尸体,对着冲过来的日军疯狂扫射。这时,坦克的炮口对准了他,他急忙丢下机枪,跳下了围墙。这时,一声巨响,围墙塌掉了。   “伙计们!来看看我找到了什么!”吴民从一个仓库里推出了一门反坦克炮。   “哈哈!给我狠狠的教训这帮狗娘养的!”   吴民对准了坦克前装甲,大喊一声:“死吧!”   一枚炮弹夹杂着呼啸声飞了出去。打在了坦克上,火花四溅,腾起了一阵黑烟。   “哈哈,它完蛋了。”   这时,坦克又开始缓缓开动,一枚炮弹打了过来,吴民急忙跑开,那门反坦克炮被炸的七扭八歪。   “怎么回事!这家伙真禁打!”袁伟说道。   “那就应该靠这个家伙了!”严超和欧阳明已经开始转动村子中央的那门唯一没被飞机炸毁的81MM炮。   “长官!你会用吗?”吴民和袁伟边打边问。   “没办法,试一试吧。”   欧阳明已经开炮了,只是这枚炮弹打歪了,只是在坦克左面爆炸。   坦克开始对准了这门81MM炮,严超刚装完炮弹,奋力把炮弹按原来的那个方向打了出去。   不知道那辆坦克是怎么想的,居然恰好向左开动,这枚炮弹刚好击中这辆3型坦克,炮塔都飞了出去。   “打得漂亮!”袁伟欢呼道。   “给我死!”又一枚炮弹飞了出去,可惜这严超和欧阳明并不是专业的炮兵,这一炮又打歪了。   日本人已经冲了进来,袁伟一个扫射将三个日本人撂倒了,但是另一个用枪勾住了袁伟的脖子,就在这时,那个日本兵眼前银光一闪——欧阳明用匕首割断了他的喉咙。   “兄弟,谢谢了。”袁伟话音未落,又是一串扫射,将冲过来的一个日本人击毙。   中国士兵的飞机赶来增援了,3型坦克被炸毁。日本人的第一波攻势退了下去。   日本人并不甘心,前后几分钟的功夫,日军在三辆3型坦克的掩护下,出动了八十多人进行攻击。   幸好中国军队手里还有一个电台,他们又在这几分钟的功夫决定冒着被误伤的危险呼叫炮火支援。袁伟他们跑到了一个比较高的谷仓上面指引自己已经就位的大炮进行掩护。   袁伟在谷仓上面不停用冲锋枪向下面的日军射击……   坦克的炮口对准了他们,一枚炮弹打了过来,在建筑物外墙爆炸了,好在没有造成什么损害,不过坦克的机枪开始朝他们射击,压得他们抬不起头来。   几个日本人顺着梯子爬了常来,趴着的士兵急忙将他们击毙,一个杀红了眼的站了起来,马上就被打成了筛子。   这时,坦克的机枪扫射停止了,原来这些坦克也杀红了眼,忘了村子中央还有一门81MM炮,严超和欧阳明在发了六炮之后击毁了两辆坦克,剩下的一辆急忙躲在一个沙丘后面,一炮将81MM炮炸成零件。欧阳明反应得快,拉起严超在炮弹袭来之前跳出了爆炸范围。   日本人又出动了三辆坦克和90名步兵杀过来,中国军队有些支撑不住了,不过日军也是吸取了第一次进攻过急而导致被射速较快的冲锋枪打得很惨的教训,决定步步为营。   “妈的,混蛋,你们准备好了吗?”严超朝谷仓上面大吼。   “准备好了。”通讯兵将那些几乎是原地不动卧倒射击的日军和缓慢开动的坦克的大致坐标报了出去。   “预备——开炮!”此时接到坐标方位的炮兵军官大喊。   阵阵密集的炮弹从中国军队炮膛中射出。日军步兵满天乱飞,狼狈不堪,中国军队也再次出动了四架“苍鹰”式机,将三辆坦克炸成废铁。日军的残兵败将慌忙逃走了,不过非常不幸的是,中国军队也有十几人被炮火误伤,尽管如此,相比于整支部队被日本人全歼相比,代价小多了。   中国士兵长舒了一口气,天亮之后,就是日军的有难日,一想到这,中国士兵就会忘记刚才战斗的惨烈,脸上再次出现快乐的笑容。   “好了,士兵们,这些鬼子真是够让人受的,你们就地睡一会儿吧,明天就是指引炮兵摧这些王八蛋的日子。”一个军官说道。士兵们哈欠连天的只用几分钟的功夫就全都睡着了。   天马上就要亮了,中国军队战士们还在沉睡当中。根本没注意又几个黑影窜进了村庄。这几个黑影鬼鬼祟祟的来到了熟睡中国士兵通讯兵跟前,掏出了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一个捂住了那个通讯兵的嘴巴,另一个挥刀割断了他的气管。随后另两个黑影将一枚小型炸药安在无线电旁边。然后,为首的一个一挥手,这几个黑影悄悄地离开了。   一个黑影也是太不小心了,居然把地上的一条腿——是睡梦中的袁伟踩了——因为房子被日军的轰炸机炸了,不少中国军队士兵只能睡在地上。袁伟疼得叫了一声,然后本能的摸出手枪,然后飞起一脚踢中了那个黑影的肚子,那个黑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踢到在地,骂了一句。袁伟虽然听不懂,但知道这是日本话,这一下子把他吓的精神过来,大喊一声:“有敌人!”   这一声把所有的人都吵醒了,睡在通讯兵旁边的士兵发现了自己旁边的尸体,就知道是敌人偷袭。为首的黑影大呼不妙,抽出了身上的冲锋枪,想把袁伟这个坏事的中国人干掉,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开枪就被一排子弹打倒在地,袁伟对准刚才被自己踢到在地的黑影就是一枪。其余的几个黑影用冲锋枪胡乱扫射一阵后想逃,但是来不及了,几个士兵堵住了村子口对着他们一阵狂扫,那几个黑影全都倒在了地上。   欧阳明打着手电,看了看地上的那几句尸体——穿着日军制服。吴民和其他几个军官都觉得就派这几个人来袭击村庄,一定有古怪。这时,一声巨响,无线电被炸飞了。   “见鬼,这些日本杂碎是冲着那些无线电来的。”严超捶胸顿足,没了无线电,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指挥自己的火炮。   “现在怎么办,撤退?”欧阳明显得有些沮丧。   “那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看来只有一个办法……”在地上转来转去的吴民插了一句,他在这支队伍里差不多相当于一个参谋了。   “什么办法?”士兵们都聚到了吴民这边。   “那就是抢一部敌人的无线电。”吴民把后半句话说了出来。   “怎么抢?我们怎么知道他们在哪里……”欧阳明问道。   “这个简单,问一问那些战俘不就结了,日本人那里肯定有无线电。”袁伟把吴民想要说的话说了出来。中国士兵没费多大力气就掰开了那些战俘的嘴,得知了日军总部的所在地——这个用来控制和监视法军的总部。   夜晚过来进攻他们的日军就是从那里出发的。而且离他们不远,确切的说,很近,步行一个小时就可以到达。因为日军总部本来离这里很远的,但是为了方便控制军队和战事吃紧,他们是要搬到这个村庄之中来的,现在他们应该就在村子外面,而且一定在等待援军的支援……   战俘中的一个军官又接着招供了下去——听说日军还会增派一个中队来保护这个总部,并且中午就差不多到达,那时候事情就麻烦了。   “今天真晦气。”严超恨恨的骂了一句。   “没办法,现在只能如此了,赶在敌人援军之前,摧毁日军总部。”吴民无所谓地说了声。   士兵们即刻出动了,路上平安顺利,这里不表。一个小时后,他们抵达了日军总部附近,日军正在这里构筑工事,等待援军。   中国士兵没有了无线电,不能再召唤飞机和大炮了。   袁伟朝欧阳明那里借了一个望远镜,朝日军阵地看了一圈,他总觉得位于阵地边缘的一间木棚杀气重重,他请求欧阳明带人夺下这个木棚。他发现这个木棚里居然正在架设重机枪,前后左右各一挺,而且日军在对他们进行隐蔽工作,也就是这个木棚可以在一分钟射出几千发子弹——如果日本人完成了机枪部署,那进攻的时候就要倒大霉了。   严超也在那想,是否可以在攻下这个木棚前边和左边的战壕,再顺着战壕进入木棚,打掉机枪,这样可以大大减少强攻的伤亡。   随后攻击开始了,中国士兵的迫击炮和狙击手同时射击两挺日军机枪当场飞上了天,随后士兵们大呼着冲了出去。日本人也绝不好惹,更何况这是一支日军精锐。   他们疯狂还击,中国士兵一下子被强大的火力压在了地上,不过此时木棚那边倾泻除了暴雨般的子弹,中国士兵被逼急了,不要命的从地上跳起,冲进了战壕,与日军展开激烈的近战。   不过这些日本人似乎是昨夜一战搞得他们有点疲惫,中国军队还算是肃清了这一段战壕。不过木棚那边的子弹是越来越密集,士兵们被重机枪压得抬不起头,而且重机枪突突的射击声音让他们很难受。   欧阳明按严超的计划,此时在战壕里带人缓缓向木棚进发。他们冲到了木棚旁边,朝那里都了几颗手雷。随后,欧阳明跃出战壕,对准一挺机枪射出一串子弹,里面的机枪手当场毙命。   “弟兄们!从这里进去!”一个下士带着两个中国士兵也冲出了战壕。   几秒钟的功夫,里面又有人接替他们射击……   欧阳明身中两枪,跌回了战壕。   “小心!”有一个士兵大喊。   “大家小心点开枪!”严超喊道。   日本人居然带着一个火焰喷射器,一颗子弹打中了燃料罐,这几个日军当场被大火笼罩。不过火焰喷射器自然也完蛋了。   袁伟和欧阳明在冲锋的时候偷偷跑到了木棚后边的石头后面,日军机枪手一时也是眼花。   袁伟和吴民在一起呆的,变得机灵了不少,他冥思苦想,想到了一条主意:他刚才从一具日军尸体上找到了两瓶酒,玻璃瓶的,是新买的,看度数绝对够高……   “嘿,欧阳,我看着两瓶酒可以做燃烧瓶。”   “好主意啊,木头房子,一点就着,可惜这两瓶酒了。”   “为了完成任务顾不了许多了。”   袁伟和欧阳明说干就干,把两团破布塞进了酒瓶里,做成了燃烧瓶。然后两人掏出了火柴,一点,然后抛向了木棚。   “轰”的一声,木棚着火了,当然,两瓶酒绝对不至于燃起冲天大火,不过里面的日军下了一跳,有几个冲出来看的,袁伟和欧阳明开枪把他们干掉了。   欧阳明他们虽然也没有明白怎么回事,但是天赐良机绝不能错过,他们趁机也冲进了木棚,把里面的日本人统统干掉,袁伟和欧阳明也冲了进去。   “无线电!无线电!”一个中国士兵高兴的叫了起来。   “怪不得防守这么严!”   “哈哈,是你们两个小子干的,真是干得漂亮,我会申请给你们奖金的。”严超非常高兴。   “但是现在……你们两个白痴,赶紧把火给我灭掉!”受伤的欧阳明大喊。   “是!长官!”中国兵手忙脚乱的把火扑灭了。日军残余见他们占领了木棚,开始疯狂的向这里进攻。不过他们没有几分钟就被统统歼灭了,还有一个消息,那就是他们抓住了一条大鱼——这支部队的指挥官伊腾尚博大佐……   吴民拿着日军的部署图过来了,他用无线电指引火炮摧毁了大多数日军工事,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下午,中国士兵开始源源不断的增援上来,前线日军的战斗力似乎正在急速丧失,大部分丧失了斗志投降了,只有少部分进行了顽强抵抗,但没多久也纷纷被歼灭了。   前沿的敌人终于被扫清了,从进攻开始到现在,尽管中国军队始终占据着巨大优势,但还是费了不少的力气。   推进的并不是非常快。   日本人的抵抗决心应该来说还是非常顽强的。   战争有的时候永远都是那么残酷,不管你拥有多少火力上的优势! 第601章 大进攻(下)   “还不进攻吗?我们都准备好了。”阵地上静悄悄的,所有的中国士兵都在那里等待着进攻命令的到达。吴民有些不太耐烦,嘴里嘟囔了句。   严超用望远镜朝日军阵地看了一会,看样子没有多少日本人,他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11点59分,还有一分钟。   军官们吹响了口哨。   “冲啊!杀呀!”成群的中国士兵在大批战车的掩护下冲向日军阵地。   “全体都有,冲啊!”   战车压断了铁丝网,中国士兵刚要冲进战壕。战壕里突然射出了密集的子弹,里面站起了一大排的日军士兵。   欧阳明急忙卧倒,杀死了一个士兵。   前面的战车开炮,将机枪手炸飞了。然后继续前进,碾压到了战壕上面,这时战壕里面的日军抽出了炸药安在坦克上面,轰隆一声战车就报废了。   “进入战壕!进入战壕!”欧阳明用冲锋枪点射战壕里的日军。   卧倒在地的中国士兵士兵他们急忙跳起来,不要命的冲向战壕。   欧阳明跳进了战壕,在战斗期间杀人是从来不需要那么害怕的,因为谁都觉得这时候杀人是天经地义,而且出于本能——你不杀了他,他就会杀你。他挥起枪托砸断了一个日军的脖子。   袁伟也跳了进来,捡起了战友尸体上的冲锋枪。欧阳明把战壕上的一挺机枪搬了下来,卧倒在地,把冲过来的日军扫了,然后就站了起来……   “把日本人杀光,杀光!”   吴民也跳了进来,战壕里都是有搭在里面的木棚的,供士兵休息,一个战壕里木棚的门被踹开了,里面冲出五六个日军。   欧阳明继续用机枪射击,将日军全部打死。   战壕外面还有日军,朝中国士兵射击,战壕里面的中国士兵不多。   一名士兵正在那里冲锋,一条绳子勾住了他的脖子,后面那个的日军没有子弹了,也不知从那里摸来的绳子。   “嘿,你,别乱晃!”另一个中国士兵举着枪说。   士兵都被勒的说不出话了,正在这时,一把尖刀从那个日军后面冒了出来,然后,那个手腕一转动,一划,割断了那个日军的气管。   两辆战车过来了,坦克上面的机枪和大炮把战壕外面的日军打跑了。   “我们需要炮兵支援!”   “说来就来……”   中国士兵后方的炮兵阵地开火了,但有一枚炮弹落在了战壕不远,险些炸到了自己人。   “混蛋……他妈的没长眼睛啊!”   “继续肃清战阵地,肃清阵地!”   战壕的东北部有一个机枪碉堡,里面的机枪正阻挡着中国士兵的铁蹄,严超命令他们摧毁这座碉堡。   一个叫鲁邦的中国士兵冲向了碉堡后面,他看到碉堡有两层,还有一层修在地下,地下是碉堡的入口。   鲁邦冲了下去,根本没注意到楼梯对面有一个射孔。里面有步枪手,那个步枪手一枪就打死了鲁邦,鲁邦从楼梯上滚落下去,他尸体下面的雪都化成了水,成了血水。   吴民瞅准了射孔就是一颗手榴弹,然后是爆炸声。   “小子,不坏啊,扔的挺准。”欧阳明夸了一句。   “那是自然。”   “我们赶紧下去吧。”一个士兵说道。   中国士兵进入了地下室。   “继续搜索,看看有没有日本人。”   一个木箱子后面突然站起一个日军,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开火就被打死了。   一个侧门被打开了,中国士兵用冲锋枪一阵扫射,地上又多了两具尸体。   中国士兵继续前进,前进到一个木门旁边,刚要把门踹开,里面传出了两次爆炸声,土簌簌落了下来。   中国士兵把门踹开了,里面有四具日军的尸体,还有一挺返回零件状态的机枪,碉堡外面,大批的中国战车正在开过。   “战车有这么大能耐,为什么还要我们来清理碉堡?”欧阳明有点不满。   “好了,欧阳明,我们的战车就知道抢咱们的风头。”   “原路返回吧。”   通道里有一个不被人注意的侧门,锁的挺严的,里面估计没人,中国士兵没管他。这时里面突然冲出三四个拿着手枪的日军,袁伟眼疾手快,一梭子子弹就把他们撂倒了。   他们还没冲进去就听到里面阵阵渗人的惨叫。他们进去后,几个站着的士兵举起了双手,说:“先生,求求你别开枪,我们这里有伤员,求求你了。”那几个士兵看样子是医务官。其余的士兵都是躺着的或者坐着,受了伤,有几个十分严重,身上尽管绑了绷带,却还是血流不止。他们只能被塞在阴冷潮湿的地下。   一个叫林容仁的才补充进来的新兵的日语还算可以,他能听得懂。   袁伟不懂日语,他转向了林容仁,就听林容仁问道:“你们……为什么会呆在这里,你们的……长官呢。”   一个伤员举起了手,指着欧阳明说:“我们……长官……阵亡……”然后就断气了。   这里面散发着伤口糜烂的恶臭,让这几个中国兵想吐。   “就这样了?”欧阳明看了一眼说道:“那就解决他们的痛苦吧。”   后面的几个中国兵举起了枪,把那几个医护官打死了,血溅了欧阳明一身,林容仁脸色惨白。欧阳明下令所有的中国兵都要开枪,然后又走到林容仁身边,“你,必须开枪!”欧阳明厉声喝道。   林容仁面如死灰,他缓缓举起了步枪。闭上了眼睛,咬紧牙关,双手颤抖,大口喘着粗气,冷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听着欧阳明在数:“预备!开枪!”   林容仁颤抖着扣动了扳机,房间里枪声想成一片,房间外面的袁伟听着直起鸡皮疙瘩。   在枪声中,林容仁睁开眼睛,他的一枪打在了墙上,那个伤兵突然像疯了一样扑在了林容仁身上,要掐死他,林容仁终于出于自卫本能拔出了手枪,对着那个伤兵的肚子开了一枪。   那个年轻的伤兵无力的倒在了欧阳明身上,血不断的往出流。   林容仁颤抖着把那个伤兵推开了。这时枪决也结束了。   “离开这里。”欧阳明命令,然后他看了林容仁一眼,“你终于有勇气杀人了,虽然这次很被动。”然后,欧阳明冷笑了一声,走了出去。   林容仁走出了房间,靠在了墙上,看他的脸似乎要哭,或者是另一种痛苦万状的表情,他浑身发抖。   袁伟站了起来,他知道林容仁在想什么,他对林容仁说道:“好了,林容仁,你也不是主动杀人的。我以前和欧阳明是邻居,嗯……他本性可不是这样的,不知道为什么,他比我早参军一年就变成这样了。你不用太难过的……”   林容仁晃了晃脑袋,用手抹了抹脸,离开了碉堡。   严超已经在外面了,中国士兵集合了,他们还要继续前进,前方的战车进攻受阻,步兵必须赶过去增援。严超的脸由于一种怪异的兴奋而已经变形,狰狞可怕。   “弟兄们,根据可靠情报,我们下一个对手就是日军从神户来的步兵33混成旅团的森野步兵大队,不管怎样,我希望你们能把他的团彻底撕碎,我们从朝鲜一直打到广岛,我相信这里就是他的坟墓!好了,赶紧前进吧!”   民国26年9月30日,凌晨。   士兵们都已经要迫不及待的发起攻击了。在晚上,他们必须熄灭所有的篝火防止给日军的大炮指引目标。中国士兵终于要开始进攻了,大炮对高地进行了猛烈的轰击,随后,轰炸机冒着防空炮将炸弹投在了高低上面。   中国士兵在战车的掩护下开始冲锋了。他们已经冲到了铁丝网前,但是日军的机枪挡住了他们。   “放!”中国士兵的迫击炮炸毁了日军的两挺机枪。   “日军狙击手!别露头!”趴在地上欧阳明大叫,但是一个反应慢的中国士兵被狙击手射杀了。   “该死的狙击手。你们说说怎么办。”欧阳明无奈地摇了摇头。   “嗯……我们应该把铁丝网炸开,躲到战壕里。”吴民出了个主意。   “我有炸药。”欧阳明说。说完,他就把炸药挂在了铁丝网上。   “注意,我要点火了!”欧阳明把炸药点燃了。   中国士兵士兵都捂紧了脑袋。   轰隆一声巨响,铁丝网被炸开了。欧阳明带着士兵们冒着机枪的火力冲向战壕。跳到里面,打死了里面的日军。   “吴民,你现在当机枪手,把机枪架好,扫射第二道战壕的日军。我们负责肃清战壕。”欧阳明命令道。   欧阳明将木棚的门踹开了,然后用冲锋枪将里面的日军扫了。   “林容仁,自己没有冲锋枪就捡日本人的。”袁伟已经捡起了冲锋枪。   林容仁也捡起了一把,对着冲过来的日军扫射。不过日军的冲锋枪和中国军队的冲锋枪比起来太重了,林容仁控制起来并不是那么方便。   战壕里面的中国士兵已经和日军绞战在一起。   “啊!”一个中国士兵机枪手又被狙击手射杀了。   欧阳明在木棚里,正好看见战壕外面一堆破烂木箱后面闪出了火光。   “袁伟……你能干掉那个狙击手吗?”欧阳明把脑袋转向了自己的兄弟。   “他隐藏的太好了,未必能够打中……”   袁伟瞄准了下用步枪朝那里开了一枪,当然没有打中。   狙击手还击,子弹却被刚好冲到木棚门口的一个中国士兵“接住”了。   欧阳明和袁伟脸上都露出了一种歉意的表情,然后拿起枪跑了。   他们在战壕外面发现了一门37毫米反坦克炮,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为什么不用这东西对付狙击手……”   他们推开反坦克炮旁边的尸体,袁伟把这门反坦克推进了战壕里的木棚。欧阳明在旁边掩护,打死了一个要朝他们射击的士兵。   他们进入到了木棚之后,那个狙击手发现了他们,就对他们开了一枪,欧阳明和袁伟急忙低下头。子弹打在了反坦克炮的轮胎上。   欧阳明急忙把炮弹装了进去,然后对准破木箱开炮。把那里炸的碎木横飞,那个狙击手在躲避中无意从木箱后跳了出来,欧阳明趁机开枪,子弹打中了狙击手的肩膀,那个狙击手捂着肩膀跪在了地上。其他的士兵看着一个日军士兵跳了出来,便一起朝他开火,那个狙击手血染阵地。   “第一道战壕干净了,进攻第二道战壕!”   部分中国士兵士兵匍匐着朝第二道战壕推进,第二道战壕还配有地堡。另一部分留在第一道战壕火力掩护,欧阳明就是其中之一。   欧阳明用望远镜看了一圈,把他的士兵叫了过来,用手指在阵地上画着说道:“看看,第二道的机枪手的位置大部分在左侧,另一侧都是树林,道路比较崎岖,那里只有一挺机枪,我们可以迂回过去,打他个措手不及。”他们的连长严超也在那里听着。   “好主意,长官。那里的道路虽然崎岖了点,但是一挺机枪还不至于把那里封锁住。”吴民稍稍显得有些兴奋地说道。   “欧阳明,你的主意不错,你们班就去树林那里干掉机枪,从那里进入战壕,然后我们的迫击炮趁日本人混乱时掩护步兵从左侧突进去。”   他们顺着战壕到了右侧的树林。   “长官!你们不觉得这里不对吗,整个树林只有一挺机枪,不符合常规,要把这封锁住,至少三挺机枪。”袁伟换上了狙击步枪说道“也许是日本人的机枪不够了呢。”欧阳明稍稍犹豫了下,但依旧坚定地说道。   “他们不至于傻到这份上吧……左侧的机枪明显太多了。这好像是故意的。”袁伟仔细观察了一圈说。   “不管了,先干掉机枪再说,袁伟,你保护我们。”欧阳明很不耐烦。   中国士兵朝那里投了一颗手榴弹,然后冲了过去,冲锋枪朝那里狂扫一同,那里的七八个日军当场五个毙命,另外两三个跑了。   “进入战壕!”   突然,阵地里站起了二十多个日军,原来这是个用来诱杀中国士兵的诱饵。   “砰”的一声,一个日军机枪手被打死了……   “干得漂亮!”欧阳明说着,这时,几个日军朝这跑了过来。   “小心!”欧阳明用冲锋枪将那几个日军打死,然后高声叫着。   袁伟又开了一枪,打死了另一个机枪手。旁边的一个日军副射手刚要过来接替,袁伟又来一枪把他打死了。   中国士兵和日军开始互投手榴弹,中国士兵人数少一些,比较分散,占了便宜,中国士兵有一个被炸死,日军被炸死四个。   吴民用机枪压制住了想要接替机枪的日军。欧阳明,林容仁和袁伟趁机冲了上去,跑到了日军旁边,用冲锋枪打死了几个日军。随后中国士兵的步枪手也点掉了好几个。   日军招架不住撤了……   中国士兵继续向战壕推进,这时,一堆被隐藏物盖住的木材里面突然吐出一串火舌,这是一个暗堡。两个中国士兵步枪手被打的向后退了好几步,下面的土地都成了鲜红色,这两个中国士兵连叫都没来得及就倒在了地上。   “袁伟!袁伟!你的狙击枪在发挥一下威力吧。”欧阳明大声叫了起来。随后中国士兵开枪同机枪手驳火,暗堡中的机枪手低下了头……   过了一会中国士兵停止了射击,那个射手刚一露头,一颗子弹打穿了他的咽喉!   中国士兵趁机冲上前去把里面的另一个射手也干掉了。   刚才逃掉的几个日军又杀了过来,他们刚才居然被那个中国狙击手袁伟给打败了,自然不甘心。他们将在暗堡后面的一个中国士兵打倒在地。又朝其他的中国士兵开枪。   但随即日军就遭到了更加疯狂反击,被迫退了回去。   “呼……真险啊。”欧阳明长舒了一口气。   中国士兵继续前进,又遇到了碉堡。   这次,中国士兵派通讯兵把坐标传了回去,给大炮指引目标。就在这时,袁伟也开枪了,把里面的几个日军打死了。   中国士兵觉得这有点多余了,大炮会解决他的……   不过就在他们觉得这多余时,阵地里的一挺隐藏的机枪又开火了,后面又出现了日军的一辆坦克和十几名日军。   中国士兵的炮兵阵地开火了,炮弹大都落在了日军跟前,坦克返回了零件状态,日军还没来得及后撤都被炸死了!   “呃……这是怎么回事,通讯兵!你不是传错了坐标了吧。”   “这不可能,肯定是大炮的瞄准镜坏了,打歪了……”   “歪打正着,真有他们的!” 第602章 挺进广岛   “你们看,日军好像在撤退呢。”林容仁忽然指着前面叫道。   果然,日军撤退了。   “这是怎么回事,这才刚刚开始就撤退,日本人的脑子是不是有病?”欧阳明很不解。   “长官,随便他们,有病更好。”吴民倒是长长出了口气说道。   而此时日军步兵33混成旅团的森野步兵大队大队长森野长青大佐正在指挥部里气的大骂,原来中国军队的装甲霹雳师的一个团,在正面展开激战的时候,经开始从另一侧突破日军防线,狂攻福山,森野长青大佐不得不回防福山。中国士兵得以继续前进。   一天后,也就是10月1号,中国军队开始投入到福山的进攻。2号,中国士兵攻占福山。   欧阳明坐着装甲车进入了满目疮痍的福山。士兵们已经可以看到广岛的屋顶了。士兵们显得非常兴奋,广岛唾手可得,再过两天日本就将被征服,士兵就可以回家了……   远处炮声隆隆。中国士兵士兵异常兴奋,从这里坐战车一个小时便可以到达广岛了。   “战争就要结束了……”欧阳明轻轻呼出了一口气。“我说,欧阳明,你可以歇歇了,当心明天起不来。”半睡半醒的袁伟提醒了一下欧阳明。   白天对福山的进攻,他接连狙杀日军的六个机枪射手和三个弹着点观察员,让日军的好几门大炮成了瞎子。不过他也是累的够呛。   林容仁也有点累了,他打了一个哈欠,走过去拍了拍欧阳明:“长官,您也该睡了,过两天……天,就是对广岛的总攻了。”   “嗯,你们看那边,不知道是谁来了,那么大的排场。”欧阳明指了指一条马路上,几辆满载着荷枪实弹的士兵的卡车开了过来,然后又是大批的军官坐着吉普来了,军衔看不太清,马路上灯火辉煌,还有奏乐队,奏响了中国国歌。   “不会是咱们师长来了吧?”欧阳明,林容仁,吴民都凑了过来。   “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排场?”   “不可能的,会不会是领袖。”欧阳明说道。   “天,欧阳明,不要那么天真嘛,领袖要来也不来这个鬼地方。”   严超在走廊里大叫:“士兵们,赶紧出去到对面的马路集合,咱们军官总司令司徒耀上将要来了。”   “折腾个人呐……”袁伟埋怨着道。   士兵们集合好了,一大片。前面还有不少军官,严超,师长都在其中。   一辆黑色汽车停在了马路中央,一个少校首先下车开门,然后敬了个标准的举手礼。车里面走出了一个身穿灰黑色大衣,头戴大盖帽,手扶上将军刀的军官——司徒耀上将。   “敬礼!”军官们纷纷抬起了胳膊,士兵们都挺直了腰板,立正。   司徒耀上将还了礼。一个少将首先走上前去:“欢迎您,上将。”   司徒耀同他握了握手:“你们推进的很快啊,我们的军队只要再坚持一下,敌人就会想我们低头了。”   “那是自然。”一个少将说道。然后师长走了过去,递给他一个望远镜:“您可以登上塔楼看看,您可以看到广岛的屋顶了。”   “我听说了。”司徒耀上将笑着接过望远镜,登上了塔楼,果然看到了广岛:“看到了,我终于看到广岛了。”上将显得非常激动。然后他俯下身去朝下面的士兵大喊:“弟兄们,我知道你们的难处,攻下广岛时,就是数不尽的物资送过来的时候。我们明天就发动对广岛的总攻,把这个城市从地图上抹掉。”   奏乐团始终奏着雄壮的乐曲,士兵们先前的抱怨都没有了,他们高唱军乐,像着了魔一样大喊:“万岁!!万岁!!”   天逐渐亮了起来,士兵们并没有感觉到暖意,唯一能让他们感到振奋的是今天就要对广岛发动总攻了。   士兵们整装待发,战车就在镇子外面候着。天上飞过了一批又一批的飞机……   ……   10月2日,中国军队先头部队进入广岛!而最先冲进去的,依旧是已经升任为营长的严超所指挥的一个营的兵力。   “日军来了,开火!”冲进广岛的欧阳明命令吴民。   机枪射击了,刚冲到面前的十几名日军都被突突掉了。   中国士兵士兵像窗外疯狂开火。日军对这个被中国士兵占据的建筑物的第一次反攻被打退了。   20秒后,顶多20秒,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狂呼:“天皇万岁!!帝国万岁!!”日军士兵发动了第二次攻击。   欧阳明朝林容仁大叫起来:“林容仁!林容仁!日军在下面的广场架设了机枪。”   “没问题!”林容仁冲到窗口,瞄准了机枪射手,一枪把他的脑袋打开了花。随后他凭借杰出的判断力,杀死了还没有跑过来的副射手。   一阵暴风雨般的子弹射了过来,林容仁的钢盔飞了,打在了枪壁上。   “躲一躲,躲一躲!”欧阳明大喊打破。   有人踹房间的门,欧阳明顿时转过身来,对这门扫了一通,把上面打了五个窟窿眼。外面传出了倒地的声音。   “啊——”中国士兵一个回头看的副射手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门上又多了五个窟窿。   “长官,您这招他们也会。”林容仁边打边说道。袁伟已经冲到吴民旁边接替副射手。   门被踹了个稀烂,门框那里伸出了一支冲锋枪,日军朝里面扫射,万幸的是冲锋枪不太容易被一只手操控,子弹打得漫天乱飞,没伤到人。   欧阳明朝外面丢了一颗手榴弹,然后又被丢还回来,一个中国士兵士兵像铲球一样把手榴弹铲回了门外,随后门外面露出了一双靴子。那个冲锋枪手倒了。   林容仁偷偷的摸到墙边,想看看外面还有没有人,他看到了楼梯旁边的一个日军,那个日军也看见了他并且抢先扣动了扳机。   子弹打在了墙上,那个士兵口吐鲜血滚下了楼梯。林容仁朝欧阳明炫耀似的笑了一下:“我的枪法没有狙击镜也一样准。”   楼下想起了喊杀声,原来三楼房间里有一批中国士兵藏在了储藏室里,他们杀出来了。   “袁伟,林容仁,快去支援楼下。这里不缺人手了。”欧阳明命令道。   他们俩冲出了房间,和走廊里的三个战友会合后,冲到了楼下。三楼的日军退到了二楼。   中国士兵刚要顺着楼梯下去,一枚手榴弹把三级木制的楼梯连着两个中国士兵炸飞了。   日军又冲了上来,有七八个人,他们跳到了三楼,中国士兵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就被放倒一个。   “返回四楼吧。”林容仁和袁伟朝其余的三个中国士兵喊。那三个中国士兵开枪打死了一个日军后点头表示同意,且战且往另一侧的一个通往四楼的楼梯撤。   连续两个爆炸声,十几秒后又是两下,二楼好像有什么塌了。   “承重墙坍塌的声音。”一个曾经当过建筑工的中国士兵说。这时,中国士兵和冲上来的日军似乎都意识到了什么——三楼要塌下去了。   三楼的地板倾斜着倒了下去,中国士兵由于靠里一些,是顺着地板滑到了二楼,而在楼梯处的日军就倒了大霉了,他们被甩到了二楼,没摔死人,但是有两个骨折了。这个楼大部分是木制的,所以比钢筋水泥要脆弱,四楼也塌了下来,四楼的中国士兵也顺着地板滚了下来,有四个堆在了二楼的一截断臂上,林容仁的胳膊骨折了,还有三四个没被断墙接住,大头朝下摔在下面了,脖子摔断了。四楼的一堆木头砸下来,下面的日军也被砸死两个。   中国士兵定了定神,看看外面,两辆中国战车开了过去,炮是他们打的。前两炮把二楼的木头外墙炸了两个大洞,然后又是两炮炸断了本来就有点脆弱的承重墙,二楼的日军被全部炸死或被砸死,这个脆弱的楼就这样塌了。   “想死啊,该死的铁罐头,想让我们跟日本人同归于尽是不是。”那些中国士兵大骂。   林容仁晕头转向,两眼发黑,什么也没说。   欧阳明大喊道:“趁日本人没醒过神来,杀了他们!”   几个清醒的中国士兵开了枪,那些从三楼摔下来的日军被消灭了。   外面的战斗异常激烈,中国士兵呼叫了空中支援,三架飞机赶了过来炸毁了刚进入镇子的两辆日本坦克。   日军不甘示弱,大炮又朝这条马路轰击了一阵子,刚才的那两辆坦克连履带和轮子都被炸的飞了出去。   欧阳明他们连滚带爬的下了这个坍塌的楼。他们没有获得休息的命令,上级反而把他们安排到了马路上面直接阻击日军。   中国士兵在马路上面架设了铁丝网和两挺机枪。欧阳明想到了一个主意,在铁丝网上面绑炸药,下面也埋下炸药,一旦日军的工兵试图把他摧毁或者日军企图爬过铁丝网,中国士兵就会引爆炸药,让铁丝网做那些日军的陪葬品,另外这十几个中国士兵中的步枪手全部用上了阵亡战友的冲锋枪,火力非常猛烈。   “架设好机枪,保证你们的枪支没被坏,等日军进攻时别开不了枪。”欧阳明在马路那里走来走去,给他的士兵布置任务。   欧阳明这时忽然觉得浑身无力,软绵绵的,耳朵发烫。   “长官,我看你有些不妥。”袁伟敏锐的发现了这一情况。   “嗯……我……我……好像感冒了。”欧阳明响亮的打了一个喷嚏。   “不只是感冒吧……”林容仁摸了一下欧阳明的额头:“很烫啊,发烧了,看样子至少三十八度……”   “别他娘的管我,准备战斗!”欧阳明一把推开了林容仁的手大声叫道。   日军的大炮与中国士兵的进行了激烈的炮战,随后,炮声一下停了下来,双方的士兵都几乎得不到炮火支援了。   “死给给!”日军的士兵像野狼一样狂叫着发起了冲锋。   “不要让他们靠近铁丝网。”中国士兵的机枪封锁了路口。   欧阳明强打精神,端起了冲锋枪,对这冲过来的日军点射,顿时有三名日军死在枪下。日军伤亡惨重,但仍然不要命的往前冲,有的举着枪高唱着日本国歌,迎接他们的是中国士兵的子弹。   吴民手里的机枪枪管烧的滚烫,就在他给机枪换枪管子弹时,日军又冲了过来,朝另一挺机枪丢了好几颗手榴弹。吴民慌忙搬起机枪向后一跳趴在了阵地上。另一挺机枪的机枪手也跑开了,但是机枪被炸毁了。   日军趁这间歇,冲到了铁丝网跟前,中国士兵的冲锋枪不停地点射。欧阳明打着打着觉得越来越虚弱,昏过去了,趴在了沙包上,中国士兵杀红了眼,没在意他的昏倒。   天上又开始下雨了,还刮起了大风,一个中国士兵朝天上看了一眼,他的眼前就变得鲜红一片,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林容仁在打死了日军的一个冲锋枪手后,他不经意的往旁边看了一眼,看到了身体已经被尘土盖住的欧阳明。   “长官!”林容仁冲了过去给他翻了个身,欧阳明好像在说话,但是含糊不清,看来他病的不清,袁伟也过来了,他看了一眼神志不清的欧阳明,一时想不出办法。   就在这时,好几个日军翻过了铁丝网,还有三四个要翻过来,后面还跟着一辆轻型坦克,坦克已经把一段铁丝网压断了。   “引爆!”袁伟大声叫了起来。   轰的一声,坦克报销了,那几个日军被炸得缺肢少腿。坦克的残骸还将左侧的马路挡住了。这虽然有利于中国士兵的火力封锁,但是日军也可以利用它作掩护。   果然,日军士兵利用残骸作为掩护,与中国士兵驳火。不到一分钟时间,中国士兵死了一个,日军死了两个。   “砰”,战车后面腾起一柱鲜血,一个日军被林容仁狙杀了。一个日军吓了一跳,向后退了几步,顿时成了筛子。   马路两旁有一幢楼房被日军占领了。上面的三挺机枪开始朝这里扫射,中国士兵的火力被压制住了。   日军冲过了战车残骸。中国士兵还有几个冲锋枪手半蹲扫射,将那几个日军射杀。但是大楼上的机枪把他们解决了。又有一人死亡。   林容仁杀死了一个射手,但是旁边会有人立刻来接替,机枪里射出旋风般的子弹,压得林容仁动弹不得。   “弟兄们,我们撤退到下一个路口吧。”林容仁大喊道。   中国士兵士兵匍匐后退并向前扫射,还在那里安装了定时炸弹,走时把欧阳明拉走了,等他们看不到日军的机枪时,站起来向后飞奔,日军冲到那里时,炸弹爆炸了。   他们冲到下一个路口时,惊喜的发现那里有一名随军医生。那个医生给了他们几粒退烧药,并给欧阳明注射了一点抗生素,严超也在那里。   日军前进到了这里,两旁的建筑物里也在进行逐房逐层的争夺。   吴民的到来加强了这里的火力。日军暂时冲不过来了。   在马路旁边的一段砖墙突然被撞开了,里面冲出一辆中国战车,那辆战车的到来令中国士兵振奋不少。战车将炮口对准日军,一炮将两个日军炸飞了。然后掉过头来向日军开动,上面的机枪左右扫射。战车后面跟着二十几个中国士兵。   “哈哈,日本人撤走了。”中国士兵士兵们一阵欢呼。   半小时后,欧阳明恢复了意识,清醒过来了。   “啊……我刚才怎……。”   “昏过去了,你病得不轻,幸好军医给了你一些药,要不然你这会估计已经冻死了。”袁伟说。   马路旁边的建筑物里探出了一个中国士兵的脑袋,他朝马路上的中国士兵大喊:“救命!这里不……”然后好像有人用枪托砸了他两下,那个中国士兵就跌下来了。   “真惨啊。”欧阳明说。   “妈的,愣在这干什么。欧阳明,你的人快去增援,欧阳明,你也去,欧阳明留在这里待命。”严超当他没有发烧一样。   “不拿我的病当回事,真是……”欧阳明想不出下面的词了。   中国士兵冲到了建筑物里,两个日军要拦路,但是二十多颗子弹招呼了过来。   他们到了二楼餐厅,餐桌下面突然射出一串子弹,一个中国士兵被放倒了。但是那个日军也完了。   餐厅外面丢进一颗手榴弹,一个中国士兵捡起它要丢回去,但是手榴弹在他手里爆炸了。手腕被炸飞了。   袁伟摸出冲锋枪,打了几十发子弹,然后林容仁乘机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趁那个日军正在愣神是把他干掉了。   中国士兵出了餐厅,这时候就剩欧阳明,袁伟和林容仁了! 第603章 在广岛!   三楼下来好几个日军,他们已经将上面的五层全部占领了。   中国士兵用冲锋枪把他们和楼梯扶手一起打的稀碎。但是后面从另一侧楼梯上又下来几个日军。他们是去进攻楼下的路口的。   “小心!”袁伟和欧阳明没发现后面有敌人。林容仁转过身去端起冲锋枪冲向日军。一个日军当场毙命。但是他的冲锋枪没子弹了,林容仁拔出了手枪,但是两颗子弹分别打中了他的肩部和大腿。那几个日军也被欧阳明和袁伟干掉了。   楼梯上又有日军下来,中国士兵和日军互投了手榴弹后,欧阳明和袁伟拉起受伤的林容仁就走到了窗户旁边,跳了下去。由于这里是二楼,他们没什么事。   “长官,这个大楼已经被日本老完全占领了。”他们跳下去之后大喊。但他们看见楼下的中国士兵正在朝这个建筑物拼命射击。   “快过来,看来我们得离开这里。”那些士兵朝他们大喊。   刚才的那辆中国战车和几个中国士兵已经退了回来……   不过就在此时,天上出现了中国士兵的“雨鹰”式,飞机俯冲,将炸弹扔了下来,“雨鹰”式俯冲时那尖利刺耳的啸叫让日军感到畏惧。马路不宽,日军被几颗炸弹炸的死伤惨重,停止了进攻。然后又有几架“雨鹰”式俯冲下来,朝那座大楼投下了炸弹,那座大楼被炸得百孔千疮,里面的日军有走出来的,被打死了。   “不错,弟兄们,前进!”严超及时下达了命令。   中国士兵冲出了掩体向前推进。他们夺回了刚才失去的那一段马路,然后欧阳明他们和十二名士兵负责打到街口,其余的人已经去其他地方战斗了。但是冲到街口,那里的一座大楼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挡住他们的不是三四楼的机枪,而是在五六楼上面的八个狙击手。   “怎么办。”欧阳明趴在阵地里看着那座大楼。   “看来得用到我了。”林容仁拿出了狙击步枪。一个士兵正在给他包扎,可能使用的力气大了些,林容仁疼得叫了一声。   “你……算了吧,你还是歇一会儿吧。”   “我有个主意,长官!”一向少言寡语的袁伟说。   “什么办法?”士兵们都问。   “我们非得要一个完整的大楼吗?直接炸掉多干净。”袁伟说。   “主意到是不错……可是谁去炸呢?”林容仁中士问。   袁伟一时语塞:“这个……还没有考虑过。”   “我想,我的腿脚快一些,我现在已经不烧的那么厉害了,大概有个37度左右吧,嗯……吴民应该给我足够的火力支援,如果敌人的狙击手开火了,林容仁,你把他干掉。”欧阳明在那想了一会说。   “有点危险,不是吗?”吴民说。   “现在只能这么办了,袁伟,还有你们几个。”欧阳明点了几个士兵,“和我一起去炸了那座大楼。”   大楼前面是开阔地,应该是广场,广场上面的石柱,雕塑,都已经断裂了。不时有炮弹落在开阔地上面。大楼后面就是一望无际的平原……   “火力掩护!”   中国士兵的机枪开火了。欧阳明,袁伟带着几个士兵冲了出去。   大楼上面的一个狙击手开枪了,一个中国士兵中弹倒地,林容仁瞅准了开火时的火光,砰的一枪干掉了狙击手。   大楼上面又有反光,是瞄准镜反射的光芒。那个狙击手还没来得及开火就被干掉了,很显然那些狙击手没工夫搭理林容仁,他们不知道那几个中国士兵冲出来干什么。   天上出现了中国“苍鹰”式轰炸机,一架轰炸机恶狠狠的一口气投下了十几颗炸弹,一枚炸弹穿透了大楼顶部,在里面爆炸了,大楼外面的一段围墙也被炸开了。   欧阳明他们急忙卧倒,躲过了自己人投下的炸弹。然后趁着炸弹扬起的尘埃还未散尽是,冲到了大楼下面。   大楼下面有一个弹坑,里面有两个日军,中国人一时间没看见他们。   日军丢了一颗手榴弹,他们慌忙躲避,躲避时,两个人被打死了。中国士兵急忙还击,将日军击毙。“走!”欧阳明和袁伟丢了两颗手榴弹,在大楼里面爆炸了。趁此机会,林容仁中士将一个机枪手狙杀。   “把炸药放在大楼下面!”中国士兵把一堆炸药堆在大楼下面,然后打死了一个冲出来的日军。随后点火向后狂奔。   大楼上面的机枪在不断扫射他们,结果有两个日军被中国士兵的机枪打掉了,这时中国士兵又有一挺机枪的增援赶到,日军的火力被压制了。有几个日军想冲出来把这些炸药丢掉。但是他们刚冲出大楼就毙命了。   大楼上面的一个狙击手开枪了,子弹正好击中了欧阳明的背部,血流不止,袁伟背起欧阳明往后面跑,但是几个日军的机枪手不要命了,站起身来向他们扫射,袁伟也中弹了。两人倒在了阵地上。这时日军似乎也没心情再理他们了,日军开始撤离大楼。   就在两人倒地不久后,大楼在阵阵爆炸声和尘埃中轰然倒塌。   中国士兵急忙冲出去,把两人拉了回来,林容仁扶起了背部血流不止的欧阳明。那颗子弹没有击中要害,完全可以治好,不过欧阳明不肯下去医治,虽然现在还有行走能力,不过谁也说不好几天之后会怎么样。   中国士兵的一支小分队抵达了这里,当初严超这个连分开作战时,把五十四人分为三个小队,一个小队18人,配1—2挺机枪。欧阳明他们是第一小队,由欧阳明指挥。这次赶来的是第二小队,他们还有10个人,赶过来增援他们。   中国士兵此时忙乱一团,袁伟和欧阳明的人缘不错,第一小队的队员们正在给他们止血。林容仁费了好大的力气,欧阳明的伤口总算不流血了,袁伟身上有三处伤,伤的挺重的。中国士兵将他稍作包扎后送到了后方,他总算离开这血与火的战场了。   废墟中似乎有东西在动,中国士兵根本没注意,因为他们在这尘土飞扬当中又累又饿,眼睛都快看不见东西了。   突然废墟当中站起了一个拿着冲锋枪的日军。他随意瞄了一个目标。就是欧阳明和林容仁。   林容仁眼尖一些,毕竟是一个狙击手。他急忙站起身来,拔出了枪,但是迟了。那个士兵抢先开枪了。林容仁又中两弹,倒在了地上,鲜血染红了大片的雪。欧阳明忍住疼痛开枪了,那个日军惨叫了一声倒了下去。   中国士兵士兵急忙围拢过来,那个日军已经是伤兵了,枪拿不稳,林容仁幸运的没被打死,不过也受了重伤。   欧阳明爬了起来,他想搀起林容仁,他把林容仁搀起,坐在了阵地上,然后几个士兵手忙脚乱的给他包扎。   他们大概忙活了一个小时。终于在废墟上插上了自己的军旗。   一枚炮弹砸了过来,在不远处爆炸,在他们正前方,隐隐约约出现了一辆日军战车和数十名日军士兵。   战车又开炮了,这枚炮弹将欧阳明震得倒在地上,两只耳朵一时什么都听不见了,他唯一能感受到的声音就是有自己的骨头传导过来的咚咚的心跳声。他眼前的物体都在颤抖,他看见漫天的尘土和火光中,子弹打在地上扬起来的全是一层层的迷雾,这可不像诗人笔下的那么浪漫,这里根本就是抵御……   他看见眼前的中国士兵、日本士兵不断有人颤颤巍巍的倒下了,有的跪在地上惨叫,周围的土地都变成了红色,但是更多的子弹袭来……   这个时候更多的中国士兵从后面赶来了,是援军,日军也从四面八方而来,战车已经开始进行战车战了,一辆“钢龙”战车一炮击毁了97式,它的炮塔也被炸得飞了出去,剧烈的爆炸声让欧阳明有一种想吐血的感觉。   有的战车兵侥幸从战车里爬出来,很快就被子弹射倒。双方的士兵全都就地卧倒,互相开火,声音震耳欲聋,不过欧阳明已经聋了。地上全都是尸体……   “天啊……”欧阳明大叫。这时他的而都嗡嗡的厉害,他要爬起来,子弹顿时朝他射来,他只好又倒在地上,旁边的林容仁大口的喘着粗气,嘴角都是血,是吐出来的。欧阳明又听到了更为尖厉刺耳的声音,然后听到的就是子弹在空气中划过的声音和爆炸声。   “谢天谢地,我的听力恢复了,得赶紧离开这里。”欧阳明想。他拽住了林容仁的腿,一点点向后移动,他的脸已经成了紫色。欧阳明躲到了离自己不远的一个石柱后面,把林容仁中士也拽了过来。   “谢谢,长官。”林容仁沙哑着嗓子说。   “先别说这些了,得赶紧离开这鬼地方,早知道援军会来炸个屁大楼。”欧阳明说。他毕竟也受伤了,也很虚弱。   随着大批援军的到来,先行进入广岛的中国士兵终于可以松上一口气了……   下午,越来越多的中国士兵和装甲战车、自行火炮进入广岛,广岛的局势开始稳定下来。   不过,严超所在的这个营似乎运气不好,补充进他们营的,居然又是一批新兵。这让严超懊丧到了极点。   自己手下的那批兄弟,千辛万苦的在战场上他们培养成了真正的老兵,可在几次突击中伤亡不少,结果现在却又弄了一批新兵来让自己带……   夜里,才刚刚补充进严超所在的3营的新兵赵文升发现大街上突然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他一个人,还有满地的尸体。天上下着瓢泼大雨,这时,尸体如同复活了一般,惨叫着,身上流着血,赵文升觉得自己像是来到了地狱……   “啊!”赵文升尖叫着醒了过来,把其他人都吵醒了,外面的雨很大,应该是倾盆大雨,但是激烈的雨声仍然被炮响和激烈的枪声盖过去了。   “哦……天啊,赵文升……深更半夜的你吵什么?”和他一起入伍,一起远征日本的好友廖南远还以为有敌人偷袭,刚才已经端着冲锋枪跳了起来。   “哦……没事……做恶梦了。”   “真是的,文升,咱们这是第一次上战场,做点噩梦可以理解……”廖南远打了个哈欠:“最近几天我也做噩梦,总梦见我被日本人干掉。”   士兵们睡在这里,不时还有士兵的咳嗽声,还有的人坐在地上啃两小口干粮,然后盯干粮包看……   地下室的门被推开了,严超走了进来:“全体都有,起立!”   严超的目光从这些人身上扫过,非常威严:“我们将要离开这里,另一个营过来接替我们。而我们则负责夺取日本人的邮政大楼!”   “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换换空气了!”   “但是……我们怎么去呢?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日本人遍地都是,这么点兵力怕是不够……”已经成为老兵一员的林容仁检查了下伤口问道。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这里的下水道不是通到邮政大楼旁边吗?我们走下水道。之所以在这个鬼天气让大家出动,是因为这么大的雨,日本儿女会丧失警惕的,你们放心的战斗好了。”   尽管如此,一听说要走下水道,士兵们的脸又不太好看了。   “好了,这将又是一场艰苦的战斗,随时做好应对一切突发事件的准备。另外补充一点,我们之前已经有人已经突了进去,可惜不多,两名士兵和……”说到这,严超迟疑了下:“和一个医务官,还是个女的……”   士兵们面面相觑,中国军队中不是没有女兵,但人数少的可怜,而且多数是医务官,现在在广岛这个鬼地方,居然出现了女兵。   “一个女兵?”林容仁立刻说道:“那快点走吧,兄弟们,咱们可不能让自己的女人落到那些日本杂碎的手里。”林容仁披上雨衣,走到下水井旁边,打开了下水井盖。   士兵们一个接一个的进入下水道,严超最后跳了进去。   “呵……一点臭味也没有。”赵文升说道。   “那是自然,打从我们进入广岛,恐怕日本人连上茅房都不敢了。”廖南远低声开了一句玩笑。   “里面全是雨水……”士兵们边趟着水边说。   下水道里也有日本人,当然没有几个,这里是日军防御的薄弱部位,中国士兵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们干掉了。然后这四十几名中国士兵蹑手蹑脚的到达了出口,推开了上面的井盖,一个接一个,偷偷摸摸的爬了出去。   邮政大楼那里有路障,日军在那里架设了机枪。不过日本人的防御似乎并不严密,只有两个机枪手在那里坚守岗位,其余的人都在大楼里睡觉,还有两个躲在房檐下面抽烟。中国士兵隐蔽起来,准备来个神不知鬼不觉进入邮政大楼。   机枪手后面的下水井盖被打开了,原来中国士兵还有一队走的是另一条路,这对中国士兵猛地跳了出来,用匕首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割断了日军的喉咙。   “搞定了!兄弟们,上啊!”那几个中国士兵士兵一挥手,这些中国士兵来到了门前。这时,移居日本人的尸体突然动了动,原来这家伙还没死透,那个日本并拔出了手枪,扣动了扳机,一个中国士兵士兵应声而倒,中国士兵急忙开枪将他击毙。不过只几声枪响把大楼里的日军都惊动起来了,顶楼的那几个士兵还没干掉呢,中国的援兵就来了,日本人急眼了,事情不太好办……   “兄弟们,没有办法了,强攻邮政大楼!”严超一声令下,中国士兵士兵呐喊着冲进了大楼,与日军一间一间的争夺。   赵文升和廖南远带着几个士兵冲到了一间房屋的门前,踹开了门,迎接他们的就是阵阵子弹,两个士兵被当场扫倒了。赵文升躲在墙后面,用一只手拿着冲锋枪对立面进行盲目扫射,不清你往里面丢了一颗手榴弹,但是日军居然捡起丢换了回来。   幸亏一个士兵反应快,冒着危险一个扫堂腿把手榴弹又踢了进去,仅仅只有可怕的0·1秒的功夫手榴弹在里面炸响了! 第604章 争夺战!   赵文升和廖南远带着几个士兵冲到了一间房屋的门前,踹开了门,迎接他们的就是阵阵子弹。   两个士兵被当场扫倒了。赵文升躲在墙后面,用一只手拿着冲锋枪对立面进行盲目扫射,不清你往里面丢了一颗手榴弹,但是日军居然捡起丢换了回来,幸亏一个士兵反应快,冒着危险一个扫堂腿把手榴弹又踢了进去,0·1秒的功夫,手榴弹在里面炸响了。   “啊,干得漂亮!”赵文升趁着手榴弹炸起的烟雾还没有散去的时候,对着里面一个被炸蒙了的日本人就是一个点射,打穿了他的脑袋,廖南远趁机冲了进去,躲在了一个被手榴弹炸翻了的桌子后面,对着从另一个门里冲出来的日本人一阵扫射!   咣当一声巨响,经过数次战斗而变得脆弱不堪的墙被日本人一颗手榴弹炸开了,日本人从这个大洞里面冲了进来,一名士兵受伤了,赵文升急忙冲上去将他推到了角落里,其余的中国士兵暂时顶住了日军的扫射。   一个日军将赵文升扑倒在地,两个人在地上打斗了起来,赵文升打不过他,被那个日本人用脚踩住了,但那个家伙或许太激动了,居然站了起来,被中国士兵一枪击毙。   走廊里的管道破损处突然突出火舌,两个日本人猝不及防,倒在了地上,四五个中国士兵从管道里跳了出来。   “我们的兄弟真是能开发各种道路呢。”廖南远喘息着说道。这时,林容仁带着几个人从一楼冲了上来,将二楼的日本人干掉了。   “兄弟们,一楼和二楼干净了,准备进攻三楼!”一个下士刚说出这句话,楼梯上就下来几个日本人,这个下士就这样牺牲了。   又是一阵枪战,那几个日本人也被干掉了,而中国士兵也有两人牺牲。   他们刚到楼梯拐角就被日本人的火力压制住了,中国士兵冲不上去,反而有两个人被手榴弹炸飞了,巷战中手榴弹非常让人头疼。   再做一次尝试!一个中尉命令道,又有一个中国士兵冲了上去,但是1秒钟不到就先后被干掉了。日军在三楼楼内居然架设了一挺机枪。   突然一阵激烈的枪声,屋内的几个日本人相继发出惨叫,带着惊讶的神情倒下去了。一个女兵带着两个士兵从四楼冲了下来,干掉了楼梯口的日军,把三楼那几个日本人击毙了。中国士兵趁此机会冲了上去,肃清了三楼,邮政大楼里面的日军全军覆没。   “哈哈,兄弟们,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个女医务官……哦对不起,您叫什么来着的。”严超问。   “天啊,姐姐!”赵文升叫了出来,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   “姐姐!!”众人一阵惊呼。   “文升?”那个女兵也很惊讶。   “我想……这有点意外……”林容仁在边上目瞪口呆地说道。   “赵文升,你总会给我们点意想不到的。”严超抓了抓自己的脑袋。   “让大家认识一下,我的姐姐,赵文颖……”赵文升给惊讶的众人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姐姐。   “呃……你姐姐长的真漂亮……”廖南远反应的快些。   “啊……这真是太巧了……。”在战场上严厉无比的严超此时也有一些结巴起来,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漂亮的女医务官居然是自己部下的姐姐。   他们下到了二楼,姐弟俩有说有笑。这时,楼下传来一阵枪声,一个士兵急急忙忙跑了上来:“长官日本人反扑了,足有八十多号人……”   “开火!”中国士兵端起了枪,顶住日本人的进攻。   一阵惨烈的厮杀,双方死伤惨重。   赵文升的姐姐,虽然是个医务官,但居然枪用的不错,她打掉了外面的两挺机枪。但是日军很快向她射来一阵阵子弹,她不得不躲在墙后面,避开子弹。   日军投入了一辆坦克作掩护,后面还跟着两辆半履带车,上面的日本人用枪疯狂向大楼内扫射。坦克的火炮摧毁了中国士兵刚刚架设的机枪。   “我们要顶不住了!长官!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实在不行,把这个大楼炸掉。”   “没有炸药啊!”   “那就从日本鬼子那里抢!”   中国士兵拼死厮杀,但却渐渐不支,日本人越来越多。   “砰!”外面传来一阵爆炸声,一辆日军半履带车被击毁了。随后就是一连串的爆炸声,中国援军与日军展开了坦克战,日军坦克正在得意之时,又有两辆中国的装甲战车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了,日军坦克被消灭了。   外面有中国士兵的两个连,他们向大楼发动猛烈进攻,日军仓皇溃逃。邮政大楼算是巩固了。   暴雨停了,中国士兵士兵走了出来,闻着带有浓烈血腥味的风,进行了暂时休整。看来,血战还得持续很久。不过,对于赵文升来说,今天晚上是最美好的一个夜晚了,毕竟,他遇见了他的姐姐——在日本自己唯一的亲人……   ……   “滚!都给我滚得远远地!”日军某地下指挥室中传出一声咆哮。几个军官灰头土脸的从里面被赶了出来。里面坐着的是森野长青大佐,他已经十分恼火了。中国军队已经进入广岛,而自己的部队死伤惨重,现在自己的对面不用望远镜就能看到中国士兵的身影……   “大佐阁下,你找我?”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少佐明口光夫。看见明口光夫进来,森野长青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不必客套了,上校先生,来看看地图吧。你将接受一项艰巨的任务。你看看这个5号广场。我们已经集结了整整1000人的兵力和12辆坦克,对这个小小的广场进行轮番攻击,但每次都被打了回来。原因是中国人在广场上和广场周围的街道,每时每刻都有30辆坦克作战。”   “是啊,中国人的坦克实在是太庞大了,而我们却不是……”明口光夫的神色有些暗淡。   森野长青振作了一下精神:“但是无论如何,5号广场都必须夺回来,不然那里对我们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   “这就是我的任务吗?”明口光夫一下明白了大佐阁下的意思。   “没错,你和你的士兵是我手里最精锐的部队。这个任务当然要交给你。你马上派出两个中队,务必在两天之内重新夺取5号广场。”   “是!大佐阁下!”尽管明口光夫回答的非常响亮,但听起来却似乎并没有什么底气……   ……   与此同时,在中国士兵的地下指挥部中。   上峰刚刚下达的命令,让他们马上出动兵力支援5号广场。   “我们这次的增援行动是不是得有些技巧?”   “那是当然了,我已经想好了一个点子。”   “说来听听。”   “我先出动一个连,在街道上展开佯攻,吸引日军的注意力。你的人悄悄的从街道穿梭过去,进入侧翼,消灭日本人。当然,你的人在穿梭过程中如果受到日本人阻击,我可就爱莫能助了。我们的大部分兵力都在5号广场……”配合严超作战的杨飞渡,一边说一边把刚才由于飞机轰炸震落在他身上的尘土拍打下去。   “那好说,咱们两个永远是配合得最默契的。少了谁都打不好。”严超一边哈哈大笑一边说……   ……   林容仁他们距5号广场侧翼只有差不多半公里的路。不过为了隐蔽,他们都是在废墟的缝隙当中艰难爬行。林容仁和赵文升边爬边聊着天。   “文升,你就没发现严超长官最近对你姐姐热情得很。”林容仁有些不怀好意地说道。   “你什么意思?”赵文升能够怔了一下。   “你不明白?不用装糊涂,说不定等仗打完了,严超长官就是你的姐夫了。”   “我看他俩挺配的。”   “我看也是……”赵文升突然住了嘴他透过缝隙朝外面看,日军忽然莫名其妙的开炮了,街道两旁仅存的几幢建筑被炸毁了。随后又是第二波炮弹。这一波开始投掷燃烧弹,相邻的两条大街烈火熊熊。   “不要出声,只要火没烧到你身上就不要乱动。”林容仁平静地说道。   日军的轰炸刚刚结束,街道上就出现大队日军。差不多有百十来人,还有两辆坦克,他们就是明口光夫少佐指挥的一个中队。   “不要开枪!不要开枪!”林容仁低声说道:“我们人少,不要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日军后面跟着二十多个中国士兵战俘。   “可能是押送战俘的军队。”一个士兵说。   “要不要救他们,落在日本人手里就是一个死啊。”另一个士兵说道。   “如果救了他们,咱们就是个死,咱们只有二十多人!”一个下士小声呵斥道。   日军突然不走了,那些战俘被纷纷戴上了眼罩。   “他们要大开杀戒啊!咱们要不要开枪,看着自己的兄弟被杀总是过意不去。”   中国士兵士兵已经有不少举起了枪,他们刚要拉开保险,外面一排枪声响过,那些战俘倒在了血泊当中。这是日军的恐吓示威。   “妈的!”赵文升骂了一句,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后面林容仁拉了他一下提醒他注意。   日军可能是心虚,跟在后面的一个火焰喷射兵和另外几个士兵嘀咕了几句。然后那具火焰喷射器就对准了林容仁他们所在的那堆废墟,一串火焰喷了过去。   一次,没反应。日军又喷射了第二次,火焰透过缝隙钻进了废墟当中。突然几声惨叫,一个中国士兵忍不住了,浑身着火地跳出了废墟。日军马上开枪把他们击毙,有一个没死的一跃而起,抱住了一个日军跟他同归于尽。随后坦克调转炮塔要对废墟开炮。   暴露了!林容仁和赵文升互相使了个眼色,带着士兵们跳出了废墟。刚才炽热的仇恨在这一瞬间爆发了。   几个日军士兵猝不及防被扫倒在地。随后一个中国士兵士兵趁着日军还没反应过来,拎着特制的炸药冲了过去。拉开导火线对着日军的坦克就扔了过去,炸药包是经过林容仁他们改造专门对付坦克的,只要拉开导火索,五秒钟就可以爆炸,防止被日军丢还。唯一的群点就是携带者又跟坦克同归于尽的风险。说时迟那时快,日军的一辆坦克变为了废铁,哪个大胆的士兵在这功夫纵身一跃逃出了爆炸范围。   日军所有武器一同射击……   林容仁他们利用街道上被击毁的坦克,废墟,破烂卡车作掩护与日军打起来了,边打边向5号广场侧翼运动。日军的喷火兵刚要再次喷射火焰,一颗子弹击穿了他的燃料罐,他一下子变成了火人。   赵文升用冲锋枪对准日军来了几次长点射。就被坦克炸的失去了意识。林容仁急忙命令两个士兵将他保护好。   日军有的已经冲了过来,双方开始用冲锋枪和手枪进行近距格斗。   一个日军朝林容仁冲了过来,一个中国士兵士兵急忙将那个那名日军扑倒在地,用匕首刺穿了他的喉咙……   这时,一个倒在地上受伤的日军挣扎着爬了起来,抽出了工兵铲,朝在他旁边的林容仁狠狠地劈了过去。林容仁本能地用冲锋枪一挡,冲锋枪就被砍落在地。那个士兵将林容仁踢到在地,林容仁急忙挥拳朝那个日军的脸上狠狠一击。然后凭着动物本能用出全力拧断了那个日军的脖子。   保护赵文升的两个士兵在日军机枪的扫射下牺牲了。几个日军士兵一看那里躺着一个还没死的中国士兵中士,就想冲过去再补一枪。这时,一个二等兵急忙冲过来用手枪解决了两个日军。此时已经恢复了意识的赵文升也拔出了手枪,将另外两个日军击毙。不过那个二等兵毕竟是站着的,日军坦克开炮将他炸了个粉碎。   “我们人太少了!”已经重新捡起冲锋枪的林容仁大口大口喘息了一会,对赵文升说,照这样咱们怕是撑不到5号广场侧翼了。   这时,日军的坦克装甲突然被一颗炮弹击中了。林容仁他们身后出现了三辆“钢龙”式装甲战车。“轰轰”几声,炸毁了一辆日军的97式,又顺带着炸飞了几个日军步兵。   日军坦克咚咚两声巨响,一辆97式的炮塔飞了出去,伴随着爆炸声,又一枚炮弹顺着日军坦克的豁口钻了进去,日军坦克被摧毁了,里面的乘员也全部阵亡……   就在这此小规模坦克战中,林容仁他们借着大火和浓烟跑了两百多米,马上就到5号广场侧翼了。不料却在这里和日军明口光夫少佐的援兵撞了个正着。   由于林容仁他们遭遇了这个特殊情况,居然是一路跑到了指定地点。   在这的日军听到外面的枪声后,也冲了出来。嘴里“哇哇”叫着,疯狂的一层接着一层冲了过来……   “完蛋了!”林容仁和赵文升刚这么想,中国士兵的炮火突然覆盖了此区域。林容仁他们由于早就找好了掩体,没有受到伤害。原来杨飞渡和严超之前制定的佯攻开始了,日军的两辆坦克和大部分步兵急忙放弃了这里仅存的几个中国士兵朝炮火射出的方向开去了。   这时,中日两军的炮兵开始了激烈的炮战。其余的中国士兵士兵也在爆炸当中陆陆续续地赶来了。林容仁他们终于暂时安全了。   “林容仁,赵文升,看来你们这次遇到麻烦了。别废话,马上借着炮火掩护进入这里,快!”严超看他们这么狼狈,没说什么,直接把他们赶进了工厂!   日军开始拼命射击,企图阻止中国军队的靠近,一瞬间,这里变成了血肉战场……   所有的人都在拼命,老兵、新兵,每个人都知道他们自己身上的责任是什么,每个人都知道广岛争夺战对于彼此的国家来说意味着什么……   其实这些苦苦坚持着的日本士兵也清楚,这样的抵抗已经不会持续多少时间了,中国军队正在源源不断的开进广岛。那些数不清的飞机、大炮、战车、士兵……   广岛之日军剩下的日子,或许不能再用天来计算了,而只能用分,用秒……   也许当下一次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在这里发生着的一切的一切也都会结束了! 第605章 一个人的战争(上)   “我的军团正在前进!是的,正在前进!”   一身笔挺的黑色制服,戴着大沿帽,司徒耀对着电话的声音从容自信:“十天,是的,领袖,十天之内,结束广岛会战!是的,我们已经进入广岛,抵抗非常激烈,到处都在巷战,但是没有问题,我保证,十天之内夺取广岛没有任何问题!”   放下电话,司徒耀的面色凝重,但却依旧写满了自信:   “传令各部,加速对广岛之攻击,八天之内,夺取广岛!”   “报告司令长官,我227团一名负伤士兵在运送往后方的时候遭遇日军突击,两名医务官阵亡,该负伤士兵失踪……”   司徒耀有些不耐烦地皱了一下眉头:“一个小兵失踪,汇报到我这来做什么?”   “报告司令长官……”参谋迟疑了下:“这名士兵得到过领袖勋章,是名狙击手,一个人击毙了200余名日军……”   “哦?叫什么名字?”   “袁伟!”   司徒耀沉默了下:“多派几支搜索队,尽量争取找到这个人……”   ……   袁伟终于睁开了被烟火熏迷的眼睛。   战火的硝烟弥漫着整个上空,他只能看到漫天的黑雾和直线般的炮弹从头顶十几米处穿梭发射,他已昏迷了一天一夜,朦胧的记忆起自己和护送自己的人遭到了日军的突击,两名医务官当场阵亡,然后自己奋力还击,接着自己就在田野里跑着、跑着,突然一发炮弹向他直袭过来,正当他的瞳孔收缩、炮弹虚拟中钻进他的视线内时,一个人的身影挡在了他身旁,接着一股很有力的力量将他的身体贯了起来,重重的摔到了一旁,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响,一股粘糊糊的液体喷了他一脸,他条件反射般尖叫一声,全身发抖,肢体已经麻木了,他将脑袋深深的埋在了草地里,过了很久很久,他的身体已如僵尸般不能动弹,仿佛已经僵化了,他就这么趴着,就像一具死尸。   轰隆隆一声巨响,就在他耳边响起,他全身条件反射般的炸起,猛的动弹了起来,开始他只能滚动,渐渐的他的四肢开始能移动了,他滚倒一个暗坑里,用手支撑着身体爬了起来,他看到就在他当才趴着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大坑,浓浓的黑烟从坑里冒了出来。   又是一次死里逃生,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感觉脸上热辣辣的疼痛,不自觉的缓缓用手擦了一下,然后一道鲜血从他的手指缝内流了下来,他的脸划破了,但他的手突然抽搐了一下,因为他的手指头从脸上又摸到一股粘糊糊的东西,他将手缓缓放了下来,接着他的头一阵发晕,粘在他手指上的是人的脑浆,而这脑浆不是自己的,他还活着。   他的瞳孔张得大大的,那道伤口绷紧了起来,鲜血又一道道的流下,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挡在他身前的影子,又看到了那颗向他直直袭击过来的炮弹,他的脑袋猛的一炸,眼睛突然什么都看不到了,黑暗中他歇斯底里的大吼一声:“欧阳!”   他晕了过去。   记忆像针一样扎进袁伟的心窝,他的眼角很快模糊了,他的手指尖有一种也被针扎的感觉,他浑身在发抖,在颤动,在大力的动作着,他呼呼的喘气,周围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他只能听到自己的骨骼在卡卡的作响,一个声音从他心底里发了出来:“我要报仇!”   他的仇人是日军。   是欧阳明,和自己一起被送到后方准备接受治疗的欧阳明,在自己最危险的时候救了自己一命……   此时袁伟充满仇恨的目光正注视着日本的这块让人厌恶的土地。刚开始加入战争时那些为国争光、为民族而战的豪言壮语此时已变得是那么苍白无力,兄弟的死亡,战火的硝烟,足以令一名有血性的普通男人产生杀敌的强大欲望,一切的杀戮欲望只是在发泄他心底的巨大仇恨!他现在唯一在想的就是报仇、杀光日军、狠狠的将子弹射进敌人的心脏位置。   袁伟无形中在给自己一种精神上的力量,他想到了战死的兄弟,想起了一切在敌人的战火下一个一个倒下的熟悉的兄弟的面孔,他的仇恨在不断的上升着。   才上日本战场时,他们就和日军遭遇上了,而做为狙击手的自己,唯一的任务就是用子弹夺取敌人的生命,当然,自己同伴的生命也被敌人剥夺着。   震耳欲聋的枪炮声,流弹声,惨叫声,在周围混杂的响起。袁伟亲眼看见他的战友们在他身边倒下就再也不能趴起来。周围一片血雾……   那种感觉谁能体会到呢?对生命的渴望和对死亡的恐惧占据了整个心灵,其他的什么为祖国而战的豪言壮志等等等等都顾不上多想了,脑海里一片混乱,往事,希望,一切的一切都从脑中划过;年迈的母亲,严厉的父亲,从潜意识里浮现出来他们焦急的神情。   当他眼睁睁的看见身边的战友极度痛苦地倒下,那种感觉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心中的恐惧和愤怒只有通过那7·62毫米的枪口来发泄。   最令袁伟久久不能忘记得是欧阳明,他的上衣口袋里的是他妻子和女儿的照片。这一年,他的小女儿刚满周岁……   袁伟此时的仇恨已令他全身充满着杀敌的欲望,他冷酷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前面的那片大丛林内,在那里,到处都是增援广岛,或者从广岛仓皇撤离的日军,他要进入丛林,不是为了躲藏自己,而只有两个字:报仇!   袁伟已走进了丛林,他小心翼翼的穿过茂密的树丛,在树木中穿梭着……   阴冷的风刮起,林中发出呜呜的声响,袁伟靠着一棵大树重重喘起粗气来,挣扎着从怀内掏出一包备用棉布和一小瓶军用酒精,将酒精倒在棉布上沾湿,然后捂在口鼻上,果然过了一小会儿他的头脑清醒了起来,浑身也有了力气,只是觉得身上很冷……这时袁伟的感觉是骨子里的阴冷,也许是风的缘故,他站直了身子,托起手中一直拿着的安阳式突击步枪,枪口瞄准着丛林的四周,这时除了风响,林中静得死气沉沉。   阴冷的感觉令他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绷紧,枪口始终对准前方,作为一个战士任何时候都不能放下枪,因为事实证明你一但这么做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死路一条。茂密的丛林可以遮挡住自己的身形同时也隐蔽了敌人的踪迹,他直走出一百多米也没见到有一个敌人的踪迹,正当他的神经开始缓缓放松时,耳根突然有种绷紧的感觉,同时手指尖如针扎般的疼,他猛的一转身,一个日军的身影在丛林中一闪而没,他骇然的对准丛林啪的就是一枪,树丛只晃动了几下,敌人早已换了位置。   袁伟的心咚咚的跳了起来,他贴着大树一步步的向后移动,同时眼观四处,耳朵竖起,手中的安阳式突击步枪的枪口向四方缓缓移动着,突然一片树丛晃动了一下,袁伟啪的又开了一枪,一只野兔从树丛中穿过,袁伟心一紧,暗叫一声该死……   这次袁伟不急着开枪,只是将枪口在树丛周围移动着,突然一个黑色的东西从一片丛草下露了出来,袁伟的心开始狂跳,他将身子躲在树后,这棵树成了他的保护神,他一直未离开,但这正犯了狙击手的大忌,做为狙击手最基本的规则就是要不时的转换位置,一般只在一个阵地上开一枪,否则你会被发现。   袁伟的枪口对准了那个黑东西,他冷静的抠动了扳机,啪的一声清脆的枪响,那个黑东西被击中了,从树丛中弹跳了起来!   袁伟心头一喜,那个黑东西向上翻跳了起来,但他的脸登时红了,猛的一转身,枪口没目标的移动着,狐疑的观望着树丛周围,那个黑东西只不过是个用黑皮套着的树枝,敌人显然在分散他的注意力,他有点害怕的感觉,因为自己在明处,敌人在暗处,随时都有突然中弹的危险。   他的心头咚咚的狂跳,手指尖又疼痛起来,耳根也绷紧了,这是他遇到危险前的一种小预兆,也是他从小就有的习惯,小的时候经常玩一种捉迷藏的游戏,那时他很笨总是被别人抓到,而自己却抓不到别人,于是内疚的心理使他对这种小孩子的游戏特别敏感,每当再玩这种游戏他都集中精力将一切都置于脑后,心中只想着对手藏在哪里,从那时起他的耳根和手指尖有了异样的感觉,只要对手在他的身后或者在他的附近,他立刻会有预兆的反应,当然一流的狙击手也能做到这一点,这只不过是一种生理和心理产生磁作用习惯性造成的规律。   袁伟的手指尖开始有针扎的感觉,于是他猛的一转身,身后什么都没有,周围的树丛一片死静。他依然将身体靠在树上,这样做可以使他的身后不会受敌,但他始终在一个位置不动,很显然的将自己的方位告诉敌人,这无疑是狙击手的大忌讳,现在他还没有想到这一点,突击步枪的枪口不住的移动着,在树丛中扫描,这一点他做的很好,敌人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看到你的枪口对准他都会有种想逃的冲动,但经受过训练的狙击手是不会动弹的,以不动应动的战斗原理每一个狙击手都熟悉。   袁伟的枪口在不同方位扫描了一圈,敌人始终没有出现,这种一片死静的气氛令他的心情开始躁动、紧张,突然一处树丛又动了起来,袁伟咬着牙向那个方向放了一枪,树丛停止了动静,不远处的另一个树丛又动了起来,他收紧心开始向前移动,他从身旁的大树猛的跑到三米外的另一株大树后,这时树丛中露出一根枪管,他看的很清楚那却是枪管,因为他所处身的地方离那树丛只有十米左右,而他的视线正直对着那个方向,他的心又在咚咚跳动,心想如果这次又上当那自己真是天生的傻瓜,于是他不敢轻易的放枪,即使那个东西确是枪管,谁知道那后面是否有人,也许敌人故意引开他的注意力,而早在背后或者另一处地方等着向他放冷枪。   袁伟的安阳式突击步枪口对准着树丛中每一个有可能藏人的方向,同时身体又开始移动,他习惯性的身子往前走几厘米,然后冲刺般跑到另一株树后,正当他将要跑到三米外的一株树后时,砰的一声枪响,子弹在他脚下跳动了起来,他猛的滚倒在地,敌人终于突袭了,他的身子滚了一周,正好到了另一株树后,而当才放枪的方位他没有看到,敌人的踪迹又不见了。   他处身的大树后两米处是个树丛,他灵机一动,暗叫自己愚蠢,身子猛的钻进树丛中,然后缓缓向后移动,后面是更深的树丛,他刚开始选择的藏身目标是大树,却忽略了茂密的树丛,敌人既然选择树丛当然是因为它的隐蔽性比树木好上十倍,何况树木是明的,树丛却是暗处的。   袁伟一蹲进几米高的树丛中,立刻隐没了自己的身形,突然一发子弹射进他旁边五六米处的位置,他砰然心动,又想到了一点,射击树丛中的敌人一定不能射击他刚隐没的位置,而是他周围的位置,因为任何一个狙击手都懂得不住变动位置的规则。但对手显然算错了,因为袁伟还不是一个狙击手,他没有任何的狙击变位知识,因此他只蹲在刚才隐没的那一处位置。   敌人显然也忍耐不住了,突突突三发子弹在远处的树丛中弹跳起,三声枪响一停止,袁伟就隐约看到一个日军的身形出现在自己对面十几米的树丛中,这个对手的射击范程也只不过是十几米的距离,看来不过是个初学狙击的人。   袁伟将枪口对准了那个隐没在树丛中的敌人,而那人正在辨别着他的方位,很显然那人没有发现自己,他心头一喜,猛的发射了一枪,一声惨叫,正中那人的头部,袁伟大喜着从树丛中跳了出来,突击步枪对准那人的树丛,他一接近树丛就立刻闪到旁边,枪口仍对准着那人的身体,拨开深深的丛草,只见一个年轻的日本男子躺在灌木草地上,额头上出现一个子弹孔,鲜红的血从孔中流了出来,眼睛睁得大大的,只剩下眼白,很显然他还没有想到自己怎么会死。   袁伟看着那人额头上的子弹孔突然流出红白相间的东西出来,那是脑浆,他登时有种想呕吐的感觉,虽然在战场上到处可以见到这样的尸体,但是看到被自己亲手杀死的人的尸体那是另一种异样的感觉……   袁伟正看着那日本人的尸体,突然手指尖又有了针扎的感觉,他猛的扑倒在树丛内,身后刚才站的位置已发出啪的一声枪响,很小的一声枪响却足以要人的性命,那个日本人的死尸就倒在他脚下,手中的冲锋枪就落在旁边。   伟用脚缓缓将那把枪勾了过来,抓到手中,这时他双手上都握有枪,心情稳定了下来,眼睛透过树丛,敌人也在另一处树丛中,他将冲锋枪对准外面的树丛,等待着敌人先移动。过了一会儿,十几米处的一个树丛动了一下,按照声左击右的原理,袁伟猛的朝那处树丛三米外放了一枪,啊的一声惨叫,又一个日军中弹倒进树丛。   袁伟见那日军一翻倒在树丛中,就飞快的从藏身处跃了出来,一手挺着从死日本人手中夺得的冲锋枪,另一手竖起自己的安阳式突击步枪,跑到那个树丛前,刚想拨开草丛,突然一根枪管向上挺了起来,啪的一声,一发子弹从袁伟左脸颊擦了过去,袁伟急忙往旁边的树丛中扑倒,一翻坐起身冲锋枪就接连不断的放了三声,直射击刚才的树丛位置,但没有任何回应,敌人似乎没有动静,刚才的一瞬间就像没发生一样。   袁伟倒在树丛中良久也不见对手移动方位,心道:“难道那人已经跑了?刚才我明明打中了他,那一声惨叫难道是装的?敌人肯定没死,不然也不会向我放那一冷枪!”他壮着胆子从树丛中匍匐前进,身体缓缓向前移动,猛的用枪拨开草丛,接着另一把枪的枪口已对准了前面的方位,没人,那人不见了,但草丛中都是血,那人果然逃跑了,但也中枪受了伤。   袁伟心忖中了枪的人一定跑不远,说不定就在附近,他望着草丛上的血迹,敌人的身体是往右边的深草丛中移去的,他也不起身就这么匍匐着前进,循着敌人的血迹向前移动着,两把枪都握在手中,以防攻击不及时。   一把用来攻击,一把用来防御! 第606章 一个人的战争(中)   一把用来攻击,一把用来防御!   移动了约有四十米,突听前面有细小的喘息声,他屏住呼吸,一点一点的向前移动,然后趴在草丛中,只听就在离自己身体不到十米处,一个人在屏住呼吸,但因为呼吸不均匀发出了细小的声音,袁伟耳朵竖起,辨准了那声音的具体方位,将冲锋枪枪口对准那个方位,心一定手一稳,砰的放了一枪,这次果然传来一声惨叫,袁伟听得清楚正是刚才被自己打中那人的声音,他有一个优点,就是过耳不忘。   这次他怕那人又使诈,不敢再轻易的过去,冲锋枪对准那十米外的方位又放了一枪,啪,滋滋的草被子弹划过的声音,他清楚的听到子弹落了实处,看来这一枪没打中,他一咬牙继续匍匐前进爬了过去,猛的一拨开草丛,一具日本中年男子的尸体斜躺在草丛中,右眼和左脸颊上都有一个洞孔,看来袁伟第一枪碰巧打中了他的右眼,第二枪子弹穿过他的左脸颊直穿进脑颅从后透露了出来。袁伟不敢再掀开这人的头去看后脑勺上的洞,他从草丛中拣起又一把冲锋枪,将里面的子弹全部倒了出来,又从死尸的衣袋内摸出了两包备用子弹,放进腰部的储备袋内,将安阳式步枪背在自己肩上,挺起冲锋枪向前猫着腰前进。   袁伟连杀了两名日军,心中多少有点沾沾自喜……   远处的树丛并不如何茂密,袁伟的心理经常会产生一种死亡将要来临的感觉,他迫切的希望在这能遇到一群或一个同伴,那将是给他生存的最大寄托。   树丛中是个隐蔽的好地方,但里面埋伏重重,很可能就在你的旁边突然出现了一个敌人,又或是一发子弹突然打进你的肉体,这都是死亡的威胁,袁伟小心翼翼的前进着,他决不能让敌人就这么突然的解决自己,想要生存就要主动杀敌人。他口中喃喃道:“我要主动、我要主动、我要主动……”   突然远处传来了一声枪响,接着又是一声,紧接着传来一声惨叫,最后一个中国人的声音响起:“娘的日本鬼子,老子让你们通通的去见阎王!”袁伟身体猛的打了一个机灵,同时心中一阵狂喜,是自己人!他终于找到了同伴,想不到还有自己人在丛林中活着,他在树丛中加快速度穿梭,终于走出了这一片丛地,从树丛中钻出,刚好到了一株树后,只见不远处一个中国国防军打扮的中年人正持着安阳式突击步枪缓缓的向前走去。   袁伟刚想喊一声同志,突然一声枪响自他身后传来,子弹从脖子旁擦过射进大树皮里,他猛的滚倒在地,一连发的子弹袭了过来,那个不远处的中年军人回头向这边连发五六枪,只听啊啊两声惨叫,袁伟从地上斜头看,只见两个日军倒在十几米外的血泊中。   那中年人向他奔了过来,袁伟突然看到就在那中年人身后不远处露出一个日军的枪管,他猛的在地上滚动一周,枪口正对准那个日军藏身的树后,啪的一枪那日军头部中弹,倒地身亡。袁伟暗叫一声好险,从地上爬了起来,中年人回头望了几秒钟刚才要突袭他的日军,狠狠的骂了一句:“狗娘养的!”转过头来,粗犷的面容令袁伟登时有种亲切的感觉。   袁伟对中年人点头微笑,中年人呵呵笑道:“枪法不错,好样的!”袁伟喜悦道:“你也是!”中年人警惕的向四周望了一圈,指着一处树丛道:“到那个地方再说!”袁伟点了点头,两人一起闪身没入了树丛中。   一起蹲在丛林中,中年人凝望着袁伟,随口问了一句:“多大了?”   袁伟有些不满:“十九,已成年了。”“哦,哦,成年了,恩,十九,的确成年了,我在你这么大的岁数已参了六年兵了。”中年人意味深长的道。   袁伟点头道:“你是怎么来这的?”   中年人叹了口气道:“娘的,老子本来是被轮换下来的,结果和几个兄弟到这,正好一发炮弹来了,我的两个兄弟……”他眼突然一红,继续道:“都被炸没了,只剩下我一人,鬼子的炮火不停的放射,我无处可逃,就往这逃,几个日本鬼子追击都被我打死,这丛林是个军事重地,里面埋伏着不少日军,但我所到的地方只是边缘,日军很少,只有几十个,他们没有发现我的踪迹,我就这么在这个鬼地方躲躲藏藏,藏藏打打,我已待了一天了,你呢?你又是怎么进入这个鬼地方来的?”   袁伟狠狠地道:“我?我是伤兵,我的兄弟也阵亡了,我……我根本就没打算再出去!”   中年人点头道:“有骨气,是个血性的军人,算是条真汉子!”   袁伟问道:“你是哪部分的?”   中年人迟疑了下,语气有些躲闪:“289团,马刚,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袁伟一笑而道:“我是227团的袁伟,我……”   两人正在树丛中闲扯着,突然丛林三十米外一队日军向这边搜索了过来,个个带着步枪、冲锋枪,约有十几个人,虎视耽耽的望着树丛中。袁伟和马刚趴低身子,屏住呼吸,那队日军直走到离他们所处身的树丛十几米外,突然一个日军用日本话惊叫了起来,显然是发现了丛林中的日军尸体。那队日军立刻警惕了起来,个个枪口对准树丛,其中几个向着树丛胡乱放射了几枪,其中就有一枪射进了袁伟的左侧树丛内。   日军缓缓向树丛中搜查而来,一个日军离袁伟和马刚藏身的位置只有五、六米了,袁伟紧张的将冲锋枪枪管向前伸,马刚轻轻的将枪管拉了回来,示意他不要惊动,这时突然一声枪响,一个日军大声惨叫了起来。   远处又传来几声枪响,这队日军又有四人中枪身亡,其余的都向树丛中躲去,那个离袁伟和马刚最近的日军也突然急迫的向他们处身的树丛扑进,马刚猛的向前一挺,将那个日军一个旋胳膊勒倒进树丛中,袁伟将枪口伸进那日军张的大大的口中。   远处一片寂静,丛林中再无声息,仿佛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只不过是一场已消失的虚影。   刚才放冷枪的不知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但肯定是中国军人,袁伟和马刚挟持着那个日军,心中激动不已,都有种我方大部队就要到来的感觉,都急切的希望见到更多的同胞,然后一起杀敌,这样就算是死,也死的痛快,死的自得其所。   那个放枪的中国军人始终没有再出现,几个日军从树丛中缓缓猫着腰走出,接着另几个也出来了,袁伟有心的数着,一对、二对、三对,嘿,刚好还剩九人,加上被自己挟持的就是十个人,那个暗中袭击的中国军人肯定是个狙击手,竟然连杀了六个敌人,袁伟心中不禁羡慕起来,对那个“狙击手”敬佩不已。   马刚一直勒着那个日军俘虏的脖子,袁伟的枪管仍伸在那人的口中,不料过了好一会才发觉这人已被马刚活活勒死,袁伟探了探他的鼻息,没气,冰冷,早死了,于是将枪管收了回来,马刚却从储备袋中掏出一把匕首突然插进那人胸脏,那人的眼突然猛的一睁,接着一歪脖子死了。袁伟暗骂好险,日本人都这么狡猾,装死那真是有一套,刚才的日军分明是装死,自己竟然看不出。   九个日军一出树丛,马刚向袁伟使了个行动的眼色,手指头一伸,先前是个九形,然后变成五形,再接着变成了四形,最后是大拇指一翘,意思很明显,我五个,你四个,咱们绝不能让同胞笑话,人家已经杀了六个,咱少杀一两个就是。   袁伟会意的一点头,对这个老大哥还真佩服,人家是好汉,自己可不能做孬种,于是握紧枪管,随时决定跃出树丛向敌人偷袭,他心中涌起一阵快感……   外面的九个日军猫着腰在丛林中缓行,马刚用脚蹬了下袁伟,然后一个滚身式从树丛中跌出,手中的枪子弹突突突突突连续发射,五枪打出,三个敌人中弹,那边厢袁伟也从树丛中滚了出来,一枪崩倒一个日军,站起身子向一株大树后躲去,暗中又放了一枪,打中离他最近的一个敌人,马刚的身子耍杂技般在地上转着圈子,手中的枪却不停,砰砰,又两个敌人倒地。袁伟着急了,说好你五我四,人家已完成了任务,自己还剩下两个,他猛的发射一枪,正中一个日军的后脑勺,正想对最后一个下手,那人突然转身向自己射击,袁伟一惊猛的滚倒在地上,只听一声枪响,接着是啊的一声惨叫,袁伟从地上一骨碌爬起,只见那个自己要杀的敌人已头撞在树丛中死了。   他怒气冲冲的望着马刚,呵斥道:“你说话不算数!”   马刚挠着头憨笑道:“当才不是为救你嘛,嘿嘿,手一痒就……”   袁伟顿脚道:“国防军战士怎能说话不算数呢?你、你一点都不讲义气!”   “义气?哎,我要不放那一枪,你若中弹身亡怎么办?”马刚有些不服气。   袁伟狠狠瞪了马刚一眼,张口骂道:“孬种!”   “你骂谁?”马刚火了。“你,就骂你,你说话不算数,就是孬种!”袁伟理直气壮。   马刚真的火了,破口骂道:“你个小兔崽子,你真不知好歹啊,我、我揍你,你奶奶个雄!”   袁伟捋胳膊道:“好啊,有种单挑!”   马刚瞪眼道:“单挑,好,娘的,老子这么大岁数还没怕过谁?”袁伟一跺脚就要冲过来,马刚突然转身就跑,跃进树丛中,树丛一阵晃动,接着就没动静了。   袁伟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逃,头一拧也钻进了树丛内,挺着枪拨开草丛找了老半天没有找到,正有些泄气,突然斜地里伸出来两只胳膊狠狠的勒住了他的脖子,勒得他直翻白眼,袁伟挣扎着骂道:“妈……妈拉个巴子的……”猛的灵机一动,重重的踩中了敌人的脚,然后一个后肘拳,接着一转身枪管照对方的肩膀砸去,对方中挨了重重的一枪管子倒在草丛中,袁伟哈哈一笑,正想奚落马刚一顿,但定色一看,不禁吃了一惊,偷袭他的人竟不是马刚,而是一个日军,他骇然着急忙用枪管指着那日军的脑袋,日军害怕的举起了双手。   袁伟喝道:“你,站起身来!”那日军乖乖的站了起来,突然一发子弹啪的一声打了过来,正中日军的额头,日军扑倒在地死了。袁伟顿脚骂道:“孬种,好你个马刚又放冷枪抢我的人!”他四周张望着,不见马刚的踪影,心下暗骂道:“老油条,看我逮到你后怎么收拾你!”   袁伟继续挺枪在树丛边缘前进,算算自己杀的敌人共有六个了,心中也不禁得意起来,这么走着树丛不住的晃动,竟然没有敌人来袭,他心中不免又失望起来,朝周围看了看,这里面埋伏着多少日军?   袁伟这么走着想着,同时警惕的注视着周围,他刚开始想引敌人来偷袭自己,自己有防备就能先发制人,这个措施很危险,他也只是一时的冲动,也许“敌人”这时在他的心中指的是马刚。现在独身一人在丛林中穿梭,不禁又寂寞、害怕起来,他小心的向树丛内移动,心中低骂:“该死的马刚,一点义气都不讲,就这么独自跑了!”   袁伟所处身的位置正是丛林的边缘,这里是日军的一个优势地形,里面埋伏着为数不少的日军,按整个地形面积来算,袁伟所在的地方恰好这个角落是个空缺处,日军极少,因此他一路上见到日军也就几十个,这时他前进的位置却是面向丛林的另一个角落,他始终是在丛林的边缘行走,根本就没有进入到丛林的内地,这个地方日军没有设防卫兵,但他不明方向的行走竟然向内里的丛林走了进去,这一走五百米外就是一道日军的关卡,巡逻的日军也多了起来。   袁伟猫着腰在树丛内胡乱走着,不远处两个日军狙击手也正猫着腰向他这边的树丛挺进,两方都没发现目标,却正一步一步的向对方逼进。危险正向双方袭来,周围却静得怕人。   一处树丛,两个不同国家、不同种族的士兵正相对着走来,一切都是无息无声的,但袁伟突然停住了脚步,慢慢蹲下身子,这时候他突然感到肚子疼,有种想大便的感觉,同时耳根绷紧,手指尖针扎般的麻痛,他在丛林中已有八、九个时辰了,至尽未吃一口饭,喝一口水,肚腹内空虚引起消化性不良,身体内的瞒虫正蠕蠕而动,他忍不住的蹲下身子,握紧手中的枪,枪管向上微翘,这时不远处传来沙沙的声响,他预料到敌人到了,提起了精神,暗暗伏下身体,随时准备出其不意的杀死敌人。   这时袁伟还没有听出来敌人共有两个,一个在树丛中搜查,另一个持枪掩护着,此时中日战争已达到白热化,而做为弱势的一方,日本军方十分看中游戏战和偷袭战的作用,认为是“敌在明,我在暗”的战术运用最佳的选择,甚至日方认为这有可能会扭转战局。   丛林边缘日军有关卡兵,袁伟所处的位置正在关卡兵的范围内,两个日军走到离袁伟藏身处只有五米了,突觉有人的呼吸声,两个日军开始打手势,分头寻找,袁伟趴在下面正看得清楚,暗暗将步式和冲锋枪的枪管都斜竖了起来,枪口分别对准两个日军的脑袋,锁定了目标,双手各扣动一个扳机,猛的一拉,两声极整齐极清脆的子弹穿梭划破空的声音在前面响起,两个日军的惨叫声也很整齐,正打中目标!   袁伟大喜猛的蹲起了身子,缓缓向前“跳移”了过去,拨开草丛,两个日军的死相很难看,身体交错的倒在草丛里,他上前从日军的两把枪中取出子弹和备用子弹包,然后离开他们远远的,他知道敌人若听到枪响,一定会寻声追来的,他现在警惕的向两个日军尸体东南部前进,身子蹲的和低,行动很缓慢,这样树丛就不会晃动,敌人再精明也不知道那里头有人,也许其它狙击手也是这样移动方位的吧。   果然袁伟刚爬出二百余米,刚才的地方已传来日军的声音,他害怕日军向这个方向追来,于是胡乱变动着方向前进,一会往东,一会往南,一会往西,一会往北,也不知道移动了多久,肚子的疼痛又闹了,只好找一个最隐蔽的地方解大便,远处沙沙的传来脚步声,刚蹲下身子的袁伟眉头一皱,将枪管对准发声的方向。   沙,沙沙,脚步声越来越近! 第607章 一个人的战争(下)   袁伟不敢动弹,突然草丛被拨开来,枪口猛的顶了上去,一个人立刻趴下了身子,砰的一声这枪打空了,袁伟顾不得提裤子就向那个人扑去,两人滚倒在树丛中,袁伟手中的一把枪被对方一个斜方拳给打掉了,他也趁机用枪管狠狠的砸了那人一枪,两人在树丛中滚动着,直滚出了五六米远,最后那人把袁伟紧紧压在身下,袁伟双手掐住那人的脖子,那人身穿绿装,平头圆脸,一双眼睛却瞪得大大的,双手极为有力,两人突然啊的一声,一起松手,袁伟已认出那人是个中国国防军战士,那人也重重的松了口气,用惊异的目光望着他。   这人年龄也不大,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望着袁伟突然责怪道:“你怎么不看清就动手,刚才我若真动了枪,你的脑袋至少得穿三个洞!”说着从腰后拿出一把手枪,袁伟愧疚道:“我怎么知道你是谁?这丛林里可多数是日军!”   那人冷哼一声,低声道:“我是来这侦察敌情的,你又是哪个部分的?”   袁伟停顿了下说道:“就剩我一个人了,我到丛林里杀日本鬼子为他们报仇!”   那人点头道:“恩,我叫赵援天,你呢?”袁伟自报了姓名,赵援天笑道:“哎,建不建议做个搭档?”   袁伟大喜的伸出手道:“要做就做黄金搭档!”   赵援天笑道:“那当然!”两只手握在了一起。   赵援天道:“你的偷袭技术还行,不过就是力气差点,实战肉搏你会吃亏,这样我在前面寻找敌人,你在后面用枪为我掩护。”袁伟想起了刚才那两个日军,心里一动,问道:“你是狙击手吗?”赵援天笑道:“你看我像吗?”袁伟摇头道:“不像。”赵援天一板脸道:“你说对了,我不是,不过兄弟连队里有几个人都算是。”   袁伟不懂问道:“什么叫算是?”   赵援天摇头道:“狙击手这个名字要靠自己去挣回来,你杀得敌人多,你就是狙击手!”   在那聊了一会,赵援天说了声“前进!”   袁伟拣回了枪,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在树丛中徐徐前进。这时日军的关卡兵的位置已越来越近,第一道关卡离两人的距离只有八百米左右,赵援天似乎对这一带也十分熟悉,袁伟跟在他身后不用在胡乱的摸索前进,两人直向日军的第一道关卡行去。   赵援天道:“前面就是日军的关卡,过会我出去引开几个关卡兵,你向追我的关卡兵射击,然后你赶紧躲进树丛中,不要管我,记住,要向东南方移动,绕到敌人关卡的后面,我从西北方绕到后面,我们两个会合,不会合前不要开枪射击,不然敌人发现了我们,就不能将他们一举而歼灭了!”   袁伟不禁问道:“这关卡有多少日军?”   赵援天道:“一个关卡也就五十多个,到时候我们来个出其不意,一人攻他三十个,你有这个胆量吗?”   “有,你有我就有!”袁伟这个时候也似乎是豁了出去。   赵援天一笑而道:“很好,那你看好,我们走到前面,我会突然跃出树丛,你就躲在树丛中,朝我跑去方向掩护,明白吗?”   袁伟心头又跳了起来,五十多个日军,万一一起向他射击,那是什么样的情景,但他心中害怕,嘴上却不服输,又问道:“你怎么知道日军一定回追你呢?也许他们先向树丛中射击也不一定?”   赵援天道:“你笨啊,敌人不开枪不也不要开枪,看到敌人向我射击你再开枪射击他们,到时候肯定有日军追我,也肯定有日军追你,我们打死几个日军后,剩下的任务就看你自己的了,你若找不到方向,死了也活该!”   袁伟努嘴说道:“我才不会死呢,要死也是他们死!”   “恩,说得对,要死也是他们死,就这样,别再说话了!”赵援天压低身子,前面还差三百米就到第一道关卡了,袁伟在树丛中隐隐约约望到前面出现了一座草丛高的土丘,后面露出十几个黑洞,他知道那就是枪口,那可不是突击步枪,那是敌人的冲锋枪,躲闪不及时,瞬间身体就会成为马蜂洞。   这第一道关卡是日军在丛林边缘设的情报站,外面一有什么情况,可直接由关卡兵传到第二道关卡,再传到第三道,整个丛林中不知有多少关卡。两人的这一冒险,不知会惊动多少日军。   日军的关卡近在眼前,一道三米高的土丘挡住了后面的丛林,就像高地一样,一排数十个黑乎乎的枪洞每一个都伸出了冲锋枪头,随时作着扫射敌人的准备,土丘后就是数十个日军,有机枪扫射手,有突击步兵,有巡逻兵,甚至还会有几名尖兵。   树丛晃动了数下,一个在土丘前巡逻的哨兵看到了树丛有些不对劲,于是吹起了哨子,十几个日军来到了前面,每一个都托着一把冲锋枪枪,十几个枪口一齐对准树丛,十几双眼睛一起注视着里面的动静。   最前面的一个日军突然看到了一只人的鞋伸出在树丛外,于是尖叫了一声,瞬间数十发子弹如雨点般落入了树丛内,正当日军将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树丛内时,另一边的树丛,已在十几米外的袁伟和赵援天偷偷的露出了他们的枪头,赵援天一只脚上的军鞋早已当了诱敌的引子了,他对着袁伟一挥手,暗叫一声“前进”,两人一起站起身子,两把枪对着十几个日军一阵连续发射,登时有五六个敌人中弹身亡,剩下的滚倒在地上,同时关卡上的枪洞内的机关枪向这边扫射过来,赵援天与袁伟早又缩进了树丛中,不使偷偷放冷枪,前面几个日军向他们追了过来,同时枪洞内的机枪调整位置向树丛周围扫射,但狡猾的赵援天早已带着袁伟又到了十几米外的树丛内躲了起来。   在赵援天身边的袁伟这才佩服起来,赞叹道:“老赵我说你才是真正的狙击手!”   赵援天眉一扬冷笑道:“我算什么?这些只不过是关卡兵,若连这些人都摆不平,怎么做国防军战士,但真正的狙击手可不向我们这么笨,真正的敌狙击手也不向这些关卡兵那么好对付,真正的狙击手只一个就能轻易要了我们两个人的命,不过要想和他们交手,先闯过十道关卡再说!”   忽然沉默了下,赵援天缓缓说道:“其实我知道你的名字,接受过领袖勋章,一个人狙杀了200多个日军,但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狙击手吗?你知道狙击手的规则吗?”   袁伟先是一怔,接着就听赵援天低声说道:“狙击手首先要有良好的心理素质,要有比敌人强一倍的狂热的战斗力,要有必胜的信心和不怕死的精神,绝不能有任何侥幸的心理;   要冷静并且有目的开火,快速射击不会有什么结果,应当全神贯注的射击,而且要一次性的解决对手,绝不可打空枪或打非致命的要害,绝不能给敌人任何可以还手的机会;   不要小看每一个敌人,你最大的对手是敌人狙击手,而每一个都有可能是狙击手,所以千万不能轻敌,把每一个敌人都当成你最大的敌人,并且不能卤莽,要以智取胜;一般只在一个阵地上开一枪,否则你会被发现;任何战壕都将延长你的生命,所以要熟悉敌人的地形,出击前做好撤退的措施;多加练习距离判断,如果你可以在看不到敌人的地方打中敌人,你将是一个出色的狙击手;成为一名伪装和利用地形的专家,要比敌人更加熟悉地形,每一草每一处地方都要了解,因为你在出击的过程中,要全心一致的射击,你周围若是藏有敌人,这将是你致命的危机,并且要学会用草木土丘等一切可以遮掩你的地形做掩护;   无论是在前线还是在后方,都要坚持不懈的练习你的枪法,并且要随时做实战训练,因为最好的训练莫过于真人训练,但这需要足够的勇气和冒险精神;决不可松开你的狙击枪,枪在人在,枪亡人亡,这不是坚持原则,这是千万次的经验得来的教训;从战场上生存就是十倍的伪装加一倍的射击,这一点说明伪装比射击更为重要,你若想过杀敌瘾,尽管不住的射击,但你若想比任何人活得都久,就要学会如何伪装……”   袁伟在那仔细听着,暗暗背诵了一遍狙击规则,心道:“若是把这最基本的十条做好,那我将正式成为一名狙击手。”   他身旁的赵援天突然道:“小子别走神,我现在要突击,你随时做好掩护我的准备,我要从敌人的冲锋枪扫射圈内滚过,你只要向那些枪孔内射击就行,同时要警惕其他的敌人,一切都看你的了,我数一、二、三,我们就开始!”   袁伟的心咚咚的跳了起来,他额头上出现了一道冷汗,紧紧的握住手中的突击步枪,他在想如果手上有一把冲锋枪该多好。   “三!”赵援天猛的滚出了树丛,敌人的机枪鱼网般的射击了过来,袁伟从树丛中站起,手中的冲锋枪对准一个枪孔就是一枪,日军的枪孔很大,便于观察敌人,子弹射入枪口刚好能穿射到土丘后面,射中正扫射的机枪手,果然一个孔内机枪手被打中,一排十几个孔,袁伟不停的对着射击,于是日军的扫射手反而不再关心从地上正挣扎着滚过的赵援天,而把机枪都对准了袁伟,田一看不好急忙缩进树丛中,周围密密麻麻的传射出了百余颗子弹,同时土丘外的日军也向这边草丛射击过来,赵援天已滚过了机枪孔,早已钻入了对面的树丛,消失在丛草之间。   袁伟记得赵援天所说的向关卡后前进,两人会合从后偷袭关卡的任务,开始向东南方向跑去,猫着腰往前冲,离第一道关卡越来越远,日军从后面追了过来,不时有突击枪的子弹从他周围穿过。不知前进了多久,日军都被抛到了身后,袁伟记得要往东南方向走就要线直前进,然后向右方向拐,右面是关卡的后面,他不停的前进,心口也在不停的跳动,突然前面一把枪猛的将他拌倒在地,他猛的一起身,手中的枪已被对方踢飞,对方的枪口正对准他的鼻尖,这次是个日本人,穿着日本的军装,面带冷笑,粗犷的面容令他想起了中国古代的郐字手……   这人冷笑着望着他,低声道:“别动,否则我立刻杀了你!”这人竟然说中国话,袁伟狐疑的问道:“你是中国人吗?”这人冷笑道:“我是日本人,而且是尖兵,不过我不喜欢随便杀人,我要杀只会杀尖兵,懂吗,小子,我在和同伴打赌说要活捉一个尖兵回来,告诉我,你们的尖兵在哪里?”   袁伟灵机一动道:“我们有一个尖兵团进入了这个丛林,而且分散在各个地方,你绝对找不到的,其中一个是和我在一起的,你若有信心能活捉他,我愿意带路,但我有一个条件。”   这人似笑非笑道:“什么条件?”袁伟道:“你要把我带到你的关卡中去,而且要友善的对待我。”这人冷笑道:“成交,我是个冷血的杀手,同时也是个喜欢花样的军人,你若想活命就得乖乖的服从我,你到关卡后呢?接着说!”   袁伟突然一瞪眼道:“接着你们就……”说着一把抓住了这人的枪柄,往土中插去,同时一脚踹中对方的裆部,猛的跃起身来,一个直拳打中这人的面部,他刚才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好找时机对付敌人。   还好这人是个狂人,不然自己一条命就完蛋了,一想到活命,袁伟拳脚施展个不停,那人很显然经受不住打,一个滚身倒在了地上。袁伟摇头道:“还说是什么尖兵,原来是个混兵!”他刚说完这句话,那人突然去拔土中的枪,袁伟急忙用脚去踩对方的手,但对方手一触枪,只一瞬间就抓枪、滚身、起身、绕到一旁,袁伟慌忙中解下了肩膀上备用的56式,两人几乎是同时将枪口对准对方的。   周围一片寂静,天已经微黑,丛林中也许死过很多人,一些冥火在草丛中飘着,白天太阳光照射不进来,但夜晚的那一轮白月却透射了进来,微微的月光使对方都能看清表情,袁伟的表情是紧张,那人的表情是冷笑。   突然一只什么鸟从他们上面飞过,几乎同时两人一起开了枪,几乎同时两人一起闪开了身子,几乎同时两滴血落到了草丛中!   夜完全黑了下来,皎洁的月光在丛林上面形成白蒙蒙的散光,偶有数道穿射下来照在树丛中,只见两个人正在激烈的肉搏,一个是日军,另一个是袁伟,两人的身上都中了枪,袁伟伤了左臂,日军伤了右肩膀,两人正在进行生死战,那日军再也不是刚才那种轻敌的状态了,他有力的左胳膊勒住了袁伟的脖子,袁伟占了下风,正用脚勾着一米外的突击枪,那日军的枪打斗时也掉进了树丛中,此时已找不到,袁伟带了两把枪,另一把就在他的脚下。   袁伟被勒的喘不过气来,双肘使劲的撞着日军的身体,但对方比自己强壮几倍,怎么撞也撞不开,袁伟正在做垂死挣扎,猛的想到自己储备袋中的那把盒子枪和匕首,他猛的一个双肘拳撞击对方腰眼,对方的身体只是晃动了一下,接着又紧紧的勒住了他的脖子,此时袁伟已快翻白眼了,他用右臂使劲继续撞击,同时受伤的左臂忍着剧痛去摸前面的六个储备袋,熟悉的伸进一个袋中猛的碰到了那把匕首,他呼呼的使劲吸了一口气,右臂中的子弹像刀子一样剜着他的肉,他全身直冒冷汗,挣扎着将全身的力气集中在那受伤的臂膀上,单手一抓一提,匕首已出了袋,他腕转匕锋,猛的向后一刺,后面的日军一声惨叫,正中腰眼!   袁伟趁机挣脱了他,匕首因为紧张落到了地上,那中刀的日军伤口鲜血直流,但仍挣扎着向袁伟扑来,将刚喘过气来的袁伟又压在身下,袁伟用手勾住匕首,刀一在手又积蓄一丝力量,猛的插进日军的胸脏,日军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喷了袁伟一脸,红色液体朦胧了田的脸,袁伟猛的垂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夜越来越黑,丛林中的夜枭在凄惨的叫着,一阵剧痛袭过来,袁伟猛的坐起了身在,左胳膊的血口内钻进了一只蚂蚁,他用手将蚂蚁扣出来,立刻扣的满手是血,还好伤的是左臂。   袁伟见周围黑压压的一片,开始用脚在周围勾摸着,突然摸到了一个人的肉体,他猛的想起是那个日军,他快速的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擦亮一根,只见那个日军睁着全白的眼睛早已死去多时了。他不知道自己此时已昏迷了三个时辰,只觉夜特别的黑,月光已照射不进丛林了,他深深吸了口气,坐直了身体,从储备袋内摸出酒精和最后一包棉布,用火柴点燃了一处丛草,此时他已顾不上敌人看到了火光会不会追过来,反正一只手臂他是活不出丛林的,要想活命要靠双手。   袁伟咬紧牙关将匕首挑进了伤口,剜起被火药烧坏死的肉出来,每剜一次都是钻心的疼痛,剜了十几刀才将子弹壳挑了出来,他抓起了一根着火的草根放在左胳膊的伤口烧了起来,如此消毒后,又用刀剜出黑色的肉出来,直到伤口露出红色的肉和红血,才将酒精洒上去,上面立刻冒起小小的白气,他咬牙将棉布缠在上面,同时扯下一截军装的衣布缠在了这上面,他全身直冒冷汗,头上连着帽子早已湿透了,他将帽子当做手巾拧紧,缩出冷汗,擦拭面部,心道现在已不能去杀敌人,要想着怎么找到一处安全的地方或者遇到同伴把胳膊上的伤养好。   不然用不了多久自己不被敌人发现杀死,也会饿死在里面! 第608章 冈山狙击战   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日军在宇部、岩国相继失利后,在列广岛、福冈方向的进攻也接连受挫。中国的军队开始步步进逼,装甲部队浩浩荡荡地穿过日本,日本人已无法堵住这股钢铁巨流。   日军开始不战而退。清醒过来的日本人明白了不能与中国军队在不利时机地点上硬拼乱打。他们只得忍下这口气,在中国军队围追堵击下,不断开始后撤……   1937年年10月,战火以日本广岛为中心熊熊燃烧着……   成千上万的中国军战车轰鸣着向前奔驰。一个月来,如一股旋风在日本刮起。战车途经的村镇、田野似末日来临,熊熊烈焰吞没了房屋、财产、人群,横尸遍野,瘟疫肆行,整个空间布满了鲜血、死亡、痛苦和仇恨。   凶神恶煞的中国战车冲垮了日军的层层防线,现在如同决堤的江河,在日本的土地上肆意横行。这一带没有高山峻岭,也没有森林,日本人的部队已无法阻挡它们的推进,向日本各个城市扑来。日本似乎在叹息、呻吟,变得惴惴不安,它们在为京都担忧,为日本的命运担忧……   一旦广岛彻底落到中国军队的手里,不设防的京都将在一夜间成了前线城市。   同一时刻。京都,日军总指挥部。   日本陆军大将松井石根坐在办公室里,桌前摊着一张大幅地图。而他的参谋长木下半兵郎正在向他汇报战局。松井石根困乏而清癯的脸上愁眉不展,一双眼睛因睡眠不足黯无光泽,铁青着脸听着汇报,不时的站起来,在屋内缓缓踱步前方的战报让人压抑、沮丧,甚至惊愕。   那么短的时间里,中国军队如潮水般涌来,从岩国到广岛,日军全线溃退。日本人还没好好思考一下,中国军队的战车己冲向京都……   松井石根连连摇头,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为时己晚,广岛危在旦夕,京都危在旦夕……   “司令官阁下……”木下半兵郎打断了他的沉思,向他介绍起京都防御状况。   在那听了一会,松井石根斩钉截铁他说:“广岛的丢失已经无法避免,但京都无论如何要守住,要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中国军队前进。”   而此时在京都方向只有约18万人,200门大炮,100辆坦克,92架飞机。而中国军队的洪流则有22万余人,4500门大炮,600辆战车,还得到第2航空队1200架飞机的空中支援。   一道道命令从日军总指挥部发往各地:   10月2日,第9师团师团长接到命令:“主力火速进京都以北,其任务是火速建立阵地。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敌军再向京都前进……”   10月6日,松井石根下达了一道不可思议的命令:   命令第7、第11师团增援广岛,并对进入之广岛中国军队进行反扑,限令夺回广岛!   这是一道近乎疯狂的命令,或许成功,或许将把日本带入到无法逆转的悲惨命运……   危如累卵的时刻来临了……   10月8日,在九州岛基本完成任务的“汉武军团”部分兵力增援上来,而第一个到达广岛前线的即为新升任为旅长的萧远所指挥的第一旅!   萧远接到的命令非常简单,统一指挥第1、第28、第29旅,装甲17、19团,以炮兵、航空兵为支援,在广岛、京都之中心部冈山进行防御作战,为中国军队肃清广岛残敌,完成主力集结争取时间……   ……   122毫米榴弹轻易地击穿了日军坦克的装甲,大量日军步兵被猛烈的爆炸掀翻在地,爆炸绽放出的火光犹如节日里盛放的焰火,如雨的弹幕象正在举行的死亡盛会,争先恐后地收割着战场上的生命。   伤还没有全火,就再度加入到战斗之中的何屹立,借着炮火的掩护,他迅速举起步枪瞄准那些正四散奔跑,想要避开死神亲吻的日军士兵,随着他准确地击发,一个个士兵都成了他的枪下亡魂。   几次冲锋日军的坦克损失很惨重,日军指挥部再也舍不得用手里这些有限的坦克部队上去和中国军队拼消耗了,随后跟进的日军第11师团接过了进攻的任务。   大量的预备队又补充了上来,很多没有战斗经验的日本新兵,严格意义上来讲是刚经过简单训练的平民根本不知道隐蔽,只是疯狂地向着蜂拥冲上来,接着就被成串的子弹击中,然后密密麻麻的倒在了血泊之中,在那一刻生命是如此的简单,也是如此的脆弱……   到处是伤员和尸体,温热的鲜血浸泡透了战场上的泥土,机枪手在刚才的进攻中已经受了伤,一枚弹片击中了他的头部,鲜血顿时模糊了他的视线,旁边的副射手赶紧接替他的位置扫射起来,旋即就被刚刚冲近的日军冲锋枪打倒在地,日军的前锋部队已经冲上来了。   何屹立弹仓里的子弹早已经打完,他来不及换子弹,闪电般地抽出手枪甩手就击中了一个靠近的日军,随着他手臂的摆动,连珠般的枪声响过,几个刚冲近的日军士兵连枪都来不及开就被撂倒在地……   何屹立迅速扑到机枪面前,他操纵着机枪疯狂地对准冲上来的日军搂火,精确的点射当场将日军的冲锋势头压制了下去,没有中弹的士兵赶紧卧倒对射起来,战壕里受伤的机枪手强忍着头部的巨痛为何屹立压弹盘。   所有的中国军队士兵脑子里都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将敌人打退下去!他们纷纷往外面扔手榴弹,随着雨点般落下的手榴弹不断爆炸,付出巨大伤亡的日军步兵终于被打退了。   趁着战斗间隙,许多中国军士兵跑到战壕前面捡起日军尸体边的武器和弹匣,刚才日军那连续迅猛的火力让火力单薄的中国士兵吃了些亏。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日军士兵也停止了攻击……   “你的枪法太准了,简直是个天生的射手,我从来没见过能将几种枪都用得这么精准的。”那个叫马龙的受伤的机枪手被刚才何屹立的快速而准确的射击惊呆了。   “咱们当兵的不能把枪打好就没法干了……”何屹立谦虚地说道。   又一批后备力量派了上来,替换了何屹立他们下去休息。   在日军的疯狂进攻下,何屹立和他的同伴们暂时撤到了冈山城里,整座城市已经到处都是废墟,除了一些不值得浪费炸弹的民居外,已经看不到什么有价值的地方了,但这些废墟在何屹立的眼里就是绝好的藏身之处,越是地形复杂的地方对狙击手来说就越有利。   出于狙击手的本能,何屹立在看似随便的环顾中已经将适合隐藏和撤离的地方都记在了心里。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但是好运气总是会垂青那些有准备的人,看起来不起眼的一个废瓦砾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够为你遮挡住射向你的子弹。   天刚亮,何屹立就被一阵猛烈的爆炸声惊醒了,日军的进攻再度展开……   炸弹象下雨一样丢在了阵地上,许多地方的战壕都被炸塌了,工事和掩体更是被夷为平地,整个阵地血肉横飞,弹片四溅……   何屹立在听见长官发布“狙击手自由狩猎”的命令后就赶紧取出昨天夜里制作好的城市伪装服穿在了身上。   最先冲进城里的是山口清少佐率领的突击部队,面对中国军队的顽强抵抗,山口清很快损失了十来个部下,他愤怒地诅咒着这个到处都是残垣断壁的大垃圾场,复杂的地形非常利于防守的一方,各个角落不断射出的子弹让他手下这些受到过良好训练的士兵永远地倒在了进攻的路上,每失去一个士兵,都让他心里一阵绞痛。   “松岛康夫君,带领你的人马上给我炸掉前面那个机枪阵地!”进攻的路线被一个构筑在废弃楼房里正不断往外喷吐着火舌的中国军队机枪阵地死死地扼守住了,趴在废墟上的日军士兵拼命地用武器和中国军队机枪对射着,但厚厚的装满泥土的沙袋吸收了所有射去的子弹。   松岛康夫带着由6个士兵组成的尖刀小组先对着前方扔出两个手榴弹,爆炸带起了周围废墟中的大量尘土,他们借着烟尘的掩护抬着箱炸药猫着腰往前冲去,视线被遮挡住的中国军队已经无法发现目标,只好盲目地扫射着。   这支日军部队作战素质相当过硬,他们不断地往前扔出手榴弹,制造出大量的灰云,敏捷地利用地上的砖石瓦砾隐藏着自己的身体,逐渐接近了中国军队的机枪火力点。   随着松岛康夫一声令下,尖刀组负责吸引地方火力的士兵隐藏在废墟后面不停地对准中国军队扫射,而负责爆破的士兵则迅速将炸药安放到了楼房的承重部位,点燃火后立即躲藏到了安全的地方。   “轰”的一声巨响过后,楼房变成了一堆新的废墟,夹杂着许多的血肉碎块陷入了沉默,山口清的部队再度投入了进攻。   刚才被炸掉的中国军队火力点就在何屹立前方不到一百米远,由于松岛康夫他们不时地丢出手榴弹制造烟幕,何屹立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开枪。   尘埃终于落定,何屹立通过左眼紧张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对方一共7个人,战术素养相当不错,在纷乱的瓦砾堆旁敏捷而谨慎地穿行着,很快他就将目标锁定了一个军官,那军官刚从隐蔽物后面一露头,何屹立就立即捕获了猎物,迅速地击发,那军官就象被地上的砖头绊倒了一样,扑倒在了地上,周围的士兵以为他发现了什么情况,也赶紧卧到,浑然没有注意到松岛康夫头上开了一个破洞,血正慢慢地浸润着这片被战火烧焦了的土地……   当身边的士兵企图把松岛康夫从地上拖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没了呼吸,这些训练有素的尖兵立即从子弹的射入角判断出了何屹立的大致方向。6支武器迅速对着小楼扫射起来,一个士兵趁着队友的掩护飞快地扔过来一枚手榴弹。   何屹立见势不妙赶紧收好步枪一溜烟隐入了被炸毁的楼台后面,“轰”他刚离开,手榴弹就将他呆过的地方炸出了一个大坑。   何屹立象只狸猫样轻盈地穿梭在废墟之间,在撤退的过程中他还迅速地安放了几个诡雷,然后敏捷地进入了事先找好的隐蔽阵地,伺机寻找下一个猎物……   阳光强烈地照耀着这片杀戮的战场,仿佛象在宣示某种不满,年轻士兵们流淌出的鲜血很快就被晒成干涸凝固的黑色血块。   山口清心疼地看着松岛康夫那张没有丝毫血色的脸,这个忠诚的部队跟随着他出生入死,屡立战功,如今却永远的把生命留在了这里……   “突击部队,继续进攻,天黑前拿下前面的几个支撑点!”山口清痛苦地合上了松岛康夫死不瞑目的眼睛后暴怒地吼了起来。   刚被晋升为队长的一名日本士兵带着尖刀小组迅速往前冲去,才转过一个废墟堆就踩响了何屹立设置的诡雷,一连串的爆炸过后,地上躺倒了三具尸体,还有两个伤兵正凄惨地哀号着。唯一完好的一个士兵好运并没持续多久就被何屹立射出的一发子弹结束了生命。   后续的日军迅速向着四周胡乱射击保持着压制,掩护队友上去抢救伤员,山口清没想到一眨眼的工夫就报销了自己一个尖刀小组,他匍匐着爬到爆炸现场想确认敌人来自何方。一个士兵被地雷炸断了双腿,痛得正不停地嚎叫,估计就算不死这辈子也只有在轮椅上度过他的下半生了,另外一个被纷飞的弹片插成了一个漏水的袋子,浑身上下到处都在飚血,极度的恐惧让他已经精神恍惚,宛若一具行尸走肉。   爆炸声吸引了附近的中国军队火力点的注意,大量的子弹封锁住了山口清后退的通路,他不得不努力地将自己身体往废墟里缩,幸好前面有栋被炸得只剩墙基的房屋还可以隐蔽,他象条蛇一样手脚并用地往前爬去,刚刚抬起头想再观察下周围的情况,废墟中突然有个镜片样的东西在阳光下突然在他眼前一晃,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山口清看见了枪口喷射出的火焰。   “狙击手!”山口清的思维永远地停留在了那一刻,一粒7·62毫米子弹在纷乱的机枪扫射声中无声无息地结束了他的生命……   ……   冈山依然被日军包围着,尽管他们每天都拼命地进攻,但始终无法将这个城市里的中国士兵赶走,每个中国士兵就象钉子一样钉在了日军前进的道路上,让他们伤痕累累,血肉模糊。   晚上何屹立回到旅部,就看见旅长萧远和几个脸上涂抹着黑色伪装油彩的人在地图边说着什么,那些人好象是在打听去丸松的路上的情况,何屹立知道那是个离冈山约30公里远的小镇。   他也没怎么在意,径自坐在一旁休息,等待着接受明天的作战指令,那些人正准备告辞,一个人突然发现了何屹立,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嘿,小子,你怎么在这里?”   何屹立惊诧地看了对方一眼,好半天才认出这个满脸油彩的彪形大汉居然是以前指导过自己的特种队队长庄正,何屹立兴奋地问道:“报告教官,我在这里协助防守,你怎么也来了?是来支援咱们的吗?”   “哦,我来是另有任务,对了,你知道去丸松那边的情况吗?我正要去那边呢。”庄正随口问道。   “通往那里的路已经被封锁了,如果要想过去只有从边上绕过去。”何屹立有些好奇庄正他们去那里干嘛,但他没问,他知道庄正的部队有些神秘,不该问的问了也没答案,干脆就没问。   “恩,和刚才他们讲的一样,看来我们只有从边上绕过去了,对了,我记得你以前当过猎人,对山林熟悉吗?”庄正又问道。   “从小在山里长大,对山林还是有点了解,怎么了?”何屹立有些谦虚,实际上对他来讲,山林就象他自己的家一样。   “很好,我正在执行任务,部队在突破敌人封锁的时候我的副射手被炸弹炸成重伤了,现在需要一个人配合,刚好你小子就来了,等我请示下上级,如果他同意,你就跟我一起走吧。”说完,庄正就转身走了出去! 第609章 突击队   “很好,我正在执行任务,部队在突破敌人封锁的时候我的副射手被炸弹炸成重伤了,现在需要一个人配合,刚好你小子就来了,等我请示下上级,如果他同意,你就跟我一起走吧。”说完,庄正就转身走了出去。   “他行吗?咱们的纪律不允许陌生人同行的!”郭队副夫没有进去,他带领着一队特种部队成员在指挥部外围隐蔽着,听了庄正的汇报后,他皱着眉头问道。   “战斗技能没问题,以前我考核过他,各方面都很优秀,心理素质也很好,而且他不知道咱们的身份和部队的秘密,应该没什么问题,再说这次任务确实很艰巨,多个狙击手把握会更大一些。”庄正对何屹立的作战技能还是很欣赏的。   “那好吧,一会什么也别透露给他,让他什么也不许问,只需要执行就行了,庄正,你负责带着他,如果他有任何影响行动的行为……”郭队副没有说下去,只用手在自己脖子上比画了下。   “放心吧,没问题。”庄正见郭队副同意了转身出去把何屹立带了过来。   “我必须告诉你,这次行动很危险,如果你害怕,现在可以退出。”郭队副表情严肃地说道。   “报告,作为一名军人,战斗至死是我的荣誉,我不会害怕任何危险。”何屹立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很好,准备一下,待命出发!”郭队副面无表情地说道。   庄正掏出管伪装油彩仔细地帮何屹立涂抹在脸和手上,并轻声叮嘱他道:“这次行动你跟着我,替我担任观瞄手,其他的不用你操心,多看,多听,不许问,不许随便说话,明白吗?”   “是!”   刚过午夜,何屹立就跟随着郭队副他们出发了,直到动身的时候,隐藏在各个角落的突击队员过来集合时,何屹立才发现这支队伍竟然人数不少,看编制至少是一个连的兵力,一个个穿着迷彩伪装服的士兵都显得非常彪悍,动作也很老到,手里的武器差不多全是连射火力,除了轻机枪外,清一色的新型“暴龙”式冲锋枪。   这种威力巨大的冲锋枪在当时的中国军队部队中配备得相当少,普通部队只有连级才装备有,而这一百多号人的火力确实让何屹立看了暗自咋舌。   刚出城不远,前面负责侦察的尖兵就发回了有敌情的暗号,郭队副手一压,所有的人迅速依托地形隐蔽了起来。   当时的冈山虽然已经打退了敌人的进攻,但外围依然被大量日军包围着。根据中国空军的侦察得知,丸松附近每天有大量坦克碾压后留下的痕迹,经过数次侦察在损失了4架飞机后终于确认,那里是日军装甲部队的一个大型临时油料补给站,而庄正率领的突击队任务就是摧毁这里,拖延日军前进速度。   等日军的巡逻哨走过以后,突击队象阵风一样从日军的包围圈间悄悄地掠过。   “口令!”刚走出没多远,就被日军的暗哨发现了,前面的尖兵迅速开枪击毙了他,但枪声也惊动了周围的日军士兵,整个日军防线就象是被捅了的马蜂窝一样炸了开来,各种武器开始吼叫,照明弹次第升上天空。   “迅速突围,不要恋战!所有人跟上!”庄正端着冲锋枪抬手对着冲过来的几个日军巡逻队员扫了一梭子,身旁的队员也跟着打响了,那几个日军刚一照面就被凶猛的火力撂倒在地,剩余的日军赶紧趴在地上开始还击。   “哒哒哒、哒哒哒”非常精确的短点射,子弹就象长了眼睛一样,将对面任何敢于冒头的日军脑袋打个对穿。   何屹立看见前面的士兵身手极为敏捷,一边准确地射击,一边随手往对面敌人的火力点扔着手榴弹,“轰”“轰”随着手榴弹的爆炸,压制着突击队前进方向的机枪陷入了沉默……   日军以为是城里的部队坚守不住了,分成了小部队在突围,倒也正中下怀,象征性地拦截了一会,就被凶狠而精准的火力震慑住了,没敢再穷追不舍。   摆脱了日军包围的突击队很快在树林里会合了,清点人数后只有四个战士负了轻伤,何屹立不觉很诧异这些战士惊人的战斗力和敏捷的反应。   庄正从文件包里取出一份军用地图借着蒙着红布的手电筒光看了起来,从现在的位置到丸松的道路已经被日军切断,要想通过只有沿着别列津纳河向西北方向穿过一片树林才能抵达。   “伤员有没有问题?如果有别硬撑,我不想因为有人受伤而影响到任务失败!”庄正首先确认了部队人员和伤亡情况,在得到没有人阵亡和受重伤的报告后,他命令队伍继续出发了。   从地图上来看要穿越这座树林直线距离很长,但天知道这里面究竟有没有能够通行的道路,树冠挡住了所有的阳光,树林里充盈着一股落叶腐坏的气息,一些不知名的动物发出糁人的怪叫。   “尖刀组,前出探路,大部队间隔十分钟后出发,掩护组拖后十分钟跟上,注意清理所有留下的路标和痕迹。”尽管已经进入树林里面,但庄正依然要求部队严格按照战斗队形展开。   在树林里最担心的就是迷失方向,在后面没有追兵的情况下,这个问题也就不是很大的难题了,尖兵组每前进几百米就会拿出指北针核对事先选定的参照物,确认方向,而突击队员基本是人手一个指北针,倒也不害怕迷失方向,树林里的动物这些也不怕人,食物这些也不成问题,就是淡水比较缺乏,不过这些特种兵都是野外生存的老手了,猎取到哺乳动物以后一般不放血,直接吃生肉,肉里含的水分基本能够满足人的生理需要。   顺利地行进了一天,麻烦来了,先是一场罕见的暴雨将这些特种部队的成员淋成了落汤鸡,等到晚上宿营的时候大家才发现所有的火柴全被淋湿透不能用了,有些队员开始寻找硬木头绑上自己的鞋带准备钻木取火了。   何屹立这时候显露出了他多年野外生存的优势来,他取出一粒子弹,用力地拔掉弹头,然后往弹壳里塞进了一些干燥的苔藓后装填进了步枪里,接着他从树下找到一些碎草屑和干树叶,又从树上剥了些树皮,将这些堆成一小堆后,他对准这堆干燥的引火物开了一枪,火药轻易地点燃了苔藓,从枪口喷出的苔藓引燃了碎草,而易燃的碎干草很快就将树皮点着,火在他小心的伺弄下很快越燃越大。   将营地的篝火点燃后,何屹立又不断地将火堆有意识地逐步移开,然后将碳灰铺在潮湿的地上,再放上一些木柴,人睡在上面就一点都不冷了。   更大的麻烦是在第二天他们经过一个小山后出现的,尖兵组突然发现他们的指北针全都失去了作用,指针的方向和一百米前的方向完全迥异,有经验的突击队员立即意识到他们遭遇到了天然磁铁矿,所有的指北针都被消了磁,整个部队在这片渺无人烟的树林里迷失了方向。   由于树冠遮挡住了阳光,特种部队掌握的阴影测向法和手表测向法都没了用处。不过这些难不倒何屹立,他从小在山林里长大,那时候他哪里有指北针这些东西,全是依靠观察植被。   他先看了看大石头下面的草,接着又看了看旁边白桦树的树皮,很快就确定出了北方,郭队副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方向是北方?”   何屹立腼腆地笑了笑,回答道:“石头下面的草一般来讲南面的长得通常会茂盛些,而白桦树有个特点,朝北的方向树皮总是特别粗糙,很容易产生裂纹和疙瘩……还有树下的苔藓这些喜欢阴、湿,所以一般北面都长得比较好,几者相结合,我就能够大概判断出方位了。”   一帮特种兵听得楞一楞的,没想到就这么个植被里面都有这么多学问。   何屹立理所当然的成了整个队伍的尖兵,他带着整个队伍在树林里又穿行了半天才终于走出了树林的边缘。   庄正重新拿出地图仔细确认部队所在的位置,经过前出侦察的尖兵反馈回来的信息确认,他们离最近的高龟村相距20里,而这个高龟村就紧挨着丸松……   丸松是一个普通地图上都很不起眼的一个小镇,军用地图上标示倒是非常详细,这个小镇整个地形两头窄中间膨大,有些象把拖着条尾巴的水瓢,瓢把和尾巴就是纵贯小镇的公路,小镇旁边有条河,从地形上来讲是易守难攻,估计这也是日军之所以会把这里选做他们前进基地的原因吧。   庄正在等待着侦察员的报告,现在必须得弄到日军的防卫分布图才能制定行动计划,但派出去的两组侦察员只回来了侦察右边山头的一组,负责侦察左边山头的那组已经去了几个小时了依然杳无音讯,庄正有些坐不住了。   “让我去吧,不能再拖延了,估计那两个兄弟遇到了麻烦,没时间把情报传递回来。”郭队副主动请缨道,他倒不担心那两名侦察队员被俘,在中国特种大队里里从来不会有被活捉的士兵。   “不行。”庄正直接拒绝了郭队副的提议。   “那派两个兄弟和何屹立一起去,他的单兵技能、战场草图这些我都考核过,跟咱们的人比起来只好不差,伪装技术更是一流,让他去侦察应该可以放心。”郭队副想了想向庄正提出了后备人选。   庄正知道郭队副一向眼高于顶,能得到他称赞的特种队员都很少,现在看他对何屹立这么夸奖不免有些意外,他沉吟半晌终于下定决心点了点头。   “你们的任务就是尽快查明丸松小镇上的敌军油料库的分布位置,了解大约有多少兵力,配备有些什么武器,注意,一定不能暴露自己,不然整个行动都将失败。”庄正终究有些不放心何屹立,临行前一再叮嘱他道,跟何屹立一起去的侦察兵还有个秘密任务:那就是万一被暴露的情况下,会先干掉何屹立防止情报泄露。   何屹立跟着两名侦察兵一起出发了,由于是白天行动,他们很小心地利用山林作为掩护偷偷地向小镇方向靠近,一条弯曲的土路通向山林深处,何屹立注意到路的两旁有明显被踩踏过的痕迹,不过树林里的鸟儿倒是叫得挺欢快。   山林不是很密,所以何屹立他们的行动也格外小心,尽量利用树林的阴影潜行,猫腰走在前面的何屹立突然发现不远处的鸟鸣声消失了,他立即将右手举起来,做了个隐蔽的手势,三个人迅速隐藏到了山石后面。   何屹立趴在地上仔细地听了一会,然后用手语告诉身边的战友:“六个成年人,脚步声在逐渐靠近。”侦察兵则对他做了个“待命”的手势。   “那帮家伙真好命,居然劳动老子们给他们送饭,妈的,真想不通。”一个声音说道。   “得了,山木君,别抱怨了,现在他们在少佐眼里可是红人,再说为了不暴露阵地位置,团长也不许他们自己做饭的。”另外一个声音劝解山木道。   “哎,咱们什么时候能够打下冈山啊?要是打完仗,我可要弄几个支那猪当奴隶使唤。”山木的声音里充满了憧憬。   几个人哄笑着渐渐远去,何屹立小心地从岩石后面露出眼睛观察着,在到日本作战之后,日语他勉强能够听懂,刚刚过去的那几个日本士兵,他们抬着三个大圆铁桶正往山坡上爬去,看神情轻松的样子,早先派出去的侦察员应该没有暴露,从他们谈话里可以分析出山坡上应该驻扎着一支高炮部队,而且小镇里最高指挥官是个少佐,很有可能小镇里配置的兵力是一个中队……   等到日本人走远了,何屹立从石头后站起来,迅速地往那些日军士兵来的方向爬了过去,这是一条很宽的土路,直接通向山坡下的小镇,他敏捷地钻进宽土路边的灌木底下隐藏起来,动作干净利落得连特种队的队员都不禁暗自点头。   他趴在灌木丛中利用枝叶遮挡,先对周围的环境进行了一次简略观察,他的眼睛迅速扫描着肉眼可见的山坡下的路障、兵营、河流这些,没有发现什么威胁后,他开始运用步枪上的瞄准起开始仔细观察着日军的布防情况来,然后自己制作出了一张战场草图,上面详细地记录下了观察到的情况。   由于视角限制,小镇里面的情况还是很不了解,等到送饭的日军士兵回去后,何屹立他们继续小心地沿着山坡腰部利用树的阴影和各种地形渗透进去。   走了没多远,何屹立就发现前面山坡上有用沙袋围着的几个军用帐篷,旁边还有些哨兵正警惕地四处巡逻,他知道那里应该就是日军的高炮阵地了,他躲在极小心地爬到了树顶,利用瞄准器很快确定了高炮和高射机枪的数量,根据武器多寡大致能够判断出这里守军的人数。   在地图上标记出日军的位置和武器后,他们绕过山坡向着小镇的方向继续潜行,那里已经很少有人来了,各种灌木和藤蔓长得非常茂密,不过何屹立还是从这些天然障碍物里发现了一条小径,这条小径周围的草被人踩踏得有些零乱,他趴在地上认真地观察了好一会,然后把身后的侦察员招了过来。   “这个鞋印是咱们的人穿的靴子留下的吗?”他指着泥地上一个很模糊的鞋印轻声问道。   那个侦察员仔细地确认了好久,终于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这个呢?”何屹立又指着周围出现的很多个比较清晰的脚印问道。   “不是,这个应该是日本工兵穿的制式皮靴,当时我接受爆破训练时穿过,所以很熟悉。”这回侦察员很快识别出来了。   “恩,明白了,前面应该是一个雷区,日军不可能在每个地方都设置哨兵,所以将能够靠近小镇的地方都布设了地雷,前面很可能有我们的同志,他们可能已经陷入了雷区,不过敌人肯定还没发现。”何屹立很快做出了判断。   他们愈发小心地往前搜索着前进,不过何屹立很快从地面的异常发现了雷区里面有一条约一米宽的土地被翻动过,他让侦察员留在灌木丛里,自己则趴在地上慢慢地爬到了出现异常的地面附近。   他抽出猎刀小心的在翻动过的地方小心地戳着,刀尖明显地触碰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他轻轻地扒开上面的浮土,一个被拆掉了底部引信的跳雷露了出来。   不仅一个如此,何屹立发现雷区里被翻动过的地方下面地雷都已经被拆掉了引信,出于谨慎,他依然用猎刀不断地试探着前行,但由于不用拆雷,通过的速度快了很多。   他很快就爬过了这一片宽阔的雷区之中,后面的突击队员迅速沿着他刚爬行过地地方赶了上来会合到一起,他们正准备往前走,何屹立忽然看见前面的树枝动了下,他立即和两名队员隐藏在了草丛里! 第610章 突袭!   树枝被轻轻地拨开了,一张满脸涂抹着黑色伪装油彩的脸探了出来,在仔细确认没有危险后他回头做了个手势示意安全,很快树林里又走出另外一个人,两人手里都握着匕首,满脸警惕的样子,悄悄猫着腰走出了树林,何屹立一看正是最开始派出去却一直没有音信的侦察员。   为避免误会,何屹立示意身边的队员在双方相距几米远的时候轻声喊出了对方的名字。顺利会合的五个人,确认情报已经到手后悄悄地返回了突击队隐藏的树林里。   庄正汇总了三路侦察员带回来的情报后,他迅速画出了一幅丸松概略图,然后将日军的分布位置一一标记出来,越标到后来脸色越发沉重。   各方面情报也验证了何屹立的判断:一个不大的小镇里面驻扎了一个中队的日军,而且还配备了三辆战车,高射炮部队也有一个中队的兵力,分别驻防在两个平顶山头上,高射炮倒不用担心,但高射炮营附属的两个高射机枪连就比较麻烦了,配备了简易环形瞄准器的多用途机枪一旦平射,那种撕油布声音般的速射绝对是步兵的噩梦。   这些还不算,可恶的日本人彻底“清理”掉了小镇原来的居民,几乎夷平了小镇上所有的房子,然后用那些房子的砖块修建了一道长长的围墙,围墙外还用木头搭建了六个岗楼,设置成了机枪火力点,将三个巨大的储油罐围护在里面,而居民住房的拆除让整个小镇没有任何的遮挡物,整整一个团的兵力就环绕着围墙部署着,部队和围墙之间间隔了至少一公里是无人地带,而这些无人区又完全暴露在岗楼的机枪火力覆盖之下。   “看来日本人确实是花了大力气整治这个前进基地啊,单靠步兵想摧毁这个基地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庄正在心里暗自判断道,但是他也明白,这个油库对于日军有多重要。   “一定要摧毁它,哪怕全军覆没!”   庄正把几个小队长级别的和负责侦察的人都召集在一起开始研究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能够完成任务,这个时候他也没必要再保留,直接说出了此行的目的:炸毁日军的这个油料基地。   “我先说说我的想法,趁着半夜我们沿河泅渡到小镇里面,然后派出一组人去悄悄搞辆突击炮车,炮车得手以后,大部队开始发动佯攻,吸引敌人的火力,然后由突击炮车强行冲击围墙里的油罐,并将它引爆。”一个小队长提出了方案。   “不妥当,第一突击炮车不是那么容易偷到的,万一在偷的过程中出现任何问题都会导致整个部队陷入绝境;第二单独一辆炮车要想强行突破进内层防御圈也很困难,日军士兵有足够时间炸毁炮车的履带,那时候就功亏一篑了。”庄正仔细考虑了会否决道。   “那咱们携带的迫击炮行不行?”何屹立对迫击炮记忆深刻,在行军过程中就见过几个突击队员背上背着的迫击炮,他试探着问道。   “不行,我们携带的迫击炮口径只有50毫米,射程只有500米,远远不够打到油罐那里,而且,炮弹主要是针对步兵的破片杀伤类型,无法打破坚硬的混凝土油罐。”庄正一口就将这个想法否决掉。   一时整个场面都冷落下来,大家都在苦苦思索如何才能打破这段要命的封锁接近油库。   “高射炮能放平了打吗?要是能够放平,咱们就先去偷袭掉日军山坡上的高射炮阵地,然后将高射炮搬到山坡对着小镇的斜面上去,然后将高射炮放平了打油罐!”何屹立再度提出了个方案。   大家眼前一亮,刚才就想着怎么能够靠近油库去了,没有想到山坡上的那些高射炮就是最好的帮手。   “高射炮能够放平打,所有的高射炮在设计的时候都有个俯仰角,日军有些高射炮可以放到负八度,而且高射炮的射程和威力应该也足够对付油罐了。”有经验的队长当即肯定了何屹立的想法。   “这个方案可行,但是行动前必须先弄清楚他们使用的是什么类型的高射炮,如果是88毫米的就很麻烦,威力和射程是足够了,但是重量太大,有5吨多,分解掉底座也有3吨多,想弄到坡的斜面上很麻烦,如果是37毫米的就好了,重量轻好搬运,而且部队的危险性大大降低。我们可以干掉送饭的日本佬,然后派些会日语的兄弟混进他们的高炮阵地,最好能够悄悄地干掉他们,要是暴露了,小镇上的日军赶来增援就麻烦了。”庄正思索了下,接着说道:“恩,看来只有在饭菜里面下毒了,小蛋子,咱们武器部秘密研制的‘天字甲号’有带吗?”   “报告长官,有带的,行动前处长特批了5毫升给咱们,看来今天派上大用场了。”小蛋子兴奋地回答道,“天字甲号”这种毒药无色无味,几毫克就能让人在半分钟内陷入麻醉状态,是武器研制部专门给间谍研制的,5毫升的用量够麻醉一个连的人好几回了。   “好,那回头咱们就给他们加点作料进去,另外行动前必须排除掉雷场,不然高射炮无法弄过去,还有,一旦打响后兵力分配和如何撤离咱们都得再研究下。”   夜已经很深了,黑色的天幕象口漆黑的大锅扣在了整个大地上,只有几颗顽皮的星星还在努力地眨巴着自己的眼睛,好奇地想要看清地上那群神秘的人在忙碌些什么。   郭队副带着六名突击队员正紧张地排除着山坡斜面上的地雷,他们趴在地上熟练地用刀子在面前的土里轻戳着,然后谨慎地将一个个发现的地雷清理出来,小心地拆掉上面的引信,看他们那斯文的动作简直比怜惜自己的老婆还轻柔。   每拆掉一个地雷后面就有一个人接过去放好,等待行动展开后将这些地雷重新安放到小镇日军到这个山坡的必经之路上去。   不愧是经过严酷训练的特种兵,几个人通力合作很快就将这片雷场清理出了一条宽约10米的通道,又经过反复三次检查后,他们在清理出的通道两边每隔不远就插上一节树枝作为标记,在郭队副他们排雷的时候,庄正带着一半的士兵进入了小镇通向山坡的道路两旁隐蔽起来,几个队员正将郭队副他们刚拆下来的地雷重新安装上引信埋放在土路里面,只留了一条很狭窄的通道。   清亮的军号声将沉睡中的小镇唤醒,很快小镇上就传来了日军士兵早操的声音,炊事班也很快就把早饭准备好了。   山木他们抬着饭团和汤刚走上山坡的拐角处,眼看着就要接近已经设置好的雷区,就被几个从灌木丛里突然冒出来的“树人”给同时偷袭了,突击队员一人对付一个,干净利落地拧断了他们的脖子,山木他们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蹬了腿儿,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袭击的时候汤桶给打翻了,本来只有小半桶的汤现在少得可怜。   突击队员迅速将几具尸体搬到灌木丛里,早就准备好的几个精通日语的队员立即扒下了日军尸体上的军服,脱掉自己衣服后,穿在了自己身上,小蛋子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很精致的容器,他往里面滴了两滴液体,接着拿起汤勺搅匀了,然后仔细地看着手表,三分钟以后,他舀了点汤出来闻了闻,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他满意的对化装后的队员做了个可以行动的手势。   化装成日军送饭人员的特种队员李何带着五个队友顺着留出来的通道,大摇大摆地往山坡上走去,庄正则指挥一队人迅速将这条刚才还无比安全的通道用密密麻麻的地雷变成了条死亡之路,一旦战斗打响,这些地雷可以为突击队的撤离争取宝贵的时间。   何屹立跟随着由郭队副率领的另外一半的突击队员在昨天夜里就埋伏在高炮连附近的树林里了,他们等待着李何发出信号,如果出现意外,他们这组就立即展开强攻。   两个狙击手选的位置都是树上,居高临下的位置可以保证他们随时监视到高炮连阵地里的动静。   李何他们已经进入了高炮阵地,他一眼就看到了阵地上架设的88毫米高射炮和旁边的通用高射机枪,要把这个88毫米高射炮搬到差不多一公里外的山坡斜面上去不知道要费多少时间。   他心里暗暗叫苦,脸上倒是笑成了一朵花,“辛苦了,来,来,来,都来吃早餐吧,今天早上汤少了点,中午给大家补上啊!”   负责驻守在这里的日军一共两个小队,一个高炮小队和一个高射机枪小队,统一归小宫由木大尉负责指挥,此时他正满脸狐疑地看了看眼前这些陌生人,冷冷地问道:“怎么换人了?不是说好了每天的饭菜由固定人员送来吗?”   “哦,您是说山木他们啊?他们班昨天晚上轮值夜岗,这会还在补瞌睡呢。”李何轻松地说道,来这之前他们就查看了日军身上的身份牌并刻意换了套事先准备的其他名字的身份牌。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小宫由木大尉依然有些怀疑,因为最开始他刚到这里时大佐就说过为了安全起见每天所有的高炮部队的饮食都是由专人负责的。   “报告长官,我叫宫本,来自于京都。”这些队员都经过特别训练,李何既然敢说自己是京都的人自然有他的道理,第一那里人口很多,碰见熟人的机会很小;第二他说的是一个大范围,没有说具体是哪里,如果别人戳穿他可以随便说个附近的小乡村应付……   小宫由木大尉又问了几个问题没发现破绽后他疑心稍去,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他决心让部队的人员轮流吃,李何暗自着急却也没有办法,能够去掉对方一半的战斗力也总是好的。   他决定等到对方发现异常就立即发信号让部队展开强攻。日军高炮部队的士兵开始狼吞虎咽地吃着饭团,“别慌,饭团管够的,就是汤少了点,要不都先盛上,不然怕一会不够分。”   光啃饭团也确实挺噎人的,小宫由木大尉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但是他补充了一句:“第二批吃饭的汤可以先盛上,但是都别忙喝!”让李何的希望再度破灭……   何屹立透过瞄准器观察着500米外的一举一动,他略微活动了下右手的食指,再度将它搭在了冰冷的扳机上,郭队副在小宫由木大尉安排人员轮流吃饭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妙,他立即轻声命令树下的突击队员准备强攻,从他们隐身的这里到日军阵地有至少300米的无遮挡地带,现在他手下所有的队员都正悄悄地爬向高炮阵地,尽量缩短发起冲击的距离。   随着几个已经喝了汤的日军士兵摇摇晃晃地摔倒在地,李何他们闪电般的掏出了暗藏的手枪打倒了面前依然清醒的几个军官,而一直保持警惕的小宫由木大尉在李何他们掏枪的那一瞬间就势一滚躲过此劫。   清脆的枪声划破了早晨的宁静,突击队员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开始向坡顶冲击,而日军士兵反应也不慢,立即展开了还击,冲锋枪子弹就象泼出的水一样洒向李何他们,一个化装的突击队员胸前瞬间就绽开了朵朵血花。何屹立和郭队副在枪声刚响就抠动了扳机,各自干掉一个选定的目标。   有些没有中毒的日军士兵企图奔向旁边放置的用途机枪,一旦让他们得逞,正冲上来的强攻分队将陷入一场弹雨的洗礼。   尽管李何他们拼命射击,但是手枪的火力确实太弱,很快就被日军冲锋枪压制得抬不起头来。   就在几个士兵即将跑拢机枪面前的时候,何屹立和郭队副的枪先后发威了,急速飞来的子弹将正在奔跑的两名士兵狠狠地撞翻在地,“有狙击手!”剩下的几个日军士兵迅速一滚,企图匍匐着过去,又是两发子弹将两个倒霉蛋钉死在地上。   坡顶的日军士兵在经历了极短暂的混乱后,立即在小宫由木大尉的带领下展开了反击,日军士兵除了留下几个人继续压制李何他们外,其他的迅速依靠着沙袋墙对准冲上来的突击队员扫射起来。   数十支冲锋枪的枪口不时地往外喷吐着火舌,企图用密集的弹雨将入侵者吞噬,突击队员遭到如此密集的火力突然打击,当场就有两名队员身中数弹,含恨身亡,还有几个中弹的队员倒在地上鲜血直流。   由于这段300多米的荒野没有任何遮挡,日军的连射火力得以发挥最大强度的威力,强攻分队的攻势顿时被压制,队员们被迫趴在没有什么掩护的地上展开对射。   队员们趴在地上不时往前面甩手榴弹,然后利用爆炸腾起的烟雾掩护逐步逼近守军,就在这个时候,一些日军士兵利用帐篷的遮挡住狙击手的视线,迅速从帐篷的另外一边搬来了两挺高射机枪靠在胸墙边疯狂地扫射起来,橘红色的枪口火焰映照着机枪手的脸分外狰狞。   一阵恍若撕油布的声音急速地响过,高射机枪平射的威力顿时凶态毕露,机枪上配备的250发加长弹链在急剧地缩短,弹壳象群迫不及待刚放学想去玩耍的顽童一样疯狂地从抛壳窗跳跃出来,一个刚爬起来准备冲锋的突击队员瞬间就被打成了蜂窝。   “目标机枪手,你左我右。”郭队副迅速划分了各自的目标,“明白!”两支7·62毫米狙击步枪几乎是同时指向了500米外的机枪手,“砰”“砰”两声枪响过后,瞄准器里日军机枪手的钢盔上多了个破洞,猩红的血蜿蜒流下,刚刚还在疯狂咆哮的机枪声顿时保持了缄默。   “妈的,立即确定狙击手的位置,找到后机枪迅速压制!”小宫由木简直要疯了,这群天杀的不知道从哪个地方突然冒出来中国士兵火力强大得可怕,端着一种奇怪的冲锋枪,无论是射速还是火力持续时间,他手下的冲锋枪根本占不到什么便宜,尤其是那些人的枪法准确得吓人,单兵素质又极其过硬,比他手下这些“业余陆军”好多了……   何屹立他们继续瞄准那些正在对着外面射击的日军士兵开枪,这个时候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为了更好地给前方冲锋的队员提供掩护,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再换位置了。   而军事素质颇高的日军士兵也迅速根据子弹的射入角判断出了何屹立他们的大概位置,一些士兵立即抬高枪口对着何屹立他们隐藏的树林扫射起来,冲锋枪的标尺射程只有200米,但弹头在500米内还是有一定的杀伤力的,子弹掠过树叶和打在树干上的声音就象暴雨打着树叶,扑漱作响。   “换地方!咱们得活着才能更好地支援他们。”郭队副当机立断对何屹立吼道!   两人刚从树上溜下来,一阵急促的机枪子弹就打在了他们刚才躲藏的地方,鸡蛋粗细的树枝被拦腰打断,树叶就象下雨一样摇曳而坠,听着密集的弹雨从头顶呼啸而过,让两人暗自庆幸撤离得及时! 第611章 酣战   两人刚从树上溜下来,一阵急促的机枪子弹就打在了他们刚才躲藏的地方,鸡蛋粗细的树枝被拦腰打断,树叶就象下雨一样摇曳而坠,听着密集的弹雨从头顶呼啸而过,让两人暗自庆幸撤离得及时。   不过由于火力的分散,让刚才被压制的突击队员顿时抓住了机会,“暴龙”式冲锋枪那每分钟900发子弹的理论射速极高,近距离作战中,冲锋枪的作用就是在最短的时间里把最多的弹药压制到敌人的头上去,而且“暴龙”式配备的是71发弹鼓,装弹量是日军32发弹匣的两倍还多,需要不时更换弹匣的日军火力也时断时续,在激烈的近战中,战斗火力的中断往往就是死亡的前奏曲,关于这点,日军士兵很快就有了清醒的认识。   迅速冲近的中国军队突击队员不断地将手榴弹丢向日军阵地,冲锋枪加手榴弹这两大步兵法宝在突击队员手里运用得出神入化,高炮阵地里的日军很快就死伤遍地,一直被压制得抬不起头来的李何他们也趁机用精确的射击清理掉还在负隅顽抗的日军士兵。   山坡上的枪声刚响,小镇里战斗经验丰富的忠口少佐很快就判断出是中国军队使用武器击发的声音,随后连串的枪声立即让他明白了山坡上的部队遭遇到了麻烦,他迅速命令一个小队的日军士兵赶去增援。   负责带队的渡边少尉带着自己部队沿着土路跑步奔向山坡,这个身经百战的老兵从枪声判断出对方人数应该不是很多,在他心里认为应该是被打散了的中国军队小股部队无意中发现了这个高炮阵地想打完就走,不免有些掉以轻心,完全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土路有一大截都有刚被翻动过的痕迹,结果刚刚踏上土路没多久他的部队就吃了个大亏。   “轰!轰!”两枚杀伤跳雷在起爆药的推送下从泥土里钻了出来,跳到一米多高的地方爆炸了,雷体里安放的360粒钢珠以致命的速度向水平方向射出,杀伤范围覆盖了周围100多米,当场就有好几个士兵倒在了血泊中不断呻吟,还有十多个受了轻重不同的伤,周围的日军士兵吓得迅速卧倒躲避。   反步兵地雷其实真正的杀伤力比较有限,但这种很容易造成四肢和生殖器残废的武器却是最容易打击士气的,毕竟谁也不知道看起来刚才还宽厚无比安全平坦的土地里哪个地方还埋藏着这种“要命”的玩意……   “妈的,去两个人试探下雷区有多宽!通讯兵,立即向忠口少佐汇报,请求派辆突击炮车支援,这么长的雷区,咱们小队就是全填完都不够,快去!”渡边少尉望着前面约100多米长出现异常的土路有些胆寒。   两个日军士兵拔出刺刀,小心翼翼地想要匍匐着接近雷区,“哒哒哒、哒哒哒”两个精准的短点射让这两条刚才还鲜活无比的生命变成了两具尸体。   “哒哒哒……”雷区外的日军士兵迅速展开了还击,密集的子弹打得中国军队士兵藏身的石头火星四射。   庄正焦急地看了腕上的军用手表一眼,山坡上的战斗已经打响十来分钟了,如果还不能尽快结束那里的战斗,敌人的大部队上来就麻烦了,自己手里这几十个人到底能不能撑到任务完成还是个巨大的问号。   “小蛋子,你带领一个小队的人在这里先防守,我带人上去支援他们,如果敌人的突击炮车上来了守不住的话,不要硬扛,撤到山坡上来,咱们用高射跑对付他们。”庄正命令道。   “是,第五突击小队留下!”   渡边少尉的士兵还在不停地胡乱扫射着,企图将那些隐蔽在石缝里,大树后的敌人驱赶出来,突击队员为了节约子弹没有还击,但如果有日本士兵想要借着火力掩护去排雷的时候,立即就有串不知道是从哪个角落射出的子弹将他的生存权利给剥夺掉。   “怎么炮车还不上来?”渡边少尉听着山坡上逐渐稀疏的枪声已经明白,山坡上的日军高炮阵地完蛋了,随着最后一声枪响,山坡顶上陷入了沉寂。   远处隆隆的发动机声逐渐接近,渡边少尉终于把突击炮车给盼来了。一起赶来的还有另外一个小队配合渡边他们进攻,日军顿时士气大振。   “轰”刚刚赶到的突击炮在步兵的指示下就对准突击队员藏身的大石头来了个当头炮,炮口向外喷吐着长长的火舌,几乎就在开炮的瞬间,炮弹就已经飞临了那块岩石,在侵彻进岩石后迅速爆炸,碎石和着一蓬血雨抛洒向四面八方。   “撤!”小蛋子当机立断,没有必要把宝贵的兵力继续浪费在这里,小分队迅速往雷区里丢了几个手榴弹,爆炸引起了地雷的殉爆,顿时漫天都是纷飞的弹片和泥土,爆炸激起的尘土遮天蔽日,借着硝烟未散,突击队员迅速往山坡退去。   日军的突击炮车象头发狂的野猪,发动机“突突”地往外喷着浓烟,开足马力向着坡上冲去,巨大的履带压爆了埋藏在土路下的地雷,“轰、轰……”地雷接二连三地爆炸了,钢珠和弹片打得车上的装甲“叮当”作响,却无法给这个皮粗肉厚的家伙造成丝毫损伤。   为了给步兵制造出条通路,日军突击炮车在冲过雷区后又退了回来,然后再加速重新开始碾压另外一片区域,爆炸接连不断,很快就清理出一条足够步兵冲锋的道路来。   “迫击炮准备压制敌人随车跟进的步兵,准备集束手榴弹炸车!”小蛋子眼看着敌人就要冲上来了,为了给大部队争取时间,牙一咬开始拼了。   “咚”“轰”突击队的迫击炮开始向日军步兵射击起来,这种轻型迫击炮直径只有50毫米,射程也比较近,但是重量轻,而且虽然无力对付装甲目标,但杀伤步兵却相当厉害,一枚不到一公斤的炮弹爆炸后有效杀伤范围达到了35米左右,渡边少尉的手下很快就被打得狼狈退了回去。   日军突击炮车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敢螳臂当车,愤怒地咆哮着象头被红布刺激到的公牛一样勇猛地冲了上来,后面的日军步兵趁机跟进。   就在突击炮车正要冲到突击队的迫击炮附近时,一个人影突然从乱石后跳了出来,他敏捷地靠近了突击炮车的侧面,然后将集束手榴弹塞进了坦克的履带负重轮下。   “轰”一声巨大的爆炸响过,日军的突击炮车颤栗了几下,接着一个漂亮的原地旋转,将正滚倒在地的中国士兵压在了履带下,沉重的车体就象压破一个番茄一样将他揉碎了,脑袋和全身骨骼被压爆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而那名中国特种队员的整个身体被擀成了一张饺子皮,突击炮车履带上挂满血肉、碎骨和泥土的混合物,穿过爆炸的硝烟又隆隆地继续向前扑去,把中国军队突击队员正准备欢呼的声音硬塞了回去。   “还有手榴弹没有?妈的,这家伙皮太厚了。”小蛋子看着正逐渐逼近的钢铁怪兽眼睛都红了。   “报告,这种装甲车用的是坦克底盘,咱们带的都是杀伤步兵用的手榴弹,威力太小,无法炸毁他!”一个队员叫道。   就在突击炮车逐步逼近小蛋子他们小队的时候,“哒哒哒……”山坡顶上的多用途机枪开始发言了,不过这次的目标直接指向了突击炮车后面的日军步兵,连续而急促的射击让中弹的日军变成了一个瞬间疯狂跳舞的舞者,山坡顶上的机枪挥舞着死神的镰刀,把一个个正在冲锋的士兵象割稻谷一样高速割倒,横飞的子弹打得突击炮车身上的铁甲火星四溅,却无损它分毫。   突击炮车来不及对付面前的几个“小爬虫”,它轰鸣着扭转它那庞大的身躯,将炮口对准了山坡上枪口降低指向土路正不停扫射的“高射机枪”。   “轰”随着炮口红光一闪,山坡上的高射机枪连同提供隐蔽的沙袋墙和机枪射手一起飞上了半空中,象蚂蚁群一样跟进的日军步兵迅速将这个小队全数歼灭。   当庄正率领部队赶到山坡顶上时,阵地上剩余的日军已经没有几个了,突击队员迅速集中火力歼灭了他们。   很快山坡下面传来了突击炮车那巨大的轰鸣声和一连串地雷爆炸的声音。   “快快快,人员分成两组,郭队副你马上带十来个人把高射炮搬到山坡斜面上去,剩下的人跟我把炮对准山坡路口,敌人的突击炮车马上就上来了,先去前面把防空机枪架设好,隔断敌人的步兵跟进。”山坡上总共有两门88毫米防空炮,这个重达5·5吨的钢铁疙瘩没有牵引车的帮助想移动一下都是非常困难的。   庄正他们这组的还好,不需要移动什么位置,几个特种兵跳上防空炮,熟练地摇动着高射炮的高低机和方向机,很快就将黑洞洞的炮口指向了山坡的路口。   突击炮车干掉了中国军队的机枪阵地后得意洋洋地开足马力继续往山坡顶上冲去,就在突击炮车刚冲上坡顶,厚实的坦克底盘有一半的身体都斜指向天空的那一瞬间,负责操炮的突击队员迅速调整了下炮口方向对准正在奋力爬坡的突击炮车狠狠地踩下了高射炮的击发板。   炮身一震,一枚88毫米高射炮弹几乎是刚离开炮膛就钻进了突击炮车那宽大的肚腹里,“哐当”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过后,炮弹在车里爆炸了,随即突击炮车里面的弹药也被引爆,整个重达22吨的车身就象个正在发作的羊癫疯病人,短暂的抽搐过后,突击炮车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烟花,轰然炸裂,数吨重的固定式炮塔被抛飞出了好几米远,刚刚还不可一世的突击炮车顿时身首异处。   中国军队突击队员一阵欢呼,抖擞着精神开始对付起冲上来的日军步兵。   何屹立跟着郭队副他们一起将高射炮用力地推向山坡斜面,由于地面凹凸不平,高射炮底座用于牵引的轮子老是被石头或灌木卡住,十来个彪形大汉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这个笨重的大铁疙瘩推出200多米远,而这时庄正他们已经和日军开始交火了。   “快点,动作再快点,咱们时间不多了!”郭队副用力地吆喝着,推炮的突击队员一个个脸涨得通红,把吃奶的力气都拿出来了才把高射炮推到山坡斜面的树林边。   “怎么才能把炮口的位置降低啊?”这种高射炮最低射界只有3度,根本无法瞄准山坡下的油料库,要是推到斜面上去很可能直接就叽里咕噜滚下山坡了,队员们有些着急,如果砍树打木桩虽然可以顶住高射炮防止往下滑,但是太费时间,而且对面小镇上的日军也不会让他们轻易得逞,想要挖坑又没有合适的工具。   小镇上的忠口少佐已经通过望远镜发现了山坡斜面上中国军队突击队员的异动,当他看到这些人在费力地将高射炮推到山坡边的时候立即明白了他们的意图,“该死的,他们的目标是油库!快,调集突击炮轰掉那门高射炮!把所有的部队都调离小镇!再派四个连去干掉他们!马上!!!”他歇斯底里地对身边的参谋嘶吼道,小镇上的日军顿时忙得鸡飞狗跳。   山坡上何屹立想了想,迅速往山坡的帐篷那里跑去,路口那里正打得火热,突击队员虽然占据了火力和地理优势,但是日军毕竟人多,而且使用的手榴弹威力相当大,他们依靠被击毁的突击炮车做掩护不断地将手榴弹扔向中国军队阵地,突击队员伤亡很大。   何屹立顾不上这边的战斗,他跑进帐篷里疯狂地到处翻找,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用于牵引火炮的钢缆绳,他用力地扛起两大盘钢缆又跑了回去。   “快把缆绳挂在炮上面,缆绳的这一头固定在树上,然后把炮推到斜面上去!”何屹立和郭队副一人抓起一条钢缆很快就将两条缆绳钩挂住高射炮,另外一头分别绕过大树一圈后卡住了缆绳,其余的队员一起用力将高射炮推下了斜坡,然后坐在了炮位上。   鸡蛋粗细的钢缆瞬间绷直,牢牢地拽住了正在下滑的高射炮,“快调整角度,准备射击!”   这个时候,日军的突击炮车恰好赶到斜坡对面,双方都迅速发现了对方的威胁,同时调整方向对准了对方。   “轰”“轰”“轰”三门炮几乎是同时吼叫起来,中国士兵的高射炮弹率先击毁了一辆日军炮车,但是两枚日军的炮弹也同时命中了高炮附近的突击队员,杀伤榴弹将高射炮附近变成了一个修罗场,到处是人的碎肉、鲜血和残肢,郭队副率领的这组人除了他和何屹立外全部阵亡。   “娘的,老子和你拼了!”郭队副看着战友尸骨无存眼睛里都要喷出火了。   他把枪一扔,迅速跳到了高射炮上,飞快地摇动着方向机瞄准了另外一辆幸存的日军突击炮。   由于炮手刚才已全部阵亡,等郭队副从山坡上跳到炮位的时候,日军的突击炮也做好了发射准备。   “轰”“轰”两门炮几乎又是同时向对方开了火,结局是日军车毁,郭队副倒在了血泊里。   “长官!”何屹立飞奔向血人一样的郭队副,郭队副艰难地用手指了指日军的油库,停止了呼吸。   “长官……”何屹立含着眼泪轻轻地将郭队副放好,他坐在染满鲜血的炮位上,笨拙地转动着高射炮的方向机,将炮口重新对准了远处那巨大的油料罐。   “轰”炮身耸了一下,一枚22磅重的炮弹以平直的弹道迅速飞向了远方,炮弹在经过短暂的飞行后撞在围墙上爆炸了,一大段墙被猛烈的爆炸摧垮,不过由于何屹立是第一次使用高射炮,离目标还差很远。   庄正他们面临的压力越来越大,这些进攻的日军官兵作战素质极高,而且悍不畏死,他们利用各种地形做掩护,正不断地逼近突击队员拼命扼守的坡顶阵地,密集的弹雨打得沙袋后的突击队员连头都抬不起来,只能躲在沙袋后面,把枪探出来对着路口方向进行不间断压制射击。   这种连续射击的方式虽然暂时可以封锁住日军进攻的路线,但是子弹也消耗得极其迅速,很快突击队员手里剩余的弹药已经不多了,“快去收集日军尸体和帐篷里的弹药,把所有能用的轻武器都拿过来!”庄正眼看着敌人就要冲上来了,而弟兄们那边又迟迟没能完成任务,简直快急疯了。   高射炮打打坦克威力确实没话说,但是要想用它来打步兵简直是痴人说梦,这个时候全靠日军留下来的几挺高射机枪在打主力,不过这些机枪消耗起弹药来简直是快速无比,250发的弹链两三分钟就打完了,还好日军的子弹储备还比较多。 第612章 撤退   “迫击炮立即实施火力压制,别节约炮弹了,妈的,那几个机枪火力太猛,不干掉他们咱们就守不住了,马上清除他们!”庄正飞快地命令迫击炮手道,接着又问道:“小蛋子,撤退的路准备好没有?”   “报告长官,退路已经准备好了,一旦完成任务就可以引爆炮弹撤离。”这个山坡的另一面是道50多米深的山路,山路下面就是那片广阔的树林。刚一占领日军高炮阵地小蛋子就带领着一组人在悬崖边设置好了五条绳索用于突击队撤离,为了给部队撤退争取时间,他们还将大量的高射炮弹堆积在一起,最后留下来担任掩护撤退任务的队员会引爆这些炮弹。   “好,田勇,你负责指挥下他们防御,我去看看那些家伙究竟还在磨蹭什么!”庄正看着突击队员面临的压力越来越大,而另一组又迟迟没能完成任务,急得要跳脚了,他赶紧命令一个队长临时指挥,自己则飞快地朝郭队副那边跑去。   “咚”“轰”突击队员携带的迫击炮开始发威了,炮弹带着尖厉的啸声沿着抛物线飞进日军的机枪阵地爆炸了,正在操作机枪的几名日军士兵被炸得人仰马翻。   渡边少尉皱着眉头拍了拍飞溅到他钢盔上的泥土,面前的这帮中国人真够勇猛的,自己带了两个连的精锐部队还有辆突击炮车配合打他们一百来人却楞没占到分毫便宜,突击炮车被击毁,手下的士兵伤亡了好几十个,想想最开始进攻中国那会,一个帝国师就俘虏了好几倍自身数量的中国士兵,现在久攻不下,妈的,简直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轰、轰、轰”山坡那边传来的几声炮响让渡边少尉的心沉入谷底,他瞬间意识到了这帮中国人的真正目的,“上帝呀,这些卑贱的支那猪,他们真正的目标是油料库!”难怪他们偷袭了高炮阵地后还不急于撤退,想通这点,他的冷汗刷地冒了出来。   屹立笨拙地调整着高射炮的方向,刚才日军突击炮的炮弹已经把这门高射炮的炮镜打坏了……   炮身上也有些小坑坑洼洼的凹陷,虽然还能使用,但已经无法瞄准,而自动装弹机上面剩余的炮弹只有四枚了,时间不允许他在回去拿炮弹,这意味着他必须用四发炮弹引爆两个油罐。   听着不远处传来越来越激烈的枪声,何屹立暗自着急,他再度根据目测的方向对准油库的围墙轰去,炮弹炸塌了一大截砖墙,露出了油料罐那硕大身体的一角,但依然没能准确命中,目测弹着点有些偏高。   何屹立急中生智,他从背上取下步枪,端在手里瞄准了油料罐,他自然不是指望用这支步枪去攻击油料罐,他只是想通过步枪上的瞄准器仔细确定下炮身管应该在什么位置才能打中油罐,毕竟他使用步枪比使用高射炮可熟练太多了,通过两者的对比果然马上就找到了中间的位置差异。   他迅速重新调整方向机和高低机,然后用力地一踏击发板,“轰”炮弹准确地击中了油料罐,高射炮弹穿透过厚厚的钢筋水泥后在油罐内部爆炸了,油罐里储存的数十吨汽油瞬间被爆炸产生的火星点燃,如此大量的燃料在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剧烈燃烧,直接导致了一场惊天大爆炸的产生。   “轰”一声巨大的爆炸将自身重达数十吨的钢筋混凝土罐体抛向空中,接着在天上炸得四分五裂,燃烧着的油料四处溅射,就象天上有个无形的巨人正端着个硕大的火盆在往下倒,到处泄露的汽油流淌到哪里那里就是一片火海,很快就波及到了旁边那个油料罐。   何屹立害怕另外一个油罐不爆炸,再度调整了高射炮的方向机,先一炮轰塌了围墙,接着对准剩下的那个油料罐猛地踩动击发踏板,高射炮怒吼着将最后一枚炮弹送进了已经被烈焰包围着的罐体。   “轰!”又是一声让整个大地为之颤栗的爆炸,在第一声油罐爆炸传来的时候,忠口少佐就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这个花费了大量心血才建立起来的前进基地已经失去了作用,更可悲的是,日军的装甲部队不得不象群嗷嗷待哺的孩子一样每天等待从后方运送来燃料以填饱其胃口,至于自己将要面临的惩罚,他倒根本没去考虑。   “基地已经失去防御价值,命令所有的部队全部投入攻击!一定要将这些支那猪挫骨扬灰,方能解我心头之恨!”他恶狠狠地命令道。幸好忠口少佐早就将部队带离开了爆炸中心位置,不然如此猛烈的爆炸估计能将他的手下报销一大半。   何屹立恋恋不舍地看了地上满身血污郭队副一眼,这个长官不仅帮助他提高了自己的狙击技术,而且通过这次敌后行动让他窥视到了特种部队作战的神奇殿堂,给他带来强烈的震撼冲击:一个小分队的力量就能够达到拖延一个集群进攻速度的目标,这个是他以前从来不敢想象的。   不能让长官的遗体落在日本人手里,还不知道他们会怎样虐尸,他狠狠心从郭队副身上找出几枚手榴弹,将拉火绳都系在了高射炮上,然后小心地将弹体插在郭队副的腰带里面,一旦日本人翻动他的遗体,手榴弹将再拉几个日本人为他殉葬。   他最后看了长官一眼,无限伤感地会合刚跑过来的庄正一起奔回坡顶阵地,那里的防线已经快撑不住了,随后赶到的日军携带来了大量的迫击炮,这种曲射武器大量地杀伤了有沙袋墙做掩护的突击队员,正指挥着突击队员拼命防守的一名军官也没能幸免,一发近距离爆炸的炮弹夺去了他的左腿,血很快就渗透了包裹住伤口的绷带,而暴露在敌人炮火杀伤下的突击队员也伤亡惨重,出发时130个人,现在依然还能战斗的只有30来人了。   正在进攻的日军也被油料库爆炸的事情吓懵了,不知道是该继续进攻还是该赶回去帮忙救助,攻势暂时缓和下来。   “立即撤离!”庄正果断命令道,现在只有9个人还完好无损,15个队员轻伤,8个队员虽然是重伤但勉强还能战斗,不过仅靠这8名队员是顶不住敌人一波攻击的,必须还得留下一些人协助防守才行。   所有的伤员们都主动要求留下来掩护同伴撤离,纷纷把生存的希望留给其他的队友,场景让人看了不觉心酸。   没有时间耽搁了,庄正迅速硬起心肠来确定了留下来掩护人员的名单,每念出一个名字,他的心里就想刀绞一样痛,这些都是最优秀的士兵,最勇敢的战士,他谁都舍不得丢下,可是为了整个突击队的安全,他又不得不做出这种痛苦的抉择。   名单确定下来后,所有的队员们都互相行了一个军礼,无言地看着彼此,仿佛要把战友的身影永远地刻画在心底。   “撤!”庄正狠狠心用力地一跺脚,带领着队员踏上了回去的路,何屹立虽然和这些留下来的战士不熟,但他依旧默默地向这些勇士们致上了一个战士最崇高的敬意:军礼。   当突击队剩余的17个人安全撤退到山坡下的时候,头顶上传来了一阵激烈的枪声和一阵猛烈的爆炸声,田勇基和负责掩护撤退的伤员再也无力阻挡日军的进攻,他们引爆了阵地上的炮弹。   庄正毅然决然地点燃了用来撤退的绳索,预先涂满火油的绳索冒着幽蓝的火焰,迅速切断了日军追击的通路。   所有的幸存者矗立在树林边缘,向长眠在那里的战友默默地表示哀悼,风轻轻的吹过树林,带来远处松涛阵阵低沉的呜咽……   何屹立跟随庄正等人从丸松安全返回的突击队一起回到了后方,这次行动中突击队虽然伤亡惨重,但是达成了预期的目标,日军也没有了足够的油料支持。   而中国军队则抓住机会在开始不断进行反击,日军在遭到巨大损失后被迫暂时停止了对冈山的推进……   ……   “砰”何屹立从瞄准器里静静地看着一个日军士官被他击碎脑袋后重重地摔倒在冰冷的大地上,这已经是他击杀的第47个目标了,为了不轻易暴露自己的位置,他一般只选择下士以上的骨干才会开枪猎杀……   他缓缓地收回步枪,然后悄悄地退出了自己的阵地,而对面被他狙杀掉班长的日军士兵则惊恐地趴在地上不知所措。   日军的军服在战场上分外抢眼,也成了何屹立这些狙击手的最佳标靶……   从各个地方调集到冈山防线周围的狙击手开始大显身手,短短的十几天时间死在中国狙击手的枪下亡魂已经不知凡几,而且最痛苦的是当日军准备大举报复的时候却不得不经常面对找不到对手的尴尬局面,不由兴起一种重拳打棉花,有力无处使的无力感。   何屹立借着夜色的掩护,安全地回到了狙击手营地,这是一个刚刚建立起来的新营地,也是附近所有狙击手晚上休息的地方。   经历过一整天高度紧张战斗的狙击手们难得有些轻松的时光,尽管彼此不熟悉,但并不影响他们高兴地聚集在一起聊天,交流着白天作战的经验和心得,有些人在一旁惬意地点上一支烟喝彩助兴,还有个初上战场的人由于是第一次开枪击杀敌人,到现在都没调整过来,正惊魂未定地傻坐着,旁边的人正在不断地开解他。   何屹立不喜欢热闹,他没有别人那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想法,在他看来狙击手就是注定需要默默承受孤独的人,“如果你每天的生活都不能缺少其他人存在的话,那狙击手一定不是你最好的选择!”这是在他很早的时候自己的教官就告诉过他的。   日军的进攻已经呈现出强弩之末的势头,装甲车辆很多无法正常运行,无力为步兵提供什么支援,就算勉强发动起来,面对着中国军队那铺天盖地的犀利炮火也只能无奈地接受灰飞烟灭的命运。   尤其是“大地2型”火箭炮齐射时那壮观的场面令何屹立印象相当深刻,随着火箭发动机巨大的轰鸣声,一条条火龙拖着长长的尾焰飞向目标区域,进攻的日军士兵企图依靠装甲车辆的掩护躲过杀伤,但火箭炮弹很轻易就撕碎了坦克的外壳,将这些看起来牢不可破的钢铁堡垒炸得粉碎,巨大的威力、密集的覆盖范围让陷入火网的所有物体都不堪一击。   何屹立他们的任务就是尽可能多地消耗掉敌人的进攻兵力,杀伤对方的战斗人员,而遭到中国军队狙击手迎头痛击的日军也开始派出部队里优秀的射手和中国军队展开了抗衡。   日军一等兵长条岸野是个枪法相当出色的射手,他使用普通的步枪在四百米内5发子弹的成绩能达到48环,他的部队在连续遭遇到了中国军队狙击手的重大打击后,中队长坐不住了,他命令长条岸野带领几组神枪手展开了一系列的反击。   长条岸野和几个神枪手战友们穿着用简易伪装服悄悄地趴在战壕边上,由于后勤供应不上,这些略微发黄伪装布还是从平民家抢来的……   对面300米外中国军队阵地看起来还算风平浪静,有些刚参加战斗的中国军队士兵经历过最初的恐惧,又见识过自家火箭炮发威的场面后有些乐观,几个从老百姓变成军人的中国军队士兵得意忘形地直着腰在临时挖掘的低浅战壕里走路,顶上的钢盔暴露在战壕外面一大截,但是长条岸野他们很快就用手里的枪让对面那些军人领教了什么才是真正的训练有素。   长条岸野带领手下的7名神枪手躲在战壕里迅速寻找到各自的目标,随着他一声令下,散布在战壕里不同位置,分成四组的8条步枪几乎是同时开了火,一阵硝烟消散过后,中国军队战壕里刚刚还大剌剌满不在乎的8名士兵就成了枪下亡魂,有个中国军队士兵看到身边的战友倒下了,想上去抢救,结果头稍微抬高了点,就被一发子弹夺去了性命,爆出的血雾染红了一大片阵地。   一个中国军队机枪手想展开火力实施压制,夫轻机枪刚刚开始嘶吼,就被长条岸野射出的子弹割断了声带,一发毫米的子弹轻易地击穿了中国军队机枪手头上的钢盔,中国军队阵地上一时谁也不敢轻易冒头,一旦有谁不信邪想要强自出头,必然就有一发接踵而至的子弹无情地宣告他生命的终结。   面对着这种单方面的屠杀,苦无良策的阵地指挥官不得不向上级紧急求援。   当何屹立和才刚刚调到冈山的狙击手袁伟接到上级需要狙击手增援的指令带着赶到这条被日军神枪手的子弹光顾过的战壕时,战壕里已经躺着十来具尸体了,每个尸体都是头部中弹,都是一击致命。   战斗的磨砺让这两个狙击手早已不是这些新兵可比的了,他们没有急于直接和对面的日军神枪手展开对抗,蹲在战壕里第一件事情就是查看死者的受伤部位,然后向周围的士兵详细地了解了这些死者中弹时的场景。   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袁伟对何屹立问道:“对面的狙击手你怎么看?”他问这话的目的实际上是在现场讲解,毕竟狙击技术都是死的,在战场活学活用才最快,而且记忆也绝对深刻,水平也才能提高得更快。   “对方应该有8个人左右,这个从第一波次的齐射可以推断出来,从射击角度分析,有些人是在同一位置第二次,甚至是第三次开枪,说明他们没有及时转移阵地的习惯,应该不是专业的狙击手,对方一次出动这么多人也侧面证实了这点,专业狙击手为了隐蔽的需要,是不会一窝蜂都呆在同一条战壕里的,对方很有可能是部队里的神枪手。”   “屹立,一会你和我担任主射,那个谁,你拿两顶钢盔用木棍顶着露出战壕,引诱对方开枪,注意两个钢盔别离太远,还有你自己的小脑袋可千万别露出去了!”袁伟迅速分派了任务。   在三人都示意准备好了后,协助他们的中国士兵周猛左右两手分别用木棍顶着钢盔缓缓露出了战壕边缘,一直在监视着中国军队战壕动静的日军神枪手迅速发现了这两个不怕死的目标,“嘭、嘭”两声清脆的枪声响过接着就是两声弹头和钢盔亲密接触后的闷响。   就在日军两名神枪手开枪的瞬间,袁伟和何屹立也立即捕获了目标,对方射击时枪口产生的硝烟暴露了他们的位置,“砰、砰”袁伟和何屹立手里的步枪几乎是同时开了火,两粒毫米子弹以极快的速度飞越过了两军战壕间那短短的距离,狠狠地一头扎进了日军神枪手那脆弱的头盖骨。   何屹立和袁伟迅速蹲回战壕里面,对方还有好几个神枪手在窥视,如果动作稍慢就有可能被对方报复打击,果然,就在他们刚蹲下,几粒子弹就从不同的方向射进了他们背后战壕边缘的泥土里,子弹飕飕贴着头皮飞过的声音吓得周猛小脸煞白! 第613章 营救(上)   久经沙场的何屹立和袁伟根本就不在意,他们背靠在战壕里,开始仔细地研究起对方子弹的射入角来,很快就确定了对方的大致位置。   三个人沿着战壕悄悄地移动到战壕的另外一边,日军神枪手如果没有改变位置的话就应该在对面,何屹立掏出折叠潜望镜小心地观察着对方的动静。   阵地上有两个地方的颜色略微有些异样,他把袁伟叫了过来,两人对视了一眼,微微笑了起来,略微发黄的伪装布在阵地上虽然能够骗过普通的士兵,但是对于他们这些经受过严格训练的眼睛来说就象一堆白米里面的老鼠屎那样显眼。   两支狙击步枪悄悄地伸出了战壕,分别指向了各自的目标,两声枪响过后,阵地上那两处“小土堆”上渗出了殷红的鲜血。   在何屹立和袁伟神目如电的扫视下,6个日军的神枪手很快就变成了6具僵硬的尸体,局面顿时扭转过来。   长条岸野有些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愤怒了,对面中国军队战壕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多了两个可怕的敌人,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了他六个战友,这些都是中队长派给他的枪法很准确的队友,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优秀士兵,可往往连对方在哪里都不知道就命丧黄泉,实在让他有些不甘心。   他气恼地对自己的搭档说道:“这些可恶的中国猪,不敢光明正大地出来和我们决战,就只知道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偷袭!从早上到现在,我们已经失去了6个神枪手兄弟,可是我们却没有伤到他们一根寒毛,这简直就是单方面的屠杀!我还就不信他们能上天遁地了,走,咱们去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两人趴在战壕边上开始仔细地寻找起目标来。   面中国军队阵地上有个观察员正拿着望远镜小心地窥视着日军的防线,战壕边缘露出了望远镜的镜片和一小半头盔,搭档正打算给他一枪,被长条岸野轻声制止了。   他压低声音说道:“别开枪,那是一个陷阱!”   这个“观察员”确实是何屹立他们用木头做出来的一个诱饵,等了半天却一直不见对方上钩。   何屹立和袁伟正凑在一起商量,袁伟说道:“对方应该还有两个神枪手没有被消灭,不除掉他们始终是个威胁,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对手比较狡猾,单凭简单的欺骗已经引诱不了他们了,咱们应该利用下人的正常生理反应。”   两个狙击手静静地趴在战壕边上找寻着对方,很快长条岸野和搭档就暴露在他们的视野中,随着两声枪响,日军的神枪手毫无悬念地长眠在了这片冰冷的土地上……   ……   天空中航炮炸响,不断有飞机拖着长长的黑烟坠向地面,空中不时盛开起朵朵洁白的伞花。   卜学锋上尉驾驶着自己心爱的“雨鹰”战斗机紧咬着一架受伤的日军战机的尾巴不放,在刚才的战斗中他在僚机的配合下已经击落了一架日军轰炸机,使他的战绩达到了9架,如果能够再把这架战斗机揍下来,那他就是当之无愧的双料王牌飞行员了。   被卜学锋咬上的日军飞行员铃口少尉也不是盏省油的灯,他是名拥有250小时飞行经验的老手了,远不是那些只经过简单的飞行训练就上战场的普通飞行员可比的。   他连续几个横滚,企图摆脱掉后面那架如跗骨之蛆的中国战机的纠缠,但卜学锋的战斗经验也相当丰富,迅速识破了他的伎俩,一直将对方牢牢地锁定在自己的视野范围之内,卜学锋紧握着操纵杆,心中默默地祈祷:给我两秒钟,只需要两秒钟就好,让我的瞄准器套牢你,我会把你变成个大火球!   铃口显然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眼看着局势不妙,自己的战友一架接一架地被打得凌空开花,他决心迅速脱离战斗返回前线机场。   主意一定,他立即猛蹬油门舵,迅速向西方逃去,卜学锋哪里肯善罢甘休,急切想要为自己再添新功的卜学锋也迅速跟了上去,对僚机通过无线电台传来的劝阻置若罔闻,僚机无奈之下,也只好跟了上去。   3架飞机一逃两追,风驰电掣般地向西飞去,很快就越过了双方的火线,进入了日军控制区域,“咚咚咚”一阵急促的高射炮声让杀红了眼的卜学锋立马冷静了下来,糟糕,已经进入日军防线纵深80多公里了,他顾不上再追击前面的日机,迅速调转机头准备返航。   一阵密集的高射炮弹不断在他战机两旁爆炸,气浪掀得战鹰不住地摇晃,一发88毫米高射炮弹打中了飞机的尾翼,飞机一阵剧烈的颤抖,往日里温顺的座驾失去了控制变得暴躁起来,任凭卜学锋再怎么努力地扳动操纵杆,飞机在飞行了一段距离后依然象个喝醉了酒的疯汉一样摇摇晃晃地往下坠,高度在急剧损失,无奈的卜学锋只好跳伞。   雪白的降落伞带着卜学锋晃晃悠悠地飘向一片茂密的树林,旁边的僚机火急火燎地赶紧通知指挥部卜学锋坠机的消息,然后迅速侦察了卜学锋降落的位置和周围几十公里内的情况,卜学锋的处境很不妙,树林西北方向几十公里外就有座小村庄,卜学锋的飞机就是在那附近被日军的高射炮揍下来的。   接到通知的李诺少将脸色顿时煞白,这个卜学锋身份实在太特殊了,他是海军总长萨镇冰的养子,也是中国空军中最有前途的飞行员之一。   他赶紧命令僚机确认卜学锋是否安全降落,僚机很快将卜学锋降落后的位置通报回来,李诺顾不得考虑后果,迅速将这个消息向中国总参谋部做了汇报。   总参谋部在接到汇报后,迅速把庄正召集了过来,简单的情况通报后,下达了“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把卜学锋安全地营救回来!”的死命令。   接到任务的庄正沉吟了一下,说道:“没问题,不过部队里面虽然有几个替补的狙击手,但用着不是很顺手,这次深入敌后的任务非常艰巨,而且责任重大,我请求能让我自己挑选一位狙击手。”庄正对何屹立在上一次行动中的出色表现很满意,所以这次直接就想到了他。   “没问题,别说你只要一个狙击手,你就是要10个都没问题,你自行安排人手就可以了。”   不到一个小时,刚刚还在前线作战的何屹立和袁伟就被辆开得恨不能飞起来的军车拉到了过来……   半个小时以后,连同何屹立、袁伟在内的40名特种大队的突击队员就登上了专门负责伞兵投放的运输机。   运输机咆哮着挣脱开了地心的引力,直插蓝天。机舱里何屹立已经没有了第一次乘坐飞机时的紧张,为了便于狙击手敌后作战,在学院里就曾经专门训练过空降,所以对于跳伞倒也不怵。   庄正这次之所以没有带很多的人主要是考虑到人多容易暴露目标,那片树林距离把卜学锋飞机打下来的兵营过于接近,时间已经耽搁了快2个小时,希望能够在日军搜捕到卜学锋前及时赶到那里。   他脸色凝重地仔细看着周围的突击队员,郑重说道:“今天我们的一位飞行员被敌人击落后落在了敌占区,他掌握着重大的机密,现在我命令,不惜一切代价也一定要把他活着带回去,就算战斗到最后一个人都要保证他的安全,记住,无论任何情况都一定不能伤害到他,大家明白了吗?”为了保障卜学锋的安全,他没有说出任务的真相,尽管这些都是久经考验的忠诚战士。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机舱里异口同声的回答压过了发动机的轰鸣。   随即他拿出一张卜学锋的照片给大家看,并要求牢牢记住对方的长相。   很快,示意准备跳伞的红灯闪亮了起来,机舱门也缓缓打开,突击队员把伞包上的安全扣依次挂在了固定绳上,在绿灯亮起的瞬间,就一个接一个跳了出去。   何屹立纵身一跃离开了机舱,风从他耳边呼啸而过,冷冽的寒风象刀子一样刮得他脸上生疼,雪白的大地扑面迎来,想要给他来个结实的拥抱。   为了尽量缩短空中的滞留时间,庄正命令运输机到达跳伞区域后飞行高度降到了三千米,何屹立暗暗祈祷降落伞可千万别出什么问题。   还好,他很快就听见背后传来“嘭”地一声闷响,随即感到背上有股巨大的力道将他越来越快下坠的身体用力揪住,急速陨落的身体顿时缓慢下来,他明白伞已经安全张开了,一颗悬着的心也重新变得塌实起来。   短暂的几分钟后队员们先后安全着陆在距离卜学锋跳伞不远处的树林外,他们迅速整理好伞包埋在了树下,庄正掏出地图开始仔细确认突击队目前的位置和卜学锋之间的距离。   从地图上来看,已经离卜学锋隐藏的地方相当接近了,就是不知道在这两个小时的时间里,他有没有被日军搜索部队发现,如果他落在了敌人手里可就相当麻烦了,不过就算前面是龙潭虎穴,突击队也只好闯上一闯。   突击队员除了多带了件阵地伪装服外还是和上次一样的装束,只是这次带的弹药比较充裕,40名队员就带了4门迫击炮和接近100枚迫击炮弹,单兵携带的弹药更是达到了两个标准战斗日的基数。   庄正迅速带领着队伍消失在了密林深处,一种特殊的昆虫鸣叫声在树林里此起彼伏,这是中国军队营救人员和坠机飞行员早就约定好的接应暗号,但任凭庄正他们怎么吹着特制的哨子,树林里依然是静悄悄的,庄正的心里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细心的何屹立很快在一个矮树丛下面找到了一个匆匆掩埋住的飞行员图囊,周围有被大量人员践踏过的痕迹,看着这些凌乱的日制军靴的足迹和树林外日军制式卡车碾压过的痕迹,庄正的心渐渐沉入了谷底,看来卜学锋已经落进了日军手里。   何屹立作为尖兵带领着整个突击队沿着车辙痕迹一直追踪到了一个叫洛斯科索斯的村庄外。   这地方距离卜学锋跳伞西北方30多公里外……   派出去的两名侦察员悄悄实施了近距离观察,村庄的结构和日军兵力以及布防情况很快就弄清楚了。   庄正决定凌晨的时候动手,迫击炮先在村外准备好,接着派遣小分队清理掉村庄里面的日军哨兵,占领防空营的几个机枪阵地,一旦敌人被惊动,这些机枪将提供足够的压制火力,庄正将率领几名队员进入关押卜学锋的房间救出他,其余的队员则提供火力掩护,一旦营救成功部队立即撤离,负责拖后掩护的小分队会将追兵引往另外一个方向。   凌晨5点,天色处于黎明前最后的黑暗当中,夜空中的星星也倦态毕露,悄悄地躲着睡觉去了,就在这个人的身体最疲乏的时候,村外悄悄出现了三条幽灵般的身影,他们利用墙角和墙根的掩护,偷偷绕到了日军哨兵的背后。   其中一个人躲在暗处观察着村里的动静并随时准备应付突发状况,庄正闪电般地贴到了一名日军哨兵的背后,他有力的右手随即用力捂住了对方欲大叫的嘴巴,日军哨兵报警的喊叫变成了可笑的“支吾”声,他的无名指和尾指顺势托住哨兵的下巴使劲往外一带,脆弱的颈椎如何禁得起这样的折腾,“喀嚓”一声清脆的骨骼折断的轻响过后,刚刚还拼命挣扎的哨兵变成了根被水泡软了的面条,无力地靠进了庄正的怀里。   与此同时,另外一个突击队员也干净利落地解决掉了剩下的那名哨兵,庄正对着村外招了招手,一群如狸猫般轻捷的突击队员悄悄地进入了村庄。   刚一进村,这些人就迅速占据了各个有利地形,几名突击队员则悄无声息地奔向了各自负责的高射机枪阵地。   庄正带着四名尖兵继续往里闯去,他们的目标是日军指挥官住所旁边的一个谷仓,那个地方很怪异地设置了两名哨兵,而且一直负责监视的侦察员观察到晚饭的时候有日本兵往里面送过食物。   庄正由此推断这里应该就是关押卜学锋的地方。但是谷仓周围基本没有什么掩护,一旦接近将很有可能被哨兵发现。   为了不打草惊蛇,庄正想了想,他让身边的一名队员去把何屹立招来,何屹立那手出神入化的弓箭射击技术他很是觉得佩服。   庄正知道何屹立箭射得好还是在去偷袭丸松的路上,眼看着突击队就要走出森林了,这个时候队员们捕猎的时候已经不敢再开枪,害怕枪声会暴露他们的踪迹,只有通过一些比较原始的手段打猎,而这个时候何屹立掏出了他一直随身携带的弩箭装配起来。   分解后便于携带的弩箭很快就在他的巧手下重新组合在一起,而他精准的射击也让队员们低劣的捕猎速度相形见绌,随着他手中的弩箭纷飞,队员们很快就饱餐了一顿,他抢眼的表现也让庄正印象深刻。   在村外待命支援的何屹立迅速来到了庄正的身边,庄正立即轻声命令他用弩箭干掉谷仓前的那两个哨兵,何屹立微微颔首后悄悄地没入了黑暗之中。   他先从背包里取出弩箭,接着熟练地装配起来,然后将3枚短短的弩箭装进了弩匣里,最后抽出猎刀咬在嘴上,利用房屋的遮挡小心地匍匐着接近谷仓约20米的地方。   两个日军哨兵正百无聊奈地走来走去,何屹立觑准两个哨兵背身而行的机会,将弩箭瞄向了面朝自己的那个哨兵抠动了扳机,弩矢带着劲风狠狠地扎进了对方的胸膛,发出“扑”地一声闷响,中箭的哨兵哼了一声就一头栽倒在地上,身体触地的声音惊动了另外一个哨兵,他刚刚转身就看见了同伴倒在地上,正想过去查看下究竟,两支劲矢已经扑面而来,何屹立在射出弩箭的同时就象只扑食的豹子样,从地上弹了起来冲向那名哨兵……   弩箭入体时的巨痛让那哨兵忍不住想要放声惨叫,何屹立见势不妙顺手将手中的弩箭扔出去砸向哨兵头部,弩箭准确地砸到了对方的脑袋上,沉重的力道把那家伙的惊叫硬生生地压了回去,此时何屹立已象旋风一样冲到了哨兵的面前,他取出嘴里的猎刀右手闪电般地横向挥出,锋利的刀刃切进了对方的喉管,刀锋划破肌肉的瞬间,何屹立感觉到了一丝滞涩……   一抹血珠从哨兵的脖子上的伤口里渗出,很快变成一条血线,然后哨兵身体里的血液开始从那条逐渐张开得越来越大的伤口里喷涌而出,重伤的哨兵竭力想发出警报,但已经被切断的喉管只发出一阵破风箱般的喘息声! 第614章 营救(下)   何屹立怕他鸣枪告警,迅速贴近他的面前,手中滴血的猎刀再度狠狠地扎进了哨兵的心脏,哨兵挣扎了两下终于没了声息,庄正在这短暂的战斗中却极为紧张,万一谷仓里没有卜学锋,而哨兵却发出了警报,那整个行动就将功败垂成,直到看见何屹立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搞定了哨兵才长出了一口气。   他手一挥,受过专门开锁训练的突击队员立即冲了上去将谷仓外门上的锁头打开了,庄正贴在门缝边先轻轻地呼唤了声:“卜学锋、卜学锋。”   里面传来了一声压低了声音的回答:“谁?”   庄正更不迟疑,他掏出蒙着红布的手电反握在左手中,又掏出手枪打开保险后,右手搭在左手的拳面上,手电和枪口的方向保持着一致,这样如果有任何的情况他都能随时做出反应,随即轻轻地用左肘推开了谷仓的大门,一股略带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手电筒微弱的红光照亮了这间漆黑的谷仓,除了一个角落里有堆草料外,里面空荡荡的,一个很英俊的青年男子正坐在草料铺成的“床”上警惕地看着他。   庄正快速地用手电筒照了一下男子的脸部,虽然是惊鸿一瞥,但他依然确认了这正是他们寻找的卜学锋。   他按捺住自己心中的狂喜,对卜学锋说道:“卜学锋,我是总参谋部特别行动处的庄正少校,奉命前来执行营救任务,请您跟我们走吧。”   卜学锋是知道特别行动处的,他对这些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这里的能力毫不怀疑,正在为自己处境担忧的他连忙点头,无声地跟在后面走出了谷仓,几名突击队员迅速将他围在中间,开始往村外快步走去。   日军士兵由口川被强烈的尿意胀醒了,他睁着惺忪的睡眼准备去趟厕所,就在他路过窗户的时候,他恍然看见窗外有几条鬼祟的身影一闪而过,他以为自己眼花,重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仔细一看,没错,窗外有几条身影正小心翼翼地往村外溜去。   由口川是个老兵了,他立即判断出这些鬼鬼祟祟的人是敌非友,一边迅速喊醒了同寝室的战友,一边飞奔过去抓起自己的步枪,熟练地拉开枪栓,推弹上膛。   “砰”的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了冬夜的静谧,一名走在后面的突击队员应声而倒。由口川的战友也随即开枪射击起来,枪声惊醒了正在沉睡的日军,良好的训练让这些士兵迅速发现了突击队的踪迹,他们立即穿上衣服,抓起武器投入了战斗。   “快,冲出去!”庄正紧紧地将卜学锋护卫在中间,何屹立走在了队伍的前面,由于步枪射速太慢,长度又比较长,不适合巷战,他抽出手枪握在手中,他的眼睛象个雷达似的左右扫描着,有个日军士兵刚从窗户那里探出头来就被他甩手连续两枪掀翻了头盖骨,白生生的脑浆溅了周围的日军士兵一身。   何屹立的反应射击法凭着过人的天赋和对枪械的熟悉以及自身的刻苦训练,现在技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无论是准度还是速度,都比同样接受过这种训练的普通突击队员优秀太多了。   庄正和几名突击队员保护着卜学锋很快就冲出了村庄。   “除了刚才跟随我一起进去的四名队员和何屹立继续保护卜学锋外,其余所有的人作为掩护组留下阻挡敌人,一会实在无法坚持就把敌人引到另外一个方向去!”庄正命令道,说完他递给卜学锋一件阵地伪装服,卜学锋身上黑色的飞行夹克在阵地里太显眼了。   “何屹立,你负责前面探路!”庄正转头对何屹立命令道。   何屹立默默地穿上阵地伪装服开始按照地图上既定的路线搜索前进。   行动前庄正就已经计划好了,只需要几个人负责保护卜学锋就行了,剩余的人则留下来尽量迟滞敌人的行动,尽管知道留下来的人会凶多吉……   明白了这点的庄正为了保障卜学锋的生命安全,他会毫不犹豫地牺牲掉任何一名队员甚至是他自己的生命。   村庄里面的战斗越来越激烈,突击队员利用占据的有利地形对日军展开了压制,而蜂拥而出的日军在面对已被突击队员控制的高射机枪那急速的射击时,付出的代价极为沉重,冲在前面的士兵被密集的弹雨迅速刮倒在地,喷吐着长长火舌的多用途机枪挥舞着死神的镰刀,无情地收割着这些年轻的生命。   出击受阻的日军依托着窗户和门框开始拼命地将密密麻麻的子弹和手榴弹源源不断地倾泻到突击队员据守的阵地,一批批悍不畏死的士兵在猛烈的火力掩护下开始对突击队员控制的机枪阵地展开进攻,他们也明白要想追击就必须先消灭掉这几个威胁极大的火力点。   接连不断的手榴弹爆炸严重阻碍了突击队员的射击视线,越来越多的日军开始冲出房屋,受过严格训练的官兵表现尤其出色,他们灵活地利用各种掩护不断地逼近机枪阵地,然后突然暴起扔出枚集束手榴弹,这种由几枚普通手榴弹捆扎在一块的主要用于反坦克的集束手榴弹杀伤力极大,有经验的日军老兵往往将手榴弹拉燃火以后留在手中2秒才扔出去,手榴弹经过几秒的飞行时间后直接在机枪阵地上空就爆炸了,四处横飞的弹片给突击队员造成的伤害尤其大。   村庄里的机枪阵地很快就被占领了两个,守卫在那里的突击队员全部牺牲,随即占领了那里的日军则迅速掉转枪口对着中国军队突击队员扫射起来,大量的高射炮兵也拿起武器投入了战斗,突击队员本来人就很少,现在又牺牲了好几个,形势已经极度危急。   “撤!”负责指挥村庄里战斗的突击队分队长田勇上尉见势不妙赶紧命令部队撤出村庄,突击队员迅速交替掩护着开始脱离战斗。   日军则准备趁胜追击,刚追到村口,“咚、咚、咚、咚”预先布置好的迫击炮开始发威了,炮弹带着慑人的啸叫不断地落在村口小路上,爆炸的火光此起彼伏,高速横飞的弹片命中了来不及隐蔽的日军,十多个士兵顿时倒在了血泊中,有些被炸断了四肢,有些被弹片削去了半边脑袋,有些被炸开了腹腔,猩红的鲜血糊满了花花绿绿的肠子。   撤到村外的突击队员也趁势开始反冲击,他们埋伏在小路两边,不断地用精确地短点射击毙任何敢于冲出来的日军。   渡边少尉急怒交加,从被击毙的突击队员的装备和战斗力上他判断出这伙人应该就是上次在莫洛仑沙的战斗中交火的那些人,“妈的,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给老子狠狠地打!一定要用他们的鲜血来洗刷我们受到的耻辱。”   因为前进基地被炸毁的原因,川口少佐已经被撤职,现在又被同一批人劫走了战俘,想想即将面临的重处,渡边少尉有些不寒而栗。   日军士兵听说又是上次那些让整个中队都抬不起头来的人后,一个个露出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神态,“嗷嗷”地嚎叫着,进攻愈发凶悍,突击队员面临的压力陡然剧增。   一块锋利的弹片击中了一名突击队员的腹腔,巨大的动能撕扯开了他的衣服和厚实的肌肉,白生生的肌腱和一大截肠子森森然翻露在破损的衣服外,这么冷的天,这名队员的额头上却浸出了黄豆大的汗珠,他咬着牙将漏出来的肠头重新塞了回去,端着冲锋枪继续战斗,鲜血很快将他面前的大地濡湿,他却没时间理会,直到被一串罪恶的子弹夺去了生命……   一个突击队员被日军的手榴弹炸断了一条腿,激烈的战斗让他没有时间包扎伤口,他就顽强地趴在地上继续射击,直到流尽了身上最后一滴血……   一名狙击手趴在阵地上迅速地开枪,他精准的射击极大地压制了敌人的进攻势头,但也吸引来了更多的子弹和手榴弹,旋即就被一捆手榴弹炸得四分五裂……   尽管负责掩护的突击队员打得非常顽强,但是毕竟日军人数太多,而且综合作战素质也相当地高,在艰难地阻挡了日军220多分钟后,突击队的伤亡已经越来越大,再也无力阻挡日军冲出村口了。   田勇估计庄正已经走远,他不再让部队和日军死磕,带着剩余的几名还能行动的突击队员开始往另外一个方向逐渐退却,受伤后无力行动的突击队员在日军即将抓获他们的时候拉响了身上的手榴弹,用巨大的爆炸闪耀出了生命最后的辉煌。   抓获的飞行员被成功营救,渡边少尉知道自己麻烦大了,他一边派人向上级汇报请求全面封锁通往中国军队控制方向的道路,一边带着部队拼命追击,不过结局注定会让他失望,那些突击队员将他引得离目标越来越远。   战斗结束时已经有接20名战友永远地长眠在了这片他们用鲜血和生命捍卫的土地上了……   庄正预定的路线是先往西南方向脱离日军的追击,然后绕过双方交火的前线,通过渗透的方法重新回到大后方。制定计划的时候他没有通知任何人,直到营救成功后才将撤退路线给了充当尖兵的何屹立。   何屹立带领着队伍走了几分钟,他忽然又折了回来,严肃地对庄正说道:“长官,作为尖兵,我想我有责任提请你注意,天很快就亮了,敌人一旦展开大规模搜捕,我们将很难隐藏行踪,足迹将会把敌人引到我们身边,而卜学锋没受过专门的渗透训练,很难轻易地穿越火线,所以我建议先逆向行走,往日军已经占领的方向渗透,然后进入密林里隐藏行踪,再利用树林的掩护回到大后方。”   庄正思索了一下,当初自己只想着尽快带着卜学锋回到大后方,却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他仔细斟酌了下计划的可行性,又在地图上看了一会,终于下定决心道:“好吧,按照你说的方案执行!”   何屹立抽出猎刀先砍了两根松枝递给殿后的突击队员说道:“退着走,将足迹用松枝清理掉。”   说完,他带着这个只剩7个人的小分队迅速绕过村庄往西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黎明前的夜色中。   经过近两个小时的强行军,在天亮之前,何屹立他们已经到达了一个小镇附近,小镇后面就是一座巨大的森林,一旦进入森林,他们的生存希望就会增大许多,但是小镇上却驻扎着日军的一个营。   为了防范中国军队的偷袭,小镇的两头都设置了严密的哨卡。   他们悄悄地绕过小镇这边的哨卡,却被进入森林那里的哨卡拦住了去路,眼看着天已泛白,他们的行踪就要暴露,迫不得已庄正决心强攻。   随着庄正的一声令下,几枚手榴弹当先飞向了哨所,在爆炸的火光中,突击队员一边猛烈地开火一边迅速保护着卜学锋往500米外的森林冲去。   遭到突然袭击的日军立即展开了还击,凶猛的火力逼得何屹立他们不得不在距离森林还有300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而镇上的日军也开始赶来增援了。   庄正见形势危急,他将自己的文件包交给了何屹立,郑重地说道:“杨你的头脑灵活,对于森林你比我们更熟悉,卜学锋跟着你生存的机会更大,我请求你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卜学锋安全地带回大后方。文件包里有个我私人的记事本是送给你的,其余的物品请交给总参谋部。”   何屹立点了下头,庄重地说道:“我一定不辱使命,你们保重!”   庄正想了想,决定还是把自己最后的想法说出来,他对何屹立说道:“再见!”   说完他带领着四名突击队员象疯了一样对准敌人扫射起来,密集的弹雨重新将日军压得抬不起头来。   “走!”何屹立一把拉起卜学锋向着近在咫尺的森林拼命地跑去。   也不知道跑了多远,身后的枪声已经越来越稀疏,几声爆炸过后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声息,进入森林的何屹立就象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他时不时地停下来利用各种藤蔓制作些陷阱,偶尔埋设一个诡雷,一旦敌人追上来,这些躲藏在暗处的要命玩意将会大大地迟滞敌人的行动……   卜学锋好奇地看着何屹立将一根树枝用猎刀削尖后顶在了一些藤蔓后面,一旦有人不小心踩到机关,这根锋利的长矛就会在弹力的作用下狠狠地刺进那人的胸膛。   果然,没隔多久,森林的边缘就响起了一声诡雷的爆炸,几名追击的日军士兵被炸得血肉横飞,伤员痛苦的大大地打击了后面追兵的士气,不断有日军触发了何屹立布置的陷阱,谁也不知道会从哪个角落里突然冒出根木刺或者木矛扎透身体,士兵们越追越胆寒,不断增大的伤亡也让指挥官明白自己遇到了一个森林的王者,不得不放弃了追击的念头。   “你对森林很熟悉?”卜学锋见何屹立半天没说话好奇地问道。   “恩……”何屹立心情有些沉重,庄正留给他的印象虽然不大好,但是他们这群铁血军人为了祖国的利益,不惜牺牲自己的崇高品质却让他非常敬佩。   “他们是群很优秀的军人,是整个中国的骄傲,不过,你也是个好军人,因为你赢得了他们的尊重,他们宁愿牺牲自己也要让你来完成这个任务,说明他们认可了你拥有比他们更强的实力。”卜学锋的身份让他很了解这些突击队员,他们会为了完成任务不择手段,如果不是何屹立拥有比他们更多的丛林生存经验,庄正是绝对不会舍己为人的。   何屹立没有说话,他带着卜学锋继续朝着大后方行去,经过几天艰苦的跋涉,他们终于重新回到了中国军队控制区域。   一辆轿车在几辆满载着士兵的卡车保护下直接将卜学锋和何屹立拉进了大后方指挥部,忧心如焚的萨镇冰显得有些苍老和憔悴,当他看见卜学锋完好无损地走进来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一把将卜学锋搂在了怀里。   “爸爸,这次如果没有他,我就回不来了。”父子亲热过后,卜学锋没忘记自己的救命恩人。   何屹立这才回过味来,感情卜学锋是萨镇冰的儿子。   萨镇冰注意到了旁边的何屹立,他郑重地对何屹立说道:“何屹立,我代表我的家庭非常谢谢你,有什么要求请尽管说,我一定会尽量满足你。”   ……   10月16日,日军攻入市区,中国军队开始利用所有能战斗的地方与日军展开了逐房逐屋的反复争夺,其中一个叫前田松岗的小高地是个可以为炮兵提供良好射界的制高点,为了控制它,双方展开了血腥撕杀,高地数十次易手,这块海拔只有102米高的小山丘成了不折不扣的血肉磨盘。   对火车站的争夺持续了一周之久,火车站换了11次主人,整个城市几乎所有的街道和广场都变成了激烈交火的战场。   不过这些废墟很快就让日军尝到了苦头,因为这些堆积如山的建筑垃圾变成了中国军队城市作战的天堂。   为了对抗占据空中、地面和兵力优势的日军,萧远命令采用贴身紧逼的战术让部队尽量贴近日军,混杂在一起的双方部队让占据优势的日军炮兵无法发挥作用,这种战术让日军极为头疼,他们戏称为“鼠战”:即使我们占领了厨房,仍然需要在客厅里作战。   战斗进行得极为惨烈,几乎每一寸土地都被鲜血浸染过,从10月16日到17日两天之内,仅仅在市中心地区,日军就损失了超过2000人,其中约800人是被中国军队的冷枪击毙的,从狙击作战中尝到了巨大甜头的中国军队开始将大批的狙击手调入了冈山,在大后方的何屹立也跟随着中国军队到达战场。   双方的士兵在那里极其惨烈地争夺着,而保卫那里的中国军队则寸土不让,死战到底。   好不容易安全抵达战场,何屹立就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他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不是没见过尸体,不是没见识过惨烈的场面,但是他依然被眼前的血腥震撼了,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多的尸体,层层叠叠地到处堆积得象个巨大的停尸房,中国军队的、日军的,密密麻麻地摆在了战场上,被炸毁的坦克、被掀翻的大炮、被炸飞的残肢碎肉和遍地的血污让人触目惊心。   两边都在拼命地争夺着对双方来说都是生死攸关的这个阵地,不断进逼的日军眼看着就要占领这个维系着冈山物资和兵员保障的生命线,但英勇的中国援军刚到达就立即投入了反突击。   士兵们高喊着“冲锋”不断地向着日军阵地发起冲击,一批批的士兵被机枪象割草一样打倒,更多的士兵踏着战友们的尸骨冲了上去,但密集的火力和巨大的伤亡最终让这些战士不得不趴在一块凹地里。   何屹立跟随在冲锋的队伍中,他的任务是清理掉那些对己方威胁极大的机枪火力点,在没有炮兵火力掩护的情况下,他就是士兵们目前唯一的保护神。   何屹立现在的射界不是很好,一辆被中国军队燃烧瓶摧毁的日军坦克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前面日军的机枪还在疯狂地咆哮着,何屹立将狙击步枪夹在腋下开始飞快地往前爬,很快就到了废弃的坦克后面,借着坦克车身的遮挡,他迅速掏出折叠潜望镜观察确定日军机枪火力点的位置,接着开始确定风向和风速的影响,一直记忆在心里的风偏数据修正帮助他立即确定出了合适的射击参数。   在日军机枪手更换弹链的瞬间,何屹立动了,他迅速探出身体,几乎与此同时,步枪已经稳稳当当地架在了他的手中,没有经过瞄准,完全是凭借着良好的枪感,他对准记忆中日军机枪手的位置抠动了扳机。   正在忙于装弹的机枪手一个趔趄扑倒在了阵地前的沙袋上,开枪以后何屹立赶紧缩回了身体,在他出枪的时候日军就已经发现了他,但因为瞄准耽误了那么一秒钟,也就没能击中,几粒日军射过来的子弹打得坦克的装甲板火星四射。   何屹立没有停顿,他顺着坦克车底部继续往前爬,“兄弟,左前方!小心敌人机枪阵地!”旁边的一个战士赶紧提醒这个穿着城市伪装服的战友,那个地方架设了两挺轻机枪,交替的火力已经让进攻的中国军队遭受到了较大伤亡。   他再度确认了下风速后,举枪瞄准了靠右边的那个机枪手,“砰”瞄准器里日军机枪手的头部盛开了一朵血花,左边的机枪手立即对准子弹袭来的方向扫射起来,何屹立就地一滚重新回到了坦克的腹部。   “呸”何屹立吐掉嘴里的泥土,刚才子弹距离他是如此的近,以致于激起的尘土打得他脸上火辣辣地疼,密集的弹雨使他无法抬起头来。   没有日军机枪火力的压制,刚才被牢牢压制着的中国军队重新开始了进攻,他们不断地将冲锋枪里的子弹泼洒向阵地里的日军,左边机枪阵地里仅存的那个机枪手慌忙掉转枪口企图再度封锁住中国军队的进攻路线,但单薄的火力已经独木难支。   在对面日军机枪掉转枪口以后,何屹立抓住机会干净利落地爆掉了机枪手的脑袋。此时日军防线上的机枪全部陷入了沉默。   没有了威胁的何屹立迅速利用坦克车身做掩护,不断地将正在顽抗的日军清除掉,在他冷静而精准的射击下,对面的日军成了他练习的靶子,任何一个敢于冒头的敌人都会被他在极短地时间里送上一发要命的子弹。   如决堤怒潮般的中国士兵很快就冲近了日军的阵地前,密密麻麻的手榴弹象过境蝗虫样铺天盖地的投到了阵地上,一连串的爆炸声中,日军被炸得横尸遍地,面对着中国军队不计伤亡的猛打猛冲,素来剽悍的日军意志崩溃了,他们仓皇地逃离阵地,只留下一地哀鸿的伤员。   冈山的生命线被中国军队再度牢牢掌握。   将阵地移交给后续赶来的部队后,何屹立他们投入了城市作战。   这是一个原本很漂亮的城市,城里有很多的广场,广场上到处都有雕塑得极为精美的雕像,但现在在炮火的蹂躏下已经残破不堪。   城里满目创痍,到处是冒着青烟的废墟和堆积如山的尸体,日军坦克在步兵的掩护下步步为营逐步地向前推进着,中国军队士兵在冈山市民的配合下拿起一切能用的武器顽强地阻击着敌人。   城市的上空双方的宣传战也进行得如火如荼,日军将高音喇叭装在坦克上面反复地播放着……   何屹立据守在工厂的一个角落,工厂有一半左右的面积落在了敌人手里,不过也好,至少日军的火炮不敢随便轰炸这里。   他和战友们已经在这里守卫了两天,打退了敌人7次进攻,在战斗的间隙里,何屹立离开了大部队,来到阵地右侧一个被毁坏得只剩下几堵墙壁的房间里,这里的视野比较开阔可以清晰地看到对面日军的动向。   没过多久,日军重新发动了进攻。各个支撑点的中国军队相继开火,何屹立没有急着开枪,他在仔细地寻找着敌人进攻序列里的指挥官和有价值的目标。   简单的搜索后他没能找出指挥官,经过血的教训,日军的指挥官也学乖了,他们穿着普通士兵的服装拿着,普通士兵的武器,乍一看根本别想一下子从进攻的人潮中区分出来。   无奈之下他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了进攻士兵当中,一个手持火焰喷射器的日军表现得极其勇猛,他在身边战友的掩护下,不断地往左右两边被刚刚占领的中国军队阵地上喷射着长达二十余米的烈火长龙,躲藏在废墟角落准备偷袭的中国军队士兵被喷射出的烧成了火人,浑身着火的中国军队士兵惨叫着不停地四处奔跑,最终被烈焰烧成了一团焦碳。   何屹立看着这个凄惨的场面恨得牙痒痒的,他决心以牙还牙,迅速端起手里的步枪,将弹仓里的子弹退了出来,接着往弹仓里压入了三发普通子弹一发和一发穿甲弹,然后他麻利地拉动枪栓,一粒穿甲弹被装填进了枪膛。   “砰”子弹高速飞出枪口,愉悦地穿透了日军喷火手背上储油罐体上的导管,罐内的燃油在压缩氮气膨胀的推动下飚射向周围的几名日军士兵,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何屹立第二发已经带着他的愤怒点燃了喷火手。   日军喷火手顿时变成了一个人形火炬,他惊恐地大叫着,他深深地知道这种混合了橡胶和的有多恐怖,一旦被喷溅到身上,火焰的附着力极强,不将人烧成灰烬决不罢休。   大火很快就烧遍了他全身,剧烈的疼痛让他满地打滚,但是这些火焰就象是来自地狱的冥火一样,始终不肯熄灭,旁边身上也被溅上了19号燃剂的日军士兵遭到了池鱼之殃,几个士兵嘴里凄厉地惨叫着,疯狂地到处奔跑,空气的流动让火焰越烧越旺,最终几名士兵不再动弹,身体在烈火的焚烧下渐渐蜷缩成一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臭的味道。   正在进攻中的日军士兵也被这恐怖的场面震慑了,他们开始畏缩起来,一个藏身在他们中间的日军小头目愤怒地咒骂着,他挥舞着手里的冲锋枪驱赶着这些士兵继续往前冲,正面的中国军队也发现了这个骨干分子,几粒子弹向他扫了过来,但都被他灵活地躲过。   何屹立根据他的战术动作迅速判断出了他运动的下一个方位,在300米外的距离要想击中一个正在跑动的目标比较困难,子弹从离开枪膛到击中目标需要一定的时间,而在这个时间里,目标已经离开了原来的位置,所以必须考虑提前量的问题。   他目测了下对方的移动速度,然后留出了两个身位的提前量,接着果断地击发,子弹朝着目标飞快地奔去,那名日军头目听见枪响,本能地趴在了地上,子弹“扑”地一声打在了他前面半米远的柱头上。   日军头目战斗经验极其丰富,他赶紧就地一滚,同时手里的冲锋枪对准子弹袭来的方向开始扫射起来,他周围的日军也跟着开火。   何屹立一看没打中对方,反倒引来了大量的报复火力,赶紧离开刚才的地方,重新找了一个射击位置。   那个日军小头目判断对方应该在那个被炮火掀掉了顶盖的破屋里,他命令几名士兵上去搜索下,就在士兵们刚离开他的身边,何屹立手中的枪就响了,不过当时的枪声响成一片,士兵们也没注意到刚才还活生生在对他们下命令的长官就在这眨眼的工夫中被何屹立夺去了性命。   一些日军牛皮军靴的脚步声接近了他躲藏的房间,门被猛地一脚踹开,一个日军士兵掏出枚手榴弹拉着了火,他准备停留三秒钟后再扔进来,何屹立看见门口手榴弹正冒出袅袅青烟,情知不妙,赶紧闪电般地一个鱼跃扑出。   身体还在半空中,托手枪已经被他握在了手中,指向门口的同时就飞快地抠动着扳机,几乎连成一线的手枪子弹打在了正握着手榴弹准备扔出的日军士兵胸膛上,威力巨大的7·62毫米子弹瞬间就抽干了那名士兵浑身的力气,冒着烟的手榴弹再也无力投掷出去,“骨碌碌”一声滚在了几名日军士兵的脚下。   何屹立刚一落地,赶紧就势一滚,将身体缩在了房间里被炮弹炸塌的废墟里,门口的日军士兵惊呆了,一个士兵反应过来刚打算去踢开手榴弹,“轰”的一声,手榴弹爆炸了,几名士兵全都倒在了血泊中。   有两个日军士兵没有死透,还在痛苦地着,何屹立拔出猎刀走到了他们面前,在刀即将捅进对方心脏的时候,一个伤兵用充满企求的眼神看着他,让何屹立的心里有些不忍,尽管理智告诉他这些是敌人,杀掉他们是完全应该的,但是他还是有些下不了手,毕竟这些都是和他一样都是有血有肉的人,让他远距离开枪击毙对方没有任何困难,但是要让他杀掉这两个看起来都非常年轻,而且已经身负重伤的同龄人他实在有些下不了手。   何屹立收起猎刀,重新将手枪换了一个弹夹准备离开这里,就在他转身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发现一个伤兵正挣扎着想去抓掉落在旁边冲锋枪,他心里大骇,赶紧一个蹬地后倒,在身体仰向后方的时候,手中的手枪再不迟疑,闪电般地抠动了扳机,子弹准确地击中了伤兵的身体,正要举起的冲锋枪在他垂死挣扎下被唤醒了,一梭子子弹几乎是擦着何屹立的身体飞过,打在了墙壁上,碰撞出一串火星。   被激怒的何屹立深刻地体会到“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句话的含义,他重新拔出猎刀,走到了伤兵的面前,伤兵还没断气,喉管里发出“格格”的声音,强烈求生的欲望让他还无限眷恋地在这个充满硝烟和战火的世界里苦苦挣扎。   何屹立狠狠地一刀挑断了对方的气管,伤兵蹬哒了几下腿终于没了呼吸,何屹立握着滴血的猎刀走到另外一名伤兵的身旁,那名士兵惊恐地努力想要挪动自己受伤的身体,但明显地已经力不从心,他终于放弃了这种尝试,嘴里喃喃地说道:“永别了,妈妈……”   何屹立这次没有心软,他将刀深深地刺入了对方的心脏,替对方结束了受罪的生命。   残酷的现实教会了他,何屹立从心底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心慈手软,尤其是对付那些禽兽不如的日本鬼子,他会用以前学到的种种对付野兽的手段来对付这些披着人皮的畜生。   心态转变后的何屹立放弃了幻想,开始用雷霆手段来对付眼前的敌人……   他悄悄地离开这个小屋,绕到了正在进攻中的日军士兵身后,几名日军士兵刚经过一片废墟的拐角处,走在前面的士兵正警惕地搜索着前方,何屹立从瓦砾堆里冒了出来,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捂住了最后一名士兵的嘴巴,接着一柄锋利的刀悄无声息地割断了他的颈部大动脉。   走在前面的士兵毫无所觉,何屹立轻轻地放下手中已经没有呼吸的尸体,再度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废墟中……   几名日军士兵小心翼翼地穿过工厂的通道,前方突然闪过一个人影,士兵们赶紧开枪扫射,人影一晃就不见了,这几个士兵仗着人多势众追了上去,刚跑没几步,前面的士兵就绊响了何屹立埋设在这里的诡雷,几名士兵当场血肉横飞。   负责指挥进攻的一名日军少校站在工厂大门外的指挥所里用望远镜观察着进攻的情况,望远镜的镜片折射出了阳光的绚烂,不过这美丽的折射并没持续多久,一发从500米外射出的子弹穿透了镜片进而穿透了他油光水滑的大好头颅。   遭受到巨大损失的日军终于无法忍受这种面对“看不见”的敌人的折磨,匆忙将经过严格训练的狙击手调派来了这里! 第615章 满江红   在冈山,中国军队完成集结前最后的战斗已经打响了。   日军再度发起了冲锋!   这一拨日军的确是不一样,在距离阵地一里多地的时候,日军的小队长就命令部队停住了脚步,而且是就地隐蔽。   显然日军小队长明白这个地方是作为伏击阵地的好地方。他仔细地观察两个高坡上有没有什么异样。   大约10分钟后,他确认没有发现情况,才命令解除警戒,一个小队迅速展开并分成两路,准备占领两侧的高地。   严超不禁暗暗赞叹这一队日军的战术素养确实比较高,自己带着战士们几个小时前就直接冲上了高坡,如果当时日军已经提前到位的话,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自己可能已经吃了大亏了。   战士们静静地观察着日军的一举一动,心里也在感叹多亏自己不仅提前挖好了工事还做了伪装,否则日军一旦发现异样,那么提前的猎杀安排就泡汤了。   日军小队长龟田是个骄傲和自信的人,他坚信在自己的带领下,自己的小队很快就会取得想要的战果,但是他不会想到现在有三只狙击步枪同时在瞄准他的脑袋和胸膛。   “打!”随着严超的一声令下,一排战士分别向早已锁定的目标扣动了扳机。   距离山顶40米左右的地方,龟田佑二的脑袋和胸膛上炸开了三朵血花,太阳刚刚从地平线上升起,春天的清晨真是美丽,这是龟田对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个印象……   龟田佑二归天的同时,每个战斗小组都打响了地一枪,严超清楚地看到,两名机枪射手、四名携弹药的副射手、两个指挥机枪兵的军曹、一个把太阳旗挂在刺刀上的旗兵、四个掷弹筒兵同时倒地毙命,战术安排圆满成功。   “机枪压制,打三发点射,不要让日军有还手的机会,给我打!招呼日军的机枪,谁靠近机枪就打死谁!”严超手里拿着驳壳枪一边观察阵地前的形势一边高声指挥各个班作战。他同时给对面山头的战士发了个开火的手势,对面山上的三个战士开始随意狙杀。   被第一波打击搞蒙了头的日军本能地卧倒和还击,负责打机枪兵的一班也开始招呼那些试图接近机枪和掷弹筒的日军,二班和三班打完一枪之后就全部投出了手榴弹,延时两秒凌空爆炸。   50米内阻击都是非常熟悉的战术组合,三班的乔大胆一边扔手榴弹一边骂道:“去死吧,兔崽子们,来尝尝爷爷们的手榴弹香不香!”   他身边的小石头不高兴了:“你狗日的要去给这帮畜生当爷爷你自己去当啊,别带上我们大家伙,畜生们,看这个地瓜最香!”一抬手一颗冒烟的手榴弹丢了出去。   山头上的日军腹背受敌,又没有了指挥官,一时陷入混乱状态,但是这拨日军毕竟是王牌师团的老兵,他们迅速调整状态,桥昌幸二是小队里经验比较丰富的老兵了,他大声喊叫命令士兵们用翻滚动作躲避子弹和手榴弹,迅速脱离。   2号高地上的神枪手距离这个山头大约140多米,而日军正好是趴在1号高地的山坡上象个标准的人形靶子,他们瞄的都是那些翻滚和撤退的日军,枪枪咬肉。   阵地右侧马群操作着机枪,他看到那个大喊大叫的日军,一瞄准几个连续点射,桥昌的身上被打的象血葫芦一样,一边打一边骂道:“就你话多,我叫你话多,说啊,你倒是说啊!”   左侧的机枪手赵大海打仗时候基本不说什么话,他就用枪声发泄他的怒火,每次换弹匣的时候他都习惯性的唾一下右手然后在身上揉搓一下,然后不停地寻找他发泄的目标。   第一波就被干掉了指挥官并失去了机枪的压制,接下来又被机枪压制的难以抬头,凌空爆炸的手榴弹几乎没有死角地将他们钉死在地上,背后还有索命的神枪,一半以上的日军到死都没来得及开一枪……   卡到剩余的日军开始翻滚着退却和脱离,严超大喊一声:“冲啊,杀光,不要俘虏!”战士们跃出战壕开始冲锋,能够站起来的日军不到十个了,他们也在绝望中起身准备做最后的冲锋,两侧的机枪手那里能够让他们得逞,抱着机枪的赵大海也开始大声吼叫着,马群和赵大海两挺机枪打光弹匣里子弹的时候日军已经全部倒在地上了。   战士们冲上去不管死的活的统统补上两刺刀,不到十分钟时间战斗宣告结束,一个小队50余个日军死了个干干净净。   严超命令迅速把日军的尸体全都拖到棱线后面再慢慢的清拣枪支弹药,干净利落的战斗虽然只有5名战士在跟敌人的对射中负轻伤,但是一个晚上的忙碌啊,现在战士们又累又饿,不是到了极限,而是已经严重透支了……   ……   龟田佑二担任突前的小队是藤泽中队的一个小队,此次的任务是迅速抢占冈山附近的战略要地小高地,作为攻防的依托,等待后续部队集结后陆续向内压迫,其余各路援军同样是以占据要点为主,此次准备调动6000人的部队绝不仅仅是增援夺取冈山,更重要的战略意图是对中国军队攻击部队进行分割和反包围。   藤泽中队19人的中队部包括自己和执行官,3个军士,4个卫生员,军官的勤务兵,司号员,8个通信员,除了突前的龟田小队之外,另外两个小队连同中队部稍晚于龟田小队到达小高地。   而此准备占领小高地方向绝对不止是一个中队,藤泽中队的身后是第7师团此次调动过来的一个满编大队!而且日军指挥官是小林纯郎少佐,一般的大队长上尉就可以了,少佐大队长要么是功勋卓著,要么就是兼任副联队长,而小林纯郎两者都是。   新近提拔成副联队长兼大队长的他对于此次作战非常重视,对于小高地方向的突击他自信中国军队没有能力能够阻挡……   小林大队包括30人的大队部、三个标准的181人步兵中队、一个174人的机枪中队和一个55人携带两门步兵70mm炮的炮小队,总人数接近800多人。除了110人编制的骡马运输队改由两个警察部队300多人配合之外,基本上全军出动了。   机枪中队总计携带12挺重机枪,分3个机枪小队,中队长高川奉命安排1个重机枪小队跟随藤泽中队中队部行进,自己带着中队部和其余的两个机枪小队一个弹药小队跟随小林少佐随时听从调动和指挥。   石井的炮小队包括1个10人的小队部,1个15人的弹药班,两个15人各装备1门70mm九二式步兵炮的炮班也全部出动。   藤泽中队长仅仅从1号高地的弹坑和残留的血痕就判断出了守备部队的兵力最多一个排40多人,没有炮火。   而龟田小队显然是全部玉碎了,这一是说明龟田小队轻敌没有安排侦察,二是说明山头上这支人数不多的分队战斗力惊人。   藤泽中队迅速在山下修筑工事和炮兵阵地,由于判断出对方没有炮火,藤泽命令进攻发起阵地尽量抵进前沿以缩短集结和冲锋的时间。   6门迫击炮迅速进行调整和火力试射,两个小队8具掷弹筒集中使用,也由自己统一指挥,部署和安排的同时,通报大队小高地遇阻和龟田小队玉碎的消息。   2号高地稍低,山顶恰好暴露在1号高地面前而且完全在1号高地的步枪射程之内,因此藤泽先推翻了自己炮火压制1号高地突击攻占2号高地的想法。   6门迫击炮和8具掷弹筒试射调校后进行了5发齐射,主要打击两侧的机枪阵地,第一次炮火准备就对着1号高地倾泻了70多发炮弹。   高桥小队继续进行工事作业,武宫小队发动攻击,这样密度的炮火打击下小部队已经难以存活几人了,一个冲锋拿下就解决了很多问题。   藤泽已经把望远镜投向了2号高地,那里如果自己只有一个小队设防的话,最多会放5个人就够了,现在就看2号高地的火力点在哪里,找到之后炮火清除就可以了。   武宫小队趟响地雷的时候藤泽的心里一紧,到目前为止两侧的高地上一枪都没有放,但是这种安静这种镇定让藤泽觉得可怕,三四颗地雷炸响报销了至少六个日军,还有三四个倒在地上哼哼,武宫小队长的指挥刀挥舞的很坚定,不顾一切,冲上去!   接下来的事情更加难以想象,高速冲过地雷阵的日军突然变的踉踉跄跄,不断有人被绊倒,还有惨叫的声音似乎是脚扭伤扭断,日军的冲锋速度一下子降了下来。   山坡不算特别陡峭,从山脚总共200米左右的攻击距离,被地雷和陷阱影响了两次速度,日军在接近山顶40米左右的时候速度和节奏完全被打乱。   40米,对于日军来说,这是一段从生到死的漫长距离。   日军冲锋开始的时候,观察哨上的战士发出信号,战士们抖落满身的泥土和草屑进入战壕,简单修整了工事和掩体,静静地听排长的命令。   严超对着对面山头做了手势,他看到日军的轻机枪准备在距离山顶120米的缓坡上构筑机枪阵地形成压制,这个位置正好让对面的神枪手发挥一下。   “一班,招呼日军的指挥官和左边那个指挥机枪兵的军曹,三班招呼右边那个,马群赵大海,还有大胆石头,用机枪把日军往中间撵,其他人还是按照两个人组成战斗小组正面瞄准,打完一枪之后就给老子使劲招呼他们手榴弹,准备好了听我的口令!”   严超的位置在中间偏右距离赵大海的机枪位置比较近,现在四个机枪火力点左面是马群、乔大胆,稍微靠中间是赵大海,最右侧是石头。   40多米的距离,日军被雷场和陷阱遏制了速度之后,严超大喊了一声:“打!”   枪响的时候武宫正好被脚下绊了一个踉跄,一发子弹打在他的左肩膀上,巨大的推力一下子把他晃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四挺机枪和20来只步枪同时开火,两个指挥机枪的军曹一死一伤,2号高地上的神枪手开火就打掉了日军的机枪手。   老规矩,谁接近那两挺机枪就招呼谁,搂火,退弹,瞄准,再搂火,2号高地上的贾先宝、袁伟和刘万斤打的那叫一个痛快。   藤泽命令4挺重机枪对1号高地尤其是机枪阵地进行火力压制,掷弹筒对2号高地上的火力点进行定点清除,这种压制却也只是帮助武宫小队能够拖着受伤的士兵退却而已。   在1排把手雷全部不剩的扔出之后,武宫小队的士兵拖着受伤的士兵退下山坡,退回的时候又一次经过雷场,这次又有两颗地雷被趟响。   第一次攻击日军丢下了22具尸体,被拖着回来了还有9个之多,去掉8个掷弹筒士兵调给中队统一指挥,46人的日军小队一次攻击就被打残了,有战斗力的包括武宫小队长在内还剩下15个人。   藤泽禁不住抓狂了,难道自己判断错了,从阵地上四挺机枪和20多条步枪的射击密度来看就是一个排不到的兵力啊,难道炮火准备对他们竟然没有一点损伤。   反斜面防炮阵地此时还没有列入步兵教程,藤泽只是本能地猜测狡猾的敌人到底在炮击时候躲藏在哪里,藤泽命令再次集中火力对1号高地进行轰击,然后再利用迫击炮的曲射炮火对棱线之后进行轰炸!   1排战士刘猛子在担任观察哨时被炮弹炸伤了眼睛,用绷带简单处理的他蒙着眼睛往机枪弹匣里装填子弹。   重机枪压制火力很是凶猛,马群和乔大胆都负了伤,马群的左肩胛骨几乎被重机枪子弹打碎了,绷带把他的左臂捆在身上,满身是血。   严超问马群能不能坚持,马群笑道,老子一个手照样把日军打的满地找牙。   乔大胆是被日军步兵的神枪手盯上的,同样是左肩膀,但是三八大盖子弹的贯通伤就轻很多,战士们一般都是用枪托抵紧右肩射击,因此阻击战防御一方左肩膀就成为最容易受伤的地方。   马群的副射手已经牺牲了,他的机枪点射威胁最大,因此他这个火力点也是日军压制最凶猛的地方。   这次阻击,1号阵地上有6位战士牺牲,4人重伤,这还不包括刘猛子和马群,这里说的重伤是已经陷入了严重的昏迷状态,现在只能是简单处理后让他躺在防炮坑里等待后续部队的到来。其他象乔大胆这样的都算是轻伤,这个战斗减员也接近了三分之一,严超难受的肝都是疼的。   敌人一败退严超立刻命令除了两个观察哨留下,其他人立刻撤回防炮洞,把牺牲和重伤的战友也全部带上。   一排刚刚进到防炮洞里,炮弹又在山顶上炸响。这次还包括对反斜面的炮击,战士们一边躲避炮火一边往子弹匣里装填子弹。   如果1连1排是牢牢楔在小高地上的一颗钉子,小高地成为冈山之战的焦点,那么现在围绕着这个钉子和焦点上双方展开的较量可谓焦灼。   首先是冈山方向的外围清扫工作已经于25号的拂晓全部完成,中国军队的炮兵支援使得冈山防御部队士气大增,按照旅部指示,坑道接近、炮火配合、爆破清理最后再突击攻占,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中。   目前除了小高地方向已经与日军接火,其它五个方向敌人的增援均未到达,我方部队的先头部队均已经从容抵达,在各个预设阵地紧张地修筑工事和掩体。   旅部目前已经命令淮安总队增援冈山的坑道作业,手头仍然保留1旅1团唯一一支预备队,小高地方向旅部得到的情报至今仍然是日军一个中队。   就连萧远都没想过小高地方向是日军投入了王牌第三师团的一个大队而且还是副联队长亲自指挥。   各增援部队火速向指令地点开进的时候,救护队也在向小高地方向快速行进。   赵长风的加强排是萧远派出的一支奇兵,这个队伍最为奇怪,按照武器分成一个冲锋枪班、一个步枪班、两个手枪班……   吴民带的这个班最为奇怪,长枪短枪都没有,但是身上密密麻麻挂的各种型号的手榴弹。他们走的是另外的一条小路,去的是另外的一个地点。   藤泽中队长调动密集炮火的时候小林少佐已经得到了小高地的战场情况通报,他当时就直接致电师团本部,由师团直接下命令调动空军,对小高地执行空中支援。   不管你怎么坚强怎么善战,血肉之躯如何能抵挡凶猛的炮火,攻击遇到抵抗顽强,那么,就炸平它!   1号高地的炮火足足响了20分钟,而且这次日军根本没有等炮火完全停歇就开始组织进攻,冲锋开始的时候炮火全部延伸向后山。   严超带着战士冒着炮火返回战壕的时候,狡猾的日军在山脚下暂停进攻,炮火重新对准战壕发射,已经不可能撤下去了,日军疯狂地把一个中队携带的炮弹和榴弹在这次炮火准备中全部打光。   炮火停止的时候,1号高地还能够坚持作战的只剩下12名战士了,而且几乎个个带伤,坚强的机枪手马群仍然站立着,但是他已经没有副射手了。   刘猛子是最后爬进壕沟的,马群就招呼他过来在身边坐着装填子弹。   对面山头也经历了数次掷弹筒的几次定点清理,幸好贾先宝、袁伟和刘万斤提前都是准备了好几个射击阵地,再加上袭击日军一个小队后补充了子弹和枪支,现在3个人只是轻伤,战斗力没有任何减弱。   严超喊道:“兄弟们,还能坚持战斗的报个名!”   “机枪副射手,梁河,报道”。   战士小梁肚子被弹片划了长长的一条口子,也没有绷带了,从日军那里缴获的绷带用光了,他就自己用上衣把那个伤口包了起来再用一根武装带紧紧地扎住,小石头牺牲了,小梁就把机枪搂在自己怀里,他的神智因为流血过多已经有点不清晰了,但是他还在坚持着。   “机枪手马群,报道”。   “一班战士,刘猛子,报道。”   “一班长郑铜武,报道”。   “一班战士乔大胆,报道。”   “二班战士,熊小春,报道。”   “机枪手赵大海,报道。”   “机枪副射手,王猴子,报道。”   “一班战士锁柱,报道。”   “二班副班长李明亮,报道。”   “二班战士向天明,报道。”   “没了吗?三班呢,三班呢?一个都没了吗?”严超继续问着。   “不,排长,我们全都在这,一个都没少。”赵大海平淡地说。   “说的好!兄弟们,我们全都在,一个都没少!”严超赞同道。   “能跟弟兄们在一起,俺老郑痛快!”一班长郑铜武笑道。   “值了值了,今天两仗打死了有80多个小日军,值了!”二班副班长李明亮感慨道。   “牛哥。”坐在地上的刘猛子问道:“听说你和大海哥在机枪连打机枪的时候能有机枪子弹的声音打《满江红》,是不是真的啊。”   “哈哈,那可不是假的,不过我今天可是打不了了,怎么样,大海兄弟,我来给你打鼓点,你用你那机枪来曲《满江红》咋样。”马群侧头对赵大海说。   “哈哈哈哈,好,兄弟,咱两个今天合奏一曲!用岳爷的曲子送咱自己上路!”赵大海说完开始调校快慢机。   “兄弟们,日军就要上来了,把所有的子弹打光,手榴弹投光,能喘气的都上刺刀,咱爷们上路,要让小日军们给咱爷们垫背!”   严超把上衣脱了下来,擦一把脑门上的血,把驳壳枪最后一个弹匣推上,把一堆手榴弹摆在身边,还抓过一支上了刺刀的步枪放在身边。   “兄弟们,麻烦把手榴弹多给我点,牛哥,你喊着点,子弹我都押好了,一会我就专门来扔手榴弹了!”   刘猛子摸索着站起来,熊小春、锁柱和李明亮把整理好的手榴弹一堆一堆放在战士们面前,听刘猛子这么说,就找了一个空的子弹箱,装了20多颗手榴弹放在他身边。   轻重机枪的猛烈压制下,除了重伤员和机枪手,其余日军全部参加了冲锋,打光了炮弹和榴弹的日军炮兵和弹药手也加入冲锋的序列,中队部除了藤泽中队长和4个卫生员之外,执行官、军士、勤务兵、通信兵也全部参加了冲锋。   几乎是日军的密集冲锋队形趟响地雷的同时,马群就已经开枪了,应该说,是奏响了整个大乐章的鼓点“哒哒,哒哒哒!”   赵大海的机枪开始奏乐,这个平时不太爱说话的大个子此时开始伴随着机枪的声音放声高歌,战士们激情被枪声和歌声点燃,伴随着节奏或跟着高唱,不会唱歌的也大声怒吼着向日军扣动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   小日本们,去死吧,为兄弟们报仇!为牺牲的战友报仇!   小梁的机枪火力位置被日军一挺重机枪严密地封锁着,已经被炸的面目全非的残破掩体激起的泥土和碎石子把小梁的脸划破了,鲜血迷离了眼睛……   他已经不再做任何隐蔽动作,把机枪里的子弹打光,打光,全部都打进日军的身体,当他听到机枪枪机空响声音的时候,一排密集的子弹打穿了掩体,打进了他的胸膛,小梁的机枪再也没能想起,直到牺牲他仍然恨恨地瞪大着眼睛。   向天明丢下步枪,操起小梁的机枪,继续射击!   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猛子,不用延时,咬开,就往前扔,日军在下坡,滚到了就爆炸,对,炸的好,这一下报销了三个,好!”马群一边开枪,一边大声指导着盲扔手榴弹的刘猛子。   日军两挺重机枪一起开始压制马群的火力点,左臂已经完全没有力量的他凭着经验用右手操作着,二、三间或的鼓点声音准确地将日军放倒,两挺交叉火力中的他埋头艰难地更换上最后一个弹匣,流血已经过多的他此时是拼着最后一口气了,他的手指颤抖着搭上扳机。   靖康耻,犹未血,臣子恨,何时灭!   此时候是主射机枪更换弹匣的时间,马群的机枪此刻需要打出一连串的三发点射,拖曳这个尾词,一连串的节奏需要把整个歌曲推到一个悲壮的高潮!   何时灭!何时灭!何时灭!何时灭!何时灭!   没有来得及把枪里所有的子弹打成全部的三连点射,马群就被日军的子弹打中了,他的手指最后一下死死地扣在扳机上,最后的子弹打了一串连发,然后他遗憾地倒在战壕里,生命的最后,竟然没有把这一曲满江红演奏完。   何时灭!何时灭!何时灭!何时灭!何时灭!   马群弥留时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是乔大胆的机枪竟然听懂了竟然能够跟上和伴奏大海了,马群牺牲时候嘴角微微地笑了一下。   与此同时,与日军对射的向天明中弹牺牲,李明亮再次接过了那挺已经满是鲜血的机枪。   “砰!”日军一个重机枪手的脑袋开花了!   “砰”又一个日军重机枪手的脑袋开花!   2号高地上自由猎杀的贾先宝、袁伟和刘万斤看到重机枪火力对我1号高地压制太过激烈,贾先宝当即命令腿部受伤的袁伟留守狙杀1号阵地正面,自己带着刘万斤悄然从隐蔽地点移动向日军的重机枪阵地,大约150米左右,两人开始精确狙杀。   重机枪兵根本就没有配备步枪,重机枪阵地不远的团部阵地只有中队长和几个卫生兵,一个重机枪副射手嚎叫着准备调转重机枪的枪口,迅速完成退弹和上膛的贾先宝一枪打在他胸口上,刘万斤则狙杀了第三个重机枪射手!第四个重机枪手在射中了李明亮并将他的轻机枪几乎打碎的瞬间,贾先宝的子弹旋转着钻进他的脑腔!   就在日军重机枪失去压制优势的刹那,赵大海完成了弹匣的装填,满江红的高潮部分开始了!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乔大胆竟然知道此处的伴奏机枪需要用两个七发连射进行配合!这个狗日的是个天才!赵大海觉得自己这曲满江红是这么多年演奏里最激情澎湃的一次了……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打完这一段之后,赵大海飞快地换了一个弹匣,此时情绪达到颠峰的他跃出了战壕,将子弹对准日军尽情地倾泻,“啊!啊!啊!”   乔大胆也跃出了战壕,象赵大海一样尽情地嘶吼着,此时还管什么迎面的弹雨,原来用机枪奏响的乐章是如此的酣畅淋漓,是如此的痛快……   日军的轻机枪发现两个狙击手的时候,四挺重机枪已经全部哑巴了,四挺轻机枪急切之下有两挺扭转枪口去压制那两个杀神,1号高地压力锐减。   打光子弹之后,赵大海跟所有战士一样,疯狂地投掷面前的手榴弹。   “全体上刺刀,冲锋!”严超命令下完,第一个冲出去的竟然是蒙着双眼的猛子!   他早就在等着这声号令了,他手里抓着五颗绑在一起的集束手榴弹,呼啸着冲向日军,冒着青烟的手榴弹在他冲进日军堆里时候轰然炸响……   严超、赵大海、锁柱、郑铜武、熊小春、王猴子,六个人端着上了明晃晃刺刀的步枪向着敌人冲了过去……   乔大胆的左肩膀贯通没办法挥动步枪,他早就备好了武器,那是鬼田的指挥刀,他挥舞着,呐喊着向敌人冲去!   袁伟在对面山头没有任何压制地点杀着日军的指挥官、军曹、旗手,从战斗开始,两个小队长和四个军曹都被他打倒,三死三重伤,两个小队的旗手也已经毙命……   嘎子的大腿被日军的掷弹筒发射的榴弹弹片打断了,他简单地包扎了一下继续战斗,现在他的身下全是血,还有黄灿灿的子弹壳,痛快!无掩体随意狙杀!   贾先宝和刘万斤没能撤回到山上,他们似乎目标非常清晰,而且那也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两个人在轻机枪的交叉火力中冲上重机枪阵地引爆了身上的手榴弹,引起的重机枪子弹殉爆彻底摧毁了重机枪阵地……   日军溃退了!10多个战士把日本王牌师团的两个小队的进攻击溃了!   失去了指挥的日军在发现重机枪火力支援突然停止的时候就慌了神,山上的机枪手打到无比的疯狂和张扬。   等到日军的轻机枪火力支援在身后再次减弱的时候,他们已经无所适从,山上的手榴弹真的象下雨一样……   当一个蒙着眼睛满脸是血的人冲进人群同归于尽的时候,他们的神经已经几乎崩断,然后身后的阵地传来爆炸的声音使得他们彻底崩溃了。   随着山头传来的喊杀声,他们再也顾不得什么武士道什么帝国形象,此刻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序列番号,不记得自己是光荣的王牌师团。   他们知道的是,他们是在和一群疯子在作战!   中队的第二次进攻失败日军死伤惨重,重机枪阵地被彻底摧毁,20多个只有自卫手枪的重机枪兵也被编入了步兵序列,败退下来的日军有60多人。   藤泽气的想把这些丢人的家伙全砍了,他亲眼看到山上冲下来的人只有7个,而这帮被吓破胆的家伙竟然被一个班都不到的家伙追着屁股在跑,而退下来的那几个通信兵竟然连武器都没带回来。   严超他们迅速收集着日军的弹药,子弹,手榴弹,有多少要多少……   两个小队加一个中队部还有一个50多人重机枪小队以及四门迫击炮20多人的炮小队,总共200多人的队伍竟然被一帮士兵打的只剩下现在的不足百人能够作战……   看着四个卫生兵包扎和救护的30多个奄奄一息的重伤员,还有,这次的重伤员都没有机会拉回来。   看到那些中国人用刺刀疯狂地屠杀还在动弹的伤兵,藤泽大声地吼叫着,不要留任何喘息的功夫,一挺机枪和两名士兵压制和清除2号阵地那个唯一的火力点,其他人包括重机枪兵包括卫生兵所有能站起来的伤员,全部上刺刀……   没有任何炮火和火力支援,轻机枪手随全队前进,参加最后的白刃战,没有任何休息调整,立刻进攻,立刻进攻,就是用人堆,也要把1号高地踏平!   袁伟的狙击位置本来就不在山顶,但是巨大的爆炸声音震的他脑袋发蒙有强烈想呕吐的感觉,可想而知如果是落在一号高地上,估计一次轰炸就可以彻底解决战斗。   正在这个时候,飞机把对面山头炸的地动山摇,小日本在山下跳着脚咒骂的时候,严超趁机命令战士们匍匐到前沿日军的阵地上再搜集了一次武器弹药……   日军飞机折腾了将近二十分钟,飞走时候防御部队至少又多填装了300多发的机枪弹匣,阵地上又增加了大概50多枚手榴弹。   而且郑铜武提醒说,第一次伏击日军小队时候还缴获了四具掷弹筒和四箱子专用榴弹,虽然准头不够当时准备留给后续部队,但是现在怎么着也要把它打光用完。   现在就严超和郑铜武两个人操作,猴子和锁柱负责装填,200发榴弹全部打光最少也要拖住敌人20多分钟,而且200米到300米的距离咱也给他来个火炮准备,打他个措手不及……   阻击作战,一是杀伤敌人,二是争取时间,现在不是心疼武器弹药的时候,完成任务是最大的胜利……   严超和郑铜武最初在地方武装时候可不是这个想法,初到四支队来他们对部队攻坚时候一下子就浪费那么多炮弹感到心疼,想当年他们5发子弹就能打阻击战,一般就是砰砰两枪然后手榴弹,接着就吹号冲锋……   但是当他们逐渐接受了萧远的人比武器重要的思想之后,他们开始认识到了自己当初小家子气的狭隘,钟司令说的多好,再好的武器也要看谁在用,十发子弹二十发子弹消灭一个敌人可能有人认为是浪费,当然最好一发子弹消灭一个敌人最好消灭两个敌人,但是如果打一次仗死几个战友,再打一次又死几个战友,你抢回的武器弹药再多又有什么价值。   而就在这个时候,日军新的进攻再度开始了!   鬼子再次行进到山脚下突然听到榴弹呼啸的声音,然后爆炸接二连三在人群中炸开,鬼子的第四次进攻被突如其来的榴弹给彻底打蒙了。   藤泽再挥舞指挥刀再喊叫也无济于事,这个是什么招数,在第四次进攻时候才发现对方竟然有掷弹筒火力。   第三次第四次进攻没有太大的伤亡,但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种进进退退太影响士气,而且现在双方都是在争取时间,谁知道对方的援兵什么时候到来。   第五次进攻仍然是被劈头盖脸的一通榴弹给打了回来,第六次进攻藤泽试图派一个小分队从侧翼迂回到后山,谁知道走到两山相交地带又趟上了地雷,然后两侧山顶精确交叉狙杀,10个人的小分队回来了4个人。   这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啊! 第616章 反击之前   第七次进攻被打退的时候藤泽彻底疯了,几次零星的损失,他的队伍又损失了20多人,但是他还是一刀劈了第一个调头逃回来的一个士兵,然后进行了十五分钟的动员和训斥。   这些士兵才重新被激发起血性,从第二次进攻被7个人从山上赶下来,现在已经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过去了,屡屡受挫的士兵从精神到体力都非常疲惫,藤泽命令全体士兵赤膊上阵,头上绑上抹额,大声齐唱那首提振士气的日本维新之歌:   “汨罗渊中波涛动,巫山峰旁乱云飞;昏昏浊世吾独立,义愤燃烧热血涌。权贵只晓傲门第,忧国此中真乏人;豪阀但知夸积富,社稷彼心何尝思!贤者见国衰微征,愚氓犹自舞世间。治乱兴亡恍如梦,世事真若一局棋!昭和维新春空下,男儿连结为正义!胸中自有百万兵,死去飘散万朵樱!腐旧尸骸跨越过,此身飘摇共浮云。忧国挺身立向前,男儿放歌从此始!!苍天震怒大地动,轰轰鸣鸣非常声。永劫眠者不能寝,日本觉醒在今朝!且观九天云垂野,又听四海浪哗然。革新机会现已到,夜起暴风扫日本!天地之间落魄人,迷茫不知道何方。尘世曾夸荣华者,谁家高楼还可见?功名不过梦中迹,唯有精诚永不销。人生但感意气过,成败谁复可置评!离骚一曲高吟罢,慷慨悲歌今日完。吾辈腰间利剑在,廓清海内血泊涌!”   歌词曲调都不乏雄壮,但是此刻却显得滑稽,这段时间山顶上难得的轻松,几个人听着山下日军几里哇啦的鬼叫,相互调侃着。   “排长,你说日军这几里哇啦唱啥呢。”小春问道。   “他们说,山上的爷爷们,求求你们饶了我们吧,还能有啥。”大胆抢着说。   “大胆你说,你咋就想给这帮畜生们做爷爷呢,要我说啊,他是说,求求你们赶快杀了我们这帮畜生,我们也好早死早托生。”猴子反讥道。   “他们在唱军歌,要做最后的冲锋了。”大海淡淡地说。   “管他们什么歌,都是跟哭丧似的。”锁柱嘟囔道。   “排长,不管怎么说,我们一个排把日军一个中队打到现在这样,传出去也不丢我们警卫队的脸。”   一班长郑铜武看了一眼始终一眼不发的严超。   “是的,兄弟们说的都对,但是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我们的任务是不准让日军越过我们阵地一步,日军马上就要做最后的冲锋了,兄弟们,我们不管山下的日军是一个中队还是一个大队,只要我们一个人还活着,就不能让日军踏上我们的阵地!我们不怕牺牲,但是我们一定要让我们的牺牲更有价值!”严超坚定地说。   一个满编加强中队。   一个王牌师团的满编加强中队。   面对一个只有几十人防御的小山头,七次攻击都打不下来。   应该是八次,因为之前还被人家完整歼灭了一个突前小队。   现在还要唱军歌来鼓舞士气,耻辱,绝对的耻辱。   现在,只有一个机会,那就是冲上山头,杀光山顶上的支那人,这是你们唯一的雪耻的机会!藤泽此刻大声咆哮着,辱骂着。   看着眼前的士兵眼睛里逐渐回复了他希望看到的杀气,他抽出指挥刀命令进攻,残余的不到60人的队伍排着队唱着歌,向着这个只有7个人的山头,进攻。   这次进攻日军的队形是间隔3米的散兵队形,因此掷弹筒发射的杀伤半径5米的专用榴弹对日军的杀伤不大,而且前面几次打击已经消耗了不少弹药,当日军冲锋的时候,榴弹已经打光了。   枪声传的很远,现在1团1连的2个排已经距离阵地只有10里的距离了,刚才连续不断的枪炮声象是冲锋号一样,2个排的速度也在尽量的加快,1连长已经命令部队冲刺速度前进。   日军也在冲刺性前进,阵地前雷场已经基本上趟平了,要说坑坑洼洼,哪里不坑坑洼洼啊,这个小山头的山前山后都布满了弹坑,堆满了尸体,从山脚到山顶,300米。   赵大海的机枪已经开始射击了。   严超已经发现了山后狂奔的战友和飘扬的红旗,后山的坡度比前面要缓的多,他大声喊,兄弟们!大部队来了,坚持住,坚持就是胜利!打,给我狠狠的打小日本!援兵将至!胜利在望!受到鼓舞的战士们再一次爆发了!   三挺轻机枪封锁赵大海一个火力点,赵大海改变了战术,改成游动射击,在几个地方打上几个点射,然后飞快的游移到另一个地点。   每次大海的机枪响起都有几个日军倒地,但是日军的所谓压制却始终找不到机枪火力点的真正位置。   一挺机枪负责压制2号高地张嘎子的狙击,但是每次机枪换弹匣的时候,那个火力点就会再次响起枪声,每一声枪响,日军冲锋的队伍里就会有一个人应声倒地。   藤泽在冲锋队伍的后面,他同样观察着这一切,他命令再增加两名日军在机枪的压制下跳跃前进避开1号高地的火力,尽快把那名可恶的打不死的小强一样的狙击手碾死碾碎!   1号2号高地互相支援的优势此刻全面体现,熊小春和王猴子听到排长的指挥后迅速把2号高地上把后背留给自己的4个日军和1个机枪兵干掉,2号高地上的张嘎子更加是肆无忌惮地进行着狙杀。   竟然还有地雷!那个可恶的雷场不管进攻还是撤退都要让所有士兵心惊肉跳一次,前进到距离山顶100米的时候已经倒下了十多名帝国士兵,藤泽无法再用优秀两个字来形容他们,这帮杂碎竟然被7个人从山上吓的溃退,这帮杂碎竟然7次无法攻上这个山头,耻辱,绝对的耻辱,难以想象!   不用再想象了,熊小春一发子弹从藤泽的耳朵边钻进去,直接绞碎了他的脑浆!   “我打中了,我打中了那个带指挥刀的!”熊小春兴奋的喊叫起来,严超注意隐蔽的话还没喊出口,一串机枪子弹已经撞上小春的胸膛。   彻底失去了所有指挥官的日军这次没有什么慌乱了,他们疯狂了,他们就想着冲上去,冲上去看看到底自己的对手是什么样子!   手榴弹,恐怖的手榴弹!   乔大胆的力气大,从日军行进到70米左右他就出手了,手榴弹不断在日军群中炸响,越往前手榴弹就越密集,这些日军里已经有一大半以上不是标准的步兵了,弹药兵、通信兵、勤务兵包括卫生兵。   当后来中国军队对发生在这里的阻击战报道说一个排阻击了日军一个中队的时候,包括中国军队军部都询问了两遍是否确定是真实情况。   当赵大海丢掉机枪再把手榴弹全部投光的时候,日军已经距离阵地只有10米不到了,他来不及拿步枪上刺刀,顺手操起一把工兵锹跃出战壕,面对日军的突刺用左手一把抓住日军的刺刀往外一拨,右手劈脸就是一铁锹,日军的脑袋被劈掉了一半,他顾不上管自己血肉模糊的左手,拿着工兵锹左劈右砍,跟日军杀做一团。   乔大胆提着指挥刀砍死一个日军后,日军便认为这个人是阵地上的最高指挥,三个人将他围了起来。   乔大胆此时根本没有什么闪避的意识,他的战刀刺入一个日军胸膛的同时,两把刺刀捅进了他的左侧腰部,他大喊一声扭过身来,日军刚把刺刀拔出来他已经冲到面前,一个齐头斩,一刀砍掉了并排第一个日军的脑袋,日军的脑袋被血从脖颈上顶了起来,而刀的力度未尽,又砍进了另一个日军的脖子一半。   当一个日军冲着乔大胆的背后突刺的时候,锁柱一刺刀将那个日军捅了个透心凉,日军的刺刀还是将乔大胆的背上划了一道深深的血口。   而锁柱来不及拔出刺刀就被两个日军从侧面刺进了身体,锁柱丢掉自己手里的步枪,拼尽最后一丝气力两只手分别抓住日军的枪身,乔大胆回头一刀从一个日军的咽喉处深深地刺了进去,排长严超同时将另一个日军刺了个对穿。   锁柱咧咧嘴象是笑又象是在哭,嘴唇上牙齿上满是血沫,直到倒在地上他的手始终都没有松开。   “大胆,蹲下!”严超一声大喊,随着大胆下蹲他一个前冲,将刺刀捅进准备偷袭乔大胆后背的日军的前胸,大胆也大喊一声,但是他腰间的伤让他移动不能灵活,他用身体挡住了刺向排长后背的刺刀,也是最后的力气,他将战刀狠狠捅进这个日军的心脏。   王猴子的步枪扎在日军的身体里一时拔不出来,他干脆丢开步枪一把抱住一个日军,一张口咬住日军的耳朵不松口,两个日军伸手想把他扒扯下来,四个人滚做一团。   猴子伸手摸向日军的腰间,扯掉了挂在腰间的手榴弹的拉环,另外两个日军慌忙想要起身,轰地一声四个人全都炸的肢体横飞,一直到最后打扫战场的时候都凑不全猴子的尸体,和猛子一样他也将全部的生命和热血毫无保留地撒在了这片土地。   郑铜武是1排乃至1团的刺杀王,刚才的一拨白刃战他至少干掉了四个日军,当他发现三个日军围住了大海的时候,一声大喝,将一个准备侧袭的日军刺倒,对面高地上又传来一声枪响,另一个日军的脑浆子几乎溅到大海的脸上,趁着日军一楞神的功夫他将工兵锹劈在正面的日军的脖子上,污血这次直接喷到了大海的身上。   当三个血人站在最后20多个日军面前对峙的时候,面对他们能把人烧熟烤焦的目光,日军们终于看到了他们的对手,那些歌曲已经飘远,此刻日军们已经消散了他们好不容易积聚起来的勇气和疯狂。   喊杀声从山后传来,越来越清晰。   当战士们冲过棱线的时候,第一个感觉是震撼,没有第二个词可以形容了,震撼,惟有震撼。   满山遍野的尸体,3个浑身是血的人,站在阵地前五米的地方,而他们的对面,20多个端着刺刀的日本士兵。   日军在他们看到我军的增援部队出现时候没有任何的慌乱反而显得很平静,似乎他们早就想到了结局。   没有殊死抵抗,没有转身逃跑,没有选择自杀,疯狂过后,他们是无尽的茫然和绝望,他们相互对视,然后把武器抛在地上,高举双手投降,仿佛得到了解脱一样。   也就是看到我军红旗在1号高地棱线上出现的时候,张嘎子从狙击点站立起来,拖着炸断的右腿,拄着步枪走了几步,挣扎着向1号高地遥远地敬了个军礼,然后轰然倒下。   后来发现他走出狙击点到敬礼倒下的地方总共走了5步,除了脚印上的鲜血之外,没有留下一滴血,而他的身体早已经冰凉,也就是说,他在狙击点里早已经把身体里的血流干了。   我国军战士1连1排39名战士除三人幸存,其余战士全部壮烈牺牲,他们圆满完成了任务,增援部队出现时候,日军距离阵地最近的尸体是5米,他们始终没有让敌人踏上阵地一步。   将1排战士的遗体抬下战场的时候,每位战士都在低头流泪,这泪水不是软弱,而是坚强。严超、郑铜武、赵大海坚持着给每一个弟兄合上双眼,因为几乎每个牺牲的战士都是园睁着双眼战死在阵地上,猴子和猛子根本找不齐完整的尸首,就把他们的步枪放在担架上,再捧一把高地上的泥土放上。   死去何足道,托体同山阿!   严超、郑铜武、赵大海每个人都被两名战士搀扶着完成这些动作,最后他们对着阵地上36个担架敬军礼的时候,所有的战士都在向他们敬礼,向这三位浴血的勇士,向担架上36位不朽的英魂,敬礼!   所有能够站立起来的日本日军都站立了起来,在这一瞬间,他们垂下了他们曾经自以为高贵的头颅,他们曾经以为自己是不可战胜的,他们曾经认为他们是来拯救这个土地上的劣等民族,他们现在开始认识到自己被蒙蔽和欺骗了,开始怀疑曾经相信的那些武士道精神,他们失败了,心服口服,他们被39位中国勇士彻底击溃了,从肉体到精神……   ……   冈山西北阵地。   到了102高地时,已经是第四天早上7点多了,雾很大,停下来汗湿的身上寒意逼人。   102高地由左右两峰组成,两峰错开,陡峭的山涯,102高地两座主峰远远高于对面的公路上的高地,左右两侧的火力完全覆盖对面高地。   一个易守难攻之地,一个挡住日军南逃的铁闸。   2班长李楷到这时才知道他们是来关门打狗的,一个营要死死把对方一个王牌旅团堵在这个102高地之前,为集团军全歼第7师团创造条件。   一个加强营对付对方一个满装王牌旅团,李楷知道面对的将是一场什么样的战斗……   山上的永备工事,长满了杂草,连队刚到山上,战士们便扑通扑通的倒在地上,双眼一闭就睡了过去了,二天三夜没合眼了,李楷当时的感觉就是就是死也得先睡会。   这也难怪警察审犯人车轮战一用,再强的神经也经不住这折腾,我还是召了吧,有多少犯人就是扛不住这人第二需要。睡觉。   越简单的招有时往往越管用。   三连是营的预备部队,一、二连被部署在右翼前凸的地方,每一个战士都在拼命扫清射界,布置火力点,然后抓紧时间吃干粮和进行短暂的休息,大战即将来临。   李楷和全班在金全的带领下,来到阵地反斜面。   整个阵地除了正面阵地,在后面预备阵地也修得十分严整,弯弯曲曲近半人深的交通将巨大的藏兵洞连在一起,三个互为倚角的巨大水泥钢筋工事将整个南面较缓的地带全部牢牢控制住,而身后就是山势陡峻的102高地。   最具匠心的是在山后一个鹰嘴涯下死角设计了一个简易迫击炮阵地,营迫击炮连正在抢设阵地。   李楷的排除了做预备队外,还负责这个炮阵地的安全。   排长将一班放在涯下,二班和三班远远散出去,抢占住前面两侧高地。   金全领着全班走向左侧一个小高地,简单的吩附好大家,抓紧时间修善掩体,扫清射界,设好阵地。   金全和李楷慢慢走上制高点,府视整个阵地,下面公路上和阵地两侧,营工兵连还在埋设各种地雷。   远处一个小茅屋孤零零的座落在半山腰,隐隐约约有人影在晃动,直线矩离目测应在四百米开外,对阵地倒不会构成什么威胁。   金全让李楷在山上设了一个简单的单兵工事,以李楷的枪法,如果有人来偷袭,也足能应付了,然而整个战斗打下来居然没有一个日军从南面过来骚扰一下,这也让e营在最关键时刻敢于将所有力量投入到正面战场,如果当时有一支哪怕是小小的一支牵制力量,战局最终如何还真难说。   李楷拿出饼干,慢慢无味的嚼了起来,环顾四周,热带地区除了热以外,其它都挺好。   战斗是一个小时后打响的,日军走得很放松,连尖兵也没放,也是,在自己地盘腹地,又远离战场几百里,没有谁会料到这里会遇到敌人的袭击。   而暂时的远离战场更会让人容易放松,只要过了这座桥,就安全了。   日军长龙般的队伍慢慢向前挪动着,人群中夹杂着汽车的轰鸣和尖锐的喇叭声,向桥上涌来。   日军先头部队已经踏上水泥桥面,轰一声巨响,水泥桥和日军先头部队掉下河中,营、连各属迫击炮一个齐射,日军好几辆车中弹起火,日军一阵大乱,慌忙向两侧卧倒,踏响工兵埋设的各式地雷,轰轰爆炸声掀起漫天的灰尘。   阵地上的轻重机枪和突击步枪密集开火。   日军遭受突然打击后,反应十分迅速,毕竟打了那么多的仗,日军虽被压制在一峡谷地带无法展开兵力,但并不溃败。   经验丰富的日军马上就地卧倒,构筑简单的单兵工事,就地反击,后面的迫击炮开始迅速向左侧高地进行炮击,并开始组织兵力抢占公路一旁的高地隔河向2营阵地开始射击,日军为了保存实力,为了不被全歼,39独立旅团撤的十分匆忙,大批重武器没有带出来,随39独立旅团南逃的其师属炮兵营只有四门炮。   战斗打响后,一会前面就开始陆续抬下伤员,除了重伤员无意识的偶尔呻吟几声外,大部分伤员都咬牙默默承受巨大的伤痛。   战斗进行得十分激烈,没到半天一连就基本打光了,连部通迅员和炊事班全部投入战斗,营里却一直没有动用三连这个唯一的预备部队。   李楷不知道自己的部队要在这坚持多久,也不知自己和战友能坚持多久,他能做到的就是按战斗要求,冲上去,只要自己还活着,就战斗下去,其他的不是象他这样小兵所能考虑的。   李楷看到一个个抬下来牺牲的一连战友,经过军工简单处理,一排排就放在自己前面小山脚下,李楷没有看清有没有自己认识的战友,他也不想去看清,也许过不了多久,自己也会和他们一样。   人都是要死的,就看你怎么去死,青山处处埋忠骨,但这应该是自己祖国的青山才是呀,李楷可不喜欢长眠在这异国他乡,他相信如果要是自己光荣了,活着的战友一定能带自己回家,因为只要他活着,他也决不会扔下一个战友。   全班战友不再有人说话,金全也没有说,他知道这一关需要每一个战士自己撞过去,只有真正能直面死亡,才能成为一名成熟的战斗之士,也只有闯过这一关,他们才有可能在激烈的战斗中活下来。   李楷没有去想太多有关死亡话题,他的冷静与他刚刚十八岁的年纪有点不太相趁,无论面对什么天大的事,他就能做到心静如水,波澜不惊,他天生就是为战争而生的,这是多少年后,活下来的战友给他的评价。   他静静的再次检查自己的装备,习惯的紧紧鞋带,他觉得该到他们了。   李楷投入战斗是在白天前方双方交战最激烈的下午,当日军受阻和知道几个师以在北方战线上被我军歼来和重创后,不顾一切的组织部队进行不间断的向前攻击,从我军火力判断,39独立旅团已经知道我们只有一个营,所以39独立旅团并没有慌,一个王牌旅团突破一个只占据地利的加强营,他还是有把握的。   见上午拼命掩护工兵架桥和我军对射的效果不佳,到下午日军开始改变战术,在几辆坦克和炮掩护下,日军将两个营不顾伤亡推上公路边高地与我军对射,路上的日军不断拼死将卡车推入河中,经过一个下午的人海战术,39独立旅团居然成功架上一座以汽车为基的简易桥。   一连在突出部凭借坚固的工事已经战斗持续近八个小时,随着双方对架桥的争夺,处在最前沿的一连伤亡越来越大,但一直到下午五点,李楷和全班才被投入战斗。   这是日军发动最疯狂的攻击,以排为单位,采取不间断波浪进攻,一波一波的不断向垭口进行冲击,所有的火炮一起102高地倾泄着炮弹。   营迫击炮全力进行反击,然而面对对手大炮的轰击,显得是那么的无力,但战友们仍在努力的轰击着进攻的日军。   日军的火力十分猛烈,除了制高点上的重机枪阵地依地利,还在拼命压制敌人外,一连阵地几乎被对方各种武器所压制,守军除了依托工事,间或射击外,几乎无法进行持续射击,有几个敌人已经通过人梯爬上南岸,阵地危在旦夕。   三连也只上来两个排,一个排还得放在最关键时刻使用,两个排在连长的指挥下迅速进入阵地。   炮弹没有规律的到处爆炸着,掀起的浓烟发出呛人的炸药味,李楷在金全的带领下,和全班半猫着腰,听着炮弹划过的呼啸,时起时伏,从交通沟快速跑步增援一连,金全一边跑一边挥着手大喊着扑向战壕,指挥机枪手“用点射,别正面对着敌人,尽可能的侧射。”一边作手势指挥全班散开进入阵地。   李楷没等金全说,一翻身滚入一个单兵掩体,迅速出枪,动作标准而规范,此时日军的炮火竟突然停了下来,原来39独立旅团匆忙撤退,弹药基数没有带够,在最关键时刻竟然哑火了。   大凡成功往往和惊人的偶然性联系在一起,许多的偶然性连在一起就铸成大大的必然成功。   大批日军已经攻到桥的南面,但一个近十米高的石涯成了对方一时无法逾越的障碍,敌军死尸不时向河里滑落,河水开始泛出血红色,涯下不大的死角也成为冲向前来的日军暂时的躲命之处。   三连一向以射击著称于全师,一上来,并没有象一连一样枪声激烈,在营重机枪“咕咕”的催命声中,“哒哒,哒哒,哒哒”三连十分有效的射击中,日军冲锋队形一下被打散,更多的日军被这精准的射击紧紧的压在涯边。   李楷是一个能放得下的人,在大部分战友十分紧张的等待走向战场的时候,他却不紧不慢的吃了点饼干,抽空还打了一个盹,李楷明白只有养足精神,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才能最大限度的杀伤敌人。   李楷无论什么时候总是令人惊奇的保持着冷静和镇静。   李楷没有鲁莽的英雄式的探头端枪猛扫,而是依托工事,谨慎的观察对面敌军的进攻,日军炮火的停止并没有让日军停止进攻,反而更疯狂的向前发动攻击。   李楷没有瞄准正在爬上南岸的敌军,这些自然会有战友收拾他们,擒贼先擒王,李楷看到对岸半山腰上一个敌军拼命挥着手枪在叫嚣着,就是他了。   李楷将枪的标尺调到四百,轻轻吸口气,摒住呼吸,手指贴住扳机,罩门中的准星稳稳瞄准对方头部,“呯”,右肩一震,对方忽然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李楷迅速调整一下射姿,对面山头一挺重机枪正不顾一切的向三连阵地进行压制性射击,整个三连阵地被压制得抬不起头,李楷略一停顿,套住对方露出钢盔,预压,有意无意间“呯”,对方往后一仰就此不动。   对方重机枪一停,三连阵地射出一排排准确的子弹,顿时将日军进攻势头打了下去。   李楷射击完后,没有犹豫,快速低头,扑向另一方的单兵工事,果不其然,以日军的战斗经验,不可能不查觉李楷的存在。   日军马上感到对方神枪手的存在,并凭经验马上判断出开枪的方位,几名日军几乎在同时向李楷刚才射击的地方一阵猛扫,打的周围尘土飞扬。   李楷不断变换着射击阵地,不断杀伤着日军危险目标。   金全也不闲着,他并没有伏在工事里向外射击,而是十分令人吃惊的用站姿进行着快速的射击,随着枪口的抖动,前面不停的倒下一个个日军。   排长不停的用剌耳的哨声指挥着全排火力的调整,一个排有效的阻住日军洪水般的冲击。   卫生员冒着弹雨在“卫生员,卫生员”的呼喊声中来回奔走。   李楷记不清打了多长时间,只是不停的射击、射击、再射击,当日军退去的时候,天很快就黑了下来。   排长已经被军工抬下去了,头部中弹,倒下时没有说一句话就已经不行了,副排长刚上阵地就被炮弹片击中背部,全连第一个重伤被抬下,连干除了连长还在外其他已经全部光荣。   全排现在由金全指挥,金全将全排不到二十人收拢过来,清点一下武器装备,还好,来得时候大家携弹量足够多,所以全排并没有出现弹药危机,金全根据地形和晚上日军可能进攻的地方,将全排自动火力全部集中在阵地两个居高临下小高地上,敌人就是攻上来,这两个火力点也足够支撑到大家后撤,只要封锁住两条向上的交通壕,想冲上这两十几丈悬涯高地,并不是容易的事。   重新分配火力后金全交待到“日军十分善于夜战,白天日军吃了这么大亏,晚上肯定会有所动作,大家不要太集中。”金全对全排战士说到。   “三个人一个小组,每组一定要拉开十几米矩离,互为猗角,不要呆在地堡里,要不然对方冲过来扔一个手雷就全完了。”   金全一边说一边开始分组人员,将全排分成六个小组,成三角形从前凸到主阵地,高地上三个下面三个,将将成了一个梅花形,无论敌人怎么进攻,大家的火力都可相互支援,只要坚持到天亮,我们的援军就会到来。   营里最后一个排的预备部队也投入到左则二连阵地,金全知道守不守得住阵地就只能靠他们这二十来号人了。   “晚上不要轻易开枪,枪口的焰火会爆露自己的位置,一旦开枪一要记住快速移动位置,用点射。贴身近战的话最好用刀,还有抽烟时一定要在防炮洞里,要不就成对方枪手的靶子的。”金全特对两高地下面阵地几位年轻战士特意叮嘱到,并将一包烟扔给战士。   金全看着这些朝夕相处的战友,也许天亮后大家也就阴阳相隔了,只能尽自己所能凭经验做好安排,但愿大家还能看到明天升起的太阳。   金全安排好全排,嘱咐下去抓紧时间吃点干粮,水要省点喝,便向李楷招招手,两人走向前面,选一个防炮洞,慢慢坐下来。   夜很黑,是那种真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对面也是一片漆黑,除了群山若有若无的轮廓外什么也看不见。   李楷没有说话,金全知道他不多语,也不抽烟,便自己掏出一支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整个下午没抽上一口烟。   李楷拿出一包饼干,放进嘴里慢慢嚼着,一边将腿伸直尽可能放松自己。   “日军晚上肯定会拼命,他们进攻重点不一定是公路南岸,也许是白天无法进攻的河岸悬涯,他们的战术和我们有相似的地方,出奇制胜也是他们常用的招法,这也是我们教他们的。”   金全咧开嘴,晚上看不清他的表情,“你想怎么做?”李楷简单的问道。   “一会你到前面去,全排就靠你了。”金全并不多说,越靠前越危险,这无需多说,他必须留在主阵地,他要对全排负责,他相信他,全排除了他也就李楷最适夜战了,他天生就是一个夜战高手。   “好的,我会在第一时间鸣枪示警的。”李楷心里明白金全要他做什么。   “不要恋战,保存自己,消灭敌人。”金全说道,“将它们也带上。”金全指着防炮洞里仅剩的几枚反步兵地雷对李楷补充到。   李楷伸过手两人紧紧握了下手,也不多说,李楷提枪向下摸去。   只有下到阵地下面,才能在这黑夜提前发现敌情,只有这样,全排这二十人也许能守住这宽达三百米的防区,而日军的夜战能力,金全比谁都清楚,如果让他他渗透过来,那就一切都迟了。   只有李楷才能做到这一点,这也许是九死一生的任务。   李楷喜欢夜,喜欢与夜融为一体的感觉,只有在这漆黑的夜里,他才感到最大的自由,他就是黑夜大山的主人。   李楷悄无声息的滑下阵地,白天他就看好前面一块突起的巨石,鹰嘴石下面的洼地视野相当开阔,而且不易受到对方突袭。   李楷挑了几个地势稍缓之处,将仅有的几个地雷埋好,日军要想爬上来,只有这几个地方才是最好的落脚点。   猱身翻上巨石,轻轻快速的构筑一个单兵掩体,抱枪合身靠着巨石,警惕的注意前方。   李楷有一种天生的山里人的警觉,能要无声移动中轻易的捕捉到丛林里每一丝常人难以觉察的异常。   四周一片寂静,静得有点让人心慌的感觉,丛林树阴深处没有一点动静。   越是安静越是令人不安!   日军令人奇怪没有发起一次进攻,哪怕是一次小小的骚扰都没有,越是这样越让人心里没底,李楷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对许多事,当你无法控制时,只能以静制动,静观其变。   夜就中不安和奇特的等待中慢慢逝去。   月已偏西,李楷凭经验,时间已过夜半四、五点,黎明前的黑暗就要来临了,善于夜战的日军绝不会放过这最后的机会的,该来的肯定是要来的,就看是什么时间和什么形式出现。   李楷微微闭上眼睛,放缓呼吸,体验着天人合一的虚静之态,他将自己与这个丛林世界完全合而为一了。   忽然,远处隐隐传来一种极其轻微的挪动声,李楷竖起耳朵,什么也没有,睁大眼睛,前面什么也没有。   是一种本能让他感觉到近二百米外的异常,他感到那里黑竟然好象是移动的。李楷心里一紧,无声的翻下巨石,日军居然靠一点点的挪动,已经越过河边近十米高台,摸上悬涯,而且上来的不是几个,而是一大遍。   李楷没有马上发难,大脑飞快的盘算着,掏出全部手榴弹,轻轻拧开导之索,潜行几十米,伏低拉火,三、四秒后突然向前方扔去,李楷迅速扑过右侧伏在一棵倒下大树旁。   “轰、轰、轰、轰”手榴弹接连的凌空爆炸,使得日军的偷袭全部暴露出来,日军在惨叫声不顾一切起身向前强行攻击。   人的本能使得日军选择扑向几个较缓的攻击路线,恰好踏响李楷埋设的地雷,但这并不能阻止日军的进攻。   日军呼喊着躬身攻上山来,一时间杀声四起,102高地左右两峰,整个阵地全都响起日军的进攻之声,日军如蚁般的出现在三排的阵地上。   日军倾巢而出,日军在进行赌命似的进攻。   瞬间李楷居然就发现前后几乎到处都是日军,李楷没有开枪,如鬼魅般的欺近一个日军,手中军刺无声刺入对方肋部。   李楷扔出的手榴弹爆炸声和地雷爆炸火光,给金全与全排战士提供了最好的射击目标,但日军这次进攻不分主次,而是全面潮水般的涌了上来。   不到半个小时,金全设置的下三角阵地就被日军攻破,剩下的几名战士只能且战且退,退上高地阵地。   这里再次成为日军的恶梦,只要攻下它,日军就能占领102高地右翼,日军就能杀出一条血路南逃而去! 第617章 反击!   随着援军陆续到达,中国军队的反击开始了。   下午17:40分,炮兵阵地上的我军大炮开始了怒吼,在大炮的怒吼下大地发出了剧烈的颤动,各种口径的火炮为胜利而怒吼了,炮火很快得就吞没了456高地和521高地的日军阵地。日军在阵地前设置的一片片雷区出现了条条通道,456高地上日军苦心经营的工事和火力点,倾刻之间就被我强大的炮火给轰击的士崩瓦解了,521高地上的日军工事和火力点也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打击,我炮兵为战争之最后胜利,立下了头功,在我强大的炮火掩护下,各部穿插部队呈多路前进,断后,迂回穿插,各部神速到位,456高地和521高地上的日军已成为了瓮中之鳖,日军现在就是想跑也跑不了,因为我各部已经把日军的后路全部给切了,日军的后援也根本就上不来。   一直坚持在防御第一线的第一旅第一营,在反击也冲到了第一线。   第一营炮击前十五分钟到达冲锋的指定位置的,比计划上的早到五分钟。看着我军大炮向敌人的阵地上倾倒着钢铁炮弹,久经战阵的何屹立也彻底得被我强大炮火震住,他是第一次看到和听到那么多的炮火轰向同一个地方,炮声震耳欲聋,就像是打雷一样的响,时近黄昏时分,天空上已有了星星挂在了天上,但是我军的大炮一响那些闪烁的星星都不知道上那里去了,都被炮火的烟幕给盖住了,再看456高地的方向,在日军的阵地上先是升起了一个又一个的烟花。就像是烟花一样的好看,红色的烈焰,爆炸的烟雾,在这时显得是那样的漂亮好看,炮火把这半边天都打红了,红艳艳的天空就像鲜血一样的红,之后就是大量爆炸后产生的烟雾升起,炮击没有多长时间,456高地上的烟雾就把整个高地给遮挡住了,就像是一堵烟幕墙盖在了456高地上一样。加农炮、榴弹炮、迫击炮,炮弹就从战士们的脑袋顶上飞了过去,飞向456高地和521高地,从头顶飞过去的炮弹都发出“卟!卟!卟!”的声音。   “我的妈啊!要是这么我的炮弹都打到咱们的头上还能活下来几个人啊!看来日军没有几个能活下来的。”袁伟也在看到了这次炮击后不由的说道。此时的袁伟正爬在草丛中看着被炸的456高地,一班的几个人都爬在草丛中。   “真是啊!要是那么多的炮弹打在咱们的头上,可真不是闹着玩的。”马群也不由的说道。   “不准说话。”严超爬在最前面,听到后面的兵们在说话,就立马回过头来小声的说道。   马群和袁伟听到严超的话都把嘴给闭上了,严超看了一看全营每一个人的脸,他的位置正好回过头来就能看到全体战士的脸,此时黄昏的落日马上就要落下去了,已经没有了红色的余辉,而远处的炮火时时的炸开绽放出红色的光芒,这红色的光芒反到战士们的脸上,把每一个人的脸都映红了,让我再看一看全部战士们的脸吧,也许一会儿就看不到了一些人了,这是严超此时的想法,是啊,马上就要冲上去了,能不能下来还是个未知数,严超想弟兄们不一会儿没准就尸横在此,血洒疆场了,就借着爆炸的闪光,一遍又一遍看他的兵们,他要在心里一个一个的刻上他们,把他们放在心里。当严超看到小蛋子的时候,小蛋子也爬在草丛中看着严超,小蛋子注视着严超,严超向小蛋子点了一点头,小蛋子也会意的点了点头。   下午18:00分,当三颗红色的信号弹在炮击过后总准时的升上了天空,阵地前沸腾了。   “为了国家,冲锋!”战士们在看到红色信号弹后从指定位置的草丛中一跃而起,以排山倒海之势扑向日军的阵地。   “冲锋!冲锋!”震天杀声响彻云霄。   何屹立在看到那三颗红色的信号弹后一下子就从草丛中跳了起来,严超是第一个跳起来的,之后全体战士在严超的带领下冲向了456高地,日军在他们的阵地前埋下了密度很大的地雷,为了就是防止我军对他们发起攻击,但是我侦察部队早已了解到了这个情况,在刚才的炮击中,就有对阵地前的开阔地进行火力覆盖这一个任务,日军精心布置的雷区在我军强大的炮火打击下出现了一片片的通道,但是还是有一些地雷没有被炮火引爆,杨中就是这样被一个没有炸响的地雷给掀上天的,当时杨中冲到了严超的前边,在这一点上不能不说杨中的速度很快,别说在全营杨中是第一,就是全团也没有几个能比过他的,当他马上就要冲过开阔地的时候,他就感觉自己的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硬的东西,随后就感觉自己的身体飞了起来,然后重重的摔在了被炮火犁边的土地上,被炮火犁边的敌人阵地前已经没有了少的植被,多是泥土和被炸粹了的石头,而杨中确感觉不到痛,这是杨中在临牺牲前的最后感觉了。   何屹立也踩到一枚没有被引炸的地雷,但是万幸没有响,他是在冲锋时踩到的,是被他的脚尖从泥土中带出来的,何屹立看到这枚地雷时当时还真是给吓了一跳,本能的向前快跑几步,然后一下子就爬在了地上,为得就是不让炸飞起来的弹片炸到自己,这时对我军对456高地的炮击基本上已经结束,除了日军刚刚反应过来的炮兵打出的炮弹外,也就没有多少炮弹打在冲锋的路上了,而日军的炮火分明很弱,根本就对我冲锋的部队起不到威胁作用,可能是被我军的炮火给压制住了,其实,是被我飞行的战斗机和轰炸机给打压住了,现在敌人的炮兵阵地上的敌人都处于混乱当中,日军的炮兵现在正在躲避我空中部队的打击。何屹立想等到那颗被自己带出来的地雷爆炸,但是十秒钟过去了一至没有炸,而其他的人都冲了上去,二排的人也都马上就要冲上来了,何屹立看到这里,马上站了起来又加入到冲锋的队伍当中。   杨中是这在冲击456高地时牺牲的唯一一个人,当时严超离杨中离得最近,亲眼看到杨中的身体被爆炸的气浪给卷到天上去,他的脸甚至能感觉到那颗地雷爆炸时的热度,有一种炽烫的感觉,他只是看了被摔在地上的杨中一眼,杨中的身体已经是四分五裂了,头和躯干还在,但是他的左手还有右手和两条腿是找不到了,但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残肢告诉他们就在那儿,血从杨中这些被炸开的伤口中流了出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流得了,血都在爆炸的气流中被变成了血雾,人是没得救了,严超没有停留,而是继续的冲向了日军的456高地,其他的人也是紧随其后,因为只有向前冲锋才能不被打死。   当马群经过杨中的尸体时,看到杨中这副样子,当时眼泪就下来了,他害怕,他的心中对死亡充满了恐惧,他停了下来,据他后来说他当时也不知道他停下来是想干什么,这时小蛋子一脚跺在了马群的屁股上,“愣着干什么,还不冲,想死啊!”小蛋子一声怒吼,说完小蛋子就冲向了456高地,而马群也反应了过来,马上又加入到冲锋的队伍当中。   按说马群还不过是个孩子,遇到这么血腥的场面,应当是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反应过来,但是马群反应过来为什么那么快呢,这主要还是得意于上峰之前对于他们的言传身教,让没有参加过战争的战士们都提前看一看这血腥的场面,这在一定的程度上起到了很不错的效果,必竟战士们都是人,都是有着美好未来的年青人,面对这么残酷的场面多少都些害怕。   吴民是在三颗红色信号弹升起后,全连第一个冲出的人,严超在炮击时就对他说你是连长,全连就看你的了,你要是有点什么闪失,连里下面的仗还怎么打,而吴民则是一脸的不屑,他在全连的动员会上,曾说过要冲在全连的最前头,要是后退一步谁都可以向他开枪,这是他亲口说过的话,要是不那样做的话,还不在全连面前把自己的脸给丢光了。   此时的吴民手握一支步枪,枪上插着刺刀,全连冲锋的战士都把刺刀带上的枪,吴民第一个冲上了456高地,严超是第二个,袁伟是第三个,随后是其他的战士接连不断的冲上了456高地,中国军旗已经顺利的飘扬在了456高地的上空。   456高地上到处都是日军的尸体,散落的枪支和被炮火炸烂了的零件,高地上的植被早已经被强大的炮火给烧成了焦土,有些地上还冒着丝丝的青烟,脚踩到地上,由于鞋底不是很厚,都能感觉到炮弹爆炸后的热量,日军的尸体根本就找不出有几具是完整的,这儿一只手,那儿一支脚,这边一个头卢,那边一条腿,场面很是血腥,冲上阵地的战士看到这种场面多少在心中都产生了恐惧。   还有三个小洞,但是没有见到人出来,这三个洞口都没有被炮火给轰塌。   “娘的!人呢!都让炮给轰死了!”吴民看到没有活着的日军就骂了起来:“娘的!这活全他妈的让炮兵给干了!”   “张洪生你带着三班留下看着这几个小洞,一班二班和四班跟我来!!!”吴民马上下达了下一步的命令,他让一排长张洪生带三班看着这三个小洞,如果从里面真冲出几个日军来,那就麻烦了,自己则率着其他的班迅速的向456高地后的那条山脊靠拢,这时456高地后面的那条山脊才是重点,营长在战前反复的给他说打下456高地后一定要快速的拿下那条山脊,那是能不能拿下主要阵地521高地的前提。   “团部!团部!我是一连,我是一连,我部一排已经拿下456高地,现在正在向456高地后面的山脊发起进攻。”一连连长孔建国用无线电对话机向团部进行着汇报,孔建国是随着二排冲上的456高地,随后左右两边的三排和四排也都冲了上来,一上来一排长张洪生就把情况给孔建国做了汇报,孔建国马上命令让二排的三个班向山脊方向运动,增援吴民,可是456高地的那条山脊在这时竟然升起了炮弹的烟雾,炮弹爆炸声也声声的传了过来,也就是说那里正在落炮弹。   这些落在山脊上的炮弹是从日军的另一个秘密迫击炮阵地打出来的,由于日军对这个阵地布置的很是隐蔽,所以连我侦察部队都没有发现这个炮兵阵地,这个日军的炮兵阵地只有五门迫击炮,由于这个阵地日军做得要隐蔽所以规模上日军的军官们也就没有敢做大,但是这五门迫击炮对付山脊上的我冲锋部队可是够了,五门炮向一个点上进行炮击,就算有误差,五颗炮弹中只要有三颗落到山脊上就能切断通向521高地的路,并且还能对面冲锋部队造成很大的杀伤。   此时的吴民和他所率的一排其他三个班都被困在了456高地后面的这条山脊上。   “什么!太好了,打下来了,八分钟就打下来了!好!好!好!”亲自在团部督战的萧远听到孔建国在对话机的汇报后连说了三个好字,脸上也挂满了笑容,“你告诉吴民,让他马上把通往521高地的那条山脊给我拿下来控制住,一定,什么!吴民已经带人上去了,好,你们一定要小心。”   萧远一边接着电话一边朝参谋长他们的地方看去,参谋长和团部的几个参谋们也都等在一边,当大家都听到八分钟就把456高地给拿下来的消息后,顿时气氛由原来的紧张和担心变得轻松愉快了起来。   “这还不到十分钟呢就已经把456高地给打下来了,任务完成了一半!”参谋长听到这个消息后马上来的精神。   “让我来接吧。”参谋长把手伸向了萧远,萧远把电话的听筒交给了参谋长。   “我是参谋长,你是一连孔建国。”参谋长说道。   “是的!参座好!”孔建国在话筒里回答道。   “阵地上就没有残存的敌人?还有没有活着的?”参谋长问道。   “发现还有三个小洞口,但是很深,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我们已经把洞口给封锁住了,如果有敌人出来的话保管把他打面马蜂窝,你看我们是不是可以向洞内进行侦察。”孔建国把现场的情况做了汇报和请示。   “千万不要盲目的进入洞中,里面很可能还有残存的日军,你们对里面的情况不如他们了解,万一有点什么状况在洞里不如在地面上好办,不准进入洞里,只要把洞口封锁住就行了,你们可以试着向洞中喊话,能抓到活的最好。”参谋长在电话里说道。   “可是参座,我们这里没有人会这的话啊,说咱的话他们听懂了吗?”孔建国想到了两国的语言不通,说中国话人家也听不明白啊,就说道。   萧远接过电话说道:“孔建国,你就用中国话喊就行,大部分的日军都能听得懂中国话,还有如果他们胆敢反抗的话,就向洞里面丢手榴弹,还有如果他们说要投降的话,先让他们把枪从洞里丢出来,再让人走出来,千万要小心日军狗急跳墙,注意战士们的安全,必要时候,不要俘虏!”萧远听到参谋长这个时候还想着抓活的日军的话,有点生气,为了抓活的日军,就不顾自己战士们的生命安全了吗,当年日军的死硬和凶残参谋长是见识过的,有时候,被困在洞子里的日军无计可施,就会采用同归于尽的方式,他们会把把手雷或是手榴弹拉开后丢出洞外,以造成对我军战士的杀伤,还会采用拒不投降的办法,一旦我军战士进入洞内搜索,他们就躲在暗处打黑枪,必竟战士们的生命只有一次,不能拿战士们的生命开玩笑。   “必要时候,不要俘虏!”孔建国重复了一边萧远的命令。   456高地。   孔建国手中拿着一手枪,还没有来得及开始喊话,“嗒~嗒~嗒~!!!”一梭子子弹从洞子的深处飞了出来。子弹是顺着洞壁飞出来的,直接是奔着站在洞口的孔建国打来,幸好孔建国及时的脚下一滑,主要还是那些碎石头的作用,新被炮火炸开的土地上有一些块碎石头,被孔建国一踩,这些碎石头就形成了一个坡面,孔建国就这样被摔了一个屁股蹲,当时孔建国就感觉到自己的鼻子尖上有几股热气飞过,还有一种烫烫的感觉,多亏了这一摔,要不然孔建国的身上就得多上几个弹洞了,孔建国当时就被吓愣了,我的妈啊!还真他妈的第一次离飞行的子弹那么近,孔建国的冷汗一下子都出来了。   其实站在洞口的不至他孔建国一个人,刘飞也站在了洞口,并且从距离上比孔建国还近,刘飞的身子露在洞口也是最大的,但是洞里面的日军为什么不向他开枪而是向孔建国开枪呢,原因很简单,孔建国的肩膀上挂着一副上尉军衔,这儿有大鱼谁还打小鱼呢,当然是先向敌人的军官开枪了,换了谁也会先打当官的,刘飞和几个站在洞口的战士听到枪声后都本能的立马蹲下了身子。   张洪生一下子从不远处的另一个洞口跑了过来,拿起手中的安阳式步枪就对着这个洞口打了几梭子子弹。   “他妈的!竟然敢开枪!”张洪生顿时愤怒了,“让我丢几个手榴弹给这帮畜生尝尝!”   “妈的!不要俘虏了!张洪生向里面丢三颗手雷!”孔建国下达了命令。   “是!”张洪生立马从自己的武装背带上取下了三颗手雷,拔下了保险捎子,正要拉开向洞里丢去。   “不要打我门了,我门出去头降。”另一个生硬的中国话声音从洞里传来,张洪生的手停了下来,这个声音很显然和刚才那个叫喊不投降的声音不是同一个人。   “先不要丢进去!”孔建国立马止住了张洪生的动作,并且短了身子爬到了洞口。   两个不同的声音用听不懂的话在洞子里争吵了起来,后来还有几个不同的声音也加入到了争吵之中,虽然传来的这些话,孔建国他们听不懂,但是孔建国可以猜出这是日本话,看来是这个洞子里不止一个两个日军,看来现在里面的日军一部分是想出来投降保命,一部分是想死抗到底,就看谁占上风了。   “嗒!”的一声枪响从洞子里传了出来,这声枪响让爬在地上的孔建国等人的身子爬得更低了。   “不要开枪,出来了!”那个第二个说话的声音喊起了话,显然是洞子里的日军想投降的那一部分占了上风。   “把你们的武器都丢出来,手榴弹和手雷都留在洞子里,不准带出来,把手都举起来再出来!”孔建国大声的喊道。   然后,六个日军士兵把手举过头顶一个接着一个的从洞子里走了出来,做了第一批战俘。原来,这个洞子里一共有七个日军活着,其中一个是日军的小队长,就是那个说准不投降的那位,炮击时他们都正好在洞子里,炮弹虽说没有把洞子给炸毁,但是也把里面的这七位给震得晕乎乎的,炮击后还没有来得及从洞里出来就被我军给堵在洞子里了,当兵的那六个日军想投降保住自己的命,但是班长不同意,于是两伙人就在洞子里吵了起来,最后是当兵的把班长给打死了,这样他们才出来投降的,张洪生带着几个人进到洞子里把那个被打死的日军班长也给拉了出来,子弹是从胸口打进去的,刘飞一摸这家伙的鼻子,没气了。   其他的两个洞子里也都发现有日军在里面儿,孔建国让投降的日军向这两个洞子里喊话,要他们也出来投降,其中一个洞子里的日军听到喊话后,从里面走了出来,这个洞子里一共有三个日军,而另一个洞子在听到喊话后竟然向洞外丢了两颗手雷,“轰!轰!”两声爆响,456高地上升起了两团桔红色的火焰,多亏孔建国让战士们提前做好了防被,在那两颗手雷丢出来时,战士们都及时的跳开了,并没有造成我军战士的伤亡,但是着实的又把孔建国给吓了一大跳,这些日军真他妈的是厕所里的石头,死硬死硬的!又喊了几句让他们投降的话,但是回答的都是枪声和飞来的子弹,最后张洪生向那个洞子里一下子丢了四颗手雷,那个洞子一下子就被这四颗手雷给炸塌了,在这场战斗后,1团挖开这个被炸塌的洞子,从里面挖出了四个日军的尸体,还都是军官,其中一个经确认后是日军在456高地上的最高指挥官,一个上尉。   “轰!”的又是一声巨响!这一声是从阵地前的那一片开阔地上传来,孔建国马上跑到阵地前,看着爆炸的方向,从456高地看那一片开阔地,可以说是很清楚的。一团黑烟从一副被炸烂的担架上升起,这副担架还估切能看出是担架,因为都散了,而从天上也不时的落下一些血淋淋的东西,这些东西摔到地上一看,才能认出是出自于人体上的某个部位……   远处,传来阵阵的迫击炮弹爆炸的声音,孔建国望向了456高地后山脊的方向,真不知道吴民他们怎么样了。   “他妈的从那儿打过来的炮弹!娘的!”吴民爬在一块石头后面在心中大骂道。   何屹立也爬在吴民的身后,在他们的身前是一块很大的石头,这块大石头的上面有很多的焦黑之色,很明显这些痕迹都是迫击炮弹的爆炸所造成的,由于这块大石头的体形大了一点儿,又位于突出的山脊上,所以那么多的炮弹的轰击并没有把它给轰碎。   吴民带领着一排的一、二、四三个班向456高地后面的这条山脊上插了过来,应该说这个任务还是很顺利就能完成的任务,我方的炮火已经在向敌人的阵地纵深进行延伸,他们只要冲过这条山脊就能观察到521日军主阵地的情况,然后再指挥后面的炮兵部队对日军的阵地进行炮击就行了,但是没想到在刚冲到这条山脊的一半时,一顿猛烈的迫击炮弹从容而至,一顿疯炸,把这支三十多人的队伍给炸了回来,他们只能折向了这条山脊的下面,而且还有七个战士牺牲在了山脊上,还好一班没有牺牲的战士,他们的尸体就在这支队伍的面前,但是就是不能上前把他们给拉回来,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活着的战友。   敌人的炮火很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战友的尸体被日军的炮火蹂躏,这些战友的尸体被敌人的迫击炮弹击中,残落的尸体被带上天,摔到地上,再被炮火带上天,再摔到地上,反复数次,活下来的几率越来越小,刚才还能说是受伤,但是现在只能说是尸体了,经过炮击这些残肢断膀已经认不出那一条腿是谁的,那一颗头颅是不是这一个躯干上的了,还有被拉回来的四个受伤的战士,其中还有两个是重伤,袁伟也受了轻伤,头上被炸开来的弹片绷了一个一寸多长的口子,正在哗哗的流血呢,这一回袁伟不再咋唬自己的光头发型不好看了,因为在撤下来的第一时间,小蛋子就把他的头给包上了,要不然他得多流很多的血,看来剃光还是有诸多的好处的。   二班的一个新兵受得是重伤,他的一条腿被炮弹给炸没了,从漆盖骨向下小腿都被炸飞了,而两条大腿之间的命根子好运个关建的部位也是血淋淋的,小腿上的血流得像小河一样,严超和二班长江同还有大个子吴江正在给这个新兵包扎伤口,由于小腿是被炮火给撕裂的,所以伤口不是一个,严超学过战地救护,就先用绑腿在他的大腿上系了一个很紧的扣,再用绷带包那些伤口,系的那根绑腿是为了防止大动脉的血大量流出而失血过多造成死亡,而这个新兵从下来由于伤口的疼痛就一至在喊叫,他的惨叫声和炮弹的爆炸声交织到一起,组成了一副很惨的战地画面。   “不行再过来一个人,把他摁住了,你不能再动了,越动血流得越多,快来一个!”严超嘴里大声的叫道,此时这个新兵的腿上又渗出了很多的鲜血,看来那个绑腿带现在根本就起不上什么大作用,他一动绑腿就松了,新兵由于疼痛不住的撕扯着自己的身体,并且嘴里惨叫连连。   “何屹立你去!”吴民拧头对身后的何屹立说道,此时吴民的心里急得不得了,拿不下山脊,部队就得停在这里,这怎么能行呢,但是现实的情况还就是这样,你不怕死就向前冲,前面是一个炮弹窝。   “是!”何屹立答道,然后何屹立放低了自己的身体爬向了严超处。   “啊!啊!啊!痛死我了!啊!啊!妈妈啊……”那个新兵嘴中惨叫连连。   何屹立爬到一看还真是愣了,第一次见到那么血淋淋的活人,刚才在冲锋的路上就看到一具被炮火给炸烂的尸体,还好自己对这方面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很强了,但是看到像血淋淋的活人,他还真是第一次,一时之间何屹立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摁住他的头和他的肩,别让他的头抬起来!”严超对着何屹立大声的嚷道。   何屹立马上把手摁在了那个新兵肩上,这个新兵和何屹立是同一年入伍的,叫胡子建,单看现在的胡子建是认不出他了,他的脸上除了血迹外还有就是黑灰了。此时的胡子建就像一个被放到案版上马上就要被杀的活鱼一样,乱蹦乱跳,浑身拧动得很是利害。   “你和他说着话,安抚他一下,我再给他系一次,这样的流血法不出十分钟就没命了。”严超对着何屹立说道。   何屹立此时也真不知道该和胡子建说些什么,聊天,不是场合啊!说个笑话,开什么玩笑,人家玩命呢。   “胡子建你感觉怎么样?”何屹立话刚说出口,就觉得不对了,你看人家的表情就知道人家现在的感觉,还用的着问吧,人家痛啊!还好炮弹爆炸的声音也很大,没有其他的人听到何屹立刚才的那一句话。   “啊!!!咳咳!”胡子建连着两声咳嗽,从他的嘴中吐出了一口大大的血水,一下子吐到了何屹立的脸上,一股血腥味直顶到何屹立的脑门子,而胡子建竟然两眼张大,不再惨叫了,只有重重的呼呼喘气声,何屹立也愣了,他完全是被这一脸的血给吓到了,不至光他愣了,另外几个来帮着摁胡子建的兵也愣了,临上战场前还和他们一起开玩笑的人一会儿的时间就没了,如此的变化对这些第一次上战场的人来说是多么不容易让人接受。   二班长江同一看到胡子建吐了血,马上就抱起了胡子建的头,“胡子建!胡子建!你不能睡,看一看我!看一看我啊!”江同大声的呼喊着。   但是,胡子建并没有回答江同,而是由喘气变成了出气,也就是说只有出的气没有进得气了,他的瞳孔也在慢慢的散开,也就是说胡子建正在一步步的走向死亡。终于,胡子建不再呼吸,除了刚才吐的血还留有一些血迹挂在嘴上,他的血也变成了紫色,他的身体也变得凉了起来。   “他妈的!这帮子王八蛋!”江同看到胡子建牺牲了,当时就失去的理智,因为胡子建是他的小老乡,这一年来和江同在班里相处得就像亲兄弟一样,江同一至就当小兄弟一样的看待胡子建,而胡子建也是当大哥一样的看待江同。   此时的江同算是彻底的失去的理智,他拿起他的安阳式步枪,从地上爬了起来,把枪调到了连发上,就这样冲上了山脊,机枪也同时开了火,子弹一颗颗的飞向521高地的方向,枪在江同的手中民愉快的跳跃着,欢笑着。   “江同!你不能去!快回来!危险!!!”严超也马上提上自己的枪撵了上去,吴民看到这么不要命的两位也吃了一惊,想拦但是没有拦得住,他们两个的速度是很快的。   江同根本就听不进去,但是他很幸运,打来的迫击炮弹竟然没有一颗炸到他,他顺利的跑过了炮弹窝,而严超也随后毫发未伤的跑过了这个鬼门关。   “嗒~嗒!嗒~嗒!”连着两声两连发的枪声,这个时候虽然迫击炮的炮弹还在轰着这条山脊,但是还是能很清楚的听到这两声两连发的枪响。   江同一头就栽倒在了地上,而严超也仰面的倒下了,江同的头上门眉心处有一个血红的弹洞,鲜血正顺着这个弹洞向外流着,在他的脖颈处还有一处弹伤,子弹直接洞穿了大动脉,血呼呼的流着,一会儿的时间就把一片的土地给染得血红血红的。   严超仰面倒下后,一个翻身就跳进了一个炮弹炸后的炮弹窝,可惜这个炮弹窝小了一点,只能勉强的遮住严超的身体,而不能全部的遮住,严超只是左膀上中了一枪,子弹是直接穿着肌肉过去的,没有伤到骨头,严超感觉得出来。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枪声不断的传来,严超爬着的炮弹窝边上的泥土不断的跳起来再掉下,形成了不断的泥尘,也就是说严超正在被对面521高地上的日军射击,那些跳起来泥土就是打向严超的子弹造成的。   “娘的!给老子开枪!向那个方向打,狗日的小鬼子!打打!”吴民下达了命令。一时之间,我军的子弹都飞向了对面521高地。   时值黄昏未,太阳已落下了西山,星星也被炮火的烟雾给遮住了,两军交织在一起的火力都出现了一道道的短发光线,一道道拽光飞向两边的人,形成了一副壮观的战场场面。就对面日军的阵地而言,对这条山脊威胁最大的就是在521高地前的那一道战壕,在刚才我军对521高地的炮火袭击中,把这一段战壕给毁坏了一些,但是并没有完全的都被炮火给毁掉,炮火过后从洞子里爬出来的日军又都进入了作战的战壕,可是日军在521阵地上还没有被摧毁的直瞄炮还没开火,为得就是隐蔽。   “严超!你还活着吗?你还能回来吗?!”吴民向着严超的方向喊着,他一时停下了手中的射击,而和他爬在一起的刘飞则是一点儿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他都打到第四个弹匣了。   严超此时根本就没有时间理会吴民的叫声,他的屁股中了弹,这是第二个伤口了,他的钢盔上还挨了一枪,要不是子弹来的方向和泥土的关系,他非得牺牲了不可,他当时都能听到对方射来的子弹打在钢盔上的“哨哨”声,这颗子弹穿过泥土,打在他头上的钢盔上,子弹不知道是方向的问题,还是子弹穿过泥土改变了子弹的弹道,反正是这颗子弹在遇到他的钢盔后改变了方向,子弹被弹了出去。事后严超查看自己的钢盔,上面有一个很深的窝槽,这种钢盔平时抡圆了砸个核桃都和玩似的,可见其硬得很,但是还是被子弹给打出了个窝槽,可见子弹打过来的力道了。   严超也听到了吴民的叫声,他停了一下了,忍了忍屁股上的痛,想了下,把自己的军用水壶给扔了出去,以证明自己还没有死! 第618章 攻击,攻击!   “哎!快看,营座还没有死,他的水壶让他给扔出来了!”吴民看到严超把水壶扔了出来,就大声的喊道。   “娘的!你小子不要命了!”袁伟一下子拉住吴民那伸出去的半个身子,两个人都爬在了大石头的下面。“蹦蹦!哨哨!”几声子弹打在石头上被反弹到别的方向的声音,要不是袁伟及时的把吴民给拉倒,估计现在的吴民身上最起码也得多上一个弹洞。   “连长我们来增援你们来了!”二排长张一民带着二排的三个班也赶了过来。   “都爬下!给我到山脊下面去!”袁伟一看二排的人到了,知道456高地上差不多都解决完了,但是为了二排战士们的安全就对着张一民喊道,子弹不长眼,要是被咬上一口,可不是闹着玩的。   张一民听到连长的命令后,马上把二排的人都带下了山脊。   “营长给困在山脊上了!你还愣着干什么?开枪啊!”张大海对着手中拿着枪还发愣的蒋辉大声的喊道。实话说蒋辉的确被刚才胡子建的死给吓到了,胡子建的血还挂在蒋辉的脸上,这些血还有着胡子建的余温。张大海的一声叫喊,把蒋辉一下子给拉回到现实,严超给困在了山脊上,这一下子就把蒋辉的注意力给引了过来。严超对他们一营的每一个人都很好,就像一个大哥一样,蒋辉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蒋辉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手上全是血,胡子建的血,血液一下子蒋辉就被这手上的血给点燃了,“狗日的小鬼子!打死了我的营长,还要打死我们的营长!我要把我的营长给救回来!”这是蒋辉此时内心的唯一一句话。   蒋辉抓起二班胡子建的集束手榴弹挂到武装带上,胡子建拿着二班的集束手榴弹,一下子从山脊下面的安全地带冲到了炮火连天的山脊上,他的手中握着一支安阳式步枪,他边冲边向敌人的战壕处开火,子弹一颗一颗的打向敌人的战壕,他的面目绝对的是狰狞的,安阳式步枪在蒋辉的手中跳跃着,子弹如洒水般的泼向敌人的战壕。   第一团前线指挥部内。   “旅座,456高地给打下来了看他们高兴的,唉!你怎么不高兴啊!”参谋长在一边说道。   “高兴什么?那么强大的炮火对456高地揍了那么长的时间,就算是只苍蝇也差不多得给轰焦了,就不要说人了,再加上炮火的突然性上面的日军来不及躲藏,一定伤亡伤重,面对一个连的伤兵袁伟的一连还能打不下来,这是最应该打下来的了,最重要不是在456高地,而是通往521高地的那条山脊,这个路要是夺不下来,那么521高地就打不下来,整个战斗的重点在这里,521高地打不下来,其他的都是白扯。”萧远点燃了一支香烟面戴愁容的说道。   “是啊!这才是最重要的,521高地才是重点。”参谋长也附合的说道。   一团旅座马钢才听到这话也没有再说什么,人家说得有道理,你还找人家什么碴啊。   “旅座!一连孔建国报告,袁伟他们在通往521高地的山脊上受到了日军迫击炮的攻击。”   “什么!还有没有被摧毁的日军炮兵阵地!?还是什么,迫击炮。”萧远听后急切的问道,这个时候,如果不能很快的拿下通向521高地的那一条山脊,那么整个进攻过程就都要停下来,攻击部队也要受到敌人火力很大的伤亡威胁。   萧远一把从参谋长手中夺过了步话机机筒。   “孔建国!我是萧远,你们那里的情况怎么样?”萧远急切的问道。   “报告!旅座,456高地的敌人都被我们给解决掉了,三个洞子除了一个洞子里的敌人不投降被我们给用手雷给消灭外,其余的两个洞子里的日军都出来投降了,共计九个俘虏,现在正在押解的路上。但是山脊那边的炮火很猛,我们听得到,据刚才回来的战士说,马连长在山脊上受到了日军迫击炮弹的攻击,炮弹把山脊的路给封锁住了,他们被迫停了下来。”孔建国在步话机中报告道。   “孔建国!你听好了,你能判断出这些日军的迫击炮弹是从什么地方打过来的吗?”萧远问道。   “我判断的不是很准,我这里有一个从3师炮兵部队过来的士官志,他说这些炮弹是从左面那里打来的,他说应当是这个地方,这里可能是一个日军未被我摧毁的迫击炮阵地。”孔建国大声说道。   “你告诉那个炮兵,我不要他的估计之类的词汇,我要的是肯定,最少也要八成的几率准确!”萧远说道。   孔建国那边在沉默了一会儿后,“旅座,他说他的几率能达到九成。”   “好!”萧远扣上了步话机。   “传令,向这个方位开炮,那里还有一个未被我军炮火摧毁的日军迫击炮阵地。”萧远向参谋长说道。   “是!”参谋长拿起了电话,“要炮兵阵地。”   3师炮兵阵地,一排排的大炮伸向了南方。“轰、轰、轰!!!”大炮开始了怒吼。   日军的迫击炮阵地上,“轰轰轰!!!”只有五门迫击炮阵地的山腰立时就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刚才还在欢射着的日军的迫击炮此时给炸得上了天,四分五裂,阵地上的日军炮兵都被我军的炮火给抛向上天空。   456高地山脊。   张一民爬到袁伟的身后。   “连长,我把步话机也带来了,连长让我们马上给炮兵报告诸元,以便我军的炮火的对其进行炮火打击,这是3师炮兵部队的标定员。”张一民对着袁伟说道,张一民的身后是一个3师炮兵部队过来的一级士官。   “放屁,老子现在正挨炮呢,娘的,先让他们把这些狗日日军迫击炮给老子掀喽!”袁伟怒道,他正因为这些日军的炮火而生气呢,冷不定张一民来凑了个闹,结果让袁伟给骂了回去,张一民也没有敢再说什么。   这时蒋辉一下子冲了出去,冲上了炮火连天的山脊。袁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给惊住了,他没有想到蒋辉会手持安阳步枪只身冲上山脊。袁伟深知这个时候冲上山脊向521高地进行冲锋,意味着什么,就算蒋辉不被打来的迫击炮弹给打中,也会被对面战壕里的日军射来的子弹给打中,再者只凭蒋辉他一个人的力量也根本不会对对面战壕里的日军形成什么大的威胁,但是蒋辉的速度很快,袁伟根本就没有时间阻止他。   “轰!!!”的一声巨响,一颗迫击炮弹打在了山脊上,炸开的炮弹随着爆炸卷起阵阵的泥土,抛向天空,并且掉了下来,这颗迫击炮弹正打在蒋辉的面前,距离蒋辉很近,摔下来的泥土有一些都掉在了蒋辉的身上,蒋辉被这一颗迫击炮弹的冲击波给震了一下,身子一晃,但是蒋辉并没有被迸飞的弹片给击中。此时蒋辉的脑子里全部都是严超的影子,他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把他们的营长给救出来,把对面战壕里的那些王八蛋给送上西天。蒋辉并没有停下,他扶了一下头上被炮弹冲击波给震歪了的钢盔,脚下并没有停下,还是向前冲去。   “娘的!快点儿机枪向战壕里的日军射击,一定要把他们的火力给压下去!”袁伟大声的喊道,吴江这时已将自己的机枪给架好,子弹从机枪口中冲出来打向对面战壕里的日军。   天空完全被夜幕给笼罩在一片黑色的气氛当中,双方的打刀的子弹交织成了一道火力网,飞奔着的蒋辉脚下贱起一阵阵的泥尘,他左右的树木也都随着打来的子弹而折断,这些都是日军飞向蒋辉的子弹打成的,显然对面521高地战壕内的日军发现了蒋辉,但是对蒋辉的目的对面的日军还不明白,这个时候冲上山脊,他一个人能干什么,战壕里日军的最高指挥官是一个少尉,他虽然有点儿不明白,但是还是命令让下面的士兵开枪射杀这个不要命的中国军人,可是蒋辉的命就是那么好,多少颗飞向他的子弹都没有打中他,只是在他的脚下和左右贱起泥尘和折断不少的树枝。   蒋辉越冲越快,很快蒋辉就过了山脊,冲过了那一道由迫击炮弹组成的死亡之墙。   “连长!蒋辉这小子的武装带上挂着集束手榴弹呢!”吴民一眼看到蒋辉的身上挂着集束手榴弹就马上向袁伟报告道。   “都朝战壕里的日军打,一定要压住!”袁伟听后马上对左右的战士们命令道,袁伟想如果蒋辉能把这捆集束手榴弹给扔进日军的战壕的话,那么对正在受到阻击的一连来说那就好极了,起码能把直接威胁我军前进的火力给打掉,这个时候,蒋辉能不能达作战目的是最重要的。   “妈的!冲啊!”张大海吼叫着,就跳起来要冲上了山脊,一班的战士在听到张大海的这一声后都跳了起来要冲上山脊。但是这个时候,二排长张一民一脚就把冲在最前边的张大海给跺倒了,二排的其他战士也都把一班的战士给拦了下来,这个时候再冲上去只有去送死,必竟像严超和蒋辉那么幸运的人不多。   蒋辉冲过严超的身边,严超并没有发现蒋辉冲了上来,还爬在那个炮弹坑里躲着子弹呢,蒋辉也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的向前冲锋,他的眼睛当中多了一丝的理智,当那一枚迫击炮弹在他的面前爆炸时,他的身子被冲击波一震,他的脑子里想起了,自己到底怎么该如何的救出自己的营长,他这么毛毛燥燥的就冲出来的,唉!正好自己的下装带上有一捆集束手榴弹,要是能把这捆集束手榴弹扔进对面敌人的战壕里,那么一定能把敌人对这条山脊的火力控制点给一举摧毁,要救营长必须要先打掉这个敌人的这个火力点,就算他冲到营长严超的身边他们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让日军的火力给压得抬不起头来。   这个时候,蒋辉已经明白自己要做的事情,他只有用他的速度和毅力来达到他的作战目的了,蒋辉冲击的速度很快,且不断的变化着方向他进行的是之字路线,他也不明白当时为什么会把胡子建的集束手榴弹给挂在了自己的武装带上,可能是下意识的动作,想起了早年看过的电影上的英雄,炸碉堡,他边冲边把自己武装带上的集束手榴弹摘下来握在手中。   吴江的机枪怒吼着,袁伟带领着其他的战士向战壕里的日军进行着射击,子弹带着明亮的拽光飞向日军的战壕,日军的士兵也对山脊下面的一连进行着火力压制。还有一百米,八十米,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好!蒋辉看着自己距离日军的战壕越来越近,心中默认着距离,在距离日军战壕三十米的地方,他突然拉开了集束手榴弹其中一个的引信,抡圆了自己的臂膀一下子向日军的战壕扔了出去,他的嘴中叫喊着“去你妈!”   只见这一捆集束手榴弹在夜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就落入了日军战壕的中间位置,然后蒋辉就感觉自己的钢盔被什么东西给用的力的撞了一下,“哨!”的一声,他就一个仰面倒了下去,是一颗飞向蒋辉的流弹打在了他的钢盔上,由于子弹打来的弹道方向是向上的,所以只是在遇到蒋辉的钢盔后被坚硬的钢盔反弹到另一个弹道上去了,并没有打穿蒋辉头上的钢盔,但是子弹的冲击力还是把蒋辉给撞倒了,蒋辉倒下后发现自己没有受伤,就一个侧滚就翻入了山脊下面的敌人射击死角里去了。   “轰!!!”的一声,扔进日军战壕的集束手榴弹在日军的战壕中就开了花,桔红色的火焰翻滚着,几个被直接炸到的日军士兵被抛手榴弹的冲击波给炸上了天空。按说这蒋辉扔出的手榴对于整个战壕内的日军士兵并不会造成对全部的杀伤,但是这是集束手榴弹,而蒋辉拉开的手榴弹引信也只是拉开了一个手榴弹的,那些没有被拉开引信的手榴弹在被引爆前就被抛到了别的地方,这些被抛飞的手榴弹就成为了第二波爆炸的爆炸点,这一下子就把手榴弹的杀伤力给提高了好几倍,杀伤半径也扩大了N倍。   “轰!轰!轰!”又是几声手榴弹爆炸的声音,战壕内的日军死的死伤的伤,战壕内日军的最高指挥官那个少尉则是在第一颗手榴弹爆炸时就被抛向了黑色的天空,一切平息之后,还只有几个日军没有受伤,但是也被这恐怖的爆炸给吓得愣住了。   “冲啊!占领敌人的战壕!!!”袁伟看到蒋辉的目的达到了,日军的战壕也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就下了达冲锋的命令,并且一马当先越过了那块大石头冲了出去,唉!这个时候,日军的迫击炮弹竟然没有打来,山脊上敌人阻击的炮火停止了,没有了这道死亡之墙的阻拦,再加上对面日军战壕内的日军死伤惨重,冲锋的路上相对安全了许多。这个时候正是45师的炮火向那个未被摧毁的日军迫击炮阵地发炮的时候,日军的炮兵正在被我军的炮火给蹂蔺着,根本就有能力和时间再向山脊这边发炮了。   “冲啊!为兄弟们报仇!!!为胡子建报仇!!!”二班的战士叫喊着冲了出去,冲上了山脊。   “杀啊!救营长!!!”一班的战士们在张大海的带领下冲上了山脊。   一连的战士们在袁伟的带领之下很快的就占领了521高地日军的战壕。袁伟首当其冲一越冲入日军战壕上看到战壕内还有活着的日军,一个日军士兵这个时候刚刚反应过来,本能的向袁伟举枪,袁伟一梭子就把这个日军给打倒了,在袁伟的带头下其他没有被手榴弹给炸死的几个日军士兵都被冲入战壕内的一连战士打成了筛子,战壕内外都是日军的尸体,一片血腥的场面。   严超被张大海背起,直接就给送下去了,他身中两弹,一颗在左臂,一颗在屁股上。蒋辉也从山脊下面爬了上来,他除了钢盔上被打了一个窝槽外和滚下时在脸上有一点划伤外,其他一点伤也没有。   “把伤员都抬下去,其他的人进入战壕,防止日军的反扑!”袁伟沉着的下达着命令,“唉!张一民,那个3师的炮兵呢,让他来标定诸元。”   “是!”张一民马上从后面回答道。   那个3师的炮兵士官马上就越进了战壕内,这时。   “轰!轰!”几声炮弹的爆炸声,在刚刚被我军占领的日军阵地上响起,几名一连的战士被这突入其来的炮弹给卷上了天空,包括那位从3师过来的炮兵士官,这些炮弹都是从521高地日军主阵地上的直瞄炮里打出来的,战斗一开始时这些直瞄炮为了隐蔽起见,日军军官就一直没有让它们开火,而此时日军军官看到阵地前的战壕被我军占领后就命令直瞄炮向我军开火,以歼灭和击溃攻入战壕的我军,日军的轻重机枪也一起向刚刚占领战壕的一连扫来。   521高地山脚下的战壕内。   “娘的!怎么又有炮弹打来啊!呸!”袁伟从泥堆里爬了出来,一边抖着身上的泥土一边吐着嘴里的泥土,另外还一边的骂着娘,二排长张一民被卷起的泥土埋得只有半个身子,他的头朝下,正在用力的向外退着自己的身体。   此时袁伟所率领的一连正在受到521高地上日军直瞄炮的炮击,直瞄炮的准头还是很准的,必竟是从521高地上直接打来的,这时战壕外内是一片狼籍,除了日军的尸体还凭加了几具我军战士的尸体,挖得有一人高的战壕也差不多被刚才的炮弹给炸平了,只有十几米还是不连贯的存在着,没有被炮火给打中的一连战士都爬在战壕内。   蒋辉是刚刚越进战壕时就被一颗打来的炮弹所掀起的泥土给埋住的,如果他要是再晚一点儿跳进战壕的话,那么他现在也差不多得从天上摔到地上了,他当时就感觉一片黑黑的东西朝他压了过来,然后就被扑倒了,那种感觉就像是被活埋了一般。蒋辉从泥堆里爬了出来,脸上和头上全是泥土,嘴里全是泥巴,他的安阳步枪也被泥土给掩埋住了,此时的蒋辉有点晕乎乎的,都是炮弹的冲击波给震的,刚刚才从生死线上回来把战壕内的日军给解决掉,这又差一点儿被直瞄炮给轰上天,他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这时,其他的战友也都在他不远的地方抖落着自己身上的泥土。   就在蒋辉扒拉着开泥土找寻自己的安阳步枪时,在他一边的一具被泥土半掩埋的日军尸体突然手指动了一动,即而那个日军尸体站了起来,他的头上有一片血渍还不断有鲜血从头上流下来,流得满脸都是血,血流得连他的眼睛都是红色的,看上去就像是一具诈尸的尸体,看得出来他是被刚才的手榴弹给震晕过去的,头部也受了伤,这时才醒过来。他的手中没枪,但是握有一把刺刀,再看这个日军士兵的眼神,那是一种赴死者的眼神,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蒋辉看到了这里,立时加快了双手在泥土中摸索的速度,他要尽快的把他的安阳枪从泥堆中扒出来,此时的蒋辉手中没有枪,只有在腰间武装带上挂着的一把刺刀,蒋辉要想活命就得先干掉这个日军士兵,那个日军士兵用眼神注视着蒋辉,并且一步一步的向蒋辉走来,其他的战友都在别的地方,根本就没有看到这儿还有一个未被打死的日军士兵。   “啊……”日军士兵啊了一声还说了一句听不懂的日本话,估计是“杀啊”之类的意思吧,随着他的喊声,他举起了手中的刺刀,朝蒋辉狠狠的插了过来,他面目绝对是狰狞的,他要蒋辉的命。   蒋辉一个侧滚就到了滚到了战壕的那一边,躲开了插向自己的刺刀,他的安阳步枪没有摸到,可能是被震到别的泥堆中了吧,但是目前有一个满面血渍的日军要杀自己,没有时间找枪了,蒋辉翻起身并没有站起来,而是采用半蹲的姿势,他下意识的把他的刺刀从武装带上给拔了出来,拿在了左手中。   看来这个日军士兵的神智可能被刚才的手榴弹给震得不清了,他的一刺力道是有了,速度和准头就差了一点儿,要不是速度慢了一点,那么当时摸枪加发愣的蒋辉也不会轻意的就躲开了这一刺刀。   “啊!”那个日本士兵又举起了自己的刺刀朝蒋辉刺来,这一次这个日军的速度和力量都很大,准头也很准,直朝蒋辉的胸口刺来,蒋辉一跃而起,腰肢一闪,日军士兵的刺刀刀锋被蒋辉给闪开了,而蒋辉的刺刀同时也划向了日军士兵的腹部。   “哧!”的一声,蒋辉手中的刺刀就刺入了日军士兵的腹部,“啊~~啊~!”日军士兵发出两个啊声,一把抱住了蒋辉的腰,是死死的抱住那种,蒋辉的左手被抱在了里面,抽不出来,但是右手还是能动的,这时只要蒋辉用右手无论是用拳头还是用掌,无论使用什么动作打向日军士兵的头部都能将这个日军士兵打倒或者是打晕,蒋辉的力量还是很大的,这些都源自这一年来在部队的训练,可是蒋辉在看到这个日军士兵的眼睛后他愣住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一种执着,一种视死如归把身家性命抛诸脑后,与敌人同归于尽的眼神,蒋辉看得出来这个日军士兵现在是以死相搏。   可是现在蒋辉的右手就是动不了,只能任由这个日军士兵抱着,日军士兵一下子抱着蒋辉就摔到了地上,蒋辉被压在了日军士兵的身子下面,他的脖子被日军士兵的双手死死的掐住了,蒋辉伸出自己的两只手想去推开他的手,但是他的手就像一双钳子一样的紧,推都推不开,蒋辉就感觉自己的呼吸是越来越困难,他想喊其他的战友来但是发不出一点声音,就在这个紧张的时候,那个日军士兵突然一下子侧身倒了下去,他的两只手同时也松开了蒋辉。   蒋辉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吴民站在他的面前,“你不打死他,他就打死你!不要对他们手下留情。”吴民说了这么一句话。   原来,吴民在抖落自己身上的泥土时拧头看了一下蒋辉方向的情况,就看到了蒋辉和那个日军士兵在搏斗,起先由于炮弹打来,大家并没有听到他们搏斗的声音,所以只有吴民看到了,于是就在蒋辉被日军掐着脖子的时候,他马上赶了过去,用他的安阳步枪枪托一下子就敲在了那个日军士兵的后脑上,那个日军士兵一下子双手抱着头就倒下了。   吴民用的劲不算太大,但是用得家伙什狠了点,用的是安阳步枪的枪托,而且是用愣角部分击中的那名日军士兵的头部,那个日军士兵这时交没有晕死过去,但是痛他得抱着自己的头倒在地上,吴民把安阳步枪的枪口指向这个日军士兵,“妈的!投降!”   突然那个日军士兵抬起他那流满了鲜血的头,一下子越了起来,直接的扑向了吴民。   “嗒~!嗒~!嗒~!”一梭子子弹冲出枪膛,那名日军士兵的胸口被安阳步枪飞出的子弹打得血肉模糊,随着枪声的停下,日军士兵张着他那大大而又血红血红的眼睛慢慢的倒了下去,一把刺刀还插在他的腹部,刀把直飞的向着黑黑的夜空。   “妈的!死硬的日本小鬼子!”吴民一边说着一边在那个日军士兵的尸体上狠狠的踢了一脚。   蒋辉站直起了自己的身子,但是又马上低了下去爬在了地上,因为一颗打来的直瞄炮弹就在他的附近爆炸了。这是蒋辉第一次和真正意义上的敌人搏斗,完全是以命相搏的战斗,这一场搏斗虽说自己差一点就让敌人给掐死,但是这条命还算是保下来了,可是这一场搏斗确在蒋辉的心灵上引起了巨大的震撼……   是啊!吴民的那一句话说的对极了,“你不打死他,他就打死你,不要对他们手下留情。”   在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手中都有枪,你不开枪他就开枪,只有打死他你才能活下去。这是战场上不变的道理,也是战场上不变的法则,什么叫战场上的英雄,什么叫奋勇杀敌,什么叫浴血奋战,都是两个字“屁话”,战场上的搏斗都是屠杀,就是杀人,在和平的社会中你杀人是犯罪,而在战场上杀人不光不是犯罪还是立功,那才就叫奋勇杀敌,这就是两者不同的境遇。   蒋辉很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把右手抡圆了给那个日军士兵一下子,这样就不用吴民帮忙了,是啊!那各日军士兵在那种战友全部阵亡的情况之下,只有一把刺刀还没有忘记战斗,那怕是面对手持安阳步枪的吴民,他还是依然扑向吴民,以死相搏,而我确在有利于自己的情况之下愣住了,一下子陷入了被动的境地,相比之下,这名日军士兵的战斗精神让蒋辉素然起敬,虽然他是敌人。在战场上对敌人的手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不为别的,只因为他们的名字叫做“敌人”。   “连长!不好了!3师炮兵过来的那个同志不见了。”刚刚从泥土堆里退出身子的二排长张一民对着袁伟说道,他的脸上和身上全是泥巴,他四下看了一看,没有看到那个跟在他身后的45师炮兵。   “不用找了,你找也找不到了,他刚才上天了,估计刚才下来的那些残肢里有他吧。”袁伟说道。   “啊!那我们怎么向上级报告521高地上的目标诸元呢,上面还等着呢。”张一民惊道。   “老子知道!娘的!这些该死的小鬼子,什么时候开炮不好,这个时候开他妈的那门子炮啊。”袁伟骂道,但是说完了他又感觉自己刚才说的话好笑,这个时候敌人不开炮,那敌人还不成了傻子了,随后他借着闪起的炮弹光看到张一民的脸色有点害怕,“娘的!你怕个啥!不是还有我们呢。”   “连长咱们不太懂这些诸元度啊。”张一民为难的说道。   “狗屁,老子来,老子已前在军校时就是学的炮兵,快点!他妈的把那台步话机给老子找来。”袁伟嘴里骂道,袁伟曾经当过炮兵,上军校时学得也是炮兵,只不过在后来被分到特种大队里来了,标定大炮的射击诸元这点小事,对于学过炮兵的袁伟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   张一民马上爬着出去找那个刚才还跟在他身后的步话机员了。   “轰!”的一声,一发直瞄炮的炮弹直接就落进了战壕内,一名四班的战士被炮火给轰上了天,李乐也被枚炮弹的弹片给划伤了,伤在大腿上,一块弹片插进了他的大腿里,还好这块弹片不大,弹片飞来穿过肌肉一下子就扎进了泥土里,李乐都能看到弹片钻进泥土里扬起的泥尘,李乐当时就感觉自己的后腿上热了一下,接着就是相对的前腿位置热了一下,即而从这两个地方传来疼痛的感觉,他的腿一软就倒下去了,李浩和吴江马上冲上来,给他包扎。   “啊呀!哇!”的一声李乐就哭了起来。   “没事儿,没伤到骨头,你别哭啊!”李浩一边给他包着纱布一边安尉着李乐。   “唉!你别在哭了,要是刘天在的话,估计又要嘲笑你了,你一哭,他准拿你开涮。”吴江也在一边说着李乐。   李乐一听刘天,立马就不哭了,因为刘天和他关系不错,刚才刘天头部受伤,虽说不是什么大伤,但是刘天被送下去的时候,他还真有点舍不得。   另一边。   “标尺34·5……,放!”袁伟手中拿着步话机筒熟练得说着炮兵的诸元术语,他正在向3师的炮兵部队报告着521高地日军的火力点诸元。“好!成功摧毁目标!下一个目标标尺37·8……”   521高地上时不时的升起桔红色的火焰。521高地上的日军工事不断的被我军的炮火所击中,首先倒霉的是那几门直瞄炮,袁伟对那几门直瞄炮恨的是牙根痒痒,同时它的存在也是对战壕里的一连最大的威胁,所以首先要干掉的就是它。虽说炮弹打来的密度很小,最多时才只有三发,但是准确率极高,这些都是袁伟报告诸元准确立的功,不出二十分钟521高地上的日军火力点、碉堡、直瞄炮、观察点大部分都被我军的炮火给掀了起来。   521高地日军指挥部内。   一个日军大队长站在观察口前用望远镜向外观察着整个阵地的情况。这个人正是521高地上的日军最高指挥官小口浩男。   当他看到自己精心设计的火力点及碉堡被中国军队的炮火一个接着一个的掀起来,他的心是不时的就哆嗦了起来,太可怕了,照这个打法,不出半个小时,521高地上除了那些还没有开火的两个机枪火力点外其他的不都得完蛋了。想到这里小口浩男本来就很紧张的心理这时就更加的紧张了,想想在临进入521高地前,长官亲自为他和他的部队送行,对他关照这次占领521高地和456高地这个任务,对于帝国能否抵挡住中国军队的进攻占有多么重要的意义,一定要把这两个阵地给守住,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任务,看领上司对自己是多么的器重啊,想到这里小口浩男的心里就更加的增加了他坚守521高地的决心,誓与阵地共存亡。   “不对!中国军队的炮火准头太准了,一定有他们的炮兵观察哨,要不然他们一次就只会打来几发炮弹,他们的大炮不会打的那么准。”小口浩男把望远镜放下。   “我看也是,最大的疑点就是那一段被中国军队占领的战壕,那里一定有中国军的炮兵观察哨!我早就说过那条山脊很重要,不能丢。”一个少尉军衔的日军附合的说道。“情况就是这样,对那一条山脊防守的最好办法就是由迫击炮的炮弹组成一道火力网,你看地形除了设计一条战壕,别得都不行,可是那个迫击炮阵地在二十一分钟前已经被中国军队的炮火给毁掉了,我看现在一定要把那一段失去的战壕给夺回来,打掉中国军队的炮兵观察哨,这样才能把521高地给守住,中国军队的炮火太利害了,456高地那里都被中国军队的炮火犁了好几边了!大炮——战争中对士兵最大的威胁!”小口浩男漠然地说道。   “我看行!来人,给我把上杉尺叫来!”小口浩男拧头对着勤务兵说道。   没有一会儿的功夫呢,一个浑身充满了力道的年轻日军上尉军官跑步进入了指挥部内。   “报告!上杉尺奉命前来!”一个低头。来人正是日军突击队长上杉尺,日军第7师团参谋长是他的亲叔叔,也因此上杉尺在工作和作战中都比别人要做得认真做的好,因为他不想让别人说什么,很快得他在这就得到了大多数人的信任和尊敬,同时也当上了全大队战斗力最强的突击队的队长。   “上杉!交给你一个任务,你看,我军现在的阵地前,有一段战壕被中国军队给夺去了,战壕内的帝国战士全部壮烈牺牲,占领战壕的中国军队在那里建立了一个炮兵观察哨,现在他们的炮火正在向我们主阵地上的各个火力点和碉堡及直瞄炮开火,现在我们阵地面临着巨大的危险。”小口浩男一边说着一边把望远镜递给上杉尺,让上杉尺看一看阵地前的情况。   “大队长阁下,我刚才在前沿都看到了,您是不是让我们上,把那一段被敌人占领的战壕给夺回来,重新夺回对那条山脊的控制权。”上杉尺精明的说道。   “对!这是命令!”说到这里小口浩男笑了一笑,上杉尺真不错,很有心精明,大有前途。   “哈依!”上杉尺高兴的说道,语气中还有一丝兴奋。   “夺回那段战壕是一个命令,你一定要完成,还有一个命令,你也要完成。”小口浩男沉稳的说道。   “什么命令?”上杉尺倒有点奇怪了,现在夺回那一段战壕才是整个战斗的最关键部位,还有什么任务呢。   “这个命令就是你一定要活着回来!这是我个人的命令,也是你叔叔交待的。”小口浩男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上杉尺也是有点吃惊,“你的家庭条件我知道,你是老大,父母早亡,弟妹们都还小,你是家里的唯一支柱,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小口浩男给上杉尺整了一整衣领。   “是。”上杉尺大声说道。   然后后退一步向小口浩男敬了一个军礼,转身走出了指挥部! 第619章 护送   521高地我军战壕内。   此时的521高地日军阵地上散落着很多被我军炮火给摧毁的工事及武器零件,当然还有日军的尸体,“轰!轰!”又是两声炮响,一个隐藏在山腰中的日军机枪火力点,被第二发落下的炮弹给击中,桔红色的火焰升起,顿时混合着日军士兵尸体的水泥、砖头飞上了黑色的夜空。   “好!成功击中目标!下一个……”吴民爬在战壕内一边观察着炮弹击中目标后的情况一边对着步话机筒报告的说道。   在对面不远处的日军地下深壕内。   一个日军军曹正在组织着二十几个日军士兵检查着炸药包。这时一个少佐走来,此人正是日军突击队队长上杉尺,上杉尺在指挥部内接到小口浩男的命令后,就马上回到了这里,他想对付对面战壕里的中国军队,用兵多并不一定能起到大作用,兵主要还是在精,另外战法运用得才是关键,另外发起战斗的突然性也很重要,只要做到这些,就一举能把对面战壕内的中国军队及他们的炮火观察点一举摧毁,他从一连里抽出了二十个最有战斗能力和反应快的士兵,组成了敢死队,上杉尺自己本人自任队长,亲自带队进攻。   在这些日军士兵的面前是一个遮满了植被的木门,门口的几个日军士兵正在架设着一挺重机枪,打开这道伪装门就是521高地的山腰部位,距离吴民所处的战壕只有不到八十米的距离,他们所处的地方是地下的,这里是521高地日军的地下通道,由这条通道可以进入521高地日军的地下纵深内部,他的地下有卫生所,有炊事班,有餐厅,有弹药库等等阵地设施,也可以直接通到521高地的后山,也可以一至行进到日军的指挥部,总体上来说整个521高地的山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样,里面可以说是四通八达,这些都是驻守日军长久以来苦心经营的结果。   这也难怪之前中国军队的侦察兵们都侦察不到521高地的实际情况,原来大部分的永备工事都是建在地下的,而这个遮满了植被的木门正是一个在521阵地前的一个出口,在战时进攻部队可以从这里冲出去打击撤退的敌人,敌人炮击时,在阵地表面的士兵也可以迅速的通过这条地下通道撤到地下,躲避炮火的攻击,炮击过后再由此通道迅速的进入表面阵地,可以说是攻守兼备,而且通道口及其的隐蔽,一般发现不了,这个门还能顶住三发炮弹的进接轰击。   “少佐阁下,我们应当如何战斗?是不是要把这些扔进中国军队的战壕里。”那个检查炸药的军曹对着上杉尺说道。   “你说的没错,大家听好了。”上杉尺大声的说道,所有日军士兵的目光马上集中了过来:“咱们从正面进攻,咱们不一定能够对战壕内的中国士兵进行有效的毁灭性打击,还可以让我们造成重大的伤亡,因为现在咱们对敌人的最大威胁直瞄炮差不多都让敌人的炮火给打掉了,只要他们从战壕内朝处在开阔地的我们射击我们就躲不开,所以我们要绕着过去进攻他们,一会儿,门打开后,敢死队第一组的人共计五人和我出去,出去后先向左边的树丛中快速行进,运用树丛的伪装,接近战壕内的敌人,重机枪做好准备,随时在敌人发现我们的作战目的时开火,压制住敌人的火力,然后由敢死队员运动到距离敌人战壕三十米的距离,朝敌人所处的战壕投掷炸药包,这样第二、三、四组敢死队再从洞口冲出去,向战壕内的中国军队发起进攻,一举拿下战壕,消灭战壕内的中国士兵,重新夺回对那条山脊的控制权。”   上杉尺交待着作战任务和要点,说到这里望着聚精会神的士兵们,上杉尺顿了一顿:“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二十几个日军士兵齐声回答道。   这一战也是上杉尺参加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场战斗,前一段时间虽然没少带着他的队伍不断进行训练,但在强大的中国正规军面前还是有些令人忐忑,这一次他和他的队伍也是第一次面对中国军队的士兵,他对中国军队的战斗力还是很佩服的,456高地在八分钟内就丢了,山脊也在随后丢失,现在在不到四十分钟的时间内竟然让中国军队打到了521高地家门口,一个接一个的掀着阵地上的工事,和这们的对手作战,上杉尺也很紧张。   但是上杉尺那种立功心切的想法还是在他的心里占居了很大的位置,他要在这一战中一举成名,所以他一定要达到他的作战目的。   中国军队一营所在的战壕内。   “吴民,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有那么一手,标定火炮的诸元标定的是那么的熟练。”刚刚带领着三排和四排一部赶到的孔建国对着吴民说道。   “小心点,日军有狙击手,当心你的头,快点儿爬下。”吴民一把拉着孔建国蹲下,阵地上的确有日军的狙击手,刚才还打中了一名战士,孔建国一听马下就蹲下了。   “怎么样?吴民,看来521高地的上敌人被我们的炮火给打掉了不少的工事,你可立了大功了!到时可要请老子喝酒!”孔建国蹲下后看了一看没有什么危险于是笑着对吴民说道。   “敌人的工事是让咱们的炮火给干掉的不少,但是我感觉不对,像这么严密的阵地,日军不可能只有这么一些简单的表面阵地工事,在地下一定还有其他的地下工事,但是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发现有地下工事的入口,还有光看到阵地上日军的工事,但是都到现在都没有看到一个日军的士兵在阵地表面活动,连敌人的火力点和碉堡被掀了都没有卫生兵去救人,还有掀了那么多的工事,就算是炮火再猛也得有伤员吧,可是到现在从那些被毁的工事当中竟然没有一个日军的伤兵从工事里出来,这说明他们的工事在地下是相连的,在地下自有通道。我们看到的工事只是521高地上工事的一部分,地上的我们看到的也不是全部工事。”吴民眼睛观察着521高地一边头也不拧的说道。   “你的担心也对,看来521高地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打下来的,我们快点把你的这个想法向团部汇报。”孔建国听完吴民的话后说道。   战壕的另一边。   刚刚从456高地赶过来张洪生正带着刘飞在检查一排的人员情况,一排这一次是做为了整个突击连队的突击队,一至打在了整个战斗的最前边。目前,一排伤了11人,其中有严超、李乐、刘天和孙长全等抬担架的三个战士,还包括刚才在战壕内受到敌人直瞄炮轰击而受伤的五名战士。牺牲的有10个战士,包括刚才在战壕内牺牲的七个战士,还有在攻击456高地和山脊时牺牲的杨中、江同和胡子建。   当孔建国带领的后续部队到达后,在战壕内的伤员和牺牲战士的尸体这才得以从战壕内撤出来。   “张大海!你先代理班长职务,你带着你们一班把受伤的这几个兄弟都护送下去,二班再来几个人,你们一起把这些伤员和牺牲了兄弟的遗体送下去。”一排长张洪生对着刚进战壕的张大海和其他的几个一排的战士说道。   吴江一把背起李乐要向下撤,吴江用的力道大了一点,把李乐的腿一下子就撞在了战壕壁上了,李乐痛得啊啊大叫。蒋辉也背起了一个受伤的战士,这个战士的脸上黑得不得了,他受伤最重的部位是腹部,他的腹部被迸飞的炮弹弹片划开了一个六厘米的口子,身上还有几处被弹片给击中的部位,浑身是血,但是他的意识还有的,嘴里说道:“千万不能死啊!千万不能死!……”蒋辉通过声音才知道这个人是二排的一个战士,和蒋辉是同一年的兵,好像是叫闵和。   “我说兄弟,你别说话了,省点劲,我背你下去啊!”蒋辉对着在他身上的闵和说道。   “我痛嘛!你不让我说几句话啊!”闵和用很孩子气的语气说道。   蒋辉听到也真是无语了,这个战士和李乐差不了多少,可能还不如李乐呢。   张大海当时在冲过山脊时,就直奔了严超所爬着的炮弹窝,他跑到后,一下子就跳进了那个炮弹窝,严超被刚才日军的子弹打得他真是抬不起头来,严超听到有动静就抬起了头强迫着自己举起手中的枪,他认为是冲上来的日本士兵,可是无奈安阳步枪的枪身太长,他的身子又无法做剧烈的动作,当他发现是张大海后真有一种活过来的感觉。   张大海一看严超还活着,当时高兴的差一点儿眼泪就下来,一把就把严超给拉了起来让他坐在炮弹窝里,但是没想到刚刚坐下的严超大喊了一声“啊!”的惨叫,原来是屁股上的那个弹洞正好垫在了严超的下面,痛疼让严超不由的叫了一声,张大海还认为是严超中弹了呢,严超大骂着张大海的不小心,而张大海也在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后乐呵呵的背起了严超向456高地行进。   张大海背着严超跑过山脊,在456高地上正好遇到了随着二连和三连上来的卫生队,营部的军医李牧,当然还有张大海每次一见都想入非非的救护所护士王小芳,张大海刚想借这个机会和王小芳说上几句话,这时孔建国组织一连其他的人去增援吴民,就让张大海把严超交给卫生队,而张大海马上和孔建国走,严超也让张大海马上走,前线的战事很紧,隆隆的炮声不时的从521高地的方向传来,于是张大海还有点不舍得的样子跟上了去增援吴民连长的队伍。   这时在张大海的带领下,一班和二班的没有受伤的战士背着伤员和牺牲战友的尸体向山脊方向下运动,此时的张大海和几个战士都把自己的安阳步枪挂在自己的脖了上,后面背着伤员或是牺牲了战友的尸体。   “啪!啪!啪!”几颗子弹打在了走在最前面的张大海脚下,张大海之所以急着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一是张洪生要他做带队的头儿,他就有责任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但是主要还是因为他想把这些伤员快快的背到卫生队那里,因为那里有他想见到的王小芳,几颗子弹打在泥土上扬起了几阵泥尘,着实的把张大海给吓了一跳,他的背上是二排的一个战士,他是头部受得伤,到现在还没有醒,张大海立马就蹲了下来,步子向战壕内又退了回去,这几颗子弹是521高地上的日军狙击手射出的,这个日军的狙击手是一个新手,经验和能力还不达标,再加上距离又远一点,没有直接命中张大海。   “班长,有日军的狙击手在向咱们射击,咱们要不从左边的草丛里撤下去吧,我看那里比较安全。”走在张大海后面背着伤员的蒋辉低声的说道。   “好!大家都别站起来走,尽量的放低自己的身子,小心一点儿。”张大海边说边向左边的草丛靠拢,后面的战士也都向草丛快速的靠拢了过来。   草丛中。   “不对!”大家刚刚进入到草丛中,蒋辉有说了这么一句话,把大家都刚刚放松下来的那根神精弦又绷紧了,刚才向草丛靠拢过来的路上,日军的狙击手就一至没有放过他们,还是不停的向他们开枪,还好吴民及时的呼叫来了炮火,两发炮弹首发就命中了那名狙击手刚刚潜藏下来的位置,一炮就把他给抬了起来……   对于第一次参加战斗的新战士来说,在战场上心理会有很大的压力,这种压力不是一般的压力,是由内到外的紧张和对自己生命的担心,而这种压力的解除只有一咱方法,那就是放松,放松的最好方法就是从炮火连天的战场上撤下来,那怕是撤到离战场火线十几米的安全地带呢,虽说也是战区听得到枪声和炮声,但是在这里没有前线的死亡威胁,没有炮火的轰击震慑,这里算是安全区域了,在这里战士们紧张的压力才能解除,在这里才能降低在战场上受着巨大压力的战士们那紧张的心理。此时,521高地对于张大海这些从战壕内刚冲出来的人,无疑这个草丛地带就是一个这样的地方,这里没有日军的狙击手子弹,没有直瞄炮火的轰击,没有日军的威胁,绿绿的植被草丛成为了最好的隐藏地点,但是这时蒋辉的这么一句话,几乎让听到他这句话的人把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蒋辉的这一句“不对!”他是有原因的,因为这时的他听到从南边的草丛深处传来了几声脚踩在腐草上的沙沙声,起先蒋辉听到这沙沙声还认为是附近野兽出没的动静呢,但是他一细想不对,要真是野兽的话,一早就应当让我军长时间的炮声给吓跑了啊,怎么还会在这个草丛之中呢,再者说了这传来的沙沙声此时也在他们进入草丛后立刻停止了,要是野兽的话发现有人的声音,应该吓得跑远了,沙沙声应该更多更紧更远才是,而我军除了一连的就再也没有别的部队在这里行动了,而这个草丛,也直接连接到521高地上,与日军的阵地连着,如果是人制造出这些沙沙声的话,那么不是我军的人员,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些沙沙声的制造者是日军的士兵,想到这里蒋辉不由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蒋辉的猜想没错,这些沙沙的脚步声正是日军的敢死队制造出来的,这些日军在上杉尺的带领下很顺利的就从洞口出来了,并且没有让战壕内的我军发现一点儿痕迹。他们进入草丛后就向南部行进,慢慢的向我军的战壕方向靠拢,但是就在这时,他们发现在前边的草丛之中有人的声音,于是上杉尺一个手势就让后面的人停下了脚步,日军士兵看到长官的手式命令就马上都蹲在了地上,把枪口全部都对向了南部的草丛。   “怎么了?小蒋,有什么不对。”走在最前边的张大海在听到蒋辉的那一句话后转头折了回来,问道。   蒋辉将自己的食指在自己的嘴上一竖,意思是不让张大海的声音大了,“好像在南边的草丛中有人。”蒋辉低声的说道。   “什么?有人,有什么人?”张大海听后吃了一惊,但是他还是注意了自己的音量,他回头看向了草丛的南方。   “不知道,可能是日军吧。”蒋辉说道。   “准备战斗!先把伤员放到这里来!”张大海小声的下达着命令,但是音量也能让其他的人听得到,做为这一次护送任务的头儿,张大海也深知自己所负责的任务的重要性,这时全部一班二班的战士就看他的了。   张大海安排大家把受伤的战友和牺牲了的战友尸体放到了一起,尽量放在草丛的北方,几名轻伤员这时听到有敌人也都纷纷的拿起了武器。没有受伤的战士们分为左右两部分分散的蹲在草丛之中。   此时的草丛里蹲着两班士兵,都把枪口指向了对方,虽然由于草丛的林密,看不到对方的人,但是他们都知道对方就在对面。   一个绿色的身影伴着沙沙声,走了过来。   “嗒!嗒!嗒!”几声枪响,子弹是从李浩的枪里打出去的,李浩是不小心走的火,他有点儿紧张,虽然他是老兵了,但是还是被他身后的那具二排战友的尸体给吓倒了,那个战友连肠子都流了出来,李浩背着他而他的肠子竟然在后面托了有一米多长,这伙兵刚刚从炮火连天的战场上下来,没想到在这个安全地带又遇到了该死的日军,刚刚想放松下来的心理又顿时紧张了起来,张大海让大家准备战斗,李浩马上把那具战友的尸体放下,把枪一正,没想到刚才在战壕里忘记了把安阳步枪的保险关上了,这时一蹲下心理上还没有准备好作战,眼前看到有一个绿色的影子向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他就下意识的扣了扣安阳步枪的板机,没想到一梭子子弹就这么冲了出去。   伴随着李浩的枪响,那个绿色的身影和沙沙声立时就消失了,但是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冲锋枪的枪响,都是朝李浩的方向打来的,张大海没有下令而是扣下了手中安阳步枪的板机来带领大家还击,双方的枪声响成了一片,爆豆般的枪声震得人耳鼓发麻,李浩在打来的第一波弹雨中就中了三枪,两枪命中胸部,洞穿了他的肺,还有一枪打在膝盖骨上,李浩的漆盖骨被打来的子弹打得粉碎。   “快点儿!把他们都拉回来,拉到伤员那里去!”张大海扣动着手中的安阳式步枪板机叫道,他的安阳步枪的枪口此时正喷着火舌。   除了李浩还有两名战士被打中,一个被击中头部,当场牺牲,另一个被击中腹部重伤。其他的几个战友一边还击一边拉着这些受伤的战友向后撤去,整个战场一片混乱。   李浩被蒋辉拉着后背上的背包带向后撤去,实话说蒋辉现在是托着李浩向后撤,李浩的脸上被疼痛给折磨的都变了形,但是他没有惨叫。蒋辉爬在地上用力的拉着李浩,还时不时的还向南方的草丛中开枪还击。李浩当时的感觉就像是被拖走的一条死狗一样,他的胸口传来阵阵的疼痛。   蒋辉把李浩放到伤员中,就拿起自己的步枪又要冲向了火线。   “蒋大哥!给我一颗手榴弹,我手中没有武器啊!”受伤的李乐对着蒋辉说道。   蒋辉看了一看受伤的李乐,“兄弟放心吧,咱们能抵住敌人进攻的!”说着蒋辉就低下身子要走。   “我听枪声不小,很密,要是你们挡不住的话还有我们呢,我们可不能做俘虏啊!”李乐坚定的说道。   听到李乐的这话,蒋辉倒真是吃了一惊,真没有看出来一向是动不动就哭鼻涕的“小孩子”李乐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这小子已经不再是那个爱哭鼻子的李乐了,虽然刚刚受伤时哭了鼻子,但是到了这个关键的时刻他还是很在乎一个解放军战士的尊严的。蒋辉没有再说话,而是从他的武装带上摘下了一枚手榴弹递给了李乐。   随着爆豆般的枪声响起,上杉尺的心里那一阵激动的热情,算是彻底的凉了,枪声一响就证明了这次攻击的突然性已经丧失了,战壕内的中国军队士兵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到来,此时再向他们的战壕进攻恐怕就不那么容易了,让上杉尺苦思不解的是,这个草丛之中怎么会有中国军队呢?按说这个地方对阵地和战场的位置并不重要啊,就算是中国军队再小心吧,在这个草丛之中顶多也就是安两个哨兵罢了,根本没有必要在这里放那么多人啊,难道中国军队知道他们要从这里偷袭他们,不会啊,要是中国军队知道的话,在进入草丛之前就把他们身杀在开阔地上才对啊,到了草丛中再打对于中国军队来说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打麻烦嘛。听这对方还击的枪声,没有十个人是打不出来这样的阵势的。他没有想到这一队中国士兵是撤退伤员的队伍。   此时交战的上杉尺这边也伤了一名士兵,是被李浩走火的那支枪给打到的,正是那个绿色的身影,当时上杉尺也听到了在草丛北边不远处传来阵阵的沙沙声,他也判断是人的脚步声,而且人还不少,于是他就让全队停下来,再派一个士兵前去侦察一下,但是这个士兵刚刚向前运动还没有十米呢,枪声就响了,于是上杉尺和他带的士兵也都马上进入了还击的状态。   “能口!你带两个队员向敌人的战壕处靠近,适时的向战壕内投掷炸药!把敌人消灭在战壕里!”上杉尺对着在他左边手拿冲锋枪射击的一个军曹说道。虽然战斗的突然性丧失了,但是他还是想碰一碰他的运气,没准还真能达到想要的效果呢也说不定,于是上杉尺抱就着侥幸的心理对着他的部长命令道。   “哈依!”能口答道。“你还有你和我来!”能口指着两个日军士兵大声的说道。因为枪声太响了所以音量也要加大才能让对方听到。   “等等。”上杉尺说道。   “少佐阁下还有事。”能口看着上杉尺的脸问道。   “小心。”上杉尺说出了两个字,“一定要回来。”上杉尺盯着能口的脸说道,眼神之中有一丝的不舍得。   能口回答了一声是,就转身带着两个日军士兵爬向了中国军队的战壕。   能口带着两名日军士兵背着炸药包,手持冲锋枪爬出了草丛,向吴民他们所在的战壕内仆伏前进,能口认为枪声早已经惊动了战壕内中国军队,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出了有掩护的草丛后,竟然没有想像中战壕内打来的子弹,也没有手榴弹投来。这倒不是战壕里的吴民他们耳朵怎么了听不到那么密集的枪声,而是在两分钟关有日军的三发直瞄炮炮弹打在了战壕的侧外,虽然没有造成伤亡,但是巨大的炮声几乎把每一个战士的耳朵给震聋了。   此时的吴民连嘴里的泥都没有来得及吐干净,就抱着步话机的机筒喊:“娘的!”,因为他听不到对方炮兵的声音了,不是对方不说话,也不是步话机坏了,而是他的耳朵给震的暂时失去的听力。孔建国和其他的几个人也都在从自己的嘴里扣泥土呢,根本没有听到从草丛方向传来的枪声,就更不用说注意爬过来要炸他们的能口三人了。   能口一看此时的情况很有利于自己,“加快速度!”能口命令其他的两个日军士兵跟着他加速前进,能口想早一步把这些炸药扔进敌人的战壕,这样就早一步达到战斗目的,以减少自己伤亡的几率。   “啪!”的一声枪响,向前加速爬着的能口就感觉到自己的后脚掌上一热,接着就从自己的脚掌处传来阵阵的巨痛,原来是一颗子弹打进了他的脚掌,子弹从他的后脚掌打入,然后从他的后脚掌直接进入大腿肌肉,最后停在了大腿骨上,他的这一条腿算是彻底的完了。   这么准确的一枪是谁打的,从方位上来看,这一枪应当是爬在草丛中的中国士兵打的,因为只有这个方向才能打到自己的脚掌,看来对方的枪法不错,因为自己是爬着向战壕方向行进的,只有自己的脚和腿才能面对草丛,如果想要用枪击中他的话,也只能打他的脚部和腿部,可是现在距离草丛已经有了一段的距离,在这么远的距离,天还黑了,视线也不好,在这么多不利的条件下还能打出这样的成绩如果不是安有瞄准镜的话,那么这个中国士兵的枪法绝对是一流的。能口的血顺着脚向外不断的流出,传来的阵阵巨痛痛得能口的心里直打哆嗦,他的冷汗也下来了,但是他并没有忘记他自己的任务。这时他们三人距离吴民他们的战壕处只有不到四十米的距离了。   “我受伤了,你们快点把任务完成,把炸药投进敌的战壕!”能口对着那两个日军士兵大声的喊道,即然有拿着枪的敌人在自己的后面,那么他还会向自己开枪,同样也会向其他的两个士兵开枪,能口他本人现在已经没有了向战壕内的中国士兵攻击的能力,但是还有两名士兵没有受伤,他们就是能口的希望。   两个日军战士在听到能口的声音后,马上加快了速度,一个日军士兵已经爬到距离吴民他们所处的战壕只有二十几米的距离了,他站了起身拉开了炸药包的引信,抡圆了自己的臂膀就要把炸药包给投出去,要想把大个的炸药包给投到三十米远的战壕里不站起身是不行的,因为抛物线的飞行距离达不到。   “啪!啪!”的又两声枪响,那名站起身的日军士兵,就在这快要成功的关键时候,他竟然一头就载倒在了地上,因为在他的后脑壳上,在他的后脑上绽开了两朵美丽的鲜花,子弹击中后脑所产生的血雾与粉红色的脑浆涂了一片。两声枪响是两连发,就是在开枪时把枪调到连发的状态上,扣下板机时稍微的停顿一下,以打出两发子弹为准时松回板击,这样主要是为了给第一发打出去的子弹找补,第一发要是没有命中目标的话,那么第二发就可以在几率上加大命中率,另外还有三连法的射击法。   即而是“轰!”的一声巨响,在距离这名日军士兵不到五米处的地方升起了一团桔红色的火焰,那是他投向战壕的炸药包爆炸了,因为他刚刚抡圆了自己的臂膀,就被突然而止的子弹给打中了,拉开了引信的炸药包在力量失去主观方向的作用下,并没有飞出多远,就这样本来应当飞向战壕的炸药包在这里就爆炸了。而炸药包爆炸的冲击力则把另一个日军士兵直接给震晕了过去。   这三发子弹都是从蒋辉的安阳式步枪当中打出去的,当蒋辉给了李乐一颗手榴弹后就发现在北边的草丛里冲出去了几个人影,由于李乐他们这些伤员所在的位置很靠近草丛的边上,所以蒋辉就看到了冲出草丛的能口他们三个人,其他的人都在草丛的深处,起先蒋辉还认为那几个人影是自己人,但是他还是留意了一下,发现这几个人的军服不对,是日军的军服,从钢盔上就能看出来。   不好!他都背着炸药包,看来是要扔向战壕的,要是这样的话那处在战壕里的战友们就太危险了,幸好此时月亮出来了,虽然刚才的硝烟遮住了月光,但是这会儿不知道这月亮又从那儿冒了出来,月光照在大地上,洒下一片明亮,月光对于在战壕里的吴民他们不能有很好的视线,而对于在草丛里的张大海他们也不一定能有很好的视线。   但是蒋辉所在的草丛中暂时还没有激烈的战斗,没有拽光弹的光线,蒋辉的眼睛在这明亮的月光之下看东西看的很清楚,于是蒋辉就马上半蹲下举起安阳式步枪把步枪调到单发上,朝着爬在最前面的那个日军士兵开了一枪,目标是他的脚掌,由于视线的问题只能向他的脚掌处射击。枪声响了,正中目标,接着蒋辉就看到另一个日军士兵突然爬起来向战壕的方向扔出了炸药包,于是他的步枪又马上开了一个两连发,正中目标的后脑部,两枪毙命,炸药包也没有扔进战壕里,到这里蒋辉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还有一个日军士兵没有被击毙,但是在刚才的那一声爆炸中离炸药包那么近不死也得伤。   爆炸声惊动了蹲在战壕里的人,吴民转头一看,他的下巴差点儿就掉到地下,没想到日军会从他的侧背方向来偷袭,当时吴民在心里就把日军们“娘的!”骂了无数遍,随即马上就把注意力给转移到了这边。   吴民命令几个枪法好的士兵向那个被震晕的日军士兵开枪,因为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死没死,要是突然站起来再扔一个炸药包可不是闹着玩的,可是也不敢冒然的靠近,子弹一颗颗的打向那个被震晕的日军士兵,打去的子弹扬起了阵阵的泥尘,“啾!啾!”几颗子弹打进了被震晕了的日军士兵身体内,只见那个日军士兵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很显然被击毙了。从草丛里传来的枪声这进才引起吴民他们的注意。   “连长!看来是日本人想从草丛里过来偷袭咱们呐,正好让一班碰到了。”张洪生在打出一个两连发生对着吴民说道。   “娘的!得亏一班的人,要不然老子就让这炸药包给炸上天了!”吴民恨恨的说道。   “这一回可得给一班一个嘉奖啊!”孔建国也笑笑的说道。   “听这枪声看来草丛那边还打着呢,可能日军人不少。”吴民说道,他的眼睛死盯着草丛的方向,从这个方向来看,根本就看不到什么,除了在夜色中打来打去的拽光弹就是草丛,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到。   “张洪生你带几个人去摸一下草丛那边一班的情况,再看一看那几个摸上来的日军死没死透。”吴民以命令又以商量的口气和张洪生说道。必竟上战场不是儿戏,这是有着很大的危险的,所以吴民就用这种口气和张洪生说话,其实吴民这个人是外粗内细。   “是!三班跟我来!”张洪生回答道,并半蹲着就要敬礼。   “别敬礼!”孔建国这时叫喊了起来。   “啾!”的一声一颗子弹打在了战壕边上,正在吴民的头顶上,虽然子弹就有命中吴民,但吴民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不用说这一枪绝对的是奔着吴民来的,这是天黑了要是光线好的话,那这一枪可一定能丁在吴民的脑门上。这一枪从打来的方向来看,应当是521高地上的狙击手打出来的,不用说还有隐藏在521高地某一处的日军狙击手。   “好家伙!娘的!真玄啊!老子非叫炮弹干死你!”吴民不由的擦了一下刚刚从脑门上冒出来的冷汗。“唉!我说老孔你怎么知道会有日军的狙击手来打我啊!”   “你也不看一看,我的肩膀。”孔建国放低了身子,吴民凑上前一看,孔建国肩膀上那军衔肩章不见了,空空的只有一个戴肩章的布带。在456高上孔建国就把自己的军衔给摘下来了。   “你这是……”吴民倒真有点不明白了。   “日军的狙击手不是笨蛋,看到有人敬礼当然知道那个受礼的人是个官了,有句话叫擒贼先擒王,在同样的条件下当然是先打当官的了,洪生向你一敬礼,不就告诉人家你是一个官了,现在是天黑了,再加上敌我双方的火力大了一些,视线不好,要是人家看到你那肩膀上的,可能你小子早就让人家给一枪干掉了。”   孔建国款款的说来,自己所以摘肩章的行为,主要的原因还是在洞口那一梭差点儿打到他身上的子弹引起的! 第620章 为了领袖,前进!   1937年10月26日,针对英法的再度出面调停,中华民大总统萧天发布公告。   在公告里,萧天重申日本政府无法满足中国政府所提出的全部条件,那么战争绝对不会停止。同时申明,发生在日本的这场战争,完全是亚洲内部事物,欧洲国家没有权利干涉,中国政府也不会接受任命国家对本国政府的命令……   大总统的表态已经非常清晰的表达出了一个态度,战争,已经没有任何停止的可能了。而鉴于中日两国的军事实力和综合实力对比,除非英法直接出兵干涉,否则,日本的战败已经只是一个时间上的问题而已……   在公告发布之后,萧天同时以中华民国海陆空三军大元帅的名义宣布:   “豹计划”正式开始!   中日决战,第一阶段为登陆作战,第二阶段取得一至两个大型战役胜利,稳固中国军队在日本的根基,而随着第三阶段“豹计划”的展开,也意味着对日本的最后攻击正式展开!   10月27日,“汉武军团”总司令蒋杰、“卫青军团”总司令司徒耀同时下达命令,全部主力投入战斗,对姬路、神户、京都同时展开猛攻!   姬路前线,民国26年10月28日,下午2时22分。   “中华民国大总统,海陆空三军大元帅萧大总统到!”   随着这一声声音,对日作战前敌指挥部全部高级官员同时站了起来,一齐大声说道:   “同心同德,踏平倭岛!”   “坐!”亲自出现在日本,面色威严的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威严的目光从自己的将领身上一一扫过,然后用低沉但却不容抗驳的声音说道:   “自我国军将士于日本登陆之后,势如破竹,战绩彪炳,今我二十余万大军陈兵姬路,兵锋直指京都,京都一破,则东京唾手可得!此前为集结兵力,我与日军于冈山反复拉锯,双方伤亡颇多,此时大军集结完毕,政府和我本人已经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   此次我亲来日本,非是为了越权指挥,而是要看着你们击溃日军,击溃日本,取得我民国成立以来之最辉煌胜利!告诉前线的将士们,我,中华民国大总统,中华民国海陆空三军大元帅萧天就在这里,就在日本,看着他们取得胜利!”   “同心同德,踏平倭岛!”   所有的将领们再度站起,发出了这样斩钉截铁的呼唤!   萧天缓缓走出了指挥部,这是自己第一次踏上日本的国土,当在国内看着一份份雪花一般飞到自己面前电报的时候,萧天忽然发现自己亲自踏上日本国土的愿望竟是如此的强烈。   自己要亲自看着日本的战败,亲自看着日本的灭亡,亲自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这一切就发生在自己的眼前,完成自己毕生的一个梦想……   而现在,这个梦想离自己又是如此之近……   蒋杰和司徒耀悄悄来到了萧天身边,忽然对视了一眼,蒋杰上前一步,低声说道:“大总统,可以开始了……”   萧天沉默了一会,然后缓缓说道:“开始!”   民国26年10月28日,下午15时,随着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的到来,我中华民国二十余万忠勇之国军将士,对姬路、神户、京都同时发起总攻!   大队大队的中国战机出现在了天空,遮天蔽日,呼啸着飞抵姬路、神户、京都这三个城市的上空,飞抵日军阵地上空。   无数的炸弹呼啸着落下,然后激荡起无数的爆炸和火光,瞬间将阵地和城市淹没。   战斗机一次次的俯冲扫射,将子弹尽情的倾泻到日军阵地。伴随着那一声声响起的爆炸声,似乎正在战场上奏起一曲美妙动听的音乐……   炮兵也加入到了战场奏鸣曲中,成千上万的大炮,张开了血盆大口,将成千上万的炮弹,山呼海啸一般的投掷向了对面……   整个庞大的战场,完全陷入到了一种疯狂状态之中!   似乎永远不会停止的轰炸,一点一点摧残着日军剩下不多的抵抗决心,一点一点剥夺着日军最后的希望,而随后即将到来的,将是中国军队无法遏制的猛攻……   15点30分,警卫队装甲部队。   “为了领袖,前进!”   “为了领袖,前进!”   几乎在同一时刻,同样的命令在各级军官嘴里传出。   铁流滚滚,战车隆隆,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中国战车部队,终于毫无保留的张开了他们的獠牙,发出了可怕的轰鸣,一往无前的向前碾压而去。   这是战场上最令人激动的一幕,这是战场上最壮观的一幕!   一望无际的钢铁洪流,以不可阻挡之势,摧毁着能够看到的任何一个目标。   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卫队军官们,从战车里探出半个身子,神态傲慢,不断在无线电里指挥着自己的部队前进,而在他们嘴里,最常出现的一句话就是:   “为了领袖,前进!”   这些疯狂的警卫队官兵,心中只抱着一个理想:为了领袖,一切为了领袖!!   姬路前沿阵地的日军抵抗显得如此微弱而又无力,在钢铁洪流的冲击之下,仅仅半个小时的时间,前沿阵地全部落被中国战车部队摧毁。   大量的日军溃败,大量的日军阵亡,大量的日军在战车的碾压下呻吟……   黑压压的警卫队士兵,跟随着战车冲了上来,手里的自动火器发出让人颤抖的轰鸣,无情的扫向自己能够看到的任何一个目标。   “前线!前线!”   命令在萧远嘴里不断传出,战场的最前线在哪里,萧远的旅部也设在哪里!   父亲,不,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到来的消息,也同样传到了萧远的耳中,自己的父亲,中华民国的大总统就在日本,就在这里看着自己,看着中国军队!   胜利,全部国军将士的目标只有一个:为了胜利!!   “旅座,攻击受阻,攻击受阻!请求炮火支援,请求炮火支援!”   萧远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当请求增援的声音传到他耳中的时候,萧远冷冷地说道:“请求我左第二马城装甲营迅速增援2号地区,突破,20分钟内完成突破!命令全部火炮,集中对2号地区进行压制性轰击!”   这一道命令的下达,等于给2号地区的日军下达了死刑令!   炮火迅速被集中起来,密集的轰炸2号地区。炮弹铺天盖地的落到日军阵地之上,爆炸声和惨呼声迅速传遍了整个整地……   “突击!!突击!!”   马城的大嗓门在第二装甲营所有人的耳中响起,甚至几乎超过了炮声。   两个营的装甲步兵,随着战车的前进,一点一点向前推进。   阵地上的日军第7师团25步兵联队的日军在那竭尽全力抵挡着,一门火炮被推了出来,但炮兵还没有来得及把炮弹装填进炮膛,两枚从中国装甲战车上呼啸而来的炮弹,已经把一切都淹没在了硝烟和火光之中……   25步兵联队联队长清口扎幌手微微有些哆嗦的端着望远镜,麻木而绝望地看着战场上发生的一切,在这一刻他的心丧若死。   根本无法抵挡,根本无法抵挡住中国军队的进攻!   头顶上,是一次又一次飞来的中国战机,肆无忌惮的将无数的炸弹倾泻到自己的阵地上;地面,是不可阻挡的中国装甲部队,那些微薄而可怜的日本坦克,在庞大的中国装甲部队的冲击之下,瞬间土崩瓦解……   而那些一眼看不到尽头的中国士兵,好像黑色洪水一样,正在那里无情的淹没着一切!   清口扎幌在望远镜里清楚地看到,一门中国的自行火炮,在观测员的指挥下,准确无误的炮弹愉快的倾泻到自己的阵地。而在火炮的边上,一挺重机枪已经架设起来。   清口扎幌看到,自己的士兵为了夺取这块丢失的战略要地,组织起了一次次的反扑,但是中国士兵的机枪,却无情的收割着一个个日军士兵的生命……   清口扎幌看到,自行火炮和重机枪组成的这一小小的阵地,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已经夺走了自己上百名士兵的生命……   清口扎幌看到,十几个日军25联队的士兵,自杀式的举起了手里的炸药包,麻木而徒劳的冲向了一辆横冲直撞的装甲战车,他们的勇气无疑是不容置疑的,但是这样自杀性的冲锋,迎接他们的却是最冷酷的屠杀……   清口扎幌放下了望远镜,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一滴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流了下来……   清口扎幌从来都认为自己是一名坚强的军官,即便自己的妻子孩子在中国军队对姬路的轰炸中全部丧失了性命,自己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可是面前发生的这一幕一幕,却让清口扎幌感受到了无能为力,感受到了悲哀……   “联队长阁下,前沿阵地全部丢失。”故介步兵大队大队长故介长红出现在清口扎幌面前的时候,脸上同样写满了绝望悲哀:   “帝国的将士们已经尽力了,但是我们根本无法抵挡住支那人的进攻。联队长阁下,您也亲眼看到了,支那人有数不尽的飞机,有数不清的大炮,有数不清的坦克,而我们的士兵却根本是在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抵挡着支那人的进攻。在支那人的第一轮炮击开始的时候,两个小队,整整两个小队的帝国士兵,根本没有任何抵抗,全部阵亡在了敌人的炮火之下。有的阵地上,当我带着援军赶到的时候,已经,已经全部成了死人……”   清口扎幌身子晃动了下,然后迅速稳定住了。在自己的部下面前,他必须要保持住一个帝国军官的威严:   “故介君,其实这样的结局,在支那人发动大举进攻前我们已经预料到了。姬路不会坚持多少时候,京都也无法坚持多少时候,就算整个日本也无法坚持多少时候了。身为军人,我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尽到自己的军人本分……   军人,故介君,你知道这两个字的意义吗?我们平时显得不是那么重要,可是当战争爆发,国家和国民唯一能够指望的就是我们了。我们可以死,但不能丢了军人的骨气,也不能玷污这两个字的意义……”   说着,清口扎幌指了一下对面正在层层叠叠进攻的中国军队:   “您看到了吗,故介君,当年,支那人不堪一击,他们的军队腐朽无能,为什么?因为他们忘记了军人的本分。可是当袁世凯取得那个国家的政权,当萧天成为支那的最高领袖之后,他们冲锋领悟到了军人这两个字的意义,这也是支那重新强大的原因之一。而现在,该轮到我们了。故介君,在支那人面前展现帝国军人的勇气吧!”   他深深的朝着故介长红鞠了一躬:“拜托了!”   “日照大神站在我们这边!”故介长红也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正了一下军帽,大步走了出去,他知道,当自己一旦离开这里,就再也无法回来了……   2号阵地被突破、3号阵地被突破、8号阵地被突破……在中国军队强大的冲击之下,一个接着一个的日军阵地被迅速突破!   最后的力量被集中在了姬路,在故介长红的指挥下,这些日军士兵疲惫、绝望、麻木。但是在故介长红的鼓舞下,所有的日军士兵似乎已经做好了最后的准备。   中国军队开始进入姬路了,先是那些可怕的装甲战车,然后是那一层层装着黑色制服的军官,穿着黑褐色的制服的士兵……   “帝国的勇士们,为了帝国,为了天皇陛下尽忠的时候到了!”故介长红拔出了自己的指挥刀,毫无感情的说道。   冲进城来的中国士兵似乎对面前发生的一切有些不知所措,他们不知道这些日本人想做什么。   装甲战车停了下来,黑洞洞的炮口和枪口对着前面的日军士兵……   “旅座,大约500名左右的日本士兵聚集在了一起,没有重武器……”参谋长匆匆来到萧远面前说道。   “玉碎,这就是日本人一直标榜的玉碎……”萧远淡淡笑了一下,自从登陆日本以来,这样的笑容已经很久没有在这个年轻军官脸上出现了:   “告诉将士们,为了领袖,前进!”   为了领袖,前进!!   战车重新发出了轰鸣,一阵阵的,在寂静了没有多少时候的姬路,重新发出了可怕的声音……   这如同是丧钟一般的声音,让故介长红脸部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他艰难而缓慢的举起了手里的指挥刀:   “为了帝国,前进!”   500多名日军士兵,一齐举起了手里的武器,缓缓的朝前推进。   机枪响了,突突突突的,子弹如暴雨一般倾泻向对面的敌人,在一阵阵的火网之中,那些日军成片成片的倒下。   这已经不再是战争,而是屠杀,赤裸裸的屠杀……   姬路的上空响着枪声,姬路的空气被血腥味所充斥,姬路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屠宰场!   屠杀,这不需要任何感情,在战场上同情和怜悯永远都是最值得嘲笑的事情。   一具一具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成一片,一些未死的日军伤兵在血泊里发出痛苦的呻吟,也许他们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能够有人在自己的身上补上一刀,可是有的时候,就连这样的期望也变得如此的遥不可及……   故介长红亲眼看着自己的士兵死在自己面前,亲眼看着自己的士兵毫无抵抗能力的死在中国军队的枪口之下,但自己却一点办法没有。   也许,这就是自己的命运,这就是日本的命运吧。   故介长红再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装,然后举起了手里的指挥刀,狂呼道:“天皇陛下万岁!”   他冲了上去,可是刚刚冲了几步,无数的子弹已经把这个日军的大队长打成了一个马蜂窝……   枪声忽然瞬间就停了下来。   再也没有一个活着的日军士兵了,萧远看了一下边,16点20分。   从总攻开始到现在,仅仅用了一小时二十分钟,姬路城就完成的落到了自己手里! 第621章 风卷残云   随着姬路的成功夺取,对京都的攻击几乎马不停蹄的展开。   10月20日清晨5点15分,第1旅所属3连最先出发由姬舞推进,协同作战的还有1个突击炮排,1个37毫米防空排和1连的2门20毫米高射炮。   经过短暂交火之后,阵地便被中国军队顺利拿下,紧接着部队继续向大蛇方向推进,并在突击炮的帮助下突破了日本人的坚固防线。3连的下一个目标是千山村北面的188·7高地。   几乎与3连同时出发的4连,与由马高德上尉指挥的第9突击炮营第1排、1个37毫米防空排和第2侦察连一起向东面的白都宫推进,并于1个小时后进抵该地。紧接着这两个连队穿过空旷的阵地,向着能松的丘陵地带推进,一路上他们几乎没有遇到任何像样的抵抗,2连的侦察部队甚至已经在郡河附近达成突破。   但在富源村内,日本人给进攻的4连带来了很大的麻烦,他们的迫击炮弹先后几次精准地落在了37毫米高射炮阵地中,给部队带来了不小的伤亡。与此同时,第2侦察连的部队已经穿过了村子,继续向更远处的199·3高地推进,并在那里向左转,与3连在188·7高地会合。4连和配合作战的突击炮部队花了好几个小时才将富源村内的日军部队消灭干净。   但在途经附近的一条小路时却有1门突击炮由于操作失误掉进了一旁的河里。耽搁了好久4连才勉强赶到199·3高地,并经此前往大岛村。一支逃逸的日军支队在188·7高地以北的山区被4连的部队追上,并很快被突击炮和37毫米高射炮制伏;而此时第2侦察连已经开始向桐武推进,之后再转向玉台。   到了当天下午,第3侦察连的目标已经变成了防守严密的新幌村,在等到配合作战的突击炮消灭驻守在村边的3门76·2毫米反坦克炮之后,3连的士兵进入了村子,并与对手再次展开艰苦的巷战。   而在新幌卡东北的树林里,炮兵团的观瞄人员发现了大量火炮、汽车,甚至是坦克,大多已经被遗弃。当天日落之前,2连到桐武以西地区;3连在新幌;4连则位玉台。   对于侦察营而言,10月20日无疑是成功的一天,经确认共摧毁了7辆日军坦克,其中包括3辆3式,还有4门122毫米炮、21门76·2毫米反坦克炮、16门45毫米反坦克炮被摧毁或是缴获,一路上缴获的被对手遗弃的小型武器、无线电装置、反坦克步枪等等更是数量惊人;此外,在侦察营的战区内还清点出300多具阵亡日军士兵尸体。   21日凌晨2:10分,袁伟上尉收到来自师部的命令,其所有阵地均由第9突击营接手,部队回到鸟取集中,等待进一步的命令。在侦察营出击的过程中,支援单位在此期间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尤其是由马高德上尉指挥的第9突击炮营第1排,在10月20日这天击毁了多辆日军坦克,上尉本人因此被授予了金星勋章。   天亮之后,道路由于天气回暖而变得泥泞不堪,给补给物资的运输带来了极大的影响,许多宝贵的时间都用于等待运载燃料车辆的到来。特别是刚刚到达的“钢龙”式战车,燃料的消耗量非常惊人,但士兵们很快就意识到它是最能让对手感到恐怖的武器,因为日军几乎拿它没有任何办法。“钢龙”式坦克无疑给中国军队将士带来了他们所迫切需要的装备上的优势。   随着第1装甲师第2装甲团的部队陆续推进到白都宫附近,日军的境况变得更加严峻,他们开始大规模撤向神户。   侦察兵报告说有大批的日军纵队正在向北撤退,为了尽可能多地消灭对手的有生力量,负责乳剂任务的萧远决定对其下属各单位进行重新调整,准备对神户先发动进攻。   第2装甲团下属的2个营,还有“钢龙”式坦克连,按指示在大岛以北的197·0高地的斜坡后面集结,所有的坦克炮口均转向东北,对准了神户市东面长坂,准备由此从北面进入神户;而小松于前天便已经被第3突击团1营攻占,并将其作为己方的出发阵地。   第3突击团2营、3营将穿过白都宫从南面进入神户,1营则将在黑泽附近警戒。一旦攻击部队得手,他们就迅速穿过城市,并继续向北推进。此时,第9突击营正在新幌北部山区中集结,准备用其3营去攻占处于左侧翼的古都村,而团主力将同突击炮营一起越过村子,向东面的岩山进发,并由此进入神户的西南部。   10月21日中午11点,伴随着萧远的一声令下,整个第2摩步团倾巢出动,发动了旨在夺取神户的战斗。炮火准备结束之后,打头阵的士兵们穿过泥泞的阵地,开始向着目标地点推进。   在他们的身后,跟随着冗长的车辆纵队,装载着战斗所需要的一切物资。突击炮和自行反坦克炮紧紧跟随在步兵的后面,时左时右,蹒跚着朝前方移动,偶尔还会停下来开上一炮,攻击那些隐蔽在灌木丛和房子后面的日军反坦克炮或野战炮阵地。   攻击行动进展非常顺利,很快便推进到了神户的近郊,尤其从北面传来的战车履带碾过地面时的隆隆声给日军带来了极大的震撼,他们的部队开始大规模从城内撤出,向东、向北溃退。   这时的神户就像是一个磁场,吸引着每个中国军队士兵。很快神户的各个出入口和街道上都挤满了打了胜仗的中国兵,他们中的大多数甚至忘记了溃退的日军就在不远处的城外。   炊事班开始在神户的内外建起野战厨房,滚滚白烟很快就从各个角落冒了出来,吸引了所有中国军队官兵的注意力,现在还有什么比吃上一顿更重要的呢?   最先对日军展开追击的是第3突击团3营,他们的车队穿过城市,在傍晚的时候进抵三长野和大口岸,并于当晚攻占了当地的防御阵地,距离日军向北逃逸的部队只有几公里的路程,但由于天色太晚而不得不放弃追击。   在21日这天,被作为预备队使用的第3突击团1营也接到了向东移动的命令,他们的散兵哨已经前出至北部郊区;而装甲团主力则停驻在神户城北4公里处的山地附近,警戒周围日军的动向。   除了偶尔能听到些许枪声之外,这个夜晚相当宁静。第9突击营也于当晚肃清了残留在神户城西部和西北部的日军部队,同时,萧远也正打算将他的旅部转移到神户城内。   在同一天的警卫队公报中,特别描述了正在第2摩步团右翼展开攻击的部队同样取得了骄人的战绩:   ……在大口岸及其附近区域,我们的进攻迫使日军向后溃退,现在战斗正发生在神户的北郊和西郊,日军至少有2个联队被包围,并将最终被我们完全歼灭。而第4航空队的战机正在不断打击向东溃退的日军残余部队……   在经过了最初的胜利喜悦之后,中国军官开始意识到追击溃退中的日军变得比一切都重要,而旅部也于22日早上收到继续推进的命令。   在22日这天,还有一个喜讯传来:   鉴于我警卫队第一师在登陆作战中表现英勇,所向披靡,晋第1师师长界晨为第2军军长,晋第1旅旅长萧远为第1师师长。   自从登陆日本以来,萧远完成了从团长到旅长,从旅长到师长的三级跳。   萧远,成为了国军各部中晋升最快,也是最年轻的一位师长!   当天早些时候,第9侦察营、第9突击炮营、第9防空营第6排,一齐作为萧远的先头部队开始向北推进,而第3突击团、第9装甲团和第9突击营将在完成集结之后上路。   清晨5点30分,先头部队在神户的北郊完成集结、出发,依次为:侦察营3连与突击炮营1连;侦察营4连与突击炮营2连;侦察营2连,第9防空营5连、第1排;侦察营1连,指挥部侦察营5连……   部队的车辆沿着在夜晚的道路徐徐前进,迎面还时不时地会刮起一阵阵冷风。6点45分左右,先头部队与日军在大垣村外遭遇,但对手很快就被中国军队的突击炮所制伏。   之后部队沿着一处光秃秃的斜坡继续向村内追击,却不料有一门落单了的76·2毫米反坦克炮隐藏在拐角处的森林后面。林容仁中尉、突击炮营的一位排长大意地站在他的那辆突击炮上面,对手的第一发反坦克炮弹就让突击炮熄了火,第二发炮弹落在车体上方,临近的突击炮部队迅速在营长严超上尉的率领下赶来支援,但为时已晚,林容仁中尉因为大意而阵亡,同时阵亡的还有另外两名装甲兵。协同作战的侦察兵迅速跳下了卡车,步行向村里的住宅区推进,随后跟进的第2侦察连则转向右侧,在装甲车辆的掩护下从东面进入了村子。   短暂的交火之后,中国军队便控制了整个大垣村,部队也获准在此进行休整并补充弹药。师部参谋走到袁伟上尉和一群军官们的面前,告诉他们师部的下一个意图:侦察前方不远处的甲库。   根据俘虏的供词,侦察营出发前便得知那里可能有日军1个联队的步兵和相当数量的反坦克炮,一旦发现对手过于强大,侦察营就必须后撤,等待并配合装甲团展开攻击;掷弹兵团、突击营将随后沿着装甲部队形成的突破口一拥而入,扫荡整个村子。   早上9点00,袁伟上尉和他的侦察营从大垣出发,第9防空营第5排仍停留在刚刚被攻占的村子里,负责守卫西面的出口。   10点00左右,侦察营在甲库南部遭遇到了日军部队。数量估计至少在6个中队,还有大量的炮火支援!   为了避免过大的伤亡,袁伟上尉决定派遣侦察营3连和突击炮营的部队绕道右路,从侧翼包围甲库。当日军部队由于受到坦克攻击而被迫逃离村子的时候,他们将对其进行中途拦截。杨飞渡少校的第9装甲团于当天中午12点前到达甲库前线,并随即做好了进攻准备。同少校并肩作战的是第9突击营,他们将同战车一起出击,尽全力拿下这个村子,而在他们身后待命的还有第9突击营的其余部队、第9炮兵团和掷弹兵团。   下午14点左右,装甲团开始行动了,从村子正面推进的是其2营和第9突击营的部队,在他们吸引守军注意力的同时,侦察营紧紧跟随着装甲团1营运动到村子的东面,并迅速调转枪口夹击村内守军。   经过一番激烈的炮战之后,中国军队闯进了甲库村内,本以为会有一场激烈的巷战,但没想到守军一见势头不妙,便成群地越过山区向北逃跑了。到了黑夜降临的时候,甲库村的战斗已经基本结束了,装甲团1营和“钢龙”式坦克连马不停蹄地攻打了小镇山泽。   第2装甲营营长马城少校负责这次进攻,他利用战车载重机枪火力来牵制日军的注意力和火力点,并逐个将其击毁;配有火焰喷射器的战车负责第二波攻击,直至把守军阵地彻底烧毁为止;侦察营2连的士兵们则乘坐着半履带式装甲车紧随其后,为这次进攻提供了步兵支援。   村子四周的房屋很快都着了火,攻击部队借着火光看到了在那里埋伏着的日军炮手。喷火战车迅速向前移动,在距离敌人60米处喷出一股熊熊燃烧着的火焰。瞬间对面的反坦克炮阵地便处于一片烈火包围之中,紧接着第一辆战车迅速沿着这个突破口冲进了山泽镇内,后面跟随的是冗长的装甲车和卡车纵队。   翻倒在地的日军坦克、车辆随处可见,短暂交火之后,中国军队便已经基本控制了这里的局势。6点左右,第3突击团2营也拍马赶到,山泽镇至此彻底易主。   但就在这个夜晚,全师上下却从他们的师长那里得到了一个令人沮丧的消息:由于第1师突击太快,甚至快到了让后勤部队都无法做出反应的地步,部队不得不暂时停下脚步来等待燃料运输车队的到达。   直到10月24日,燃料补给问题得到解决之前,部队不得不一直停留在原地。所有的闲暇时光都用在了加固现有阵地上,第9突击营也开始向山泽北部和东部地区转移,所有部队都接到了扫清前进道路上日军残余部队的命令,大家都在等待着再次上路的那一刻。   24日下午14点左右,所有车辆的燃料补充终于完毕,部队随即开始行动,下一个目标是经栗山前往酒田。   紧跟在打头阵的装甲团身后的是第3突击团1营,该营营部一名官员在行军报告中如此写道:   “14点左右,我们离开了栗山,走在我们前方的是装甲团的部队,而在身后的则是第9炮兵团2营。第1连、第3连在装甲团喷火战车的掩护下扫荡南面一个村子里的残余敌军,在此过程中1连成功击毁了3辆3式坦克。   4、5连和营部一直跟随在装甲部队的身后,直到下午15点左右才与日本人发生了第一次接触,地点是在酒田村的入口处。日本人的坦克隐蔽在农舍的后面频频向我们开火,程锋上士的战车在我身前5至8米远处被击毁,但同时我也看见了第一辆熊熊燃烧着的3式坦克。   有消息传来说,日本人已经准备放弃酒田村向东逃跑。营长示意我们立刻展开追击,装甲团的坦克一直推进到村子远端的入口处,但并没有遭遇非常激烈的抵抗,倒是在这一路上抓了不少落单的日本俘虏。   进了村子以后,我营脱离了战车的掩护,独自清理了盘踞在酒田村北部的残余敌军,同时还在村子的北郊和东郊构筑起了防御阵地,营部最初设在酒田村村西的入口处,随后改在了村子东北片的一个防御阵地旁。当晚,第3突击团1营的部署情况如下:第1、5连作为营预备队部署在酒田村村内;第3连在村北的一个交叉路口处,紧挨着同样面朝北设置防御阵地的第4连;第2连则在村东的入口处……”   这个夜晚过得并不安稳,日军的坦克不断骚扰驻守在酒田村村东的我军阵地,一辆3式被部署在营部旁边的一门轻榴弹炮击毁,残骸位置距离村口只有12米远。当时第9装甲团的位置则是在村子的东郊,但缺乏步兵的掩护。   对于整个第9摩步师而言,他们此刻的阵地一直从甲库延伸到酒田的东北片,成蛇型部署。其中许多隘口的地形非常复杂,尤其是在北部一带,为日军小股部队的渗透提供了便利。   萧远并不愿意为此承担风险,他要求下属部队要对周围地区进行全方位侦察,所有的战略要点都要时时刻刻派兵驻守,不让对手有可乘之机。   第二天黎明到来之际,空军的侦察已经发现一支配备了坦克和重炮的日军部队正从东向西朝能岛推进,情报部门估计这些部队本来想前往京都,但由于西北部战场上的巨大危险,开始转向能岛! 第622章 项羽师的诞生!   得到了消息的萧远迅速集中了所有反坦克部队和驻留在酒田村村东的装甲团,准备摆开架势同对手大干一场。   第3突击团1营依然负责酒田村东北方向的安全;而第9侦察营和第9突击炮营则在14日一大清早就接到了调令,迅速离开原先休整地区前往东南方向,在此之前他们已经用了整整24个小时来维护其拥有的装甲车辆。这两个营的任务是袭扰尚未准备就绪的日军阵地,配合装甲部队一同消灭对手。   或许此时此刻第9摩步师的任何一位指挥官都不曾料到,他们将在酒田村附近同对手展开持续3天的大战,下面这份报告来自侦察营的袁伟上尉:   10月25日早上9点左右,我们离开了酒田村,朝东南方向进发。有突击炮加强的第3、第4侦察连作为尖刀走在了最前面。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先头部队在221·2高地附近遭遇到了2辆3式坦克。刚交上火,日本人的坦克便主动撤退,他们的举动让人感到多少有些惊讶。第4连尾随着溃退的敌军一直到了224·7高地以北2000米远的山头上,并在那儿侦察到了敌人的动向。   与此同时,第3连和突击炮营1连在马高德上尉的指挥下,朝丸一方向搜索前进,并在当地发现了一支颇具规模的日军部队,随即和对手交上了火。战斗中据说马高德上尉和他的车组神奇般地击毁14辆日军坦克,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中午11点45分左右,村子落入我们的手中。很快我的副官带来了师部从空军侦察机那儿得到的消息,日军集中起了自己能够集中起的几乎全部力量,大约90辆日军坦克与80辆卡车正在驶往丸一。   考虑到对手过于自身携带的弹药补给也已经相当吃紧,我决定将部队先行撤往221·2高地附近的山头后面,看看友军的举动再说。很快,吴民上尉和他指挥的突击炮营开始向丸一村附近集结,准备与对方一较高下。   但最终打响第一炮的还是日本人,18辆3式坦克开进了丸一,马高德上尉的突击炮连和第3侦察连是最后撤出丸一的部队,好在他们走得及时,因此3连最终只有1人阵亡、6人受伤。倒是负责掩护友军撤退的第2连却在半道上被突然杀出的6辆3式坦克打了个措手不及。   为了避免更大的伤亡,我命令所有部队进一步向酒田村靠拢,争取能和在那里驻扎的第9装甲团会合,听说杨飞渡少校已经在那里准备就绪。我曾试图亲自前往酒田村里的装甲团指挥部同上校联络,但由于12点30分在村前面突然出现了日军坦克部队而不得不作罢。   再看看新升任为突击炮营营长吴民上尉的回忆:   我接到来自师部的命令,配合第9侦察营协同作战。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我们一直同侦察营保持着密切联系,他们好几次行动都由我们负责掩护,现在袁伟上尉已经成了我的好朋友,他经常会对我们的装备投来羡慕的目光,夸突击炮是最独一无二的武器。   中午的时候,马高德上尉指挥的1连在丸一村附近同相当数量的日军坦克部队交上了火。通过营部的无线电报告我得到这样的消息:眼前的敌人组织起了一切能够组织起的力量,还算比较强大,在前方6至8公里远处,大约有60到90辆日军坦克正朝着这边而来。看来一场恶战已经不可避免,我迅速命令1连由原来的阵地后撤;2连在224·7高地附近占领一个视野较好的防御阵地;3连由魏远东中尉指挥,撤往东南方向作为预备队,每辆突击炮都被要求装载尽可能多的炮弹(通常1辆突击炮能携带48发,而这时每辆突击炮都携带了超过100发的炮弹)。   出于安全的考虑,我营和侦察营所有的轻型装甲车辆将撤到酒田村集中,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大战即将来临。没过多久,第一辆3式坦克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其后紧跟着10至12辆其他车辆,径直向我所在的山头挺进。   1连请示是否可以按其意愿攻击,但我的回答是:“告诉所有的车长,只有当日本人的坦克推进到500米之内才可以开火。”   我要让对手没有任何逃跑的机会。视线范围内很快就出现了更多的日军坦克,他们呈波浪式朝我们的阵地涌来,有些转向北面的小峡谷,并逐渐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而我们装甲团的部分战车已经在半路上候着他们了。   日本人的坦克开进了2连的射程范围内,战斗随即开始。第一辆3式坦克在大约500米的距离上被击中爆炸了,但其他坦克并没有停下脚步,依然缓慢向前推进,紧接着是第二辆、第三辆……   直到第五辆的时候他们才有所反应,开炮还击!   马高德上尉迫切要求能尽快加入战斗,我的回答是“不行!”   每一个车长都希望能乘现在多“打些猎物”,但我现在还不清楚对手究竟有多少辆坦克,所以不敢贸然亮出自己所有的底牌。果然,越来越多的3式冲向我们的阵地,当我得知日本人并没有打算从南翼包抄我们时,我迅速命令3连移动到1连的位置,两个突击炮连从南向北对日军装甲部队的侧翼展开攻击,而挡在他们正面的是2连。   比较让我感到惊讶的是,对方的3式坦克并没有很快撤回,他们在不利的局面下苦苦坚持了好一阵子,几乎所有出现在我眼前的坦克都冒起了黑烟。战斗结束之后,我们控制住了战场,并且很快就清点出了击毁的坦克数量——43辆3式击毁纪录,这是我打得最漂亮的一仗!   对于第9突击炮营而言,1937年10月25日这天无疑是具有纪念意义的,由于在酒田村附近的出色表现,营长吴民上尉成为第228个被授予橡一等金星勋章的中国士兵。   1连连长马高德上尉、1排排长均获得了银星勋章,更多的人获得了铜星和金质大中华勋章。   与此同时,第9装甲团也投入到了激烈的坦克战之中,报告显示杨飞渡少校和他的部队在当天取得的战绩数为25辆3式,尽管无法和突击炮营相提并论,但也足够他们炫耀一番的了……   而随着中国军队的迅猛推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由萧远指挥的机械化部队突进凶猛,致使后勤保障无法及时跟上。   这已经是第2次出现这样的情况,这不得不让萧远再度命令第1师暂时停止进攻,以等待物资补给的到来。   关于当天晚上及随后几天的战况,来看看第9装甲团7连的一个装甲兵少尉的回忆,他是这样描述这场残酷的战斗的:   “夜幕的降临并没有使得战斗的双方平息,机枪子弹呼啸着穿梭在野村村的郊外,战车炮弹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明亮的轨迹。在我们连所负责的区域也同样如此,日本人的步兵就在我们的四周游荡,寻找下手的机会;在远处,红色的火焰时隐时现,我坚信这是他们的坦克在‘发言’。之后又是持续3个小时的激战,整个夜空都弥漫着火药味。爆炸产生的碎片在空中肆意飞舞,谁都不能确定和自己并肩作战的是友军还是日本人……   10月26日凌晨1点左右,通过无线电我得知敌军坦克对野村村北木桥附近的进攻被击退了,那里有8辆3式坦克残骸;但我本能地感觉到日本人的撤退只是暂时的,他们肯定将会卷土重来。果然,无线电很快就传来了团长的声音:‘7连迅速增援村北木桥地区的守军!’我早就知道肯定会派我们过去,只是命令来得比预计的早了些。我迅速指挥4辆战车沿着公路前进,不远处闪着熊熊火光的地方就是我们的目标。在离木桥还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我们放慢了脚步。   了解清楚周围的地形之后,我指挥着自己的战车慢慢往木桥方向靠拢,并且可以清楚地观察到远处街道上那闪着火光的炮口,一眨眼工夫,一发炮弹落在了附近,日本人肯定已经发现了我们,必须赶快离开!   紧接着日本人就将所有炮口转向木桥。带头的那辆坦克驾驶员迅速意识到这一切,不等我的命令下达便完成了坦克掉头,眨眼就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其他的坦克也紧跟其后设法依靠夜色的保护躲过日本人的视线。4辆坦克很快就重新聚在一块儿,在木桥的右侧围成一个圆形阵地,打算伺机而动。   很快,机枪在距离我们很近的位置上咆哮起来……‘是日本人的机枪手在开火!’我的炮手说道:“他们这样是在自寻死路!”已经暴露阵地的机枪火力点显然不可能对我们构成威胁,但未曾料到附近居然还有对方的反坦克炮阵地。一枚反坦克炮弹硬生生地击打在了坦克炮塔的前装甲板上,所幸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   这时无线电里传来了一个好消息,我们的掷弹兵已经控制了公路右侧200米远处的一个山头,那里有非常开阔的视野和隐蔽的射击点。但我还是不敢轻举妄动,要是日本人的坦克乘着我们转移的时候突然杀出,那情况就糟糕了。考虑了一下之后,我决定继续原地待命,同时与道路左侧的友军建立联系,以便能相互提供火力掩护。同时,我还命令所有车长必须保持无线电畅通,只有得到我的允许之后才能开火……   紧张的时刻即将来临,通过无线电我得知日本人的坦克已经推进到了前方1000米远的位置上,至少有5辆3式坦克,甚至有可能更多,我命令所有车长进入高度戒备状态,一旦目标进入射程,就毫不犹豫地开火。   我们一直等待到了第二天黎明时,日本人的坦克伴随着呼啸的马达声扑了过来,很快路面上出现了第一辆3式坦克的轮廓。我的炮手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目标进入射程,这个时刻最紧张的莫过于装填手了,一枚沉甸甸的炮弹抱在手心,任何一秒都至关重要。   大家都在疑惑——为什么我还没有下达开火的命令。炮手表示他已经看到了5辆3式,不!是7辆,这一刻简直让人窒息。正当我盘算着一招制敌的办法时,情况出现了变化,日本人的3式坦克有一半转向了右边,一半转向了左边,将车身和炮塔的侧面暴露在了我们面前,这显然有利于我们挨个瞄准、击毁。   炮手们在思索片刻之后清楚了自己的目标。‘注意……撤下保险……开火!!!’声音落下的那一刻,四条绿色的火线瞬间照亮了四周,远端到处是喷射的火焰和浓浓的烟雾,最后一辆3式在试图调转车头时被我们的坦克炮击中,他们的装甲兵像小猫一样从坦克里蹦了出来,瞬间被我们的机枪扫倒在地。我的坦克驾驶员开始挥舞起他的手臂,我们成功地打了对手一个5比0!……返回自己的阵地之后,连里的画画高手忙个不停,在炮管上绘制了一个又一个的圆环,作为胜利的标志……”   到了第二天,也就是10月27日,野村村附近的坦克战仍在继续,不仅是装甲团、突击炮营,第9坦克歼击营也开始在战斗中扮演起重要角色。配合掷弹兵团1营作战的坦克歼击营1连成功摧毁了日军3辆3式坦克,自身仅仅损失了1门反坦克炮。   当天下午,掷弹兵团2、3营攻占了野村村北的山头,突击团则负责守卫着掷弹兵团左翼的阵地,同样面朝北;而关正上尉的第9侦察营主力在野村村东设置防御阵地,并接到命令要在10月27日前往邻村东北方向去寻找日军坦克部队的行踪。   总的来说,10月27日又是一个令人兴奋的日子。在那天,第1摩步师总共击毁日军坦克21辆,短短3天的时间内,萧远和他的部下已经到了超过击毁60辆坦克的纪录。   日军几乎倾家荡产增调到京都一线的坦克力量几乎被摧毁殆尽!   在10月27日当天的中国总指挥部公报中说道:   ……昨天,在京都西地区,日本日军使用了大量缺乏作战经验的部队来冲击我们的阵地,但敌人的反击最终以惨败而告终,我们的骄傲——第1摩步师在空军的配合下摧毁了超过44辆3式坦克,这一战果已经得到确认……   10月28日,警卫队第1师获得了中国军队中的至高荣誉:   自即日起,警卫队第1师编号将正式进入中国军事博物馆,第1师番号将正式更名为“项羽”师!   这是第一个拥有独立番号的中国军队,“项羽”师,这一巨大辉煌的荣耀,授予了萧远以及他所指挥的那些忠诚勇敢的中国军人们!   “项羽”师,于民国26年,公元1937年10月28日正式诞生!   10月28日,并不甘心失败的日本日军再次在野村村东聚集了大量的坦克部队,28辆3式从东向西挤压驻守在野村村附近的中国部队,但在短暂交锋之后,日军便主动撤回到最初的出发位置。第9装甲团2营在马城指挥下尾随后撤的日军坦克一直到高松村外围,并与对手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局面甚至一度失去控制。   2营的经历让萧远明白,眼前的敌人并没有弱到可以让他的部队肆意践踏的地步。   他赶忙调遣在丸一附近的装甲团1营前往增援,增援部队的到达让战场上的局势瞬间发生了转变,日军的坦克部队被分割包围,半个小时左右这28辆3式坦克几乎被消灭干净。   而在中国这边表现最出色的还要数第9装甲团2连的孙晓上士,战斗爆发之后他和他的车组遭到了6辆日军坦克的夹击,但他毫不犹豫地开火还击,眨眼间击毁了其中的3辆。   相比之下,“项羽”师的掷弹兵在这几天的表现较装甲兵就逊色许多,他们更多的是作为观众而不是直接参与到这场战斗之中,所需要完成的任务仅仅是守住防御阵地,阻止对方步兵的前进。即便如此,他们的风头也完全被炮兵团的150毫米榴弹炮盖过。   10月29日在一片寂静中悄然降临,可能是由于前两天的损失过于惨重,当天早上并没有发生任何战斗。   萧远命令突击兵团向野村村靠拢,接管之前由野村村北掷弹兵团负责的阵地。同时,一支强大的侦察部队也被派往野村村北部。项羽摩步师目前的任务是尽可能远地向北推进,同时派出一部分部队向东部保持进攻态势! 第623章 向前推进   本以为面前的日军已经被打得没了招架之力,没想到在当天下午,12辆日军坦克突然从东北方向杀出,冲进了掷弹兵团1营的阵地,其中的7辆甚至还一度进入到野村村内,战斗一直持续到了当天深夜才由于装甲团的增援而告一段落。   当天夜里,萧远接到了来自司徒定倭将军的指示,同正向京都进的第2师取得联系,并与之建立起连续的战线!   当天晚上还有一件更能让“项羽”摩步师上下兴奋不已的事情——中国政府通过广播公告了前些天萧远和他的部下所取得的成就:   “前几天,在野村村附近进行的艰苦防御作战中,由战功卓著的‘项羽’摩步师成功地粉碎了日军2个坦克大队和数个步兵大队的凶猛攻击,日军超过90辆坦克和相当数量的大炮、机枪和反坦克步枪在战斗中被俘获或摧毁,此外,还俘虏了400名日军士兵,我们的掷弹兵和装甲兵正迫使日本人匆忙向东逃窜,更多的战果还在进一步的统计之中……”   1937年10月29日,萧远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惊喜——金质神圣中华勋章!   此时,他原本打算在当天消灭野村村附近日军残余部队的计划却由于当地复杂的地形条件而无法实现。但他依然坚决执行了司徒定倭给其下达的任——同友邻部队取得联系。   大约10点30分左右,部队从丸一向野村村一线开拔。走在最前面的是第9装甲团,紧随其后的是掷弹兵团1营,他们的目标是同东南方向上的部队取得联系。   尽管眼前的局面相当不错,但在萧远的心中,还有一个令人担忧的隐患,那就是“项羽”摩步师缺乏保护的北翼,尤其是在茶水附近还盘踞着不少日军部队。萧远的下一个目标显然就是扫除这些眼中钉。   已经完成接头任务的第9装甲团将即日返回,配合来自野村西北前线的突击兵团各单位一起发动进攻。   紧接着,在10月29日晚上6点30分,第2侦察营、突击炮营也被调往村北面的228·5高地,并不惜任何代价保证装甲团进攻时的侧翼安全。   晚上10点左右,方冶中尉的第2侦察连抵达200·1高地附近,并迅速构筑起了面向日军的防御阵地。但侦察营的先遣队却从茶水带回了不利的消息,在中国准备发起进攻的区域里,车辆难以通行。   有鉴于此,杨飞渡中校决定改变计划,让地形适应能力强的单——第9装甲团、突击炮营、侦察营发起攻击,而突击兵团负责增援,寻找可通过的道路以便能随时接应友军部队。在占领茶水之后,中国军队将从那里出发继续向东推进。   当时跟随第2侦察营的一名战地记者记录了整个行动的过程,包括装甲部队于1937年10月30日对茶水的进攻:   “早上3点左右,方冶中尉说他和第3突击炮营3连的部队成功击退了6辆从西面方向过来的日军坦克的攻击,并成功击毁了其中的1辆。9点30分左右,第2侦察连和突击炮营1连从右路出发,攻击日军侧翼,而侦察营其余部队将绕道前进,炮兵团1营的一个连负责支援。   这个时候空中出现了我们的‘雨鹰’式……”   在战斗开始后的3天时间里,“项羽”摩步师让那些驻守在其当面的日军蒙受了惨重损失,以日军山口步兵大队为例,该部被俘虏了600多人,到30日结束之前,日军的损失已经到了极其惨重的地步。   而对于萧远来说,光是开局这几天进攻中所取得的出色成绩就够他乐上一阵子了。不过最让萧远担忧的是该师的补给情况,各后勤单位不得不与极度恶劣的道路环境以及不断增大的战斗部队与补给基地之间的距离做斗争。   载重卡车没日没夜地驶向后方装载弹药、备用武器、食物以及最重要的燃油,并把它们运送到前线,回来的时候这些卡车上也是满满的一车伤员。他们经常还能在半道上遭遇到日军的掉队士兵,这些人有时会伏击供给的车队,逼着那些习惯了开卡车的司机不止一次拿起武器,拼命对着窗户外面开火,杀出一条回家的血路。   后勤人员的贡献往往会被大家忽视,但也多亏他们默默无闻的努力才能使那些坐在指挥部里的将军们可以安安心心地部署他们的进攻计划,不用时刻为供给不足而牵肠挂肚。   10月30日晚,“项羽”摩步师围绕着茶水附近地区架起了宿营地,就地休息。   在该师向第1军提交的报告中这样写道:我部已经跨过了旭川、富态、元松丸一线,并在茶水河对岸建起了一个桥头阵地,还向那里派去了1个加强连。我们的箭头部队——1团和第2侦察营、第2装甲营——已经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刺进了对方的防线深处。   很多“项羽”摩步师的士兵们从太阳升起的那一刻起便开始忙碌起来,步兵们忙着抢占东侧的隘口,反坦克炮则被部署在各个重要的位置以防日军坦克的突然出现。后勤运输队的摩托车和卡车则隐藏在灌木丛中,忙完了之后,士兵们则舒展舒展筋骨,欣赏着周围美妙的景色休息了一下。   所有的一切都非常安静,只有还在闷烧着的日军坦克残骸不停地往外喷吐黑烟,这会令人回想起前一天的激烈战斗。装甲兵忙着给他们的坦克补充燃油和弹药,而大多数人则是在洗漱、整理被褥或是啃着香喷喷的面包。   但是和之前几天不一样的是,这天的战斗是从一场突袭战开始的。第9装甲营2连的孙晓上士描述了当时所发生的一切:   “经过了一个凉爽的夜晚,第一缕阳光开始温暖着我们的身体。周围尽是一堆堆的废铜烂铁,有的车体里面甚至还在闷烧。铁路路基后面就是我们的反坦克炮阵地。我刚打算开始吃早餐的时候,周围有人喊道:‘日本人!它们从右前方开过来了!’   我们一个跃身跳进了自己的战车,发动起了引擎,履带很快就呼呼碾动起来。穿过了铁轨,根据命令我们的第一个作战位置是在反坦克炮阵地旁。大约150米以外,1辆3式坦克正从我们前方驶过,并向我们的反坦克炮开火,它正在碾过我们一门放置在更前方阵地上的迫击炮。‘预备!射击!’——‘干得漂亮!直接命中!’   与此同时,我们营其他的部队也都准备完毕,开始进行反扑。在距离1500米远的距离上,我们发现了另外1辆日本坦克,日本人抢先开火,决斗开始了!我们将炮弹一颗接着一颗地打了出去,一发失的,二发失的,直到第三发炮弹才让那辆坦克烧起来。   紧接着我接到命令转向右侧,开始追击逃跑的日本坦克。就在我们追击的时候,战车的右侧遭到了对方炮火的打击,车身顿时颤动了一下,正在运转中的负重轮也被敲坏了。之后发生的一切实在令人不堪回首,我们所有人拼命试图跳出车外。但敌人的机枪还是把我们逐个扫倒在地!   军医开着他的装甲车呼啸着赶来,救起了伤员。向我们开火的那辆日本坦克闪到了一旁的铁轨边上,我们这边迅速有2辆战车向它冲了过去,并迅速将其打爆,连它的炮塔都被炸飞,落在铁轨的右边。这场战斗结束之后我们发现,短短10多分钟的交火中竟然摧毁了对方2辆3式坦克外加2辆轻型坦克,大家都很高兴能迎来这样一个旗开得胜的早晨……”   到了早上6:30,GD装甲营完成了它在这天的首次战斗,而得到一个轻型榴弹炮连加强的GD侦察营也动身前往日军防线。这一路上进展异常顺利,不仅天气晴朗阳光明媚,道路状况也非常良好、地形也相当开阔,视线所能到达的范围内尽是绿油油的草地和田野,两侧的道路旁还蜿蜒流淌着小溪。   领头的第2侦察连在进抵手枝村外公路北侧时遭到了来自村子里的猛烈炮击,我们立刻撤出战场,并与赶来支援的第4连一起退到了239·5高地附近寻找掩护。先头侦察部队的报告很快就提交到了营长的手中,显然在这日军构筑了良好的防御工事,之后的报告又表明那里还有3式坦克。   好在考1团的跟进脚步够快,大约1个小时之后他们便在公路北部完成集结、准备进攻,但最先打响战斗的还是来自坦克歼击营的3辆自行反坦克炮。   他们呼啸着冲入手枝村内,接连摧毁日军7辆坦克,次后这一战果得到确认,并被奉为中国自行反坦克炮部队的教科书式的经典战例。   不过事后连瓦斯特勒尔自己都承认——如果当时他知道村子里有这么多日军的话,他压根就不敢在没有进行任何炮火准备的前提下冲进村子里去“找死”,他本人的回忆里是如此写的:   “我们被加强给了整个师的先头部队—第2侦察营,一起前往手枝村。一大清早我们就出发了,一阵阵清风从我们的耳边拂过……   被派去侦察手枝村的部队很快就被日本人的炮弹挡了回来,他们的一位中士亲口告诉我村子里到处都是对方的大炮,可能还有坦克。我当然不会认为一个小小的村子能挡住我们的前进步伐,现在该是轮到我们上场的时候了。   在召唤了我的两辆僚车之后,我们沿着一条隐蔽的小道向村口高速驶去。我们在距离村口大约700米处停下了脚步。因为从右侧的溪谷传来了熟悉的坦克马达发动的声音,一辆轻型坦克很快出现在距离我们前方大约50米处。我的战车处于最理想的射击位置,瞄准之后第一发便点射命中。   但这仅仅是个开始,紧接着又有第2辆坦克向我们这冲来,僚车最先从望远镜里发现了它,一个3连发之后我们取得了第二个战果。已经尝到了胜利滋味的我们当然不甘心就这么结束,开始慢慢驱车向前挪动,想细细观赏一下我们的战果,但在我们到达之前,第2辆被击毁的日本坦克的炮塔舱盖打开了,一名日本士兵从里面跳了出来,一溜烟地钻进高高的草地,然后拼命向远处跑去,我不忍心扣动手里的扳机,一个战果就这么从我眼皮底下溜走了……   当我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时,耳朵里传来了僚车车长的喊叫声——‘向右面看!有日本人!’我一抬头就望见在大约1500米外,有8辆日本坦克企图从侧翼包围消灭我们。我一面通过无线电通知后面的部队赶来支援,一面试图与对方脱离接触,从被摧毁的坦克冒出的滚滚浓烟此时成了我们最好的掩护。   ‘很可能还会有更多的日本坦克出现’——我的战友说道。话音刚落,3辆日本人的重型坦克出现了,向已经在村外集结完毕准备向我们提供支援的步兵冲了过去。我们随即开火施以援手,在不到600米的距离上,我们的几次点射迫使位于冲在最前面的那辆日本坦克停了下来,它开始向我们这边转动炮塔,并开炮还击。   但或许是我们的炮火对于它来说实在是太猛烈了,那辆坦克开始试图逃走,我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另外2辆日本坦克上面,但是它们也早就脱离了我的视线。经过这一系列的行动之后,我们距离村口已经非常近了。配合进攻的步兵也忙着在村子四周构建掩体,暂时还不会进入村子,因为里面有着不少日本坦克,它们的火力非常强劲。   行动重新开始之后,我的部下黎明下士驾驶着他的战车沿村子左侧的小道推进,他通过走Z字形道路成功避免被炮弹击中。而我和方德下士的战车则试图隐蔽接近村口,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尽是由各种农具搭建起来的反坦克栅栏。车旁的步兵会帮我们把这堆垃圾推到一边,我的驾驶员只要顾着踩油门加速就可以了。   一辆3式出现在了我们的正前方,我能确定他们也发现了我们,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我们出膛的第一发炮弹就干掉了那辆坦克。随后眼前又出现了第2辆3式,我也仅仅用了两发炮弹就将其结果。如此轻松就能获得这么出色的成绩让我对自己的武器又重新充满了自信,一旦马达运转起来之后我就不再想让自己的战车停下,一直冲到村子的尽头。   连我和其他车组成员相互之间的谈话交流也要比之前轻松很多,而且异常地兴奋。当然,我们的耳朵还不得不一直忍受着炮弹爆炸声的煎熬,但真正的考验就在这个时候降临了,视野范围内突然出现了2辆日本坦克!   我几乎没有任何考虑的时间,本能地命令驾驶员将战车开到一处合适的作战位置,并马上开火。真是幸运,近千米远的第一次射击居然也命中了目标,这已经是我们当天所干掉的第4辆坦克了。   但此刻还有一个潜在的威胁在不知不觉中向我们逼近,弹药已经快全部用完了。为此我不得不向方德寻求援助,但就在向他靠拢的时候,发现他那边也遭到了一辆50米开外的日本重型坦克的威胁。我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发射钮。该死!炮弹被卡住了!在排除故障的同时,我的战车开始拼命躲避对方坦克的炮火。不幸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方德的传动系统肯定是坏掉了,底盘就在我的眼前爆炸了,好在车组成员还算幸运,都及时跳了出来。我的车在又搭上3名受伤的友军之后,转向后方补充更多的弹药。   在路上我遇到了黎明下士和他的车组,他们隐蔽在一片茂密的灌木丛中。他刚刚获得了他们的第二个战果……回到己方阵地后,当我们报告说先后干掉了7辆日本人的坦克……”   先头部队在手枝村遇到强劲阻击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指挥官的耳朵里,就在先头小股部队还在和村里日军纠缠的时候,1团已经在通往手枝村的公路北部的溪谷附近集结完毕,同时各种口径的榴弹炮也纷纷进入它们的射击位置,村子很快就被滚滚烟雾所笼罩。   同时,2团2营、3营、4营已经前出到了,并在那建立起了一条防御线,以拱卫师的南翼。   早上的太阳高高挂起之后,1辆日军坦克出现在了,中国军队的88毫米高射炮迅速对其实施打击,但没能命中。没过多久,又有3辆坦克出现在了铁路线西侧的公路上,向2连阵地推进。   中国人的反坦克炮不断开火,日军坦克根本无法靠近。   而随着中国装甲战车的加入战斗,对于日军来说一切都已经彻底结束了! 第624章 前进,项羽师(一)   为了能赶对京都之总攻开始前赶到指定的集结地域——乙别守地区,1937年11月1日,“项羽”摩步师师部及其主力开始继续进发!   炮声不断的在周围响着,但除了那些初来乍到的新兵蛋子外,大多数人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面。凌晨3:00左右,各连一个接着一个地进入集结阵地,等待黎明时分进攻号声的响起。而已经得到了充分补给的突击1团的表现更为积极,俞飞将军的长子俞星上校让他的第1和第3摩步营做为突前,抵近到贵船社村附近建立前进指挥部,控制有利地形和重要阵地,储备足够的弹药、准备在黎明时分发起冲锋。   按计划他们的第一个目标将是筑有良好工事的向日野,侦察兵早早就将日军在那儿的防御工事概况报告送到了上校的手上:村子的周围基本都有铁丝网和碉堡覆盖,混凝土工事的数量并不多,但相信外围雷区的布置相当密集。大量的工兵立刻被布置到了第一线,扫雷工作随即紧锣密鼓地展开了。   而在他们的侧翼,在面展开的是突击2团。罗索将军之子罗云少校率领的第3摩步营将黎明后的目标锁定在了茶水——清鹿沿线公路、铁路以及茶水河上的桥梁。紧跟在他们后面的是该团的第1摩步营,他们的任务是给予必要的支援并强化已经拿下的阵地,同时对3营的侧后提供保护。   与此同时,第1炮兵团进入了几天前已经选好了的阵地,而前线观察员则被派往那些负责一线进攻的连队里,以便能及时传递重要信息,给冲锋的部队以必要的火力掩护。士兵们还铺设了电话线、建起了无线电通讯,负责探测敌方火力位置的炮兵观测连更是已经走在了那些摩托化步兵的前面。   第2防空营应该是整个师在黎明到来前唯一一个已经投入战斗的单位,该营的88毫米和37毫米口径的高射炮早早就和日军的残存不多的战机较量起来,努力使那些利用夜色进行转移的地面部队避免遭受航空炸弹的蹂躏……   高射炮火将天空照射得光彩夺目,37毫米炮弹爆裂时就像一串串的珍珠般惹眼。马城中校的战车更是风光,隆隆辗过了道路上的路障进入集结区,隐藏在各步兵连后面的山谷和溪谷中;这些“宝贝”在步兵撕开对方阵地、将机枪手赶出碉堡之前是不会参加战斗的。一旦突破口形成,“装甲怪兽”们便将以楔形队列驶过一旁的步兵,追击溃散中的敌人。   而此时突击炮则扮演了另外一个与众不同的角色——它们对于步兵来说就是一种支援战车,通过精确的火力打击,它们往往能帮助步兵摧毁或削弱前进道路上的碉堡火力,使得己方的兵员伤亡降到最低;对于那些徒步作战的步兵来说,并肩战斗的突击炮往往是他们最可靠的“朋友”。   在正式进攻打响前的那个晚上,第2侦察营早早地离开了他们的驻地,躲进距离大河内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里隐蔽,大家都傻呆呆地坐在伪装得天衣无缝的卡车上,默不作声地等待指挥部的消息。   只要一接到命令,他们就将乘着夜色摸到日军防线的后方,期望能够出其不意地拿下那些毫无防范的日军指挥部和战略要地。在前进过程中,那些4轮和8轮的装甲车是侦察兵们最好的伴侣,里面有他们想要的一切,包括日军最想得到的密码机!   敌前的侦察结果将通过无线电在第一时间传到师部,侦察兵自身则有权根据自己了解的最新情况来决定下一步的行动,而不用提前跟上级“打招呼”。   同样在为即将开始的进攻忙碌着的还有后勤供给大队,他们提前建立了若干必要的弹药、燃油仓库,并预备了充足的运载车辆,为的就是能在第一时间将物资送到需要它们的人手里。   “项羽”摩步师当前的对手为松井石根指挥的日本第11师团,其第一线的兵力薄弱,防御并不坚固。   此时此刻,“项羽”师全师连同各辅助部队18000多人已经密密麻麻地排列在一条向前弯曲的战线上,2个步兵团便是那条曲线的弧顶,而紧跟在他们后方和两翼展开的都是些重量级的角色——战车、突击炮和火炮;再往后便是各个摩托化部队,一旦前面步兵的突破成功后,他们就将立刻赶过去,担负起运载士兵的使命,直到再一次和敌军交上火。   在主力部队的后面依次排开的是师部、防空部队和后勤辅助部门,这次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来自劳工部的一些部门。一旦战争机器开始运转,他们的工作就是修理、巩固公路和桥梁,为前线补给物资的顺利运抵创造一切必要条件。   午夜过后,绝大多数士兵都还躺在散兵坑里享受着他们最后几个小时的安逸时光,但各个指挥部此刻却是一派忙碌的景象:“汉武军团”总司令蒋杰将军及第1装甲集团军司令马弼将军在经过反复商榷后,决定使用“向慕”摩步师来吹响他们前进的号角,为此蒋杰特意带着他的副官来到了前线部队里,挨个儿到每个连的战壕里走了一趟。   时任突击2团1连连长的袁伟回忆道:“刚刚在小屋里和我的排长们开完会,门外的哨兵突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报告说‘将军来了!’我急忙跑到屋外看个究竟,一眼就望见好几个士兵依偎在散兵坑旁睡大觉,武器散落了一地,还没等我来得及用不堪入耳的语言打断那些家伙的美梦,身边有人在我耳边小声嘀咕:‘是总司令!’我赶忙挺直了腰板,毕恭毕敬地望着这个将军和副官步行走过我的面前,一脸微笑地走向那些还没来得及起身的士兵:‘不用起身,孩子们,继续享受好觉吧!但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他在经过我身旁时认出了我,并诚挚地询问部队是否已经完全进入预定集合地点,路上有没有遭受到空袭……交谈的时候,我发现将军的目光游离于那些站立在我身边的士兵的身上,想到即将到来的进攻和不可避免的伤亡,他的脸色比起刚才凝重了许多。他突然打断了我的话,抬头问道:‘你认为明天凌晨的进攻会顺利吗?’我毫不犹豫地回答:‘一定会非常顺利的,我们每个人都将会竭尽全力。’我突然意识到进攻离我们原来是这么的近,这是我第一次从长官口中得到确切的进攻时间!   临走前,总司令向我暗示即将到来的战斗将不会轻松:‘希望你们能一切顺利!’紧接着再一次主动向我伸出了他的右手……”   这天晚上发生的另外一件事情也让蒋杰将军有理由对这些年轻人充满信心,事情发生在突击2团1连4排,将军在战后的回忆录里写道:   “4排的军士长冯源上士向我报告说他手下有一名刚刚参军的新兵,是家里四兄弟中唯一幸存下来的人了,他的三个哥哥都英勇战死了!希望能让他回到国后不必再服役了。还没等我点头同意,施永(就是那个新兵)却跑到面前哀求着不要把他送上回国的轮船。要知道这个年轻人那时候胳膊上还起了疖子,行动非常不便。看着他渴望的眼神,我决定让他继续参加战斗,前提是他的疖子必须马上得到好转,否则他一样将被送往后方。结果是他的确留了下来,但却没能活过1937年……”   突破茶水河就在进攻发起前半个小时,蒙蒙薄雾弥漫了整个战场,但中国军队的炮火依旧按时响彻了天际。炮口的火光更是忽隐忽现、此起彼伏,勾勒出一幅壮观的画卷,其中火箭炮弹的“身形”最为漂亮,每次怒吼着滑过长空,瞬间总会在半空中留下一道狭长的青烟。   一眨眼的工夫,敌军阵地就被淹没在漫天的烟雾和灰尘之中。   这并不是结束,俯冲轰炸机带着它那特有的刺耳的蜂鸣声出现在了天际,很快整个地区就将完全被轰炸机投弹的嚎叫声和航空炸弹着地时的爆炸声所充斥……   每个即将参加战斗的中国士兵都躲在战壕里静静地观看着这几百米外从天而降的毁灭,他们感觉到大地在颤抖,内心的焦虑和恐慌不断上升,但只要当他们看到周围有一个人跳出了战壕,这种紧张就会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士兵们迅速舒展自己的身体,抓紧武器和弹药先后跳出战壕,跟着各自的班长或是排长散开队形向前冲锋。   最靠前的几个步兵班以散兵线的形式展开,相互之间保持一定距离,但没有统一指挥,仅仅旨在探察对方虚实。但在这个时候,日军的阵地一般会非常安静,中国军队的侦察哨往往什么也没有发现,谁也不知道日军到底是在故意示弱还是真的已经被炮弹炸趴下了。   与此同时,中国军队炮火开始延伸,在半空中晃悠的战机也在使劲寻找新的猎物。最先展开行动的突击1团按计划向筑有良好防御阵地的北吉田村冲去。紧跟着第2装甲营的战车也出现在了前进的道路上,它们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搜寻那些步兵漏过的有攻击价值的目标。   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一直以来习惯打头阵的装甲部队这次就像是在游行,慢慢吞吞地跟在步兵后面穿过熊熊燃烧着的村庄和阵地,基本上每辆车之间都会保持相当大的间距,而被包围在它们之中的则是用卡车牵引着的防空炮、运兵车和“时髦”的军用摩托。   空气中弥漫着褐色的烟尘,所有人都放慢脚步,等待着日军的反击。日本人已经放弃了北吉田村,那里没剩下一座完好的房屋,甚至连栅栏都不见了,中国士兵们只发现了冒着细烟的木头和闷烧着的碎石!   萧远在接到这份来自一线侦察兵的报告之后马上做出反应,命令俞星上校率领他的部队在北吉田村的废墟中稍作停顿,随时准备追击向茶水河方向撤退的日军。   在战斗开始的第一天,要数突击2团3营肩上的担子最重,其下属的第1、2摩步连得到了1个反坦克连的加强、第3摩步连得到了1个突击炮连的加强早早地隐蔽在了以北的河滩地里待命。   只要前面步兵的突破一成功,这些装甲、摩托化部队就将毫不犹豫地展开深远追击。第1、2摩步连的目标是推进到北吉田村北的铁路沿线地带,同时扫清前进道路上的一切障碍,而第3摩步连将立刻顺着之前2个摩步连打开的缺口强袭茶水河上的桥梁。由于该地区日军的抵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3营各连非常轻松地拿下了他们各自的目标阵地。   紧跟在突击2团3营右后侧的是该团的1营,他们的任务是摧毁一切残留的日军抵抗力量。吴民上尉刚离开了集结地,眼前便出现了一条狭窄的峡谷,部队就从这儿摸到了前进方向上一个日军主阵地的侧后。中国军队立刻展开了偷袭,当最后一阵凶猛的机枪扫射停止之后,阵地上就只剩下了日军战士的尸体。   与此同时,3营接到了快速向茶水河方向进军的命令,在其右后侧的1营也迅速插上,紧随第3摩步连身后。沿途任何试图进行抵抗的日军阵地都在最短的时间内被解决,满地都是被遗弃的步枪和土黄色的军衣。   随着晨曦的到来,温度逐渐升高,晨露将大气变得愈加潮湿,中国军队士兵大都扛着沉重的武器步行向前……   对于防御的一方而言,坐等敌军的到来显然是最明智的选择,但可惜日军指挥官并没有这么做,他们已经撤退了。中国人一直在纳闷——到底会在哪里遇到第一次激烈的抵抗?   为了以防万一,保证步兵能在第一时间获得足够的火力支援,各炮兵连一般都交替前进、布置新的火力位置,从而做到总能有一些大炮处于备战状态。而第2反坦克炮营则被分散到了每个营里,以排的形式跟随各连行动,随时准备迎接3式的出现。   战斗开始之后最活跃的就要数师长萧远了,也许是因为第一次临阵指挥一个师级规模部队,他压根就没待在自己的指挥车里过,不停地出现在各单位之间:一会儿他告诫这个连队要保持行进速度,十分钟后他就跑去视察了一个刚刚安置好阵地的炮兵连,紧接着又和一名肩膀上缠着被鲜血浸红绷带的士官攀谈起来。而他的参谋部被安排在了3辆装备有全套无线电通讯器材的装甲车里,全师所有的信息都将被汇总到这里,让参谋们去思考下一步路该怎么走。   开足马力赶往茶水河的突击2团3营在途经八岩村的时候遇到了意料之外的阻碍——1辆正在行进中的日军装甲列车!来自列车上的连续火力让步兵们感到消受不起,营长罗云少校责成第3连负责拔掉这个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2排1班的一等兵贾章描述了这个战斗过程:   “在干掉了一门122毫米的大口径榴弹炮后,我们端着枪、小心翼翼地沿着道路往前摸,并不停地用机枪向两边扫射。这时候,远处的地平线上有什么东西向我们冲了过来,定睛一看,竟然是一辆冗长的日本装甲列车!   它在距离我们100米处停了下来,紧接着车上的迫击炮和机枪就开始‘砰砰’作响。我马上卧倒,身体紧紧地贴在地面上,其他人也都趴在了地上,大伙互相对望了几眼,无奈地看着子弹从我们的头顶上飞过。   最让人感到恐怖的是我所在的那个排里,一个愚蠢的家伙居然把满载着弹药箱的卡车开了过来,这个傻瓜!要知道日本人现在可是正在打炮呢。我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跑到卡车那里,一把推开那个蠢蛋司机,抢过方向盘驾驶着卡车退到安全的地方。   中士受命负责带领我们去解决那辆挡在半路上的日本装甲列车,中士曾经在朝鲜战场上获得过金星勋章,但这趟‘差事’对他来说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从他额头上的豆大汗珠我能确定中士对于能否成功完成任务心里也在犯嘀咕,尽管他嘴上不这么说……   日本人的机枪还在疯狂地扫射,大家都一筹莫展,中士突然被一股莫名的愤怒支配了,他抓起两个炸药包,奋不顾身地冲向了列车头。几个利索的闪躲、以及翻滚之后,中士摸到了机车下面,轰的一声过后,他们的火车头被干掉了。   巨大的爆炸声让日本兵一个接着一个从车厢里跳了出来,拼命往外跑。乘着装甲列车无法动弹、对方自乱阵脚的机会,我们冲到了列车尾部,打这儿冲进了车厢,接下来的战斗就变得简单了……中士的勇敢让我们能够在较短时间内解决这辆装甲列车,继续前进……”   清晨6:00,罗云少校的部队终于到达茶水河,两旁是被雨水严重侵蚀过的山谷,河上架着一条铁路桥和一条公路桥,后者已经在日军撤退时被毁坏了,而这座大跨度的石拱铁路桥正是突击2团9连的目标。 第625章 前进项羽师(二)   很快这座桥便落入了中国人的手里,河另一边的阵地也被摩步连的士兵占领。   但在距离茶水河稍远的地方,日军碉堡的存在让罗云少校感觉如坐针毡,由于配属的突击炮还在河西岸磨蹭,没有得到任何重型武器支援的第3连的士兵们便开始向纵深方向上的日军碉堡冲了过去,往东前进了2000米左右,部队遭遇了战斗开始以来最猛烈的机枪火力压制,不得不暂时停下了前进的步伐。   而在桥的另一边,装甲兵们正在努力寻找一条能够让他们的突击炮跑得动的道路,以便能利用刚刚夺下的那座铁路桥过河。   他们最初的尝试都以失败而告终,第一辆突击炮眼看着就要开到桥头,却一个滑坡歪倒在了路旁,半个车身在路上半个车身在路外面,被卡得动弹不得。   这下倒霉的可就不单单是这辆突击炮了,被它挡在后面的其余车辆也都进退两难,没法过河了。   河西岸桥头的大堵塞让那些司机们郁闷不已,而在河的东岸,第11摩步连的情况却非常糟糕。接到罗云少校的命令轻装赶去支援的第15摩步连成克少尉描述了当时的情况:   “听说第3连在茶水河的东岸边遇到了麻烦,营长让我们马上赶了过去,过了桥之后又往前摸了大约2000米,最后在一个山脊处的战壕里我们遇上了3连的弟兄。日本人的机枪子弹把他们压制得难以抬头,听说还有至少一个营的日本兵在山的背面,随时准备发动反击把我们打回茶水河西岸。我正准备拿起枪、往前移上两步去细细观察对方的那几个碉堡,头顶上空突然出现了9架俯冲轰炸机,是我们的战机!我们立刻亮出了橙色的识别信号布板和‘权利之剑’旗,同时信号弹也升空了。尽管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但一连串的航空炸弹还是接连掉在了我们的阵地上,最可气的就是那竟然还是自己人的飞机。烟消云散后,3连有一个排居然只剩下了10个人还能继续待在战场上,我们连好不容易从西岸带来的一辆摩托车和一门榴弹炮也被炸得面目全非,显然我们已经没有能力去解决那些日本人的碉堡了……   在事后与相关空军负责人的交谈中,我被告之轰炸机组是奉命在指定的时间去轰炸该区域,支援正在作战中的罗云部,所以当机组抵近目标区的时候,所有飞行员都认为当时我们不可能在那;而信号布板和‘权利之剑’旗当然就被理解为日本人的诡计,因为被堵在河那头的装甲车和突击炮依旧在显示‘作战’的信号。   也许那些飞行员里只有一个人做了正确的选择——当最后一架飞机作俯冲动作准备投弹时,飞行员看见了白色的信号火焰,掂量了一下之后他紧急拉起了飞机,带着重重疑虑跟随已经完成投弹任务的其他机组飞回了机场……:   这次误击的代价是极为惨重的:阵亡和重伤致残16人,另有大量士兵负伤……第一个赶到现场的医生,最忙的时候他竟然一个人同时要医治5个伤员,其中的大多数人在几个小时或几天后死去了。更糟糕的是当时营长罗云少校也在现场,幸好他伤得并不是很重,误伤事件使得突袭占领茶水河桥梁的成功黯淡了几分,师里几乎每个人都在责怪空军都是些睁眼瞎,深受其害的第11、15摩步连花了很长时间才从这个打击中恢复过来……   为了表彰3营在茶水河夺桥战中的出色表现,同时安慰那些空军炸弹下的冤魂,没多久这座桥就改名为“罗云大桥”。不仅如此,少校本人还被授予了大中华勋章,并在几天后晋升为中校。   由于担心之前一直躲在山北面的日军部队会进行反扑,3连早早便转入防御,第1、2连也被加强了过来。同时在后台待命的师侦察营也接到了渡过茶水河的命令,该营的汽车随即高速超过沿途等待着的车辆纵队,于上午8:30抵达茶水河大桥。   堵塞的交通同样够他们受的,直到11:45,带头的第2侦察连的车队才得以全部过桥,刚刚得到晋升的吴民少校实在是没有耐心继续等下去,他决定不再等剩下的部队,就以这1个连的部队直奔衣笠前线,并试图在那里站稳脚跟以策应罗云少校的阵地。   下午13:00,车队抵达了衣笠,士兵们马上着手建起一个环形阵地。大约3个小时以后,师属的坦克和突击炮也纷纷赶到了此地,此外还有突击2团5连,中国人在茶水河东岸的脚跟已经站稳了。   在萧远看来,突破茶水河的成功已经够他高兴一阵子的了,尽管眼前日军的抵抗远不如想象中的那么激烈,但他已经有了向继续迅猛前进的资本。突击1团的部队在强渡茶水河之后,就地休息了3个小时,随后步行奔赴下一个目标。   当俞星上校的先头部队在黄昏时分进抵时,他们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整整推进了足有35公里的距离。夜晚下的倾盆大雨使道路变得泥泞不堪,这使部队根本无法继续行动,于是该团主力便在野外安营扎寨,并建立起了团指挥部。   与此同时,吴民上尉指挥的突击2团1营也渡过了茶水河,他接到的任务是负责掩护突前的装甲部队左翼。吴民先是派出了一个加强排,配合第2突击炮营1连一起对道路沿线以东大约3公里处的一个被茂密树林覆盖的小山进行大范围侦察,同时对东南方向也派出了相应的侦察人员,并很快就得到了让人放心的答案。   于是吴民上尉不等3连的相关报告回到自己手上,便率营主力向东南方向前进。没走上几步部队便遭到了凶狠的炮击,而且很快就判断出这炮击正是来自铁路沿线以东的那片树林,先后有8名军官负伤,这其中就包括1连连长袁伟、营长副官等人。   为了避免更大的伤亡,吴民上尉赶忙将他的部队拉到一个小山坡的背面重新集结队伍,这里是日军大炮够不着的地方。在这次炮击中负伤的1连连长回忆道:   “谁都没有想到我们会在半路上遭到日本人的炮火打击,他们的第一轮齐射就给我们连造成了大约15人的伤亡,其中死了三四个。我也被炮弹的破片划伤了,不得已将指挥任务暂时转交给了贾伯斯基少尉,并随即开始带着部队往小山坡后面撤,竭力躲避日本人凶猛的炮火……马欢下士驾驶着他的越野摩托车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跳下车后便迅速搀扶起身边的重伤员上了他的摩托,紧接着再次踩下了油门。这样运送伤员显然是很耗时间的,由于援救顺序是先重伤、后轻伤,即便是再大的官,也不例外,所以像我这样轻伤的人只能自己先想法去找个掩体躲起来。   一个小时之后,终于轮到我了,马欢下士一把把我架上他的摩托,但臀部伤口处的一阵剧烈疼痛让我一个翻身跌到地上,连队的医生马上在摩托后座上垫了软绵绵的背包和被子,才让我勉强能趴坐在上面。当我到达营急救站的时候,医生告知我已经没有能用于治疗破伤风的血清了,听了这个消息后我几乎有点绝望,马欢下士即刻动身,几个小时后我被送到了团部的战地医院。和1连一起行动的2连同样也因为这意料之外的炮火打击而遭受惨重损失……”   在11月3日这天还诞生了“项羽”摩步师历史上的第一个坦克击毁记录:傍晚的时候,1团团部附近突然冒出了一辆高速行驶中的英制坦克!   是的,英制坦克!   尽管当时中国士兵以为自己看错了,但很快那些经验丰富的装甲军官们就证明这的确是一辆英制坦克!而这也证明了,在中日开战之前,原本应该受到国际社会全面制裁的日本,已经得到了英国人的援助,和英国人勾结到了一起,而当日本即将弹尽粮绝的时候,他们被迫用上了这些英国人援助来的军事物资。   这辆英制坦克不时地向着中国军队阵地开火,就在大家还在纳闷它是打哪儿冒出来的时候,负责保证团部安全的88毫米高射炮已经把它给结果了。   根据俞星上校的命令,1团的大部人马在抵近茶水河两岸时便收住了脚步,但先头部队的侦察依然在继续前进,他们的目标锁定在了东南方向上的二条,这里距离茶水河并不远。   在京都,二条算得上是个非常富裕的村子,它被一条深邃的小溪分成大小相等的两部分。中国人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便进了村子,并在那儿安营过夜,其实他们很清楚日军有一个营的兵力此刻正在小溪远端集结,准备向东撤退,但对于那些一天步行推进了40多公里的士兵来说,已经无法要求他们做得更多……   与此同时,突击2团下属的第3摩步连和配属的突击炮正连夜赶往千成,并在河的另一端建起了一个桥头堡。   在师指挥部,萧远对部队在当天的表现感到非常满意:由于右翼友邻的第24装甲师的先头部队已经抵达茶水河上游,突击1团在侧翼得到充分保障的同时将团部挪到了羽野,并在河的对岸建起了一个稳固的桥头堡;突击2团同样将它的摩步连部署到了河的东岸。   掌握这些至关重要的桥头阵地,也就意味着“项羽”摩步师为第二天的自由行动拿到了“钥匙”,他们完全可以以此为基地,朝着河东岸的目标肆意出击,而不用再顾及地形对他们的阻挠。   这天深夜,萧远又得到了一条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左翼第3摩托化步兵师的先头部队已经拿下了日军防御严密的左翼阵地,在接到新的命令之前,他们将一直待在那里保证“项羽”摩步师的左翼安全。   4日的凌晨,当绝大多数士兵还都沉浸在梦乡之时,侦察营2连冒着倾盆大雨在距离驻扎点以东6公里处的河支流上又建起了一座桥头阵地,期间没有遇到日军任何的抵抗。   为了替下一步的作战行动做好铺垫,萧远决定用坦克来加强他的箭头,何屹立的侦察部队,使其能在破晓之前朝东南方向走得更远些。   萧远的命令里这样写道:,你的侦察营必须在第二天清晨之前通平神地区,并以最快的速度前插到附近的149·4高地,阻断在那里的铁路线。支援你们的装甲部队已经在路上了。   但是当天晚上的倾盆大雨使得该地区的乡间小道变成了沼泽地,部队的前进遇到了很大困难,好在没有遇到任何日军的抵抗,总的来说前进道路依然畅通……   在此期间,第2侦察连还迎来了他们的援军——来自第2装甲营的1个战车排、1个装备20毫米炮的防空排和一支装备8轮装甲车的掷弹兵部队。   4日上午的明媚阳光使得当地的路面变得干燥、适合装甲部队行动了,何屹立的这支先头部队于下午13:00左右再度出发;他们的任务就是在这片广阔的土地上走得尽可能远,为部队开道的是由舒展中尉率领的一支装甲部队,他这样描述当天的情况:   “11月3日中午,大约是12:15左右,我从上级那里得到下一步的行动任务:   你部要先于大部队10分钟出发,朝元田地区搜索前进。2·要密切注意观察在前往元田这一路上的日军野战工事构筑情况。3·必须及早向我报告这一地区的桥梁是否依然完好,是否有日本日军的防御部队。4·若占领该地区的桥梁,你部要保证其完好直到大部队赶到。5·随时保持无线电联络。   我马上下令集合自己的部队,那些站在装甲车边上的都是值得我信任的掷弹兵和勇敢的装甲兵们,他们用一双双期待的眼神望着我。‘所有人站成一个半圆!’   紧接着我描述了一下目前的形势、任务和我们将要行进的路线。随后我下令:‘部队——出发!’   一辆辆装甲车随即以战斗队形从我的眼前驶过,沿途尽是一片片的玉米地、马铃薯地和休耕地。突然,领头的那辆装甲车冒起了烟,我随即通过步话机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得到的回答是引擎起火了。在简短的休整之后,我们又重新上路了。道路两边尽是被遗弃的日军阵地,头盔、手雷和步枪子弹凌乱地散落在地面上,但我们看不见一个日本人的影子。   我们徐徐向前推进,沿途出现了更多被遗弃的工事,我向何屹立拍去了一封无线电报:‘到目前为止,我们所有已经路过的日军筑垒工事都被他们遗弃了。’   我们的车队继续向前推进,领头的引导车在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小山丘后面停了下来,就地进行侦察,一个掷弹兵向我挥了挥手,并示意左方有什么动静。我迅速向那边展开搜索,但结果什么也没发现。我乘机细细观察了周围情况:右面是一片小树林,斜右方有一个飞机场,当然没有任何飞机,它后面似乎还有一座军营。在我们的正面是一片更加茂密的树林和房屋,再往左则是一片与公路相连、绵延向前的小山丘。   我们再次启程,行驶在我前面大约50米处的导引车在正要转过第一个弯道时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是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和一股浓浓的黑烟。士兵们拼命挣扎着试图从导引车里逃出来,日本人的炮兵开始向我们射击,一挺隐蔽着的机枪也向正在逃跑的士兵进行扫射,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倒下了。我随即对我的炮手下达了命令:‘炮塔转向10点钟方向——房子右边转角上方——50号高爆弹——开火!’   我们大概用了5到7枚炮弹摧毁了房子里的那挺机枪。与此同时,又是3声巨响。我能断定日本人肯定是把最近的桥梁给炸毁了!   ‘撤退,快!撤到前面那个十字路口。’我赶忙下令,因为我能肯定何屹立和他部队已经在那里接应我了。他显然已经对眼前的形势了如指掌,迅速命令反坦克枪队向两翼展开掩护我们。在反坦克枪的掩护下,我又领着自己的装甲车再次向前冲去,并救回了一名伤员和引导车的司机。随后我们迅速与对方脱离接触,重整旗鼓准备从另一个方向对敌人发起进攻……”   既然从开阔地带发起的攻击已经没有成功的可能,何屹校便决定沿河岸行驶,并经由元田重新发起进攻。但是,由于燃料的短缺和天色已晚,少校被迫将对敌人的进攻推迟到第二天! 第626章 前进,项羽师(三)   从4日的早上开始,“项羽”摩步师的2个摩步团就不断用卡车将他们的部队送往前线,泥泞的路况妨碍了部队的快速移动,步行似乎成为了更为理想的选择。   当天黄昏之前,部队在没有遭遇任何抵抗的情况下迅速通过了三日生后,突击2团到达了元罗正东的225·1高地,承担起了拱卫高地东侧的任务。而突击1团大部则在这天步行到达元罗,占领了城市以东高地上的所有阵地,直到夜晚的一场倾盆大雨阻止了这两支部队的前进步伐。   尽管来自自然界的力量放缓了中国军队的进攻,但却给了中国军队部队急需的休整时间,后勤和工程人员开始利用这段宝贵时光拼命修理损坏的桥梁、道路,为受损的车辆更换零部件、补充燃料和弹药……   萧远很清楚如果因为天气或是路况的原因较长时间地停滞部队的前进步伐,无疑将给眼前的对手调整部署和调动增援部队,尤其是那些装甲部队的机会。   当时,在“项羽”摩步师左右两翼的分别是第9装甲师和第24装甲师,几位指挥官聚在一块研究了地图之后,得出结论认为日军最有可能将他们的防守重心部署在郎松宿、亦或是新次真地区,这两处均是被河水强烈冲蚀过的溪谷。   萧远决定在当晚获得必要的出发阵地,一旦天气、路况允许便迅速向深远方向上的敌人展开追击。   11月5日,在茶水河地区搏杀的交战双方迎来了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几个小时之后道路变得坚硬起来。作为萧远的先头部队——突击1团的士兵们穿着潮湿的军服开拔了。   在他们的头顶上空,“雨鹰”式俯冲轰炸机呼啸着穿梭而过,在前进的道路上搜寻着目标。   在中午到来之前,萧远从空中侦察得到消息,他们发现日本日军利用之前一个晚上的攻击间歇期召集了近7个大队的部队挡在了“项羽”摩步师所属的第1军的前进道路上,真正的考验即将开始。   在随后的几个小时里,萧远组建了一支以第2装甲营为核心的先头部队,打算对匆忙集结起来的日军阻击部队进行强攻,以便为随后跟进的摩托化步兵部队做好铺垫。   紧接着何屹立少校的侦察营再次向本巢派出了战斗群,配合第2装甲师攻击其左翼,成功拔掉了这个嵌入中国军队战线的“钉子”。   此时,在元罗以东的高地上,俞星上校正在等待一个突破口,一旦前沿部队打开了一个足够宽的口子,他的突击2团就将像一匹脱了缰的野马冲入日军阵地。   而当天最激烈的战斗发生在一个名为平井的地方附近,突击1团1营和一支新调来的日军部队在这里进行了一场不期而至的遭遇战。   突击1营在一小段时间内曾被对方包围,几经苦战并在援军的支持下才勉强击退敌军。而最先开拔的由马城中校所率领的第2装甲营住吉发起猛攻。   望远镜里最先露头的第一批3式坦克在短暂交火之后便被消灭得干干净净,中国装甲兵展现出的是车组整体战斗力上的优势,尤其是那些炮手的素质和车组成员间配合的熟练程度。   马城中校不等后续跟进的掷弹兵到达便将他的战车列成了楔形队列,一个典型的装甲部队的推进阵形,直至行驶到能从望远镜里看到住吉村口才停了下来。   隐蔽在村子里的日军坦克开始开火,中国军队坦克大都暴露在平坦的开阔地上,自然非常吃亏,马城中校只能让他的手下瞄准村子里冒烟的地方进行点射,日军炮弹和中国军队75毫米炮弹的爆炸声顿时交织在一起。   几轮交锋下来,日军的坦克又一次成为了战场上的失败者,主动退出了住吉村。   萧远随即命令在本巢外待命的第2侦察营除了在那儿留下1个加强连继续驻守之外,主力再次向前推进,与马城中校的装甲营一同构建成整个“项羽”摩步师的先头部队。   何屹立迅速集结了他的部队,一路风尘仆仆地超过正在缓步向前挪动的突击1团,经墨守前往住吉。与此同时,突击2团1营接到了掩护正在前进中的突击1团左翼的命令。   罗云上校据此决定改变他们的行军方向,矛头向北挺进,穿过住吉向六端(Bytschek)挺进,其先头部队于当天上午抵达那里。而突击2团的主力则在右后方紧跟着行军中的突击1团。   恢复了前进速度的“项羽”摩步师经常会在不经意间遇到掉队了的小股日军部队,往往在放上几枪之后他们就成了中国军队的战俘。   曾经发生过这样一件比较有趣的事情:突击1团7连的1名士兵偶遇了3个在野外睡大觉的日军士兵,被中国军队士兵的脚步声惊醒之后他们拿起了武器像是要进行战斗,但是很快就屈服了,丢下步枪充当起了中国人的搬运工。   在另一个地区,几名搜索前进的中国军队士兵发现了几件白衬衣散布在4把步枪的周围,一旁有4名日军士兵正在打呼噜,他们显然也是和自己的部队走散了的,这些人醒来后就发觉自己脑门上顶着一把步枪,类似的事情在部队推进过程中经常发生,它们更多的被看成是让人消遣的小插曲。   气候使得那些扛着重型武器装备的士兵变得更加步履艰难,而大部分的汽车都被用来装载补给物资,俞星上校的突击1团紧跟在打头阵的装甲部队身后,在到达了新次真附近的铁路线时才收住了脚步。   在这里,冷不丁地从小路上杀出了3辆日军的3式坦克,一番激烈的炮战之后中国军队才勉强站稳脚跟。不久之后俞星上校又命人在新次真河对面建起了一个桥头堡,这无疑对第二天的战事有决定性的作用。   在战斗开始后的3天时间里,“项羽”摩步师让那些驻守在其当面的日军蒙受了惨重损失,以日军125步兵大队为例,该部驻防在郎松宿附近地区的部队被俘虏了600多人,到5日结束之前,日军损失极其惨重。   6日早晨,突击1团已经在集结完毕,同时各种口径的榴弹炮也纷纷进入它们的射击位置,村子很快就被滚滚烟雾所笼罩。   同时,突击2团2营、3营、4营已经前出到了住吉和公路之间的地区,并在那建立起了一条防御线,以拱卫师的南翼。   当时,罗云上校部队在那里的主要任务就是阻止日军部队,尤其是较大规模的袭扰。突击2团1营此时则独立于其他营单独行动,它的任务仍然是保护师的北部侧翼,但也并不是仅仅局限于此,因为他们得到了突击炮营的支援,并顺利进抵宽广的新次真河谷。   紧接着这两个营的部队又并肩穿过有如沼泽一般的滩地,进入了河谷东部的高地布防。吴民上尉这样安排了他的部队:3连在建立起一个桥头堡的同时还控制了伊次的南部高地,该营的5连沿新次真河走向布置、营部则逗留在中丰岛附近,和吴民上尉在一起的还有来自4连的一个重机枪排和一个重型迫击炮组。   在中丰岛的正北,耿泽中尉率领的2连面向北,进入道路沿线和与道路线平行两旁的阵地,在该部的左侧是面向西北防御的1连。   4连剩下的部队占据着中丰岛西部高地,还包括榴弹炮和一门88毫米高射炮。突击炮营则隐藏在中丰岛附近的溪谷中,以防日本人的进攻。   早上的太阳高高挂起之后,1辆日军坦克出现在了通往新次真河以东的高地上。吴民上尉的88毫米高射炮迅速对其实施打击,但没能命中。没过多久,又有3辆9型坦克出现在了西侧的公路上,向2连阵地推进。   在击退了日军的这轮进攻之后,突击2团1营当天晚上仍然驻守在他们的阵地里,为前进中的“项羽”摩步师提供北翼的掩护。同时,在进行了必要的弹药补充之后,突击1团打响了进攻新小岩的战斗。   第2装甲营的坦克向北回转,绕开了新小岩,在侦察营从西面和南面进攻船江、吸引守军的同时,从东北面向新小岩发动了进攻。   这一经典的声东击西的战术非常成功,下午6:00,几乎在船江村落入中国军队掌握的同时,新小岩也落入了1团的口袋里。   当天夜里,突击1团将它的指挥部转移到了新小岩。负责拱卫师南翼的突击2团在这天过得比较清静,在其防区里没有发生大的战斗;唯一的不利消息就是:侦察表明有大量的日军部队聚集在了本行地区附近,此外据说还构筑了良好的野战工事和碉堡,这迫使原先负责向该地区挺进的第2装甲师不得不绕过了本行,以便能继续向东前进。   11月5日至6日夜间,萧远命令突击2团必须尽快排除来自侧翼的威胁。为此,罗云上校调集了突击2团1营的一部分、第9突击炮营的1连一部和1个炮兵营组成的战斗群,配合第2装甲营从两翼合攻本行,突击1团2营则滞留在北面保护攻击部队的后路并随时提供支援。   11月7日上午,罗云开始从北方挤压本行,他们很快就遭遇了来自村内日军火力的阻击,其中甚至还有坦克的炮火。   突击2团2营营长在战斗刚开始就被炮弹击中身亡,袁伟上尉接替了营长的职务。配合作战的突击炮很快就投入与敌人的搏斗之中,战斗比预想的要困难得多,迫使中国军队不得不反复请求火炮和“雨鹰”式俯冲轰炸机的有力支持。   突击2团13连的一名一等兵记载了他在战斗开始时的经历,并被他认为是自进攻开始以来最困难的战斗:   “那天天气很热,向本行进攻开始不久后我们就发现自己的部队竟然陷入了艰难的战斗战之中,1辆3式坦克向我们班驶来,企图把我们辗成汁液。我用我的轻机枪一阵猛扫干掉了所有攀爬在3式坦克上的日军步兵,随后中士让我们所有人拼命向坦克投掷手榴弹,不久这辆3式就开始燃烧起来。   我们随即向铁路路基附近推进,并成功干掉了1个日军的反坦克炮阵地。路基左侧还有一个配有1挺轻机枪的日军阵地。我一个手榴弹过去就结束了战斗,总共5名日本士兵中有4名阵亡,另外1名被我们俘获。   我的中士又领着我们向一交叉路口冲去,日本人的重机枪和迫击炮带给我们很大的困难,班里有好些人都负了伤……”   在罗云战斗群打响战斗的同时,第2装甲营也开始从东北方向挤压驻守在本行的日军部队,并迫使对方放弃了撤离本行村的计划。   中国军队取得了这场战斗最后的胜利!   负责防御新小岩以东高地的突击1团此刻也没有闲着,他们发现了日军在溪谷里集结,并判断对方意在发动进攻。但不管他们的最终意图是什么,俞星上校丝毫不会为他眼前的情况感到担忧,在突击1团的阵地,到处都配备有大量的重型武器。   很明显眼前日军赶来救援的部队还没有遭到毁灭性打击,它们很可能再次对“项羽”摩步师的前进造成威胁。因此,突击2团在占领了本行后只进行了短暂休息。   中午时分,该团大部已经驱车向船江以东地区挺进,不仅如此,负责防卫北翼的1营也被调回。在那里只剩下突击炮营的一部分。而何屹立则在11月6日一大清早就向部队前进的方向上派出了大量的侦察队,试图摸清眼前敌人的兵力和部署情况。   萧远最后拿到手的报告情况如下:一支庞大的日军部队出现在了船江以东地区!   尽管如此,萧远还是决定在第二天早上继续向东南方向进军,促使他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是“项羽”摩步师友邻的第2装甲师已经恢复向东进军的步伐,因为这两支部队的指挥官都想成为第一个抵达茶水河的勇士。   11月7日凌晨3:00,前一天在新小岩东北部溪谷里发现的日军部队果然有了动作,他们发动了一次夜袭,企图夺回新小岩村,这天的战斗就在一片黑暗中开始了。   超过25辆日军坦克向村子涌来,并配有少量步兵的支援。他们很快就被中国军队的观察哨发现,被俞星上校的密集炮火打压得难以动弹。   随后,第2装甲营又从西面赶来参战,一里一外两个方向夹击反扑的日军。仅仅不到60分钟,就先后有21辆各式日军坦克被摧毁,余部则朝东北方向逃逸而去。   大约7:00的时候,两个摩步团开始继续向东挺进:在右翼,突击2团的任务是向还在日军手中的阵地施加压力,之前表现出色的1营这次是作为了罗云上校的先头部队;在左翼的是突击1团和突击炮营,它们的首要目标是鹿骨。   包括第2侦察营、一个轻型野战榴弹炮连、一个装备88毫米炮的防空连负责在突击2团侧前追击溃退中的日军部队。何屹立的部队这次又走在了所有部队的前面,视线到达的范围内尽是宽广的草地和小麦田,道路两旁生长着低矮的灌木丛,难得才能见到几个掉队了的日军士兵。由于这次还是由坦克前来开道,何屹立还命令他的侦察兵以整齐的队列方式前进。   傍晚时分,“项羽”摩步师的先头部队抵达了一个名为明田的小村子,它位于陡峭的高地斜坡上,拥有一个谷仓,在山坡脚下还有一个部分毁坏的拦河坝横跨一条河面。大部分的坦克和装甲车当然得通过拦河坝过河,但是侦察部队则被召集到一起,受命去寻找一条更好的过河线路,以防不测。   果然很快就响起了剧烈的爆炸声——是一枚迫击炮弹!它直接掉落在拦河坝上,一名摩托车手当场中弹身亡,随后又有一枚炮弹射了过来,不是迫击炮弹、是3式坦克发射的炮弹!   中国军队的战车随即开始进行反击,迫使日军的坦克撤离战场,部队得以继续过河。但不久之后又发生了爆炸——1辆战车压到了地雷,虚惊一场……   虽然在蜿蜒向前的道路上到处都是被日军放弃了的防御工事,中国兵还是用手雷进行挨个清理,将沿途每个散落的碉堡都炸了一遍。   现在,所有士兵心中的目的地只有一个:茶水河!   装甲部队在通过了明田村附近的河流之后便加快了前进的步伐,到达了位于茶水河以西2公里处的183·2高地时,萧远下达了命令:在该地区的部队原地待命、进行防御。   师里,尤其是装甲营的很多下层军官都认为如果开足马力,他们在当天晚上就能赶到茶水河,但不管怎么说,命令始终是命令……   按照行军序列原先是处于靠后位置的突击2团,在没有遭到任何抵抗的情况下轻松穿过茶水河附近的丘陵地段,并于当天结束之前赶到了立早,在那里该部甚至还超过了师先头的侦察部队,成为了整个师的领头羊。   位置靠北的突击1团也在这天继续向东挺进,但由于该部还要承担起防御从东北方向逆袭而来的日军的任务,故进兵速度远远不如师里的其他部队。   而在该团左路,成梯队前进的友军是第3摩托化步兵师! 第627章 前进,项羽师(四)   在11月6日这一天,除了刚开始时的突击1团在新小岩遭遇到的那次反击战之外,整个师的行动都非常顺利,并在当天结束前全面进上游地区。此外2团还占领了侧翼日军阵地,可以说形势一片大好。   但侦察部队却在当天结束之前遇到了一些麻烦,在试图穿越当地的一条河流时,侦察兵们发现对岸的204·4高地西坡上有人影闪动,上面还有防御工事。侦察兵们很快就遭到了来自对岸的炮弹袭击,日军显然是想隔着河干上一场了。何屹立随即集结部队准备进攻,配合作战的突击炮也进入了射击位置。由于该地区的河床非常湿软、不适合机动车辆行动,何屹立只能采取最传统的攻击方法,步兵冲锋、辅之以强有力的炮火支援。   晚上8:00,对204·4高地的进攻开始了。在夜色掩护下,橡皮艇安全护送着侦察兵们过了河,仰攻随即开始,机枪子弹雪片般地飞落在侦察兵们的身旁,压得他们连头都不敢抬起,身边携带的步枪、手雷在这种情况下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只有火焰喷射器在迫近的情况下才能发挥比较理想的效果。   好几次情况非常危急,侦察兵都被来自高地上的火力压退到了河岸边,好在这时2连长施展中尉突发灵感,他让对岸配合作战的突击炮对着高地上的日军阵地猛轰、吸引对方视线,自己则沿着河岸绕到高地后方,从南面出其不意地偷袭高地上的日军阵地。   在一番激烈的近距离交战之后,第2侦察连成功控制住了204·4高地的一部分,但包括施展中尉在内的很多官兵都严重受伤,无法扩大战果。一小时之后,突击1团2营的援军到达了,这才总算彻底控制住了这个高地。   在之前的24小时里,GD摩步师行军超过了20公里,现在,他们距离萧远的目标——茶水河已经非常非常地近了。   萧远把他的指挥部也挪到了位于高沙以东的树林里,指挥官们很清楚明天、当他们抵达的时候,肯定还会遇到更强有力的抵抗。同样,对于日军来说,守住茶水河及其西岸的桥头堡对以后的战事意义重大,双方都把目光聚焦在了蜿蜒的茶水河上。   宽广的河流和湿软的河滩无疑是守军最理想的依靠,这使得日军得以在中国军队的进攻面前构筑起一道坚固的防线。但问题在于不断遭受失败的日军,有足够的信心以及勇气做到这一点吗?他们能够及时调遣预备队进入茶水河沿岸阵地吗?这些日军部队的抵抗能力和士气在面对士气旺盛的中国军队部队的攻击时能够坚持得住吗?   这些问题的答案不久即将揭晓。   而在中国军队这边,他们的任务是必须尽一切力量阻止被打垮了的日军部队有喘息之机,先头部队必须赶超他们面前的日军士兵、不惜一切代价占领必要的渡河点——茶水河上的一座公路桥和一座铁路桥,同时保证其完好无损。上级为“项羽”摩步师下达的目标很清楚:占领荒川以西茶水河上的铁路桥!   11月8日清晨4:00,天才蒙蒙亮,萧远的先头部队已经出发了,他们由俞星上校的侦察营和马城的装甲营组成,第一个目标是本田。   这次行军的进展出人意料的顺利,两支部队在没有遭到任何抵抗的情况下于早上7:00抵达本田。与这支先头部队并行的是第2装甲师的前锋部队,但他们没有“项羽”摩步师部队走得那么远,一切迹象都表明“项羽”摩步师将成为第一支抵达茶水河的部队。   茶水河已经在向萧远招手,但天公却有些不作美。低沉的乌云笼罩着大地,天空中还飘着小雨,灰尘吸附在陆地表面,道路变得湿滑泥泞。先头部队在到达本田之后就马不停蹄地前进。   与此同时,马城战车也没闲着,时不时地会向远处茶水河岸边视野范围内正在撤退的日军散兵开火。   雨下个不停,路况越来越糟糕,好几次汽车都滑到水坑中,不得不用其他牵引车将其拉出。直到临近中午、太阳重新露脸之后,道路才逐渐变得干燥起来。   大约在先头部队出发3个小时之后,突击2团的先头部队也驱车上路了,该部发现一些日军部队滞留在了佩蒂诺北部的森林里,他们在那里等待着轮渡将其从茶水河西岸送往河东岸。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罗云上校的耳朵里,他判断眼前的对手已经准备放弃茶水河西岸的桥头堡。   袁伟上尉所率领的部队奉命直接前往渡口,尽一切努力追击溃敌并在河东岸建起桥头阵地,但此次突袭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罗云上校转而命令下属的1连和3连向北挺进,倾全力占领沃茶水河上的铁路桥。由于这一行动事关重大,突击1团2营也紧跟着2团行动,从其左翼赶了上来,萧远如此调遣,说到底还是要从北面和西北面保证肩负着占领铁路桥这一重要任务的攻坚部队,也就是罗云上校的2团的侧翼安全。   此时,一直紧跟着“项羽”摩步师行动的第3摩步师由于受到北面日军的巨大压力而放慢了脚步,滞留在了萧远的左后方,他们已经失去了率先赶到茶水河的机会。   而在萧远这边,为了能赶在第2装甲师前赶到并打过茶水河,他于当天中午迫不及待地下达了攻击命令,具体命令如下:   “罗云上校的突击2团将肩负起我师打过茶水河的使命,该团必须以1营打头阵,扫除滞留在茶水河西岸的所有日军并尽全力保证一到两座桥梁完好地落入我们的手中。”   而此前,大约10:00,第2装甲师的侦察部队已经成功使用橡皮艇对茶水河对岸日军的部署情况进行了一些侦察,而马城上校的装甲营和第2侦察营正试图穿过河滩地,从侧翼配合2团的行动;突击炮兵团作为独立行动的单位将尾随着2团过河,为其提供足够的火力支持。   就在2团1营的士兵们准备离开驻地、转道前往江川地区时,他们为眼前看到的独特景象所着迷:前方的道路一直延伸到高地西北部的顶峰,然后向东转向、沿着一条略微弯曲的小道通往一个小村庄。这个村子正对着树木茂盛的高地北坡,其另一端的出口面向这片森林的东北方向。向前方道路的左边望去,可以看到向东湍流而去的茶水河蜿蜒着从农舍之间穿过。   罗云上校的部队很快就进抵了江川地区的铁路桥。但在茶水河的对岸,日军早已构建了完善的防御工事,几乎每个火力点上面都建有混凝土炮塔。中国军队还发现了至少1门高射炮,当时它正向1架在桥上方盘旋的中国侦察机开火。   在茶水河西岸的铁路线两侧,充斥着很多类似于兵营的工厂,其中一间工厂的站台上停靠着一辆刚刚武装起来的火车,车头还冒着蒸汽,通过望远镜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火车侧装甲上的枪口不断喷出的火舌。   比较有意思的是,即便是在罗云上校的部队已经非常迫近铁路桥附近时,侦察兵依然发现有两辆火车从东岸向西面驶来,在距离铁路桥10公里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大量的日军步兵从车厢里蜂拥而出,转眼间便消失在河东岸的民宅和厂房里。   尽管罗云上校已经做好了当部队发起攻击时铁路桥将会被摧毁的心里准备,但他依然想尽最大努力出其不意地占领该桥,甚至更理想的结果是尾随着撤退的日军部队同时抵达那里、乘势拿下桥梁,但显然现在这个想法已经不切实际。   上校最终把这项艰巨的任务交给了他的1营2连,当然配合作战的还有同样来自该营的1连,他们的任务是占领毗邻铁路桥北出口的一个工厂。   不幸的是,河对岸的日军很快就发现了他们的行踪,开始利用早已布置好的迫击炮、大炮甚至高射炮对其进行了猛烈的炮击。   罗云上校迅速做出回应,命令全团的炮火进行回击,那辆临时武装起来的火车一眨眼的工夫就被第17连的榴弹炮干掉了。   尽管承受着猛烈的炮火打压,但2连中还是有相当一部分士兵成功穿过了日军早就布置好的雷区,冲上了桥头堡。   但从这起,他们将不得不面临更为猛烈的机枪火力覆盖,日军的狙击手更是让他们寸步难行。最先攀上铁路桥的士兵大都死的死、伤的伤,能侥幸留在桥上的中国军队士兵被迫撤退寻找掩体。   在这样的情况下,2连此后所有的夺桥努力全以失败告终。残酷的现实迫使突击2团2营中止了在其他方向上的进攻,将其所有的重武器全部调到这里,部署在桥西岸的出口附近,以期能压制住对岸的火力。   中午过后,该地区的形势突然变得更加糟糕,1营的部队还在忙着为新一轮进攻做准备,不知怎么搞的,那辆被炮火严重毁坏的日军装甲列车燃烧着向铁路桥驶去,慢慢吞吞地移动到桥上停了下来。   也许是哪位勇敢的日本司机为了不让中国人夺桥而决定烧毁铁路桥吧,桥底下早已被烈日晒干的木制底座立刻烧了起来,很快火势愈演愈烈,一片片燃烧着的木片从火车上掉落下来,火车和桥梁烧成了一团。   没多久铁路桥的铁质大梁开始出现炙热的红光,根本无法靠近,可以断定铁梁不久之后肯定会因为过热而丧失承重能力。这样的话即使中国人能顺利拿下这座桥梁,所付出的代价也将变得毫无意义。   滞留在后方沙坑阵地中观察情况的罗云团长立刻命令部队在找到其他可能的渡河路径之前暂时停止所有军事行动,并再次打起了橡皮艇的主意。不管怎样,此时此刻江川铁路桥的北入口处目前已经完全处在中国军队的控制之下。   与此同时,得到加强了的第2侦察营在成功克服了困难之后,朝着所护园方向进军,以策应2团的夺桥行动。但他们和装甲营在该村遭到了日军反坦克部队的顽强阻击,并与之进行了激烈的战斗。即使在得知夺桥行动失败之后,这2个营的战斗依然继续,但直到晚上它们才成功进入所护园,但仅仅是攻入,远远谈不上控制。   晚上6:00,俞星上校和马城上校的部队停止了战斗,他们的援军——突击1团2营已经抵达,正在集结准备从侧翼对该村发动进攻。   可能是由于对眼前局势的不了解,在当天结束之前,依旧有大批的日军部队不断从西面赶来,加强到守卫江川铁路桥的行列之中,其中的大部分士兵都进入了战壕,准备进行最后的抵抗。   对中国军队部队来说,目前形势对他们而言同样也不是很明朗,他们可能随时会遭到日军两面夹击。但暂时最大的麻烦是来自于游荡在田野乡间的9式坦克,尽管大多数情况下它们是在寻找过河的道路,但在这个过程中它们随时有可能冒出头来给中国人以突然打击。   这样的情况并不罕见,一场混战就曾严重影响了炮兵部队的运作,第6炮兵团1营2连的经历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炮火攻击刚刚结束,我们就听到了一阵嘈杂的叫喊声:‘后面有日本人的坦克!该死的!——它们正向我们这边驶来!’1、2、3、4,一共4辆坦克,在我们后方仅仅500米远处,而且全部都是9式。它们看起来还没有发现我们,将炮塔转向右方,向停靠那里的卡车开火。多亏我们之前已经在此处布置了一门大口径的反坦克炮。这样做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们对这地区的情况还不是特别放心,早就听说经常会有日本人的小股部队出没。我们将反坦克炮炮口对准了那4辆9式的前进方向,按理说这些坦克应该很快就会自动送上门,但结果却并不如此,它们停了下来。怎么回事,那些坦克兵睡着了吗?   连长经过短暂的思索之后随即下令:‘调转炮头180度!——目标最靠前的那辆9式坦克——穿甲弹——发射!’直接命中——不,是直接命中了我们前方50米处的电线杆。大家伙心底里一阵窃笑!周围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炮手的身上,他显然有点为自己的糟糕表现而感到害臊。   但有人帮我们解决了眼前的麻烦,一直埋伏在铁路路基那里的大炮终于开始发言了。第1辆、第2辆、再次射击,连续3辆9式坦克被打中了,它们都冒起了浓浓黑烟!坦克的炮塔盖都被打开了,车组人员拼命试图从里面爬出来。我只能说那个炮手真是好样的,应该给他颁发金质大中华勋章!   随后那门大炮在第4辆日本坦克做出反应之前给他来了个点射,这家伙好像是刚刚掉头准备撤退,居然把屁股正朝着炮口,这位炮手这次同样没有手软,1发炮弹就将其结果。   几个小时之后,连长在这门大炮的炮筒上涂上了4个环形,代表了一次摧毁4辆9式坦克的优异表现……”   几天之后,这个创造了神奇的炮组里再次传出了让大家津津乐道的一条消息,也解开了人们心中的疑问:当日军坦克出现的时候,时任炮长的穆忠下士曾命令他的手下全部都退到路基后面,他和其他2人都这么做了,但一直以来都更富有挑战精神的雷奋下士和郭锋下士却没有这么做,而是不顾命令冲向了大炮,并在没有炮长的情况下进行战斗。   此事一经传出并得到证实之后,雷奋下士被补授了一枚一级铜星勋章,并被提升为炮长;而原先的炮长穆忠则被调走,降职为一名供弹兵,他获得的那枚二级勋章也被剥夺了。   这样的遭遇战当时在所护园铁路沿线经常发生,这要求当时部署在该地区的“项羽”摩步师的炮兵部队时刻保持最高戒备,与此同时,炮兵们还要支援突击2团2营的进攻。目标位置:所护园。   原因是由于罗云上校的部队没能顺利夺下江川铁路桥,因此萧远将更多的希望寄托在了所护园地区的一座公路桥上。   曾任突击1团7连连长一名少尉描述了攻击这座茶水河公路桥、并将其最终占领的全过程,少尉的这段记述写于此次战斗之后,其中并没有多少内容提及到1团2营的其他连队,但其实它们都对2营能成功拿下这座公路桥作出了巨大贡献:   “11月8日,18:00左右,我们连此时作为突击1团2营的先锋部队占领了166·2高地,在那里我得到了营部安排的新任务——‘占领所护园地区的学校、教堂以及一切建筑物,尽管沿途你们可能会遭遇到强劲的狙击火力,但仍有必要尽一切努力向那里的公路桥挺进。’   我们在一个能看到茶水河的地方稍事休整之后,连长对手下的4个排进行了重新部署:从右侧进军的是来自我团10连的一个步兵排和1排的1个班,随后是2排和3排;紧跟在2排侧后的是4排,而在我连左后方的是8连!” 第628章 前进,项羽师(五)   “出发之后没多久,我们就得到消息——为我们开道的突击炮发现了敌人并与之交火,中尉随即对1排下达任务:‘要对通往我们前方大约6公里处的公路桥附近的所有道路进行侦察。’   到了当天19:30,天色已经完全变黑。我连已经完全前出到了茶水河以东附近,1排沿着蜿蜒的茶水河河岸部署完毕。连长将他身边能找到的部队集结到一起,带着这些人在火力掩护下向公路桥扑了过去。中尉和他的人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就逼近了大桥的西岸入口,直到这个时候,河对岸一直保持沉默的日军碉堡才开始发言,机枪子弹扑扑地扫过了我们的头顶,时不时的还有迫击炮弹落下。   局面一直僵持到了8:00,连长决心改变原先的夺桥方案,将首要任务定格为确保公路桥的安全。窦光中士和他的那个班接受了这项任务,他们在机枪火力的掩护下悄悄接近桥头,站在几乎齐颈深的河水中,中士用双手拆除了布置在桥墩上,并且已经被点燃导火索的炸药,整个过程只用了两分钟不到!   与此同时,连长在对岸日军做出进一步反应之前就领人杀了过去,并跟在试图逃跑的日军士兵后面抵达河对岸。他一踏上桥头就马上部署他的士兵死死守住大桥的南出口,同时另有一些戴着钢盔的士兵们设法解决了桥岸附近残留的日军火力点。比较幸运的是敌人显然还没有意识到已经发生的一切,在桥东岸连长和他的人没有遭到任何反扑,真是太幸运了。   相反,倒是很多仍然滞留在茶水河西岸的日军没有了解眼前的局势,不断地试图穿过公路桥逃往东岸。他们很自然地成为了我们的俘虏,仅仅夺桥之后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我们就抓到了超过70名日军士兵。此时,2营的其他单位也陆续抵达西岸,营长并没有向东岸派遣更多的增援部队。   相反,已经抵达那里的部队有的则是趁着夜色撤退了,这让我和中尉有些摸不着门道。最悬的时候,我们只在河东岸大桥入口处布置了一挺轻机枪负责守卫,好在日本人还没有反应过来……11月9日凌晨,8连是营里最后一个抵达公路桥附近的单位,他们承担起了在西岸防御的任务。当天晚上,公路桥还莫名地起火,这一切都把我们给吓坏了,好不容易到手的战果可不能就这么丢掉,万幸的是最终这座公路桥还是被保住了……”   7连这次漂亮果断的突击行动对打开整个“项羽”摩步师日后的局面意义重大,使得后续部队得以迅速渡过茶水河并在河东岸建立起桥头堡。作为7连的指挥官,连长此战之后被授予了金质大中华勋章。在1937年11月10日,在突击1团所下达的嘉奖通告里面重点强调了该连指挥官的作用:   最高统帅部决定授予突击1团7连连长马牧中尉金质大中华勋章。在1937年的11月9日,中尉本人以其锐意进取的精神,他同自己连队里的战士们一起对茶水河公路桥进行了突袭,并将其完好得保存了下来,为我师下一步行动创造了良好条件。   在战斗中能够获得如此高的荣誉,团里的每个指挥官都对此感到非常骄傲。   团长俞星上校再来看看“项羽”摩步师在11月10日夜晚的部署情况,整个师的右翼是在茶水河西岸铁路桥两侧的突击2团,摩拳擦掌着准备用橡皮艇渡河,决心在次日黎明前在东岸建立起桥头堡。   而在战线的另一边,突击1团7连和8连被部署在公路桥两边的河床附近,其余部队也计划在次日黎明时分用橡皮艇过河,在东岸建立起一个稳固的桥头堡。对萧远和师高层来说,确保目前好不容易拿下的公路桥,提防从北、西北方向可能会突袭而来的日军余部是最为迫切的任务。   好在此刻友邻的第3摩步师正从那个方向赶来,很大程度上缓解了他们的压力。同时萧远也在做着准备,当晚,得到加强了的第2侦察营3连在袁伟上尉的率领下,转向北方进军,穿过茶水河以东,在161·1高地和161·6高地上摆开了防御的架势。   该营的其他部队最晚也在黎明前出发了,沿着茶水河向北搜索前进,排除可能存在的威胁。但对于“项羽”摩步师而言,11月9日对他们来说无疑是成功的一天,可对全师官兵来说,当天表现最耀眼的却不是那些在一线拼杀的部队,而是该师的后勤补给单位。   在他们到达茶水河之前的一个星期里,该师已经推进了超过300公里,这对供给部队而言无疑是个极其严峻的考验,但他们的确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按惯例,一个师级规模的部队不可能离开它的供给基地300公里以上进行高速的推进行动,因为有两个因素制约了他们的行动:第一就是弹药和燃料的问题,在进攻开始之前,它们被放置在郎日,此地比师的后方补给基地还要远上好一段路;其次,反复无常的天气使得运输汽车在茶水河地区道路上的行驶变得异常困难。   当然,这些困难最终还是被一一克服了,在“项羽”摩步师这一个星期的推进过程中,该部的后勤补给基本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   当一线部队还在为建立茶水河东岸桥头堡而奋战的时候,后勤部队就已经在前沿后方建立起了弹药和燃料分配站,他们距离前线只有10公里。更多的时候,供给部队的指挥部往往要比师部都更为繁忙,可以当之无愧地被称为“项羽”摩步师的心脏。   但一直到1937年11月10日,日军在茶水河东岸的抵抗依然非常强劲,甚至是坚不可摧。空中侦察表明日军拥有大量完好的防御工事、碉堡及野战大炮,而且还在调遣纵深地区的预备队赶赴前线。   从这天起,萧远已经不再指望能通过类似于之前的那种小股部队多路出击或者突然袭击能获得满意结果;相反,他和自己的参谋长都一致认为只有集结大规模的部队发动总攻,才能在茶水河东岸即将开始的战斗中获得更为辉煌的战绩。有一点被他们认为非常重要,就是所有的大炮和重型武器都要参加总攻前的密集轰炸。   首先,萧远就与右路的第2装甲师达成共识,要在河对岸建立尽可能多的桥头堡的同时,集中兵力掩护、扩展茶水地区现已取得的战果。   现在,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突击1团2营的身上,该部当天得到的命令是尽力扩大公路桥东岸桥头堡的阵地控制范围,为接下来的进攻做准备。   同时,第2炮兵团也进入了茶水河西岸的阵地里,其炮位主要被安排在了战场以南及其附近地区。这可是战斗开始以来炮兵团所获得的最好的火力位置——炮位大多部署在高地顶峰的一个高地附近,在那里观察哨可以获得极其宽广辽阔的视野,对茶水河东岸的情况可以一览无余。   而在获得了足够的炮火支持之后,在茶水河沿岸待命的1团7连及紧随其后的8连开始大规模地从公路桥过河,士兵们纷纷开始向前挪动,占领一个又一个的散兵坑,同时构筑起一个个的小型防御工事。   其间除了偶尔会有日军的迫击炮弹落在公路桥上,他们的行动基本上没有遭到任何抵抗。“雨鹰”向距离桥头堡大约3000米远的河田村进行了密集轰炸,比较有意思的是在10日中午,随着“雨鹰”投下最后一枚炸弹的同时,中国空军也向突击1团的阵地投下了一个盒子,里面写道:村子里目前看上去没有日本人,但我们仍将支持你们的进攻!   俞星上校在看到这则消息后被气得哭笑不得——知道没人还浪费那么多炸弹干吗?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贸然出击,因为该团的其他部队还在渡河的过程中,即使是8连也还有1个排在西岸。   直到当天傍晚,俞星上校的部队还是按兵不动,但顶不住上级连番催促的2团长罗云上校终于下达了进攻的命令。率先出击的是突击2团1营和3营,他们的任务是在抢渡茶水河之后拿下在河东岸的火车站,位于公路桥东南大约1200米处,离2团所在的铁路桥也不远。   各连队在昏暗的夜里冲向河岸,赶赴各自的渡河点。万事俱备之后,所有可能发出声音的装备都被留了下来或用胶布粘住,各式轻武器的枪膛里面没有子弹,为的是防止在黑暗中那些过分紧张的士兵走火射伤自己的战友,所有的命令都是小声下达的,严禁任何人吸烟,河面上一片寂静。   “雨鹰”会时不时地从他们的头上呼啸而过,此刻,那些飞行员的任务是通过投掷降落伞照明弹来为前进中的部队指明道路,当然在这些照明弹之后时常还会伴随有航空炸弹,但效果往往是适得其反……   大约晚上21:15,第一批橡皮艇开始轻轻地划着水向对岸驶去,上面装载着的是2团1营2连及1营营部,紧接着的是5连和3连,4连的机枪排也在其列。他们的行动没有惊动日军,东岸看上去安静得很,好像对方什么都没有发现,部队上下都预计会在火车站或东南部的高地上将遇到较为激烈的抵抗,确实东岸的地势并不利于守军进行阻击,中国的炮兵可以非常轻松地逐个端掉那里的堡垒。2团的渡河行动耗费了差不多整个晚上,11月11日破晓时分,罗云上校的两个营在东岸集结完毕,准备开始进攻!   而在公路桥这边,突击1团的6连和8连在黎明到来之前就发动了进攻。两个连分兵两路,从西面和西北面对渡湎进行夹击,同时1团1营则绕道东南、从其侧后展开攻势。   刚刚交火的时候,从村子探出的反击火力并不是很强,但是攻击部队却被村子外面的一大片沼泽地挡住了去路。6连士兵试图通过架设一座小木板桥进行突破,但是由于遭到对方狙击手的冷枪而不得不寻找掩体进行躲藏。   很快,原先作为预备队的7连也抵达了战场,并成功地向村子边缘的第一排房屋前进了相当一段距离,但是一条灌满水的反坦克壕又一次阻止了部队的前进步伐。对方的狙击手迫使掷弹兵停止了进攻,好些人都负了伤,没有人再敢肆意移动一步了。   与此同时,有好消息从后方传来,工程人员修理好了茶水河上的公路桥,可以确保装甲车辆通过!突击炮营是首先过河的机械化部队,紧随其后的是第3战车歼击营的重型武器和反坦克炮。   早上9:00左右,突击炮部队赶到了渡湎村外,并与在那里的步兵部队汇合,同时1营也已经成功绕到了村子的侧后,从东南方向发起了进攻,两面夹击之下村子很快就易手了。   在渡湎村的战斗中,日军的表现可圈可点,事后证明在那里的日军守卫部队其实只有1个小队多点,但依然牵制了中国军队两个营半天之久,在村子里最后的巷战中,虽然中国军队有装甲部队的掩护,但还是付出了7人阵亡的代价。   经此一战,1团的士兵们已经疲惫不堪,无法继续前进了。很多人直接躺倒在了地上,精疲力竭地喘着粗气。但俞星上校认为现在还没到放松的时候,还需要加把劲,将东面林地里的日军残余清除干净。   值得一提的是,中国军队在渡湎村发现了很多碉堡以及大量武器装备,这里显然曾经是日军部队的一个基地,尽管在这里中国军队抓获的战俘少得可怜。在占领渡湎村之后,突击1团1营2个连的士兵爬上突击炮,对茶水城的茶水河东岸部分进行了大规模侦察。他们的行动非常顺利,毫无阻挡地推进到了城内,并拿下了那里的火车站。   在铁路桥这边,突击2团已经到达茶水河东岸的2个营从河滩边发起的进攻起初进展顺利。他们在渡湎火车站第一次遭遇了日军的坚决抵抗,但是很快就用手雷扫除了前进道路上的障碍。2团3营从左路进军,在他们横跨茶水河南部城区,西北部的山脉时进入了雷区,被迫停了下来。   同时该营还遭到了侧翼日军机枪火力的袭击,最终被迫退回到了出发位置上。下午晚些时候,该营还与北面的突击1团1营取得了联系,但仍旧没能取得什么结果,最后只能在河东岸滩头上建立营地过夜。   当11月11日的夜幕降临之时,“项羽”摩步师的2个团至少都已经在茶水河东岸站稳了脚跟,他们所控制的桥头阵地也在逐渐扩大。   在他们右面的是第2装甲师,该部也同样渡过了茶水河,并派出装甲部队进驻茶水城。   或许对于一线士兵来说,入夜就意味着战斗已经结束,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觉了,但此刻也是后续部队及运输车队最为忙碌的时候。扛着轻武器的步兵、用卡车牵引着的榴弹炮及装甲部队川流不息地驶过了公路桥,期间还有不少第3摩步师的单位,甚至还有第一支登陆日本的朝鲜军队,他们也杀到了茶水河东岸。   至少在这个夜晚,萧远突然感觉他的对手都消失了,起码在公路桥附近是这样。只有在茶水城里偶尔还能遇到一些小股的日军部队在负隅顽抗,但这样的战斗显然持续不了多久。无论是萧远或是自己的参谋长此刻都不清楚眼前的日军到底进行了怎样的防御部署,纵深有多大?力度有多强?任何一级的情报机构都没能给出非常确切的回答,答案只有打了才能知道。但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当日军在茶水河流域的防线受到猛烈冲击时,他们是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   一共只用了5天,第1装甲军的2个装甲师和1个摩托化步兵师便成功控制住了茶水地区的茶水河流域,并于11月12日彻底占领该城及其附近地区。当然,首要的功劳还是要记在突击1团7连的那次奇袭茶水公路桥的身上,这一成就完全掩盖了当时第1装甲集团军其他部队所取得的战果,他们大都要在4天之后,也就是11月13日左右才抵达在茶水河流域。   可以这么说,到这天为止,南部中国军队的推进情况还是能令人满意的,它们已经冲垮了从300多公里长的日军防线,并成功深入到了茶水河东岸地区,向北可以威胁到京都,向东则可以向日本纵深挺进。   在茶水河东岸,日本人集中了大量的预备队,但由于担心中国人占领茶水之后从南方迂回纵深方向,因此日军迟迟没有向南发起反击。11月11日,眼看茶水已经要失守,在松井石狠的敦促下,日军才开始向南发起冲击,目的在于切断攻击茶水的中国军队第1装甲集团军的后方道路。   由于中国空军的袭扰,日军部队只能分批投入战斗,在力量分散的情况下日军无法给予中国军队有效的打击! 第629章 前进,项羽师(六)   对日军而言,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守住现有的阵地,沿着茶水河一线重新建立起稳固的防线。松井石根在月初就下达了新的命令,指示在茶水河沿岸地区的日军部队要在保证自己不陷入包围的情况下,对中国侵略者给予最大的打击,同时强调要保持一条连续战线而不是一味固守眼前的每一寸领土。   从1937年10开始的这段时期内,中国军队共俘虏了99689名日军官兵,摧毁或缴获了日军几乎全部的坦克和近两千大炮。   尽管在战场上不断取得胜利,可由于持续的向前进军导致两翼的战线不断延长,这迫使中国军队投入更多的预备队用以保证侧翼的安全,同时也带来了许多不稳定因素,但这些还远不足以影响总指挥部对局势的判断。   1937年11月15日夜里,萧远接到了从茶水撤出、改变作战方向的详细指令,而该师已经获得的在茶水河西岸的阵地由第3摩步师接管,而东岸阵地,尤其是那些至关重要的桥头堡地带由第2装甲师接管。   萧远首先命令第2突击炮营在24小时内部署到桥头堡左后方,以便能随时策应第3摩步师,但是其他所有被替换的部队则要尽可能快地向南方移动。在第3摩步师的部队抵达茶水河东岸的桥头阵地之后,“项羽”摩步师各部马上就开始换防工作。   已经到达河东岸的1团和2团以连为单位,从公路桥步行回到西岸,他们的汽车运输队已经在西岸等着他们了。由于时间表的启程日期是11月16日晚上,将士们得到了足够的时间好好洗漱整理一番,在附近的突击2团和东面附近的突击1团还给士兵们提供了洗热水澡的机会。   此时,吴民少校率领的侦察营正在对从三丰渡沿线到京都以北地区进行大规模侦察,其间他们还得到了第1坦克歼击营、1个突击连及1个88毫米高炮连的支援,少校的部队也于14日下午被召回。   11月17日早上8:45,突击1团的先遣部队启程向南进发,第2侦察营紧随其后,再往后则是该师的主力——突击2团、炮兵团、反坦克歼击营、通讯营的士兵,以及分布在整个行军队列中的高射炮部队和装甲部队。   萧远的第一个目标是散盛田,他的任务是切断正在溃退中的日军第11师团的退路,并将其歼灭。   在向南转移行军的过程中,“项羽”摩步师的车队第一天便飞速行驶了108公里,先后穿过鸟俯、松口,一直赶到了哺松,这里的公路、桥梁都被摧毁殆尽,迫使部队暂时停下了脚步。   沿途还有数之不尽的军队迎面而来,从这天起一直到11月20日晚,每天部队都在进行着相同的经历——行军、休整,灰尘、炎热……通过集中使用所有燃油贮备、运输机空投补给和放弃个别战车克和其他严重耗油装备,部队保持高速向南挺进的势头,最终顺利到达散盛田。   从11月18日起,“项羽”摩步师将重新进入交战地区,这次为萧远打头阵的依然是第2侦察营,该部得到1个轻型野战榴弹炮连和1个突击连的增援之后率先开始向南挺进。   大雨和燃料短缺不断阻碍着部队前进的步伐,也使得侦察兵们难以发现日军的踪迹,当然提高警惕已经成为了吴民少校的督促下级军官的口头禅,毕竟他的部队现在进入了数千年来中国军队从来没有涉足过的地带。   山田现在是第2侦察营在11月18日的首要目标,而在过去的几天里,这个营在没有进行任何战斗的情况下已经行军超过220公里。比较有意思的是,在该部进入山田城之后,先头侦察兵在该城的另一端的斜坡上发现了第一支日军部队,这是一支骡马牵引车队,车上满是粮食和补给品,他们很快就成为了侦察营的囊中之物。   这是“项羽”摩步师自11月12日以来第一次俘获的战俘和战利品,很快,无线电又传来了师部对吴民少校的指示:   “今天结束之前,你部必须抵达须磨至长田地区东西走向的公路,同时尽一切努力封锁那里。”   晚上8:00,在侦察营2连再度出发之前,部队收到了新的命令:“你部在11月20日必须穿过菊水,向名谷附近的高地推进,并在那里设防。”   在上级命令下达之后,第2侦察营1连的装甲巡逻队就开始紧张忙碌起来,试图获取师部所需要的那些情报。尽管侦察营中的大多数人有着相当丰富的作战经验,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在这片自己完全陌生的土地上进行侦察活动的经验,而茶水河下游地区特定的地理环境和复杂的道路情况也给部队行动制造了很多困难。   第1连的一名下士就这样描述了他在该区域进行夜间侦察时的所见所闻:又到了晚上,营长在我们占领了一个较为稳固的落脚点之后下令停止前进。那些装甲车的司机们和我们一块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休息一会了。大家在替各自的车辆补充燃料之后睡觉休息去了,等我从装甲车底盘下面爬出来的时候,一名通讯员跑过来传达命令:“营长让你们做好出发准备!先遣巡逻队的所有车长和无线电报务员马上去少校那里报到!”睡觉结束了。我们又一次迅速整理好各自物品,队长下达了大家熟悉的命令:“集合!”在研究地图之后,我们了解了自己的任务——“在前方大约4公里远处有一座村庄,它的边上有一条大河,我们将要在那里建立一个小规模的桥头阵地,并在营主力明天早上到达之前牢牢把守住那里。”为防天黑走火误伤自己人,我们将通过绿光手电筒发出的闪烁信号来判断敌我。   作为第3辆装甲车的驾驶员,我受命要在每一个十字路口的显著位置标记好我们的路标,以便为随后到来的友军部队指明方向。过了晚上11:00,我们开始启程,之前的行程使我的装甲车沾上了厚厚的污泥,大家都为坐在这样一部车子里而感到丢人,但谁也未曾想到在后来的战事中,这会给我们带来好运。走了2公里之后,我们遭遇了一支正在向东前进的日军供给部队。这些日本人正在用卡车向后方运送燃油和弹药。我们悄悄超过了他们,那些日本人里居然没有一个人认出我们,要知道一旦开火,我们的人要比他们少很多,紧张得我大气不敢出,手心直冒冷汗,好在日本人的大意让我们逃过了一劫。最后,我们到达了那个村子的入口,我将自己的装甲车停了下来,准备在一个重要的十字路口标上了“权利之剑”的字样,而另外2辆装甲汽车还在慢慢向村子行驶。   我迅速爬出了车子,在树上标记了个记号,同时我惊愕地发现了日本人——仅仅离这个十字路口20米远的地方放着一门反坦克炮,旁边还有15到20名日本士兵,他们平静地望着我,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内心极度恐慌地跑向自己的装甲车,一个跃身跳了进去,要知道身后的那些日本人随时都有可能向我们开火。   我回到驾驶室,定了定神便发动了引擎,紧紧跟着前面的2辆装甲车。就在穿过村子的时候,我们发现在房子前面停靠着的日本汽车一辆接着一辆,而且到处都是日军士兵和补给车。此刻我唯一的愿望就是赶紧离开这鬼地方,但在慌乱中我们却找不到出口了!夜里我没能看到向左转向的第一个街口,另外2辆车都沿这条街开了下去……   就在我们的车在村中心乱转的时候,我们发觉有2辆日军坦克正向我们驶来。我已经绝望了,因为我觉得我们根本无法从他们眼皮底下混过去。但是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其中的一名坦克指挥官命令他的驾驶员让开了道路。我一只手紧张地抓着头皮,全身发麻,一个哆嗦车子便驶了过去;那时我深切地感受到死亡离自己是那么的近,在我身旁的兄弟也被吓得许久没说出话来。   好在这个时候,我发现了另外一条向左转的通道,我没有丝毫犹豫,踩足了油门沿着这条路开了下去。很显然我已经无法继续顺着这条道路往前开了,我先是静静地停了下来,然后转过车头向后开,寻找刚刚走散了的另外2辆装甲车。最后终于找到他们了,显然他们也刚刚经历了类似的遭遇,所有人都吓坏了。从目前的情况,我们已经不可能完成建立桥头堡的任务了,在向营部发出了一条简短的无线电消息后,我们不得不原路返回。凌晨的时候,我们回到了自己的营地——这时距离我们出发仅仅过了一个半小时。   真得感谢车身上那厚厚的一层淤泥,要不是它们,我可能已经在日本人的战俘营里,或是去地狱报到了……   到此刻为止,可以说“项羽”摩步师已经到达了他们的新战区——茶水河下游入口附近,该师接到的第一个正式任务是沿着日军撤退的路线前进,争取在垂水以北建立起一个前进基地。   按理说完成这个任务对于像“项羽”摩步师这样一个中国军队精锐部队而言并不困难,但由于补给线拉长而引起的燃油短缺妨碍甚至危害了整支部队的机动。   最初,所有试图解决这个困难的尝试都以失败告终,不得已之下萧远只能求助于运输机部队,试图通过空投燃油来缓解目前的窘境,但由于飞机的容量有限,最后还是杯水车薪。   越来越多的汽车和车载士兵被落在了后方难以动弹,只有类似于侦察营之类的肩负开路先锋使命的特殊单位还能依靠通过抽取其他车辆的燃油继续前进。幸运的是吴民少校的侦察部队在推进过程中发现了一些小型的日军燃油供应站,将其攻下并加以利用,这才使得师里的困境得到一些缓解。正是在这些意料之外的燃油的帮助下,“项羽”摩步师的先头部队才能继续缓缓前进。   11月20日夜,在和撤退中的日军部队进行了一番短暂而又激烈的交火之后,吴民少校的侦察营抢占了一座小城。由于燃油短缺,部队被迫停留在这里过夜,城里大量的果树吸引了苦战后的士兵们,大家纷纷以摘果子进食作为消遣。23:20,无线电又传来了师部的指令——吴民少校及其部队有必要迅速占领金乌,并确保其安全。如油料短缺,有必要的话就步行前进。   不得已之下少校只能通过重新调整装备,把最后的燃油分配到部分车辆中,以便保证1个连的装甲车辆能够继续行动。金乌村当晚被侦察营拿了下来,但是渡口处的桥梁均已遭到毁坏,侦察兵们和工程人员一起花了一个晚上来修理这些桥梁。让士兵们感到纳闷的是,该地区几乎没有发现日军出没的迹象,他们到底在哪儿呢?   黎明到来之前,师部传来了一条令人愉快的消息——将有别的部队接过侦察营的任务,你们可以得到休息了。果然,突击2团1营以最快速度赶了上来,接管了这里;而突击1团的1个连则承担起了防御金乌村及其渡口的任务,1团团长俞星上校正和7连一块向这赶来,缓解第2侦察营所遇到的压力。   比较振奋人心的是何屹立率领的侦察营装甲巡逻队在塔辛斯卡贾村找到了一个较大的日军燃油储存点,不仅够侦察营用,还足以让“项羽”摩步师的大部分车队跑上好一阵子的。   就在各营连所有的汽车还在补充燃油的时候,吴民少校的无线电里传来了师部新下达的命令——在高排对岸建立一个桥头堡。他们能做到吗?   11月21日中午,甚至在俞星上校和他率领前来增援的部队还没抵达的情况下,得到1个轻型野战榴弹炮连和1个步兵连增援的第2侦察营又一次受命启程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让侦察营短时间内无法继续前进,当他们最终抵达高排城外时已经是当天下午晚些时候了,吴民少校惊讶地发现搭乘坦克的突击1团2营的主力部队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没有经过任何调整,少校的部队就来了个右转,向西面挺进,而拿下高排的攻坚任务自然是交给了1团。   装甲巡逻队走在整个营的最前面,紧随其后的是2连。之前宽阔的公路正在逐渐远离,3连的1个排被派向前方的洼地附近进行侦察,短时间内还不能摸清河谷里的情况。在焦急等待的时候,河谷里传来了零星的枪响;大家再次检查身边的武器装备,随时准备一战……很快,派出去的侦察队回来了,报告说河对岸及前方均有敌人把守,他们遭到了机枪和反坦克炮的攻击,有不少士兵伤亡。   2连的装甲运输车已经部署完毕,准备发起进攻。就在他们穿过前方的洼地时,装甲车辆遭到了来自河对岸猛烈的反坦克炮火袭击。而在另一侧,一辆日军坦克隐藏在一棵树旁,炮口时不时会喷出火红的烈焰……   2连除了那辆装有37毫米炮的装甲车外,其他的装甲车全部被撤到洼地附近。同时,5连的1门50毫米反坦克炮开始往前挪动,进入射击位置。连续3发炮弹出膛之后,那棵树连同在它身旁的坦克一起冒出了浓浓的火焰。那几个反坦克炮兵们齐声大喊:“打中了!打中了!”   进攻再次开始,2连的侦察兵们齐齐跳下车、顺着陡坡向下奔去,同时4连的士兵们也步行紧随其后。沿途时不时地还能看见从陡坡上翻滚下来的日军卡车,侦察兵们在靠近河流的地方甚至还找到了两门反坦克炮;当然,在那里根本看不到任何一座桥梁的影子。日军的炮火也突然变弱了,河对岸偶尔才传来零星的枪响,好不容易有一辆3式从灌木丛中冒出头来,但在我营重型武器的连番炮击之下,它带着滚滚浓烟消失在了河对岸的高地上。   同时,4连的第一批侦察兵也抵达了河边。在隐藏在灌木丛中的装甲运输车的机枪火力掩护下,一名少尉和一名侦察兵游到了河对岸,还在那里找到了一条船……   巧的是在这时2连的侦察兵也在远端发现了一座已经破烂不堪的浮桥,这对于整个营来说都是一个鼓舞人心的消息,吴民以最快的速度通报给了师部并希望能派工兵过来。   很快,那名游过去的少尉驾驶着他的船回来了,一个班的人被送了过去,这时候工兵连也赶到了现场,他们立即投入到修建浮桥和渡口的工作之中,而2连的侦察兵在沿着河岸搜索灌木丛的时候还抓获了好些战俘,他们被派去听从工兵连的差遣。   当天傍晚的时候,已经可以将第一批装甲车送到对岸去了! 第630章 追击!!(上)   11月20日起,已经在茶水河彼岸站稳脚跟的第2侦察营开始搜索他们的新目标——小城春日野。   吴民少校决定先朝着距离河岸不远的取访村开拔,这一路倒也轻松,因为在侧翼的中国军队装甲师压迫之下,守军部队正向东溃退。   1937年11月20日,现在中国士兵已经站在了茶水河的左岸,从师部那里得到命令,中国士兵开始动身前往春日野。驾驶员是最早动身的,他们必须去提前预热那些装甲车的发动机。当天空中响起了阵阵的嗥鸣声时,大家刚刚收拾好帐篷,一声爆炸声随即响起。大约8:00的时候,部队从一天前刚刚控制的桥头堡出发,向春日野进军。   11月的茶水河沿岸,该死的天气让侦察兵们诅咒。走在最前面的第3连和第4连沿着公路两侧缓慢推进,同时2连在两翼机动掩护,1连及附属于营的轻型野战榴弹炮连和一个88毫米高射炮连紧随其后。一路上时不时地还会有日本人的炮弹从头顶上方掠过,甚至掉落在身边。   侦察兵们从来就不惧怕子弹和手雷,但对于从天而降的炮弹,他们也的确是无可奈何。从天而降的炮弹爆炸后所释放出的弹片能够覆盖几十米宽的正面,营里唯一的一门88毫米高炮也因此报废。好在一路上对方只是在不停地后退,偶尔才会冒出头来放几下冷枪。但即使没有遭遇战斗,所有的一切就够侦察兵们受的了,他们的体力已经达到极限;还必须忍受着干渴、疲劳以及肩上背负着的沉重装备。   同时,2连机动到了前方,追击正向春日野方向撤退的日军。   然而,在取访村附近,部队遭到了反坦克炮的猛烈袭击,不得不停下了脚步。这个地区地势较低,道路以低缓的坡度向村子口延伸过去,左侧是陡峭而上的斜坡,右面则是一片泥泞的沼泽。由于天色已晚,村子里还时不时会传出巨大的坦克马达的轰鸣声,吴民少校决定当晚在这儿安营扎寨了。   这时候,紧跟着侦察营脚步前进的突击1团2营也顺利渡过了茶水河,在河对岸安营扎寨。而罗云上校的2团则由于燃油紧缺,不得不经常走一段、再歇一阵子,跟随着该师其他单位一起朝着东引至坂隐方向缓慢推进,风头完全让1团和侦察营的战友抢了过去。   而师长萧远也给侦察营和1团下达了新的目标——春日野以及重要城市岩屋。   在日军这边,巨大的压力使得他们于当晚撤出了在取访村的阵地,当中国人的“雨鹰”式俯冲轰炸机对其进行最后的空中打击时,那里只剩下房子和拖拉机。就在这个时候,一支颇具规模的日军坦开始朝着西北方向,“项羽”摩步师的前进道路挺进,意在攻击前进中的中国军队装甲师纵队。   不仅如此,时不时地还会有许多零星的日军部队从路旁突然杀出,它们是大多是寻找能回到己方战线的突破口,却经常会给前进中的中国军队部队造成一定的混乱。这样的情况通常维持不了多久,因为中国人的反击手段非常丰富。   21日,当“项羽”摩步师的先头部队能远远地从望远镜里看到岩屋的屋顶时,在他们身后的是一个个被征服了的茶水河农庄。   在中国军队的前进途中,道路的左右两侧尽是日本人遗弃的装备,偶尔还能看见几门损坏的大炮。又越过了几个村子之后,突然,望见一片巨大的尘雾向南方延伸,大家本以为这一定是正向南逃跑的日本人的军车队,但经过附近一个十字路口时,才发现这是杨林将军所指挥的第9装甲师……   现在,岩屋城就在中国军队前方不远处,比起之前那些日本小镇要气派许多,沿街马路都非常广阔、干净,甚至看不到一个日本人。更让人感到吃惊的是当中国军队的装甲车隆隆驶过市郊的街区时,没有听到一声枪声,也没有踩上一颗地雷。中国士兵所能看到的,尽是那些正胆战心惊地从窗户向外偷看的当地居民。   而最让人觉得触目惊心的还要算一面布满了枪眼、一人多高的石墙,那是战争的烙印。当然,在道路的左右两侧也不乏巨大的弹坑和破碎的房子,“雨鹰”似乎刚刚对这个城市进行过轰炸……   紧接着士兵们穿过一处布满弹坑的铁轨,扭曲着伸向空中;电话线飘挂在已经倒掉了的电线杆上;火车站已经完全成了一片废墟……随后,一颗子弹呼啸着从士兵们的头上掠过,肯定是有个日本佬隐蔽在附近的某个地方。   当然侦察营的任务就是占领这个城,士兵们开始搜索周围每个房屋,各个连的连长、排长则开始寻找合适的地点安营扎寨。   在前方不远处的拐角处,几辆中国军队的装甲运输车和一辆来不及撤退的日军卡车交上了火。一阵激烈急促的交火之后,3名日军士兵举枪从车子里走了出来,而当中国士兵试图靠近这辆卡车时,突然从卡车里面传出呼喊声:“不要开枪,我们是中国人!”   在靠近检查后,士兵们发现了两名被俘的中国士兵,其中一个头部受伤,缠着绷带躺在卡车里……   这时候侦察营突然接到从师部下达的命令——放弃岩屋城,那里对“项羽”师已经没有意义,在春日野集结,随时听候师部调遣。   当然,师部高层也不会让吴民少校平白无故地放弃刚刚得到的岩屋城,原来恰巧“项羽”摩步师接到部队向南转向前进的命令,目标是在茶水河下游流域渡河并向南、向着京都方向进军。为了能加快前进步伐,萧远命令1团团长俞星上校迅速组建一个战斗群,作为整个师的先头部队渡过茶水河,并在那里组织防御工事、阻止日军撤退,达到围而歼之的目的。   俞星战斗群的组成为突击1团第1侦察营、第2防空营1连和2连、第1坦克歼击营的1个连……   11月22日凌晨,1团2营抵近了北野村外,并准备于当天4点对其发动进攻。尽管期间遇到了一些阻力,但是部队还是在经过两个小时的激战后拿下了村子,一个比较有趣的现象是中国军队在占领这个村子的时候几乎没有抓获什么俘虏,而当俞星安排人开始搜索茶水河河岸的时候,居然先后有超过1000名日军士兵从河边的灌木丛中被驱逐出来,并成为战俘,中国人自己都对这个现象感到纳闷,但日军士兵自己为他们解开了这个谜团——由于茶水河河面较宽,又没有过河工具,他们只能干等在河岸边等待对岸的船只前来搭救,结果船没有来,自己倒先成了俘虏。   没工夫多做思考,2营的第一批士兵立即乘坐皮划艇过河,并成功在距河对岸800米处的下游建立起了一个桥头阵地。   当时1团2营的一名排长尉回忆了行动的整个过程:   “清晨的时候,我们拿下了在茶水河边上的小村子北野。在那我们不仅抓获了数量惊人的俘虏,还找到了足足装备一个团的战利品。我打听到村子曾经有一个渡口,不久之前还被日本人使用过,但是它现在消失了……   无奈之下我们只能请求工程兵的援助,并立刻开始营建渡口和人工桥的工作。桥一架设完成,我们便在第一时间向对岸送去了几辆侦察车,紧接着我也开着自己的三轮摩托过了河。可刚到对岸,我的摩托便被连长‘借’走了,无奈之下我和身边的两个人只能临时从一旁抓了几匹没人骑的野马,骑着它们往下游搜索前进。半道上,我们莫名其妙地和一些日本人的骑兵交上了火,他们突然从柳树丛后面闪身出来,对着我们的脑袋举枪射击,放完几枪之后又逃进了林子里。我们冲了上去,但只抓住了其中的一个,并迫使他给我们的皮划艇做桨手,之前在河北岸被抓住的那些俘虏也这么处理。   这个时候,营长正不断地向河这边运送部队,一架日军的水上飞机降落在距我们大约200米开外的河面上,它可能受到了那些穿着日军制服、但被迫作为桨手的战俘的误导,机组人员可能是准备跟他们取得联系。我立刻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瞄准了那架飞机,那几个日本飞行员在降到河面上之后似乎意识到他们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了,但想再次拉起已经晚了。   我们尽力想使这架飞机为我所用,但所有努力都失败了,而且我们也不可能去相信那些日本飞行员。但至少由于这架飞机的存在,极大地丰富了突击1团的缴获清单——陆军士兵缴获了一架从天而降的日本飞机!而且没放一枪一弹!”   随着2营占领了北野,1团的其他部队、坦克歼击营的部队和防空部队也沿着松萨和尺鹤之间的山道向前进军,在那里,他们与还在那里驻留的日军部队进行了激烈的交火。   现在,俞星上校的任务是在茶水河再找到并占领一个合适的渡河点,同时阻击试图向南退却的日军余部。尽管在北野附近成功渡过茶水河并建立了桥头阵地,但突击1团2营之后将要面对的是一片宽广的沼泽地,士兵们此刻已经精疲力竭、瘫倒在地上,无奈地等待着……   此刻,第2侦察营和突击2团的日子则相对要好过许多,吴民少校和他的侦察营驻扎在春日野以西的高地上,他们的任务仅仅是帮助突击1团守住他们的侧后。而在第1装甲集团军高层指挥官的眼中,或许他们的任务要远胜于1团,因为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突破茶水河只是迟早的问题,相反,阻止被围的日军突出包围圈、更多地消灭对手的有生力量则变得更为迫切。   侦察营在公路沿线布置了相当数量的阻击部队,而2团则肩负着公路沿线北部的防御任务……   尽管1团2营的部队此时已经打过了茶水河,但俞星上校此刻最紧迫的任务依然是继续寻找、扩大在茶水河沿岸的立足点,为此,他将团主力集中于尺鹤西北的一个高地后面,准备第2天清晨便对该村发起全面进攻。   但这天晚上并不平静,日军的迫击炮和不断对他们的集结地点进行炮击,折腾得中国人一个晚上没能合眼。不仅如此,负责侦察的士兵回来报告说尺鹤村子及其周围的防御工事相当坚固,强攻要费一番力气。   此外进攻开始前俞星上校的部队还必须翻过眼前这个相当陡峭的斜坡,才能将枪口直面自己必须抵达的目标。但无论情况有多麻烦,俞星上校拿下尺鹤村的决心不会动摇,此处不仅是整个这片地区中屈指可数的几个可以作为大规模部队渡河点的基地之一,而且此处的地势对中国人相当有利。   从河的北岸一眼就可以望到南岸的松树和云杉,在它们之间,尽是点点的白色微光在闪烁,当然这也表明此处的土地较为坚硬。如果使用望远镜从北岸的高地上眺望,一眼就可以尽收距离河岸15公里开外的野地。   日军看来已经在那里安营扎寨,并部署了相当数量的重火力武器,此外还有难以计数的步兵……   突击1团1营按原计划于11月23日凌晨5:00打响了战斗。第1反坦克歼击营1连3排排长描述了整个战斗过程:   “在进攻尺鹤村的战斗中,我们3排加强给了突击1团的1营。我从1营的一位连长那里得到了命令——‘在我们现在所站着的这排高地后方待命,并在战斗打响后紧跟着步兵一起向前推进。’   5:00,1营的步兵开始以小规模战斗队形向前推进,突前的单位甚至在几乎没有遭遇任何阻击的情况下顺利迫近到前方不远处的河谷地带。我命令联络员呆在原地并观测步兵部队的进军情况,同时,自己则坐在三轮摩托里跟着进攻部队一起推进……   很快眼前的陡坡便已经被我们克服。信号弹随即升空,除了弹药补给车和排长指挥车之外,排里的所有战斗车辆都开了上来。现在,我目测判断我们距离前方村口日军的阵地仅2000米远;甚至可以清楚地观察到他们的散兵坑。但在靠近河岸的那侧,由于地貌被河水严重侵蚀,这让日本人拥有了非常有利的防御地势,并使得我们的战前观测难以顺利进行。   此外还有大量卡车和一些临时找来的杂物停靠在这片土地上,这同样为日本人提供了良好的掩护。突然,日本人发动了这些原本静止的机械车辆中的一辆,一辆坦克从它身后绽出了半个身子,开始朝着远离我们的方向挪动,同时却把炮口对准我们。   我随即招手示意我的队员冲上高地。几秒钟之后,我已经坐在了一门反坦克炮的炮手位置上。‘射程——1500米!’   第一枚炮弹出膛了。前面的连长喊道:‘再往左边一点。’调整了位置之后,第二枚、第三枚炮弹直奔着目标而去,终于让这辆日本坦克烧了起来。日本人随后试图用一辆重型坦克将其拖走,它的侧面一直对着我的炮口,这实在是一个再好不过的目标了。   ‘距离1400米!’第一发炮弹就穿透了它的装甲,并引爆了它的弹药。我命令炮组人员移动到斜坡后面,而自己继续来到前方的观察哨注意周围的动静。   日本人的机枪和迫击炮火使得我们冲锋的步兵不得不寻找可供掩护的场所,经常还会有高爆弹在我们高地后面炸开,我的第一反应便是在附近的某个地方肯定还有日本人的坦克。随后又是连续的两次爆炸。从望远镜里我注意到靠近村口的地方有两处黑色的物体,四周用树枝掩盖着,而在它们的后面,日军士兵们正来来回回地跑来跑去。敌军反坦克炮!我重新让自己的反坦克炮组回到高地上,在寻找到一个合适的炮位之后——‘装载高爆弹!距离1700米!目标:左面的大炮!’   第一枚炮弹偏出了很多,在修正了距离之后,我们先后用了7枚炮弹来解决这两门日本人的反坦克炮!   由于失去了重型武器的依靠,村口的日军主动撤退了,并且还丢下了大量的汽车和装备。村外的最后一个高地也很快就处于我们的控制之中。由于在接下来的村内巷战中没有再遇到日本人的重武器抵抗,我们排也就只能无所事事地呆在村外,直到战斗结束……”   时至1937年11月23日中午,在近3个小时的激烈巷战之后,俞星上校终于如愿拿下了规定攻击目标尺鹤村! 第631章 追击!!(下)   时至1937年7月23日中午,在近3个小时的激烈巷战之后,俞星上校终于如愿拿下了规定攻击目标尺鹤村。   当然,他的部队只得到了短暂的休息时间,紧接着他们便向河边进发。在其他的部队还在寻找河岸边的泊船及其他渡河方式的同时,1营、3营率先乘坐橡皮艇渡河。当第一批充气艇在重型武器的掩护下渡河时,已经是正午了。   第11连被俞星上校亲点为首支渡河的部队,同时还肩负着为筑建部队扫清障碍的使命。   连长和各班班长对于所属范围进行了划分;同时,对重火力的分配也确定了下来。作为连里最老资格的排长,3排长将在连长不在的情况下承担其领导渡河行动的使命。同时,连里的炊事员也开始为每位战士分发午饭,能供大家休息的时间并不多,每个人都显得非常紧张。   就在这时,一个中队的“雨鹰”呼啸着从头顶掠过,它们显然刚刚完成一个轰炸任务;也就在同一时刻,如雨点般的炮弹砸落在我们河岸边的集结地附近,观察哨大声喊道:“对岸有日本人的大炮,大家快卧倒!”   没时间继续浪费了,营长下令马上开始渡河。他和他的副官一个跃身率先跳进了已经布置在河岸边的橡皮艇上,紧接着第一批的几个班开始冲向河岸、跳进了橡皮艇里。同时,中国士兵的机枪和迫击炮开始拼命向对岸开火,试图压制对岸的打击火力。渡河情况却出乎意料的顺利,很快第一批渡河的橡皮艇回来了,搭上了第二批的士兵。   还在河岸上的3排长通过望远镜观察着河面上的一切,突然,对岸白光一闪,是日本人的大炮!3排长大喊道:“散开,找掩护!”炮弹在离他身边不远处炸开了花……   3排长随后命令所有的汽车迅速离开河岸,躲到后方的开阔地上去。中国军队的迫击炮马上开始还击,巨大的烟尘开始笼罩着陡峭的河岸……   1个小时之后,工程人员建好了一个能供重武器渡河的筏子,3排长随后亲自驾着船、搭载第一批的大炮和迫击炮渡过了茶水河,当双脚踏上河南岸的土地时,中国士兵明白我们已经战胜了大自然设置给中国军队的最大障碍——茶水河!   在之后的几个小时里,1团的先头部队已经在河的南岸站稳了脚跟,在军官的率领下,他们把橡皮艇、迫击炮和重机枪拖上河岸,随后赶来的工程人员则开始勘测建桥的位置,并将其立桩标出,而更多的士兵则开始继续向前推进。   没过多久,一座大约为200×400米的小型桥头阵地建立起来了,俞星上校则忙于在日军能够对其做出反应之前巩固来之不易的桥头阵地。突击1团1营和3营的士兵们纷纷坐着橡皮艇过河,由于组织比较混乱,经常可以在一座橡皮艇上找到来自四五个连队的士兵。   与此同时,南岸日军的抵抗也开始变得更为顽强了,在沿河的树林中时不时会传出短促而又激烈的枪战声,而得到了迫击炮和反坦克炮加强的日军开始了一轮轮顽强的反击,桥头阵地上的中国军队不得不通过一次次的近距离交战来维持自己的既得阵地。随着时间的推移,由于有越来越多的连队抵达南岸,战况对中国军队越来越有利,桥头阵地也愈加巩固,俞星上校总算可以稍稍松口气了,还不时能进行小规模的试探性进攻。   在尺鹤村,师属工程兵和刚刚到达的第1装甲集团军的工程兵已经开始了建桥工作,110个浮块被放入水中。工程兵们必须忍受着天气的煎熬、双脚浸泡在水中和他们的建筑设备呆在一起。   建桥工作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期间不断遭到日军大炮、迫击炮、甚至是步兵武器的袭击。第1防空营的高射炮则早早地进入北岸的陡峭斜坡上布阵……   毫无疑问,此刻在尺鹤村附近的战事正朝着对日军不利的方向发展,他们曾无数次试图摧毁中国军队的筑桥行动,但每次均无功而返。   萧远自然也不会坐视好不容易到手的桥头阵地有什么闪失,他同样向那里派出了众多的增援部队,其中就包括在北野村附近的桥头堡阵地上的突击1团2营。   同时,2团2营也接替了正在大石附近执行侦察任务的第2侦察营,该部随即被派往春日野以南,在之后的战斗中他们将被用来扩大现有的桥头堡。   第2炮兵团各营也在为进入茶水河南岸沿线阵地做准备,以便为此后1团扩展桥头堡、攻取石川提供足够的火力支持。不仅如此,的第16摩步师也从后方赶了上来,他们同样将从这里的桥头阵地出击,不断向南挺进。   持续的增援很快就缓解了尺村桥头阵地的防御压力,不仅如此,中国空军也开始持续轰炸1团向南推进的第一个关卡——石川村。   25日白天,突击1团3营主动出击,开始主动向南寻求更大的发展空间。   由何屹立率领的机枪连在20毫米高射炮的支援下,穿过眼前的开阔地带,对石川发起了进攻。但此后由于遭遇到对方的顽强抵抗,该村一直到当天晚上才被1营拿下。与此同时,第2装甲营的第一批坦克部队也渡过了茶水河。   由于不断得到重武器和反坦克炮的加强,萧远已经拥有了向南方做出更多幻想的空间,而且在晚上,第2侦察营也渡过了茶水河,该部现在的任务是负责南岸桥头阵地附近的防御工作。之前由于缺少燃油而一直滞留在后的2团也加快了进军的步伐,当天相继有不少单位渡过了茶水河。   时值11月26日,茶水河上的桥梁已经竣工,这份功劳当然要记在效率奇高的中国军队工程人员的身上。各款重型武器——牵引炮、坦克及突击炮势如破竹般地驶过了人工桥,紧跟在其后面的是各式各样的汽车、卡车。   同时,友军第16摩步师的先头部队也在这天抵达了尺鹤,并着手开始渡河。黄色的灰尘烟雾遍布了整个陡峭的山坡,慢慢地向西方飘去……   而在石川失陷之后,日军部队主动向南撤退了,此举更是给中国军队空出了足够的发挥空间,而前进方向上不利的地形也迫使突击2团3营放弃了北野南岸的桥头阵地。   稍事整顿之后,几乎已经基本到达茶水河南岸的突击2团继续向前推进,并于11月26日当天拿下了高度……而1团此时将他们的指挥部也移到了南岸,连第1炮兵团也把指挥部挪到了前线。   而在第16摩步师穿越过桥头阵地之后,眼前日军的抵抗明显大大减弱了。但“项羽”摩步师只向南进行了小规模的试探性攻击,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全部攻击主力驻扎在南岸的桥头堡里……   尽管没有得到上级的具体指示,但那些“项羽”摩步师的士兵们可是不甘寂寞,1团7连的部队开始主动向西面方向靠拢,他们首先要确定西宫浜附近的大桥是否还能继续使用,结果却让人失望,经侦察表明该桥肯定已经无法使用,3小时之后部队撤离了那里。   同时,第16摩步师在试图强行穿越上岛河的过程中与渡口的日军守军发生了激烈的交战。   据此,“项羽”摩步师接到命令,保证茶水河与上岛河之间的地区,同时扫除尺鹤至摩章之间可能存在的威胁。当然这样的行动显然没必要出动整个师,萧远迅速组建了一些必要的战斗群,用以应付各种各样的突发状况。   而得到加强了的1团1营则作为整个师的开路先锋迅速向上岛河方向挺进,但很快也停下了脚步。日军炸毁了上岛水坝,引起了很大面积范围内的洪水,在整个上岛河流域上形成了一个大湖泊……   与此同时,留在后方负责警戒的2团3营被派往库北方、切断沿岸地区日军部队的撤退路线,并和第23装甲师将其死死套牢在中国人已经下好的口袋里。   大约早晨4:00后,3营从开始出发,这次伴随他们一起前进的还有一些来自其他单位的部队:1个轻型榴弹炮连、1个重型榴弹炮连,来自2团第16、17连的2个排以及信号营的一个无线电班,用于同师部联络。此外,第2防空营的两个连也将由他们的指挥官率领,一起前进。   很难想象日本的11月天气居然会如此恶劣,快临近中午的时候,军队抵达了新田村。3营随即将此处作为基地,对东北方向各派去了一个摩托排。很快两支部队便有消息传了回来——向东南方向前进的那个摩托排在几公里之外受阻于上岛河的支流而不能继续向前推进,东北方向的侦察队则报告说村田已经被敌军占领着。从侦察机那里得到的消息却是日军主力已经退过了村田附近的上岛河支流,正沿河向南撤军,因此留守在村田的日军只可能是负责断后的小股部队而已。   现在,中国军队有两个方案可以继续追击敌军:在新田村以东乘橡皮艇渡河,然后步行追击;或者是开足马力沿着上岛河支流行驶,从东岸炮击日本人。第一个方案很快就被战斗群的指挥官否决,显然靠步行是不太可能追上正在撤退的日军。因此,尽管燃油供应不足,战斗群指挥官依然决定采取第二套方案,将部分部队滞留在原地,燃油集中分配给部分状况较好的车辆,迅速开始追击南撤的日军。   2团11连、13连,第2炮兵团1连,第2防空营2连依次展开了攻击队形。与此同时,原先滞留在北岸的最后一批日军部队也抢渡过了上岛河支流,他们顺道还摧毁了所有的船只和渡口。   这一路上,中国军队没有遭到任何、哪怕是象征性的抵抗,部队在夜色中抵达了山养,在那里安营扎寨。第二天的清晨,13连被派往土赤,它们的任务是要同第23装甲师、第126掷弹兵团取得联系,据估计此刻他们应该已经前进到以南大约12公里的地方。   在此后的一天里,攻击战斗群在月见(Sherebkoff)附近遭遇日军大部队的强有力的阻击。战斗进行得异常激烈……   突击2团13连的一名下士描述了他在沿上岛河支流一线追击时一段有趣的战斗经过:   “……在沿上岛河支流追击日本人的过程中,我们经常分散行动,这回我们总共只有两个排的兵力。我们穿过一片高高的向日葵地,远处依稀可以看到一个孤零零的小村子,听说这里的房屋都是用牛粪造起来的,屋顶由玉米秆铺成。   乍看之下这村子好像没人居住。但我还是联想到了从书本上学到的所有阴谋诡计,小心翼翼地踏进了村子。不幸的是这次我们还是遭了日本人的道!一阵机枪从我身旁不远处扫过,好几名战友倒在了血泊中,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着。好在不久之后夜幕就降临了,我们乘机撤出了村子,绕道赶到上岛河支流河畔。我们看到在河中矗立了一根根类似码头的桥桩,我们向它走去,一边端倪一边考虑怎样利用这玩意渡河。   排长朝大家喊道:‘我们得从这里过河。’我转身对身边的人说:‘看,这里有脚印,一直伸向水中,在对岸又出现了。我们应该可以过去的。’   说完我就把自己的机枪挂在背上,迈入到齐腰深、含有很多淤泥的水中。跋涉了50~60米之后我们终于抵达了对岸,很快其他战友也跟了过来。眼前一片漆黑,我们什么都看不见。突然,从黑暗中闪出了一个白胡子的人影。我抓住了他,对他喊道:‘日本人在哪里?’‘就在那边!’我用火柴点燃了一堆玉米秆,附近马上就被照亮了。   在一间屋子旁,我看到了一条白毯子,从下面伸出8条腿!我对边上的人说:‘向空中开枪!’他照办了。四张惊愕的脸从毯子下面伸了出来,显然他们是日本人的前哨,当我们向他们走来的时候他们居然还在睡大觉。   缴了他们的武器之后,我们又来到其他几个屋子里,同样的情形发生了好几次;此外我们还在马厩、道路旁的沟渠、农舍中发现了更多的日军士兵,谁知道还会出现睡着大觉的日本兵。看起来感觉就像我们奇袭了一支睡梦中的日军大部队!”   当然类似13连这样的情况只是极少数,整个攻击战斗群远没有他们那么幸运,随后在附近谷物地窖的报告展现了战斗中更为困难的一面:   “……我们继续在炎热的天气下前进,在上岛河沿线的盐沼中,我们只有一个奢望:水!   不久之后我们就驱车前往在埃里斯塔的谷物地窖附近搜索。卡车在距离目标300米远停了下来,紧接着我们步行逼近那里。没走上几步,枪声便响了起来,而且密集程度远远超过我们之前的想象。一枚子弹正好从我的眼前擦过,突然间我什么都看不到了,一切都变得血朦朦的……   我和其他一些伤员一起被安置在了山洞里。我们孤独地度过了整个夜晚,一直在等待,四周死气沉沉,直到24小时之后,我们才被接出……”   1937年12月1日,当“项羽”摩步师的各个战斗群还在茶水河与上岛河之间追击南撤日军的时候,萧远终于等到了他期盼已久的新命令:   向京都发起总攻击!   这是在日本南部最后的一次大型战役了,随着战斗的进行,日军的力量被极大削弱,甚至无以为继,京都,几乎已经成为了一个不设防的城市……   师部此时设在春日野的一个有着茂密树林的美丽村庄里,这里的灯火几乎和战时一样通宵达旦。   萧远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嘴角流露出了一丝微笑。   京都,日本南部最后一个大型城市,一旦这里被成功攻克,那么进军东京只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自己和自己所指挥的“项羽”摩步师,参与了在日本南部的几乎所有战斗,几乎成了第1装甲集团军,乃至整个中国军队的象征。   尽管有过牺牲,有过流血,但一直到现在为止,“项羽”师还从来不知道失败是什么滋味,而这样的滋味,萧远和他所指挥的将士们也永远不想知道。   在萧远的字典里,胜利将是自己唯一的渴望,从一个胜利再到另一个新的并且更加辉煌的胜利! 第632章 铁流奔腾!!   “项羽”师是国军各师级单位中唯一一支大量配备了“钢龙”式坦克营的部队,光是1营部就装备有3辆“钢龙”式坦克,1门88毫米坦克炮和2挺机枪。   此外,每个连连部还装备有3辆装甲车和1个中波无线电通信排。营部直属有1个侦察排拥有3辆中型装甲车、4辆轻型装甲运兵车、4辆三轮摩托和2辆双轮摩托,还有1个突击排,拥有2辆装甲运兵车和4辆卡车,防空排则配备了3门20毫米4联装防空炮;而每个“钢龙”式坦克连都配备了14辆“钢龙”式坦克……   在这里,作为中国军队的攻坚利器,“钢龙”式坦克的主要武器是88毫米坦克炮和2挺重机枪。88毫米坦克炮是从88毫米高射炮演变而来的,实战证明后者在地面作战,尤其是面对敌方坦克时具有良好的杀伤能力。两者之间最大的区别在于装备在“钢龙”式坦克上的88炮简化了开火的过程,只要炮手扣动扳机,系统便会闭合控制电路——炮弹应声出膛。   安装在“钢龙”式坦克上的机枪是中华突击26型。“钢龙”式坦克长约7米,高度在3米左右,宽为2·5米。传动履带的宽度为0·7米,全重56吨,该款坦克配备了700马力的12缸引擎,其油箱满载量为547升。由于载油量并不算大,因此在崎岖路况条件下,“钢龙”式坦克即使在满载情况下也最多只能行驶40公里。   根据中国军队工程师们的估计,45辆“钢龙”式坦克1个作战日大概能耗去24500升的燃料,而随着各式卡车、摩托车、装甲运兵车的陆续加入,补给总量也在不断攀升。30000升——这个数字便是“钢龙”式坦克营补给车队一天的工作量。   驾驶像“钢龙”式坦克这样的大家伙对于装甲兵而言确实是件美妙的事情,它的换挡和一般车辆没什么区别,共有8个前进档和5个倒退挡,稍与其他坦克不同的是“钢龙”式坦克并非是利用控制杆来换挡,而是装备了类似于飞机上的方向轮用来变挡。操纵这样的方向轮对于驾驶员而言更为方便,且更加省力。   正是由于第3营“钢龙”式坦克部队的全部到位,使得“项羽”师的实力得到了进一步的增强,它下属的装甲团真正拥有了3个满编的装甲营,这使得“项羽”师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中国军队中实力最强劲的师级部队,即使是当时著名的“闪电”、“霹雳”师也难以望其项背,他们编制内只配备了1个“钢龙”式坦克连。   经过精心打造之后,“项羽”师已经由一支步兵部队彻底转变为一支纯粹的装甲部队……   12月6日早上,侦察营接到了来自第1装甲集团军司令部的第一个命令:朝北部、东部和东南部地区侦察,如果可能的话还要取得一些立足点;而在南部地区,侦察营的任务是尽快同友邻部队取得联系。   到了当天中午11:00左右,第1突击工兵营在马毅上尉的率领下抵达了在新别北部,全营卸载完装备之后便被立刻送往东部前线,他们的目的地是天望及新穗高交汇处的石南花村。   到了第2天,“项羽”师的主力部队陆陆续续抵达了南部前线,并开始卸载他们所有的人员和装备,先是运送掷弹兵团1营和4营的专列抵达,紧接着是炮兵团1营……   而在侦察营这边,重新组建之后的第2连向新别东部及东南部地区派出了侦察分队,同时连主力也顺着公路挺进,根据由侦察队提供的情报,至少在7日的早上甲北还没有落入日军之手。   与此同时,第3侦察连和第4侦察连则分别将向前推进。   周明中士率领的侦察队刚刚抵达西北方向新穗高东岸,还没站稳脚跟,迎面便开来了5辆3式坦克,稍做抵抗之后侦察队便撤回了西岸。紧接着日军部队又突然出现在,那里原本由侦察营3连把守,由于敌军过于庞大,3连不得不放弃抵抗。   第1突击工兵营在抵达新穗高东岸的石南花村之后便主动进入通往谷上公路两旁的战壕里,这个位于石南花村东北10公里处的小村子此时已经落入日军之手。   由于此条道路径直通往新别,极有可能成为日军下一步攻击的焦点,两支部队肩上的担子不轻。   7日这天,刚刚抵达战场的掷弹兵团1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奉命沿途北上去守卫天望和新穗高上的桥梁,同时,他们还需保卫南面。随着越来越多部队的到达,“项羽”师下属单位将在新别周围构筑起一道弧形防线。   直到12月8日,中国军队部队才在新别附近与日军第一次展开大规模交火,但战斗的焦点依然只是集中在个别的重要地段上。天还只有蒙蒙亮,2辆3式坦克在大量日军步兵的掩护下涌向侦察营3连的阵地,激烈的交火一直持续到当天中午,日军在留下了几辆装甲车残骸之后便退出了战场;而在甲北,侦察兵们发现在村子以西1000米远处聚集了大量的日军步兵,战事一触即发。与此同时,得到大量炮兵单位支援的第2掷弹兵团迅速抢占了向东、向北的阵地。   12月9日,不等太阳升起,马毅上尉的突击队员们,大约2个连的兵力已经静悄悄地渗透到前一个夜晚被日军占领的旧原村村舍。官兵们先是利用随身携带的近程武器让日军的碉堡闭上了嘴,紧接着他们就开始利用地雷和燃烧瓶去问候敌军的数辆坦克。   当第一缕晨曦洒落大地时,马毅上尉的部队已经完全控制了整个旧原村,突击工兵营官兵们的果敢行动对稳定整个“项羽”师的军心起到了立竿见影的作用。突击工兵营营长的马毅上尉在这次战斗中充分展现了其军事才华,很快他就将为当天早上的出色表现而获得金质大中华勋章。   在新别城的东郊,刚刚抵达前线的第1突击炮营正在那里焦急地等待着日军坦克的影子,在接过了城东的阵地之前,他们营的突击炮已经小小地露了一回脸,但对胜利有着强烈渴望的营长钱忠少校根本不会满足于个别的战果……   少校本人回忆了他们刚刚到达新别时的情况:   “……火车到站了,我们在新别北部的一个火车站下了车。最初我只找到了第1突击炮连和营里的后勤、训练单位,运载其他两个突击炮连的专列显然还在路上。这时候,副官送来了萧远长官的命令,让我带着手头所有的部队向一个名为白忪(Bolsh.Osero)的小村子前进。   那个村庄位于新别的东郊,距离市中心大概有三四公里的样子……在白忪村,一切都非常平静,一路上还没遭遇到日本人的袭击,但为了谨慎起见我还是给自己的突击炮寻找了足够的掩体……   夜晚,我抽调了一些精干的官兵,将他们安插在村子四周,同时第1突击炮连也有一些车组始终保持警戒状态。凌晨3:00左右,村北面的观察哨传来消息,说他们那里听到了坦克发出的隆隆声响,根据经验判断应该是日本人的3式坦克。我立刻乘着摩托赶往村北,在确认了日本坦克的存在之后,我迅速命令部队加固村北的阵地,还往那里调去了2辆突击炮,而所有的装甲兵全部被从睡梦中唤醒,给所有突击炮发动机室预热,同时炮弹上膛,战斗似乎一触即发。   天渐渐放亮了,侦察哨报告说有多辆3式坦克和相当数量的步兵穿过村子的北部地区,目标肯定是新别城。此刻这支日军部队正在村子附近的一处麦地里休整,许多日本坦克手已经离开了他们的坦克,围坐在麦地里吃早餐。平心而论我并不畏惧那些3式坦克,但数量众多的日本步兵确实是个麻烦,而进攻的时候我必须将他们考虑在内,他们显然不是我的突击炮可以对付的。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必须做点什么,阻止眼前的日本人向新别继续推进,我命令副官带着几辆突击炮从侧翼包抄过去,其他的突击炮则跟着我去‘迎接’日本坦克……   我们慢慢地从日本坦克的侧翼摸了过去,并在距离200至300米远时打响了第一炮。由于我们行动比较隐蔽,第一轮开火便使得5辆3式坦克着了火。但日本人很快就从最初的慌乱中冷静下来,他们调整了作战位置,还从远端调来了几辆3式坦克。   紧挨着我的那辆突击炮侧面挨了日本人一炮,冒起了滚滚浓烟。15分钟之后,我的副官和他的部队出现在了日军阵地的另一侧,和他们一起出现的居然还有我们的反坦克炮。日本人见势不妙便主动撤离战场,向东撤退。战况很快就上报到了师部,我和我的部队得到了萧远长官的充分肯定,他表示我们的果断行动使得新别逃过一劫……”   在新别城外,“项羽”师的防线呈南北向一字排开,本来脆弱的右翼此刻却由于突击兵团和其他一些部队的陆续到达而变得坚固起来;反倒是由掷弹兵团负责的左翼,情况较为吃紧。相对于已经向西渗透了很远的日军部队而言,他们的阵地太靠前了,以至于此防线同新别之间没有任何联系,他们必须撤退,同其他部队连成一片。   当然,这时师部撤退的命令早早就送到了团长的手中,但是掷弹兵团试图撤退的意图被对手识破了,一场激战很快就接踵而至。   12月9日凌晨4:30分,掷弹兵团2营的阵地上传来了日军正在发动猛烈攻势的报告,由于没能和右翼部队取得直接联系,2营围绕着146·6高地形成了一个弧形阵地……   直到当天下午晚些时候,日军对146·6高地的攻击终于被迫停止。   从10日晚开始,在第1炮兵团的强有力的支持下,“项羽”师的整条防线开始陆续向新别挪动,而所有的坦克和突击炮也提前回撤,聚集到了城市的四周。这个夜晚,日军的进攻仍在继续,激烈程度比起白天虽然逊色了许多……   在正在集结起来的战斗群向南出击之前,第2侦察营被部署到了201·6高地,友军第18防空营则夺回了刚刚被日军侦察队占领的阵地,他们将负责掩护俞星战斗群的侧后。   12月11日清晨6:00,第2装甲团的战车打响了向南进攻的第一炮。1营走在了最前面,紧随其后的是3营的“钢龙”式坦克和突击兵团1营的部分半履带装甲运兵车,他们的第一个目标是金刚村。   与此同时,第2侦察营2连和1个装甲连打通了前往金刚村的道路。一路上尽管时常会遇到一些地雷、反坦克炮阵地的阻挠,但战斗群主力还是于下午13:00左右到达了金刚村。   日军在当地部署了为数不少的装备,但是“钢龙”式坦克的到来使得战斗没有了任何悬念,中国人花了10分钟就拿下了这个村子……   到了下午15:00左右,侦察营报告说他们已经同友邻部队取得了联系,而俞星战斗群此时的目标则是东鹿见,12辆“钢龙”式战车、13辆“云豹”式战车和2辆装备有75毫米长身管炮的战车连于傍晚19:00向东鹿见村发起了进攻,而经过加强的第2侦察营紧紧跟在装甲部队身后。   在东鹿见北部的峡谷里,还上演了双方步兵之间的决斗。   穿过村内燃烧着的坦克和房屋,“项羽”师的装甲部队于当天午夜前控制了东鹿见村,但他们却暂时无力改变东鹿见东部花折河上的桥梁继续为日军所控制的事实,而这也意味着日军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再次出现在东鹿见附近,紧随其后的第2侦察营也离开了刚刚占领的阵地,部队摸索着朝前推进,这里距离京都最后的前沿防线兵库只有25公里的路程!   夜晚,“项羽”师下属各部队陆陆续续到达了战场,一度非常凌乱交错的战场态势也变得清晰明朗起来。   俞星少校将突击1团的指挥部设在了东南;罗云少校则将突击2团团部设在了西面……   为了稳定战场的局势,萧远在到达新指挥部的第一时间便决定抢在日军之前对其桥头阵地发起冲击,他同时还为自己的2个主力团划定了各自负责的区域……   第2侦察营此时收到的任务是从南部地区出击,一直向东北方向推进,同时为师主力部队的右翼提供掩护。   为了能更加方便地指挥部队作战,突击1软团团部也连夜迁到了兵库,第2侦察营也暂时归入该团旗下。   原定于12月16日上午9:30分开始的第一轮试探性进攻延后到中午12:00。   进攻打响之后,尽管曾一度遭遇到日军小部队的拼死抵抗,但何屹立上尉指挥的3营还是闪电般拿下了战场东部的山区;在右翼配合作战的第2侦察营官兵也乘胜追击,其下属的4连一举拿下了战场以东2000米处的新阵地。   在北面,突击2团1营在突击炮营的掩护下迅速前出到了172·2高地,然而,由于当地守军数量众多并且有重武器支持,最终只得无功而返。   但在当天晚上,1营官兵在夜色的掩护下成功地向北穿越了附近的峡谷地带,并到达了原田,将整条防线向东北前推了一大段距离……   当天早上,突击2团2营穿过战场,沿公路左侧朝前推进,而吴民少校所指挥的部队,将从公路右平行推进,当然,他们还能得到突击炮部队的强有力支持。   当天早上中国空军的“雨鹰”式也出现在了空中,它们像是找到了出气筒一样向日军阵地一顿狂轰滥炸,这使得突击部队非常轻松地通过了敌人阵地,紧接着又拿下了至关重要的制高点147·8高地——这是迄今为止“项羽”师在这一战区里所取得的最辉煌的战果了。   天刚蒙蒙亮,晨曦已经点亮了远处的天际!突击炮摆在了公路的左侧,进攻又将拉开序幕。   中国军队再次驱车向西前进,去拿下日本人的阵地。同往常一样,四联装自行高炮仍然在一边为进攻保驾护航。   看着一往无前,浩浩荡荡的中国军队,在此一刻日本人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灭亡的景象! 第633章 零计划!   “皇军大捷!皇军京都大捷!”   “京都一战,我忠勇之帝国将士于松井将军指挥之下,歼灭支那侵略者八万余人,是为辉煌大捷!”   这样的喊声,在东京街头到处可以听到。   整个战场的真实情况已经被完全封锁起来了,舆论彻底掌握在了政府手里。所有东京人唯一的消息来源,就是政府每天公布的“战报”……   正面战场的一次次惨重失利,被日本政府美化成了一次次的辉煌“大捷”,今日歼灭多少多少中国军队,前日打败多少多少中国军队的进攻。似乎胜利对于日本来说,已经只是唾手可及的事情而已……   甚至就在今天,日本政府再度放出风来,由于中国军队在京都遭到“惨败”,中国政府已经流露出了“和谈”倾向,整个日本的“和平”已经就在眼前……   东京人为此兴奋不已,谁都不希望看到战争,尤其是发生在自己土地上的战争!   当谎言重复了一次又一次,也许就连谎言的始作踊者都会信以为真……   “总司令,真的失败了吗?”屈麟祥拿着一份报纸走了进来,默默的放到了革文军的面前,脸上写满了担心和忧虑:“这是刚刚发行的报纸,说歼灭了我们的军队八万多人,尽管我知道这不太可能,但……”   屈麟祥迟疑了下,抬起头来说道:“但八万多人,日本方面就算再谎报,也不会谎报出这样的数字来吧?我担心我们真的遭到了失利……”   革文军在那细心的擦抹着自己的配枪,擦的非常仔细认真,甚至眼睛都没有瞄上报纸一眼:“麟祥,自从我大军登陆倭岛以来,已经有一段时候了,9月份,日本方面宣称在岩国取得大捷,歼灭了咱们数万军队,然后,就是福山大捷,冈山大捷,神户大捷,姬路大捷,现在,又是一个京都大捷!日本人每一次的‘大捷’,战场都离东京近了一步。哪怕日本军队真的能够取得一次胜利,咱们的军队也不会已经一口气打到了京都……”   屈麟祥怔了一下,随即笑容重新浮现到了脸上:“我知道,我知道了……咱们的军队正在取得胜利,咱们的军队已经打到了京都!”   “是啊,已经打到京都了,很快,咱们的军旗就会在东京城外飘扬!”革文军检查了下配枪,擦的锃亮,他满意的收好了枪:“一旦我军队夺取京都,我以为必然会经名古屋,强越赤石山脉,直接对东京发起攻击!那时候,就是咱们摘到汉奸帽子的时候了!”   屈麟祥再次怔了一下,随即,一种晶莹的东西在屈麟祥的眼角闪了一下,他赶紧扭过了头,悄悄擦了一下……   “那时候,就是咱们摘掉汉奸帽子的时候了!”总司令的这句话不断的在自己耳边响起,这么多年以来,自己和那些警卫团的兄弟们,无时无刻不在等待着这一刻……   太多的屈辱,太多的委屈,也许很快随着中国军队的到来都会得到真正公正的待遇!   就在这个时候,铃野次郎和青连木泰来了。   佩带着大佐军衔的铃野次郎,脸上还是那样的波澜不惊,当他见到革文军和屈麟祥后,第一句说的就是:“我已经被任命为46混成独立旅团旅团长,很快就将开赴前线了!”   青连木泰嘴角抽动了下,能够听出他在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眼看胜利就要到来,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你却被调去前线……”   “这就是我们的宿命……”铃野次郎笑了一下,并不如何在意:“不光是我,土肥原贤二也即将调赴前线。我们这些情报人员,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这些了……”   没有等自己的兄弟说话,铃野次郎面色正了一下:“刚刚从军部得到的绝密消息,日军在前线屡次遭到惨重失败,京都朝不保夕……”   喜色在革文军和屈麟祥的脸上出现,这正和自己判断的是一样的,失败的命运已经笼罩在了日本,而此时铃野次郎继续说道:   “日军军部已经慌了,京都一旦丢失,整个东京将变得岌岌可危,为了扭转败局,所有能够动用的军队,已经被全部动员起来,拉上前线阻挡中国军队前进……   我的第46独立混成旅团,虽然说是一个完整旅团,但其中绝大部分都是从来没有经受过一天正规军事训练,才刚刚放下锄头拿起枪来的农民,根本没有任何战斗力可言,用这样的军队去和精锐的中国军队比拼,失败已经不可避免。”   革文军收起了笑容:“虽然这样,但你同样处在了危机之中。你无法和我们的人取得联系,一旦在战场上遭到自己人的误伤……”   “那是我的命运。”铃野次郎淡淡地笑着:“即便我真的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下,其实也是一种解脱。起码在胜利之后,还有你们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们呢?你们准备在东京闹出什么动静来?”   “暮日!”革文军沉默了下,然后缓缓的从嘴里吐出了这两个字来:   “我们的整个计划,就叫暮日计划,我们的任务是潜伏在日本,而整个计划最核心的一个部分……”   革文军缓缓的说着,他的同伴们平静的听着,就连忠贞的跟随着革文军那么多年的屈麟祥,也是第一次知道了整个“暮日计划”的真正核心内容……   当革文军说完之后,铃野次郎轻轻出了一口气:“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可惜,我无法跟随着你们一起行动了,我祝你们能够成功!”   青连木泰整了一下自己的军装:“你们不会是孤独的在行动,我相信,在东京,并不是只有我们这些天使,但胜利到来的那一刻,所有的天使都会出现,都会帮助我们!”   铃野次郎看了一下表,脸上露出了分别的不舍,他站了起来,用拳头重重的在自己心口捶击了一下,这是标准的中国军礼:   “走了,为了国家,为了胜利!”   “为了国家,为了胜利!”   革文军、屈麟祥、青连木泰一起站了起来,同样用右拳重重的撞击了一下心口。   看着铃野次郎的背影,革文军一句话也没有说。这个人,不,这个天使,无数次在自己最危难的时候帮助了自己,无数次冒着生命危险完成了一次次的任务,而自己,甚至还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叫什么……   天使,自己只知道他是天使,在东京,在整个日本无数活跃着的天使中的一员……   ……   “支那军队的攻势非常凶猛,神户、大阪、姬路已经接连丢失,支那军队正在集结兵力对京都发起猛攻,从松井石根那传来的情报看,京都的丢失已经只是时间问题!”   东条英机的脸上写满了担忧:“一旦东京丢失,支那人可以选择的就太多了,他们可以不慌不忙的经上田、松本绕到东京,也可以强袭赤石山脉直取东京!”   广田弘毅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下:“不是刚刚组织了40万人开赴京都,进行京都保卫战吗?”   “40万人?京都保卫战?”陆相寺内寿一语气里带着一些讥讽:“在京都,我们陆续集结起来的兵力已经超过了120万,这是我们几乎全部的家当了,为了保卫京都,陆军部几乎把全部的家底都拿出来了!但是,面对支那人全面而绝对的空中、地面优势,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取得胜利的可能。   40万人?首相阁下,那40万人都是一些才刚刚放下锄头的农民!他们中有的人甚至是几个人合用一枝枪,这样的军队如何面对精锐的支那军队?”   会议室里一片死静,过了好大一会,广田弘毅才抬起头来:“那么说,没有任何希望能够守住京都了?”   “唯一的希望就是松井将军的临场指挥,和他已经剩下不多的精锐军队。”寺内寿一的话里充满了沮丧:   “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诸位,松井大将可以在京都坚持一段时候,甚至可以发起一些反击,为了配合保卫京都,我已经把全部的大炮和坦克调给了松井大将统一指挥,是所有的,也是我们最后的一点库存了。但是,京都的失陷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寺内寿一肯定的回答,顿时让日本人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广田弘毅看了一眼始终默不作声的伏见宫博恭王:“亲王阁下,是不是该考虑天皇陛下的安全了?”   伏见宫博恭王终于张开了口:“是的,该考虑天皇陛下的安全了。陛下是整个帝国的象征,绝对不能出现任何一点闪失。支那人的最后目标是东京,而一旦东京落到支那人手里,那么我想陛下的安全根本无法得到保证……”   “那么,启动‘零计划’吧。”广田弘毅长长地叹了口气:“东条君,从现在开始,由你具体负责‘零计划’,记住,哪怕你的人全部死光了,陛下也不能出现任何闪失!”   “哈依!”东条英机站了起来,大声说道……   ……   京都,1937年11月。   战斗很快就打响了,萧远的“项羽”师继续担任主攻。   前方高地战壕里的日本守军打得不赖,面对占绝对优势的对手,苦苦支撑了好一阵子,捍卫了自己的尊严。   3营的攻击正面在整个部队的最左翼,突前的第10、11连居然曾一度迫于守军的凶猛火力,不得不伺机寻找掩体以求避开敌人的锋芒;压后的第9连则在袁伟上尉的带领下退到了当地一处铁路筑堤附近,开始迂回攻击敌军阵地的左翼。   而在战线的另一端,同样受到高地火力压制的1营也采用了一样的迂回攻击战术。就这样,守军渐渐被赶出了高地左右两翼的阵地,困守在高地上的日本士兵同时看到从三个方向压上来的中国兵,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了心头……   与此同时,第16连的突击炮也加入到了攻击部队的行列,随后的一次冲锋马上就见到了成效——困守的日军最终放弃了他们在高地上最后的堡垒,纷纷开始向东撤退,而那些冲上了高地的中国兵就开始用手里的步枪瞄准了那些逃跑时落在后面的日军士兵,紧接着扣下扳机……   其实,自打“项羽”师投身作战以来,他们所获得的最得力、最忠实的战斗伙伴除了自己的步枪之外,恐怕就要数时不时会从头顶呼啸而过的“雨鹰”式了,机身上携带的炸弹能让日军阵地在顷刻间土崩瓦解。   但是,麻烦事也会由此接踵而至,2营6连的一名士兵所回忆的一段颇为有趣:   “……高地上的日本人早就逃之夭夭了,他们的战壕里空荡荡的,除了零星能看见被丢弃的枪支和阵亡士兵的尸体之外,什么都没有。遥远的地平线上,几个黑色的小点正在不断地变大,慢慢地向我们这儿靠拢……那肯定是负责支援我们进攻的‘雨鹰’式,在这个时候总算是磨蹭过来了!得意之余我们突然意识到——按计划这些家伙是来扫荡整个这片日军阵地的,但是现在坐在阵地里的却是我们!显然误炸已经不可避免,但我们仍试图想尽一切办法,避免这种窝囊事降临到自己头上。身边已经有人开始朝空中发射闪光弹和烟幕弹,紧接着,大家开始一起从战壕里往外蹦,挥舞着旗帜和衣服——但是,那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雨鹰’式飞行员们显然还没有意识到眼前的情况,他们仍旧是一架接着一架朝我们这儿飞近。   距离实在太近了,在意识到做任何的规避动作可能都已经无效之后,我们只能呆呆地瘫坐在地上,准备聆听飞机掠过头顶时的轰鸣声和炸弹下落时的刺耳呼啸。快到眼前的时候,‘雨鹰’式就像蝗虫一样在我们头顶盘旋起来。难道那些飞行员已经认出了我们是自己人?不!!大家伙屏住了呼吸,那些愚蠢的家伙俯冲下来,显然是准备开始投弹了!我们发了疯似的向他们拼命挥手致意,紧接着,奇迹发生了——在最后关头,带头的长机拉了起来,不再做低空飞行,其他僚机也跟着这么做了。显然,他们已经认出了我们是谁,并开始转向回飞……   谢天谢地!危机终于过去了,所有人在长舒一口气之后,心脏又‘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那几架‘雨鹰’式在空中转了个漂亮的月亮弯之后,再次朝我们这儿俯冲过来,大摇大摆地呼啸着穿过我们的头顶。我完全可以想象这些该死的飞行员现在脸上得意的笑容……无论怎么说,我们还算幸运,没有被自己人烤成烧猪。连长示意该是继续前进的时候了,我们的耳边传来了重磅炸弹爆炸时的轰鸣声,那肯定是刚刚那几架‘雨鹰’式的杰作,而远处空中升起的爆炸云则为我们指清了前进的方向。”   高地的战斗结束了,突击1团的先头部队开始迅猛突击,战车载着突击1团的步兵们向前驶去。   两个刚加入军队家伙很快就爬上了他们的指挥战车,站在这个高度往前看,感觉要比在下面走的时候强多了……低空掠过的“雨鹰”式已经为士兵们扫清了前进道路上的大多数障碍……   搭战车的顺风车走了5公里多,突击1团赶到了一些突击部队刚刚打开的一个突破口,据说那里到处都是日本人的反坦克雷。   1连连长急忙忙地赶过来说道:“营长让我们连必须立刻抢占前方的高地,那里还有一个日本人的小村子,这时候相信应该已经没有人还会待在那儿了。”   士兵们马上带着自己人从高地左面迂回过去,毫不费力地摸到了村子边缘,看上去一片静悄悄的……   而当下令开始挨家挨户搜查的时候,枪声响了起来!日本人躲在房子里向中国士兵射击!   敌我双方随即开始小规模的交火,那些破陋的茅屋现在成了中国士兵最理想的掩体。日本人显然并没有打算和中国士兵拼个鱼死网破,枪战仅仅持续了10多分钟,紧接着便有15名日本士兵双手举着步枪、从对面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战斗就这样结束了! 第634章 突击隐歧   了结了这里的麻烦,突击1团马上赶回去和主力部队会合,并继续向京都外围重要防线管田方向推进,听说第3装甲师的兄弟已经在小镇上和日本人干了起来。   实在是可惜,没等突击1团赶到那里,管田的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这个时候,冲在最前面的第9连里接到了新任务:“向管田外围3公里处一个不具名的村子发动进攻,并一举将其拿下。”   这次,上级的意思很明确,并不需要步兵花多大力气,因为中国士兵将会得到“雨鹰”式的鼎力相助。快赶到村子外面的时候,第9连的士兵便一个接着一个从车上跳了下来,开始悄悄地朝村子方向摸去,同时还扫清了前进道路上任何可能对车辆行驶构成障碍的东西。   等到“雨鹰”式用机炮将村里的每一处建筑都蹂躏一遍之后,9连已经在村子四周候着了。村子里的每处房屋都在燃烧着,熊熊大火还有渐渐向村外蔓延的趋势。   得到命令之后,9连马上冲进了村子,开始一个屋子一个屋子清除残余在那儿的日本佬,紧接着第3装甲师的坦克也轰隆隆地开进了村子。   那些日本佬也真够顽强的,“雨鹰”式的炸弹根本奈何不了他们,几乎每处战壕和房屋里都挤满了士兵,除了血淋淋地躺在地上的尸体之外,活着的人几乎个个灰头土脸。为了减少自己的伤亡,中国士兵只能用手榴弹和机枪来解决问题,一阵扫射之后,日本兵大多已经被逼出了战壕。在属于9连的战利品中,有包括整整20辆卡车、6辆汽车和3辆摩托,此外,还有60名日本日军士兵……   天黑下来之后,连长命们返回通往隐歧的主干道上。   就在当天夜间,9连还推进到了当地的一处铁路枢纽附近。在一片漆黑中,战车从身旁飞驰而过时的隆隆声让士兵深切地感受到眼前形势的险恶,但在没有得到上级的命令之前,士兵的脚步是绝对不能停下的。   半路上,一道强光从眼前一闪而过,霎时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那很有可能是日本人的坦克,但是在黑夜里谁都不能确定。在接到停止前进的命令之前,我想我的部队离前面日本人的距离并不远……   11月18日,一个阳光明媚日子,突击1团3营正在拼命追逐试图朝管田东北方向撤退的日军,并且还在无意间攻占了一座铁路中转站。   战场上显得非常混乱,敌我双方经常会莫名其妙的交织在一起。   破晓之际,一缕暗淡的阳光划过灰色的苍穹,在帐篷外面放哨的士兵却没有心情欣赏这样的美景,因为此时此刻他们正经历着一场可能是登陆以来最为激烈残酷的战争,随时随地都会存在着危险。   在日本,这样的一天是再平常不过了,刚睡醒的士兵们费劲地穿上湿湿的裤子,嘴里还不停地嘀咕着什么。   附近的形势更是一片混乱,中国士兵和日本人在街头相互追逐,随时随地都能听到枪声和喊杀声。中国士兵将1门反坦克炮就地放在了路中央,它能打到视线范围内的一切东西。   一辆显然是掉了队的卡车搭载着好些日本兵试图从前方驶过,眨眼间它就成了反坦克炮的第一个猎物。更让人意外的还在后面,刚了结了这辆卡车,拐角处居然闪出了1辆日军坦克!   一名受了伤的日本军官正试图跳到那辆坦克上面,但很不巧的是,9连的机枪手旋即就结果了他的性命,等到第二声炮响的时候,那辆突然冒出的坦克也已变成了一堆废铜烂铁。   这时,天已大亮。如果有人走过来跟中国士兵说:“昨天夜里日本人就睡在马路对面”,中国士兵丝毫不会对此感到怀疑。这儿的情况实在是太混乱了,疲劳,过度的疲劳会让战争中的双方都变得麻木,非常的麻木!   但这并不妨碍9连在小镇周围构筑起能让自己感到放心的防御力量。轻、重步兵炮和迫击炮能在第一时间对突发状况做出最迅速的反应。这时候,好像中国军队的对手还处于无组织的混乱状态里,枪声也不像之前那么密集了……   随着“砰”地一声枪响,就在几米远的地方,1连的一名士兵应声倒在了地上,鲜血从他的身下溢了出来,显然是被对方的狙击手击中了背部。   战争不会因为一两个人的离去而停下脚步,突击1团继续着他们冲向隐歧的旅途。   在火车站附近,顽强的日军在那里和步兵团交火了足足有4个小时之久,直到这天中午才主动朝东、北方撤退。其间还进行了几次小规模的反扑,但这对强势的中国军队几乎起不到任何作用。   而在突击1团团部、萧远的地图上所有的进攻箭头都指向了京都外围最重要,也是最后的一道防线隐歧,这次1营还被临时加强给了第6装甲团。   在之前的战斗虽然还谈不上惊心动魄,但损失依然不可避免,这也导致了1营中的人员变动……   11月20日,尽管脚下的道路已是一片泥泞,但这丝毫没能影响突击1团拿下隐歧的决心。   突前的是得到装甲部队支持的1营,之后是3营,2营则在其右方。这天的进展让中国人自己都感到非常吃惊,1营的几辆装甲车毫无阻拦地就穿过敌人前沿阵地,来到了隐歧城外最后一道天然屏障——大片茂密的树林。   装甲兵们他们驾着战车从一旁疾驰而过。   下午,隐歧城的轮廓透过层层阴霾已经呈现在了1营士兵的眼前。同样是在当天,第6装甲团的坦克已经突破了隐歧城外日军修筑的第一道防御地带。   1营奉命和第6装甲团一起行动。   那些装甲兵都是能力极强的家伙,别看战车的装甲有好几十毫米厚,但每次战斗打响,第一个遭罪的总是他们!   新调到1营担任营长的吴民曾亲眼看到一个小个子的装甲兵满脸笑容地钻进了他的战车,从他的脸上吴民看不到一丝出征前寻常士兵那紧紧皱起的眉头,他们才是这个世纪里真正的骑士!   吴民不清楚那些家伙到底怎么看待我们这些步兵,但显然谁都想把仗打得更加漂亮些,可不能让那些装甲兵给看扁了……   即将投入使用的第4机枪连也到达了集结点。   出发了,老天也在这时候开始放晴,今天天气不错,一眼能望到老远的地方……沿途几乎所有的桥梁都被日本人炸毁了,这也逼得中国士兵每次都不得不派出很多人去寻找能够绕行的道路。   沿着铁轨慢慢前进,这是一路上中国士兵发现的最省事的路线。远处隐约看见几个衣衫褴褛的日本兵从沟壕里爬了出来,高举着双手等着我们过去。是打算投降吗?不!就在我们的人差不多要靠上去的时候,巨大的爆炸声响起了——那些日本人想同归于尽,这简直是丧心病狂!吴民向那里望了一眼,血肉模糊的一片让人觉着隐隐作呕。不知道是这样的场面激怒了吴民身边的那位装甲兵少尉还是怎么的,他猛地从战车上跳了下来,端着冲锋枪向路旁的林子里跑去,紧接着,枪声呼呼的响了起来……   1营离开了大道,并排着向身旁的那片矮树林搜索推进。远处,第6装甲团的坦克炮口直指前方,有时感觉这真像是一场中世纪骑士间的决斗,可惜这回1营没能找到自己的对手……   “雨鹰”式盘旋时那特有的“嗡嗡”声预示着空军的兄弟来帮场子了,一抬头眼前便掠过了三四成群的“雨鹰”式,俯冲着扑向前方的小镇。   鉴于在道路两旁的矮树林里并没有发现日本人的伏兵,装甲兵又重新启动了战车发动机,缓缓向前驶去。   在途经一个偏僻小村庄的时候,战斗打响了。   零星有子弹从左面一间墙面雪白的屋子里飞射过来,士兵们马上利索地跳下了装甲车,坦克也关上了舱口盖,全然一副大敌将至的感觉。   没一会儿,包抄过去的士兵就押着十五六名日本兵走出了房子,从他们的眼神里没有看见一丝对战斗的渴望,似乎他们早已做好了缴械投降的准备。   在花园后方向,眨眼间就闪过两条黑影,显然他们正试图做最后的抵抗。   2连的连长最先作出反应,立马带着3名战士向那里扑了过去,同时召唤了1挺重机枪为其作掩护。连长亲手用步枪在30米距离上击毙了一名将脑袋探出窗口的日军士兵,再用手榴弹解决了第2个!   村子里即便是没有日本人,也并不意味着中国士兵已经安全了!刚想转身走人,一枚榴弹就落进了身旁的一处民宅,房屋瞬间坍塌。一头小猪尖叫着从墙角处窜了出来,空气里弥漫着火药味和汽油味,甚至还带些尸体腐烂后的臭味,许多新来的人显然对此非常不适应,其实这就是战争,没什么大不了的。   蔚蓝空中翱翔着的“雨鹰”式正咆哮着冲向远处的天际,当他们从头顶划过的那一刻,底下的人都会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中国士兵很怀疑那些飞行员们是否能够理解下面兄弟的心情,有些猜他们最多只会面带微笑地向自己挥手示意。   战车、装甲车的马达再一次发动起来,道路那端尽头处便是隐歧城。   离隐歧越近自然遇到的麻烦也就越多!前方的每个隘口日本人都布置了重兵,阵地一个接着一个。刚刚失去了连长的第2连一马当先走在了整个部队的最前面,途经一个日本人观察哨的时候,2连一名中士在半分钟内接连向它投掷了5枚手榴弹,其中的一枚在半空中便爆炸了,空气中弥漫着的紧张气氛会让人不由自主地变得神经起来。   3连的欧彭少尉下达命令时非常明确而且坚决,但显得有些过于自信,更多了一分年轻人的稚嫩。在持续推进的过程中,少尉让打头阵的士兵中一半人背上自己手里的枪,把手指伸进手榴弹的拉环里,一旦枪声响起就马上拉开导火索投向敌人阵地。   一路上,匍匐在地上缓缓前进的士兵变得就像爬行动物一样,生活显得那么单调而又残酷——他们必须展开杀戮以求自保,在这片战场上,没有什么英雄主义,一切只是为了生存……   透过深秋的迷雾,远远眺望前方的隐歧,高射炮掀起的黑压压的弹雨几乎将整座城市淹没。快了,中国士兵能感觉到隐歧正在向自己招手……   1连转移到了整个前进纵队的右翼,打算和友邻的装甲部队一齐从深远方向包围隐歧。第3连还落在后面很远的地方,上级可能打算让他们连殿后。而在欧彭身边,大概只剩下60名左右可以一战的士兵了,大都来自第2连。年轻的欧彭少尉似乎并不在意这样的事实,相反他却惊喜地叫道:“看!前面就是隐歧了。”   大概一个小时以后,欧彭少尉带着他的2连来到了城郊一处废弃的工地上,沿途时不时会冒出来放几下冷枪的日本人,但似乎又在瞬间消失殆尽。   一辆卡车静静地停在工地上,车子里空空如也。但在远处,日军的防空炮依旧隆隆作响,似乎没有一点要停下的迹象,而这时候天空中根本没有任何飞机的影子。   从第3装甲团一位参谋的口中,欧彭无意中得知了第2连现在已经成为了整个装甲集群走在最前面的部队了。欧彭少尉显然已经有些飘飘然了,好在这时候营部的命令通过无线电传达到了他的手里:“停止进攻!保证道路两翼的安全!”   少尉坚持要继续进攻下去,在他看来好像即使只有60名战士,打下隐歧也已经足够了……无论怎么说,1营在这一天的成绩还是很不错的——推进了45公里,这可是个了不起的数字!   不断有新的部队到达,在路边集结;第3装甲团的坦克和车辆从身旁疾驰而过,却看不见日本人的影子,看起来一切都跟在演习的时候一样。耳边听见最多的就是2连战士不断抱怨着之前那条关于停止进攻的命令,他们显然还没有意识到将来的战斗会有多残酷……   突击1团来到了隐歧城下,官兵们的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喜悦。但是,当进攻的命令再次到来的时候,他们还会像现在这样精神抖擞、自信满满吗?   隐歧之战11月22日,是萧远亲自精心挑选的好日子,他打算在这天拿下通往京都道路上的绊脚石——隐歧!这进攻的命令如期而至,时间是清晨5:30分。   第2连在公路右侧展开,从后方赶来的第3连则在公路的左侧并且负责殿后。但还没等枪声响起,排长就跑过来跟说进攻被延迟了,这时候第6装甲团的坦克、火炮和其他重武器已经排成了一排,就等着一声令下。   终于开始发起进攻了。   最近挡住去路的是一排排新建的房舍,这是一个厂区的工人宿舍,就建在了主干道的两侧,错落有序之间还点缀着几座庭院。年轻的欧彭少尉继续带着他的第2连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在他们悄悄地绕过最前面的那座花园的同时,几辆装甲车咆哮着穿过左侧的街道。   跟欧彭少尉站在一起的还有火炮瞄观察员,他们正跟在几名士兵的身后,举着望远镜侦察些什么。而在身后,3营正准备沿着我们开辟的道路冲入隐歧城,战争机器已经上好了发条!   很快,日本人就打响了反击的第一炮。这真是一种令人不安的声音,仓促而没有规律,伴随着的还有步枪子弹的尖啸声。战斗打响了,大家赶紧寻找能够隐蔽的地方以便躲避子弹的袭扰,民宅和石碑成了这时最好的掩护。每次移动都会招来一片子弹尾随,日本人的机枪往往会持续上好几秒钟才会停下。   这种时候,来回奔波于民房之间也需要极大的勇气和果断的判断,在极短的时间内进行一次冲刺跑谁都可以,但当你屁股后面跟着一串子弹的时候,也许跑到半道上脚就已经软了。   经验丰富的老兵们在决定向哪里跑之前,都会仔细聆听一下枪声响起的方向和周围的情况,而那些年轻的、毫无经验的新兵们还没来得及掌握这些战场上的生存技巧,就只能乖乖地紧跟在老兵们的身后鹦鹉学舌。   在战场上,老兵们除了要领着那些“菜鸟”东躲西藏寻找合适的战斗位置之外,还要做好侦察工作;而新来的“菜鸟”充其量也就能干点扛弹药和背包的“粗活”。   上级对这次突击的安排和以往有些不同,即便是最靠前的第2连,也只有一小部分人负责突前,整个进攻阵形的纵深很深。   欧彭少尉无疑是一位敢于身先士卒的好指挥官,更不缺乏勇敢,但这种时候还只顾着带着少数几名战士冲锋陷阵就显得多少有些不理智了,就好像攻占隐歧就全指望他一人似的,难道别人都是吃干饭的! 第635章 城里和城外的激战   很快,就有伤员被人从前面抬了回来,躺在担架上的那几个伤员心情还不坏,不时还对天放上几枪;也许是因为他们将暂时不再为出生入死地打仗而担忧、烦恼;甚至还开始互相开起了玩笑:   “嘿!代我向我的家人问好。”——“别傻了,说不定你明天就能回家!”这些家伙的表情感染了身边的许多人,我们非但并没有因为伤员的存在而心存疑虑,相反还变得乐观了不少……   在战争中变得越来越成熟的何屹立也回来了,他一脸的络腮胡子,嘴里还叼着一根烟,一条胳膊用白布带挂在胸前,靴子、裤腿上沾满了泥泞——但这才是真正的士兵。   隐歧的战斗已经开始了……   为了拓宽进攻部队的攻击正面,3营开始试图向1营的右翼转移,但几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吴民少校不得不驱使着他的部队沿着通往砖石厂的小道左侧杀出一条血路,但紧接着他就将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隐歧城市郊的结合部,眼前面对着的是大片的房屋群,还隔着一条反坦克壕。   一排排的民宅沿着道路左侧蜿蜒而筑,当中最醒目的一座当属那座大概在几百米开外的粉饰着深红色外墙的房屋。要让一名前线军官作出冲锋的决定并非易事,但这时候已经有几名士兵耐不住性子,开始付诸行动了。   但他们仅仅推进到前面的那个反坦克壕便止步不前了,日军士兵根本就不吝啬他们的重机枪子弹。眼前的那座红色房屋特别惹眼,火光和枪声不时从那里窜出来!   来自炮兵营的火炮瞄观察员可以说是这时整个突击1团里最勇敢的一个家伙,当其他人都低下脑袋躲避对手的机枪扫射时,他居然还在匍匐前进,这样的努力是徒劳的,很快一枚炮弹的破片便飞嵌进入他的大腿内侧,鲜血很快就流进了身旁的土壤里……   士兵在战争中最不缺少的就是荷尔蒙,来自第4机枪连的机枪手也打算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端掉那座红色的房屋。几下闪躲之后,这家伙便开始在房屋群的小道街巷间穿梭,迂回前进。   在突击1团里,这个机枪手也算得上是个颇具传奇色彩的人物,他理着一个大光头,最大的癖好就是铤而走险、做常人不敢做的事!也正是因为他的勇猛和无畏,使得他能在才登陆日本的时候就为自己赢得了一枚金质大中华勋章。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光头机枪手对他身边的人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号召力,一见到这家伙冲了上去,2连和第4机枪连的士兵都纷纷在步枪上架起了刺刀,轻机枪手也做好了冲锋的准备。一溜烟的工夫,光头机枪手已经推进到了距离那座红色房屋200米开外的一片开阔地里,但转眼间他就被机枪火力扫倒了,但他的催化作用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第2连士兵一口气就强行穿过了好几排民宅。   在下午到来之前,进攻就已经陷入了停滞。欧彭少尉的第2连兵力实在是太薄弱了,他们根本无法撼动那座红色房屋。日军的反坦克炮就架在了屋顶上,时不时地会朝着远端漫无目的地放几炮,两旁的窗口还探出了重机枪枪口。   僵持的局面一直维系到了夜幕降临,少尉决定利用周围的房屋、工棚、垃圾堆和铁丝网简单构筑起一道简易防线,他自己就站在距离红色房屋仅有150米远的一个散兵坑里,细心询问着伤员的情况,同时还注意了一下弹药的储备。在连长这个位置上,无论别人的评价如何,欧彭少尉总的来说还算尽职,毕竟他还只是个新手;年少轻狂和血气方刚让他没有被残酷的战斗所吓倒,他也开始慢慢学会如何给他手下那些士兵打气鼓劲……   从破晓的时候起,气候开始变冷了,地面也变得湿滑起来,还下起了小雨。但无情的狙击子弹依然会时不时地从四面八方窜出来,士兵们在自己待的屋子墙上凿出了一个洞,现在这就是大门,大家都从这儿窜进窜出。   在天色的掩护下,日本人慢慢朝这边摸了过来,直到双方距离已很近的时候,清脆的脚步声才暴露了日本人的行踪,也就在这时候,从红色房屋那里闪出了阵阵亮光,对方的重机枪发言了。   中国士兵低身趴在泥地里,枪口指向每一处可疑的地方,月光下日本人的头盔会反光。疲惫让每个人的上下眼皮不停地打架,战斗已经升华到一个本能的级别,大家的警惕性已经降到临界点,反应开始变得迟钝,甚至都开始难以分辨风雨的击打声和日本人的脚步声了。泥泞、寒冷、大堆碎石成了现在最可靠的战友!   隐歧外围,突击1团。   第1营的阵地主要沿着隐歧公路两侧展开,左翼是2连,3连则在公路的右翼。而被安排在2连左翼的是3营,在另一侧直面日军阵地的是2营,他们在附近的高地上挖起了战壕。   11月21日,大概有1个营的日军向6连阵地展开进攻。战斗并没有持续多久,来自后方的炮火支援和泥泞道路本身就让人寸步难行,日军更多也就是做试探性的接触。在前方一字排开的3个步兵营的掩护下,第40摩托化炮兵营和其他重武器单位已经将大部分装备转移到了北部边缘地带附近。看到前线的形势差不多已经稳定下来了,先前隐秘前往隐歧公路旁的那片树林里的突击1团团部也被转移到了这里。   其实在隐歧外围的中国军队尚未建立完善的防御工事之前,日军就乘机对其进行了几轮规模不大的反击,当然动机更多的还是试探和袭扰。   11月21日,四五辆日军坦克沿着3营和1营的交界点摸索到了中国军队阵地后方,从2连身后向其开炮射击!   欧彭少尉和一名中士立马拿起手里的武器,从侧面避开驾驶员的视角,向着坦克绕了过去。快接近的时候,中士端起冲锋枪向着最靠前的那辆坦克炮塔上一阵猛扫,希望能吸引对方的注意力,为少尉的逼近提供掩护。   年轻的欧彭少尉身手不错,一个跃身就跳上了那辆日军坦克,手里握着的手榴弹已经被拉去了导火索,炮塔里面的日本士兵似乎也感觉到了有点不对劲,打开舱盖想出来看个究竟,没想到被少尉候个正着,手榴弹顺势扔进了坦克车里面,一眨眼的工夫,少尉就跳下了车,拼命地往远处跑。两名可怜的日军坦克兵试图逃脱被炸死的命运,但当他们刚刚把脑袋探出坦克舱盖,中士的冲锋枪子弹就将他们一一扫倒,爆炸声响起后,一阵浓烟从炮塔的舱盖上冒了出来。   紧跟着的第二辆日军坦克也够背的,被2连临时找到的1门反坦克炮打得没了脾气。一看前面情况不妙,后面的几辆坦克也开始撤退了……   在隐歧外围的阵地上,这样的事情几乎天天发生,为此萧远亲自给每个连都打去了电话,告诉那些指挥官们时刻都必须小心谨慎,绝对不能在突击1团的战线上出现致命的漏洞!   11月22日,至少有将近两个中队的日军开始向2营的阵地上摸索过来,在一个前置的阵地上,一个不满员的步兵班,6连2班用2挺机枪同密密麻麻压过来的日军足足周旋了5个小时之久。班里几乎每个人都挂了彩,但唯一的阵亡记录只有同属6连的一名随军医生,他在前往营救伤员的路上被一颗飞来的炮弹夺去了生命。   6连2班战士们顽强的表现鼓舞了整个营队……   刚从一线阵地上退下来的1营还没来得及抚平先前的伤口,就马上在另一条战线上和日军交上了火,连他们自己也没有料到就一眨眼的工夫,自己就会再次置身于枪林弹雨之中。   从中午开始,天下下起大雨,能见度极差。第4机枪连的战士们奉命在村子里集结,连长正忙着为手下战士授勋。突然,有人从岗哨处向人群放冷枪,一辆装甲侦察车马上全速赶到那里,步话机里传来答案,居然是有相当数量的日军正朝我这里赶来!   那些胸前刚刚别上熠熠生辉的勋章的小伙子们马上夺过机枪,迅速控制附近所有的战斗位置。当然这些阵地根本没时间去精心挑选,也根本不可能得到很好的巩固,因为大家谁都没有想到日本人会这么快就出现在这里!   士兵们很快在村子四周形成一个弧形的防御圈,望远镜里已经能看见身着土黄色军服的日本兵正在慢慢地越过前面的一片开阔地,匍匐着、或是猫着腰向这儿摸过来。   迫击炮弹已经在村里到处开花,黑色的炮弹残骸散落在大地上,多少显得有些不那么协调。每当炮声响起,机枪就会像疯狗一样开始拼命地咆哮,但盲目的射击起不了太大的作用,日本人离这里越来越近了,有时甚至毫不示弱地用冲锋枪还以颜色。   小小的土堆成为士兵们眼前最得力的屏障,要想在一片火光之中找出个人脑袋还不是件容易的事!   欧彭少尉的2连同样在村里遭到了日本人的攻击!靠前的几个观察哨透过道道火光已经观察到了正试图摸过来的日本人,他们赶紧跑回屋子里,向其他人和少尉发出警报,由于根本就没有掩体,士兵们不得不趴在地上朝同样匍匐在地的敌人开火。   营里向少尉的阵地上派去了第4机枪连的1个排,他们的出现很快就稳定了2连阵地上的局面。入夜以后,村外的枪声终于渐渐稀疏起来,这个豆大的小村子终于如愿地成为了安全的栖息地。   第2天清晨,1营便开始对村外不远处的一处坡度很缓的小山丘发起进攻,在地势平缓的小村庄里显然不可能进行长时间的坚持,此举目的肯定是意在巩固自己的外围防御阵地,同时为炮兵赢得更加开阔的视野和打击面。   担负突击任务的欧彭少尉和他的半个排在炮兵掩护下悄悄摸到了日军高地机枪阵地的外沿,迫击炮声一停下,中士就领着手下人冲了上去,接连几个强攻一举拿下了日军4个机枪点。   1连主力也在这个时候从正面策应过来,很快,整个山头都被1营拿了下来。这次反击尽管规模很小,但对于滞留在隐歧城外进退维谷的突击1团而言意义却相当重大,欧彭少尉的果断行动为他们赢回了一片方圆2公里左右的土地,成功地缩短了各营之间的战线,更重要的是为负责压制的炮兵赢得了一个拥有良好视野的射击位置,让战壕对面的日本人在冲锋前还得掂量一下!   很显然,隐歧的易手将会直接动摇日军京都南翼的整个防线,情况对于日本人而言将会非常棘手!而在中国军队的地图上,他们的部队将先从东面包围这座城市,切断其与外界的联系之后,再发动强攻将其一举拿下!第一个目标就是隐歧城东北的隐歧至京都的公路。突击1团的每一个连、甚至是每一个排都被用于这次意义重大的进攻!   而在隐歧以东、隐歧至京都公路以北的情况及京都西侧以东的情况都非常不明朗。作为整个突击1团先头的第17摩托化侦察连依命令以最快速度穿过了日罗村,1天之后,在经历了一场小规模的激战后,第17侦察连开始负担起整个隐歧前线东向的防御任务。   而萧远的主力——2营和3营向北穿过了第17侦察连固守的村子,直扑京都至隐歧公路,去接替已经在那里打了几天的中国军队装甲部队!   入夜,恼人的枪声很快就打破了夜晚的寂静,每一声枪响都会在回荡好久好久。机枪狂扫,子弹呼啸着耳边划过。   好在很快中国军队的重型步兵炮也加入到了这里的战斗中。第一发炮弹便让整个战场都为之震颤。又一声爆炸!一缕红黄色的烟雾腾空而起,划破了漆黑的夜空。   大概一个半小时后,负责前锋的中国军队来到了毗邻京都至隐歧公路边一个豆大的小村子,整个村子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甚至让人觉得有些诡异。其中的几座小屋正遭受着烈火的炙烤。   中国士兵将干草堆叠在一起当掩体,迫击炮也迅速落位,还派人在村口和公路附近建立起岗哨。   突击1团1营,现在已经投入到进攻隐歧东部地区的战斗中去。该营在11月22日夜晚赶到了前沿阵地,随即展开进攻。   月亮慢慢地落下了地平线,天气情况很差。   围绕着隐歧附近,双方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紧接着,接连听到了几声枪响,两个人影一闪而过,逃进了河滩边上的一个小村子里。   “是日本人!”一名排长立刻叫出了声。再往前走几步,那个村子的轮廓就凸现在了我面前。   2连的1个排攀爬着试图绕到村子的右面,茂密的树木为他们充当了最好的掩护。   日本人的机枪火力随即覆盖了整个地区。一时间火光冲天,4连的士兵急中生智,迅速在身后不远处摆开了两门迫击炮,炮弹精准地落在第2连阵地的前面。几乎每间射出日本人机枪子弹的屋子都着了火……   连长马上让所有能动能打的人都到一个破石屋后面集结,并冷静地安排了每个人的进攻路线;4连的迫击炮也迅速就位,炮手们熟练地拉拨了几下炮身门闩以检查迫击炮是否可以正常工作,等到一切都准备就绪,连长举手一挥,大家伙就一前一后跳出了战壕,紧跟着前面的兄弟!   进展还算不错,最前沿布置的日本士兵很快就被解决了,开始向村中心地带逼近。   日本人的抵抗依旧非常顽强,但随后让中国士兵高兴的事情来到了:6辆傲慢的装甲战车出现在了战场!   6辆!这原本就是配属给攻击部队的,但不知道什么情况,它们走错了路,可不管怎么样,它们终究还是就是出现了!   战车的到来,迅速改变了战场上的局势。   那些战车上的炮手们,只经过了短暂的瞄准,很快把炮弹肆无忌惮的抛掷向了对面的日军,然后随着一声接着一声爆炸的响起,那些该死的日本人很快就被淹没在了炮火之中。   中国士兵的阵地上响起了一片欢呼,为战车精准的射击而兴奋不已。   几个日军士兵慌慌张张的从着火的藏身处跑了出来,但很快就遭到了子弹无情的射击,看着他们成片成片的倒下,中国士兵的心里涌起了难以言表的快乐和兴奋。   看到一个还在血泊中挣扎的日本人,一个才被补充到部队里的新兵,居然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用手里的刺刀恶狠狠的扎了下去……   这就是残酷的战争,最残忍和最血腥的战争! 第636章 万岁,项羽!   尽管日本人在隐歧进行了顽强的抵抗,但在中国军队天空和地面双重的凶狠打击之下,隐歧还是于1937年11月26日落到了中国军队的手里。   隐歧的易主,这也意味着通往京都的大门已经打开了,中国军队随时都可以向京都展开攻击!   一切对京都的攻击准备,有在紧张忙碌,但却有序的进行着,经历了残酷战争洗礼的小伙子们,现在已经能够抱着最轻松的心态来应付任何最残酷的战争了……   担负着前锋任务的,依旧是王牌部队“项羽”摩步师!   说来也怪,“项羽”摩步师的汉子们倒也没有王牌部队的架子,各个连队的膳宿条件简陋得和上了战场没啥两样,大部分官兵一律睡在用稻草铺成的床上。必须承认,在教育水平已经相当发达的中国,官兵们战术素养确实有过人之处。   在闲暇之余,许多士兵会聚在一块儿研究怎么样才能打下一些最让人头疼的防御工事和克服比较棘手的地形困难;在营、连级的指挥部里,军官们会利用一切手边的资源,比如幻灯、地图和航空照片等资料,在地图上一遍又一遍地模拟着战斗进程。   这阵子,有关京都防线北翼的工事地图及周边地区的防御工事地图不断从前线发往师指挥部,不用多久,这些防御工事就被研究透了。很显然,中国军队第一波进攻的主要目的在于撕开龟山和鹿西的防御工事,为其后的战车部队投入战斗做准备……   在大战爆发之前,中国对于敌方的情报侦察工作应该说是相当仔细的,他们的空中侦察成效相当显著,得到了相当数量的有关日军防御工事的情报,在“项羽”摩步师师部的作战地图上,几乎标明了阿登地区每一处的日军碉堡和防御工事的具体位置,当然收集情报的工作也费去了相当的时间,有时候等待往往也是一种煎熬……   11月28日月,司徒定倭将军正在聚精会神地观看自己的参谋们在沙盘上演练,他身边站着的,正是“项羽”摩步师的师长萧远。   在穗子的印象中,被视为中国军队掌上明珠的“项羽”摩步师将是第一个冲破日军防御工事,为他撕开口子打开前进道路的部队,而他的第1摩托化军将会沿着这个突破口长驱直入,直捣日本人的心脏。   但心高气傲的萧远还嫌自己肩上的担子不够重,居然和穗子摆起谱来,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他终于获得了自己想要的许诺——“项羽”摩步师的作战任务将不仅仅局限于冲破当面日军的防御工事,还要乘胜追击!   这位骄傲的年轻将领萧远,在积累起了足够的自信后,甚至并不认为后续的装甲部队就一定能在关键时候赶上自己的前进速度。其实穗子原先是这么打算的——“项羽”摩步师在完成第一轮突破之后,就不必再继续前进了;而在看着别人决斗之后带着几箱好酒庆祝胜利显然不是“项羽”摩步师、更不是萧远的风格!   当然,战前的准备也马虎不得。“项羽”摩步师正尽全力周到、细致地做好战前的准备工作,各种与战场息息相关的因素此时都将被列入考虑范围之内。还有更忙乎的,俞星上校指挥的突击1团已经抵达最前线,并就地驻扎在那里的临时修建的飞机场近。   空投!空投即将开始!   这支部队所担负的特殊行动的代号为“飞天”,主要就是用来被空投到龟山的防御工事后方,从事破坏和接应任务。   起先,这个团里没有人知道他们即将参与的这次行动的具体细节,直到一次实战飞行演练中,上级才向其透露了些许有关这次行动的具体内容。   最让人记忆深刻的还是在11月30日,在伞兵部队中享有崇高威望的程德远将军的亲临,这帮临时客串一把“天降神兵”的小伙子们终于有机会在内行面前好好露一手了。   与此同时,“项羽”摩步师的大部训练、沙盘作业一样也没拉下。到了1937年12月,士兵们已经隐约感觉到总攻开始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12月3日,第1摩托化军军长司徒定倭将军亲自来到了“项羽”摩步师的训练场上观摩自己部下的士兵演练。   得到了来自第15连的重型步兵炮支持的1营先后进行了5次全营实战火力打击演练,完全覆盖了目标区域,示范演练相当成功,连对下属要求向来苛刻的穗子也竖起了大拇指。   这位中国军队中的天才将领在临别之前对“项羽”摩步师的士兵们所说的那一席肺腑之言让人感慨万千:   “等待着我们去完成的任务将十分艰巨!但我们不能让祖国人民失望,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哪怕是没有休息、得不到充足的食物,我们也要保持旺盛的精力,坚持战斗到底……在一场漂亮的胜仗之后,我们将会顺利突破敌人的防御,但那时的我们也不能停顿休整,而是要乘胜追击,不能让敌人在别的地方建立起新的防线!要记住,让敌人有喘息的机会,就意味着我们会付出更大的伤亡,我希望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平平安安从日本回来,荣誉将属于你们!”   这是一段简单明了的讲话,但却能鼓起战士们向前的勇气。   之后,“项羽”摩步师的士兵们开始利用第3突击工兵营的冲锋舟进行渡河训练,同时还想方设法利用能找到的一切条件模拟自己将来可能会遇到的困难。   新近加入的第16连是演习中风头最劲的一个,只要有突击炮在,拿下那些一般的碉堡和筑垒根本就不在话下。   “项羽”摩步师上下的备战情绪也空前高涨,当被上级问及:对于战争,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师长萧远的回答是:一切准备就绪!   在整个作战计划中,中国军队将沿着日军防御薄弱的鹿西—龟山一线突破,并在岚山给予浪漫的日本人以致命一击。但有一点是此次京都之战的总指挥司徒定倭因所再三强调的——岚山之役的重点在于突破,而不在于包围,这就是中国人胜利的精髓!   在日本人方面,日军总司令松井石根本就猜想中国军队的矛头将直指更加宽阔,更加适合中国强大的装甲部队发挥优势的大原野方向,而其间各种有关中国军队正在不断壮大其北翼力量的说法也足以让人产生困惑,这一切都使得日本人深信他们的对手将会来自北面。但结果是他们错了,地形复杂的龟山以及岚山一线其实才是中国人的真正目标。   在中国军队这边,蒋杰上将指挥的“汉武军团”担负起了整个主攻的重担,为这位将军“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是第1装甲集群,这支拥有着5个装甲师和3个摩托化师的机械化部队的表现将成为京都之战的胜负关键,在这个装甲集群中还有着好几个将永远被载入军事史料,让无数人所熟悉的名字:   穗子、萧远,和他所指挥的“项羽”摩步师!   第1装甲集群的具体编制结构为:第1摩托化军辖第1装甲师、第2装甲师、第10装甲师、“项羽”摩步师,第2摩托化军辖第6装甲师、第8装甲师、第2摩托化师第,第3摩托化军辖第13摩托化师、第29摩托化师!   根据蒋杰制定的作战计划,穗子指挥的第1摩托化军的3个装甲师将突破鹿西那脆弱的防线并不停地向西运动,将铁蹄踏向日军防线上的薄弱环节岚山,在这里给京都防线以致命的打击。   第2摩托化军将紧跟穗子的部队之后,作为第二波攻击主力。在扫平了鹿西的防御工事之后,穗子的部队将越过松井石根最为依仗的一条京都防线:鸟丸河,直捣京都。   而在此期间,作为装甲集群后续第三波攻击部队的第3摩托化军将负责保证穗子的侧翼安全。   此时的“项羽”摩步师,士兵们早已是自信满满,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紧张之余更多的是兴奋。1937年12月8日14:30分,师部接到了准备出发的指令,到了晚上18:00,所有官兵都已经整装待发,在士兵们日记中提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两天的气候特别好,相信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按照司徒定倭将军下达的指示,“项羽”摩步师在洛西地域跨过边界进入鹿西,但这时萧远手上还少了一个团——身负行动代号为“飞天”空降任务的突击1团已经在俞星上校的带领下驱车前往经过中国工程兵们付出了无数努力而临时搭建起来的机场。   此外,“项羽”摩步师还不得不抽出其第9连给第1摩托化军军部,担负起保卫司徒定倭将军安全的任务。从这点我们可以看出,在高层的眼中,“项羽”摩步师至少是一支在政治上绝对靠得住的部队。   对于出征的那一刻,几乎每个属于“项羽”摩步师的士兵都有着他们独特的经历,来自第4营14反坦克连的一位少尉排长回忆道:   “警报,这次是真的!我们如此频繁地进行演习以至于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留给我们用于整理行装的时间不多,但大伙都很利索地完成了这一切,没一会儿全连士兵便集结了。来自营部的长官正在对这些战士宣读出发的命令;但在此刻已经没有人愿意再听什么命令了,他们想的只是能够尽快地奔赴战场……   我与我的班长站在一起,正商量着连里哪些文件应该被烧毁,毕竟留给我们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突然间,已经有别的部队沿着街道穿过了我们的村庄——出发了!我们营居然误算了一个小时,我马上打断了长官的发言,大声吼道:‘孩子们,我们开始行动吧!祝大家好运。第14连万岁!车队前进!前进!’……   很快团里那一辆辆拖着高射炮、榴弹炮的卡车和突击炮便从我眼前驶过,我连的另外一个排已经离开,他们跟着前面的部队一起走,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见到他们。没多久就轮到我们排了,开始吧!我记得我们每一辆卡车上都插着一些象征胜利的鲜花……”   而在“项羽”摩步师师部,萧远给他的指战员们发出了如下命令:   “战士们!我们为了打败眼前的敌人而奔赴战场。每个营长、连长、排长、军士长,包括我都必须竭尽所能地完成自己的任务。前进!上帝保佑你们这些中国人的骄傲!领袖万岁!项羽摩步师万岁!”   借着昏暗的夜色,“项羽”摩步师迈开了坚实而有力的前进步伐,荣誉正在等待着他们……   与此同时,俞星上校所率领的突击1团也已经赶到了机场,在那里的还有从别处赶来的伞兵部队。而一组来自“雨鹰”式俯冲轰炸机部队的飞行员也被调给伽斯基。对于这个代号为“飞天”的行动,俞星上校是这样描述的:   “我们团被精心挑选出来,参与此次任务的一共大概有400名战士,都将被派往龟山,运输机将把我们投送到敌军前线后方15公里处,这可不是一份轻松的差事。在我接到的任务清单里,主要包括:1.切断连接龟山和京都之间的交通及信息联系。2.阻止日军从京都向其他地区运送储备物资。3.在敌军碉堡群后方进行袭扰;给对方施加压力,从而使正面主力能更加容易地摧毁敌军的碉堡并向前挺进。”   整个团被编成两个独立的编队,分别将在西本和京极附近降落,由于调拨的运输机数量有限,因此每个编队必须进行两次空投才能完成全部的集结,估计运输飞机往返运送士兵一次大约要两个小时的时间。   由于预计战斗的焦点集中在京极编队的战斗区域里,因此他们所获得的装备物资要比在北部的西本编队多。西本编队将包括由1个重机枪排、1个突击排所组成的加强连,而京极编队则包括营部和1个由重机枪排、1个迫击炮排和1个突击排组成的加强连。   由于预计空降地点的敌方守军有包括坦克在内的各种比较坚强的防御手段,所以部队携带了两倍于平时的反坦克枪和弹药。另外,营部还配备了一个功率为15W的通讯装置用于与第1摩托化军之间的通信,和两个5W的通讯装置用于两个南北编队之间的通信联系。   北部编队的运送工作由42架共工运输飞机来完成,南部编队则相应需要56架;另外还有2架留作备用,后来被用于侦察及通信任务。而空间和载重的限制也使得飞机能够运输的弹药只能同时满足一个方向的需要,于是马上又有3架共工被派去空投额外所需的弹药,以保证足够的供给。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萧远表情严肃地离开了自己的师部,属于“项羽”摩步师的战争已经开始了……   1937年12月10日,京都之战拉开了序幕。   对于中国军队来说,最最重要的是不能让日军发现他们的作战意图,在北面牢牢牵制住日军主力的同时,第1集团军群将穿过地形险峻的左翼、渡过鸟丸河,剑锋直指京都,切断北上日军的退路。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穗子的装甲部队,包括“项羽”摩步师就必须义无反顾地冲向鸟丸河,深入敌后,可以说他们的表现将成为京都之战胜负的关键。   虽然“项羽”摩步师的主力还在陆续离开营地,但此时萧远的先头特遣队已经在袁伟上尉的带领下踏入鹿西境内了,2辆卡车和车上载着的一些步兵——他们就是走在整个“项羽”摩步师最前面的队伍。   紧跟袁伟特遣队身后的是2营,接着是第13轻步兵炮连、第15重步兵炮连和第14反坦克连的1个排。   周围一圈的房屋把视线弄得模糊不清,加上早晨那厚厚的一层浓雾,情况就变得更糟了;只有路边在清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的指示牌才使士兵隐约找到了通往前方的道路。已经有不少的当地居民逃离了他们的家园,而另一些人则选择留下。   突然,一堆房屋的影子出现在了士兵的面前,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没错!那一定是第一个目标新丸太!   可很快士兵就将面对一片荒凉的景象,一个左拐之后,我们便看到了边界的界碑。防御鹿西的日本人曾经试图炸毁河上的桥梁,但可惜他们的爆破技术还不过关,中国的工兵铺上几块木板之后大桥就立即能重新投入使用了……   在鹿西,当地居民们满脸惊恐地看着中国军队前进的车队,他们好奇的眼中透露出了一丝冰凉的敌意。   不断有中国军官在那高呼:   “前进吧!特遣队,光荣将属于我们!” 第637章 空降   一些龟山武装人员和居民的骚扰让中国军队的司机开车时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森林、湖泊、宏伟的景观和寂静的村庄不断地从眼前掠过,所有这一切以及马达的轰鸣声夹杂着后挡板的咔嚓声,让中国士兵偶尔忘记了自己是一支来自异国的军队,忘记了他们正要进行着的是一场战争!   变换的场景、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致、秩序井然的乡村给士兵留下了愉快的感觉。   袁伟不断的在那大呼:“前进!前进!”   引擎的轰鸣声愈加震耳了,中国士兵飞驰着穿越了鹿西,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到了当天中午,“项羽”摩步师的主力集结在龟山边境一线,由于前方情况不是很明朗,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失,部队暂时停下了前进的步伐。但懒洋洋的太阳依旧照射在了官兵们的身上,一阵阵路过的汽车扬起了大量灰尘向后面的纵队吹去;而此时在士兵们的头顶上,那蔚蓝色的天空中正进行着属于空中骑士们的浴血厮杀。   来自2营先头侦察部队的一封激动人心的报告终止了战士的休息——龟山边界没有发现敌军设防。得到消息之后师部旋即给出了指示:向前!向前!   紧随先遣队之后的第2营,于清晨出发的他们很快就到达了龟山边境,开进战场的那一刻突然有人大喊:“左方有敌军坦克!”   坐在战车上的士兵赶忙跳下车,寻找能够隐蔽的地方;可等到安置好反坦克炮之后,那辆传说中的坦克却消失了。虚惊一场之后,部队继续缓慢前行,并接近了一个龟山的村子,一切看来都是那样的平静。   突然,营长吴民少校吼道:“警戒解除!”   士兵们十分惊讶地互相望着对方,在以前所进行的沙盘演习中,进行过那么多场演习,可眼前的境况却让士兵们很难相信自己是置身于战争之中。   休息了半晌之后,中国军队继续前进,与前面有所不同的是车队离开了主干道,转而选择了次干道。   士兵们顶着一阵棕灰色的尘埃咆哮着向前进发,甚至都不能认清坐在对面的人是谁,车里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污秽。   很快卡车就驶抵了宽阔的路面,好不容易让部队路过了一个还像是经历过战火洗礼的龟山村子——木制的路障、带刺的铁丝网等等,然而这些当然不可能阻挡中国军队继续前进。   吴民少校,这位前特战队员,身经百战的老战士,冷静、勇猛是他的特点。他拆下了车上的挡风玻璃,为卡车装备了机枪和铁铲;他大手一挥,下达命令:全速前进!   士兵们便咆哮着冲下马路。   突然,部队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出什么事了?在右侧的野地里,一大批日本人正赶往前线阵地。他们用诧异和惊讶的眼神呆呆地望着中国士兵……   吴民少校很快就下达了命令,中国士兵在跳下卡车的同时举枪射击。在那里,一名日军士兵被击倒在地,还有一名士兵在草丛中翻滚,然后站了起来,但马上又倒下了,其余的日本人则高举着双手向我们走来,那可是整整一个排的兵力!而且他们中的大部分还都是有着两年以上服役经历的老兵!   有个中国士兵木讷地问道:“这就是那个在许多年前曾经击败我们的国家吗,开玩笑!”   ·第一轮枪声停息没多久,部队就继续谨慎前进,在右方躺着被中国士兵击倒在地的第一个日本人,他的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失色,他应该已经死了!   车队又一次停下了脚步,因为四周有零星的枪声传来,紧接着便遭到了一阵猛烈的机枪扫射,显然敌人已经控制了周围的房子,突然间轰地一声巨响,直觉告诉吴民不是来自我们自己人的炮口,吴民探起头来紧张地环顾四周,心里盘算着这爆炸声来自何方?   很快就有答案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常政光!   在穿越龟山边境后,“项羽”摩步师终于第一次遇上了真正的对手。眼前是一个名为常政光的村庄,布防在那里的是一支日军的骑兵和步兵混成侦察部队,但据中方侦察人员报告还发现了装甲车的痕迹,但这一切都无法阻挡“项羽”摩步师继续前进的脚步。   当士兵们赶到战场时,听到的尽是机枪和步枪的怒吼,战斗早已打响!先头部队的卡车空空如也,毫无秩序地相互挨着。也有一些机动车辆向中国军队迎面驶来,车上满是负了伤的士兵,看来前面的战斗并不轻松!   突然,有军官发现萧远师长居然也身处其中,他一脸镇静地对着自己的部下吼道:“赶紧到前面的村子里去帮忙!我们的先头部队已经在那儿了!”   不等部下问询详细的情况,师长的车子已经开远了……   啪啪作响的机枪声愈渐响亮,战斗正在一步步地逼近,日本人也许正在周围哪个窗户里用枪瞄准敌人的脑袋呢……   快到村子里的集市时,袁伟突然跑了起来,其他的人马上紧随其后,喘息之间他吼道:“快隐蔽,我们正受到攻击!”   ……   在常政光村子里,激烈的战斗已经让许多房屋成为了瓦砾,被炸断的电话线挂得到处都是,在墙角处还躺着一辆被子弹打得像筛子一样的小汽车。   冲上来的吴民揪住身边的几个拿着手榴弹的小伙子,但他们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时有人从我们的身旁经过,到底要帮助谁?敌人到底在哪里?真是一团糟!很快吴民不再指望能把眼前的情况搞清楚了,没办法,只能把手头的士兵拉到村子的入口摆在那里等日本人上来;在那儿吴民还遇到了老朋友,当初在特战队里一起出生入死的王海和他所指挥的那个排,这家伙异常兴奋地为自己的老战友描述他们刚刚经历过的战斗场景,还口口声声号称自己亲手干掉了2辆日本佬的装甲车。吴民笑了,在特战队里谁都知道他吹牛是一把好手!   当你搞不清敌人在哪里的时候,待在原地不动就是最好的办法!   这是第2营吴民少校对战场的解读,但相信赞成这一说法的人应该不在少数。在常政光的中心地带,萧远派出的先头部队在那里遭到了躲在路障后面的日本人的猛烈攻击,打红了眼的中国人也把机枪架在卡车上,拼命地向着一切可能带来威胁的地方射击;日本人也不甘示弱,狙击手专挑那些卡车上的“猎物”打。   一个中国机枪手被干掉了,马上来自其他位置的火力对其进行火力保护,以掩护该点上的后续机枪手就位。这时,来袁伟上尉开始带人向村子里最重要的交通隘口——一座高龄的木桥发起攻击,他几乎用眼就看到躲在障碍物后面守卫这里的日本兵。   袁伟上尉举手一挥,在他右面的冲锋班便把手榴弹齐刷刷地扔到了障碍物的后面,而上尉自己则跳到道路的左边并小心翼翼地匍匐前进。   突然,日本人的机枪开始发言了,看来他们没吃袁伟声东击西的那一手。   士兵们没有时间察看四周的情况了,50米开外便到处是一派纷乱的景象,战争已经让这个村子面目全非。耳边传来了受伤士兵们的号叫——“医生!!!”看来前面的步兵已经被日本人的火力压制住了。终于轮到第1营出场!……   一辆日本坦克正在向我们逼近,100米、50米,离我们只有30米远了,机枪子弹呼啸着从身边掠过,紧接着便从身后传来了子弹撞击墙壁时那脆亮的劈啪声和玻璃窗户的破碎声。   很快就轮到中国士兵教训他们了,来自第14反坦克连的1门反坦克炮已经偷偷绕到日本人的旁边,炮弹上膛之后,这辆日本“罐头”就只有等死的命了……很显然,眼前的敌人是一支有着轻型摩托化装备支持的日本骑兵部队,尽管对手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但中国军队的反坦克兵也好好教训了他们一番!   “项羽”摩步师的主力部队已经陆续赶到了,而6连也开始从侧翼迂回,试图包抄当面的日军。看到这样的架势,日本人很知趣地从常政光撤退了。还好他们走得快,因为紧接着赶到的就有来自第10装甲师的战车,轰隆隆的坦克车队风驰电掣般地碾过了村庄的小道,向着纵深挺进!   刚刚经过战斗洗礼的“项羽”摩步师的将士们还没来得及除去自己身上的灰尘,便奉命在常政光附近的农场上重新集合,开始着手下一步的行动。萧远将再度出发的时间定在了下午17:00,微暗的黄昏没能让部队停下前进的脚步,常政光村不远处的那片高地后面还有一个名叫安平的村子,驻守在那里的日本军队便成为了挡在“项羽”摩步师面前又一道必须逾越的障碍。   师部马上开始进行夜战准备,这次,开路的是第15重步兵炮连,在长官的带头下杀进了村子,但他们马上遭到了敌方火力的猛烈压制。萧远无法容忍自己堂堂“翘楚之军”再度被这么一个小村子耽搁半天,这次他一口气集结了3个营的兵力,试图一举拿下安平村,并且直插其后方。在这里,交战双方都没有能够得到各自的火炮支援,战斗就这样开始了!   安平村被一支为数不少的日军所占着,五六挺重机枪就摆在了山村的高地上,居高临下拼命地向前扫射。   大约一个排的中国士兵,躬着腰,沿着山间小道向前缓步挪动。日本人的机枪子弹嗖嗖地从身旁呼啸而过。   中国士兵在没有付出任何伤亡的情况之下成功建立起一个支撑点,从这里,也就是在村庄的侧面,他们可以轻松地对日本人进行火力压制,偶尔我们也会遭遇到对方的重机枪火力,当然这些小麻烦可都难不倒这些勇猛善战中国小伙子们……   透过一排密密麻麻的灌木丛,清晰地看到那里有4辆日本人的轻型坦克被手榴弹收拾得不能动弹了,旁边还横七竖八地躺着好些被击倒的士兵!   虽然干掉了眼前的敌人,可安平村的枪声还没平息下来,排长回头望了望己方阵地,随即冲锋号吹响了,总攻开始了!   很快双方就投入到了近乎疯狂的巷战之中,挨家挨户搜索,消灭日本人可不是件轻松的差事。   一个眼疾手快的步兵报告说:他发现在村里一座高楼的尖塔上有一个隐蔽的日军机枪火力点。随着掷出的手榴弹发出几声巨响之后,那个火力点还没来得及开火就已经哑巴了。   中国士兵突然感觉大地也开始颤动起来,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抬头望去,都是些熟悉的身影,原来是第16连的突击炮到来,看到这些家伙,所有的中国士兵知道接下来的活就很轻松了……   “项羽”摩步师还惊讶地发现眼前的这股敌人里居然还有骑兵部队,那些骑在马上战斗的日本骑兵简直让中国士兵摸不着头脑,难道他们是来送死的吗?   安平村在晚上20:00易手了。原因很简单,日本人这次面对的不是只有步枪、兜里揣着手榴弹的步兵,还有突击炮和强大的战车部队。此外,“项羽”摩步师还乘夜控制了安平村西北面的一个小山丘,而待命了大半天的2营3连则在团部的命令下连夜直扑东福……   零点的钟声敲响之后,黑夜总算恢复了以往的宁静,除了零星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几响枪声外,“项羽”摩步师第一天的战斗也就这样画上了休止符。其实,这才只是开始,他们要走的路还很长……   而在“项羽”摩步师向京都展开全面进攻的同时,摩俞星上校和他的突击1团也开始了代号为“飞天”的敌后空降行动。   清晨5:00的钟声敲过之后,第1架运载士兵的共工飞机便轰鸣着上路了,紧接着是第2架、第3架……目标是西面的龟山境内纵深。   按计划他们将分别在西本和京极两地投下两个编队的兵力。尽管之后事态的发展与原定计划略有不同,但对整个空降行动而言其影响还是微乎其微。   载着西本编队指挥官何屹立的飞机在离目的地千本尺小镇15公里处着陆了,而紧随其后的第2架运输机则在距离前1架降落地点以东3公里处的五智寺附近着陆,但很快何屹立就逐一和他的队员们取得了联系……   飞机起飞后不久,厚厚的云层就和之前出发的运输机失去了“联系”……没一会儿飞行员把小伙子们带到了低空,眼前是难得一睹的乡村美景,几乎各条小道上都挤满了中国的部队。一些士兵还摘下头上的钢盔,挥动着向我们致意。……   飞行员就近寻找着落地点,飞机降低了飞行高度并着陆……   重新回到了地面上,但眼前的情形也让中国士兵感到哭笑不得,龟山日军的各类军火就堂而皇之地堆积在木材堆附近,而四周的道路则被路障堵得死死的。紧接着眼前出现了一个穿着黄色日本军服的人,身后还稀稀拉拉地跟着一些当地老百姓,他们是来欢迎中国士兵的吗?回答是否定的,他们害怕战争!他们想活命!   但至少从他们的口中,中国士兵确信自己双脚站立的地方就是千本尺,在面前的这小道能笔直通往南面的京极……   在千本尺,为了生存中国士兵必须加固自己的阵地,同时还在四周建起了几个机枪火力点,在稳住阵脚之后,军官便征募了几辆汽车,准备伺机向外扩张!   突然,一个穿着中国士兵制服的家伙骑着摩托急速向这边驶来,没错,就是突击1团的人,他带来了何屹立的口信,立刻就跟着他赶往他们的着陆点。   很快何屹立挑起了指挥重任,他想尝试一下和团部取得联系。根据地图显示,他估计到达团部的降落位置约有8至10公里的路程。去吗?没有时间让上尉做更久的思索,因为枪声已经响起了,一支日本部队发现了他们,更糟糕的是此时空降部队手中的火力远远谈不上猛烈,还好日本人已经无心恋战,很快撤离了这里。   中午,心急火燎的何屹立再也管不了那么多,在他眼里放慢行军步伐是绝对不能被允许的。好在很快就有关于营部和俞星上校的消息传来,说就在不远处的那座山坡后面的一个名为西日条的村子里。   可当他们兴冲冲地赶到西日条,发现团长和他的人已经离开了! 第638章 对谷寿夫的判决!   “我们的部队正在向京都方向急速推进。”蒋百里指着地图上说道;   “其中,始终担任前锋突击位置的项羽摩步师的推进速度是最快的,毅帅,虎父无犬子,自从登陆日本之后,萧远在战场上的表现完全可以用杰出两个字来形容。”   萧天脸上露出了一些笑意,毕竟,自己的儿子能够在战场上表现的如此出色,自己这个当父亲的也脸上有光,但随即正了一下神色:   “京都目前还控制在日本人的手里,这里是被日本人,也是被我们选择的决战战场,只要在京都取得胜利,那么日军之全部精锐,甚至全部力量将丧失殆尽。120万人,日本在这整整集结了120万人那!”   “战争的胜利,已经并不仅仅是依靠人数的多寡就能取得胜利的了。”蔡锷的表情显得非常轻松:“从我们登陆日本的第一战开始,日方就始终在以人海战术对抗,似乎他们认为凭借这样的战术就能够迟滞我们的进攻。但在我全方位优势打击之下,日方的各线战场正在迅速的土崩瓦解。京都的获得已经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萧天点了点头,在那沉默了一会:   “给萧远下令,松坡兄,你亲自给萧远下达秘密作战命令,一旦对京都取得突破,全项羽摩步师不得休息,是的,不许休息哪怕一分钟,突击2团、3团、6团,对赤石山脉发起强攻,4团、5团、7团,绕过赤石山脉,以全机械化由左翼迅猛推进!记得,必须强调迅猛两个字的含义!要坚决的,毫不迟疑的推进!   突击1团、8团、9团,再度进行空降,这次突击1团已经在龟山一线进行了空降,但那更加准确的说只是一次演习而已。而新的空降,将是真正意义上的,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东京!”蔡锷和蒋百里互相看了一眼,很快帮大总统说了出来:“毅帅,你是准备让他们空降东京,直取倭岛首都!”   萧天的嘴仅仅抿在了一起,是的,自己的目标只有一个:   东京!   那里不光是日本的首都,是日本的政治、文化、经济中心,而且,在那里还有一直苦苦战斗在日本心脏部位的九百多个兄弟,有为了这个国家,心甘情愿忍受了一切委屈,背负了汉奸骂名太久太久的大哥……   “暮日计划”核心内容:   “一旦我对日本实施全方位作战,登陆日本,那么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东京,生擒天皇,彻底击败日本,瓦解日人继续作战之决心,将是至关重要的……”   “是的,大总统,我明白了!”到现在为止,萧天还能记得革文军没有任何迟疑的回答:“我会在日本等待,等待到我大军登陆日本的那一天,控制东京,生擒天皇!”   “大哥,此去多凶险,起码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准备好和日本的决战,甚至谁也不知道决战究竟会在什么时候爆发。你……”   “不用担心我。”革文军的话又在萧天的耳边响起:“我是国军将领,既然国家需要我,那么我没有任何选择!”   萧天长长出了一口气,他仿佛看到革文军和那九百多名兄弟,正在东京苦苦等待着大军的到达。   那么多年过去了,中国对日本的全面战争已经开始,并且即将取得胜利。所有“蚩尤”组织的成员,现在还剩下多少?还有多少人能够等到自己军队的到来?   萧天不知道,萧天也无法回答自己……   蔡锷仿佛看出了大总统心里正在那想着一些什么,他轻声说道:“毅帅,革……他们会等到大军到来的,我会亲自督办对东京的空降工作,亲自掌握好那几个空降团,一举功成。咱们的人,不会白白牺牲的……”   “我相信,我相信……”萧天一连重复了几遍。   “报告大总统!”此时小四大步走了进来:“日军第六师团师团长谷寿夫为首之27名战争罪犯,经军事法庭审判,结果已经出来!谷寿夫等9人犯有战争罪,死刑!”   “9人?”萧天嘴角牵动了下,这样的审判结果显然不能让自己满意:“带我去看看谷寿夫。”   看着大总统意气风发的朝外走去,蔡锷和蒋百里有些好奇,不过一个小小的日军师团长而已,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总统从登陆日本的第一天就开始对这人那么的感兴趣。   更加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大总统居然还亲自拟定了一些战犯名单,而谷寿夫,还是排名非常靠前的一个。   尤其是这次军事审判,大总统还非常难得的动用了自己的权利,几乎以命令的形式要求主审法官必须判处谷寿夫死刑。   大总统难得干预法庭审判,这次也算是破天荒的了。   “大总统心里对日本人之恨,已经到了切齿痛恨的地步。”蒋百里淡淡说道:“他曾经说过,要把日本亡国灭种,这才能达到最后目的那……”   “亡国灭种,亡国灭种……”蔡锷轻声说道:“过去大总统被称为是日本陆军公敌,后来被称为是日本公敌,也许大总统天生就是日本人的梦魇吧……”   “大总统,这就是谷寿夫!”   谷寿夫被带了进来,萧天抬起头打量了一下,眼中掩饰不住自己的厌恶。   “坐吧。”萧天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朝前面指了一下。   谷寿夫迟疑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   面前的这个人,就是中华民国的大总统,就是给日本带来无数可怕恶梦的人吗?谷寿夫摘下眼镜,擦了一下,然后又重新戴好。   “戴眼镜,能够让你看清楚面前的事物,但未必能看清楚事物的本质。”萧天的语气平和镇静:“谷寿夫,对战场局势有什么看法?”   “我国的失败,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谷寿夫的话里并没有多少沮丧:“实事求是地说,日本和中国在总体实力上有着许多差距。这样的差距并不能依靠人数的多寡和士兵是否勇敢就能弥补上的。但是……”   谷寿夫在那停顿了下,然后继续说道:“但是即便你们能打败日本,却也无法让日本人民停止反抗,我相信迟早有一天你们会被赶出日本!”   “是吗?”萧天笑了,笑容里带着讥讽:“我们既然来了,就没有想要再走。你已经被判决了死刑,并且很快就会执行,做为我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面,我想要告诉你的是,日本这个国家,将被我们彻底从地图上抹平,彻底!”   谷寿夫打了一个哆嗦……   “我们的军队正在前进!”萧天站了起来,走到窗口,推开了窗子,眼神凝视前方:“我们的飞机正在日本的上空盘旋,我们的战车正案子日本的土地上轰鸣,我们的士兵正在日本前进。谷寿夫,当我们征服日本的那一天,会有你的许多同伴来地下告诉你的,我保证!”   谷寿夫再度打了一个哆嗦,他仿佛已经听到了飞机和战车的轰鸣,仿佛已经看到了日本正在血和火的摧残中发出哀鸣……   ……   龟山。   “飞天”计划开始之后,事实上,俞星上校和由他亲自带队的人马也没能按计划在指定地点着陆。作为首批着陆的部队之一,俞星上校身边一共带了9个人,当然不能指望这么一支小分队能有什么惊人之举,毕竟现实和电影是有很大距离的。   直到早上9:00左右,俞星的身边才聚集齐了2个排的兵力,此时俞星才觉得他终于有实力去干点什么了!第一个目标就是眼前的高轮村,几分钟的枪响之后,那里的战斗就结束了!   紧接着,有3架运输机载着一些迫击炮和反坦克炮在附近空地上降落,在得到了这一有力增援之后,俞星上校的底气就更足了,下午14:00,这位中校团长亲自带着人拿下了京极村,这是南部编队最主要的目标和聚集地。   但龟山的日本人也不是吃干饭的,他们的部队很快也冲杀过来,但却受阻于俞星的迫击炮。紧接着,俞星便通过无线电与第1摩托化军取得了联系,并借此了解到在他北面的村子里龟山的日军已经建起严密的防御工事。   事不宜迟,俞星旋即带着他的部队向北推进,并用迫击炮将驻守在那个据称“工事严密”的村子里的日军士兵吓走了!其实这个村子就是之后何屹立找到的西日条村。   在此期间,俞星还派人赶到了丹戈,并在那里同第1装甲师的先头部队取得联系。尽管这次空降行动有着许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也不能算毫无收获,俞星上校在扰乱对方视线的同时还在一定程度上为中国军队装甲摩托化部队的西进铺平了道路。   对于这次代号为“飞天”的空降行动,俞星上校在战后所提交的情况报告如下:   “很不幸,我们的北部编队在空降时迷失了方向,其大部在离千本尺镇南15公里处着陆,这使得之后的行动变得愈加困难。而在京极,南部编队现在已经成为了整个行动成败的关键所在,但其在着陆之初境况也相当困难!在最初的两个小时里,我身边一共只有10个人,承担这个方向上进攻重任的战士们此刻也互相失去了联系。好在到了当天下午,南部编队成功地与第1摩托化军建立起了联系,而之后通过无线电我也和北部编队恢复了通讯!此次行动中,整个队伍所蒙受的损失如下:9人阵亡、7人受伤、3人失踪;在行动中还先后一共抓获82名战俘,包括1名少佐和5名尉官!至少从这一点来讲,我们的牺牲还是有收获的!”   而俞星和参与此次空降的人员并不知道,“飞天”计划只不过是在为日后更大的空降计划做着一次演习而已……   而在整个京都前线,作为第1集团军群矛头的第1摩托化军此刻正紧随退却的日军身后,直扑鸟丸河而去。而夜晚的来临让风尘仆仆的“项羽”摩步师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在周围布置了一圈警戒哨之后,团主力便在安平村西北面的一个小山丘上安营扎寨。   对他们中的很多人来说,这一天的意义非比寻常。   在战场的四周充斥着燃烧的村庄和牲畜的哀嚎,给这美好的夜晚画上了不和谐的音符!   次日清晨,一夜休整过后的“项羽”摩步师将继续伴随第2装甲师向西北方向进发。有不少士兵已经放弃了原本配属给他们的车辆步行前进,原因是估计前进道路上那不计其数的路障将给车辆的通行带来极大的不便,与其背上这样沉重的包袱,还不如轻装上阵,当然脚力付出的辛劳会让许多人感到疲惫不堪。   部队上路之后,第1营直接穿过眼前的山坡向代代木挺进。轻重机枪、军需品和迫击炮底座重重地压在战士们的肩上,烈日当头,即便是这些有着强劲体魄的小伙子们也累得气喘吁吁;为了赶过这趟山路,他们不得不拖动着缓慢而又沉重的脚步,任凭汗水一次又一次地浸湿自己的衣衫。   而2营则被安排在1营的左翼,并开始向涩谷移动,以保护整个师的侧翼。当1营赶到代代木,他们惊讶地发现这里既没有日本兵,也没有什么防御力量;扫兴之余营长决定继续向前方草木丛生的地带搜索前进。   一片片错落有致的落叶林虽然可以帮助士兵们抵挡一下中午太阳的煎熬,但那弯曲向前、连绵不绝的道路却也需要士兵们依靠自己去一一通过,这对他们的体力是一种极限的考验。   翻过眼前的这片地带,1营上下已经在无意间逼近了一个名为本行总的小村庄,但从地图上根本找不到关于这个村子的任何信息!大约下午14:00,1营在村外和一支日军骑兵侦察部队迎面而遇,中国军队的迫击炮马上便开始发言,但步兵们的风头还是让刚从第16连配属过来的突击炮和榴弹炮抢了过去。   2排沿着村外小道逐步推进,以便和1营的步兵能保持协同。突然,在村外中国军队的小伙子们遇到了猛烈的火力打击,附近的步兵随即卧倒并寻找隐蔽处,而排长也将自己的突击炮转移到了马路的左侧……   稳住阵脚之后,2拍便开始向村口方向开去,而在车旁不远处的地上便是匍匐着配合作战的步兵,中国士兵的迫击炮弹就掉落在前面不远处!……   但是,迫击炮的火力显然还不足以让日本人低头!熬到了傍晚,随着榴弹炮的到来终于能让中国士兵克服眼前的这些麻烦了。   一轮炮击过后,村子最靠外的一排房子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好几个日本兵狼狈不堪地从屋子里逃了出来,但他们马上就被子弹打倒在地!   紧接着是我们的第二轮炮击,显然这回日本人被打蔫了,已经没有勇气和中国军队再一较高下了,任凭中国士兵的机枪、步枪子弹从四面八方呼啸着侵袭到村子里。   接下来就轮到中国的小伙子们了,他们关上了突击炮的上舱盖,车子缓缓开动了,但刚进村口就有子弹“当当”地击打在装甲板上,显然是日本人在某一制高点布置了机枪火力点,但这点小麻烦还难不倒这些勇敢的中国士兵,乘着对方的火力间隙,伴随前进的步兵们开始挨家挨户地往前推,那个该死的火力点很快就被发现了,接下来发言的就是75毫米炮了,炮弹出膛之后,发射炮弹的中国士兵感觉自己能够听到日本人临死前的哀嚎!   不知不觉地向前推进了一阵子之后,走到了脚下这条道的尽头。眼前是一片灌木篱墙,车里突然有人喊道:前面有日本人的卡车,好像后面还拖着什么。   不管怎么样,日本人一定在那里部署了火力点。还没等反应过来,最后面的突击炮已经抢先开火了。果不出所料,在那儿日本士兵们正手忙脚乱地让手上的火炮就位。也怪他们倒霉,还没来得及打上一炮就已经去见上帝了!   在日本之战中,突击炮始终大展神威,屡次在攻坚战中有着杰出的表现。更可贵的是,中国人通过这次实战考验发现了突击炮所具有的一些毛病,从而集聚了大量的一手经验,随后他们又通过文件形式将这些经验传授给在战车兵学校里的学员们。   在之后的战役中,人们就能发觉中国装甲部队对突击炮这款新式武器的组织和使用明显上了一个台阶! 第639章 强渡鸟丸河!   根据事后的战斗报告显示,在1营强攻本行总村的整个战斗中,共付出了4人阵亡、8人受伤的代价,这样的损失对于一场中等强度的攻坚战来说还是成功的。   对于这场胜利,重型火炮所作的贡献也是功不可没。第15重步兵炮连的军士长在他的日记中这样说道:   “师部的命令传下来了,让我们连顶上去支援1营的兄弟。队伍一个左转之后离开了主干道,转道森林小路。赶到本行总村外之后,我们的中尉便将1排安置在附近的一处高地上,并认真部署了火力点;紧接着,我们也跟了上去。从这儿我们可以深切地感受到战场上那硝烟弥漫、战火纷飞的一幕。说时迟那时快,嗖嗖地便有一排机枪子弹从我们的头上扫过。   ‘马上行动!’连长下命令了。转眼一门火炮便被架了起来,用以加强我方正面强攻的压制火力。中尉亲自带人瞄准射击,随着一声沉闷的炮声响起,一枚炮弹破膛而出直飞远方那座白色小屋。‘太近了!延伸50米远!’观察哨喊道,第二发炮弹砸中了那间小屋的外墙,‘中了!中了!’找准位置之后,我们的炮弹便开始一发接着一发地射向本行总村。而在我的右下方,步兵们已经开始了冲锋,并迅速前进到一个缓坡。不一会儿我们的2排也上来了;来凑热闹的还有第2装甲师的一个上校,他准备亲自指挥下一波的进攻……   难得,终于看见我们的突击炮有表现的机会了!这些涂着一层灰色的怪物在广袤的泥地上里面蠕动着,还不时发出阵阵吼声,这吼声穿过了战壕,到达缓坡的另一头,躲在对面战壕里的日本兵也好奇地探出头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几轮冲锋过后,团里的一名少尉骑着摩托出现在我们面前,他为我们带来了前方的战报——那座被连长一炮轰倒半边墙的白色小屋已经被我们占领了!不久,前面的第一批伤员就被担架抬了回来,此刻我们还惊讶地发现一小撮日本人绕道侧面的森林来进攻我们这个炮位,2排马上作出了反应,左移了大约500米,旋即拿起冲锋枪对着森林里一顿疯狂地扫射。   差不多该是总攻的时候了,我们快步冲向本行总村。当我冲进村子里时,眼前一片满目疮痍,随之而来又是轰地一声,村子里唯一一座小木桥也轰然坍塌。看着一个个灰头土脸、举起了双手的日本兵朝我们走来,我明白这里的战斗已经结束了。连长随即重新聚集部队,并将所有火炮拉到了村外的牧场上,看这架势就知道是没有喘气的机会了,大约在晚上20:00,连长再一次下达了出发的命令……”   在结束了争夺本行总村的战斗之后,“项羽”摩步师紧接着又要上演一场追逐好戏,根据军部的指示,萧远的部队必须乘胜追击,不给敌人以喘息的机会。当然,这一要求对连番激战之后的士兵们的体力提出了严峻的考验。   摸黑出发的“项羽”摩步师发觉他们已经逐步在向大井河推进了,就在这个时候,又有好消息传来,格萧远因为其卓越的指挥才能被授予了一级金星勋章。   在整个前线战场,穗子旗下的各装甲师在战争开始的第一天便抵达了大井河下游,并占领了品川城;而随后开拔的第2装甲师则在成功突破了梦岛地区日军的防御之后,吹响了向鸟丸河进军的号角。   在战争开始后的第二天,日军上层对战局的主观判断是:中国军队主力还是在北面,并且正在朝着本门寺一线进发。直到后来,松井石根等人才渐渐意识到在岚山地区他们所面临的巨大威胁,这里是日本人防守最薄弱的地方,这所有的一切都来源于日军战前的错误估计!   此刻起,日本人也意识到了鸟丸河沿岸阵地的重要性,但与此同时中国军队也正从南岸快速驰向鸟丸河。日军上层网罗了周围一切可用的力量,全部投入到鸟丸河一线的防御之中,日军手忙脚乱地堆起了沙包,筑起了阵地,他们需要的是时间!   而也就在12月12日,中国军队的铁蹄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荡平了整个鸟丸河的东南沿岸。这天夜里,蒋杰总司令下令部队从第二天下午16:00开始渡河!   1937年12月13日,所有世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汉武军团”装甲集群的身上……   强渡鸟丸河之战在鸟丸河的南岸,3个装甲师已经做好了抢渡的准备。压在“项羽”摩步师肩上的担子也不轻,除了要扫清鸟丸河拐弯处的日军阻击部队之外,还要伺机沿日比谷公路向北推进,直至辅安一线。   经过补给之后,之前俞星上校率领的3营又重新和团主力聚集在了一起,并占据了一个名为阵地。一段短暂的休整时光过后,暴风雨即将来临……   1937年12月12日的夜晚是不平静的,凌晨3:00过后,进攻开始了!   “项羽”摩步师在夜色的保护下穿过森林直奔目标。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赶路简直就是在折腾人,或许唯一能激发士兵们荷尔蒙的就是卡车前方那时不时会闪动一下的车灯……   当第一缕晨曦刚开始洒向大地,映入中国士兵眼帘的是一座燃烧着的、饱受战火摧残的日本城市——青户。   在青户稍事休息之后,“项羽”摩步师便迅速向预定的渡河集结地进发。   队伍一路上走的尽是拥堵不堪的小道,还要忍受战马尸体所发出的阵阵怪味,指不定什么时候还会有日本人冒出来放上一枪!走出青户没多久,又是一片茂密的树林,穿过这片林子,带头的士兵都惊呆了,乍看之下前面的道路两旁满是中国人的火炮,林林总总好几百门,相信没几个人有机会见到过这种架势!   而那些炮手们还在不断地挖战壕、做隐蔽,士兵们依稀可以听到远处传来的爆炸声。看完了别人的大炮,就该轮到自己的了,而整个师的大部也继续向以北的集结地推进……   凌晨3:00,“项羽”摩步师在继续向前行驶了几公里路之后,看到了不计其数的火炮部队,都是来支援“项羽”摩步师渡过鸟丸河的。每次“项羽”摩步师停下车来歇息的时候,弟兄们就开始疯狂地抽树枝,甚至把小树连根拔起,这当然是为了给我们的汽车和拖在后面的火炮做个伪装,一些新兵惊讶地发现中国军队的伪装水平也高得出奇,甚至连坐在车子上的人从上往下看都看不见车轮子了!   “项羽”摩步师继续前进,渐渐地中野离他们越来越近了。离开了主干道,走进了左边狭窄而又崎岖的森林小道,之后便迅速消失在一大片树林之中……   士兵和突击炮连已经做好了准备,打算在渡过鸟丸河之后立刻向对岸的日本人展开攻势。   在士兵们此后路过的村子里,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所有的东西都好像是被遗弃了一样,因为战争的到来,村民们都已经落荒而逃了……   “项羽”摩步师的士兵们又一次停下了前进的脚步,这次是因为在他们前面已经挤满了密密麻麻的来自别的单位的步兵和车辆,正一个接着一个穿过不远处的高地。   在狭长弹坑的映衬下,身背火焰喷射器的那些士兵们看上去格外显眼!就这一会儿的工夫,飞机一拨接着一拨从我们的头顶掠过,少说也有上百架!眼看着他们快到地平线的时候便三五成群地脱离原有的机群,自上往下像鹰一般朝着各自的猎物俯冲过去……   师部的命令来了——要快!在属于“项羽”摩步师的鸟丸河渡口前方还有一个小山丘,指不定那里还会有日本人,这一路走来尽是折腾人的林间小道,时不时地还要穿过不知是哪个年代的墓地,树林里还经常能看到日本人废弃的机枪和背包,甚至还有空空如也的酒瓶!   第15重步兵炮连是整个“项羽”摩步师中火力最强劲的一个连,15连的任务相当明确——支援其他步兵连进攻,摧毁前进道路上敌人的防御工事!   程沣连长,也就是程德远将军的儿子,正用自己的高倍望远镜仔细端详着敌人的一举一动。忽然,一阵嘶嘶声之后,一枚炸弹就在身边不远处爆炸了,很显然,该死的日本人已经发现了这儿。   “对面还有闪光,快点卧倒。”来不及作太多的犹豫,程沣扔下手中的望远镜就一头扎在了地上!好在日本人的射术不怎么样,但这鬼地方是不能再待下去了,15连马上又在当地农民的花园中重新建起了观察哨。   接下来就该是刚才那些想置我们于死地的日本人倒霉了!程沣果断地命令身边的一门大口径榴弹炮向着刚才火光亮起的地方开火!第一发炮弹,近了点!第二发,该死的居然是哑弹!   程沣发怒了,他恶狠狠地看了那个可怜的炮手一眼,吓得一旁的填弹员差点没把手上抱着的炮弹摔在地上。第三发,还是远了!程沣终于失去了耐心:“你在干吗!怎么矫正的坐标!”第四发……到了第六发,总算打中了目标……   大约从当天下午15:00开始,“项羽”摩步师开始了迈向鸟丸河的最后冲刺。跟着部队一起前进的师长萧远衣着整齐,慢慢地在士兵堆里踱起步来,但他的目光一直盯在中野的西北角。按计划那里是“项羽”摩步师的突破口。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2营,其后是3营。士兵们兴奋地发现他们现在总算能离开山道,走进辽阔的田野和草地了!但空气中依然硝烟弥漫。傍晚来临之前,走在整个团最前面的8连一个班终于看见了流淌着的鸟丸河水,士兵们纷纷举枪射击以表达胜利的喜悦;而在河的那边,碧油油的草地和茂密的树林也尽收眼底,当然依稀还可以看见日本士兵的身影,但即使在北岸的日本人也不相信区区一条鸟丸河还能挡住中国人前进的步伐!   突击1团的指挥部就设在离河不远的一个十字路口,团长俞星上校的办公桌其实就是一块大石头,他的身边还围着一圈装甲部队的指挥官。师部的命令已经来了,根据萧远意思,1团将率先强渡鸟丸河,突破日本人在北岸的防线直至攻占247高地。   很快,这些长官们就在地图上用铅笔标明了行走路线。下午15:00多,全团集结完毕之后便开拔了:第7连从中野城西的工厂出发,9连就紧跟在他们后面。   必须为中国军队的这些小伙子们感到骄傲,仅仅不到两个小时就横穿了近十公里长的无人区,并到达了鸟丸河畔。无论怎么说,能看见鸟丸河总算是一件让人值得安慰的事情,对岸直面是面目全非的一座小镇!所见之处皆是四起的狼烟和炮弹蹂躏过后的痕迹。倒是在河远端,那些躲在工事里的日本兵显得异常平静。   可以肯定的是,这里的日本人的战斗力,远没有战争开始前想的那么强!呜呜的飞机马达声又开始在耳边回绕了,中国军队的“雨鹰”式又要去给日本人上课!……   后面的兄弟为送来了冲锋舟和划桨,强渡鸟丸河的战斗就要开始了!   谁都知道这时候冲上去很有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这种时候所有的军官们不想强迫这些小伙子们。但他们对于战争的热情显然超出了军官的想象,很快就有20来个人站了出来,他们三五成群地架着小舟拼命地向河边狂奔。   一辆第16连的突击炮车赶来助阵,逐一让隐蔽在对岸钢筋水泥工事下面的日本人彻底闭嘴!   机会来了!冲锋舟再一次吹响了迈向鸟丸河的号角,冷不丁地还是会有机枪子弹袭来,高射炮再次“吹响它那震耳欲聋的乐章”。   带头的是第7连的兄弟,他们手上抬着的是最新式的充气筏!连番的火力攻击总算让日本人的机枪安静了下来,当第一个士兵猫着腰、趟着水踏上河的那边时,中国士兵们忽然意识到鸟丸河已经被他们征服了!   就像在去之前练兵的时候一样,7连迅速跟进!最早赶上使用冲锋舟的是1排,2排及一个迫击炮班组就跟在他后面。连队里的其他人则留在了躺在鸟丸河上的充气筏里,以便应对紧急情况,从船上能清楚地看到前方大约4公里处的一个小山头,那里就是247高地。   来到了对岸,稍事整理之后部队重新组队,能在鸟丸河的北岸独步实在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当2营的先头部队到达鸟丸河彼岸的时候,他们显然还没有走出胜利的喜悦,有的部队甚至还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走,要干啥!要知道这个时候将士们用鲜血换来的这个突破口还处在日军火力的打击之下,而且附近还有日本人的狙击手活动。   但随着越来越多的充气筏和冲锋舟出现在鸟丸河的河面上,2营已经将这里的局势稳定下来了,已经上岸的尉官还组织了一些士兵开始搜索前进,中国军队的“雨鹰”式继续向河岸边不远处日本人的防御工事投掷炸弹,有的就在中国军队先头部队前方仅仅几米处炸开了花,他们显然还没有注意到自己人已经牢牢占据了河岸阵地。   晚上9:00过后,夕阳已经早早下山了,但在鸟丸河的北岸,“项羽”摩步师2营的战斗行动还在继续……   无论怎么说,拿下247高地才是眼前最主要的任务,但光靠最先到达的9连一个连是无法撼动日本人在那里的阵地的!9连连长回头往左侧一看,不远处是一座已经被日本人爆破了的公路桥,而在右边的是7连。看得出他们受到了敌人碉堡的火力压制,被迫滞留在公路上!   尽管暂时得不到任何的重型武器支持,连长还是马上发起进攻……   一番细细地侦察之后,9连发现公路南面200米处的那个果园为自己提供了不错的机会,但主要麻烦在于果园旁边日本人筑起了一个带有6个炮眼的碉堡,而在它的右后方250米处好像还有一座小些的碉堡!   连长马上把3个排长都叫到一块儿,开了一个碰头会:第一目标还是先要拿下那个大碉堡,为此1排将沿着公路一直往前推进,争取从正面解决果园里的那个大碉堡;有了1排的吸引牵制,2排将从树丛中隐秘前行,并从左侧对碉堡实施打击;而殿后的3排除了机动待命之外,还将要负责压制那个可能存在的小碉堡的火力!   几下匍匐和翻滚之后,6连的军士长和2名士兵就闪到了碉堡前不远处的一个坡地下面,随即投掷的手榴弹让躲在碉堡里的日本人不堪忍受,纷纷逃了出来,一阵机枪扫射之后,这帮家伙很自觉地举起手来,抖抖索索地叫喊着“不要射击!不要射击!”   对此感到大为困惑的中国士兵问他们为何如此时,日本士兵回答说,他们的上级告诉他们任何被中国人在碉堡中俘获的日本兵都将被射杀! 第640章 夺取京都(一)   突然轰地一炮袭来,眼前这个碉堡被炸瘫了半边墙。   “怎么回事?”连长怒不可遏地问道。是我们自己人的火力掩护吗?不是,肯定是日本人的反坦克炮!环视左右,除了自己人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中国部队了,这是头一次在战场上感到孤独和寂寞;那门该死的反坦克炮还在向这儿开火。   好在这时候传来了3排的好消息,日本人右后方的那个小碉堡也被他们干掉了,突然有人喊道:“那里有个日本人的反坦克炮的炮位!”总算找到那个该死的家伙了。   就在那个碉堡的后方斜坡上有个谷仓,日本人的炮眼就在谷仓的上面。连长很快就组织了一个突击班,并命令所有的重机枪进行火力压制。几次爆破之后,相信那里再也没有活着的日本兵了。   很快,247高地便在中国人的掌握之中了,通往北方的门户已经打开了,可以这么说,俞星上校的1团为“项羽”摩步师,或者说是整个第1摩托化军突向京都之旅铺平了道路。团属的工程兵们正在连夜赶工修建横跨鸟丸河的桥梁,而第一批车辆,包括卡车、摩托车等,和第一批火炮被送到了河的北岸!   夜幕降临河谷之时,鸟丸河一带的气温骤然下降,但战争可不会因此而停止。   在鸟丸河的北岸,“项羽”摩步师的车辆纵队在成片的树林、房屋之中不断地倒退再前进,对于机械化部队来说,山间小道是最折腾人的!   司徒定倭将军正和他的两个作战参谋一起站在突击1团刚刚拿下的河边阵地上,若有所思地观察着前面的战斗局面。   硝烟已经散尽,战场上除了几声零星的枪响之外,别无其他;在鸟丸河,日本人已经被打败了。   萧远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将他手上所有的重武器运过河。   一路上都听说前面的兄弟已经过鸟丸河了,可隔三差五的还是会有日本人的炸弹在我战场上爆炸。   漂在河面上的是13连和14连,他们乘着充气筏,划着短桨,优哉游哉。在左手边是一辆接着一辆排队等待着渡河的车辆,黑夜里车前灯打出的闪闪亮光颇有几分气势……   耐心等待了好一阵子之后,大家伙终于盼到了人工桥修建完毕的那一刻,萧远抬手看了看表——22:30。   一辆辆卡车缓缓地向河的对岸驶去,前锋部队上岸之后没等歇歇脚便又顺着眼前的一条小路走了几公里,来到了一个小村庄。尽管已经是深夜,但士兵依然可以感受到“雨鹰”式轰炸后留下的巨大弹坑,在这地方要找块平坦的草地睡个安稳觉都成难事了!   几名中国士兵在途经某个村子里的一个十字路口时停了下来,冲天的火光让他们惊讶地发现这个村子里几乎已经没有一间能凑合的屋子了!除了已经成为一片瓦砾的,就是还在燃烧着的、即将加入瓦砾行列的,无一例外!   在这个晚上,“项羽”摩步师取得的成绩还不仅仅限于此。在黑夜里,3营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摸上了247高地。   根据萧远的指示,全师最右路的10连将被用来保侧翼安全;12连则暂归入2营旗下;而3营则将在247高地集结待命。这帮家伙是幸运的,占据了那么醒目的一个地理要冲而没有遭到任何的炮火骚扰,或许是因为日本人的炮兵认为睡觉比打仗更重要些!   在整个京都一线战场上,拥有“项羽”摩步师加的第1军已经克服了鸟丸河天堑,并继续向前推进;而其左翼,第10装甲师已经在河对岸建立了一个桥头阵地。   京都是日本人选择决战的场所,尽管他们对中国军队的突击显得无能为力,但在松井石根的严令下,还是组织起了几次反击。   日本军队中原本就不多的坦克,在之前的几次激战中已经消耗殆尽,而为了组织京都决战,日本军部几乎是掏空了自己最后的底子,拼凑出了一支坦克部队,交给松井石根使用。   看着这些仅仅用一层铁皮包裹起来,几发子弹就能打穿个孔,但却依旧被称为“3式”或者“9式”坦克的家伙,松井石根不禁发出了苦笑……   12月13日、14日夜里,“项羽”摩步师的第4营下令14连的2个排转移到中野西南郊,以支援离那儿不远、且正在向钱推进的1营。   正当这两个排的战士在摸黑寻找1营下落的时候,他们突然被一名来自第师部的装甲兵中尉所阻,当时是大约凌晨4:00左右,他向带队长官郭海口述了装甲师师长给他下达的紧急命令:   “现在,前锋已经夺取了前方的核心阵地奈良,但其防守能力尚有待加强。我将会派遣几辆装甲车配合你部战士以夺取并坚守那里的一座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桥梁,祖国期待着你们的佳音!”   一时间,郭海少尉和身旁的军士长马上抖擞起精神,那名装甲兵中尉也爬回了自己的“坐骑”,所有车辆都重新发动了起来……   虽然通往奈良的道路已经被子弹和炮弹蹂躏得满目疮痍,但却对车辆、尤其是装甲车辆的通行无法构成丝毫的麻烦。郭海少尉的车队走了20多分钟之后,发现在黑夜里他们不慎和负责支援的第1装甲师的友军走散了;但无论怎么说现在赶快赶到奈良是必需的,战争可不会因意外而停滞!   早上7:00,郭海少尉和他的队伍赶到了距离奈良仅仅三四公里远的敷光,在途经村东的十字路口时,郭海少尉遭到了来自左翼敌军的猛烈炮击,之后又有几辆日本坦克从右面包抄过来。   郭海明白现时不好好地打场漂亮仗,眼前的日本人可不会放过他们!一番调度之后,2个排迅速各就其位,第一轮的反坦克炮火就让日本人带头的部队好好“享受”了一番,日本人的装甲车辆根本挡不住中国人的反坦克炮弹,甚至是机枪,乃至步枪子弹,郭海借此稳住了阵脚,但多少带有几分侥幸!   但炮声一响之后,越来越多的日本坦克开始向敷光的南面和东南面聚集过来,有的甚至已经挺进到距离郭海的反坦克炮阵地200米远处,但很快就被一炮干翻在地;紧接着,日本人的坦克试图绕开射界,从侧面或后面向中国军队开火。   这样的场面倒也是难不住久经战场的郭海少尉,他把6门反坦克炮圈在一起,摆成刺猬阵势,形成一个覆盖前后三百六十度的射界,让日军坦克毫无可乘之机……   在敷光,胜利的天平始终没有倒向人数上占据绝对优势的日军这边,原因除了日本人那薄弱的和纸一样的所谓“坦克”,畏惧反坦克炮的威力,不敢太过逼近之外,2门88毫米高射炮的迅速赶到也是居功至伟。到了早上9:00,一名上尉带着一个不满员的步兵排也赶来助阵,日本人就再也不敢往前推进一步了。   10:00左右,郭海少尉接到了新的报告——第43突击工兵营正沿着公路向奈良方向挺进,仅仅10来分钟之后,侦察兵又传来了新的消息:“日本人正在攻击了深草,第43突击工兵营已经着手准备开始反击,他们需要反坦克炮的支援!”   第43突击工兵营分兵两路,沿公路两翼包抄奈良,郭海少尉把自己手上所有的6门反坦克炮都调了上去,顷刻间,日本人的坦克、火力点一个个都成了哑巴。   在扫清奈良外围日军火力点的时候,郭海的部下还有一次神来之笔的佳作:一名叫孙福的下士发现村西500米处的一木桥下方的掩体里有机枪在向外扫射,由于身边一时得不到重火力支援,所以也只能任由日本人在那里肆意发挥!   在孙福身边的一名士兵扔掉了自己手里的冲锋枪,夺过一枝步枪,瞄了不到一秒钟就让子弹出膛了!日本人的机枪居然神奇般地安静了下来,怎么回事?连这名士兵本人都不敢相信这一枪就能把日本人给打趴下了,但事实确实如此,这发子弹直接命中了日本机枪手的脑门,这里的战斗就在不经意间结束了!   奈良于当天中午12:00被中国军队夺回。第14反坦克歼击连在村北面的公路上稍事小歇一阵之后,朝着前方开拔而去。   根据战后的报告,在奈良的战斗中,第14反坦克歼击连共摧毁了日军24辆坦克和数个机枪火力点。最让该连士兵感到安慰的是,在奈良,连队里没有一名士兵阵亡!   争夺北白川高地之战当第1摩托化军的钢铁洪流继续向着京都挺进之时,“项羽”摩步师接到了掩护军左翼的任务。   12月14日下午,在奈良附近与日军一番激烈对垒之后,师主力开始朝着北白川高地进发,路上他们遇到的最大麻烦是来自于日军的轮番骚扰,但这些都无法阻挡中国人前进的步伐。   “项羽”摩步师主力已先行开到了奈良东面;2团则快速向西面突击。   据来自前方的消息透露,一支相当规模的日军部队已经赶到了壬生。萧远赶忙指示士兵们抓紧时间修筑战壕,并调度火炮落位;而1团则承担起了小镇正面主干道的防御任务。   夜幕降临之后,阵地位置最靠前的第11连突然遭到来自7点钟方向的日军火力打击;而从村外的树林里也传来了步枪、机枪开火时的“嗒嗒”声。日本人显然是想从公路左右两翼的隐蔽处发起攻击,“项羽”摩步师的士兵们此刻也充分体会到了深挖的战壕和盘根错节的铁丝网给他们在抵御强敌进攻时带来的好处。   师部对于3营次日的战斗任务有如下重要批示:1团必须牢牢控制住自己的西面阵地,以确保第1摩托化军的前进安全!   而在整个战场上,司徒定倭的装甲洪流已经成功地突破了日本防线,可以说,他们已经取得了空前的胜利!而在日军结合处,友军的先头部队已经抢在“项羽”摩步师之前深入到敌后方大约15公里处。   在中国军队迅速抢占寂堰一带之后,正面的日军第8师团被迫向西南方向退却;而企图向东阻击中国军队的第7师团、第29混成旅团也无奈地撤至北白川一线。   也就是说,日军主力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这是日军最不愿意看到的。上层很快就尽其所能将所有可用的预备队都调来填补这里的空缺,地处中国军队前进道路上的北白川村必将成为双方胶着的关键!   中日双方都充分意识到了北白川之战的重要性,角力的双方必将竭尽全力,不会有一丝含糊。而即将在这场关键之战中代表中国出场的“项羽”摩步师正在距离北白川村不远处积蓄力量……   中国人在这天对于北白川是志在必得!   北白川村村子的主体坐落在一座居高临下的小山坡上,它较为陡峭的北坡并没有植被覆盖,在能见度较高的时候,当地的居民可以远眺到鸟丸河谷,地理位置的优势决定了任何占有了北白川这一高地的人都可以将他眼前对手的情况一览无余!   师部决定一早就打响北白川村的战斗!   担任突击任务的第6连连穿过公路左面,最早的枪声从右方传来!在6连的面前是一片茂密的树林,班与班之间保持十来米的密集战斗队形。   很快,日本人的子弹就从树林的那头疯狂地射过来,扑鼻而来的也尽是死马发臭,不时还掺杂着令人作呕的火药味的味道。左右两边满是伪装极好的临时马厩……   最终到达了这片树林的边缘地带,在6连的面前是一片由树丛点缀着的牧场,右边是小片山丘,一条小路蜿蜒而上。战斗就打这里开始,日本人的火力变得愈加猛烈,居高临下的他们有充足的余地来选择一个令人满意的射击位置!   此时,1团依然待在了战场西侧,而在“雨鹰”式战机的掩护下,“项羽”摩步师的其他一些部队已经杀入北白川村。   很难用简单的语言说清楚我们的战场到底在哪里!日本人在中国军队的前面、左面及右面,几乎从每个可能的方向上对我们凶猛射击,他们好像对步枪有些偏爱,即使在这种只有几十米的交战距离上我也很难遇上使用机枪或是冲锋枪的日本兵。   萧远的胆子异常之大,他把师部设在离北白川高地个把公里远处的一座原来是供猎人使用的木棚里;或许萧远秉承了自己父亲的血性,一见着刺刀见红就不把自个儿小命当回事了!   早就知道北白川的战斗不好打,罗云上校亲自当了一回侦察兵。带着几个人的上校沿着山道边慢慢地摸上了北白川,忽然有子弹落在了他们身旁。   罗云和他带着的士兵一个翻身跃入了一旁的壕沟里,上校马上掏出佩枪,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放了两枪之后,又爬了出来,但接下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那个放冷枪的家伙已经闪了!抖擞一阵之后,摸清楚情况的中国军队继续向北白川村摸进。   抬头往上远眺,一眼就能看到许多被遗弃的房屋。村子的制高点是一座高高的水塔,从那儿可以俯瞰整个村庄……   然而,拿下北白川村并没有像中国人想象的那么麻烦,在第8装甲团一部的支援下,他们很快就基本控制了那里的局面;但真正麻烦的还在后面,当天上午,一支颇具规模的日军部队已经开始向北白川高地方向集结,大战即将开始!   有枪声从水塔那个方向传了过来,一眨眼,一串子弹打到了地面上,扬起了满地的灰尘。有人报告说一辆日本坦克正向这边开来,正在那指挥着的程沣连长赶忙跳着躲到了一旁的屋子后面;履带碾过路面时那让人撕心裂肺的隆隆声响明白无误地告诉程沣——日本人这回可是来真格的了!   场面相当混乱,程沣意识到必须马上抢占一个制高点;隔着一个溪谷和花园,连里的迫击炮排已经控制了一个非常理想的小山头!   程沣带着自己身边的战士马上快步向那儿跑去,眼前的当务之急是必须搞清楚村子里到底有多少该死的日本人……   大概有30多个日本兵开始小心翼翼向这边缓缓靠了过来,而在程沣的身边只有10人可以应战,好在的迫击炮已经就位了!相距400米,第一轮迫击炮火已经出膛了,日本人马上找地方躲了起来。   不过中国军队的呀很快上来了,没过多久程沣得到了连里的反坦克炮和来重步兵炮的支援。   一梭子弹就在这个时候从程沣的头顶掠过,过了几秒之后,程沣小心翼翼地探出了自己的脑袋,一眼就看到了6辆被中国士兵戏谑的称为“纸糊坦克”的战车,当中还掺杂着好些步兵。   想了几秒钟之后,程沣马上让身边的士兵做好开火的准备! 第641章 夺取京都(二)   交火持续了好一段时间,而为了压制对方的机枪火力,程沣还让他的人顶在最前面,精准地点射在这种时候往往是相当有效的。激烈的枪炮声,把越来越多的日本坦克引到了这个方向上来,一声低啸过后,程沣身后的一堵木墙轰然倒塌。   日本人的进攻又开始了,2排的人顶在了我的前面,还有两个战斗组与他并肩作战;与此同时,这还是一场名副其实的坦克与反坦克炮之间的决斗,反坦克炮一旦开了火,就等于失去了最后的依靠,试图赶在日本人开火之前开溜更是非分之想,机枪子弹很快就会把拖车揍个稀烂!在这种情况下,被击毁的要么是坦克,要么就轮到反坦克炮遭殃!   炮弹壳遍布整个村子,战斗异常激烈。反坦克炮的炮手们更是忙得焦头烂额,战事吃紧时,甚至可以看到那些士官也站在反坦克炮旁,帮着扛送炮弹。在这个时候程沣才知道:自己手上的部队有多混乱,除了自己连连和第15连之外,还有来自1连的1个排,但程沣知道在这种时候,任何一个“项羽”摩步师的士兵都不会掉链子!   自从战斗打响以来,打丢人的防御战对“项羽”摩步师的兄弟来说来说还是头一遭,大家伙显然还没有适应过来。   程沣在那大声叫道:“士兵们,开火!我们很快就能彻底拿下这个小村子了,眼前的这点小麻烦是难不倒我们的!”   他的话音落到周围每个人的耳朵里,尽管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但在这种时候讲点提气势的话总没坏处!   “日本人正在反扑!”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师部,萧远意识到光靠反坦克炮显然是解决不了眼前这一棘手问题的,他调来了突击战车。   就在他途经北白川村口之时,还搭上了一伙步兵。   在之后长达一个多小时的炮战中,中国军队的突击战车死死地把日本人和他们的坦克遏制在了水塔附近!   “项羽”摩步师一个完整的突击炮连开始接管整个战场,他还带来了4门重型榴弹炮!中国人的大炮一炮就在水塔上打出了一个直径大约15厘米的小洞,好在水塔并没有因此而轰然倒塌,但却把在那儿的日本人给吓得够呛!而3辆日本人的坦克开始向周围阵地缓缓推进!   突然间,这3辆坦克中的一个转向一边,隐蔽在其左侧的炮长偶然间观察到坦克的右下方有一块棱角面板!凡是懂行的都知道那肯定就是坦克的冷却系统,机不可失!炮长瞅准了便是狠狠地一炮!   一缕青烟从坦克中袅袅升起,这个年轻的炮长天生就是个好炮手的料!紧接着,左右两个反坦克阵地都开始朝着坦克的侧面开火。很快,又有一个铁罐头的左侧方被直接命中,晃悠了两下之后便停了下来!   程沣马上召集了其他还能使用的反坦克炮,紧盯着剩下的那辆猛打,很快那家伙也被干掉了!而在村口还零星堆积了好几辆日本人其他各种乱七八糟型号的坦克,当然,现在已经成了一堆堆废铁……   根据师部的命令,程沣连在当天下午离开了位于村中心地带的阵地,在那种时候任何的撤退或是调动都会变得非常艰难,日本人离他们可只有一箭之遥!而身上扛着迫击炮的士兵此时比起那些拖动着反坦克炮缓缓挪动的士兵们看上去要灵活得多……   在北白川,中国人之所以能笑到最后,应该说第14坦克歼击连的表现至关重要,根据中国方面的战报,该连在此次战斗中毁伤日军坦克33辆!尽管击毁大量的“纸糊坦克”,连里的中国士兵不觉得有什么太值得炫耀的地方,但这依旧是个辉煌胜利!   北白川之战告一段落之后,师部重新给下属的各营下达了新的指示:第2、3团所属官兵从北白川撤退,阵地移交给友邻部队;第1团则要继续监视森林周边及团部两翼地区,以便随时填补防守上的空缺!   此刻天色已经暗了,大多数部队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地,这倒是个好事,连续作战的“项羽”摩步师战士们早已经疲惫不堪,许多人索性就倒在了他们站着的地方睡起大觉来!   黑夜里,日本人的炮火不时回响起,炮弹穿过树梢时那嘎吱嘎吱的响声让人感到撕心裂肺,1团上下决心竭尽全力守住由自己防御整个树林的边缘地带。一个晚上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团部依然设在那间临时小屋里,要知道它也同样处于日军炮火打击的范围内……   第二天清晨,抵达“项羽”摩步师阵地上空的共工运输机为地面部队送来了大量的弹药和补给,而且还不断有治愈的伤员陆陆续续回到队伍中来……   在通往中野的道路上,不时能见到救护车来回地奔驰,连里也有相当一部分车辆被征用去运送伤员,许多战士伤口上的积血已结成硬块,身上满是灰蒙蒙的尘土,面容十分憔悴,而且还没有刮胡子,一些没有受伤的“幸运”的家伙几乎都会因为没有“挂彩”而产生一种莫名的负罪感!   12月16日清晨,第43突击工兵营的一支混编战斗部队和1营再度向北白川的外围发起攻势,让人颇感意外的是,这天日本人的抵抗几乎可以用微不足道来形容,稍事战斗之后,这一地区的局势很快就被“项羽”摩步师控制下来。   还有更让人感到高兴的,师部在这天早上终于接到了来自第1摩托化军军部的休整命令。   12月17日,来自“项羽”摩步师师部的相关命令如下:“项羽”摩步师所属各单位将在原地休息2天;根据司徒定倭将军的指示,在这2天里,全师上下必须积蓄足够的体力,以备全身心地投入到之后的战斗中去!   12月18日,休整中的“项羽”摩步师各连队齐聚一堂,开始了他们自日本之战开始以来的第一次阅兵,虽然仅仅是象征性的。站在台上演说的是刚刚升任为少将的萧远:   “……在之前短短的7天时间里,我们成功地越过一切敌人防线,完成了我们应该完成的一切人。你们中的大多数人在历经了自己人生的最重要的一场战斗之后并没有被压垮,你们都是好样的!此时此刻,我从心底里对在场的每一位尉官、士官和士兵表示由衷的感谢,为你们的突出贡献,也为你们的忠于职守而钦佩不已,‘项羽’摩步师会因为有你们而感到骄傲!   尽管被委以重任,但我可以自豪地说,‘项羽’摩步师漂亮地完成了上级下达的每个目标,无休止的追逐战几乎耗尽了战士们的体力,但我知道你们没有吝惜自己的汗水!从九州到京都,你们到处给那些该死的敌人以致命一击!现在,日本人已经被我们赶出了中野,这些都是中国军人的里程碑!   你们有着军人所需要的一切优良品质。你们勇敢地跨过鸟丸河,为后续部队打开了一条前进的通道,国家会因为你们的表现而感到自豪!”   “我很感激你们,同时我也为师里每一个人感到自豪,国家的命运将取决于你们每一个人的表现!前进吧,国家与你们同在!”   战争就是这样,但它在带来悲剧的同时,也会给战场上的勇士送来荣誉和鲜花!战无不胜的“项羽”摩步师亦是如此。   俞星上校亲自给表现出色的官兵们颁发了勋章。此后,这位上校的1团里先后有45名官兵因为之前的“飞天”空降行动及后续战斗中的杰出表现而分获二级和一级大中华勋章!   12月19日,司徒定倭将军下达了准备出发的命令,休整告一段落;官兵们开始忙着整理行装,再赴前线……   但也就在这期间,整个日本之战的结局已经被决定了。   12月20日,中国国防部发布公报:   “此时此刻,日本已完全被我们优秀的军人所击败,敌人已经走到了土崩瓦解的边缘……可以说,日本人的失败已经注定……”   20日,“项羽”摩步师开始继续进发,所属各团从早上8:00起陆续出发,前进的道路被无数向东面、南面逃亡的日本难民围了个水泄不通,卡车是没有指望了,士兵们只能用自己的双腿向西前进。   装满燃料的补给纵队则索性按响喇叭横冲直撞向前驶去。   一天之后,也就是12月21日,“项羽”摩步师开过了来到了门沙田南部地区,他们的任务是保证第1装甲军右翼的安全,司徒定倭预测他们将要在那里承受来自北方日军的猛烈攻击……   12月22日,“项羽”摩步师被赋予了新阶段的战斗任务。   整个命令22日夜晚传达到每个团,其实在此之前团里不少部队早就已经上路并和日本人交上了火,留在后面的士兵则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熬过了整个夜晚……   在中国军队开始发起攻击的时候,无数的日本难民排着长长的队伍从中国士兵的身边经过。在那些日本农民的马车里,不可思议地拥挤着可以养活整整一家子的物品,从椅子、桌子、床被、壶罐到炒菜用的锅、洗刷器具,甚至是鸡笼、兔子和鸽子,应有尽有。车的后面往往跟着连串的牛群、马群、羊群,它们通常是由小孩子驱赶着,而各家的小狗们则东嗅西闻的,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受惊的人们衣着褴褛,一脸惊恐地坐在各自的小车上。每当中国军队的飞机轰鸣声迫近之时,他们就抛下手中的所有东西,手忙脚乱地四处张望,想找个安全的落脚地……   12月23日晨,新的命令传到了“项羽”摩步师——不要犹豫,立即向北挺进,目的地:京都!   部队离京都已经越来越近了,映入将士们眼帘的尽是一马平川的平原,零星点缀的田地、当然也少不了人类活动留下的“痕迹”——公路、铁道两边的栅栏和村庄。   士兵们一眼就能望到远方被一团团的黑烟所笼罩的城市和村庄……   为了防止日本人向西突围,在休息时师部时常会要求部队构筑一些简易的工事,这儿平坦的地势几乎要让将士们骂娘——只挖了三四铲子,就有人开始叫嚷着挖出了地下水,而那些污水沟里的水则更是已经漫到了路边上。被遗弃的装备丢得到处都是,卡车更是堵满了大街小巷;号叫着的牲畜也无人认养,只得饿着肚子在乡间闲逛。   在途经一个中转站的时候,士兵们“领略”了战争所带来的巨大破坏:火车站里停着一辆废弃的货车,货车里满是饿极了的马匹,许多被日军废弃的卡车就翻倒在路边……   当天中午,2团开始向西北方向进发。该部穿过了拥挤不堪的道路,顶着枪林弹雨的洗礼,来到了一个名为邱田的小镇;子弹从多个街区呼啸而来,但现在这种场面已经阻挡不了中国人的脚步了……   从当天中午开始,全师所部开始向日军驻守的邱田展开新一轮的攻势,在炮火声中,天色已经渐渐变黑,但燃烧着的房屋照亮了整个邱田村;在黑夜的映衬下,前方的京都像一支火炬随风摇摆,那就是“项羽”摩步师的目标!   除了留下1营负责殿后之外,2团以第5、6连作为先头,第7、8连负责保证队伍两侧的安全,按计划通过了前方阵地;3营和4营则转向西北。   走在这路人马最前面的是第19突击连,紧随其后的是第11连的3个班以及第16连的2个班,1门反坦克炮和1团主力。   第一辆突击炮于当天深夜便冲进了日方阵地,几轮炮击过后只遭到此处日军的零星抵抗,而后续主力部队则在第二天凌晨5:00左右到达。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之中,整个行军过程简直可以用一片混乱来形容,走丢了的车辆不在少数,对于那些迷失了方向的司机而言,最好的办法就是留在原地不动……   也就在这天夜里,2营也赶到了清湖,上级随即下令整个“项羽”摩步师着手向酒田方向前进,并占领那里的桥梁。   这次一马当先的是7连,该部人马迅速挺进到了北白川河的西岸,并在那里挖好了战壕以备夜间休息之用。天黑之时,7连被分拆为好几个战斗组。   四周漆黑一片,一阵蒙蒙小雨洒落在士兵们的头盔上,雨点还击打在搭起的帐篷上,渗入到士兵的衣服里……   “继续往下挖!”耳边又传来了指挥官那讨厌的吼叫声:“这儿很有可能会遭到敌人猛烈的炮击,要知道日本人的炮弹可不会长眼睛!”   士兵们花了大半夜的时间来巩固自个儿的散兵坑。   突然,我听到了汽车开动时马达那独有的低沉轰鸣声,但很快又安静了下来。“注意,有人来了!”   有人叫了起来,几个士兵在黑暗中互相凝望,有点摸不找北,再往远的那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士兵们努力地想搞清那到底是自己人还是敌人,但在黑暗中这显然难度很大……声音终于渐行渐远了,很快一切又恢复了刚才的平静……   原先殿后的1营也已经运动到了京都一线外围,而师部更是加派了部队竭力确保清湖交通线的安全,整个师大部都在为来日大战做准备。   也就在这个晚上,1营在找到了一辆废弃的火车尾部车厢,萧远马上下令将受伤的官兵集中到那里接受治疗,其他人就到路旁的农舍里休息。   一天激战过后,病员集中在了一节车厢里,这可是能找到的最好的住宿条件了!一辆掉了队的日本卡车迷迷糊糊地闯进了中国军队驻扎的附近的村子里,顿时枪声骤起,看得出那些缠着绷带的士兵们有些坐立不安了。   再听了一会枪声,伤员们居然一个个拿起枪来,兴高采烈的对着那辆卡车开始射击,无论军医如何大声呵斥他们,也都没有效果。   这些人天生就是战士,哪怕受伤了只要听到枪声,就能激发起他们体内那些好战的因素。如果不是最后萧远亲自下达命令,伤员不许作战,说不定这些伤员都会悄悄的回到前线去的。   那辆日本卡车很快发出了巨大的爆炸,然后上面再也没有一个活人了……   随着枪声的渐渐远去,伤员们再次冷静下来,有些满身缠着绷带的家伙更是索性打起了呼噜! 第642章 夺取京都(三)   12月24日晨,突击1团开始在上贺茂至下贺茂一线靠前安排火力点;与此同时,2团则在面朝鞍马方向继续挖掘战壕;3团和2团部分部队则留驻在原地。   快中午了,总算有了动静,6连和8连开始逐步强渡北白川河并决心在河岸的另一头建起桥头堡;而负责北白川河大桥阵地突击的5连则受阻于敌人猛烈的机枪火力。6连过河之后,他们的日子可不好过,由于饱受对面狙击枪的压制,仅仅推进了一小段距离便不能动弹;紧随其后的5连和7连则继续缓步向前。只能派人在北白川河远端架起观察哨和火炮炮位,下一次攻击被定在了当天下午。   新的一天又来临了。难得这个世界是那么的平静,身后传来了越来越响的摩托车声,还有一门突击炮!那个铁家伙缓慢地从中国士兵的左方渡过了北白川河,并前出到离河岸几米远处停了下来,观测员开始为那些装甲兵们指点眼前的目标——不远处有一棵孤零零的松树,但在它下方就是敌人的观察哨!   突击炮开始慢慢地转动它那钢铁般的身躯,转动时所发出的轰鸣声响简直就像上古巨兽发怒时的尖叫。   霎时间,眼前一闪,一阵雷声般的咆哮直直地飞向前面而去,突击炮开始不停地闪出亮光,那里的每一寸地都被炮弹炸得飞了起来!似乎那里不可能有人会生还……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但突击炮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还在继续,在碾过了十字路口之后,它继续向前冲去,接着稍稍向左转了一个角度——“轰”又是一枚炮弹出膛了!这一次的目标是北白川河下游不远处那个村子离这儿最近的一间房子。   有了突击炮帮忙,士兵们的腰杆也硬了起来,第1班战士冲过了眼前的那条马路,2班更是坐上了充气筏,顺着河水往下游冲过去……   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取决于速度,士兵们不得不赶在敌人机枪火力压制过来之前从那儿上岸,找个隐蔽的地方,大家一股脑地把枪口瞄准了对方,手指更是紧紧扣在了扳机上……   看看位置差不多了,靠岸、停下了充气筏,排长马上带着他的通信兵和几个步兵跳下了船,机枪手更是一个闪身迅速在右面不远处的一块石墙后面就位了。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在几秒钟之内发生的。   当士兵们猫着腰、缓步往前挪动的时候,一群日本兵正不知所措地向村外的一株杨树处奔去,他们中的最后一个人逃出了这个村子,但很快还是被中国士兵的机枪给射杀了。显然,突击炮已经搞定了这里所有的一切……   这时候,营里剩余的班组也陆陆续续过了北白川河。排长决心乘势拿下村子另一头不远处一片开阔的阵地。然而日本人早已在那里挖好了战壕等着我们,一梭梭子弹频频地向我们这边袭来,但这些小麻烦根本不可能阻挡我们前进的脚步,巷战开始了!这该死的鬼天气也让人够难受的……   依仗着“项羽”摩步师的努力,中国人已经成功地在北白川河西岸建起了一个桥头堡,可是其纵深只有1000米,这让人不免感到有点心惊胆战。   由于前面的道路基本上已经被2营趟平,后续的师主力则是在一片寂静中过了北白川河。   之前有个不好的消息,一直负责监视北白川河大桥的1营最终还是让他的对手抢了先,大桥被西岸的法军士兵炸成了两段,第15连派遣了1个重炮排支援1营的进攻。   拂晓之际,1营穿过了一片空旷的草地,朝着上贺茂至下贺茂一线进发。从侧翼传来的几声零星的机枪声十分恼人,大部分的士兵都担心附近埋伏着狙击手,当然就这些还不能让中国士兵停下车轮……   排长和其他几名战友蹲坐在一堵薄墙后面,那可是唯一能提供掩护的地方了。每当有人即使是探出半个脑袋,日本人马上就会用步枪子弹作为回应。   何屹立毫无疑问是个射击的好手,一发子弹就射到了150米远处房子的窗户里,那里原先非常活跃的一个火力点顷刻间哑了火;但还没等他身边的兄弟来得及拍掌叫好,又有子弹从那片灌木篱墙后面飞了过来。   通过望远镜,能清楚地看到篱墙后面的日本兵正拼命地掠着草地往后逃,有的甚至还“扑通”跳进了北白川河里。中国士兵又可以挪动着自己的大炮前进了,600米的距离无论如何都不算长。   士兵们找到了一间日本人的乡间房屋,就在那里架起了测距仪和望远镜,建立了一个观察站。   机枪子弹砰砰地击打在房屋的墙壁上,逼得士兵们赶忙寻找掩护,堆起了桌子和凳子,甚至还挪来了一张宽大的台子……   久经拉锯之后,10连终于拿下了这里,控制了整个村庄和附近的高地,并在村子的入口处俘获了一名日军的中佐,此处日军的最高指挥官!最终“项羽”摩步师在这一带战线总共接受了1100名日本士兵的投降,其中包括14名尉官。几乎连中国人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哪里冒出来的这么多俘虏?而剩下的那些躲在废墟里战斗到底的日军则被迫击炮弹轰成了灰。   12月25日晨,“项羽”摩步师仍然坚守在自己原来的阵地上,时不时地也会有日本人的炮弹飞过来骚扰一下,但总的来说战地还算是平静!   大约11:30分,原先附属于第1摩托化军司令部的9连被调回到了3营,而吴民少校则正式接过了4营的指挥棒。这天里唯一能让师里的参谋们记录在案的就是侦察人员对日军的供给情况的报告——敌人显然已经难以长久维持。   12月26日,如同前一天一样,除了零星的枪响之外,什么也没有发生,士兵们闲暇之余甚至开始在林子里打鸟作乐,还能改善伙食……   1团和2团大部仍然驻守在北白川河西岸的桥头堡内,而3团则继续休养生息。   又是一天在平静中过去了,27日,“项羽”摩步师总算等来了一份好“差使”。目标——庙满寺至大田神社外围的高地,并突破日军沿上贺茂至八獭所筑起的防线。从远的来说,整个突击行动的战术目的就是为了拖住当面的敌军,阻止他们逃往京都!   2、3团沿友邻警卫队部队的左翼向前运动,在做好侧翼掩护工作的同时向东寻求发展。整整一个上午,部队不得不和这里泥泞、沼泽地形作斗争,毫无疑问,这大大地放慢了队伍前进的步伐。   而在战线的另一头,士兵们还得时刻提防着随时可能杀出的日军!处在整支队伍最右端的1团箭头直指静原,先头侦察部队则深入到它的东北地带;而位于1团左路的2团则对大田神社发起了进攻,这回当开路先锋的是7连;5连顺势向前挺进;6连则拿下了西翼阵地。   当团主力将掩护炮火前推到大田神社纵深地带的时候,似乎眼前的日军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即将大难临头,竟然百十成群地举着白旗向中国人这边走来,这令“项羽”摩步师的将士们也颇感意外。才打了这么一会儿就投降了?   跑得快的日军残部则向京都一带溃散,或许唯一能体现他们职业军人素质的就是在撤退时仍不忘点燃那些没有打掉的炮弹和炸药,把自己的大炮和装备一同带走。   下午16:00左右,追击敌军的2团先头攻占了位于比睿以东的高地,如果把大炮架在那里,几乎可以够到附近视野范围内的任何一个目标!   很快,3团也被转移到了比睿,并承担起了此处东北方向的掩护工作;1团则在这天中午被牵扯进了友军和当面日本军队一次莫名其妙的遭遇战中,并蒙受了一些伤亡,好在2团的及时推进才减轻了1团来自侧翼的负担。   这天里最让人高兴的事莫过于自开战以来收到了第一批来自国内的邮件,远方亲人们的问候不由得让人感慨万千……   12月28日,“项羽”摩步师继续向东北方向挺进,这天天公可不作美,时阴时雨。日军这次可学聪明了,放弃了他们原先设置在田间的火力点,集中力量靠近树林和高地构筑战线,他们的目的显然是想为正在京都的撤退部队争取更多的时间!   在这天,上级下达给萧远的作战目标是迫近比睿至太秦一线,而侦察人员则要前出至京都附近。   师主力部队于当天正午抵达上级指定的战线,转而就开始加固防守阵地。战争的破坏是巨大的,“项羽”摩步师所处阵地的左前方,原先干爽的路面已被河水冲刷得只剩一小部分了;而日本人则从北白川河后方调来了人马,重新组织起一道新的防线,在他们全部撤走之前显然是不会放弃这里的。   可以说,此时的“项羽”摩步师已经兵临京都城下。   28日下午,前锋来到了京都,城镇外围的一些阵地已经被自己友邻部队所占领。右翼的2排在一家日本人开的禽饲养厂的后院里建起了火力点;1排则将自己的阵地设在了饲养厂的后方。连部沿着铁道筑堤努力向前推进,并适时地拿下了一所平房作为指挥部。   这儿数量众多的篱墙、灌木丛和小花园为中国士兵提供了相当不错的隐蔽场所。但日军就好像蝗虫一样驱之不散,好几梭机枪子弹已经向这边射过来。好在师里的突击炮及时赶了上来,用它厚实的钢板来做掩护。   1排的一个炮班就把迫击炮架在了卡车上,连同2排的另一个炮班对着日军藏身处顶部那狭窄的尖塔一阵齐放,们射出了第五六发炮弹时,总算命中了目标,但估计里面的日本人早就逃之夭夭了,没人会傻乎乎地待在那儿等死。   渐渐地,天色也暗了下来,士兵们开始挖掘各自的散兵坑,相信小小的京都很快就能被自己拿下!   可以说,在当天下午,“项羽”摩步师便已经为拿下京都做好了准备!第6连成为了“项羽”摩步师中开入京都城的第一支部队。其实在中国军队部队中,各支部队之间也广泛存在着争抢功劳出风头的情况。6连他们在城角晃荡了一圈之后便撤了出来,顺道还带了几个战俘!   但人算不如天算,原定于29日对京都城发起的总攻却由于“天灾”而不得不推迟,周围地区的路面被倾盆的雨水冲得一塌糊涂,一些低洼地带更是可以当作游泳池来用了,各营只能继续留驻原地。   士兵们的双脚就站在了京都城外。大家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铲子,拼命地开始蹂躏那些地里的泥土……有子弹击中硬物时所发出的撞击,说实话,有的士兵还真希望日本人的子弹来得更猛烈些!日军炮兵的射术实在不敢恭维!   堑壕里到处都是泥土,黏糊糊的。中国士兵的头顶是一方帐篷,雨水疯狂地飞溅到帐篷上,并且还顺着帐篷的边角流落到了战壕里;土质愈加松软,低头能看见一块块巴掌大的黏土在水中游走!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黏土越积越多,越积越大,渐渐地变成了一条“大马哈鱼”……   挖好战壕都2个多小时了,士兵们的脸颊上都沾满了一块块的泥巴,帐篷顶上也不再有积水,取而代之的是战壕的底下多了一个小水池。士兵们用肘部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继续凝望着那无边无际的天空,快点打吧,就这么一个京都值得这么多人在泥巴堆里耗上这么长时间?……   该死,第3个小时都过去了,帐篷顶上又形成了一些小水块。有弹片呼呼地从身边掠过,为了保住性命士兵们必须蹲伏在战壕里,但从大家的眼神里我丝毫看不见一丝恐惧!这么长时间了日本人总算有反应了……   4个小时了,士兵们还是“躺”在泥地里,帐篷顶上的水已经积得足足有几厘米厚,实在担心这帐篷到底还能撑多久,还不断有泥土溅落到脚下的“水池”里,“索性在这儿待着洗澡算了!”已经有人开始破口大骂了!   这该死的鬼天气,和对面那些日本人一样令人讨厌!……   第5个小时过去后,战壕里终于有人顶不住,晕倒在了地上,从连长的眼神里看得出他也不希望这样,真不知道还要熬上多久才能打响进攻京都城的第一炮!   到了当天晚上18:00,第3团摸黑上路,在深夜24:00时到达目的地,当场接到了攻占京都左侧一座由破旧寺庙改建起来的堡垒,藏螯堡的命令。   同样在这个晚上,1团的1个排绕过京都城,竭力向着西北方向挺进,一个晚上就把整个师的战线前推了12公里。   清晨到来之际,满肚子窝火的“项羽”摩步师的士兵们冷静了一下头脑。而在京都城外,第13连调来了2门88毫米高射炮,现在他们的火炮可以轻松地端掉对面任何一个阵地,2团曾在晚上派出一支突击队对城内的守军力量进行了一下试探,结果让人比较沮丧,侦察人员确认要拿下京都需要付出相当的代价!   与此同时,在藏螯堡附近的3团,没放一枪就拿下了城堡,日本人其实在这天入夜前就将城堡放弃了,可这儿的战斗还没完,上级的新命令又来了——攻打京都右翼的日本阵地,迫使面前的日军投降!   整个突击团准备乘夜实施突破,并为随后跟进的摩托化部队保驾护航,使其能以最快的速度冲到阵地!   由于没能得到可靠的侦察结果,团部命令一支快速侦察部队先行,而3团主力则沿着北白川河间的公路排起了长队……   3团随即加快了前进的步伐,一场苦战之后他们突破了位于一线日军布置的阵地。然而由于后方道路遭到日军部队的攻击,为避免损失,3团的进攻戛然而止了。从此刻起到天亮为止,3团一直留守在自己的阵地上!   12月31日,眼前在京都的那个包围圈被收得更紧了。这天还有不少日本人打着白旗走过战线,据这些俘虏称:由于中国军队飞机的频繁轰炸和大口径火炮的猛烈射击,包围圈里的兵员损失日益惨重,日军的情况已岌岌可危!   与此同时,中国军队与日军在京都西北方向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而京都桥头堡的抵抗也愈渐减弱,炮火攻击频率也显著降低了。   大片大片的黑烟依然笼罩在上空,久久无法散尽! 第643章 夺取京都(四)   到了1月的第一天,“项羽”摩步师大部都滞留在了京都城外的战壕里。   日军的反击火炮已经远不如从前那样集中了,导致大家都在怀疑敌人是不是已经都把火炮撤出京都了!   后方有2个步兵师,第51师和第54师到达了京都城外的2团驻地,司徒定倭将军为了保存“项羽”摩步师的实力,特意命这两个后来的步兵师担负起攻城拔寨的使命。就在增援部队到达之后,3团突然间也变得悠闲起来。虽然没了仗打,但死伤还是免不了会有的。   1月2日,对于被挤压在京都地区的日军而言,唯一还能表现他们存在的活动就是零星的几声炮响。   整个白天还是一如前几日那样的平静,而到了傍晚,侦察人员突然回来报告说——京都外面的重要阵地清水已经见不到日军的踪影了!   正因如此,萧远师长才下达了全线推进的命令。而之后步兵师又配合友军于深夜对京都以西地区展开了一次干净而漂亮的突击行动,完全肃清了在那里的日军残余力量,并控制了这一部分的北白川河区。可以说,这也是“项羽”摩步师在京都之战最后一次上演进攻的好戏了!   1月3日早上9点,休整补充的指令传达到了“项羽”摩步师师部,萧远当即命令2团随同第14侦察营转移至后方,在那里已经有人事先为他们搭起了帐篷;3团则继续接受补给,重组部队;而损失不大的1团和4团就留驻在原地,由卡车为他们送去了必需的燃料和食物!   “现命你部,‘项羽’摩步师即日起往南方突击,为下一阶段的进攻行动做好准备。”这是一条来自中国军队总参谋部的电文,时间是1938年1月4日!   最初的旗开得胜并不意味着日本人就会乖乖地束手就擒,中国军队显然还要再费上一番周折!   第二波进攻预计将在1月5日打响,这次战役的目的在于突破日本人在京都临时拼凑出来的防线!   紧挨着城南摆开阵势的是俞飞将军的第6摩托化军。   对面的日本人也不是吃素的,他们筑起的加强火力点一般只有中国人的战车才能啃得动,而其后冲锋的步兵则要么陷入敌人精心准备的陷阱之中,要么就受阻于乡间密布的地雷和路障。在没有达成实质性的突破之前,战斗还将艰难地继续下去……   此时此刻的“项羽”摩步师,用不着再去充当开路先锋的角色了。他们只需等待着前面的装甲部队达成突破之后,顺着口子追击残敌,确保战线后方及侧翼的安全即可!   1月5日的夜晚,接连休整了好几天的士兵们情绪空前高涨,萧远神色凝重地坐在他的指挥车上,一遍又一遍细数着手中的地图,紧接着又陷入了漫长的思索之中。   几公里外的枪炮声清晰可闻,这当中除了有火炮的隆隆声之外,还有“雨鹰”式从头顶掠过时发动机留下的阵阵尖叫!普通士兵们则更多地留恋着“雨鹰”式冲向他们的“猎物”时绘出的那美妙的飞行轨迹!   整个街区的房屋早已被炸得面目全非,空气中弥漫着尸体腐烂之后所发出的阵阵恶臭。星星落落的电力、电话线纷繁杂乱地悬落在马路上。战争就是残酷的!   远处布满碎石的田野里矗立着一座破败的房屋,它就如同一位执枪的卫兵一样笔挺地站在那里。穿过南部,来到了前面装甲部队路过的地方,进攻也就是从这里打响的。这儿还有一个弹痕累累的日本基地,焚毁的机场里满是被击毁在地面上的卡车和武器。散落在地上的还有各种设备、制服、钢盔、武器……   1月6日清晨,各团相继突破。1团在京都附近的牧场停下了前进的脚步。车辆被迅速伪装起来,同时还架起了机关炮以增强火力。   当天正午,当中国士兵还在品尝美味的午餐时,“雨鹰”式在士兵们头顶盘旋了几圈。   在士兵们身旁有来自第6装甲师的战车和装甲车……   很难用语言来描述士兵们亲眼看见的一切,大炮一门紧接着一门,一眼望不到头和尾,而炮口则齐齐地瞄准南面。指挥官举手投足之间,炮阵就发出雷鸣般的怒吼,一发发炮弹应声出膛,呼啸着向目标而去……   绵延的战火就在前方几公里处燃烧,京都的南面已经遍地是中国炮兵的炮弹壳……   进攻开始了,豆大的汗水顺着额头一直淌到了士兵们面颊上,可官兵们脸上的笑容说明了一切,对于已经习惯这样的作战环境的他们来说,这些已经是小菜一碟了!就连那些扛着迫击炮和重机枪的士兵们口中也只有欢声笑语,胜利的喜悦压倒了一切!   当然,偶尔部队也会遭到日军炮击,甚至有一枚炮弹还恰巧落在了3团的弹药车旁,瞬间2名士兵就被烈焰夺去了生命。然而,这些小小的困扰根本无法阻止这两个团的集结,他们按计划准时到达了预定的攻击位置。   快正午的时候,3团推进到了京都北面,按计划那里就是他们的集结地,突然有一枚炮弹在不远处炸开了花……   傍晚的暮色已经降临,接到师部的命令之后,3团从友邻2团的右翼加入到京都西侧的战斗之中。但一路上不断有日军炮火从京都城里袭来,逼使一些车队只能绕着打转,以免无谓的伤亡!   随着进攻的继续,日本人的抵抗愈加顽强了,车队的右后方遭到了日军的炮火打击。由于天色已经变暗,再想大打出手就显得有些冒险了,再三斟酌之后3团决定让所有车辆熄火,在正北方向的161高地上挖战壕。   在3团的身后,2团也已经悄悄跟上来了,3团的11步兵连主动和他们取得了联系,同时还保证了3团左翼的安全!   这个夜晚,无论是我们还是对面的日本人都消停了下来,我的耳朵里几乎没有听见任何的枪炮声,真是难得……   而在2团方向,尽管日军之前猛烈的火炮打击给2团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并造成了6名士兵阵亡,但团主力还是依照原计划完成了进攻前的集结和准备工作!   部队的集结点被前移至距离京都之大觉寺800米处,之前派去的一支侦察部队已经证实大觉寺此刻正处在日军重兵的拱卫之下。   一番思量之后,罗云上校决定让团主力在溪谷的天然掩护下继续向前推进,避开敌重兵守卫的地区,配合友军一举攻下至关重要的127高地!   而在2团的侧翼,3团也正在向同一个目标前进,从山丘上眺望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们前进时车轮留下的轨迹。   推进进行得出人意料地顺利,几乎没有受到任何干扰,简直让人怀疑日本人的炮兵是不是都去睡觉了!   也许连罗云上校和俞星上校两位团长本人都没有意识到,此时他们旗下的2团和3团已经在日本人精心准备的京都防线上撕开了一个突破口,一个可能连日本人自己都没能注意到的口子!   当天夜里,战车、装甲车辆开过时那隆隆作响的马达声一直环绕在士兵们的耳边,甚至盖过了日本人炮弹呼啸而过时的声音!   紧跟着2团到达战场的1团配合友军一齐突入了重兵固守的大觉寺,日本人在那儿挖空心思构筑了许多颇富创意的防御阵地!比方说地窖墙面上凿个洞作为机枪的射击口,屋顶上的屋脊则为日军提供了用炮打飞机的舞台!   下午15:00左右,卡车将11连送到了前线,任务是攻占大觉寺西南的127高地。沿途我们还顺路那里击溃了一拨稀稀拉拉的日本骑兵。与其说他们是来打仗的,还不如说是来参观的,几百人的马队前后居然拉开有数公里宽!   但在127高地附近,日本人构筑的工事堪称一流!每个农舍和田间牧场都被改装成堡垒;临近村子边缘处的房屋天窗也都被改造成了炮口;机枪和反坦克炮散布在灌木篱墙里,几乎每个掩体后面都有一挺重机枪严阵以待!而那些狙击手更是藏身于树丛之中或屋檐之上,让人防不胜防!   即便如此,等他们发现中国军队的进攻企图、进行炮火覆盖的时候——已经太晚了。赶在高地上面的枪林弹雨来临之前,11连猛地就往上扑了过去。后面的弟兄为11连提供了弹幕掩护,但这也极大地困扰了11连的视线。没法子,只能乘着烟雾消散之际赶忙站起身来,抢在日军下一轮炮弹落地之前迅速移动位置……   在高地前面的一片小树林前面,11连小憩了片刻,那儿树木虽然还没有长全,却已经相当茂密,厚厚的树丛掩盖着一些日本人挖好的防空壕,里面还藏有不少重机枪!让中国士兵感到困惑的是,为什么那些日本人还没开上一枪就抛弃了这么不错的防御工事。   还没等11连的士兵回过神来,一轮炮弹已经呼啸着降落在身边不远处了,该死!是自己人的炮弹!   11连的一些士兵突然对之前在这儿的日本人产生了一丝同情:在如此猛烈的炮火长时间轰击下,没有什么东西还能完整无缺地留在这里,更何况是人!   简短的休息之后,11连再次向着高地上的日军阵地突了过去。此时身上那些沉重的装备成为迈过玉米地、树林及牧场时致命的负担!所有人几乎都对那些玩意万般诅咒,但是给谁一百个胆也不敢扔了它们,否则见到了日本人就是个活靶子……   走过了一小片树林,前面有条盘山路,左面是通往大觉寺的!就在这时候,后面的装甲车也跟了上来,127高地附近的地势相当平坦,对于中国人的半履带装甲车而言只算小菜一碟。   隆隆地从11连身边列队驶过,瞬间就挡到了身前。紧接着,高地上方日本人的子弹无声无息地向这边侵袭过来。可一旦他们的火力点稍稍露头,出现在视野范围之内,装甲车上的火炮或是机枪马上就能将其结果……   炮弹爆炸时的轰鸣声在宽广的田间回荡,当中掺杂着机枪子弹那阵阵作响的声音和受伤士兵的呻吟,显得分外凄凉!   突然间,士兵们听到了那再熟悉不过的炮弹飞行时的呼啸声,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它已经掠过了头顶,在十来米远的地方炸开了花。   “是从水塔那边过来的!”周围马上有人喊了起来!装甲车上的机关炮马上就开始发言了!炮弹一发接着一发向水塔射去,一眨眼工夫就在水塔顶部留下了好些坑洞……   总算等到了后面那些扛着迫击炮的家伙跟了上来,旋即迫击炮弹便落向远方的目标,伴随着的还有刚刚落定的尘埃。整个高地周围所有的农舍此刻还沐浴在正午时分那金黄色的阳光下,很快几乎每个屋顶都蹿出了条条火舌!   那些被逼得无路可逃的日本兵满脸沮丧,打着白旗向中国军队走来……   与此同时,跑得最快的那一拨人马已经在装甲车的伴随下冲上了127高地的日军主阵地……   炮弹飞过时所发出的呼啸声愈加频繁,上面日军的火力很猛,压得11连无法抬头,所有人都盼着能找到些可以隐蔽的地方,但如此畏首畏尾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好在身旁的装甲车迟疑了几下之后又重新开动了起来,11连士兵的腰杆一下子变硬了。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情——前进!   高地顶部的战斗并没有11连之前想象的那么艰难,那些日军见大势已去便纷纷溃散,毕竟他们没有必要为日本卖命到最后一刻。往下眺望,阵阵黑烟从散布在广袤平原上的农宅里袅袅升起……   11连士兵的嘴唇干裂,许多人自打这次进攻开始就没喝上过一口水,这烂地方实在是找不到可饮用的水。   又是一轮皓月挂上晴空,根据营部的指示,各班开始挖掘散兵坑,晚上待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日子不会好过。更没想到的是,在这高地上连挖个散兵坑也不是什么轻松的活!这里的泥灰岩土层让士兵们好一番折腾,夜里这么冷的天气,还能把大伙累得个个汗流浃背!   正当这一切还在进行之中时,突然从前方有连续的炮光闪出,距离高地也仅有大约个把公里远,目标显然就是这儿,士兵们不得不再次寻找掩体躲避一下。   此前一直跟随着杀上高地的装甲车也已大多撤回到了溪谷中的小树林里。   频繁、如雷鸣般响亮的炮声和撕心裂肺的呼救声充斥在这个洒满月光的夜晚,让谁都不能安睡。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色渐渐亮起来了,大滴的露水滴答滴答接连掉落在身上。   当第一缕晨曦降临之际,似乎周遭又重新变得安静起来,但是那或许仅仅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这会儿,大家伙又得重新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面对眼前的一切挑战!   127高地被中国军队夺取,“项羽”摩步师的2个团是整个第1摩托化军中第一支成功杀到京都南部,并在那里站稳脚跟的部队!在被日本方面寄予最后希望的京都防线上撕开了一个致命的口子,紧随其后的中国军队装甲部队将有如潮水般涌向这里。   不谦虚的说法,京都之战的最终胜利就在眼前了!   1月7日破晓,那一轮熟悉的旭日渐渐从东方升起,“项羽”摩步师此时各团的位置分布情况为3团正在赶往京都西面的山头;2团则行进在西蓝野大道上;1团主力在拿下了大觉寺后就前出到其南方,意图深远的发展!   虽然之前在京都接连丢失了重要的战略阵地,但反应过来的日本人很快就加强了以西的防线,那些日军把各自的防守区域写在了随身携带的一张卡片上,有与阵地共存亡的味道。不管怎么说,“项羽”摩步师前进道路上的一番恶战是可以预见的。   在“项羽”摩步师的官方师史中,将1月7日这一天称为“艰难而富有决定性”的一天,京都战斗已经进入了高潮,完全突穿京都防线、冲往东京就在眼前!   上午8:00左右,继续进攻的命令传达了下来,除了进攻的方向稍有变化之外,其他一切照旧!   后续主力部队也已经陆续跟了上来,第69步兵师在越过了3团阵地之后就直接向西南方向挺进;而3团的站位将往左稍作调整,转而面向2团。   眼下,“项羽”摩步师中这2个主攻团都将目标锁定在了新丸太,同样那里也是日军防御的重中之重,此处一旦易手,可能就将宣告京都防线的完全崩溃……   同时,位置稍稍靠右后的1团则接到了师部的命令,一俟收到命令车队便朝着目标方向开拔! 第644章 向东京进军!   清晨4:00,天蒙蒙亮,但3团的火炮准备已经开始了。   8:00的钟声刚刚敲过,在3团的左面,第69师的车队已经隆隆上路!按原定计划,3团应该在第69师全部启程之后才能动身,但由于在传达命令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些意外情况,带头的一些战士居然错误理解了的意思,驾着卡车和一些其他车辆碾过了战壕,还抢在第69师的车队对敌开火之前打响了第一枪!   为了避免局面进一步失控,俞星马上带着主力赶了上去,支援那些“鲁莽”的家伙。   尽管之前京都的边缘一直处在绵延的战火之中,但日本人仍然建立起了相当不错的防御工事,在那里无数的机枪火舌疯狂地向外射击着。   硬打硬拼显然不够划算。如果继续前进,在我们的侧翼,也就是京都西南大约1公里处有一片树林地带,那里日本人的火力更加凶猛,不夸张地说,完全可以用枪林弹雨来形容!   但俞星还是决定先把日军正面阵地放一放,把所有的迫击炮和配属来的榴弹炮全力清洗那片树林。轰了一阵之后那里便亮出了白旗,大约150名战俘灰溜溜地向中古军队走来,而在那些家伙的身后,林子边缘处的那些树木几乎全部被“理了个发”。   成功之后俞星马上把部队集中到了树林的西南面,并派人对喜田里进行了侦察,以确认该方向无日军大规模的部队活动,而且那里也将可能成为3团的下一个目标。   下午14:00左右,3团的新集结地突然遭到了日军炮弹的猛烈轰击,在打仗的时候最怕遇上这种事。   大约在一个多小时之后,也就是下午15:20分,盼了好些时候的援兵来了,是第69师1团的兄弟,听说他们部队里还有一拨人马迂回到了京都的西北侧……进攻的号角在当天晚上18:00重新吹响,2团在右侧,1团在左侧。   身边不断的有坦克开过,紧接着向远方驶去,一打接着一打,望不见车队的尽头。一些笨手笨脚的装甲兵操控上稍有不慎便会驾着坦克围绕散兵坑四周打转,引起阵阵嘘声……   离前面日本人的阵地还有400至500米远,赶来支援的战斗车辆整齐地排成一排,开始向对面日军发起强大进攻。   3团在友军部队的支援下发动了第一轮进攻,第16重步兵炮连连长程沣和俞星上校一同驱车奔赴了第一线……而在面前,是尚处于日军炮火打击范围之内的一大片缓冲地带。   当然,仅仅就这些潜在的威胁不可能挡住中国军队的去路,卡车拖着沉重的榴弹炮缓缓向前推进……车队沿着一条宽敞的马路向前行驶着,那些经验丰富的家伙会为步兵挑选一个最佳的攻击角度和位置,而此时有不少日本人的机枪正从侧翼的林子里向我们这儿疯狂扫射……   3团穿过了一片开阔地,到达了一个不算太大的溪谷,在这儿中国军队先将车辆重新一一编队,以便腾出更多的地方来布置阵地;看样子这地方还是相当安全的,大家都认为日本人的大炮应该不会瞄准这里……   搜索着整个溪谷,发现很难找到合适的炮位和观察哨点;3团的两路步兵车队从我们的身旁穿过,看样子前面打得不怎么样啊。听撤下来的人说——“3团已经在日军的防御工事上凿出了一个缺口。”   眼前的敌人——显然是日军中的精锐部队——是不会允许自己被如此轻易地驱逐的!……   在战场的正面,2团此时正把队伍从京都以北撤京都以南,并转而为进攻京都做好准备;而此时,1团正从北面攻打,尽管在当面遭遇到了日军的顽强抵抗,但也取得了一些进展。   1月7日这一天里,“项羽”摩步师最大的胜利就在于控制了京都防线——京都一线诸多的壁垒,当然,其中要数3团的成绩最为出色。此外,还俘获了相当数量的日军战俘,缴获了大量的武器、装备及辎重。   可以说,24个小时只是战争的一瞬,但在此刻却能让人感觉是如此的漫长,经过了长时间的战斗,该是士兵们停下来歇歇脚、休息休息的时候了,等待着承担起来日更为重要的使命!   由于战事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巨大的变化,每一天都有新的命令传达到“项羽”摩步师师部,1月8日这天也不例外——继续向南进攻并追击当面的日军。   而这天早上,侦察报告确认日军正在全面向后撤退,攻击方向上的友军也只遭受了轻微的抵抗。   上午10:00左右,集结完毕的步兵师全线开拔,向南挺进。这个时候,当面的日军完全处在了步兵师重炮的射程范围之内,当然有的时候步兵师的车队偶尔也会遭到日军的炮火攻击。   不过,当战役进行到这一刻,大局已定,这样的情况将越来越少!   从这天起,“项羽”摩步师将和它的对手展开一场争分夺秒的追逐战。   部队上路之后,这次走得最慢的又是1团,相对而言,罗云上校的2团前进速度要快许多,从大方向上讲,他们的目标都是京都。这一路上,除了天气给士兵们带来的些许麻烦之外,这两个团几乎没有遇到日军的任何抵抗,一路向南高歌猛进!   期间2团曾发生了油料供应断档的事情,士兵们只能下车步行前进,目视着第69师的卡车队从身边驶过。这一路到处可以见到源自安阳兵工厂的杰作——被中国军队大炮端掉了的日军堡垒工事,炸得支离破碎的仪器设备以及面目全非的坦克和饱受炮火摧残的村子……   天空的映衬下,出膛的炮弹依旧若隐若现,可士兵们所到之处已经是一片狼藉,同时大家也坚信日本人已经没有什么喘息的机会了。   虽然情况一片大好,但部队里的伤亡事件依然非常普遍。在紧张的追逐战中,官兵们不应忘却危险时时刻刻都是存在的!   为了给友邻的装甲师提供侧翼掩护,上级交给“项羽”摩步师的第一个具体目标是京都周围的一些村庄,并且还要在那里建起一个牢固的桥头堡。   当2团的车队还在开往一个名为极田的村子路上时,其左翼的1团正朝着京都的128高地进发。一路上他们没有遇到敌人任何像样的抵抗,却经常可以看见这头中国人的军队刚刚进村,大量日军的车队和马拉着的火炮从村子的另一头逃离的奇妙情形。   在京都西面尽头处的溪谷中休息的第3团,直到当天下午15:00才缓缓上路,前一天的京都之战让这支部队损耗不小。一路上俞星上校的部队穿过了诸多村庄和溪谷,其第10连更是乘着夜色拿下了同样作为2团前进的目标。   战斗相当轻松,这里的日军几乎只装备了步枪和手榴弹,在那个年代的战争中已经算得上是手无缚鸡之力了!   在3团离开这个村子之前,士兵们花了不少时间来埋葬前几天激烈的战斗中阵亡的战友们。悲伤写在每个士兵的脸上,俞星上校向死去的战友们祈祷、告别之际,那些家伙的死党则默默地站在刚刚挖好的坟墓旁,嘴里默默地念叨着什么。   傍晚,3团顺利地岸建起了桥头堡,那里也恰好是连接周围一些居民点的交通要道。而在其右路,2团已经占领了以北树林里的日军火力点,第7连在击退试图冲破包围圈的日军时遭受了一些的伤亡。   夜幕降临,而在3团离开之后,2团接过了周围的安全保卫任务。在他们的对面,日军士兵正乘着夜色拼命地向南撤退,而已经全副机械化了的“项羽”摩步师想要在第二天追上那些溃逃的士兵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唯一的问题就是燃料。   然而在第二天一大早,一支摩托化纵队开进了这个桥头堡,并给步兵师带来了充足的补给,其中就包括燃料。之前的那个夜晚,中国军队“雨鹰”式的活动异常活跃,甚至利用降落伞投放照明弹照亮目标以便准确定位,日本人确实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   1月9日,中国军队的进攻依然凶猛,一路上他们遇上了许多落伍的日军士兵,那些对战斗前景已经绝望了的家伙四处游走,遇上了那些端着冲锋枪的侦察队还有可能会放上两枪,可一旦碰上了装备装甲车辆或是重型武器的部队后就立刻举手投降。   这天,“项羽”摩步师的任务很简单,向西南方向继续作深远追击。   与此同时,他们还得到了后面跟上来的步兵部队的支援,从而经常得以休息片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路上他们经过了大量日军防线,当3团最终决定等待着结束一天的辛劳之时,2团拿下了北面小山上的日军安全哨,这一带的地形据说相当困难,对那些机动车辆司机的技术和耐力提出了极高的要求。   第16重步兵炮连的一位驾驶员曾这样说道:“最后,我们只能把田园及牧场都当作了道路,加上这又是在黑夜里驾车,更需要注意力高度集中;警惕性和锐利的眼神同样不可或缺。很多时候我们不得不一辆紧挨着一辆前进,以免一不留神走错了道,那么一番折腾后的我们早已筋疲力尽了。很不幸,这时候车子经常会撞到步行的士兵,好在速度跑得不快,否则自己人非干起架来不可。凌晨3:00,我们将卡车停在了一个日本人的露天花园里,老实说体力早就耗得差不多了,我倒在地上就睡着了……   天还没亮,突然我被身旁的人狠狠地推醒了,外面有枪声!我们的哨兵发现花园前方的树林已被敌人占领了,双方的交火愈加猛烈,我估计那里的敌人不会比我们少,形势一度非常吃紧。说来也巧,这时恰好师里有一辆突击炮路过,马上投入了战斗,胜负的天平旋即倒向了我们这边……几乎已经到了第二天中午,我们才好不容易睡眼惺忪地把自己从梦境中拉了回来,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之下感觉确实很不错,旁边的人告诉我——昨晚我们遇上的是日军最凶悍的一群士兵。真该好好感谢那些开突击炮的家伙!”   1月10日,“项羽”摩步师的官兵们再次开始进行休息调整,宁静的氛围一直延续到这天晚上……   还有更妙的事情在这天傍晚的时候发生了,一个日军突然出现在第3团装备维修班的士兵面前,用一些大家伙听不懂的语言在那儿大呼小叫,俞星上校马上派人对前面的树林进行了一阵仔细的搜索,第10连的几名士兵在那儿居然发现了6名军官和大约150名日军。当然,他们的手上都举着白旗。   1月11日早上7:00,全师所有车辆一齐出动,方向是北面。而在到了那里之后,萧远就没有再收到关于进一步行动的指令,那接下来能做的就是停下来休息了。12日,“项羽”摩步师在那儿待上了一整天,当然指挥官们肯定会忙着处理一些俗物琐事。   这天晚上,来自第1摩托化军第的指挥官却齐齐来到了师驻地,司徒定倭在众人面前宣读了一份嘉奖书:   “项羽”摩步师的将士们:你们成功地突破了日本人号称牢不可破的京都防线,在京都南部成功击败敌人,并在接下来的追逐战中迫使日军向南、西南逃窜甚至是投降。我知道,你们击毁了超过50辆的日军坦克以及不计其数的反坦克炮,俘虏了20000多名对方士兵,还有超过100门的各类火炮和其他装备落到了你们的手里。我为你们的胜利感到自豪,在几天简短的休息过后,你们将再次出发,全力以赴担负起新的使命,帝国为你们感到骄傲!   在京都大部落到中国军队手中之后,“项羽”摩步师并没有过多停留,迅速投入到了对东京的攻击之中。   此时,东京的硝烟早已熊熊燃起,“项羽”摩步师也已经为再次出击做好了准备!2月10日,师部正式收到了上级传达过来的行动指令。除了有关战斗区域辖属问题外,主要还涉及了后勤供应、物资补给等细节问题。   就在萧远收到命令的24小时之内,全师就已经完成集结。属于“项羽”摩步师的东京之战首战于4月11日早晨9:00正式打响,在他们的左右两翼,分别是警卫队部队和之前已经屡次提及的第10装甲师。   步兵师迅速通过了大野,并向赤石山脉赶去,尽管道路相当泥泞、时间紧迫,甚至放弃了相当数量的抛锚车辆,但车队仍旧赶在当天中午的时候进抵了指定的进攻准备区域。第16连的突击炮和第40摩托化炮兵营的重武器迅速就位,卡车则回到了各自指定的地区。士兵在临时建起的简易掩体下零星地站着,有的轻咬着当地人送来的干粮,有的面无表情地抽着烟……可能在他们的眼中,对面的那些日本军队只是一些不堪一击的菜鸟而已。   第一轮的炮火掩护从当天早上9:05分开始。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项羽”摩步师主动将他们的突击炮摆上了第一线。上午10:30分,铁蹄正式踏过了介于赤石山脉外的阵地。   中国军队辛苦地爬过了黏黏的、像煤炭般黑的地面,缓慢地朝着日本人的防线挺进。很快,在不远处的一处狭长散兵坑和反坦克沟里面,双方不期而遇,战斗就这样血腥地开始了。   让“项羽”摩步师的年轻战士们颇感意外的是,这一带仅有一些不像士兵的日本士兵跳出来和他们对抗,几个来回过后,就再也听不见什么枪声了——除了后方的大炮还在继续咆哮着!根据一些亲历过炮火洗礼的士兵回忆,伴随着步兵冲锋时进行的火力打击,往往能给守军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而实际的目标打击效果则一般不会太理想!   迈过了这里,“项羽”摩步师前进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赤石山脉!   一路上很少能见到日本士兵的影子,但小心戒备还是应该的,数次侦察之后,萧远惊讶地发现眼前所有的日本军人还小心翼翼地躲在周边的村子里,等待着中国军队的车队从其面前经过,想打个伏击捞一票走人!   然而在战争手法已经相当老到的中国人面前,这些小把戏显然行不通。   在探知前方村子里有伏兵之后,步兵们便逐一悄悄地从卡车上跳了下来,猫着腰在草地里缓步前进。枪响的时候,被打个措手不及的往往是那些藏匿在屋子后面的日本士兵,几个来回过后,他们便缴械投降了! 第645章 前进   “项羽”摩步师一路高歌猛进,车队直到这天晚上才停下脚步。   带头的是由袁伟率领的第2步兵连,他们寻觅了好一阵子之后才找到了一个日本人聚居的村子,士兵们可以大胆地在这儿睡个好觉了。   与此同时,第17侦察连的摩托车和装甲车也发动了起来,他们寄希望于能够通过一次突击行动攻占大物大桥。在这一路上,侦察连的小伙子们更钟情于摩托车而不是那些笨重的车辆,理由其实很简单——摩托车不受被毁道路和人行天桥的阻碍。   但其实过程远没有他们预想中的那么麻烦,一路上很顺利地开到了都鸟河,紧接着,越来越多的连队来到了都鸟河畔。   麻烦的事也随之而来,士兵们被一座横跨都鸟河的断桥所阻。由于运载工程维修器具的火车还在离这儿很遥远的后方,也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这座大桥,无可奈何……   突然,一个比较有意思的想法窜入了袁伟的脑海中,把找到的小汽船用绳索连接起来,驾着小船逆流而上!之后便立即开始着手,除了找到足够的船只之外,绳索也不太够用……士兵们在甲板上堆起了一墙高的沙包,沙包堆后则架起了机枪。船舱里装满了端着各类枪械的步兵,一群日本的工人和当地船员正悠然自得地抽着烟。这让袁伟和他的兄弟们很诧异,他们对于战争怎么会如此的麻?……   也许萧远下达取消逆河而上行动的命令对我们来说是幸运的,事后我才发现,都鸟河上游一带日本军队的情况非常不明朗,1门小小的反坦克炮就足以让船一艘接着一艘沉到都鸟河里去喂鱼……   在一条架于防波堤之上的马路,两边的岸堤都已被洪水淹没。月光柔和地洒在汩汩的河流上,地面上零星地散落着农宅废墟和被炮弹烧焦了的树木。比这些凄惨的境况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从燃烧着的农场所散发的阵阵烟雾中射出道道强光反射到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眼前这一幕了,这已经和人们想象中的人间炼狱相差无几了!   前几天遭到“雨鹰”式狂轰滥炸的日本城市到处是滚滚浓烟,火光也照亮了眼前的地平线……   士兵们开始运用各种随手找来的交通工具,匆忙地向上游的都鸟河畔赶去,并在次日的凌晨3:00到达了铁路桥。在它坍塌着的另一头的那座日本城市,但现在它已经淹没在无边无际的烟雾里。   进攻赤石山脉最后一道障碍,西淀的战役如期打响了!附近到处都是游荡着的中国士兵和伪装得相当不错的中国军队火力点、装备!列阵于前士兵们拿起了一切可以置人于死地的轻重武器,朝着前方已确认或疑似的日军目标开火!   这天天气相当不错,举目远眺能获得相当不错的视野;而在对面,一切都显得如此了无生气,只有一小片离边境线不远处的小树林阻挡了中国人观察腹地日军工事情况的视线!   “项羽”摩步师也将从这里——都鸟河开始他们北征的旅程,但在战役打响的第一刻,萧远并没有用上自己的全力,只有第4团中配属了重型火力武器的部队和第40摩托化炮兵营参与到了第一波的攻势中。   确实,有了大口径火炮和“雨鹰”式俯冲轰炸机编队的全力支援,那些三三两两布置着的日军碉堡对于中国人而言根本就微不足道。而此时,“项羽”摩步师的主力则还舒舒服服地待在兵营里,尽管长官们竭力想营造一种轻松祥和的气氛,但士兵们的脸上仍挂不住会有一丝忧愁和顾虑。   在真正的行动开始前,所有可能妨碍部队前进速度的多余装备和辎重都被拣了出来。师部直属军乐队被派来看管这些丢弃的堆积成山的垃圾。燃料、食品和弹药则被塞进了这些清理垃圾后腾出来的空间里。   所有这些物资都需要大量的空间来安置,每一部车辆的每一处角落都以一种近乎苛刻的要求被清扫得干干净净,这也引来了士兵们的一片抱怨之声!   最激动的时刻定格在了1938年1月25日凌晨5:00左右,所有的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微风轻轻拂过大地,卡车一辆接着一辆驶出了各自的营地,沿着满是灰尘的道路,驶过了一个又一个日军村镇,当天中午,在得到上级原地休整的命令之后,萧远便把他的车队藏在小镇周围的溪谷和村庄里,并且伪装得极好,这回他们又陷入了等待之中……   ·直到深夜,所有车辆才重新热起了马达。因为需要补充燃料而被耽搁了一小会儿的“项羽”摩步师在1月27日、28日夜里穿过了颇具象征意义的都鸟河。几天前司徒定倭将军在这儿架起的军用桥梁为萧远省下了许多麻烦事!   在都鸟河的东岸,“项羽”摩步师排出了一个一字长蛇阵,“项羽”摩步师第1团第13轻步兵炮连1个排,“项羽”摩步师师部,“项羽”摩步师第4团团部、第14反坦克连,第15重步兵炮连,第20防空连1个高炮排,第400、摩托化炮兵营“项羽”摩步师第团,“项羽”摩步师第3团剩余人员……一眼望去尽是看不见头的蜿蜒小道,路面上布满了大小不等的沙石颗粒。   沿着道路一路向前,一切都已经在他们的脚后……   全面跨入战线后,士兵们发现这儿的地形比起在京都还要次上许多。路,姑且把眼前的一条条小道称做路!两旁尽是一片片郁郁葱葱的密林,几乎没有什么人为破坏的迹象,很难想象前面的部队是怎么从这里不动声色地通过的!小道边上停放着一辆熊熊燃烧着的日本坦克,地上满是散落一地的步枪子弹和手榴弹,林子里还有被端掉了的反坦克炮,而朝远处望去则是一片烟雾缭绕的农田……   小路旁的一处废墟里,有两个缠绕在一起的棕色物体,近眼一看居然是两名被烧焦了的日军士兵遗骸,这让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兵也看得反胃作呕。两边柳树上的叶子早就被烧成了焦黑色,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烟味,还有树木闷烧、燃烧劣质烟丝所发出的怪味,捏着鼻子憋气或许是个更好的选择。沿路向前,还能看到很多阵亡士兵的尸体没人收拾,当然这里多数是日军的……   这样的一幅战场场景,是士兵们在开战前难以想象的,但这就是事实!“项羽”摩步师继续前进,一些在地图上毫不起眼的小村镇现在成了他们所必需的落脚点。   突然,一阵急促的机枪子弹声从远处的林子里响起,有狙击手?离枪声最近的那个连队马上齐刷刷地从卡车上跳了下来,拉开阵势就朝林子里冲过去,枪声突然又戛然而止了,找了一阵子没结果之后,车队只能继续朝东北驶去……   当他们到达指定地点的时候,已经是这天深夜了。天开始下起蒙蒙细雨,滴答滴答的雨水将白天扬起的尘土拉回地面,三五米距离内的视线比起白天反而清晰了许多,这对于司机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事。这一路上,随处都可以见到来自其他部队的通信兵们开着三轮摩托飞驰的身影,隆隆作响的炮声在耳边环绕,相信所谓的前线离“项羽”摩步师只有咫尺之遥了。   很快,萧远发现他的部队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和日本人较上了劲。那是1月30日的清晨,天刚蒙蒙亮,这次走在步兵团最前面的是萧远亲自派去做侦察的一名副官,他的摩托车在开过一个无人小村子的时候遭到了机枪火力的伏击,司机当场毙命,但那个副官却神奇地逃了回来,侥幸对周围的人说道——日本人就在前面!   表情镇定的萧远马上让步兵团迅速推进,争取能和对方接上火。终于在边缘地带的小村庄里,萧远等到了他一直想要的——铺天盖地的子弹迎面而来。   最前面的3排排长召集了所有人到早已完工了的散兵坑里开会,3排得到的任务是对7公里外的那个小村庄进行侦察,以确认它是否依然在日本人的手里……   大约在凌晨4:00开拔,半路上就听从那儿回来的人说那里日本人的火力挺强,3排长和身边的人心里都有点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这次的对手到底有多大能耐!穿过了一片麦田、循着树林而去,已经逼近了那个村子的边缘。   前方100米处就是一个日本人的机枪哨。没等那家伙反应过来,中国士兵们就把他送入了地狱……   绕了个圈子后,3排赶到了远端的那个村口,一旁的玉米地里突然冒出了好些举起了双手的日本人,3排长身边的那个家伙被吓呆了,居然拿着冲锋枪一阵猛射,直到倒下了好几个日本俘虏之后,他才冷静了下来……   原先估计在这儿一共大概遇到了130名日军士兵,但事实上他们要比3排长想象的多得多,至少有3辆小号的坦克从眼前晃过,据说在那边村口它们和中国军队的反坦克炮打得正欢……   日本人的坦克撤了,中国士兵顺势冲进了村子,23名日本士兵和1名军官,这是3排的全部战果……   两个小时过后,没能占到便宜的日军主动撤出了这个村子……   在战斗开始之后,第一营的营长口述了他们阻击日军突围部队时的情况:   “我们在夜间到达了西淀后,奉命开始着手建立一条所谓的安全线——它的长度显然超过了一个营可以承受的防守正面……在这里我们找不到任何可以依靠的东西。防线?那是在自欺欺人!我们都认为日本人肯定会在彻底绝望之前拼命向我们发起攻击。我们的战线非常单薄,准备很不充分,但炮弹还是在我们的身边炸响了……   子弹从每一个可能的方向朝我们射来,周围满是手榴弹爆炸掀起的泥土,在我所站位置的正前方就躺着一名被日本人击毙的摩托车手,左边还躺着一个膝盖受了伤的下士,他本能地拿起了冲锋枪向不远处隐蔽前进的日本人射击。伤员的特殊待遇只有等到战斗结束之后才能体现,在战场上除非你不省人事了,否则永远都是一个战士!   在我的记忆里,这个夜晚带给我们最大麻烦的还是日本人的狙击手,单我就知道营里至少有3个人被他们的冷枪放倒了……随着天色放亮,林子里也就看不见活着的日本兵的身影了,在林子边上的马路上停放着一辆被遗弃的汽车——被击碎的挡风玻璃散落一地,连高档的海绵垫都不知哪去了!萧远师长严令不能再让任何一个日本兵从我们的阵地上踏过,营长命令我把指示传达给营里的每一个人……   与我同行的是一位来自广东的年轻下士,他从没经受过战火的考验,但却满心欢喜地希望能有朝一日成为一名威风凛凛的将军!说句实话,我很怀疑他还能在战场上活多久,我曾这样告诉他:你最好还是打消这样的念头,否则你可能连中士都没轮到就先去阎王老爷那儿报到了!但很少有人会听我们这些老兵的经验之谈!”   这个夜晚,1营士兵们经历了许多有趣的战斗场面。在突围与反突围的对峙过程中,战场上的情形相当混乱,更多的是双方士兵之间面对面的“对话”。为了避免误伤自己人,双方通常都会用事先约定的暗号来打照面、说话,哪怕是低声细语在这个时候都是非常忌讳的,一旦明确暴露了身份就很有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   在这个夜晚,1营还诞生了一位颇具传奇色彩的英雄——营部突击排排长鲍雨少尉。平日里的鲍雨少言寡语,很难让人琢磨透他的心思,但在战场上却能像一个地道的勇士一样,完全把战斗当作自己的分内事,全然不顾死亡离自己仅有一箭之遥。   俞星命令鲍雨必须尽快摸清楚试图突围日军的底细,他二话没说便带着身边12名突击队员和1门20毫米机关炮上了车,渗入包围圈纵深达30多公里之远,据说还端掉了一个日军的军级指挥部,带着60多名战俘在第2天天亮之前回到了营部。   奉命赶往前方的2营一路上也并非一帆风顺,途中便和日军有了多次激烈交火,连番奔波,加上那无处不在的枪声让许多士兵深感心力交瘁,途中不断有士兵因为体力不支而瘫倒在地!但2营的战果也相当显著。   早上9:00左右,侦察队赶到了前沿附近,有新的消息传来——日本人的突围部队已经控制了这个村子。   在半路上,战士们遇到了战斗团的装甲车部队,他们从这些人口中得知村庄已经落入敌人之手。   1连缓步逼近村庄外围的时候,机枪子弹从农场及东面的小山坡上向他们射来……对方的火力把1连完全压制住了,想要在这儿迅速获得突破,就必须进行一次坚决的行动。   蒙头掷出几颗手榴弹之后,连长带头举起冲锋枪向村子里冲了过去。说不害怕死亡,那肯定是假话,但套用一句连长本人的话来说——“拼命谁不会呢!”……不久之后,侦察队就从村子里带回来了40多名被俘的日本士兵……   与此同时,第1侦察队也动身赶往前线。在到达前一个村子的时候,他们俘虏了7个日本人,其中还包括了一名将官,这人看样子年纪不大,却是一脸的惆怅和消沉,他的表现当然也影响了周围日本士兵的抵抗意志。   而当继续前进后,他们在村子西南面500米处的树林里遭到了小股日军的猛烈袭击,带头的2名战士当场就被机枪子弹击毙,好重机枪组及时出现,总算制止住了这里的日本人……   在“项羽”摩步师总部,士兵也度过了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当时上级命令他们排用自己的37毫米炮保卫师指挥部,不让日本人从这里溜走。到达前线以后,2拍排奉命去把守从西北方向进入村子的道口,这可不是个轻松的好差事,那些拼了老命想突围的日本人一定会打这里的主意! 第646章 翻越赤石山脉(上)   与此同时,第1排侦察队也动身赶往赤石山脉。在到达前一个村子的时候,他们俘虏了7个日本人,其中还包括了一名将官,这人看样子年纪不大,却是一脸的惆怅和消沉,他的表现当然也影响了周围日本士兵的抵抗意志。   而当继续前进之后,他们在村子西南面500米处的树林里遭到了小股日军的猛烈袭击,袁伟带着他的重机枪组及时出现,总算制止住了这里的日本人……   而在“项羽”摩步师总部,士兵也度过了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就当士兵们正在小心翼翼地安置炮位的时候,萧远缓步过来与警卫排的排长攀谈了好几句……为了搞定这门高射炮,士兵们折腾了好长一阵子。回到帐篷里,大家伙转头就倒在了地上,准备开始美美地睡上一觉……也许我们之中没有人会想到在几个小时之后的交火中,刚刚架设好的37毫米炮将成为这里的防御中坚、萧远眼中的明星。   凌晨3:00左右,天还只有蒙蒙亮,帐篷外面的岗哨就把士兵们从梦境里揪了回来。拨开帐帘,呈现在士兵们眼前的一幕是许多人打小从没见过、甚至连想都没想过的场面:一大群“神秘”的人影像潮水一样从距离营地边缘约800米远处的农田和牧场里涌了出来……   一队看着身材矮小的家伙轻声逼近了中国士兵之前架设在路口处的炮位。   “不许动!口令!”哨兵大声叫了两句。这帮家伙到底是不是突围的日本人?还是打算送往后方的战俘?或者就是我们的人?很快就能有答案了,哨兵口中所谓的口令其实根本不存在,只是袁伟想出来试探对方虚实的一种法子!   那些家伙马上就在离营地100米远处停下了脚步,紧接着悄无声息地快步向四周的麦地里闪。士兵们一看这情形就明白了这些家伙是谁,打!子弹砰砰地射了出去,说实话中国士兵也不敢轻易冒前,黑夜带来的恐惧同样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好在士兵们还有相当好使的37毫米高射炮,它的存在弥补了黑夜带来的不便,这种时候用步枪和其他小口径武器来打击目标根本不管用……   在连发了6枚炮弹之后,麦地边缘的那片林子已经被炸平了,大树燃起的火光耀目至极,好几个人影转眼间瘫倒在地。即使在战场上也很少见到这样的场面,甚至发现用这炮打地面目标远比打飞机好使得多。   第一轮交火仅仅持续了几分钟,麦地里的人影便消失得干干净净!一种对于胜利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平日里,士兵们只有从面前走过的战俘来感受那实实在在的胜利,但现在,中国士兵在37毫米高射炮的强有力的支援下,在一眨眼的工夫里就已粉碎了日本人的突围,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人从前方50米处的废水沟里找出五六名日军士兵,一切都是如此的顺利,以至于大家都在猜想我们这次究竟能俘获多少日本人!   排里那些刚补充进来的没有多少战斗经验的年轻小伙毫无顾忌地朝着前面的麦田跑去,前面的那批日本人就闪进了这地方。   很显然,之前逃跑的敌人并没有走远。袁伟迅速将落在后面的37毫米炮调了上来。炮弹“砰砰”作响的同时也夹杂着一些不和谐的音符,那是日本人的步枪在发射狙击枪弹,子弹击中汽车挡风板时所发出的爆裂声清晰可闻……   那群日本人居然在突围时还带着迫击炮,有一发正中不远处的一个谷仓,溅起的木块和碎片咆哮而来,有的家伙甚至还被“从天而降”的鹅卵石击伤了脑袋,这让人感到非常恼火……   排里的宝贝——那门37毫米防空炮确实在战场上帮了大忙,炮手们飞快地填满弹夹,一轮炮击过后弹夹就空了!装卸弹药的工作都在没有任何装甲保护的情况下完成,而且手脚必须要非常快,一不留神就挨了日本狙击手的子弹!   滚烫的弹夹在炮手们的手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水泡。炮组成员依然不断地装弹、卸弹,根本来不及顾虑此刻所存在的危险……   那些日本人依然在负隅顽抗,弹药的补给已经相当吃紧,谁都不清楚眼前的这场交火还将持续多久,或许是几分钟,也或许是几个小时。   终于,急需的弹药被送了上来,一同赶到的还有整整大概一个连的友军,那些妄想从阵地上打开一个突破口的日本人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天已经透亮,之前纠缠了整整一个后半夜的日本人大都退回了林子里,中国士兵很怀疑他们是否还有胆量继续来挑战我们的37毫米炮;身边满是弹壳、弹夹和板条箱,防毒面罩也随处可见……   根据司徒定倭将军的指示,“项羽”摩步师必须在1938年2月3日15:00之前重新完成集结、出发的准备工作;也就在那天夜里,摩步师上下将开始奔赴新的目标——赤石山脉。   奔向赤石山脉司徒定倭为“项羽”摩步师所划定的推进路线,位于第2装甲集群继续向东推进的两条日本国道的北面。   中国军队他们像潮水一般向前掩杀过去,所有的摩托车、汽车都带足了燃料和军火。而“项羽”摩步师正处在这整个行军纵队的正中央!每个人都对北方保持着警觉,因为在那里,被围困的日军士兵还在努力试图冲出包围圈。   萧远指挥着他的部队沿着尘土飞扬的道路继续向前推进,但在半途却因为道路的拥挤不堪而不得不放慢前进的脚步,路上损毁的车辆和断桥着实让人头痛不已,所有这一切都使得士兵们本就疲劳的身心更加深了一层;对于那些驾驶着载重汽车的司机来说,耗神耗力的情况更加突出。   到了2月4日的中午,摩步师到达了秋野,按照原定计划,大田镜将成为摩步师的下一个目标。当天傍晚,上级下达了一项紧急命令——所有可调动的部队,必须马上赶往今宫地域,在那里,第15摩步师正与突围日军进行着一场苦战。   第17侦察连旋即被萧远派往交火区域。而那天夜里,1团到达了富田附近,并且严密控制了由此处通往东面的道路。2团则前出至今宫的交火地域,第8连、第7连、第5连自左向右一字排开,枪炮声响彻整个今宫。   到了2月5日的早晨,一场突如其来的薄雾却使得持续了一个晚上的战斗进一步升级,大批日军开始如潮水般朝此处涌来,显然他们已经把薄雾视作突围的最佳屏障。   树林里、麦田里、漫天飞舞的枪弹和四下弥漫的硝烟使得很少有人有勇气敢把脑袋探出自己的掩体,为数众多的日军士兵也只敢躲在自己同胞的尸体后面朝他们的敌人开火……   鉴于2团的情况已经相当紧张,驻守在南市附近的1团下属的4个连队也奉命动身前往交火地区。   1团官兵沿途还要时刻留意他们四周的树林,因为日军的狙击手们指不定正躲在哪里候着他们!士兵们必须仔细观察周围的一切,即便是一些细微之处——顺着一些线索,中国军队士兵时常可以找出躲藏在自己周围的敌人,当然,这些家伙往往是竭力想避免成为俘虏的逃兵。   第3连的部队找了一片玉米地做短暂休息,营里其他的连队则索性推进到了林子的边缘,大概有一个排的人冲了进去,紧接着便有一队日本兵从林子里杀出来,第4连的连长第一个扣动了扳机,马上枪声就响成一片。   当枪声响起的时候,人的本能反应就是一倒地、二扣扳机!……   新的战线应运而生了。日本人的进攻着实让人觉得疯狂,连着好几波冲锋,丝毫不顾伤亡……大概半个小时之后,第3连连长带领着自己的连队在一门50毫米反坦克炮的掩护下再次冲进了树林里,营长命令一定要把受伤倒地而不能动弹的战友给弄出来,而第3连的士兵也的确做到了!从那儿救回了5名战友,清一色的全是重伤员,其中还包括了4连的军士长……   谁都不愿意让日本人控制这片森林,那里躺着十几具患难与共多日的战友的尸体,如果这时候抛弃他们,所有的人有可能将从此永远背负起自责的包袱,没有人知道日本人会怎样对待昔日的兄弟,也没有人愿意自己死后可能会遇到同样的下场……   而先期抵达北开的第17侦察借着夜色遁入村子后,不多时就陷入了一场苦战之中。日军士兵从各个方向朝初来乍到的第17连车队展开冲锋……   过了好一阵子,侦察连的士兵们才渐渐从刚才的那场急促而又激烈的交火中缓过神来,连队成员都统一组织起来,在村外重新集结待命,并迅速往团部发去了要求增援的电函。很快,萧远就为他们送来了援军,是第6连。   根据上指示,第6连须迅速赶往北开,以支援正陷入困境中的第17侦察连。临行前,一个高射炮排被加强到了连里。   部队到齐之后,所有车辆均沿着公路全速向相关地域推进。这一路上,第6连还了解到了第17侦察连现在的伤亡情况和盘踞在北开村的日军的大致数量。   下午16:35分左右,第6连的车队开到了北开村外不远处,在半道上连队还得到了第18突击连1排的加强,他们同样也是奉萧远的命令被临时编入了第6连……   在与第17连得了联系之后,中国军队开始筹划下一步的进攻计划。   为此第6连还特意向萧远借调了第15连的重步兵炮,想要收拾掉村子里被混凝土工事保护得严严实实的日本人,没有它们可不行!   炮位架设完毕之后,连队大步迅速与第18突击连1排在一片麦地里集结,而第17连则在右面列出了一个内凹字的阵形。连队的攻击正面朝着西北,3排居右,2排在中路,1排则负责左路,此外还用高射炮排的一半兵力来保证集结地区的安全,并时刻对北面的森林保持警戒;而那门至关重要的反坦克炮,可能的话所有人将让它始终跟随着自己!   对北开村以及附近地带的进攻行动在下午17:45分打响了,来自第15重步兵炮连的炮组为士兵们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日本人早就已经沿着村子附近的麦地、草地和树丛挖掘了战壕,还熟练地为其披上了伪装;大量的轻、重机枪和反坦克炮、迫击炮交错排开。   等的第一拨人冲了上去之后,村里的日军开始试图对中国军队的两翼进行包抄,指挥官马上命令1排带上重机枪班从侧面去迎击他们,双方几乎是面对面开始举枪对射,指挥官不清楚过程有多艰难,只知道最终他们还是奋力击退了冲过来的日本人。   而另外的3个排在发起进攻后便和当面的日本人胶着在了一块,血腥的肉搏开始了;校官们也从地上捡起了一支步枪,架上了亮堂堂的刺刀,以备万一!   对面的日本人损失惨重,直到这天晚上的19:00,日本人撤出了北开村!   在稍做休整之后,部队马上开始向村子北面的树林掩杀过去。此时,躲在大槐树和灌木丛后面的日本人正利用他们的迫击炮来打击进攻方的阵地,方圆100米的距离内,到处都是火网……   到了晚上21:00,炮击和枪战都只是为了保证现有的僵持局面。在北开村子里,第6连却在一间不起眼的农舍里发现了大量的军需品,其中还包括2挺重机枪和1门反坦克炮,俘获了2名躲在其中的日军士兵,他们中的一个居然还会说一些生硬的汉语。   根据他的解释,他所在的日军某步兵大队原计划在当天早些时候打此处冲出包围圈,已经有一个大队投入到了攻势之中,据称还取得了相当的成绩——与包围圈北部的日军取得了联系……   日军不断重复着他们的突围行动,萧远既要忙着指挥他的部队向前推进,又要时不时地投入到阻击战之中,几乎没有一点喘息的机会,而莫名其妙的遭遇战又往往会使得部队蒙受一定损失。   任何一名营、连乃至排级指挥官都必须适应战场的瞬息万变,没有人能确定在下一个小时里、在前进的道路上是否会遭遇到激烈的战斗,日军是否会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持续的紧张状态拖垮了每个人的神经,使人变得麻木……   2月7日,摩步师再次踏上了征程,最终在高津以西6公里处停下了脚步。之前每到一处,每每都能看到损毁的房屋,其中不乏熊熊燃烧着的。在这一路上,士兵们还看到了惊心动魄的一幕——数以千计的战俘如潮水般涌向后方的战俘营;而在道路两旁,满是新坟,这些就是战争的代价……   这天夜里,在难得的一轮明月陪伴下,摩步师的车队成功地开过了高津河,举目远望,视线到达之处尽是片片荒地和沼泽,而令人讨厌的蚊子更是无处不在。   与此同时,中国军队的装甲部队已经到达了赤石山脉,司徒定倭将军的第2装甲集群更是不顾一切地向前推进。所有的眼睛就盯着一个目标:东京!   2月11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在距离赤石山脉几公里远处,“项羽”摩步师的士兵一个接着一个从卡车上跳了下来,小伙子们的肩上扛着武器和装备,在这里完成集结之后,他们很快就将杀向赤石山脉……   按在场士兵的说法,他们几乎可以断定河对岸日本人的前哨阵地可以清楚地观察到他们的一举一动,因为那里的地形十分开阔,他们自己一眼就能把几公里外的赤石山脉看个究竟。炮火准备过后,各连队小步向着河边跑去,日军显然已经发现了对手的企图,迫击炮弹纷纷落在中国人前进的道路上,在两旁的草地里炸开了花。而当中国士兵开始接近赤石山脉左岸那陡峭的斜坡时,对面的炮火打击却停止了……   寒冷的黑夜终于彻底过去了,迎来的是一个明媚的清晨!   此时,盘旋在赤石山脉前面的鹤见河成为了“项羽”摩步师最先攻击的目标! 第647章 翻越赤石山脉(中)   当架桥纵队开始工作的时候,第18突击连已经准备好了突击艇和充气筏。   如果他们能够迅速地在河上架起一座桥梁的话,所有重型武器,包括坦克就能及时过河,那样摩步师在河对岸的日子将会好过很多。突击连的每一个人都清楚这一切,他们决心无论如何也要保证架桥工作的顺利进行!   拂晓之际,天方蒙蒙亮,阴湿的晨露把士兵们都冻得浑身战栗……这地方没有热腾腾的茶水,每个人都脏兮兮的,谁也没能顾得上刮胡子。士兵们用抽烟代替了早餐,可这玩意非但不能消除饥饿,还会无情地烧烤喉咙。   有些人戴上了钢盔,头发长得甚至都能遮住他们的脸了。所有这一切可都是我们在开战前没有想到的:寒冷、肮脏、饥饿、口渴,还有无限的恐惧!   在集结地,整个团的人都混在了一起,根本分不清身旁的家伙是来自哪个连队的,大家都蹲坐在草地上,或许这样要比整天为躲避炮弹而东窜西逃要强得多。从昨天下午开始,子弹就一刻不停地从头顶掠过,跟前的麦田也经常会遭受迫击炮弹的蹂躏。   从凌晨4:30分,我们的人也开始向河对岸开火了,但多以士兵个人行动和小口径枪械为主。   5:00刚过,十几架“雨鹰”式或三或五为一组,打脑袋上飞过,飞机马达的轰鸣声大大提升了中国士兵的士气。   走过了一大片耕作的农田,爬上了陡峭的河床,渡河进攻就要开始了!每个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警惕着周遭的一切。   一声巨响不期而至,烟雾、尘土和破片到处都是,炮弹近乎残忍地呼啸过来,每个人都匍匐在地上,一手紧抓着地上的泥土,希望能借此消除心中些许恐惧。   “掩护!掩护!我们被日本人的火力压制住了!”连长正朝着步话机大声叫喊。   几分钟之后,日本人的大炮哑了!还不容中国士兵多做猜想,耳朵里就传来了这样的命令——“现在就行动,赶快!上啊!”   在庆幸自己仍然活着的同时,冲在最前面的9连开始前进!   日本人的炮声再次响起,战士们迅速向四方散开,并被迫就地蹲伏以期能躲避炮击。没多久,中国军队这边的炮击也开始了,很快就让日本人闭上了嘴!   现在,挡住9连去路的就只有那陡峭的河床和蜿蜒的赤石山脉了,笑容已经挂在了很多人的脸上。大家伙一拥而上,脚下水把充气筏带到了河里。   说实话充气筏的空间实在有限,10来个人挤作一堆,连手脚都难以舒伸,最可恨的还要数时不时地从我们身边掠过的子弹,并在河面上击起段段浪柱……   很快充气筏就把9连带到了对面的河岸,大家浑身都已经被河水浸透了。士兵们踉踉跄跄地下了船,惊讶地发现周围的环境要比之前想象的安静许多,日本人在哪儿呢?前进,除此之外,9连再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   由于前方情况不是很明朗,连长让士兵们先在一片矮树丛里休息片刻,1连的连长从左面向我这边走过来,他的制服已经破烂不堪了,身上还留有不少血迹,据说这是一颗突如其来的手榴弹的“杰作”。   “我只是打算来找一件合身的衬衣,看看你们这里谁有多的。”他的语气显得那样的镇定自若,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日本人来了!”的叫声从左面传了过来,果然,一支日军车队进入了士兵们的眼帘,车载机枪不断地向这儿扫射,子弹出膛时火药爆炸所产生的烟雾随处可见……   第4机枪连的指挥官蜷缩在一个弹坑里,他正以一种近乎优雅的姿势悠然地抽着烟,全然不顾现在万分危急的军情和日本人猛烈的反击火力。   子弹扬起阵阵尘土让视线变得模糊不清,但依然有些“不要命”的家伙站起了身,以树木和大石作依托举枪回击!尽管日本人的进攻还在继续,中国士兵依然打得很漂亮、很顽强,固守和反击的时机也掌握得很不错……   在赤石山脉东岸的胶着中,最终中国军队还是压倒了敌人……   在赤石山脉畔,1团曾一度遭到日军“学生”旅的猛烈反扑,该部作战时打法多样,且战术素养较高、战斗意志较为顽强。   而在3团这边,渡河行动要顺利许多,他们几乎没有遭受多大的损失,唯一的不幸就是第11连失去了他们的指挥官,就在他准备驾着充气筏过河的时候,一枚迫击炮弹在离他不远处炸开了花,破片无情地扎破了他的动脉,很快便不治身亡。   日本人的炮弹一次又一次地坠落在赤石山脉畔,他们的目标显然是两岸的渡河点。整个渡河行动不可能因此而中断,相反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充气筏、登陆艇出现在了赤石山脉上;而河东岸的桥头堡也慢慢壮大起来,最初仅仅只有步枪在射击,随着一部分重型武器的到来局面得到极大的改善。架桥纵队的成员也开始忙碌起来……   一旦人工桥横空出世,那也就意味着“项羽”摩步师在赤石山脉东岸站稳了脚跟,包括反坦克炮、坦克和榴弹炮在内的一切装备将可以舒舒服服地送到对岸。   早上,第10装甲师下属的第69团2团被临时借调到了“项羽”摩步师旗下,该部的任务是保护整个师的右翼,使之免遭来自日军的袭击。日军在河畔地区的抵抗正渐渐变弱,而“项羽”摩步师的桥头堡却不断壮大起来。   在这天晚些时候,摩步师的官兵们很快便尝试向前方的树林区挺进,尽管他们中的很多人已经精疲力尽、口渴难耐。还有许多人因此而掉了队,但俞星上校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而停下他的脚步……   架桥工作进展得相当顺利,工程兵在当天入暮前便顺利完工,1分钟后,第一辆满载着士兵的军用卡车便驶过了大桥,紧接着是第2辆、第3辆,他们中还伴随着大量的增援物资……   而在整个桥头地带,得到反坦克炮支援的“项羽”摩步师3团是唯一一支将日军反击部队打得没有脾气的营队;而2团则在生野西与日军连番恶战,一天之中该处曾几度易手。到了2月12日,也就是渡河后的第2天,已经辛苦作战了一整天的士兵并没有选择休息,他们明白,在自己的脚跟尚未站稳之前,必须粉碎日本人所有的抵抗,必须继续追击。   1团一名军官的报告写道:   “我感觉自己双腿似乎有千斤之重,疲劳同样也纠缠着我身边的每一位战友。我们的目标就在前方不远处——那是一个日本人的小村子,现在那里听不见一声枪响!第二、第三拨人马已经过了河,相信他们很快就会和我们一样投入到战斗中去。突然,我从望远镜里看见了一队日本兵,他们像受了惊吓的小鸡一样在村内的几处民宅里走来窜去。我马上让身旁两个举着轻机枪的战友向他们进行射击……   一会儿,我们接到了进攻、拿下这个村子的命令,战士们一齐蹦出了自己的战壕,快步越过前方的向日葵地,眼前的许多房屋还冒着滚滚浓烟……我们大约花了半个小时拿下了整个小村子,数以百计的战俘齐刷刷地沿村口的小道站着。俘获那些家伙时的情形实在让人感到意外:这些人在被俘之前要么是在睡觉,要么就是以为我们会从另一边发动进攻,几乎毫无抵抗地就放下了武器。现在,胜利让我们的情绪变得空前高涨起来!   我们蹲伏在日本人的农舍里,惬意地享用着他们的食物。我点着了烟,默默地思考着眼前的局面——我们真的已经渡过难关了吗?无暇顾及那红肿的眼睛,我快速浏览了一遍军用地图。地图油迹斑斑的,还略带点黏糊糊;前方5公里处好像还有个大村庄,根据地图所示那里还有一座非常重要的桥梁,我不明白师部为啥到目前还没有下达什么命令。从理论上讲我们不得不攻下那座桥梁,但师长可不会理会这些’理论上‘的东西,无论如何,我想迟早我们都会上那儿去的!   果不出我所料,仅仅过了一个小时,师部便来了命令,让我营去拿下前面那个村子,顺带尽力保全那座桥梁!1个连、1个机枪排和1个迫击炮班全速向那儿冲了过去。   路面上的尘土再一次飞扬起来,阳光火辣辣地烤在战士们的身上。而我们连则由于弹药不足而裹足不前。2个小时过去了,还是没有前方的消息,我几乎能肯定一定是出了什么情况了。自打今天清晨以来,我们推进的距离比起之前计划的要多得多……   通讯官驾着他的摩托车回到了村子里,从他的口中得到那里的情况非常激烈!于是我们马上赶了过去,那村子比我想象的还要大得多,都能称得上是一座小城镇了!很快我们就听到了步枪发出的声响,身旁不时有人倒下,这也就是我对战争感到惧怕的理由。   我再次赶回了河岸边,跳上了突击炮排的指挥车,看样子现在这时候只能求助于他们了!车队迅即出发了,半路上我们遇上了第4机枪连的一名中尉,他们似乎也是朝着那个方向过去的,而这位中尉一如既往地站在一旁抽着烟。   ‘带上迫击炮!放下一切行李,跟我走!’中尉拿着手枪,对着他的士兵吼道……再次来到村子外,迫击炮整齐地排成一排,炮手们熟练地放弹、开炮,中尉也表现得相当果敢,他带头冲锋,一手举枪射击、一手还忙着掷手榴弹。这次我们总算成功地压制住了村子里日本人的火力点,附近所有我们的人全部再次投入到进攻之中。   但在村子里,我们还必须与那些狂热的日军士兵近身搏斗,他们会从任何一个阴暗的角落偷袭我们……必须承认,这的确确是一场苦战,大家亲眼目睹自己的战友一个接着一个倒下,我清楚地记得其中一个战士阵亡时还紧挨着篱笆,姿势依旧保持着射击状……”   1团在渡河之后的东进路途并不顺利,日军的抵抗总是会像火山爆发般骤然而至,出人意料的遭遇战此起彼伏,但他们拿下了距离河畔不远处的几个村子。   与此同时,“项羽”摩步师下属的其他各营也遭到河东岸日本守军的顽强抵抗:3团被迫在两翼挖掘战壕,筑起了防御工事,根据他们所抓获的战俘宣称,至少有1个旅团的日军挡在他们的前进道路上。   3团沿着一条南北向的大道奇袭了一个名为府立的小村子,但却在短短半天之内易手3次,最终日军虽然退出了村外,但却依旧驻足在村子附近,准备伺机反击,甚至是将整个村子围起来。   而第40摩托化炮兵营在渡河之后也没有闲着,一批残留的日本士兵曾突然出现在火炮阵地前,好在中国士兵反应及时,一阵猛烈的近距离火力压制之后,偷袭的日军便灰溜溜地撤出了战场。   在赤石山脉畔的战斗中,摩步师中也不乏悲壮感人的一幕,“故事”来自第6连的施远下士,正当他驾驶着自己的摩托冲往弹药补给处传达命令时,半途遭到了日军狙击手的截杀,至少有2发子弹正中他的要害,但这位下士居然神奇般地坚持到了目的地,口述完命令之后才断了气。这是活生生的事实!   熬过了最初两天的艰难,东岸日军的反扑也渐渐减弱了……到了2月15日的夜晚,久违的平静终于降临到了战场上空。至少,日军在河畔地带的防御工事已经被彻底摧毁了,摩步师的战果之辉煌令人瞠目结舌:一共俘虏了17288名日本士兵,缴获了21门轻、重火炮,7门反坦克炮,13门迫击炮和27辆卡车……   1938年2月16日,第29摩托化步兵师从东北方向攻入了赤石山脉东北方向,顺带还控制了城市北面的公路。日本人第一次深切地感受到他们的首都已经受到了来自西面的直接威胁,就好比一把匕首即将插入心脏一样。   现在,中国军队的坦克离东京仅有400公里的路程,他们的行军速度之快出乎日本人的想象!   在赤石山脉城郊,“项羽”摩步师所属的各营、连队正纷纷挖掘战壕,积极准备着投入可能到来的防御战中……   “项羽”摩步师1团早早地走在了部队的前头,承担起了保卫津村附近高地的任务,其他的各营则仍旧待在了原先的阵地上,保证各交通要道的安全。   直到2月19日、20日,摩步师主力开始移驻大手前地区。次日,萧远率部穿过中之岛。   2团迅速在两翼安插了许多精兵强将——第7连在左,第6连在右,第5连则被留在后方作为预备队。有消息称,日军大约一个营的兵力朝中之岛方向奋力反扑,为此,1团移驻距离中之岛约20公里远处,来自该营的战斗报告反映了该处的情形:中之岛公路上7公里处有一个交叉路口,这里几乎只有从最大比例的地图上才能看到,连路面也是全部由石子铺砌而成,这在当地并不常见。   早些时候,1团开始从前卫部队的手里接过阵地——一个暮气沉沉的村子!   这里的田地已废弃多时,可以看得出休耕了好久,整个村子都显得死气沉沉的。从那里向四周望去,虽然视野十分开阔,可色调却是那么的黯然无光,甚至显得有些丑陋,那里的天空似乎要比我们家乡的天空来得更宽广些……   士兵们突然惊喜地发现一条小溪悄悄地从身前流过,之前的烦恼一扫而空;远处,一片层层叠叠相互交错的树林则无情地挡在了我们的面前。   在我们驻地的右方,方圆50公里的范围内就再也没有我方的其他部队了;而在左方20公里则驻守着2团。这里的清晨是如此的安静,当然在空中盘旋着的侦察机所发出的阵阵轰鸣声除外。   当天中午开始,各种口径的榴弹炮弹排山倒海般地发出轰鸣,甚至没有一个人敢举起一只手。一般来说,炮击一起,超过50米远的地方就再也看不清了……   指挥部被设在了马路下方的排水管道里,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烂地方,人虽然可以蹲坐下来,但也必须把腰弯得很低,此外还要忍受废水管底下的大石头! 第648章 翻越赤石山脉(下)   日军拼凑起来的,对赤石山脉中国军队最大规模的一次反扑开始了。   谁都知道,只要打退了日军的这次反扑,日本人残存的抵抗决心以及力量,就将彻底的丧失……   在“项羽”摩步师驻地的右方,方圆50公里的范围内就再也没有我方的其他部队了;而在左方20公里则驻守着2团。这里的清晨是如此的安静,当然在空中盘旋着的侦察机所发出的阵阵轰鸣声除外。   打当天中午开始,各种口径的榴弹炮弹排山倒海般地袭来,炮击一起,超过50米远的地方就再也看不清了……1发炮弹飞入对面日军阵地,紧接着一阵撕心裂肺的爆裂声,再是一片凄惨的尖叫声……粗粗地估计了一下,在对面那座面积不超过100平方米的范围内,至少躺倒了超过200个人。   指挥部被设在了马路下方的排水管道里,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人虽然可以蹲坐下来,但也必须把腰弯得很低,此外还要忍受废水管底下的大石头。时不时地还能见着一条条死去的小猫小狗,尸体发出的阵阵恶臭简直让人窒息。   弹幕射击仍在继续,整个水管都在为之震颤,恼人的火药味一个劲地飘向指挥部。“师长来了!”一名哨兵刚刚叫道,萧远就应声被一股强烈的冲击波推进了指挥部,一个没站稳差点跌倒在了地上……   大多数人都坐在开裂的壕沟里,那儿又窄又深,所能做的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待在一个地方不要动;许多人在寻找更好的藏身之处时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就在这个时候,日军从后方调来的增援部队正在接近赤石山脉,其中一部分从东面而来,另一部分则从南面而来,其目的显然就是为了加强这里和附近地区的防御能力。而“项羽”摩步师也将在未来的几天里成为他们的对手,各连队都在一片平静中度过了之后的几天,同时这也给了他们充分的时间筑起防御工事。但到了2月23日,炮火开始重新蹂躏日军的阵地了。   在赤石山脉地域的防御战发生在2月23日,对于“项羽”摩步师而言,每一秒钟都过得那么的慢。在春日出中,那里有1团的第2、3、4连;而在春日出南,那里有2团的第5、6连和第7连,此外还有3团的第10连和第18突击连。   此刻,将士们正顽强抵抗着日本第46混成步兵旅团的进攻。   从下午13:00—15:00,前方的交叉路口附近,双方的冲突再一次升级,炮声、枪声不绝于耳。一位连里的老战士,巨大的爆炸声使他暂时失去了听觉,他呆呆地睁大双眼,凝望着蔚蓝、却又带着一丝血腥的天空……   这地方的通讯条件极差,通讯员根本不可能摆脱日本人的纠缠与外界进行联系,甚至都不能任意移动。自打破晓以来,2连连长就一直蹲坐在他的望远镜前,不时有炮弹掉落在他的附近,爆炸掀起的泥土把中尉弄得一脸灰土。   “他们过来了!!”侦察哨兵喊道。   大批日本人涌向中尉和这边,还有一些军官们则乘着穿梭其中,而2连这边则不时有人从战壕里高举起冲锋枪进行还击。一名排长刚想对连长说上两句,可是一开口才知道自己的嗓音已经变得如此嘶哑……   日军的炮火打击终于停歇了下来,唯有余音还在耳边萦绕。这个时候,穿着黄色军装的日本步兵已经气势汹汹地冲到了面前。   “开火!”连长的声音虽然洪亮,但却没能阻挡日本人前进的步伐,他们的人数越来越多,空气中弥漫着凝重的气氛,仿佛要将所有人都弄到窒息。   800米!2连连长一如既往地镇定自若,他没有采取任何新举措的意思,透过战地望远镜,可以看清敌人的每一张脸,甚至是他们身上的每一粒纽扣,日本人仍然在继续前进。   这时候,2连的12挺机枪开始不停地向日本人射击,开火与停火一样的突然,整齐划一的枪声让人激动得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仅仅过了几秒钟,大队的日本人开始向后稍作撤退,但又马上卷土重来。紧接着,2连的射击停顿了一小会儿,弹夹里的子弹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机枪不知疲倦地咆哮着。   日本人开始从阵地前100米远处边冲锋边射击,日本人离2连的阵地只有50米远了,却仍不忘扣动他们手上的扳机……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日本人的冲锋依然在继续,并一直持续到了这天夜里。大多数的日本人根本没有掩体来利用,甚至还有许多人死于他们自己的枪口下。   到了第二天凌晨1:00左右,枪声已经渐行渐远了,2连连长和身旁的人纷纷爬出壕沟,伸展一下麻木的四肢,活络一下筋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铁路巡道员的小屋倒塌了,几个士兵从里面拉出几根木头作为掩体。小屋的断墙后面安放着阵亡战友的尸体……   铁道线旁并排放着熟悉的栅栏,靠着这些栅栏将伤员抬到小屋的边上,两位医生干得很不赖,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重伤员则被一个个送上了卡车……   在第一轮的攻击行动受挫后,日军乘着夜色退了回去,这是为了能在第二天早上的进攻中投入更多的兵力。   与此同时,日军进攻的矛头还指向了2团的阵地。   凌晨4:30,历经了一夜平静的2团再次听到了来自前哨阵地的枪声,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枪声愈渐密集。就在这个时候,最新消息从前方传了回来:一支相当数量的日本军队正从南、西南方向掩杀而来……   5:45分左右,阵地前方扬起的滚滚尘土在西九条高地附近飘扬,2团的迫击炮开火了,带头冲锋的那拨日本人四下溃散。没过多久,敌人又向东南方向发起新一轮冲锋,2团的机枪很快就将他们的势头遏制住。   这会儿,战场一下子变得平静了许多,从望远镜里能看到一个日本军官领着溃散的步兵朝高地退去,不一会儿就淹没在灌木从中、玉米地里。   2团的榴弹炮和迫击炮继续向目标进行追踪炮击,相信这一次,日本人应该意识到了如果没有重火力武器或是装甲部队的充分支持,根本就别指望能从2团的阵地上打开口子。从望远镜里隐约可以望见那帮日本人穿过作坊一侧的树林,大约在6:00左右,有两个中队的日本兵从东南方奔向3团的阵地去了。   破晓之后,黑压压的尘土再度散落下来,到处都可以看到飞尘铺天盖地而来。很明显,日本人这次试图增派军队突破树林阵地,连主力也在早上9:00被派往那里。   9:30分,大约3个中队的日军步兵冲击部队“如期而至”,但这帮日本人的枪法实在令人不敢恭维,只看见那边星光点点,却始终不见中国军队这边有什么损失。   与此同时,日本人又从川口高地方向掀起了新一轮攻势。几次高效的机枪掩射立即就将他们的冲锋压了下去。   失败之后的日军开始发了疯似的对2团阵地进行疯狂的反扑,并试图改从东面发起进攻……他们突破了一些地带,距离1排的阵地只有300米了,迫击炮和机枪的密集火力这次并不如以往那么好使了,不得不从2排调来了半个20毫米高射炮排,才将拼了老命的日本人逼回树林。   整个天空却死气沉沉的,见不着一片云彩,也没有一丝微风……   下午,蔚蓝的空中出现了中国军队的“雨鹰”式,并旋即开始对敌方目标进行猛烈的打击……   一个小时之后,日本人在当天发起的第三次进攻战打响了!   与此同时,师部为2团送来了1个排的预备队。他们的防御位置被安排在了1排与2排的阵地之间。这次的战斗没有多大悬念,炮营3连为2团提供了充分的火力保障,轻、重机枪的火力覆盖也很快让日本人再度无功而返。   随着夜幕的徐徐降临,冲击阵地的日军早已撤回了大半。   夜里,3团下属的第10连也赶了过来,被安排在左翼,其阵地一直往西北方向延伸。医药品和弹药不断地向前线运输,阵地也得到了充分加固。   快凌晨的时候,天气变得寒冷起来,这反倒有助于大家提起精神,变得更加清醒些:没有人知道日本人是否会在失败后发起一次夜间逆袭。   在那个晴朗的夜晚,空中闪烁着无数星光,而进入耳朵的却满是叫声、呼喊声和车轮发出的咔哒声。   2月23日所发生的一切,其实算得上是第二天激战的序曲。   与日军对峙着的“项羽”摩步师下属的2个步兵营,在这个不寻常的夜里,可以非常清楚地感觉到日军正在为来日的激战所做的一切准备。口号的呼喊声响彻夜空,汽车的隆隆声也已经预示了即将要发生的一切……   同时,各营都在加固自己的阵地,重新组织防守工事并为前哨阵地提供弹药及预备的武器。   2月24日,天气还算不错。   借着望远镜的帮忙,突在最前面的3班班长亲眼看到一小股日军偷偷摸到了我们阵地前小山谷里的溪流地带,在郁郁葱葱的树林掩护下,他们正打算结筏过河。   就在这个时候,空中出现了“雨鹰”式,一个俯冲便让筏上的很多人掉到了水里。由于飞机的数量有限,一般情况下“雨鹰”式只会选择那些载着30—40人的木筏进行攻击。   很显然,没有任何防空设施的日本人也只能是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他们所能做的唯一回应便是:在“雨鹰”式逼近的时候,举起手中的机枪或是冲锋枪疯狂扫射。   师长还特意为这里调来了1门突击炮,但半路被2团劫了过去。   被派往我阵地前方的小山村进行侦察的1排军士长恰巧遇上了一队同样赶来探道的日军小分队,他立马举起手里的冲锋枪“砰砰”地扫射……   2团方向,日军在几次试探性的进攻之后,以惨重的伤亡终于成功地突破了一些阵地。   夜间的平静没能持续多少时间,凌晨3:00左右,2团得到了第8炮兵团下属2个营的火力支援,另外还有一支装甲部队也加入到2团的队伍里。   指挥官严令必须等到日本人踏入可以近距离直射的区域内,炮手才能开火;而那些日军则气势汹汹地向阵地逼近……   时针指向了上午9:00,日本人的进攻仍在继续,中国军队的机枪这回又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极快的射速再次打散了他们的密集冲锋队形。   借助望远镜帮忙,可以清楚地看到在战场的另一边,手里拿着手枪的日本军官骑着马,激动地四处狂奔,为的就是能够集结手下的部队,让他们重新投入到冲锋的行列里。   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是下午14:00了,战事渐渐平息下来。稍许叹了口气的前线士兵从前来视察的团副官嘴里听说了一支弹药充足的重型榴弹炮营正星夜兼程赶往这儿。   日军的进攻重新开始了。   第18突击连的战士们在这个时候赶到了战场。根据师长的授意,他们发动了一次逆袭,让人吃惊的是,日本人在他们还没有到达之前就“乖乖”地举起了白旗。   紧接着,大片尘土向北席卷而来——师长承诺的战车终于到了!从傍晚起,这些“铁乌龟”开始滚滚向前迈进,步兵则迅速担负起侧翼掩护的任务。   团部新的命令到达了——为即将到来的夜战做好准备,重新聚集部队!   从2团团部往右延伸,一旁的小山上驻扎着第18突击连,其后分别是第7连、第5连,3团的第10连和第6连驻在小山背面的北坡上,充当防御部队的预备队。   夜幕已经降临,黑色似乎要淹没了之前一整天里所发生的一切,平静渐渐蔓延到整个大地……   包括“项羽”摩步师在内的诸多中国军队精锐部队都被投入到了这个守势作战中。   而日本各部为了缓解东京遭受的严峻形势,进攻战役打得非常激烈,其中相当部分的兵员根本就是刚抗上枪的农民。   而中国军队各部对此也早有准备,防区做了充分的部署,还设置了战略预备队。   此后,日军对于1团阵地的冲击并没有丝毫减弱。   在2团的右翼,2连的士兵们曾连续好几天固守在离日本人的先头部队仅一箭之遥的地方,战斗完全被步枪和手榴弹主宰了,任何的隐蔽和掩护已经起不了太大的作用,没有人能确定几分钟之后自己还能不能活在这个世上。   2连连长是那种荣誉感极强的家伙,处变不惊是他最大的特点。一番思量之后,他马上布置了具体的防御措施;紧接着,又甘冒中弹的危险前往各个部兵坑一一重复刚才下达的命令……   阵地保住了,这当然有他的功劳,他的勇敢和镇定让爱戴他、拥护他的手下更多了一份信心。   2连的战士曾有这样一句话:“我们有了连长,足够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但预料之中的日本人的大规模冲锋却迟迟没有出现,他们只是死板地待在树林边上对对面放枪!   夜半钟声敲响之际,一阵盲目的对射之后,在距离最近的地方,双方间隔仅仅只有不到20米远。   经常能看见这样有趣的场面:这边的战壕里满是穿着绿色军装的日耳曼士兵,而就在他们的边上,一身黄褐色戎装、满口“杀给给!”的日本人正在扣动他们手里的扳机!   一连几个小时,中国军队的官兵用步枪、手榴弹,甚至是刺刀和面前的日军战士进行着近乎疯狂的战斗。   战斗到最关键的时刻,师长萧远的嘉奖令传到了每个士兵的手中:   “此时此刻,在这块战场上,无数次面对敌军的决死冲击,你们用自己的顽强保住了阵地,捍卫了项羽摩步师的荣誉;更为重要的是,你们的精彩表现为侧翼的友军提供了安全保障……在2月11日至2月27日之间,日本人曾数次试图重新夺回我们构筑在这里最关键的阵地,你们顶住了压力,在拉得很长的战线上击退了人数远胜于自己的敌军,我向你们每个人致敬,无论是那些身陷在战壕之中的步兵或是在后方施以援手的炮兵!” 第649章 大围歼!(上)   在战场上,刺刀加手榴弹的反击固然残酷,但却是表现士兵勇气的最佳方法,在分享胜利喜悦的同时,我们不免要想起那些用生命来捍卫自己诺言的勇士们……   在顶过了日军最后,也是最疯狂的进攻之后,“项羽”摩步师投入到了对日军的反攻之中。   “项羽”摩步师的前进指挥部就选在了千代北的一个小村庄里,还没等整个师的部队全部到位,战斗就已经打响了!   视线范围内还出现了一队队的日本冲锋士兵,他们乘着夜色冲向自己的猎物!很难确定他们究竟有多少人。   就在这个时候,第18突击连也被投入到了第一线,他们的任务是进攻位于吉野的日军阵地,凭借着该连3排的优异表现,他们最终拿下了对手的阵地。   战斗伊始,为了尽可能多的利用现有的防御工事,萧远将全师的主阵地安置到了二号村庄附近,3团则移驻至西本,1团控制了多根。依村而设的团主阵地成拱形,凸面朝北,其左翼与第90摩步师的阵地连成一片。   而萧远还刻意将他的指挥部设在至关重要的千代至赤石山脉南侧,这位刚刚晋升少将没多久的师长寓意很明确:只要有他在,日军就别指望打这儿有任何的突破!   然而这次,防线上却显得格外安静,只有小股日军会时不时地冒出头来,隔三差五也会遭到日军的炮击。   二号村庄附近以丛林地带为主,一般难以渗透,十分适于防御作战。   在这里,步枪的有效射程一般只有几十米而已,因为根本就没有足够远的射击视野。在丛林的深处,通常隐蔽着日军的突前侦察人员,战斗往往就在不经意间打响了。   细微之处,往往最能诠释战场的残酷,空旷的阵地上架着一挺明晃晃的重机枪,一旁还零星地架着数把步枪;随着“砰”地一声枪响,前面右侧约50米开外有火光闪现,士兵们旋即趴下身子,低下了脑袋……   一名士兵跟着自己的排长猫着腰,闪到了不远处的筑堤后面。子弹从头顶呼啸而过……   惨烈的攻防战,日军终于在中国军队面前败退了,“项羽”摩步师新的攻势展开!   沿着一条铺砌一新的公路,行军异常顺利。   此时此刻,司徒定倭所指挥的军队,在“项羽”摩步师成功顶住日军正面攻势之后,以19个师的力量,绕到了日军后方,一场对包括日军主力第3、第5师团在内20万日军的围歼战的好戏上演了!   这次,奉命晚于主力部队出击的“项羽”摩步师将负责保卫前出的第2装甲集群的侧翼安全,在绵延数十公里长的战线上抵挡日军增援部队从东面可能发起的攻击。   在津守方向,负责南岸桥头阵地的是3团,紧急修筑起来的工事约有8公里宽,其中半数以上的阵地穿过茂密的树林。   萧远让第9、10连守在有树林依托的阵地里,安排第11连负责其余4公里宽的开阔阵地,但他们能够得到整个师的炮兵火力的支援。最后,为保证万无一失,萧远还特地从1团里抽调了一部分人马,赶到桥头阵地上充当预备队。   这一带一直比较安静,突前的侦察队探明距离3团最近的是日军几支刚刚被冲垮的步兵大队。次后,桥头阵地上的步兵又得到了刚开来的友军增援——第29侦察营。他们的到来使得3团肩上的担子又减轻了许多……   随着时间的流逝,中国军队在以松尾为中心的包围圈已经愈加牢固,继续将这么一支精锐部队“项羽”摩步师留驻防御阵地上,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   “项羽”摩步师决定继续向南前进,直至戈松尾以西地区。全师接到的新任务是保证该地区的道路畅通以及包围圈上部队补给线的安全。   3月8日,为了尽快解决包围圈里的20万日军,中国军队高层决定抽调外围部队投入扫清包围圈的战斗,其中当然也包括“项羽”摩步师。   萧远很快便组建了一支突击特遣队,突击特遣队的第一任务是控制平尾河,并在一个名为玉出的小镇附近建立桥头工事。   目标确定之后,整个特遣队便在4营一名军官的指挥下开始向西南方向前进,这一路上他们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力,最多也就是被日本人的迫击炮骚扰一下。   9日上午,部队开抵了平尾河,进攻随即开始!   突击连的士兵手脚非常利索,一下车便三四个人一组,把充气筏架到了河边,没等全部展开便开始渡河,整个行动就好像是在训练场上演习一样,小伙子们表现得相当出色,从他们那镇定的脸庞,根本看不出这是在进行一场战争。   很快,第一批充气筏开到了河对岸,几乎没开一枪就拿下了那儿的日军阵地。在这次渡河进攻中,唯一的伤亡来自一次意外——滩头上的一枚地雷一次报销了4名突击连的士兵。渡过平尾河为继续向玉出推进打下了基础。   与此同时,摩步师的后续部队也陆续加入到扫清包围圈内部日军的战斗中去,这不仅使得平尾河地区的防御实力大大增强,同时还占领了一片开阔地,为继续向内线进攻做准备。   这个夜晚,被围日军展开了一次夜间强袭突围,毫无疑问,这正好撞在中国军队的枪口上,结果当然会以失败而告终。   萧远决定在当天凌晨4:30分便向包围圈内部发起了一轮进攻。3团为左路,充当尖刀的是9连;2团为右路,对着包围圈的核心地带展开向心攻击,但刚一上来便遇到了一块硬骨头!   在前方不远处的高地,日军的火力突然间变得异常猛烈,至少同时有3挺重机枪在作响!双方刚一接火,战斗便进行的异常激烈,直到后方的重炮发言之后,攻击步兵才艰难地拿下了该高地。   3月11日,萧远重新下达了进攻玉出小镇的命令。   这次行动异常顺利,第10连几乎没费一枪一弹就拿下了玉出。根据一直充当着全团马前卒的3团宣称,从3月9日至3月11日期间,该营共有13人阵亡,75人受伤。其余各部损失同样很小。   从12日凌晨开始,或许是已经闻到了死亡的气息,包围圈内的日军开始大规模向外突围,横跨平尾河两岸的中国军队桥头阵地显然是挡在其“回家”道路上的第1道障碍,留守工事的2团打得相当顽强。   中国军队强大的第7装甲师的战车在一天之后便开进玉出镇,接过了摩步师原先的防御任务。   萧远将率领他的部队继续向南前出,这次的目标是位于整个包围圈东侧的平林,正式的命令在14日传达到了师部,司徒定倭将军在来函中特意强调:你师此次进攻的目的在于切断松尾—东京路线,阻敌向东撤退,拿下平林城就是关键。   当天下午,在炮兵象征性的一轮弹幕射击之后,“项羽”摩步师第2、3团在左翼的第40摩步师伴随下,越过了被河水淹没的草地和一路上的坑坑洼洼,径直冲向平林以北4公里处的一高地,那条至关重要的路线就打这下面过。   日军当然已经在那儿布置下了重兵。   白天的几次冲锋遭到日军疯狂抵抗之后,萧远把进攻安排在了夜幕降临之后。   中国士兵搞夜袭也是一把好手,两个营一前一后,顺着高地附近的石场摸了上去;恰巧这个时候守军也忙着下锅开饭,完全疏于防范,被悄悄摸上来的中国军队打了个措手不及,双方随即展开了一场混乱的枪战。   这么打,吃亏的肯定是兵力占下风的日军,零星的枪声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的黎明,高地最终还是被萧远如愿拿了下来。   在扫清残敌之后,萧远马上开始布置这一地区的防御工作,连同后面赶来的1团,所有一线的3个团都布置在了路线和高地附近,严阵以待对方的反扑。   两天之后,师部接到上级最新的指示:进攻平林西北的一个名为长桥宫的村子,中国军队在出发之前便被告知那里的日军防御工事固若金汤,且为数不少。   但在战争中的人对这种话早已经是习以为常了,士兵们头也没回就跳上了卡车,准备出征。   一直在到达长桥宫村之前,充当先头部队的中国军队几乎没有遇到敌人任何像样的抵抗。但村子侧面的一个高地带来了很大麻烦。日本人就喜欢挑这种视野开阔的地方设置阵地,这几乎已经成了一种定律!   好在这次萧远把4营的突击炮连给调了过来,有了那些铁皮罐子在前面开道,步兵的任务轻松了许多。团长让部队摆成习惯性的倒品字进攻阵形——第11连在右,第9连在左,第10连殿后,跟在突击炮后面慢慢摸索前进。还没等靠近,高地上已经有炮声响起!   一阵混乱的相互炮击之后,对方的火力显然被中国军队压了下去,步兵顺势冲了上去,日本人在象征性地抵抗了一阵子之后就往村子的边缘地带撤退。整整9门反坦克炮!那些突击炮手们对他们获得的成绩都感到吃惊,其中居然还有一门是76·2毫米口径的。   战线稍稍稳定之后,团长罗云挑了一些机灵的家伙跟在突击炮后面继续前进,没走上几步路就遇上了村子里的一个军用补给站,尽管规模很小,但马上成为中国士兵眼里的第一攻击目标!   日本人的机枪从好几个方向对前进的队伍进行扫射,这个时候突击炮这种重家伙的重要性显示出来了。   只听到装甲板上的子弹撞击声“砰砰”作响,却根本奈何不了它!   慢慢地,日军卡车和各种物资都成了自己中国士兵手中的战利品。   给战士们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是站边上的一间不起眼的小屋,等突击炮靠近的时候,屋子里突然枪声大作,一旁的几个步兵马上应声倒地,跟在后面的士兵上去就是两颗捆绑式手榴弹。烟雾散去后,士兵们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房门,躺在地上的居然都是女兵!她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已经血肉模糊,个别两个还在呻吟,中国军队的小伙子有点看不下去,上去补了两枪……   3月18日,好好休息了一个晚上的“项羽”摩步师重新回到了长桥宫,担负这一地区的安全保卫工作,并负责扫清那里所有的残敌。   此时此刻,松尾的枪声已经渐渐落下帷幕,日军军部在前一天下令所有被围的日军部队“撤”出包围圈,可惜这道命令来得实在是迟了点,现在,中国人已经把整个口袋扎得紧紧的了!   3月20日一早,摩步师便奉命去拿下在平林以东的安晴,据说有大量溃散的日军正在那里聚集,准备合力突围。   还没等部队赶到那里,在半道上他们便和日军接上了火,地点是在一个名为田中的小镇,对手已经在那里挖好了战壕并建起了相当数量的简易工事。   战事一直持续到了当天夜里。2团的部队在夜色掩护下顺着铁路线偷偷摸到了日军阵地的侧后,守军在数面夹击之下终于渐渐露出了疲态,最后不得不主动放弃阵地。   两天之后,也就是在3月22日,“项羽”摩步师大部赶到了安晴外围的三轩,这是一个南北两条铁道线的交叉点,一眼望去一群日本工兵正忙着对车站和铁路线实施爆破。   等到中国军队枪声响起的时候,对方的工兵已经引爆了所有的炸弹,什么东西都没留给中国人。   出于对战争即将到来的嗅觉,几乎每一个营、连级的指挥官都让自己的部队停了下来,做好了迎接战斗的准备。   果然,前出侦察的摩托兵很快就回来报告说:一支相当数量的日军部队正在到玉出的公路附近集结,显然他们是准备向东突出包围圈。   面对着一群为了生存而战的敌人,如果单纯地用原地阻击的作战方法,非但未必能阻敌成功,多半还会把自己的部队也拼光了,哪个指挥官都不会干这样的傻事。   萧远最先是想沿着道路建起一条防御带,但很快就发现他这一想法是不切实际的——这么做当然耗费许多资源,而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资源。   于是师部的参谋们想出了另一个法子:沿着连接各个据点的铁路线构筑一条防御带,以各个点为基础,就地挖壕、构筑工事。1团被安排驻守在玉出镇;2团的阵地沿着铁路直到平林以东地区;3团中的第9、10连奉命出击……   总而言之,“项羽”摩步师接到的命令就是不惜一切代价阻止日军残部强行通过这一地区。   经过多次的侦察,师部一致推断对面日军突围主力的矛头将会指向正东和东北地区,鉴于自身兵力有限,大部人马依旧待在了原来的阵地上,静观对手的变化!   这时候,1团接到命令,从玉出镇把所有还没派到一线的部队调出来,增援最吃紧的右翼——也就是3团的方向!   凌晨4:30分,前出到那里的侦察队回来报告说:没有发现大批日军的活动迹象,一切都静悄悄的。但军官可不能轻易地相信这诡异的平静,难道日本人都睡着了?天色有些雾茫茫的,在中国军队即将发起进攻的方向上,也是如此。   在村子口的一大块平地上集结完毕之后,3团便悄悄上路了。很快我们便摸到了尾恩村,村子的右侧有一条筑堤,日本人早就在那里挖好了战壕,严阵以待!   也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一点,3团打响进攻战的时候,目光不仅仅只放在这个村子上,右筑堤上的日军工事显然也会牵扯不少精力!   日军在村子的任何一个方向上都修筑了相当数量的防御工事!   罗云决定先料理筑堤那边的日军战壕,以免到时候腹背受敌!一旦外围的障碍全部扫清,原先埋伏在村外的进攻部队将开始吹响号角!   另外,罗云还留出了一支预备队驻守右翼,还有全团的重型支援武器;他们的任务仅仅是殿后,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参与进攻行动。   负责拿下筑堤的部队已经运动出去了,村外主攻人马也在这时候加强了隐蔽和伪装,躲在左翼等待着进攻的时机。   15分钟后,随着筑堤那边的枪声响起,村子里的日军意识到战斗已经开始,手忙脚乱地开始搬运弹药,他们的指挥官正用日语对着士兵粗暴地吼叫……   在筑堤的战斗远没有先前想的那么顺利,日本人的手榴弹和机枪从战壕里疯狂地向外倾泻着,能肯定对方至少在这一阵地上布置有4挺重机枪。   这时候,侧翼也开始响起了枪声;盲目的冲锋太过冒险,罗云决定让自己的大炮一试身手。十几秒后,整个村子都被厚厚的烟雾及尘土所笼罩。想要拿下村子,就必须先让筑堤那边的日军机枪火力点“闭嘴”……   在第1连的,年轻指挥官对他的手下下达了这样的命令:“开火!向着日本人的阵地!” 第650章 大围歼!(下)   所有人先是愣了一下神,紧接着便纷纷举枪开火大约20分钟过后,日军阵地上的火力密度明显减弱了。   一看自己的部队居然意外地占了上风,年轻的连长本人亲自举起冲锋枪上了前线,并用他那沙哑的喉咙对站在最前面的士兵高声喝道:“前进!前进!!小伙子们!!”   连长在这个时候俨然成了整个连队的精神支柱!   战士们铆足了劲,一个劲地向被打蒙了的日军士兵射击,并顺势冲进了筑堤附近的战壕里,但那还不是决定性的,拿下在战壕里顽强抵抗的日本人才是一件力气活。这时候,阵地里的日军有点乱了阵脚,开始四下溃散,有些人刚跳出战壕就成了最好的活靶子!   熬过了最初的慌乱之后,日本人开始撤离战壕,以便能及时摆脱中国军队的火力网。最终,在筑堤附近的战斗中,第1连的部队总共俘获近70名日本士兵,那名连长的勇敢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拿下筑堤对项羽师来说无疑是有着重大意义的,1连的士兵们用他们的实际行动扭转了局面……   地上到处躺着阵亡的日本士兵,在筑堤边的战壕里也随处可见。许多人的头部、胸部中弹,也有被手榴弹炸得四分五裂的,甚至还有被铁锹砸伤致死的……   在突袭日军阵地时,中国士兵很少用刺刀,大多数战士在很近的距离上多会使用锋利的铁锹杀敌……   “项羽”摩步师所控制的占领区已经听不见炮声,而仅仅在24个小时之前,2个中国军队装甲集群和2个步兵集团军刚刚对残存日军发动了代号为“前进”的进攻,国防部下达到各部队的相关内部公报:在左翼,第1装甲集群于由玉出地区向东北方向出发,在空军“雨鹰”式战机的倾力帮助下,他们很快便到达了战略要地东淀,并马上将矛头转向旭川;国家期待着司徒定倭将军从旭川前线传回佳音……   旭川包围圈!司徒定倭的杰作!   但是“项羽”摩步师并没有直接参与到这场激烈的包围战之中,而是暂时离开了第1装甲集群的编制向北转移到尼崎……   3月11日,“项羽”摩步师从本方驻地出发,最终到达中津,摩步师现在的任务是牢牢控制住中津北的一片树林地带,并阻击旭川包围圈内的残敌向东突围。   傍晚,部队安营扎寨。但还没等天暗下来,上级新的进攻指示就已经下达到了师部,包括占领远处另外一个村。   还没到第二天凌晨1:00,1团已经在他们的团长俞星上校的带领下踏上了通往北方的森道,这次他们的目是保证其西、北部地域安全。   在这里,摩步师所有的部队都奉命进行积极的防御作战,而他们的对手,却是拼了命地想走出这片该死的地带。日军的突围部队已经控制了中津以西、西北地区,并正积极寻找通往东部的道路。他们清楚地了解这片树林里所有的道路,因为他们中很多人的家就在这里。但恶劣的环境条件依旧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损失和极大的麻烦,日军显然也已经开始有所动摇了,但至少目前,他们还在寻找着走出这片林子的好办法……   中国军队士兵——特别是“项羽”摩步师的官兵——接到了阻止日军冲出这片林子的死命令;但与此同时他们也要尽早离开这鬼地方。进行一次成功的防御作战,前提就是要有强有力的防御阵地,所以抢占关键位置的阵地就变得尤为重要。因此全师战士拼了老命地开始向北赶路,在涌向这里的日本军队之前建起了一道向西的屏障。幸运的是萧远还是赶在对手之前占据了最有利的地形,接下来就是他们怎么将自己手中的武器发挥到极致了。   在树林边缘地带,中国军队的安全前哨分布甚广,在小道边、树丛里到处都有机枪阵地,等待着日军突围部队的到来。   战事不可能像防御一方想象的那么简单,沿着树林边缘摸过来的日军往往会先制伏前出的安全哨,悄悄地摸到守军的阵地前,当然不会给对手任何向其狠狠扳动机枪的机会!   在这时候,显然拿起手里的冲锋枪和手榴弹更加方便,也更加有效。双方士兵的脸上也都写满惊讶和恐惧,日本人会因为要时刻提防着树林里可能袭来的子弹而提心吊胆;另一方则会对突然间眼前出现的那么多敌人而大感诧异……   当日本士兵大声叫嚷着“杀给给!杀给给!”朝着阵地蜂拥而上的时候,中国兵就会以最快的速度隐蔽起来,在暗处端出他们的冲锋枪和手榴弹!   打这样的仗,无论对哪一方来说,伤亡都是不可避免的。很多时候,孤立阵地上的士兵往往会遇到一大堆突围的士兵,却指望不上任何友军的帮忙;而相应的,小股的突围部队往往会跑到中国军队事先预置好的品字形火力阵地里,等待着他们的将是惨不忍睹的屠杀!   在这种时候,只有敏捷的身手再加上超过常人的镇定才有可能将眼前的危局化险为夷。当然不是每个士兵都能具备承受这种压力的良好心理素质,尤其对于战场经验较少的新兵蛋子来说更是如此,根本就不能指望他们去冷静地对付数量上占很大优势的敌人,尤其是在这种地形复杂的丛林战里,士兵一般只可能有两种结果:杀死敌人或者是被敌人杀死……   负责保卫森林小道的第14克连是“项羽”摩步师里第一支与突围日军遭遇的部队。数量上明显占优的日本人下了决心要先从这儿打开一个缺口,回到东京!很快他们便已经摸到了该连阵地的中心地带,没等守军反应过来便开始端起机枪拼命地向四周扫射,几枚手榴弹更是撂倒了周围一圈花草树木……   枪声就开始密集起来。在一处河湾的木桥上,刚巧路过那儿的第11连正顶着猛烈的火力往前方小道右侧运动,在寻找到合适的隐蔽场所之后旋即开始向敌人还击,紧接着日本人便撤出了视线。   战士们继续沿着小道向前推进,最终的目的地是一座锯木工厂。好在日本人的突围部队并没有能赶在中国军队之前到达那里,一阵简短的交火之后,撂倒了守在那儿的几个日本散兵之后,工厂便算是被拿下了。   就在这时,新的命令又从师部传来:继续向距离锯木工厂1公里远处的桥梁进发,尽可能确保该桥梁的安全!   各连队旋即出发,左面是第9连,第11连则顺着右面的林子向前推进。   走在半道的时候,日本人的部队就已经涌了上来,第9连的战士马上沿着小道的左侧寻找掩护和反击的阵地,第10连则隐蔽在其后方,也就是小道右面的林子里,充当起了第9连的预备队;另外的两个连队,第11、12连则在小道的另一端筑起了防线。   日本人开始冲锋了,一轮接着一轮,让所有人看不见战斗结束的曙光;   中国军队战斗开始前将整整2个排的兵力安置在部队的左右两翼,使日本人的突围没有得逞,很快,中国军队的迫击炮开始发言,炮声一起,日本人就不得不到处寻找结实点的掩体……   日军至少有1个联队的兵力曾做了好几次的尝试,企图突破“项羽”摩步师安置在中津的防御线。双方以树木和齐人高的野草作为依托,毫不留情地扣动着手边的扳机;子弹头划破空气时发出尖锐的哨音,在耳边嗖嗖地掠过,但战斗中的双方士兵已经全然顾不得这么多了,短兵相接、刺刀铿锵更是家常便饭。   在这种近似于背靠背的恶战中,尽管进攻的一方可以利用地形的优势,但整个态势依然倾向于防守的一方。躺倒在地上的日本人越来越多,这就是防守成功的标志!   中津的攻防战在次日才算真正达到了高潮,在此之前,攻守双方已经陆陆续续交火一天了,密集的枪声遍布在整个“项羽”摩步师的防御线上……   1团和2团除了要解决从西面过来的日军之外,还在为最后拿下前方的最终目标葵目做准备;而摩步师中其他各营,包括第40摩托化炮兵营都在尽全力保证着防御线的固若金汤!   这天战斗中的亮点无疑是1团和2团拿下葵目的行动,一位进攻的参与者描述了当时的战斗场面:   “‘你们必须尽快和南面的部队取得联系!’上级指示我们用无线电与师部进行沟通,除非你曾经作为一个通讯员亲历过战场,否则根本无法想象在那个时候,要准确无误地明白上级从无线电里下达的命令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那些当官的话一般通常是掉词落句的,我甚至都分不清到底讲的是哪儿跟哪儿。好在这次,师部参谋的命令还算清楚——‘这次要突围的日本人数量相当多,不过已经有1个连被安置在你们的侧翼,师座让我转告你们的团长,不必过于担心你们的侧后,没有一个日本人会从那儿溜回东京!’   两位营长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一动不动。从之前派的侦察员口里,我们清楚地了解了镇子里敌人的阵地位置和实力。然而,对于离开自己的防御线,他们心中依然心存疑虑。这么做的话,势必会在整个师的战线上留下一个难以弥补的缺口,尽管此前师部已经调了一个连来填补我们这儿的阵地;更有传说日军快不行了……   吴民少校的表情依旧镇定自若,他让我对命令进行最后一次确认。短时间里我们没有收到来自师部的答案。战士们大多躺在地上,个别的还拿着小本记着些什么,但很少有人会大声说话,大家都知道接下来的战斗会非常辛苦,省点力气用来对付日本人不是更好吗。   终于,命令终于得到了师部的确认,1团和2团的所有连、排级指挥官都被叫到了一间石屋里,看着俞星上校在地图上指指画画的这次的进攻表现在地图上不过是多了一个小小的箭头而已!但谁也不知道将要发生的事情,没有人可以用十分准确的词汇来描述大战当前的那种焦躁不安的感觉,更没有人能够肯定地说——在下一场战斗结束之后,还能不能活着!   会议结束之后,吴民少校很快就给他手下的3个排的排长下达了具体任务,言谈间神情镇定自若,就和没事人一样。我知道少校必须这样,如果连他都满脸踌躇,我都想不出营里还有谁能保持镇定去更好地完成任务。   ‘我们要出发了!’吴民少校的双颊深深地凹陷了下去,却瞪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说道。同时,第3连也静静地开拔了。   我们先是在丛林里的一座小桥处做了短暂的停留,俞星上校打算在这儿等待来自前面侦察部队的报告,但迟迟没能等到任何消息。黑暗的树林吞噬了整个世界,而挂在天空中的星星反倒是熠熠生辉。渐渐地,天色开始有些变亮起来,而在我的前头,原本零星的枪声突然开始密集起来,这就是那一天的开始!   现在前方的形势很不明朗,营长带着我朝着我们自己的轻步兵炮阵地走去,希望能在这时候得到他们的帮助,突前的3连已经在敌人强劲的防御火力面前筑起了战壕!子弹呼啸着穿过树丛,在空气中扬起了阵阵尘埃。而在我们的左翼,2团第6连的前进支队也正忙着挖战壕。   从子弹掠过耳边时发出的嗖嗖声,我能感觉到有一个藏身于树林里的日本步枪手在瞄着我们这儿。我和营长一个跃身,躲到了一个树桩子后面,也算暂时找到了掩护。   在我的身边,大多数人都在谈论着日本步兵这一浪高过一浪的冲锋,那可真是件可怕的事情,耳边尽是日本人的呼喊声,紧接着又突然会从树林里闪出几个人影来。   而在战线的另一端,2连和师部配属给他们的迫击炮部队也在葵目外围转入防御,镇子里的日军在重压之下开始试图向四面突围。   渐渐地,从树林方向传来的枪声稀疏起来,我知道我们的部队已经守住了整个防御线。   但在葵目,日本人的撤退却让我们感到鞭长莫及,他们在小镇里留下了所有的车辆、火炮和马匹,士兵则是分成几路向外突围。光我们这儿遇上的就有近千把人,在突围纵队最前面竟然还是20名年轻的日本女兵!   但连番的急行军和作战已经把我们的士兵和机枪手给累坏了……”   随着葵目落到“项羽”摩步师的手里,被围困之日军的末日已经来到。   3月17日,全部中国军队投入大总攻之中,20余万被围日军仓皇的奔跑在各个战场,但中国人的飞机和大炮,却总能在最适当的时候,出现在他们最需要的地方,然后用子弹或者炮弹无情的消灭着每一个能够看的到的日军目标!   战场已经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屠杀,从3月26日到3月30日,整整五天的时间,中国士兵反复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杀戮,不断的杀戮,把枪膛里的每一发子弹都打出去!   日军战线已经彻底崩溃,到3月30日这一天,超过15万的日本士兵阵亡、被俘或者失踪,而中国人的战俘营早就已经人满为患,这让战俘营的管理者大为头疼,甚至秘密的想方设法联系到了前线军官,询问有没有可能少送一些俘虏来。   当然,这让那些前线军官大伤脑筋,谁都知道“少送俘虏”那就意味着什么。   而随着20万日军的被歼灭,日本人从京都开始就展开的大规模抵抗,也意味着终于结束了。   从京都之战开始,超过180万的日军被歼灭,其中包括两个师团长。自登陆日本以来,中国军队取得了最辉煌的胜利。   而在这一系列的胜利之中,“项羽”摩步师无疑是其中最耀眼的一颗明星,他们参与了几乎所有的攻击战和防御战,无一例外的完成了全部任务。   萧远和他所指挥的“项羽”摩步师,做为中国军队中第一支,也是唯一获得独立番号的部队,显然成为了中国军队中王牌中的王牌,精锐中的精锐!   萧远并没有辜负中国军方高级将领们对于自己的期望,也同样没有辜负父亲对于自己的期望。   但是,萧远和他的弟兄们却没有空品尝胜利的果实了,更加艰巨的任务,需要他们立刻去完成:   东京!向东京挺进!   已经几乎丧失了全部防御力量的东京,很明显已经成为中国军队的下一个任务,也或许是在日本的最后一次军事作战。   目标,东京,前进! 第651章 我叫革文军,我是中国人!   1938年3月底,东京。   东京的日本人似乎还沉浸在一种美妙的气氛之中,前线“胜利的捷报”一份接着一份传来,依旧是今天“不可战胜”的皇军又“歼灭”了支那一个整师,次日“勇猛的帝国勇士”又摧毁了数百辆支那坦克。   总之从日本政府提供的战报来看,登陆的中国军队已经被消灭的差不多了,很快日本就将回复到和平之中。   唯一让人觉得有些纳闷的是,既然日军军队节节胜利,那么为什么每天都还要征召那么多的士兵赶赴前线?而且每次日本军队宣布取得胜利的地方,总离东京又近了一些……   “自由军”司令部。   屈麟祥在司令部里不断的走来走去,神色有些焦虑,几次想要出去,却都硬生生忍了下来。   门口传来了轿车停车的声音,随即脚步声匆匆传来,接着到司令部门口的时候,革文军的声音传了进来:“你们都在外面等着,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   司令部的门打开了,革文军和青连木泰的身影出现在了司令部里,青连木泰随手关上了门,屈麟祥一步走到了总司令面前,张了张嘴,但却没有说话……   革文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长长舒了一口气,缓缓的一个字一个字说道:   “会战行将结束,从京都到赤石山脉,我国军将士势如破竹,歼灭日军初步估计将接近200万人,日军主力损失殆尽!我国军正在赤石一线歼灭日本残部,先头部队很快将向东京奋勇前进!”   屈麟祥怔了一下,然后身子抖动了一下,这个坚强的汉子,瞬间眼眶红红的,他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声音还是有些哆嗦:“我们,胜了?”   “我们,胜了!”青连木泰用力点了点头,用力回答了他。   “胜了,胜了……”屈麟祥喃喃地说道。终于,眼泪再也控制不住,顺着脸颊悄悄的流了下来……   “胜利了,收起眼泪!”在这一刻,革文军的声音变得如此坚强:“我们在日本背负了那么多的屈辱和痛苦,为的不是流眼泪!我们以叛国罪,成功促使国军将士进军朝鲜,一举将朝鲜纳入我中华版图。我们以叛军身份偷袭福建,间接造成我中华民国对日本宣战借口。我们成功取得了日本人的信任,现在,是该执行暮日计划最后一个项目了……”   屈麟祥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瞬间变得再度坚强起来。革文军平静地说道:   “几次会战,日军一败再败,部队损失惨重,几乎所有精锐师团全部扔在了前线,同时损失了几乎全部的坦克和飞机,以致东京防御力量严重不足,差不多已经成了一座空城。在今天的日本军部最高军事会议上,所有与会的日本高级军官都心情沮丧,对能否防御住东京已经不再抱任何幻想……   在东京,日人能够组织起来的防御力量,仅仅只有第1师团和第2师团两个师团的主力,以及国民自卫队,和警察部队,虽然之前日本政府以预防万一为借口,早早在东京构筑巷战工事,致使东京工事堡垒林立,但他们却没有那么多的力量来逐一分兵防守。在军部会议上,我们接到了任务,你们看……”   革文军带着屈麟祥和青连木泰来到了地图前:   “我部接到的任务是防御日比谷至东京中央邮电局一线,发现什么没有?”   “这里离日本皇宫一步之遥,或者可以干脆说这里就是日本皇宫的外围防线!”屈麟祥的眼睛一下亮了,毫不迟疑地说道。   “不错!”革文军点了点头,目光从地图上挪开:“我们就是日本皇宫的外围防线,而在皇宫内,却仅有的一个步兵联队,和天皇近卫队在那保卫,可以说防御空虚!”   听到仅仅有那么一点兵力防御,屈麟祥怔了一下,随即又听革文军说道:   “一是日军没有想到我国军将士能够如此迅速的取得会战胜利,二是东京本身接近一座空城,致使皇宫方位力量不足。还有一点最重要的……”   革文军停顿了下,把目光投向了青连木泰,青连木泰接口说道:   “我们刚刚得到的情报,日本人已经准备将天皇转移出东京了……”   “绝不能让裕仁逃离东京!”革文军用力砸了一下面前的桌子,斩钉截铁地说道:“这是暮日计划的最后一个任务,同时裕仁是日本人的精神依托,是日本的象征,只要裕仁还存在一天,对于日本的征服之战就没有结束的一天!”   “行动吧,总司令!”屈麟祥平静地说道:“弟兄们从离开国家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等待这一天,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我今天已经五十三了。”青连木泰摸了一下自己全白的胡子,一贯从容镇静的他,此刻也变得有些激动:“从接受袁世凯大帅潜伏日本命令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天天在等啊,盼啊,希望任务能有结束的时候,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期望变得越来越渺茫了。可当我完全绝望的时候,希望却又来了。总司令,下命令吧,裕仁很快就要转移了,不管咱们能不能成功,这一辈子咱们都没有什么遗憾了……”   坚定的笑容在革文军的脸上浮现:“我们等待的就是这一天!行动!”   “嚯”的一下,屈麟祥和青连木泰笔直的站稳了身子,革文军舒了口气:   “日本军部授予我调动自由军的一切权利,从即日起,自由军上下全部处于一级战备状态,全部分发实弹,随时准备战斗!麟祥,由你负责警卫团的老底子,等待我的命令,对皇宫发起攻击!青连木泰,由你控制自由军各部,一旦出现企图暴乱者,格杀勿论!”   “是,格杀勿论!”青连木泰低声说道。   革文军继续说道:“我们趁着日军换防,处于短暂混乱的时候,能突袭就突袭,突袭失败,立刻转入强攻!攻入皇宫之后,即刻控制包括裕仁在内的全部日本皇室重要成员,然后想方设法与我国军部队取得联系……”   “万一我们坚持不到国军到来呢?”屈麟祥低声问了一句。   革文军淡淡笑了一下:“玉石俱焚!”   屈麟祥和青连木泰也笑了,他们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今天是3月26日!”革文军看了一下时间:“日本人转移裕仁的时间为3月31日,我们提前一天行动,因此此次行动时间,定在3月30日,代号,‘尊严’!”   “3月30日,代号,尊严!”屈麟祥和青连木泰庄严地说道。   青连木泰忽然说道:“行动的前一天,我会想办法去东京日报登一则广告,内容我都想好了,只有四个字。‘天使,出发!’我想,那些天使们会明白的!”   在日本,在东京,活跃着无数的“天使”,他们默默的在日本潜伏的那么多年,默默忍受着一切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他们曾经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未来,我们生活在恐惧和黑暗之中,而现在,这一切都即将成为过去。   中国军队正在向着东京奋勇前进,所有的苦难和折磨即将过去,那些潜伏者们,已经不必再把自己包裹在一层屈辱的外衣之下……   “总司令……”屈麟祥迟疑了下,还是说道:“嫂子,嫂子这些年来受苦了,我知道总司令为了任务,必须强忍着,可是,现在就要行动了,把嫂子和侄子,一起都接来吧。”   革文军沉默在了那里,过了好久,才默默点了点头……   ……   “妈,妈。”革强匆匆走了进来,关上了门:“妈,日本人又开始在街上拉人当兵了,我刚才差点就被拉走了,还好我跑的快!”   文惠抬起了头,爱怜的帮儿子整了一下衣服:“强子,小心一些,我看最近东京气氛好像不对。咱们自己国家的军队登陆日本了,原本想着咱们很快就能脱离苦海,可谁想到,怎么日本人老打胜仗呢?”   “妈,我想,我想我们一定能打败日本的……”革强犹豫了下:“现在东京很乱,到处都在抓人,要不,咱们去找一下那人……”   “不!”文惠坚定的摇了摇头,她知道自己儿子说的那人,就是自己曾经的丈夫:“就算饿死,冻死,也不能去找那个人!一个人背上了汉奸的骂名,这是我们的耻辱!我们早就已经和他划清了界限,我没有这样的丈夫,你也没有这样的父亲……”   革强懂事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母子俩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一些紧张,过了会,革强小心翼翼的走出去打开了门。   很快,革强一步步退着走了进来,到屋子里的时候,革强转过头来:“妈,他,他来了……”   一个穿着刺眼的“自由军”军装的军官出现在了文惠的面前,依旧是那熟悉的高大身影,文惠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冷冷地说道:   “你来做什么?我们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看着变得如此苍老的妻子,看着早已长成一个大小伙子的儿子,革文军的心神荡漾,鼻子一阵阵的发酸:“我,我来接你们了……”   “接我们?”文惠冷笑了声:“接我们?革总司令,革主席,你是自由军的总司令,是自由流亡政府的主席,同时,还是中华民国的叛徒,是汉奸!我们母子,不敢高攀!”   听着妻子冷漠的话,看着儿子鄙夷的眼神,革文军非但没有任何恼怒,反而流露出了欣慰,这就是自己的妻子,这就是自己的儿子!无论岁月如何流失,都无法改变她们坚定的信念!革文军缓缓地说道:   “我不是!我不是国家的罪人,我也不是汉奸!”   文惠和革强一起抬起了头,看向了面前的这个男人,她们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革文军依旧用缓慢,但却坚定的语气说到:“文惠,强子,我叫革文军,我是中国人!”   文惠的身子又颤抖了一下,仿佛隐隐的明白了一些什么。   “我叫革文军,我是中国人!”革文军用力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我是中华民国预备军团总司令!我是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的大哥,我是中华民国的高级将领!我从来没有,以后也永远不会背叛我的国家,背叛我的兄弟!我的代号,伏羲!”   我的代号,伏羲!   我的代号,伏羲!   只这一句话,已经让文惠和革强什么都明白了……   文惠紧紧用牙齿咬着自己的嘴唇,竭力在那控制着什么,可是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我的代号,伏羲!不,我丈夫的代号,是伏羲!他叫革文军,他是中国人,他从来也没有背叛过自己的国家,没有背叛过自己的兄弟!文惠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   我的代号,伏羲!父亲的代号,是伏羲!他叫革文军,他是中国人!他从来也没有背叛过自己的国家,自己的民族!革强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   “革文军!”终于,文惠再也忍耐不住,放声哭了起来,可是很快她发现这样不妥,强行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在那不断抽泣着,用断断续续的声音说道:   “革文军,混蛋,你这个混蛋,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们?为什么?混蛋,为什么有苦你自己一个人抗着?为什么?我可以帮你的,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难道我们夫妻那么多年,你还不知道我死也不会出卖你的吗?”   “我知道,我知道。”革文军的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他轻轻的搂住了妻子和儿子:“我知道,但我还是不能说,这是绝密任务,除了大总统,我不能告诉任何人。就连我的妻子和儿子也不例外……”   文惠的头死死的埋在丈夫的怀里,大颗大颗流着眼泪。然后一口咬在了丈夫的肩膀上,咬的是那样的用力,仿佛要把这么多年的委屈,都用这样的形式发泄出来。   革强也哭了,可是他却觉得如此的骄傲,自己有这样一个父亲,一个真正的英雄!   自己原本因为有一个“汉奸”父亲,而觉得自卑,可是现在不会了,无论走到哪里,自己都可以自豪的告诉任何人:   “他叫革文军,他是我的父亲!”   革文军轻轻松开了妻子和儿子:“文惠,你受苦了……”随即把目光转向儿子:   “强子,你也受委屈了,你的叔叔伯伯们的儿子,据我所知,都已经成了中国军队中的高级军官,正指挥着自己的军队,在日本所橡皮所向披靡,可是你却还要背负着汉奸儿子的骂名屈辱的活着……”   “我不怕,我也不委屈!”革强擦去了泪水:“我是革文军的儿子,我叫革强!我的父亲是一个大英雄!最大的英雄!”   革文军爱怜的抚摸了一下儿子的头:“等到我国军将士打下东京,征服日本,我们重新回家的时候,我一定要动用一下特权,我要让大总统亲自把你安排到军队里去!”   “打下东京?征服日本?”革强怔了一下:“不是说……”   “那是日本人的谎言!”革文军笑了一下:“我国军将士在日本战场势如破竹,已经打下赤石山脉,歼灭日军近二百万人,东京对于国军将士而言近在咫尺!日本人已经在忙着撤离东京了!”   “万岁!”革强欢呼了声,随即发现自己的声音大了,赶紧捂住了嘴。   “我来接你们去我的指挥部的。”革文军笑了一笑说道:“我国军很快就要打到日本,已经没有必要再隐藏什么了。我们行将展开行动的最后一步,你们母子受了那么多年的苦,这次无论怎样我都要把你们带在我的身边。”   “我,我去收拾一下东西。”文惠急忙说道。   “不必了。”革文军笑着阻止了妻子,那么多年了,一旦心里的委屈全部得以释放,妻子又露出了她天真的一面:   “很快整个日本都是我们的了,难道你还怕自己的东西会丢失吗?”   文惠舒心的笑了,这么多年她是第一次如此舒心的笑了! 第652章 “铃野次郎”   “报告师座,我前锋2团已经连续突破虎田等地,对面日军抵抗微弱!”   “报告师座,我左翼之3团,与小股日军进行交火,战斗持续进行20分钟,击毙日军290人,俘虏280人。”   “驱散俘虏,驱散俘虏!”坐在吉普车上的萧远大声说道:“命令各部以最快速度全速前进!遇到日军抵抗,立即驱散!不许耽误一分一秒,目标,东京!”   “报告,最高指挥部来电,问我师已经行进到了哪里!”   “我部已经通过长野,正在向东京进发,正在向东京进发!”   “报告师座,大总统来电,我1团正在已经完成空降准备,目前天气恶劣,空降被迫延迟,大总统亲自命令,我师必须克服一切困难,以最短的时间到达东京!”   萧远抬头看了一下阴沉的天气,大雨很快就要来了一直到现在,萧远还没有明白为什么总指挥部会命令自己的师,不惜一切代价,快速向东京推进,而不等大部队的到来。   为此,总指挥特意把装甲1师的两个团调拨给了自己,指挥这两个团的团长也都是老熟人了,马城和杨飞渡!   此时全机械化,配备了大量战车、突击战车的“项羽”摩步师和两个装甲团,正浩浩荡荡的向东京迅猛推进。   “前面怎么回事?”萧远忽然指着前面停滞下来的队伍问道。   “报告,道路难行,一辆战车抛锚,堵塞在了路上!”   萧远显得有些恼火:“推掉,推掉!一切无法行驶的车辆,全部放弃!命令全师加速,暴雨很快就要来到,今夜必须到达富冈!”   17点,“项羽”摩步师前锋2团到达富冈,遭到日军部队抵抗。   在中国战车强大的攻击之下,日军部队迅速遭到瓦解,上百名日军倒在了中国战车的滚滚车轮之下,超过200名日军成为俘虏。   项羽师已经没有空再来搭理这些俘虏了,一些军官开始下达直接射杀俘虏的命令。   机枪声“突突”响了起来,大量的日军俘虏倒在了血泊之中,而此时一个全身被捆绑的严严实实的日军大佐,却正在那冷眼看着自己的部下被屠杀,而脸上毫无反应。   一个枪托砸在了大佐背后,大佐踉跄了一下,随即站稳了身子,边上传来了中国士兵的讥笑:“娘的,要不是看在你是大佐,还能套出点情报,你早就和你的同伴一样的下场了。”   大佐居然笑了一下,此时一队荷枪实弹的中国士兵,正护卫着一个佩带着少将军衔的年轻高级军官朝这走来。   “萧远,不,师座,大雨要来了,娘的,这对我们战车有很大影响,我已经派人去探路了,今夜看来只能在这过夜了。”马城和杨飞渡迎了上去,有些不太甘心地说道。   萧远皱了一下眉头:“必须命令侦察部队,在明天天亮前找到一条适合我们通过的道路,总指挥部对我们下达的命令只有一条,那就是快速,快速,再快速!”   “萧远!”   忽然,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大叫,紧接着一声惨呼响起。   萧远和几名军官的视线朝那投了过去,见是一名日本军官在那大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接着就遭到了中国士兵枪托的招呼。   “把他带过来!”萧远朝那指了一下。   此时,倾盆大雨终于落了下来,萧远和几名军官匆匆走进了临时指挥部里。   很快,那名日军军官被带了进来,眼眶乌黑,浑身被大雨浇的湿漉漉的。一进屋子,萧远正和几个军官在那看着地图,头也不回:“姓名,职务。”   “铃野次郎,大佐!”   “找我做什么?”萧远眼睛始终都注视在面前的地图上。   那个大佐的声音非常平静:“你是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的儿子,项羽摩步师的师长?”   “是的。”萧远依旧没有回头。   “革文军!”忽然,日军大佐平静地说道。   萧远的身子一下变得僵硬起来,他和自己的同伴缓缓的回过了头,死死盯着面前这个自称“铃野次郎”的日军军官,过了会,挥了挥手,让警卫们先行下去,指挥部里,只留下了萧远、马城、杨飞渡和铃野次郎。   革文军这个名字,对屋子里的三个中国军队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曾几何时,这个人是他们最尊敬的伯父,是中国军队的骄傲,但随后,等他们渐渐长大之后,才知道这个曾经被人尊敬的伯父,却成为了一个“汉奸”……   “他的代号,是伏羲。”铃野次郎的声音依旧那么平静。   三名中国军官的身子同时颤抖了一下,只这一句话,已经让他们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你呢?”萧远的语气缓和了不少。   铃野次郎微微笑了一下:“我的代号,是天使29号……”   “天使……”萧远喃喃地念了一遍。   很少有人知道“天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就连萧远,也只是隐隐知道曾经有这么一个组织的存在,但却不是自己父亲建立的。   萧远不知道这个日本军官说的话是真是假,但是凭着直觉,他觉得自己应该信任这个人。   “我已经是第二次落在你们手里了。”铃野次郎笑了:“上一次,我也见到了你们的高级长官,那次是在朝鲜,我记得那个中国军官的名字叫界晨……”   “马上给界司令长官发密电。”萧远没有任何迟疑地说道:“只发四个字,铃野次郎!”   屋子里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都站在那里,互相注视着。萧远发现,铃野次郎的眼光,平静、柔和,甚至带着一种回家的喜悦……   “报告,界司令长官来电!”   萧远接过了电话,让参谋先行出去,看了一眼电报,默默的交给了马城和杨飞渡,然后默默的朝铃野次郎走了过去。   电报上只有两个字:“英雄!”   所有的谜团和疑惑都不复存在,萧远默默的走到铃野次郎身边,默默的解开了铃野次郎身上的绳索,然后一个立正:   “全体都有,敬礼”   “刷”的一下,三名中国军官一齐举起了自己的右拳,重重的落在了自己的心口……   铃野次郎举起了自己的手,想要回礼,可忽然想到自己再也不是日本军官了,而是一个中国人,但当他想学着中国式的军礼,却发现自己的动作是如此的僵硬笨拙……   “前辈!”萧远身子站的笔直,大声说道:“中华民国警卫队项羽摩步师少将师长萧远,向前辈致敬,并冒昧询问前辈真实姓名!”   “我的真实姓名,我的真实姓名……”铃野次郎喃喃说着:“我以前被日本人派到自己的祖国潜伏,我给自己取的化名是林野,其实,其实日本人永远也都不会知道,林野,林野,这个名字就是我的真实姓名……”   萧远凝视着林野,这位不知道在日本究竟潜伏了多少个年头的国家忠臣,老了,真的老了,已经是满鬓白发。可是,回家了,终于回到家了……   “林前辈为了国家,忍辱负重,皆是我等国人楷模,林前辈请坐!”萧远大声说道。   此时马城和杨飞渡的目光,就如萧远一样,看着铃野次郎,不,看着中国人林野的时候,充满了尊敬、崇拜……   林野喝了口递上来的热茶,喘息了几声后说道:   “我被调到前线担任军官之前,和革文军,以及另一名潜伏人员青连木泰见了最后一面,他们决定在中国军队即将到达东京之前发动兵变,控制日本裕仁天皇……”   三名中国军官瞬间动容不已。这是一个何等的计划?一旦真的被兵变成功,裕仁被成功控制的话,那么对于中国占领乃至于征服整个日本,都将起着无可替代的作用!   “我知道为什么总指挥部命令我部不惜一切代价在最短的时间内抵达东京了!”萧远很快说道:   “大总统一定已经把整个计划告知了总指挥部,所以我师才会有了这道命令,但为了保密,总指挥部暂时没有把计划告诉我们,只要我们抵达东京,一切计划的核心内容我想很快就会传到这里的。”   马城和杨飞渡同时点了点头,铃野接口说道:   “按照计划,我想革文军一定已经知道了前线状况,如果我猜测的不错,就这两三天内革文军就会动手!他手下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即便控制住了皇宫,能够坚持多少时候,也未可知。萧师长,无论如何,都要尽快赶到东京!”   萧远和三人一齐站了起来,林野指着地图上说道:“眼下大雨天气,对全机械化的我们来说,行动极为困难。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们能转道木叶,虽然比从这里推进要绕上一天圈子,但是从木叶一直到东京的江东,道路非常宽敞易走,雨天影响不大!不过我听说日本人正在准备炸毁那里的公路……”   “马城!”   “到!”   萧远停顿了下:“命令你的装甲1团,明日凌晨3时出发!转向木叶,排除一切阻碍,务必抢在日军之前,控制公路,确保我大部跟进!”   “是,抢在日军之前,控制公路!”   “杨飞渡,装甲2团3时30分出发,紧随1团身后,随时提供支援!同时,我全师各突击部队,6时整出发,目标,东京!”   正在这时参谋又匆匆走了进来,把一份电报送到了萧远面前,萧远略略一看,对着林野“叭”的一个敬礼:“中华民国国防部并大总统电,授予我国家忠诚卫士林野,警卫队中将军衔,项羽摩步师参谋长,此电!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中华民国国防部部长蔡锷!”   接过了电报,林野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中华民国中将?从现在开始,从这一分钟开始,自己就真正成为一个中国军队将领,整整成为一个中国人了?   “来人,为参谋长找一套军服来!”   随着萧远的命令,不多时一套干净整洁的军服送了过来,只是全师都找不到中将军衔,只能勉强撕去了原先的军衔。萧远有些为难:“参谋长……”   “不,这很好,这很好!”林野明白萧远的意思,用最快的速度换上了军服,然后仔细小心的一粒一粒扣好了扣子,爱不释手的抚摸着自己的军服:   “萧师长,我不在乎是中将还是少将,我在乎的是这身衣服。多少年了,梦里总是想着有一天能够穿上自己的军服,现在,梦圆了,梦圆了……”   听着林野的喃喃自语,师部的每一名军官都觉得鼻子酸酸的……   凌晨3时,装甲1团。   “报告,我装甲1团全部战车准备完毕,请求出发!”   下了大半夜的雨,也适时变得小了许多,萧远推开了想要帮自己打伞的副官:“我命令,装甲1团全军突击,最先完成突破者,授中华民国一级大中华勋章!参谋长!”   “到!”穿着一身黑色警卫队制服的林野意气风发的走了过来。   萧远注视着自己的参谋长:“参谋长,你暂时担任装甲1团向导官,负责指挥装甲1团、2团全部,控制木叶公路!”   “请师座放心,我们必定先于日军控制木叶公路!”回答萧远的,是一名忠诚的中国军官最响亮的回答!   马城跳上了自己的战车,看着一眼战车上猎猎飞舞的“权利之剑”军旗,大声吼道:   “战车,前进!”   战车发出了隆隆轰鸣,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钢铁洪流一般,在“权利之剑”的指引之下,以不可遏制的态势朝着木叶,朝着东京隆隆而去……   ……   木叶。   “快,动作一定要快!”前野长嘉大佐声嘶力竭的叫着,脸上写满了焦虑。   “大佐阁下,按照进度,还有一天时间炸药就可以安放完毕!”   “太慢了,太慢了。”前野长嘉喃喃说道。   “大佐阁下,请放心,支那军队不会那么快就知道这条道路的,现在老天也在帮着我们!”   “什么声音?”前野长嘉忽然皱起了眉头。   远处,似乎传来了一阵阵闷雷,由远而近,然后,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那是,那是……八噶,支那人的装甲部队!”忽然,前野长嘉暴怒的大声叫了起来:“支那人的装甲部队,支那人的装甲部队!”   一面“权利之剑”的旗帜逐渐边的清晰起来,而在这面旗帜的指引之下,是无数的中国装甲战车!!   “前进!!前进!!”   马城的声音,清晰的从无线电中传到每一个车手的耳中:   “为了国家,为了胜利,前进!前进!”   “前进,目标,东京!”这是林野的声音!   战车上的火炮发出了令人颤抖的轰鸣,战车上的机枪发出了令人畏惧的嘶吼。   炮弹一枚接着一枚落到对面的日军之中,伴随着“轰隆隆”的爆炸声,成片成片猝不及防的日军士兵倒在了爆炸之下。   机枪无情的收割着一个又一个日军士兵的生命,子弹交织起的火网,瞬间让这里变成了一个屠宰场。   前野长嘉呆若木鸡的看着面前发生的这一切,甚至忘了躲避。   完了,所有的一切都完了,中国人将成功的控制住这条公路,然后无数的装甲战车,无数中国人的士兵,将大摇大摆的顺着这条完好的公路,一直推进到东京!   可是自己无能为力,自己部下的士兵早就已经丧失了继续战斗下去的决心,在中国人屠杀之下,他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四处逃散……   前野长嘉惨笑了一下,正想下达什么命令,忽然一枚炮弹就在前野长嘉的身边炸响,然后前野长嘉的整个人都顺着气流被高高的抛到了半空……   “向师座发电!”看着眼前的一切,马城对于自己闪电一般的突破满意到了极点:“我部已抢在日军之前控制木叶公路,抵抗微弱,请求2团以及师部火速向我靠拢!”   忽然,一个异想天开的主意在马城脑中冒出:“等等,再加上这几句,日军抵抗决心已经丧失,我决意留下3营继续扫荡战场,控制公路,我将率领1营、2营全部,直接向东京进发!”   以2个装甲营的兵力,直接攻击东京,这么大胆的主意,也只有素来以胆大包天著称的马弼的儿子马城也能想的出来了。   但是这个时候包括马城自己在内,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命令对不远的将来意味着什么! 第653章 天使在行动   1938年3月29日,东京。   “这是今天的《东京日报》。”和元枝子把报纸放到了丈夫面前,恭恭敬敬地说道。   自从那一次差点被高利贷逼疯之后,丈夫愈发的变得沉默寡言起来,每日里总好像有一些阴影就笼罩在丈夫身边一般。   那些“东京会”放高利贷的,无时无刻不在胁迫着丈夫,似乎在逼迫着丈夫做一些他本人根本不愿意做的事情。   可是真的非常奇怪,自从中国人在日本登陆之后,丈夫反而变得有些开朗起来。和元枝子有几次想要问这是为什么,但每次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东京日报?”和元武本的话里带着一丝讥讽:“这上面有一句话是真的吗?”   例行公事一般草草翻阅了下报纸,没有多少让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正想放下,尾页一则不起眼的小广告,却一下吸引住了和元武本,和元武本的眼睛死死地盯在那则广告上,一动不动,整个人都好像傻了一般。   “天使公司告公司全体员工,‘天使,出发!’”   就这么短短的几个字,却让和元武本的整个人都完全着魔了……   和元枝子不敢问丈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注意到,自己丈夫的手居然有些颤抖起来。终于,再也忍耐不住,和元枝子小心地问道:   “您,您这是怎么了……”   “枝子。”和元武本放下了报纸,忽然问道:“我今年多大了。”   和元枝子怔了一下:“您今年五十四了。”   “是啊,五十四岁了,五十四岁了。”和元武本轻轻地说道:“那么多年了,我们结婚,也已经有三十多年了,真快啊,日子过的真快啊。可是,我等待的却是那么辛苦。记得那一年我被高利贷逼的快要疯了,我几次都有冲动,干脆拿起枪来,先杀了他们,然后自杀,那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和元武本挥手打断了妻子的话:“但我告诉自己不能,因为我还有更加重要的责任。是的,责任!我曾经在一个人面前宣过誓,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一定会把这个任务继续下去。枝子,拿酒来,我要好好的喝上一杯!”   和元枝子顺从的拿来了酒,和元武本大口大口灌下了几杯,放下杯子的时候,眼眶通红,不知道是因为酒精的刺激,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开心,我很开心,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以为我再也等不到了。和元武本,和元武本,哈,也许我再也用不着叫这个名字了!”   和元枝子害怕起来,自己的丈夫今天究竟怎么了?   和元武本把剩下的酒全部倒进了嘴里,然后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佩枪,仔细的擦抹着,仔细地检查着弹匣,再小心的贴身收好:“枝子,如果我们的儿子真宜回来的话,请告诉他,爸爸要去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如果我能够回来,我一定会告诉你们一段故事……”   然后,和元武本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自己的家,又看了一眼紧张的不知所措的妻子,微微笑了一下:“枝子,不要担心,我要做的事情,我已经等待了那么多年,好好看着这个家,拜托了!”   说完,不等妻子有任何反应,大步走了出去……   ……   左联三石放下了《东京日报》,对身边的小川黑明说道:“小川君,下班了,走吧。”   小川黑明一边收拾了东西,一边叹了口气:“下班了,哎,支那人很快就要打到东京了,这样上班下班的日子,不知道还会挨多少时候。”   “不要胡说。”左联三石面色正了一下:“我们是监听专家,我们负责监听所有支那人可能发出的情报,这是我们的职责!”   “是吗?您真是一位对帝国无限忠诚的人!”小川黑明的话里似乎带着一丝讥讽。   回到了自己家中,左联三石小心的关好了门窗,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了一把冲锋枪,这是在中国军队登陆日本之后,自己费了好大的劲,才从黑市上买到的。左联三石相信,自己早晚都会用到它的,而现在,这一天终于来到了。   还有一把日本军方发的佩枪,几枚同样从黑市上购买的手榴弹。   “天使,出发!” 《东京日报》上的那几个字,清晰无误的传达了一个信号!左联三石相信,这不是一个日本人发出的假情报,日本人已经快要完蛋了,是不是能够侦破天使组织,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一点意义也都没有了……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左联三石迅速藏好了武器,整了一下衣服,开了门,有些惊讶,站在门口的居然是小川黑明。   没有等主人邀请自己进来,小川黑明已经走了进来,顺手关好了门,然后自说自话的走进了左联三石的卧室,仔细打量了下:“左联君,和您共事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来您家拜访,真是一个整洁的地方。”   左联三石握了一下腰间的佩枪:“小川君,您来是有什么事吗?”   小川黑明坐了下来,淡淡笑着:“记得革文军那次遭到刺客袭击,我和您都负责监听他们在病房里的说话,不过您是第一班,我是第二班,为什么?因为您的中国话比我流利。可是我坚信,在监听过程中,您一定刻意掩盖了一些什么……”   “您在胡说什么?一切监听纪录,都经过了土肥原大人的审核!”   “是吗?”小川黑明又笑了:“那么那天,您下班的时候,在医院的走廊里,和屈麟祥碰撞了一下,塞了一张纸条在他的手里的事呢?土肥原大人也知道吗?”   左联三石慢慢拔出了自己的佩枪,但忽然发觉了什么,又慢慢的把佩枪塞了回去,甚至脸上还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我都看到了,真的看到了,我正好要出来关门……”小川黑明微笑着:“从那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你和我有着同样的一个代号。”   “天使!”左联三石轻声说道。   “天使!”小川黑明用力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原本我还不能完全确定,可是当今天的东京日报上的那则广告一出之后,我就更加坚信了!”   左联三石慢慢走了过去,朝着自己的兄弟,自己在日本这么多年从来也都不知道就活跃在自己身边的战友走了过去,然后紧紧拥抱住了小川黑明。   这么多年了,自己一直以为是孤单的在战斗,但现在自己却知道了,自己不孤单,一点也不孤单!在东京,在日本,到处都有和自己一样的人!   很久,两人才分了开来,小川黑明笑着说道:“有酒没有?”   “有,汾酒,我藏了好多年,真正的山西汾酒!”左联三石拿出了两瓶酒,递了一瓶给小川黑明,也没有用杯子,两个人就这么对着瓶子,大口大口灌了下去。   “我的真实名字叫许铁风,你呢?”小川黑明抹了一下嘴问道。   “我?我不知道。”左联三石茫然地摇了摇头:“当年日本人把间谍左联光一安插在了袁大帅身边,还在朝鲜娶妻生子,其实袁大帅早就知道左联光一的身份了,甚至连左联娶的妻子,都是袁大帅刻意安排的一名间谍。后来袁大帅秘密处死了左联光一和他的儿子,而我,则被选中冒充左联光一的儿子,一直到日青木宣纯派人把我们‘营救’出来为止。   到了日本,我的那位‘母亲’,从小就培训我当一名间谍,她告诉我我的任务,告诉我我叫天使,但我的真实姓名,‘母亲’一直到死,也始终没有告诉过我……”   说到这,左联三石的眼神有些暗淡,但随即又勉强笑了一下:“后来我悄悄的给自己取了一个中国名字,石中华,告诉我自己是一个中国人……”   许铁风用力点了点头:“石中华,好,好名字!国家已经在召唤我们了,我已经准备了一挺机枪,和充足的弹药。你呢?”   “我准备了一支冲锋枪,和手榴弹!”石中华一下变得兴奋起来:“知道是什么任务吗?”   “不知道。”许铁风摇了摇头:“但既然在这个时候,公然用广告的形式召唤我们,我想很快就有大事情要发生了!”   “为了自由!”石中华举起了酒瓶!   “为了荣耀!”许铁风也举起了酒瓶……   ……   “九爷,有前线的确切情报了,话了一根金条买来的。”牛关云走了进来,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王亚樵:“我国军在会战中大获全胜,日本人溃不成军,转眼我国军铁蹄就可以到达东京了……”   王亚樵“嚯”的一下睁开了眼睛,猛然站了起来,然后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起来:“好,好,自从大总统把我派到日本之后,我等的就是这一天!召集我们全部的兄弟,分发武器,准备行动,迎接我国军将士进城!”   “是,九爷!”牛关云意气风发地说道。   这时,小野成太悄悄走了进来,肃手站在一边。   王亚樵看了他一眼:“小野,我知道你被派到日本之后,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报仇,现在报仇的机会到了,我委任你为,委任你为……”   王亚樵想了好大一会才说道:“我委任你为日本挺进支队支队长,这个,上校军衔!带着你的人,随时等待命令!”   “是!成太等的就是这一天!成太必然为了大人忠心耿耿,赴汤蹈火,杀光我能看到的每一个日本人!”小野成太杀气腾腾地说道。   ……   “青木大人,天使开始行动了!”土肥原贤二进来的时候脚步有些匆忙,手里拿着一份《东京日报》,脸上写满了担忧:   “今天的《东京日报》上,莫名其妙登出了一则广告,‘天使,出发’。根据我的判断,这是天使组织的一次召集令,我已经派人前往《东京日报》,追查是谁登的这则广告!”   “《东京日报》已经被军部控制了,能够在上面刊登广告的,一定是我们的‘自己人’。”青木宣纯苦笑了一下:   “土肥原君,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肆无忌惮,不怕暴露自己了吗?因为他们有了肆无忌惮的本钱,他们已经知道支那军队很快就要打到东京了,暴不暴露,对于这些长期潜伏在日本的支那间谍来说,已经无所谓了,无所谓了……”   青木宣纯的话里充满了忧伤:“失败啊,真的失败。那么多年了,我们居然始终没有办法侦破这个间谍组织。有几次,我们几乎就差点要成功了,可是那些被抓捕者,居然都同样选择了用自杀来结束自己的任务。有的时候我也在想,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能够带给他们这么大的勇气?你说呢,土肥原君?”   土肥原贤二沉默了会,然后默然摇了摇头……   “我老了,做不动了,也没有精力再去管这些事情了。”青木宣纯神色黯淡:“剩下的事情就拜托给你了,土肥原君。现在侦破天使组织,已经不再重要了,留给我们的时间所剩无几。要做的,是做好在支那人占领东京之后的潜伏工作……”   说到这里,青木宣纯的眼中又闪过了一丝狂热:“既然支那人能够那么成功的把那么多间谍长期潜伏在日本,我们为什么不能做到?潜伏,长期潜伏下来!让支那人就算得到了东京,也一刻都无法安生。帝国的未来复兴,就掌握在我们的手里!”   “哈依!”土肥原贤二大声应道,然后匆匆走了出去。   青木宣纯重新坐了下来,瞬间变得苍老无比,在那坐了很长时间,他拿过了纸和笔,在上面落下了几个字:   “帝国情报工作的得与失”……   ……   一则流言开始在东京悄悄流传出来,很快,这则流言越传越广:   中国军队,已经在会战中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其前锋主力部队,正在向东京迅猛推进,并且很快就将到达东京!   这给予日本人的打击,无疑是致命的!   就在几天前,政府还在那不断的宣扬着皇军正在不断取得着胜利,支那军队很快就会被全部赶出日本。可是一转眼间,却变成了这样的战况?   在这则“流言”里,还有更加可怕的事,180万日本士兵战死、被俘、失踪……   天崩地裂,这对于日本人来说是让人绝望,天崩地裂的惨剧!   180万,整整180万!   为了支援政府,日本人砸锅卖铁,倾家荡产,把自己的儿子、丈夫纷纷送往军队,送往前线,他们渴望政府能够取得胜利,但现在一切的一切却全部轰然倒塌……   希望呢?日本的希望究竟在哪里?   没有人能回答这些日本人,甚至他们自己都已经变得绝望而麻木……   广田弘毅看着面前一个个面色如死的政府高级官员,军部的元帅、大将们,终于艰难地说道:   “最危险的时刻到了,支那人已经突破了赤石山脉,他们很快就会到达东京,东京空虚的防御,已经无法再阻挡住支那人的前进了。”   “该考虑东京沦陷后要做的了。”伏见宫博恭王面色凝重:“首要做的,就是确保天皇陛下的安全,‘青士计划’已经启动,东条君,准备行动吧!”   “哈依!”东条英机大声应着站了起来:“我们已经做好了撤离陛下以及各重臣的一切准备,陛下虽然有与东京共存亡的决心,但在我们的劝说下,为了日本的未来和命运,陛下已经答应撤离!”   伏见宫博恭王点了点头,又把目光转向了近卫文麿:“公爵大人,虽然东京的防卫力量严重不足,但是我们依旧会下定决心抵抗到底,我想把防卫东京的重任交托给你!”   近卫文麿看了看广田弘毅,这位日本的首相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发言权了。防卫东京?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是自己又如何能够拒绝?近卫文麿站了起来,微微鞠了一躬:   “我会尽到自己最大努力,给予支那人最大杀伤的。”   这时候,外面轰然响起了一身炸雷,伏见宫博恭王沉默了一会:   “打雷了,我从来没有觉得雷声那么可怕过,再等几天,我们迎来的就不是雷声,而是中国人的炮火,那将是东京最悲惨的一段时光!” 第654章 生擒天皇   民国27年,1938年3月30日。   代号,尊严!   凌晨3时,“自由军”忽然接到紧急集合命令,并且被迅速的分成了两个部分。那些自由军的老底子,即跟随着革文军从中国“叛变”到日本的警卫团官兵们,第一时间从原防线脱离,统一接受屈麟祥指挥。   而那些到达日本后招募的士兵,则将防线由日比谷至东京中央邮电局一线,压缩到了帝国剧场,统一接受青连木泰指挥。   3时15分。   屈麟祥出现在了官兵们的面前,他的眼光从警卫团官兵们的脸上一一扫过,说话的时候语气有些低沉:   “民国9年,我们离开祖国,来到日本,眼睛一晃,已经是民国27年了……”   一些脑子反应快的人,心脏忽然剧烈的跳动了起来。民国9年?民国27年?屈长官为什么忽然用上了民国纪元?这意味着什么?   “18年了,整整18年了!”屈麟祥的声音略略抬高了些:   “18年的岁月一晃而过,来日本的时候,你们中绝大多数人都还只是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可现在,都已经人过中年了,有的白头发都有了,还有的兄弟,已经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永远离开了我们……来的时候,我们有920个人,现在,还剩下880名兄弟,40个好兄弟,40个好兄弟那,再也看不到这一天了……”   屈麟祥的声音再度变高了些:“可是,你们后悔过吗?”   官兵只经过了短暂的沉默:“没有!”   “没有。我们从来也都没有后悔过!”屈麟祥坚定地说道:“因为我们知道我们为什么来到日本,我们知道我们在做什么!18年来,我们背负着耻辱,背负着骂名,但我们也同样背负着骄傲,背负着光荣!   民国26年7月7日,我中华民国国军将士正式向日本宣战,中日战争全面爆发!我英勇之国军将士,横扫日军,锐不可当,从京都到赤石山脉,数次决战,歼灭倭寇近200万人!倭寇主力,丧失殆尽!征服日本,指日可待!国军万岁!中华民国万岁!”   话说到了这,已经再也没有人怀疑什么了,所有的官兵们都知道,属于他们的最光荣的一刻即将到来!880名官兵用最庄严的口气齐声说道:   “国军万岁!!中华民国万岁!!”   屈麟祥的手一挥,现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我们幸存下来的每一个人,都永远也不会忘记自己的使命!我们是蚩尤,880个蚩尤!我们是国家,是大总统精心挑选出来,并被委以重任的蚩尤!所有这些苦难的日子,正是这样的精神支撑着我们一直坚持到了现在!   痛苦和屈辱即将结束,最后的任务已经到来!我命令你们,恳求你们,拿起你们手中的武器,为了任务,为了我们的尊严而战!哪怕我们中有的人会在胜利到来前夕死去,你们的墓碑上,也会光荣而骄傲地刻上你们的名字,最庄严的名字!”   每个人都在等待着,然后,屈麟祥大声说道:   “从现在开始,恢复警卫团称呼!1营长秦宝财!带领一营,3点30分出发,接管日本皇宫!2营长孙得潞,一旦1营突袭失败,即刻配合1营,对皇宫进行强攻!我将亲自带着其余兄弟,在1营2营得手之后,立刻冲进皇宫,生擒裕仁!”   “夺取皇宫,生擒裕仁!”   这是警卫团880个兄弟铁一般的誓词!   屈麟祥抬腕看了一下表,然后厉声下达了也许是这一生最光荣的一道命令:   “尊严行动,开始!”   民国27年,公元1938年3月30日,为了尊严,行动!   荷枪实弹的1营迅速向皇宫方向挺进,走在最前面的,是他们的营长秦宝财。   自己今年已经四十四了,才加入“蚩尤”组织的时候,自己还是个仅仅才26岁的棒小伙子,可一转眼间,白发都已经悄然出现在了鬓角。   这些秦宝财都并不在乎,他唯一想的,就是最光荣的一刻已经来到!   “站住!”对面传来了厉呼。   秦宝财认得这个声音,是负责守卫皇宫的森村仁少佐,只要能够顺利通过这里,一切都将变得非常顺利。   “森村少佐,是我,自由军的秦宝财!”   森村仁并没有因为对方是自己的熟人而有任何客气,依旧厉声说道:“站住!”   秦宝财一挥手,队伍停止了前进,秦宝财上前一步,就听森村仁大声说道:“秦宝财,你来这里做什么?你应该在自己的防线上!”   秦宝财立刻回道:“奉军部和革总司令命,我部前来协助皇宫防卫!”   “协助防卫?为什么我从来没有接到过这个命令?”森村仁狐疑地打量了一下秦宝财:“我需要向高桥将军请示一下,在没有得到将军的允许之前,谁都不允许前进一步!”   “当然!”秦宝财笑着说道。   而就在森村仁转身的那一刹那,秦宝财拔出枪来,厉吼一声:“动手!”   枪声响了,森村仁一头栽倒在了血泊之中……   “动手!”所有人都爆发出了这样的怒吼。   冲锋枪、步枪、驳壳枪同时响起,枪声一瞬间刺破了东京的夜空!   民国27年,公元1938年3月30日,震惊世界的“皇宫事变”爆发!   随着1营的动手,2营迅速增援上来,没有任何防备的日军部队,在拥有凶猛而强劲火力的2个营的中国军队打击之下,很快坚持不住,在付出了惨重伤亡之后,开始向皇宫内败退进去。   此时的日本皇宫防御,处在了一个非常尴尬的状况。   日本方面已经准备撤离裕仁,而执行这一任务的将是东条英机所指挥的宪兵队和皇家卫队,为了确保转移处于绝对保密之下,原先的防卫部队已经被撤离出了皇宫,此时在皇宫的,只要高桥广雄少将所指挥的一个步兵大队和皇家卫队的部分力量。   而完全没有预料到在东京,这个日本的首都竟然会发生叛乱,甚至袭击皇宫这一严重事件的日军也在一瞬间变成混乱起来。   一枚手榴弹在警卫团士兵的手里扔了出去,“轰”的一声爆炸,皇宫门口的两名日本士兵倒在了血泊之中。   在警卫团轻重火力的强劲压制之下,皇宫大门迅速为警卫团所控制。   “控制两侧,控制两侧,机枪给我架起来,向屈长官发出信号,皇宫正门已被我控制!”秦宝财大声叫道,挥动手里的驳壳枪,朝天放了两枪:   “夺取皇宫,生擒裕仁!”   日本皇宫内早已乱成一团,大半个皇家卫队也都被暂时调离,卫护裕仁撤退路线,此时高桥广雄手里仅仅掌握着微薄的兵力,在密集的枪声下,高桥广雄面色铁青,一边安排防御,一边匆匆朝着裕仁住处奔去。   不用通报,裕仁早已派人在门口张望,一见高桥广雄到来,侍卫慌张的领着少将走了进来,一见裕仁,高桥广雄甚至忘记了应有的礼仪:   “陛下,自由军叛变,正在攻击皇宫,宫门已被叛军夺取!”   “我就知道那些支那人是靠不住的。”裕仁倒没有少将想像中的那么慌张。   高桥广雄倒根本没有心思来讨论这个问题:“陛下,皇宫中的大部分防卫力量,已经被抽调出去准备陛下撤离工作,现在皇宫里兵力稀少,我们很难抵挡多少时候,请陛下立即跟随我转移!”   “转移吗?”裕仁居然笑了一下,只不过笑容是如此的苦涩:“能够转移到什么地方去?大半个日本都丢了,要我撤离东京,可现在还没有来得及撤离,叛军却已经打进了皇宫,我还能够躲到哪里去?少将阁下,请去坚守你的阵地吧,我相信我们的援军很快就会到达的,朕就在这里看着你们英勇作战!”   高桥广雄还想再劝,可是看着天皇陛下已经微微闭上了眼睛,再仔细想想裕仁的话,终究叹了口气,狠狠心返身离开……   香淳皇后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裕仁:“陛下,难道……”   “日本将亡在朕的手里,朕将成为日本的罪人。”裕仁睁开了眼睛,透露着无奈和凄楚:“朕不是不想走,而是已经没有勇气走了。其实朕早就想过了,与其逃离东京,整天东奔西走,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还不如……还不如干脆落到支那人的手里。朕终究是皇帝,朕相信支那人迫于国际社会压力,不会把朕怎么样的……”   也许,这是裕仁真正的想法吧……   ……   “屈长官,我部正在向皇宫内发起进攻!”见到屈麟祥过来,秦宝财大声说道。   “立刻以2营控制宫门,构筑工事,1营随我对皇宫内发起强攻,务必在20分钟内结束战斗!命令,青连木泰率领自由军全部,放弃帝国剧场,迅速向我靠拢,日本人的援军很快就会到了!”屈麟祥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当进攻发起之后,回转头对副官说道:   “可以请革总司令来了!”   皇宫内的枪声响作一团,爆炸声和士兵的呐喊声此起彼伏,不时的有宫人出现在士兵们的射程之内,很快就遭到了子弹的无情射杀。   皇宫内的日军防卫阵线,被越压越小,缺乏重武器的他们,已经很难抵挡住警卫团一波接着一波的进攻了。   此时此刻,警卫团需要的不是什么战术,只有冲锋,不断的用一浪高过一浪的冲锋,迅速的瓦解日军防御,生擒裕仁!   一捆集束手榴弹用力扔了出去,震天动地的巨响中,一大片的日军惨呼声传来。   高桥广雄手里已经没有多少可用的力量了,对面的中国士兵完全好像发疯了一般,潮水似的朝自己这里涌来。   高桥广雄知道,一切都到了结束的时候了……   带着残存的士兵,退到了天皇居处的最后一道防线,高桥广雄看了一眼身边,所剩无几的士兵,在他们的眼中已经再也看不到获胜的热情了。   中国士兵还在冲锋,而这个时候的高桥广雄知道,这些“叛军”一定已经在皇宫内构筑起的防线,即将援军到了,在短时间内也很难冲过防御,及时赶到救援。   高桥广雄朝天皇住处位置跪了下来:“陛下,臣不能保卫陛下,百死不足以赎罪,臣去了,望陛下保重!”   然后,高桥广雄掏出枪来,颤抖着把枪口塞到了自己嘴里……   随着这一声枪声的响起,皇宫内的战斗也宣告结束。   一队中国士兵冲了进来,几个忠心耿耿的宫人想要阻止住,但随即而来的,却是中国士兵手中雪亮的刺刀……   宫里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脸色变得苍白而毫无人色的裕仁,呆呆地看着这群中国士兵走向自己,艰难地说道:“朕不允许你们……”   但话音方落,一个枪托已经重重的落到了裕仁的身上,这位“天皇”一下被打倒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惨叫。   “陛下!”香淳“皇后”惊恐的扑到了裕仁的身上。   那些宫人们傻傻地看着这一切就发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这群士兵打倒的,可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天皇”陛下那!   满脸杀气腾腾的中国士兵,迅速控制住了这里的一切,雪亮的刺刀,发出让人心寒的寒光,对准了包括裕仁在内的所有日本人。   过了会,屈麟祥走了进来,当他看到裕仁全家都已经被控制住的时候,长长松了口气。   做到了,自己和自己的兄弟们终于做到了……   ……   “革总司令到!”   当革文军出现在皇宫的时候,一个响亮的声音传了过来!   “报告革总司令,皇宫已被我控制,裕仁及其全家已为我控制!”   “报告革总司令,青连木泰,不,穆泰山率所部赶到增援,11名士兵企图叛乱,已被我就地正法!”   “弟兄们!”革文军看了一眼身边脸上闪动着骄傲的妻子和儿子,又看了一眼自己这些忠勇的部下,大声说道:   “我们是中国士兵,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摘掉你们的帽徽和领章,告诉所有的日本人,我们,是中国人!”   所有的士兵们都学着总司令的样子,摘去了代表着耻辱的“自由军”的帽徽和领章,然后重重的扔到了地上!   革文军朝妻子微微点了点头,文惠拿出了一个包裹,小心的解了开来,里面,是文惠早就缝制的好中华民国的国旗!   然后,文惠捧起了这面过去,慢慢地走到了屈麟祥面前。   屈麟祥无比郑重的接过了这面过去,然后大声说道:“升中华民国国旗!”   一面巨大的,印着一头雄狮的三色国旗缓缓升起,在这一瞬间,所有的官兵们都热泪盈眶!   见到了,18年了,整整18年了,18年来,梦魂萦绕,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能再见到这面国旗,而此刻,终于梦想成真!   “大中华,大中华,我们巍巍大中华……”官兵们唱着、哭着,所有的人随着国旗升起,眼泪都根本无法控制的顺着眼角流下。   中华民国的国旗,在东京,在日本皇宫内高高飘扬!   革文军的手死死按在心口,他的眼泪也再流。一直注视着国旗飘扬起来这才放下,他看着那些早已泣不成声的忠勇将士们,缓缓说道:   “弟兄们,我们做到了,我们真的做到了!18年的苦难,18年的等待,都是值得的!日本人的反扑很快就要开始了,他们绝对不会看着他们的伪天皇成为我们的俘虏!恶战,很快就会爆发!   弟兄们,我最亲爱的弟兄们,现在我不是以一个总司令的身份,而是以一个中国人的身份,恳求你们,看着这面国旗,为他奋战,奋战到我们的军队出现的那一刻为止!就算我们每个人的鲜血染满战场,这面国旗,也绝对不能让他倒下!”   “精忠报国,旗在我在!”   “精忠报国,旗在我在!”   这是所有中国士兵,所有中国人最响亮的回答!   “报告,日军部队正在向皇宫靠拢!”   “准备战斗!”革文军的声音传到了每个官兵的耳朵里。   机枪架了起来,手榴弹拧开了帽子,每个中国士兵,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不是为了自己而战,而是为了荣誉,为了国家而战!   “怕吗?”革文军轻声问了一下自己的妻子。   文惠摇了摇头。   不怕,已经什么都不用害怕了!   革文军笑了,然后目光再次落到了那面国旗上。   那是一个国家的象征,那是军人愿意用鲜血和生命来誓死捍卫的最神圣的象征! 第655章 看,那国旗飞扬!!   1938年3月30日,中国对日作战总指挥部。   “大总统,大总统!”情报处长匆匆走了进来,走的急了,打了一个踉跄,赶紧站稳身子:“大总统,电,电报……”   萧天不满意的看了他一眼:“慌什么?”   “东,东京电报!绝,绝密1号电台,是大总统亲自下令,亲自给我们密码,让我们昼夜不停搜寻的,十……十多年没有使用过的信号!我们刚刚接收到了!”   “嚯”的一下,总指挥部里所有的人都一下停止了动作,所有的眼光都投到了情报处长的身上。   萧天面色骤变,声音一下变得急促起来:“念!念!”   “伏羲致盘古电,暮日计划进入最后一步,蚩尤已经攻陷兽栏,猪王已在我掌控之中。蚩尤正在坚守,请求全速向我靠拢。另,很想念盘古,甚念……”情报处长一口气念完,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大总统:   “由于时间匆忙,我们实在破译不出伏羲、盘古还有兽栏、猪王究竟指的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萧天的声音有些颤抖:“这是当初伏羲离开我们的时候,约定好的暗语。盘古,是我。伏羲和蚩尤,是我们忠诚的卫士,革文军和他所指挥的920名勇士。兽栏,指的是日本皇宫。而猪王,是日本伪天皇裕仁!”   “轰”的一下,整个指挥部里都轰动了,就连已经知道革文军身份和任务的蔡锷和蒋百里,也都忍不住欢呼起来!   “裕仁被抓住了!!裕仁被抓住了!”   “伏羲万岁!!蚩尤万岁!!”   尽管没有人知道其中的经过,但此刻狂喜瞬间淹没了整个指挥部!!   “安静!”萧天忽然猛然叫了起来,指挥部里一下又变得安静了下来,萧天大声说道:“日本伪天皇被擒,日人必然拼命!接项羽摩步师,给我直接问萧远现在哪支部队离东京最近!”   “报告,萧师长回电,我装甲1团在控制木叶公路后,其1营、2营正在孤军深入,离东京已经不到两日路程!”   “1团?对,是马城的部队,是马城的部队!”萧天的嗓门抬的老高:“告诉马城,立刻告诉马城,他孤军深入的好!告诉他全速向东京开进,不惜代价,不怕伤亡,全速开进东京!给项羽摩步师和所有前线部队发电,告诉他们,裕仁已被生擒!在东京的那些英雄们,需要他们的支援!快速,快速!再给我快速!第一个进入东京的,授予大总统勋章!空军呢?空军什么时候可以进行空降?”   “报告大总统,天气依旧恶劣,但我空降部队已经全部完成准备!”   “让空军司令亲自监督!只要天气允许,强行起飞空降!对,再告诉马城,我授予他一切独断专行权利,只要能够开到东京,他做的一切都将受到嘉奖!”晃了下脑袋,竭力让自己保持清醒,萧天的语气沉稳了许多:   “再给革文军发电,其所率各军,授予‘蚩尤’突击师称号,全权由革文军指挥。告诉他,我们来了,我们正在向东京挺进!”   “是!”   随着大总统的命令,总指挥部里瞬间变得无比忙碌起来。电话声此起彼伏,参谋们几乎都在那里对着电话嘶声力竭的吼叫起来。   “大总统,革文军他们一定能够坚持到援军到达的。”蔡锷来到萧天身边,低声说道。   萧天的目光一直在看着远方,看着东京的方向,许久,才喃喃低声说道:   “兄弟,坚持住,坚持住,我们来了……”   ……   “总司令,日军的第8次冲锋被我们打退了,不过日本人在拼命了,一小时内就发动了6次进攻,穆泰山那的部队伤亡很大,要不要动用警卫团?”   “暂时不用。”革文军缓缓摇了摇头:“援军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让穆泰山继续坚持一会,实在坚持不住,向皇宫内撤退!”   “总司令,总司令,回电,有回电了啊!”   一个几乎是哭泣着的声音传了过来,革文军一把抢过了电报,看着,看着,嘴唇情不自禁地哆嗦起来:   “告诉弟兄们,国内没有忘记我们,大总统没有忘记我们!大总统的儿子萧远,正在亲自指挥着部队向东京挺进!我们,被授予独立番号,蚩尤突击师!”   “万岁!!”屈麟祥第一个欢呼起来,顿时,欢呼声响彻了整个战场。   独立番号,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是何等的荣耀!   一批伤员被运了进来,革文军看到自己的妻子,正在那里帮着个重伤员清理着伤口,从日军进攻一开始,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就变成了中国军队中的一员……   文惠告诉过自己,尽管这里枪炮声不绝于耳,尽管这里随时都充斥着死亡的威胁,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却一点也不觉得的害怕。   也许,当自己的丈夫名誉终于恢复,当终于可以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之后,就连死亡的威胁也都无法影响到女人和孩子了吧……   枪炮声又响了起来,日军的进攻再度开始了。   革文军从来都不畏惧死亡,从接受“暮日计划”的第一刻起,革文军就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死人,可唯一担心的,就是援军能不能及时到来,自己的兄弟们,能不能抵挡住日军的疯狂进攻。   在东京,自己和弟兄们是在孤军奋战。   或者不是?   回头看了一眼,国旗依旧在那猎猎飞舞。   这时候,知道自己被授予独立番号的“蚩尤”突击师所有的兄弟们,那嘹亮而激昂的国歌声在日本皇宫内响了起来,那是中华民国的国歌:   “大中华,大中华,我们巍巍的大中华;大中华,大中华,我们的民族坚韧不拔。国旗飘扬,党旗飘扬,那是我们前进的步伐;战歌嘹亮,军歌嘹亮,我们的意志坚硬如钢!”   “大中华,大中华,我们的民族坚韧不拔……”轻轻的,革文军跟着哼场起来……   ……   皇宫那响起的枪炮声,让整个东京都被惊呆了。   怎么回事?是中国军队已经进入东京了,还是发生了可怕的兵变?没有人能回答这些在东京的日本人!   而就在东京乱成一片的时候,无数携带着武器,或者穿着被撕去肩章的日本军服,或者穿着便装的“日本人”,却逐渐汇聚到了一起。   “天使109号奉命到来!”   “天使98号报道!”   “你,你是98号?天,天,你被我抓进监狱去过,你,你还是我的长官!”   “是啊,我怎么会想到,一个日本警察会是天使?”   “和元武本?和元君?天那,日本情报部的高级情报官,你竟然也是自己人?”   “全体都有,立正!”随着这一声声音,所有的天使们都笔直的站稳了自己的身子。   那个发出声音的“日本军官”走到他们面前:“我是天使第33号,潜伏名小川黑明,真名,许铁风!”   “长官好!”天使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不是这的最高长官!”许铁风表情严肃:“天使19号,才是这目前已知道的最高长官!”   石中华缓缓来到了同伴们的面前,行了一个军礼:“我是天使19号,潜伏名左联三石,真名,石中华!从现在开始,我将指挥你们一切行动!”   “是,服从命令,坚韧不拔!”   石中华点了点头:“我们不知道是谁召集的我们,但我相信,从现在开始,我们已经不必再生活在黑暗和恐惧之中。从这一天开始,我们将恢复我们的真实身份!今日凌晨,皇宫那响起了枪声,我已经打探过了,日人正在集中重兵攻击皇宫。日本皇宫一定出了大事。但我可以肯定,这不是兵变。再重复一遍,这不是兵变!”   现场静悄悄的,只听到石中华的声音在每个天使的耳边响起:   “我相信,是我们的人已经控制了皇宫,甚至连裕仁也很有可能落到了我们人的手中!现在,在皇宫里的那些兄弟们需要我们的帮助!在这里,我们有336个兄弟,力量虽然微薄,但我们一样可以进攻,可以牵制住日军的部分力量,可以为那些正在皇宫里浴血苦战的兄弟们最直接的帮助!”   他看了一眼表情肃穆的同伴:   “你们所有人也都知道,当我们做为天使潜伏下来之后,我们中的许多同伴都死了。能够活到现在的,好容易就要等来重新获得自由和尊严的希望。可是一旦向日军发起攻击,这样的希望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落空,我们的生命随时随地都会葬送在这里!所以你们可以选择,跟着我一起攻击,或者退缩!”   当说完这些话后,石中华平静地看着自己的同伴们,他发现,同伴们的表情就如同自己一样平静……   他们的表情,已经回答了石中华。   石中华笑了,他坚定地说道:“我观察过了,日军主力都集中在从帝国剧场到皇宫一线,而在他们的侧翼,也就是邮政大楼一线却非常空虚,如果我们能在那里打响,那么日军在摸不清我们根底的情况下,为了保证自己侧翼安全,必然会分兵,这样,就等于直接给那些皇宫兄弟们减少了压力!现在,我命令!全部人员分成两组,我带一组,许铁风长官一组,立即向邮政大楼两路攻击!”   “是!”这是天使们最响亮的回答!   336个兄弟兵分两路,开始向邮政大楼前进,日本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皇宫一线,路上没有任何的阻碍。   当成功汇集到邮政大楼之后,天使们迅速分成两组,一组在内,一组在外,利用邮政大楼的天然优势,很快布置好了防线。   “看,快看!”忽然,一名天使指着前方喊道,就连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   在前方,高高迎风飘扬着一面旗帜!   那不是让人厌恶的,天使们每天都要见到的太阳旗,那是,中华民国的国旗!   “国旗,国旗,是国旗,是我们的国旗……”“和元武本”喃喃的说了一遍又一遍,不断地重复着相同的话,他的眼眶逐渐湿润,然后终于无法控制,朝着国旗的方向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国旗,国旗……”几乎每一个天使的嘴唇都在颤抖着说着这两个字,然后,泪水顺着这些汉子的脸颊流了下来。   嚎啕大哭,真的是嚎啕大哭。哭声响成一片。甚至有的人撕开衣襟,裸露着自己的胸膛,发狂一般的捶打着自己的胸脯,哭着、叫着、喊着……   有的人跪倒在地上,把头深深的埋在土里,呜咽着,抽泣着,然后不断用头撞击地面,似乎要把所有的情绪都通过这样的方式发泄出来。   很难有外人能够明白他们此刻的心情,除非也曾有过和他们一样的遭遇!   这群在死亡的威胁中,在孤独的黑暗中,从来没有畏惧,从来没有动摇过自己信仰的汉子们,但看到自己国家国旗的那一刻,那么多年的委屈,那么多年对国家的思念,都通过哭声、叫声而彻底发泄出来。   这是最悲壮的一幕,也是最真实的一幕。   在这一刻,即便他们嚎啕大哭,即便他们泣不成声,他们同样也是钢铁浇铸而成的汉子,是国家和民族真正的英雄!   在那,国旗飞扬!   “不哭了,不哭了。”嘴上这么说着,可石中华还是发现自己的声音是如此的哽咽:“不哭了,准备战斗,全体都有,子弹上膛,开枪!”   哭声一下停止,这些天使来不及擦干脸上的泪水,拿起了手中的枪。   随着一声令下,枪声在这骤然响起!   其实在这个位置并不能打到日军,但这些天使的目的并不是要杀伤多少日本人,而是要迫使日军把部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这里来!   枪声疯狂的响着,没有人顾虑到这么打有多浪费,他们唯一的目的,就是拼尽全力为皇宫里的兄弟们尽可能的减少压力!   果然,正在那对着皇宫进行着一波接着一波攻击的日军,当自己的侧翼响起枪声之后慌了手脚,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一大队日军已经气势汹汹的出现在了天使们的视线之中。   “打,打啊!”石中华大声叫着,端着手里的冲锋枪,拼命的向日军扫射着。   “打,打啊!”许铁风红着眼睛,把一梭子一梭子的子弹扫向了敌人!   “打,打啊!”所有的天使们嘴里都迸发出了这样的呼声。   就在这个时候,在进攻日军的另一个方向,也同时响起了枪声,遭到两面打击的日军,完全摸不清状况,狼狈的退了下去。   石中华稍稍喘了口气,和许铁风互相看了一眼,同样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援军。   过了会,一个黑影出现在了远处,一边挥动着手,一边朝这冲了过来!   来到面前的时候,那人看到穿着日本军官,尽管已经下了领章的石中华,还是征了一下:“我们是东京会王亚樵王九爷手下的,在下牛关云。我们正准备对日军发起偷袭,听到这里先响起了枪声,所以九爷立刻下令攻击,请问你们是哪一部分的?”   “东京会?王亚樵?”石中华笑了:“我们是中国人!”   牛关云怔了一下,随即也露出了笑容!   我们是中国人,仅仅只要这样的回答已经足够了。   “回去告诉你们九爷。”石中华拿出了地图,指着上面说道:“在这,我们和你们可以互成犄角之势,无论日军从哪发起攻击,我们都可以互相支援,让九爷无论如何都要坚守住这里!”   “放心吧,九爷为了等这一天准备了许多年了,我们弹药充足!”牛关云拍着胸脯说道。   “弹药充足?”石中华大喜:“我们缺的就是弹药……”   牛关云立刻大包大揽了下来:“我这就回去和咱九爷说,我们很快就给你们送一批武器弹药来!要多少有多少,管够你们打小日本的!”   正想走,忽然眼光落到了一个“日本军官”身上,牛关云顿时目瞪口呆:“和元武本?你,怎么是你?你,你也是?”   “我也是中国人!”“和元武本”一边朝枪里压着弹药,一边笑着说道:“如果不是这样,你以为就凭着你们的威胁,我就能乖乖听你们的话?对了,回去告诉你们九爷,这些年你们可真把我压榨苦了,要是这次不死的话,得让你们九爷请我喝酒!”   “哎,哎!”牛关云连声说道,可实在还没有弄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国旗在皇宫那飞扬,此时此刻所有的中国人都已经站到了这面国旗之下! 第656章 听,那国歌嘹亮!!   这是一场谁也猜不到进程的战斗。   被称为“3·30皇宫事变”的这一次军事行动,最起初的参与者,只是肩负着特殊使命的“蚩尤”们,但随着皇宫的攻克,日军大举反扑开始,战斗开始朝着一条奇特的方向进行……   先是潜伏在日本的所有“天使”们加入到了这场战斗之中。这些人都是最优秀的间谍,他们长期潜伏在日本,年纪最大的甚至已经超过了七十岁。   336名天使,在他们中你经常能够看到白发苍苍的老人,稳稳的举着步枪,稳稳的扣动扳机,然后稳稳的把夺命的子弹射向目标内的日本人。   日本情报机关曾经费尽心机想要抓获这些间谍,但是几十年,他们从来都没有成功过,可是现在,绝大部分的天使却主动出现在了这里,主动站到了日本人的面前,或者,这对于日本情报机关来说是个最大的侮辱吧……   然后是中华民国情报机关派到日本的力量。以王亚樵“东京会”为主力的这些人,就和天使一样,并肩站在了这块战场上,给予了皇宫里蚩尤突击师最直接的支援!   这些是所谓的“江湖人士”,但他们和真正的江湖人士又有很大的不同,因为他们身上和天使一样同样肩负着特殊使命。   现在,一切的任务都已经完成,他们最后的一个使命:   用手中的枪,向对面的日本人开枪!为了最后的胜利和光荣!   牛关云从来也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和和元武本并肩作战,这个“日本人”,当初不知受到了“东京会”的多少威胁,在“东京会”面前,他是那样的懦弱和胆小。可是此时出现在牛关云面前的“和元武本”,却坚定顽强的如同一块岩石!   “哎,你,你不叫和元武本吧……”日本的又一次进攻被打退了,牛关云小心地问道。   和元武本笑了一下,点了点头:“我叫吴维新,我记得我好像是徐州人。”   “嘿,我也是徐州人,这么说咱们是老乡那!”牛关云一下变得兴奋起来,随即有些不好意思:“记得有次,有次我还打了你……”   和元武本——吴维新又笑了一下:“我们做间谍的,本来就是这样,就算我们天使之间,也都互相不知道彼此的身份,经常会发生误伤事件……”   牛关云稍稍觉得好过了些。   日本人正在积蓄着力量,准备发动下一次的进攻。牛关云觉得有些无聊,这个时候,他听到吴维新轻轻的哼唱起来:   “于斯万年,亚东大帝国!山岳纵横独立帜,江河漫延文明波;四百兆民神明冑,地大物产博。扬我黄龙帝国徽,唱我帝国歌!”   “这,这歌怎么那么耳熟?”牛关云听的好奇。   吴维新有些奇怪:“这是咱们的国歌那,你不知道?”   牛关云恍然大悟:“你这唱的是满清那时候的国歌吧?哎哟,我的兄弟,满清都被推翻多少年了?咱们自从萧大总统就任后,国歌早就换成新的了!”   吴维新苦笑了下,自己在日本的时间太长太长了,为了确保自己身份,自己从来不会去听中华民国国歌,就是这首歌,还是很久很久之前自己的父亲教自己唱的:“那咱们现在的国歌,你,你会唱吗?”   “会,当然会!”牛关云洋洋得意地说了句,接着拉开破锣嗓子唱了起来:   “大中华,大中华,我们巍巍的大中华;大中华,大中华,我们的民族坚韧不拔。国旗飘扬,党旗飘扬,那是我们前进的步伐;战歌嘹亮,军歌嘹亮,我们的意志坚硬如钢!”   尽管他的嗓子非常难听,但周围所有的天使还是不知不觉被吸引了过来,他们仔细地听着,细心的跟着哼唱:   “……战歌嘹亮,军歌嘹亮,我们的意志坚硬如钢……”   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国旗,现在,又听到了自己的国歌,没有什么可以遗憾的了!   “日本人上来了!日本人上来了,战斗,准备战斗!”   这一道命令,让还没有过足老师瘾的牛关云悻悻然的投入到了战斗之中。   “大中华,大中华,我们巍巍的大中华……”   这个时候,边上的吴维新一边扣动着扳机,一边唱着这首刚刚学会的国歌!很快,越来越多的天使们加入到了这一行列,300多人,在这战场之上,用他们坚硬如钢的意志,唱响了中华民国国歌!   就算枪炮声再大,也无法掩盖住这嘹亮的歌声!   此时,在天使们的侧翼,东京会议大楼外,王亚樵亲自操持着一挺机枪,酣畅淋漓的把一梭子一梭子子弹倾泻向一层层冲上来的日军!   很快没有这么畅快过了!王亚樵笑着,吼着,尽情的把心中的愤怒用枪声喷吐出来!   忽然,王亚樵停止了动作,侧着耳朵听了下:“你们听,那是什么声音?”   “九爷,除了枪声,还能有什么?”   “不对,不对!好像有人在唱歌!”王亚樵皱了一下眉头,又仔细听了一下,忽然叫道:“是在唱歌,邮政大楼那里!国歌!是咱们的国歌!”   所有人都把耳朵向邮政大楼那里支棱过去,很快,有人兴奋地叫了起来:“九爷,是国歌,是咱们的国歌!”   王亚樵变得兴奋起来:“弟兄们,唱啊,唱啊!让咱中华民国的国歌,在日本的首都唱响!让那些日本孙子们好好听听!”   “……大中华,大中华,我们的民族坚韧不拔。国旗飘扬,党旗飘扬,那是我们前进的步伐……”   上千人的声音很快汇聚到了一起,这歌声,在东京上空飘扬,是如此的清脆嘹亮,是如此的慷慨激昂!   日本皇宫!   这里的国歌之声,同样也在皇宫内外响起,三个不同方向的歌声,在东京上空聚集到了一起,在日本的首都,中国人在那尽情宣泄着自己的豪迈,在那告诉东京的每一个日本人:   中国人就在他们的首都,中国人正在战斗!   “总司令,咱们的援军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屈麟祥纳闷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革文军微笑着摇了摇头:“从他们打枪的声音来看,并不是职业军人,其实是谁并不重要,但弟兄们会知道,咱们并不孤独,咱们并不是在孤军奋战!”   革文军转过了身子,看了一眼身后的裕仁一家:“你们听到了吗?那是我们的国歌,中华民国的国歌!”   裕仁有些胆怯,又有些沮丧的点了点头。   中国人的国歌!裕仁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在东京,这个日本的首都,哪里冒出来的那么多中国人,或者更加准确地说,是哪里冒出来那么多的中国战士……   ……   一发迫击炮弹呼啸着飞了过来。   全神贯注射击的吴维新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就在这个时候,一条身影却和身而起,一把把吴维新压到了身下。   “轰”的一声,炮弹就在身边爆炸了……   吴维新晃动着脑袋,挣扎着从下面爬了起来,他看到在最危急的时候,救了自己一条性命的,正是打过自己,又教自己唱国歌的牛关云。   牛关云浑身都是鲜血,眼看着不成了,睁着眼睛,傻笑地看向吴维新:“兄弟,我打过你,欺负过你,现在,现在我还清了没有?”   “还清了!还清了!”吴维新用力点着头,眼泪夺眶而出。   “好好,好好学着国歌,等,等咱们的军队到了东京,唱歌,唱歌迎接他们……”牛关云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喃喃说道:   “要是能活下去,把,把我送回徐州,那是我的家,我的家……”   牛关云在死前,没有什么崇高的理想,没有高昂的口号,他唯一想的,就是回家。   日本不是自己的家,自己的家,在徐州,在中国……也许,这是这里每一个人唯一所想的吧……   吴维新放下了牛关云的尸体,他一点都不怨恨牛关云曾经打过自己,如果双方换个位置,自己也会这么做的。   他重新拿起了武器,狂吼一声,失去兄弟的痛苦和仇恨,只有用枪声才能解决!   日本人密密麻麻冲了上来,除了迫击炮,甚至还动用了一辆轻型坦克。300多人组成的阵地,已经开始变得异常困难起来。   “长官,长官,九爷让我来告诉你们,日本人实在太多了,你们这里防御困难,九爷让你们撤到会议大楼去,那里容易防守!”   石中华点了点头,目前的战况,依靠自己的这些人,的确已经很难守住了。   “长官,天使33号许铁风请求留下指挥防御,掩护撤退!”许铁风大声说道。   石中华迟疑了下,日本人已经从三面开始包围这里,留下来的人,很难再活着冲出去了,他看了一眼许铁风,自己的这个兄弟眼中坦然、无畏,终于,石中华缓缓点了点头……   许铁风笑了,他点了三个人留下和自己在一起,当他的目光投到吴维新身上的时候,许铁风迟疑了下,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兄弟有妻子,有孩子。   吴维新看出了许铁风眼中的意思,他淡淡地说道:“长官,把我留下吧。”   大部分的武器、手榴弹被留了下来,五个掩护天使们撤退的天使,从这一刻开始,早就已经当这条命不属于自己的了。   机枪在响着,冲锋枪在响着,手榴弹在轰鸣着,大地在颤抖着……   天使们成功撤退了,可是剩下的人,已经被日军重重包围。除了后面的邮政大楼,他们再也无路可退。   许铁风看了一眼周围,两个同伴阵亡,一个同伴重伤,唯一还能战斗的,就只有自己和吴维新了。   “长官,撤到大楼里,撤到大楼里。”重伤的天使大口大口喘息着:“把炸药,把炸药都堆到我的身边来!”   “你叫什么名字?”许铁风把炸药归拢到了同伴身边,庄重地问道。   “我也不记得了,我真的不记得了……”天使笑着,挥了挥手:“长官,走吧,咱们下辈子再见!”   天使看着同伴的身影没入了大楼内,然后他喃喃说道:“下辈子,下辈子我就当个普通人,我再也不当天使了,再也不当天使了……”   然后,他点着了导火索……   “轰”的一声爆炸,从大楼外传来,大楼好像也摇晃了下。许铁风绝望的闭了闭眼睛,又失去了一个自己的兄弟!   许铁风和吴维新把三楼选择成了最后的战场,他们把全部的武器弹药放在了这里。不想退了,无论怎样,这里都将是自己最后的归宿!   “长官,我真的很想我的老婆孩子!”吴维新枪口中喷出了一串火舌,两个企图冲上来的日本士兵倒在了枪口之下:“我老婆叫和元枝子,我要是能活下去,我得帮她改个中国名字!”   “我没有老婆孩子!”许铁风扔下了一枚手榴弹,爆炸声里笑着说道:   “我有说梦话的习惯,我怕找了老婆,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每次我想做那事了,就去随便找个日本娘们上床。你呢?找过没有?”   吴维新的眼中露出了坏笑,他看到一个日本士兵冒出了半个脑袋,举起枪来就是一阵扫射,血花飞溅之中坏笑着说道:   “找过,别说,野花真的比家花香!”   这时候吴维新听到许铁风闷哼一声,看了下,许铁风左臂中弹了:“怎么样,长官,受得了吗?”   “咱们早晚都是死人,这点伤有什么受不了的!”许铁风笑着,又扔出了一枚手榴弹。   这两个天使,不断用手里的武器喷射出一串串火舌,楼梯上,已经密密麻麻的堆满了日本人的尸体。   值了,有那么多日本人给自己陪葬,什么都值了!   “长官,我,我不成了……”忽然,打的忘情的许铁风听到了吴维新痛苦的呼声。   赶紧冲了过去,发现吴维新胸口中了两颗子弹,鲜血根本无法抑制的朝外喷涌而出。   许铁风知道救不了了,他一只手抱着吴维新,一只手继续疯狂的射击着。   吴维新睁着眼睛,也许牛关云死的时候,也和自己一样吧?听着悦耳的枪声,吴维新轻声说道:   “报告长官,天使47号完成任务,请求,请求回家!”   许铁风的身子颤抖了下,他让吴维新靠墙坐好,然后端正的敬了一个军礼:“天使47号潜伏日本期间,忠于国家,矢志不渝,表现优异。现潜伏任务完成,批准回家!”   “谢谢长官!”吴维新开心地笑了,他靠着墙壁,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一直到死,他都在那轻声哼唱着:   “大中华,大中华,我们巍巍的大中华……”   这是自己的国歌,中华民国的国歌!吴维新死的时候没有什么遗憾,自己终于学会了自己国家的国歌了……   吴维新死了,许铁风并不觉得有什么难过,没什么,很快自己又可以见到自己的这位兄弟了。   许铁风也中弹了,他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该结束了,自己已经无法再继续战斗下去了。   他停止了射击,对着北方,敬了一个军礼,然后大声说道:   “报告袁大帅,天使33号完成任务,请求回家!”   他知道在天上的袁大帅一定能够听到的,而且袁大帅给自己的评语,一定也是优秀!   回家,就快要回家了!   日本人冲了上来,当带队的日本军官看到浑身是血的许铁风后,整个人都怔在了那里:   “小川君,怎么,怎么会是你?”   许铁风笑着,笑一笑伤口就会被牵的发疼,可他还是笑着:“我不是小川黑明,我叫许铁风!我就是你们一直要抓的天使!”   日本军官完全傻了,天使?一直要抓的天使,居然就在自己身边?   许铁风还在那里笑着,然后举枪,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大中华,大中华,我们巍巍的大中华;大中华,大中华,我们的民族坚韧不拔。国旗飘扬,党旗飘扬,那是我们前进的步伐;战歌嘹亮,军歌嘹亮,我们的意志坚硬如钢!”   许铁风仿佛又听到了国歌在自己的耳朵边响起,真好,真的很好!也许唯一遗憾的,是自己不能在自己的国家,在自己的国旗下唱这首国歌了。   许铁风微笑着扣动了扳机,就在国歌的陪伴之中……   天使33号,本名许铁风,潜伏日本期间,忠于国家,矢志不渝,表现优异。现潜伏任务完成,批准回家! 第657章 装甲1团,突击!!   “前进,大总统亲自发电,不惜一切代价,向东京推进!”   马城的声音几乎在那吼叫,隆隆的装甲车队,疯了一般的朝前滚滚而去。   这是一个疯狂的团长指挥的一支疯狂的军队,在完全脱离主力的情况下,居然以区区两个营的装甲战车,去直接进攻一个国家的首都!   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做为国军装甲部队的第一批军官,马城的父亲马弼在欧洲战场上的表现毫无疑问可以用疯狂出现来形容,而到了儿子这一代,马城的疯狂劲头一点也不逊色于父亲。   同样,在一名疯子军官的带领下,这支部队同样也具有了疯狂的魂魄!   从木叶一路滚滚前进,两个营的战车也遭到过抵抗,但对于这些战车来说,他们需要的不是歼灭多少敌人,打多少胜仗,而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推进到东京!   “最先推进到东京者,授予大总统勋章!”   大总统在电报里清晰无误的说明了这点!   大总统勋章,中华民国最高勋章!还没有任何一个中国军人能够获得过,这是一个中国士兵能够得到的最高荣誉!   一辆战车出现了故障,很快就被抛弃。车手从战车上下来,看着自己的兄弟们耀武扬威的从自己身边经过,捶胸顿足,连连叫唤。   这意味着什么?不是什么会遭到日本散兵的袭击,而是意味着自己失去了争夺大总统勋章的机会……   战车部队通过了一个村庄,村庄里的日本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些钢铁怪物!   迎风飘扬的中国国旗和权利之剑旗,明确的告诉这些日本人,中国军队来了!   一个不知死活的日本人,躲在暗处拿着猎枪朝着一辆战车放了一枪,打在钢铁战甲上,没有对战车造成任何伤害,但却给这个村子带来了可怕的灾难。   被击中的战车好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一样,迅速掉转炮口,对准放枪的地方“轰”的放了一炮,顿时火光冲天,大地震动。   “发现敌情,战斗!战斗!”   突前的2连连长听到炮声,第一时间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其造成的结果是,“发现敌情”的报告一波接着一波蔓延,很快所有的中国士兵都错误的以为真的在这里发现了敌情。   战车的火炮开始轰鸣,战车的机枪开始奏鸣。整个村庄迅速笼罩在了可怕的炮火之中,而这一切,都仅仅是一把猎枪所引起的……   “停止战斗,停止战斗!”马城恼火地看着面前的一切,现在需要的不是战斗,而是前进:“哪个王八蛋下令战斗的,推进,推进!”   终于,可怕的枪炮声停了下来,战车迅速通过了这里。而被尽情肆虐的这个村子,却在火光和血泊中发出了哀呼……   “报告团长,有两条路可以到达东京!”在战车部队稍事休息的时候,2连连长邱云之和林野走了过来,在战车上展开地图,林野指着地图说道:   “一条在这里,从这到东京要远许多,但安全,没有什么阻碍。一条在这,管川城,只要能够通过这里,很快就能到达东京,但这毕竟是个城市,一旦日军有所准备,我担心我们会陷入到恶战之中,毕竟,我们只有两个营的力量!”   “通过管川城!”马城的回答没有任何迟疑:“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时间,时间!大总统的电报里说的非常明白,不惜代价,不怕伤亡,只要到达东京,就是胜利!而且,我们的燃料已经不多了,我们也需要找到补给!”   林野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团长,似乎已经把管川当成了自己的补给基地。   马城推了下帽子:“邱云之,你的2连继续突前,立刻行动!”   “是!”邱云之兴冲冲地应了一声,跳上自己的战车:“弟兄们,动起来,跟着老子去管川,找补给去!”   2连的战车迅速发出了轰鸣,很快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   邱云之拿起望远镜朝前看了一下,管川城已经在望。   对方似乎并没有什么防备,门口稀稀拉拉的构筑着一些工事,几个日本士兵在那无精打采的四处走动着。   忽然出现的战车部队,让几个日本士兵大惊失色,望远镜里,邱云之看到一个日本士兵匆匆忙忙的跑到一挺重机枪面前,但很快就被自己的同伴拉住,接着几个日本士兵在那唧唧喳喳的不知道说着些什么。过了一会,这几个日本士兵居然扭头就跑进了管川……   邱云之的眼睛转了一下,叫过了自己的2排长:“你带一名士兵,去管川,找到那里的,那里的,不管什么,负责人就行。告诉他们,我们是中国军队第一装甲集群的先头部队,让他们立刻放弃抵抗,他们只有20分钟的时间。听着,20分钟,规定时间一到,我第一装甲集群即对管川进行毁灭性攻击!”   2排长瞪大了眼睛,自己的这位连长给真够胆大包天的,拢共两个营,愣敢吹成一个装甲集群,拢共一个连,愣敢让那么大的一个城市投降!   可谁让他是长官,自己是下属?官大一级压死人!2排长嘀咕了声,叫上名士兵,步行朝着管川走去。   看到两名中国士兵大摇大摆的朝自己这里走来,管川的日人有些发愣。   在日本错愕的目光中,2排长一直走到了城里,周围很快聚集起了一大片日本人。迎面而来两个日人,一个穿着军装,军衔是个大佐。一个上了些年纪,上了年纪的日人迟疑了下,操着生硬的汉语说道:“我是这的知县,请问贵军……”   2排长也不客气,把邱云之让自己说的话完整重复了遍,知县和大佐互相看了一眼,大佐唧唧喳喳的说了一通,知县硬着头皮说道:   “虽然我们也不想看到战争,但是就让这样放下武器投降,实在……”   “我们没有多少耐心!”2排长看了下表:“20分钟,20分钟内如果拒绝投降,一旦我第1装甲集群到达,立刻开始毁灭性攻击!”   这种赤裸裸的威胁,却没有惹怒那个大佐,大佐反而显得非常为难……   就在这个时候,城外忽然响起了炮声,“轰隆隆”的爆炸声中,城门那火光瞬间冲起,日人一片惊慌失措。   “我日你个邱云之的祖宗!现在开炮,不是要老子的命!”2排长在心里大骂起来,但脸上却显得异常严肃:“请立刻给予我回答,我们长官已经失去了等待的兴趣!这炮,就是给予管川最后的警告!”   知县和大佐满脸流露出惊慌,不停的在那商量着什么,过了两分钟,知县苦涩地说道:“我们决定了,为了管川日人之安全,我们放弃抵抗!”   2连的战车隆隆的开进了管川,最前面战车上的邱云之意气风发,刚刚给团座发了电报,自己总共发射了两枚炮弹,一点损失就没有就得到了整个管川城。团座的回电里似乎还有点不太相信的意思,一连确定了几次。   管川的日人都躲到了家中,在门缝里悄悄打量着这些可怕的钢铁怪兽。   战车部队在城中心停稳,邱云之从战车上跳了下来,负责防御管川的那名大佐走了过来,一低头,把自己的指挥刀举过了头顶。   邱云之知道这意味着日军已经正式向自己投降!   接过了指挥刀,邱云之表情严肃地对大佐和知县说道:“我是中国第一装甲集群的先头部队,我们的大部队很快就会到达!我可以保证管川的安全,但是在此之前,我们也需要投降之日军士兵不得有任何反抗举动!”   “哈依!”日军大佐大声应道。   “还有你。”邱云之指了指知县:“立刻给我们找些燃料过来,我们需要……”   未等邱云之说完,那个大佐已经赶紧接口道:“军官阁下,在这有一个物资仓库,那里存放有大量的燃料!由于贵军突进迅速,因此这些物资都没有被运走!”   邱云之大喜过望,日军大佐存心要讨好中国军官,不等邱云之下令,已经指挥着自己那些投降的士兵去搬运燃料。   眼看风头被大佐抢掉,知县有些不太甘心。谁都知道日本的失败已经无法避免,不趁着这个时候认识一些中国军官,那将来一定没有好日子过了:   “军官先生,一路旅途辛苦,请到舍下休息一下,还有您的部下,我也会妥善安排的!”   邱云之想了一下,从木叶到这,根本没有得到休息,还真有点疲乏了,点了点头,留下看守装甲战车的人,自己随着知县去了家里。   知县早已备好了酒菜,更加让邱云之吓了一跳的是,知县居然让自己的两个女儿来陪中国军官喝酒,喝了会,知县借故要去看看其他中国士兵溜了出去,只把两个女儿扔给了邱云之,出去的时候还小心的关好了门……   这个知县,为了找到靠山也算是煞费苦心……   知县一走,这两个日本女人已经主动靠了上来,想来知县早对自己这两个女儿交代过了。   两个日本女人上下齐手,只管朝邱云之的敏感之处摸去,到了这个地步,邱云之哪里还忍耐得住?一手一个把日本女人压倒,就在这里直接正法……   ……   “邱云之做的不错,两发炮弹拿下了管川!”进入管川,看到这里秩序井然,马城也是大感意外。尤其让人想不到的是,自己最急需的燃料,居然早就准备好了。   一个日军大佐走了过来,“叭”的一个敬礼:“军官阁下,燃料全部准备完毕,请问还有什么需要的没有?”   马城点了点头,嘉奖了几句:“我们的大部队很快就会到达,他们同样需要燃料,必须提前做好准备!同时,你所指挥的士兵,将临时承担起管川治安!”   “哈依!”大佐大是兴奋的说道。   “邱云之呢?邱云之去哪了?”马城四处看了一下。   “来了,来了。”远远就听到邱云之的声音,一边整着衣服一边匆匆朝这过来,最是让人羡慕的是,在他身后居然还紧紧跟着两个日本娘们。   “娘的,在这搞起了日本娘们!”也不知道马城的话里是恼火还是羡慕:“立刻收拾下,向东京进发!”   “是!”邱云之大声应着,跳着战车:“弟兄们,出发!”   随着战车隆隆经过,知县的两个女儿还在那不断朝着邱云之离开的地方挥手,想来是对这个军官有些不舍……   两发炮弹取得管川,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而装甲1团的推进之快,也让人意想不到。   在装甲1团的后面,陆续跟着的是装甲2团和“项羽”摩步师的全部主力。浩浩荡荡,一眼看不到头。   先头部队离东京已经很近了,很快就能对东京发起攻击。唯一让人觉得不快的,就是这雨一点停的迹象也都没有。   原本预计中的空投,迟迟无法进行,而这也是总指挥部最为关心的。   “报告,装甲1团于下午2时到达木扬,并于当地日军交火,战况非常激烈!双方交战1个小时,装甲1团成功突破日军阵地!预计将于今夜到达东京江东地区!”   “好!”萧远大声说道:“告诉马城,不要恋战,闪击,闪击!不惜一切代价,突破江东,进入东京!同时命令装甲2团急速跟进,我全师加快推进速度!”   江东,夜8时。   “马团长,前面就是江东了,只要通过那里,就能够进入东京!”看着远处稀稀拉拉的灯火,林野有些感慨地说道。   又回来了,又回到东京了,但这次不是以一个日本人的身份回来的,而是以一个堂堂正正的中国军官身份回来的!   自己不知道革文军和那些兄弟们究竟怎么样了。他们还在皇宫坚守吗?他们能够坚持到自己到来吗?   “不许休息!”马城面无表情地说道:“命令,连夜对江东发起攻击,给我把两个营的战车全部投入进去!”   话音方落,前面已经响起了“轰隆隆”的爆炸之声。   “报告,2连已经率先向日军开火!日军正在还击,邱连长请求增援!”   “娘的,邱云之这王八蛋比我还疯!”马城一把摘掉帽子,冲着无线电大声吼道:   “装甲1团,突击!”   炮火瞬间把江东的夜空照的通亮,无数火光在空中飞舞。   江东的日军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中国军队竟然突击的如此之快!   一辆辆的战车横向排开,三辆为一个作战单位,呈品字型向前推进,中间的是中国战车中的主力“钢龙”式战车,两边是突击战车掩护。   日本人知道这里绝对不能丢失,否则中国人的战车就可以大摇大摆的开进东京。   炮火在那疯狂的还击,但这却完全无法阻挡住中国军队突破这里的决心。   马城已经是孤注一掷了,在没有步兵掩护的情况下,唯有利用夜战,日军摸不清自己的真实情况,才能一举完成对江东的突破!   无线电里不断传来兄弟们的呼声:   “日军抵抗很猛,娘的,我的僚车完了!”   “突进去了,1排突进去了!2排,娘的,2排赶快跟进!”   “左面,给我封锁住左面!右面,右面冲进去,冲进去!”   “好,漂亮,就瞄准了给我狠狠的打!什么?增援?娘的,老子自己都需要增援!”   喊声此起彼伏,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在装甲1团的强劲冲击之下,江东日军阵地逐渐出现了混乱。   到处都能够看到中国人的战车,黑夜里,天知道是不是中国人的主力全都到了。   江东前沿阵地在中国战车的反复冲击和努力下,于9时彻底崩溃,大量的日军放弃阵地,转头向后跑去。而在他们后面紧紧跟着的,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装甲1团!   又是2连,又是邱云之,在江东最后防线还没有来得及准备起火力的时间,已经如同闪电一般出现在了日本人面前!   整个江东日军防线完全乱成了一团,到处都能见到火光,到处都能看到狼狈溃散的日军,乱了,在中国战车的冲击之下,日军彻底乱了!   这是一个奇迹,孤军深入的装甲1团,仅仅凭借着两个营的力量,从木叶到管川,从管川到江东,一次一次的突破了日军的防线。   12点,装甲1团全团完成突破。是战,1团损失战车22辆,但与东京已经就在自己面前相比,这些损失完全都是值得的!   东京,这个日本的首都,就在眼前,就在唾手可及的地方!   而现在唯一要担心的,就是那些还在东京奋战的中国士兵能否坚持到援军到来了! 第658章 在皇宫   就连老天也似乎为中国军人的奋勇顽强而感动,一连下了几天的雨,忽然就停了下来。   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国防部长蔡锷、总参谋长蒋百里、空军司令木玮同时出现在了临时机场之中。   “共工”运输机、护航战斗机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整整一个团的空降士兵整装待发。   传奇大总统萧天的到来,让即将准备空降的将士们显得有些兴奋而紧张,谁也没有想到,大总统竟然会亲自来到这里为自己送行!   “我来,是因为我是来请求你们的?”萧天缓缓说道:   “这次,我不想命令你们要做什么,而是请求!在东京,有无数为了国家之胜利而在敌后浴血奋战的勇士们,现在,他们已经生擒了日本伪天皇裕仁,他们正在皇宫里做着最顽强的抗争!他们需要我们的帮助,需要你们出现在东京!   你们有一个团,不多,也不可能仅仅依靠一个团的力量就夺取东京!但只要空降成功,哪怕只有一个营,一个连的士兵空降成功,那么对于整个东京之日人的心理打击将士最巨大的!他们会恐怖的发现,不仅仅在地面,在空中,我们同样可以给予他们最致命的打击!所以,这就是你们的职责所在!”   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还有一些阴沉沉的,萧天大声说道:“红电行动,开始!”   “项羽摩步师第一团完成准备,请求登机!”团长俞星上前一步,响亮地说道。   “同时登机,红电行动,开始!”这是空军司令木玮的回答!   “全体都有,登机!”   随着这一声响亮命令的传出,对东京的空降行动正式开始……   ……   4月1日下午,在东京皇宫外围防御,由穆泰山指挥的部队,整整坚守了两天,在给予了日军重大杀伤之后,自己同样也蒙受巨大损失,下午14时,开始想皇宫内撤退。   警卫团开始加入战斗!   这些已经人到中年的勇士们,他们所表现出来的顽强和英勇,不逊色于战场上任何一个最勇敢的士兵!   他们的手依旧那么稳定,他们的眼神依旧那么的无情,他们的准星依旧那么的精准。   这些勇士早已忘记了自己的生死,也不再在乎是不是还能活着回到自己的家乡,只要枪声没有停止,自己就依然还是一名战士!   日军心存顾虑,在皇宫内,还有他们的“天皇”,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遭到伤害。火炮这样的武器是绝对不敢用的,甚至在当天下午16时,日军还派出了一个叫坂八神的日军大佐前来谈判。   “只要放走天皇,确保陛下安全,贵部所有人的生命,我们也都可以确保你们的安全。而且不光如此,我们还将保证你们能够平安离开东京!”坂八神提出了日本人的条件,随即停顿了下,缓缓说道:“但是不要答应!”   “什么?”本来想直接拒绝的革文军倒被怔了一下。   “不要答应!”坂八神微微笑着:“因为中国军队的战车部队,已经突进到了江东一线,很快就将到达东京!”   革文军盯着坂八神,看着他坦然无畏的眼神,很快明白了什么:“你是天使,还是大总统派来潜伏的人?”   “天使26号。”坂八神依旧微笑着:“我是土肥原贤二最信任的人,革总司令,日本人已经乱成了一团,你们对皇宫的成功袭击,完全打乱了日本人的计划。尤其是在裕仁控制在你们手里的情况下,他们不敢倾尽全力进攻!而且中国战车部队进逼东京的消息,也让日人彻底慌乱。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援军很快就会到了!”   革文军点了点头,他感谢这位天使为自己带来的情报!援军已经来了,很快就要到达东京,再坚持一下,胜利的曙光已经在眼前了!   “但是如果你们拒绝了他们的条件……”坂八神面色变得沉重了一些:“很有可能迫使日人孤注一掷,不惜代价的疯狂进攻,那时你们的压力将大到难以承受的地步!”   “我们不怕!”革文军脸上露出了笑容:“炸药已经安放好了,尽管不足以炸毁整个皇宫,但要以裕仁为中心,玉石俱焚的话,我们还有把握做到!”   “祝好运!”坂八神敬了一个礼,然后大步离开了这里……   ……   “八噶,革文军拒绝交还陛下!”土肥原贤二恼怒地骂了起来。   东条英机同样脸色阴沉,他可以倾尽力量进行强攻,但是陛下一旦有什么闪失,这样的责任谁也无法承担。   当土肥原贤二把求助的目光投到近卫文麿和伏见宫博恭王身上的时候,这两个日本的重臣互相对看了一眼,然后伏见宫博恭王语气沉重地说道:   “东条君,我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支那人的战车部队很快就将到达东京,那时候陛下同样会落到支那人手里,与其这样,只能孤注一掷,强攻吧!”   “哈依!”当回答这句的时候,东条英机的声音有些颤抖。   陛下假如遭到任何伤害,自己将成为日本的第一罪人……   ……   “娘的,日本人在拼命了!”机枪呼啸声中,屈麟祥擦了一下满头的汗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对匆匆赶到这里的革文军说道。   对这早有心理准备的革文军并没有多少在意:“继续坚持,我刚刚得到情报,我们的装甲部队即将到达东京,把这个消息告诉兄弟们!我们是大总统亲自任命的蚩尤突击师,已经战斗到了现在,再坚持一下!”   “是,再坚持一下!”   “兄弟,你受伤了,包扎一下!”文惠走上前去说道。   屈麟祥看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左臂被擦伤了,要不是嫂子提醒,自己还真没有发觉……   “屈叔叔,革强请求加入战斗!”革强大声说道。   “开什么玩笑!”屈麟祥想也未想一口拒绝了革强的请求:“这是打仗,不是做游戏,一排子弹射来,你的小命就完了!”   革强把求助的目光投到了父亲身上,革文军微笑着道:“麟祥,给他武器,日本人一旦冲了进来,我们这的人谁都活不了的!”   屈麟祥摇了摇头,拿过一枝步枪扔给了革强,革强欢呼一声,很快加入到了战斗行列……   枪声愈发的密集起来,即将到了夜晚,日本人依旧没有一点停止战斗的意思。   东条英机手中能够调动的全部精锐,都已经投入到了过去被日本人认为“神圣不可侵犯”的皇宫之中,那些日军士兵悍不畏死的发起了一轮接着一轮的冲锋。   前面的一排日军士兵倒在了血泊之中,但是后面很快又有一大群士兵嗷嗷叫着冲了上来,拼命了,到了这个时候日本人也在拼命了!   屈麟祥指挥的一挺重机枪枪口都已经打的通红,在这挺重机枪的枪口下,屈麟祥粗粗算了一下,起码已经杀死了7、80个日本人。   痛快,从来都没有那么痛快过!   那么多年生活在黑暗中的委屈和屈辱,随着机枪声的响起,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既然早就已经准备血洒疆场,那么为什么不轰轰烈烈而死?   “扑”的一声,重机枪手中弹栽倒在了机枪手。   缺少了这挺重机枪火力压制的日军,重新怪叫着冲了上来……   屈麟祥一把推开了那个兄弟的尸体,自己咬着牙,红着眼睛扣动了扳机,机枪重新欢快的响了起来……   弹药手不停的把一串串子弹压进,一个弹药手倒下了,很快不用命令,又有一名士兵主动上来充当了新的弹药手。   一个弹药箱打空了,又一个弹药箱被搬了上来,屈麟祥百忙之中抽空看了一眼,居然是总司令的儿子革强。   “小子,你到这来做什么?”屈麟祥大声问道。   “屈叔叔……”   革强才叫了声,屈麟祥已经一瞪眼睛:“你现在是名士兵了,这是你老子亲自批准的,在战场上哪有什么叔叔?叫我长官!”   “是,长官!”革强兴奋地说道:“刚才那个弹药手又阵亡了,我就来了!”   “好样的,虎父无犬子!”屈麟祥大声赞了一句:“就在这里当我的弹药手,小心的,别让日本人的子弹打到自己,我嫂子养到你现在不容易!”   “放心吧,长官,我还想活到回国呢!”   “有志气,小子!你能活下来,凭借总司令的功勋,大总统一准能给你封个上校干干!知道不,你老子那可是大总统的结拜大哥!”   “你呢?长官,你能封个什么官?”   “我?”屈麟祥大声笑了起来:“我起码能干个中将!娘的,当初潜伏的时候,还觉得有些委屈,可现在值了,娘的,什么都值了。老子当初来日本的时候,才是个鸟少校,要是一直都在军队里,不定什么时候才能爬到将军位置呢!现在不过十来年的样子,老子就能混个中将,值了,老子做梦都会笑了!”   笑着,说着,可手里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止,子弹疯狂的从枪口倾泻而出,疯狂的收割着一个接着一个日本人的性命……   在革强的记忆中,从来也没有见过这样子的屈叔叔。   以前虽然目前因为父亲是“汉奸”,不许父亲来家中,和父亲断绝了一切关系,但这位屈叔叔倒是经常来看自己。   在印象里,屈叔叔沉默寡言,不喜说话,脸上总是带着忧虑。   可现在出现在战场上的屈叔叔,却是如此的豪迈,虽然满嘴脏话,可不知道为什么却让革强觉得分外亲切,也许,这才是屈叔叔真实的一面吧!   战斗一直进行到了深夜,日军的进攻才稍稍缓解了一些,战场出现了难得的安静。   前面,是日本人扔下的一地尸体,有些还没有死透的,正发出痛苦的呻吟,不断在血泊里进行着最后的挣扎……   蚩尤突击师的兄弟们终于可以稍稍喘上口气了,战斗到现在,蚩尤突击师在日军绝对优势的兵力和火力攻击下,同样也损失巨大。没有人知道当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他们中还有多少人会活着,但这些中国军人已经并不在乎了。   除了警卫团的老底子,蚩尤突击师中的很大一部分,是当初成立“自由军”的时候,被强行征召入伍,生活在日本的中国人。   这些人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最高司令长官居然会带着他们袭击皇宫,一举生擒在日本人眼里神圣的“天皇”,这一切就好像在那做梦一样。   可是这却真实的发生了,而且他们很快投入到了血腥的战斗之中。   其实当枪声打响之后,这些人忽然发现,原来战斗和死亡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恐怖,当对面的日本人,和自己身边的同伴接二连三的死去,人类所有原始的野性都被激发了出来。   也许这就是战争吧……   文惠指挥着皇宫里的那些宫人,把才做好的食物送了上来,文惠这个过去总是忧伤不已的女子居然也学会了说不太好笑的笑话:   “兄弟们,快吃吧,这可是过去只有天皇能吃到的东西,今天你们吃了,也算当了一回天皇了……”   弟兄们笑着接过了吃的,一口口塞进嘴里,或许,这是他们的最后一顿饭了……   凌晨,短暂的宁静很快消失,重新集结起来的日军再度趁着夜色发起了攻击。   那些还没有休息多少时候的蚩尤突击师的兄弟们,又重新把自己投入到了这血和火浇灌的战场上……   太阳升起了,血腥味弥漫在清晨的阳光中。   枪炮声疯狂的叫嚣着,把战场上的一切都彻底淹没。   完全丧失理智的日军动用到了迫击炮,一发发炮弹呼啸着飞进皇宫,然后激荡起了一声声猛烈的爆炸。   天皇的生死,随着日本人的孤注一掷似乎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日本人现在想的,就是要把天皇带走,无论是活人还是尸体。   天皇,绝对不能落在中国人的手里!   蚩尤突击师的伤亡继续增大,防线也被一点点的压缩。谁都知道已经无法再继续坚持多少时候了。   文惠来了,看着自己的丈夫,文惠轻声说道:“麟祥让我来告诉你,前面恐怕是顶不住了,他将带领兄弟们血战到最后一息。麟祥说自己不能来和你告别了……我让强子来陪着你,可是强子说,他现在是一名战士,战士的最后归宿在战场……”   “麟祥是我的好兄弟,强子是我的好儿子!”革文军微笑着握住了妻子的手,他回头看去,见到裕仁因为紧张而在浑身发抖,革文军淡淡笑着:   “你的臣民已经背叛了你,但我的兄弟和家人,却依旧在我的身边,哪怕我们全部死去。裕仁,中国人的决心你看懂了吗?”   裕仁恐惧的点了点头……   又看了一眼满脸不在乎,早就准备好玉石俱焚的十余名部下,革文军庄重地说道:“弟兄们,这些年来辛苦你们了!我不能再带着你们回家了,咱们的这条命,就留在这里吧!”   “总司令!”一个老兵淡淡说道:“打从咱们来到日本,弟兄们就没有准备活着回去。”   革文军又笑了,笑的非常灿烂:“全体都有,做好准备!一旦日军冲进皇宫,随时引爆!”   说着,他带着妻子坐了下来,神态安静、宁和……   ……   “老穆,你受伤了?”屈麟祥笑着大声说道。   木泰山悻悻地骂了一句脏话:“娘的,大腿被打中了,真他娘的疼!”   屈麟祥哈哈大笑了起来:“强子,我们都要死了,怕死吗?”   “不怕!”强子响亮的回答道。   “不怕你个鬼!”屈麟祥笑骂了一句:“连老子都怕死,你个小鬼头说不怕死?娘的,老子在这鬼日本呆了十来年,没想到还得死在这鬼地方!”   “长官,你不会死的!”革强忽然说道:“我相信,你和父亲这样的大英雄没有那么容易死的!”   “大英雄?”屈麟祥顿时眉开眼笑起来:“大英雄,我是大英雄?好,好,可是强子,我告诉你,防线很快要被突破了,总司令已经准备引爆,咱们要想不死,除非有奇迹发生!”   “有奇迹,一定有奇迹的!”革强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可是他总是觉得屈叔叔和父亲这样的大英雄真的是不会死的……   此时,皇宫上的那面中华民国国旗依旧迎风飘扬! 第659章 我们来了!!   日本人层层叠叠的冲了上来,完全不顾生死。   蚩尤突击师的防线已经岌岌可危,动用了迫击炮的日军,在火力上已经压制住了皇宫内的蚩尤突击师,炮弹不断的在皇宫内爆炸着。   所有的中国士兵都已经做好了最好的准备,革文军、屈麟祥、强子,包括文惠和每一个普通的中国人。   这是他们最值得记得的一段时光,也是他们最骄傲的时刻!   皇宫的最顶部中华民国国旗猎猎飞舞,皇宫内,中国将士视死如归,他们默默的、执着的战斗着,坚定的打完枪里的最后一颗子弹!   他们从来都不相信什么奇迹,在战场上如果你把希望寄托于奇迹上,那么等待你的只可能是失败和死亡……   但是,奇迹却总会降临到那些具有最坚强意志的人身上……   就在日军发动了最后的,也是最疯狂的攻击,蚩尤突击师准备玉石俱焚的那一刻,在皇宫外,忽然响起了隆隆的炮声!   一种奇怪的,重物碾压地面的闷雷声也伴随着炮声传来!   接着,无数日本人惊恐的叫声同时传了过来……   早已做好以身殉国准备的中国士兵们,有些发怔,这是怎么了?   “日本人在那叫什么?”屈麟祥侧着耳听了会,但却没有听的太清。   穆泰山也仔细倾听,过了会,皱着眉头说道:“好像在那叫着什么坦克……”   坦克?哪里来的坦克?   闷雷声越来越近了,炮声和机枪声也愈发的变得激烈起来。皇宫外的日本人似乎惊慌失措,正在那里四处躲避着什么。   正在这个时候,在皇宫高处,负责压制日军进攻的一名机枪手忽然放声大叫起来:   “坦克!!坦克!!我们的坦克!!”   他叫的是如此的急促而又狂热,但却又如此的让人不敢相信!   “坦克!!真的是我们的坦克!!”机枪手发出了嘶声力竭的叫唤:“真的,我看到我们的国旗了,还有,对,那是权利之剑的军旗!日本人乱了,好多,好多我们的坦克!日本人乱了啊!”   “反击!”屈麟祥再也没有任何迟疑,大吼一声。   此时,得到自己坦克增援消息的所有士兵精神大振,从各自的防御阵地上站起,呼啸着向方才还行将取得胜利的日军发起了一波最强势的反击!   是的,冲出去的中国士兵看清楚了,坦克,到处都是自己的坦克!或者,用中国军队自己的话来说,这种钢铁怪兽的名字叫做装甲战车!   无数战车在那横冲直撞,战车上的火炮和机枪发出了蛮不讲理的轰鸣,成片成片的日军割麦子一般倒下,日军的整个队形在战车的冲击下都已变得混乱起来……   中国装甲第1集群,装甲第1军第1师第1团!   闪电!装甲1团如同闪电一般出现在了东京!   4月1日,装甲1团到达江东,并于夜间闪击江东,突破江东防线。取得胜利的装甲1团,并没有做任何停留,迅速向东京展开攻击!   此时东京日人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皇宫方向,大量日军精锐也被调集到了皇宫一带作战,江东至东京防线,如同虚设!   闪击,这是真正的闪击!   4月2日上午10点,在蚩尤突击师最危急的时候,装甲1团出现!   奇迹,真的发生了!   这是一群狂热而近乎疯狂的中国军人组成的钢铁长矛,他们蛮横的行驶在日本的首都,蛮横的摧残着自己能看到的每一个目标!   在林野的指挥下,在马城嘶声力竭的叫唤下,装甲1团撕开了一道道企图阻止自己前进的日军防线,如同战神一般出现在了这里!   看着那些耀武扬威的战车,看着狼狈不堪的日军,蚩尤突击师的兄弟们发出了震天动地的欢呼。   是的,这是自己的战车!在苦苦坚持了那么长时间,在完全已经绝望之后,自己的战车,终于出现在了最需要他们出现的地方!   此时,装甲1团到了,蚩尤突击师由手转攻,而在会议大楼一带,一直给予皇宫之中国军队最直接支援,由王亚樵和石中华率领的那些勇士们,也在第一时间投入到了反击之中。   三面夹击,尤其是精锐的中国战车的到来,让眼看就要取得胜利的日军败退下去,原本岌岌可危的皇宫防线奇迹般的得到了暂时稳固!   革文军来了,当他听到自己战车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出现在东京,出现在皇宫的消息之后,一开始也还不敢相信,可是当他看到那一面面迎风飘扬的中国国旗、军旗,革文军一瞬间热泪盈眶。   等到了,终于等到了!十多年的等待,终于又看到了真正的中国军队!   那强大的战车,那无所畏惧的突击,那足以粉碎一切的炮火!   这,就是自己国家的军队!!   一辆战车呼啸着冲来,一直冲到了面前才停止,战车前,那面权利之剑的旗帜虽然已经被烧去了一小半,但却依旧璀璨夺目!!   一名穿着黑色制服的军官从战车里跳出,蹬着雪亮的皮靴走来,他的目光在面前几个人身上搜索着,当目光落到革文军身上的时候,他终于确定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他的掌心向下,斜斜举起了自己的右臂:   “警卫队装甲闪电师第1团团长马城,向革总司令报道!我装甲1团奉命增援东京,于民国27年4月2日到达指定战场,请革总司令检阅!”   “中华民国预备役军团总司令,蚩尤突击师总指挥革文军!”革文军同样响亮的回答了这个意气风发的中国军队,随即想了一下:“闪电师?马城?你是马弼的?”   “报告总司令,马弼正是家父,家父在我到达东京前拍来电报,让马城一字不漏的转告革总司令,‘奶奶个你个熊,老革,你这和大总统玩的是哪出?老子还真当你叛变了,害老子为你担心了那么多年,骂了你那么多年!现在好了,老子的战车部队马上就到,等着老子,别眼看着胜利了翘辫子了!老子帮你报仇,把个鸟东京炸成废墟!’”   马城大声而响亮的说完,革文军边上的军官们想笑,却又强忍着,样子难过到了极点。革文军又是尴尬,又是觉得亲切,喃喃说道:   “这都多少年了,怎么老马还是着副脾气?”   说着定了下神:“马城,你现在手里有多少力量?”   “报告革总司令,我装甲1团为加强装甲团,连同营部直属排,团部直属连,战时拥有各类战车144辆,出去留在木叶公路的3营,以及一路抛锚、损毁的战车,到达东京能够作战的战车尚存62辆,全部听候革总司令指挥!”   “好,够了!”革文军大声说道。   话音才落,忽然看到自己的副官带着几名穿着便装,以及下了穿着下了领章的日本军装的人走了过来,领头的那人革文军个屈麟祥太熟悉不过了,正是屡次把他们从绝境中挽救回来的“左联三石”——石中华!   石中华“叭”的一下立正:“石中华率大部潜伏特工,增援革总司令,请指示!”   后面那人似乎有些畏缩,有些不敢面对革文军,迟疑了好大一会才躲躲闪闪的走了上来:“革……革总司令,我是王亚樵,我,我带着兄弟们帮您来了……”   “王亚樵?你就是王亚樵?”革文军面色一沉:“那个我才到日本,就派人来刺杀我,差点要了我命的人?”   王亚樵硬了硬头皮:“报告,是我,请总司令枪毙我吧?”   “枪毙你?”革文军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我为什么要枪毙你?我要是当日和你换个位置,也一样会那么做的!听说九爷你义气干云,酒量甚豪,等到东京都被我们拿下来了,我一定和九爷你好好的喝上一气!”   “是!王亚樵一定想方设法把革总司令灌醉!”   这一个不伦不类的回答,顿时让现场笑成一片。   最困难的时候终于过去了!胜利,很快就要到来!   得到战车增援的蚩尤突击师,迅速重新布置防线,战车的及时出现,无疑为成功防御住皇宫给予了最大保证。而王亚樵的出现,则为蚩尤突击师带来了最急需的弹药!   这些年来,王亚樵通过各种手段积攒下来的武器弹药,几乎已经足够再武装一个加强师了,此次王亚樵倾囊而出,那么多的武器弹药就算革文军看了也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从混乱中恢复过来的日军,在东条英机的指挥下再度投入到了进攻之中,但有了强大增援的中国军队,迅速开始对日军发动致命打击!   那些战车上的官兵们,一个个都好像是疯子一般,拼命的发射着炮弹,拼命的打着机枪,拼命的在无线电里说着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话……   装甲战车组成的钢铁防线,成了日军难以逾越的防线!东条英机也竭尽全力调来了一些坦克,但3式坦克和中国军队的“钢龙”式比较之下,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我们老了。”看着威风八面的战车,革文军不禁发出了一声叹息:“记得吗,就在咱们对日本宣战之后,还在为日本的坦克担心,日本人拼命的生产坦克,尽管大部分的所谓坦克仅仅是包着一层铁皮而已。麟祥,你还记得你曾经说过什么吗?”   “记得!”屈麟祥笑了起来:“我说这些坦克虽然大部是粗制滥造的,可是一旦投放战场,还是会对咱们的步兵造成很大威胁……”   革文军点了点头:“可是现在看到装甲1团,我才明白咱们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了。1个团就拥有144辆战车,远远超过日军编制,而且从性能和威力上来说,也完全不是日军坦克能够比拟的!”   “是啊,咱们太久太久没有回家了,家里发生的变化咱们已经完全不知道了……”屈麟祥的话里带着无限感慨。   日军的又一次冲锋被打退了,马城兴冲冲的拿着一份电报走了过来:   “报告革总司令,我项羽摩步师距离东京还有一日半的路程,突前部队明日夜间就可到达!师长萧远让我转告革总司令,‘革叔叔,我来了!’”   “革叔叔,我来了!”这一瞬间,革文军只觉得这一声是如此的亲切!   “还有!”马城继续说道:“汉武军团总司令蒋杰蒋司令长官,卫青军团司徒耀司长长官,岳飞军团……”   马城一口气念出了许多人的名字,蒋杰、司徒耀、俞飞、罗索、杨林、程德远……这些都是当年和革文军一起生死与共的好兄弟,他们在电报中无一例外的告诉革文军:   我来了!!我们来了!!所有的人都来了!!   “大总统电令!”马城忽然神色肃穆:“我国军各部,必须以闪电之势攻克东京,驻足不前者,杀!!贻误战机者,杀!!不按规定时间到达东京者,杀!!”   “老三还是这个脾气……”革文军微微笑着说道。   此时,又是一名参谋拿来了一份电报:“报告,总指挥部电,红电行动开始,我空降部队已经登机,将于两个小时后在东京进行空降作战!”   革文军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空降作战!等到这次回家,有许多许多东西自己都该好好补习补习一下了……   大总统,不,三弟曾经说过,世界上早晚还会爆发一次大战,也许自己还能赶上……   民国27年,下午17点30。   大量飞机忽然出现在东京上空,东京,这座日本的首都,在历史上第一次遭到了空袭!   一架架的“雨鹰”式、“苍鹰”式,把一枚枚的炸弹雨点一般的投掷到了东京,东京到处都是爆炸声,到处都是火光冲天……   皇宫那的中国士兵们,伴随着一次次的轰炸,发出了一次次兴奋的欢呼!   这是自己的飞机,这是自己的空军!   一架“雨鹰”式出现在了中国阵地上空,盘旋了几圈,似乎在向地面上的勇士们在那致意。   接着,一架“共工”运输机在战斗机的护航下,出现在了皇宫上空开始空降物资。   只是受到风力影响,以及皇宫中日两国军队战场过于拥挤,一半空降物资落到了日本人那里,这未免让地面上的中国士兵有些埋怨。   空降物资中有弹药,也有药品,不过随后发生的事就有些让人好笑了。   “这,这是什么?”打开了一个落到皇宫中央的木箱子,屈麟祥看了目瞪口呆。   等把木箱子送到革文军面前的时候,革文军也有些哭笑不得。   空降包裹里不是弹药,不是药品,居然全是吃的。   浙江的猪肉脯、北京的驴打滚、上海的酒酿圆子……几乎大半个中国有些名气的小吃,在这口木箱子里都能找到。   “我要弹药,我要药品,老三给我弄这些东西来做什么?”革文军扰了扰头,似乎有些不太满意。   随即发现自己身边,那些跟随自己十多年的警卫团士兵,看着小吃时候,眼睛里一个个都露出了恶狼一般贪婪的眼神,革文军指了指箱子:“吃吧,都多少年没有吃到了!”   总司令一声令下,这些个远离家乡的老兵,争先恐后的把手伸进了箱子,哪里还有一点革命军人的风采……   革文军总算抢到了一包猪肉脯,撕了块放到嘴里含着,仔细的品尝着,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吃到这东西了?   一看,自己的宝贝儿子正咽着口水看着自己,革文军赶紧把猪肉脯递了过去:“尝尝,尝尝,你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个吧?”   革强老实不客气的,一口气把一袋猪肉脯吃个精光,居然一点也没有给自己老子留下……   18点,在中国空军近乎狂轰滥炸的空袭之后,大量:“共工”运输机,在无数战斗机的掩护之下出现在日本上空……   红电行动,中国军队首次大规模的空降正式开始!   俞星看了一下时间:“向大总统,总指挥部发电,我部已经到达东京上空,没有遭到防空炮火威胁,准备进行空降作战!”   “报告团座,大总统和总指挥部联名来电,批准空降!”   “通知各机,准备空降!”   红灯闪烁起来,1团的兄弟们全都做好了准备!中国军队历史上第一次整团空降,在日本的首都开始!   这是民国27年,公元1938年4月2日,下午18时整。   在地面,所有的中国人都把目光注视到了天空,他们即将见证这最壮观的一幕! 第660章 空降!!   一朵朵白色的伞花,在空中展开了美丽妖娆的身影。   民国27年,公元1938年4月2日,中国军队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空降开始!   所有东京的日本人都有幸见证到了这一军事史上最壮观的一幕!   飞机掠过,然后是一个个的黑点从飞机上跃出,接着就是一朵朵白色的伞花在空中翩然起舞。   日本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甚至有些陶醉。多么美丽,多么壮观的景象……   可是,在日军看来,却完全不是这样的了,日军的指挥官知道,一旦被这些中国人在东京成功降落,那么会带来什么样可怕的后果!   火力被组织起来,开始对空射击。   诚然,这些在半空中的勇士们,在地面密集火力的射击下,很容易成为活靶子,但此时所有能够动用的力量都被中国军方动用起来。   “雨鹰”式和“苍鹰”式疯狂倾吐着火力,尽到一切可能的压制地面目标。   而在皇宫方向,革文军也组织起了部分兵力,适时对日军发起攻击,以减轻空降的困难。   但是尽管如此,还是有不少中国士兵在空中遭到了射杀。   第一名士兵终于落到了地面上,有些不太走运,他居然落到了日军阵地上。看到四面八方围上来的日军,士兵吐了下舌头,显得有些无奈的样子。恩,看来是要当俘虏了,不过似乎不太要紧,中国主力很快就要进入东京,在俘虏营里也许呆不了几天就能出来了。   十多名中国士兵降落在了一个公园里,日军正在匆匆向这里进发,中国士兵们迅速选择有利位置,但视线中出现日军身影的时候,中国士兵手中的武器一齐开始喧嚣起来……   越来越多的中国士兵成功降落,而在这群人里,最不走运的也许就得算是袁伟了。   这个在登陆日本之后,屡立战功的中国军官,居然降落到了一个猪圈里。   周围臭气熏天,一头肥猪也许是被从天而降的这个人吓到了,躲在猪圈的一角,只敢发出哼哼声来……   袁伟只觉得自己晦气到了极点,这次“完美降落”,自己发誓绝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稍稍清理了下,赶紧着从这走了出去,外面一对上了年纪的日本老夫妻,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名全副武装的敌方士兵从自己家后面的猪圈中走出,什么话也不敢说。   袁伟恶狠狠地瞪了这对老夫妻一眼,端着枪就冲了出去。   才一出门,发现七、八个日本士兵正举着枪朝着摸索而来,迅速观察了下周围,发现没有什么可以隐蔽的地方,袁伟只能又硬着头皮回到了那对日本老夫妻的家中。   那凳子桌子搬到了门那,做了一个简单的防御工事,拿出冲锋枪来,检查了下弹药,拉开保险,从窗户里塞了出去……   眼看着几个日本兵靠近了,袁伟轻轻扣动了扳机,然后子弹轻巧的飞跃而出。   袁伟看到最前面的两个日本兵一头栽倒在了血泊之中,接着自己的身后又传来了一声惊呼,回头看去,日本老头正紧紧搂着自己的妻子,在那低声安慰着什么。   不过袁伟这一来虽然杀了两个日本士兵,却给自己惹来了麻烦,剩下的日本士兵在那大声喊了些什么,很快,又是十多个日军出现在了屋子外面。   袁伟头皮有些发麻,这下真够呛了,一个人要打这么多吗?   日军开始继续摸了上来,袁伟手里的冲锋枪不断欢快的跳动着,很快,日军在继续付出了两条生命之后,又慌里慌张地退了回去。   袁伟轻轻松了一口气,忽然发现肚子叫了起来。   摸了摸身上,结果发现什么也没有找到,看了下满脸惊恐的那对老夫妻,在那比划了半天,老头算是听懂了,哆哆嗦嗦的找来了一个饭团,朝着袁伟面前一放,又赶紧缩回到了自己的老婆那里……   屋子外的日军冲了几次,但都被袁伟的冲锋枪和手榴弹打了回去,不过袁伟要想从这里脱困,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袁伟觉得自己见鬼了,似乎日本人的注意力全被自己吸引来了,越来越多的日本士兵出现在了屋子外面。袁伟粗粗算了一下,起码已经聚集起了一个小队。   “我说你们日本人那,抓我一个犯得着那么兴师动众吗?”袁伟一边换上一个弹匣,一边好像在对那对老夫妻说话,也不管别人能不能听得懂。   朝窗子外看了下,那群日军士兵正在那蠢蠢欲动。   袁伟有些苦闷,自从登陆日本以来,自己也算是九死一生的了,难道到了战争即将结束的节骨眼上,自己就要交代在这了吗?   那群日军已经集结起来,摆出了进攻架势。而就在这个时候,在他们的身后却忽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   一个小队的日军瞬间就被撂倒了七、八个,剩下的迅速陷入到恐慌之中……   而在小屋之中,得到增援的袁伟精神大振,手里的武器毫不迟疑的开始发言。   在前面双重打击之下,这一股日军终于再也坚持不住,死的死、伤的伤、跑的跑……   袁伟还不是放心,从窗子朝外看去,当卡到几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他立刻站了起来,朝着外面大声叫起:“嘿,何屹立,是我,我在这呢!”   何屹立带着八个兄弟来到了屋子里,看了一眼蜷缩在墙角的那读日本夫妻,又对袁伟说道:“怎么,这就你一个?”   “娘的,老子落在……”正想说自己落在猪圈里了,忽然想到这么说有损自己的形象:“老子落到这间屋子后面,就我一个,走了背运了,娘的,你们在晚来一会,老子可就成烈士了……”   何屹立笑了一下:“我们倒比比运气,哥几个降落的位置都不算远,刚听到这有枪声,就摸到这里来了。团部到现在还没有联系上,也不知道团长那怎么样了。”   这时忽然又隐约有枪声传来,好像来自西面,袁伟皱了下眉头:“估计还是咱们的人,别耽误了,赶快过去!”   也不多说,几个兄弟迅速出去,袁伟正想离开,忽然想起了什么,找了个会日语的士兵,指了指那对惊恐失色的老夫妻:“告诉他们,他们请我吃了个饭团,老子保证咱们占领东京之后他们全家平安。告诉他们我的名字叫袁伟,1团的!”   说完,也不等那对老夫妻反应过来,急匆匆的离开了这里。   袁伟他们听到枪声传来的地方,是一座公园,当他们赶到的时候,发现大队日军正包围着十几个中国士兵发起了一波接着一波的进攻。   赶到战场的袁伟这些人,二话不出,拿起轻重火力就是一通猛扫,惨呼声中,一大片日军被扫倒在了血泊之中……   那些被围困着的中国士兵,迅速开始发起反攻,很快,这里的日军也被迅速驱散。   此时两股力量合在一起,已经有了二十来人,看了下官阶,袁伟最大,当即把士兵们都集中了起来,袁伟大声说道:“谁看到团部落到哪里了?”   “空降那么乱,谁能够看到啊?不过降落的时候,吴民营长在我身边,后来一阵风,把他朝东南方向吹去了,刚才那,对,就那还有枪声传来,没准就是吴营长!”   “检查武器,跟我出发!”没有任何迟疑,袁伟大声下达了命令……   ……   吴民一边扣动着扳机,一边喃喃咒骂着。   该死的,怎么降落到这么个鬼地方来了?周围好像全都是日军士兵,打完一批,又冲上来一批,刚和自己一起的那个部下已经不幸阵亡了。   吴民诅咒空降,尽管他自己都是从特种大队出来的,但他就是不喜欢空降。   边上呆着个日本青年,大约20来岁的样子,居然会说中国话,还一边在那不停的告诉吴民,日军从什么地方冲上来了。   吴民一边开枪,一边大是好奇:“哎,你是日本人吧,怎么帮起我来了?叫什么名字?”   “我叫和元真宜,长官。”那个日本青年大声说道:“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日本人,并且曾经报名参军,抵抗……抵抗你们对日本的侵略。但是,就在前两天,我的父亲离开了我和妈妈,并且给我留下了一封信,在信里,父亲告诉我,我是一个中国人的后代,我的父亲,是一个真正的中国人,一名最优秀的中国特工,他的名字叫和元武本!”   吴民手里停顿了下,随即枪声又猛力响了起来:“好样的,小伙子,你老子是个大英雄,记得,你是真中国人,和你父亲一样是个真正的中国人!你父亲没有告诉你他的真实姓名吗?”   “没有!”和元真宜有些伤感地摇了摇头。   吴民一边打着,一边大声对这个家和元真宜的小伙子说道:“拿起那边的枪来,是条汉子,就和我一起打日本人,等把东京占领了,我带着你找你的父亲去!”   和元真宜一下变得兴奋起来,拣起了那名阵亡中国士兵的武器,就和吴民一样,向着那些过去的“同胞”,现在的敌人狠狠扣动了扳机……   吴民觉得有些愧疚,自己能不能活和离开都不一定,更加不用说根本不知道这小伙子的父亲现在究竟在哪里了……   日本人涌上来的越来越多了,眼看已经无法压制住,和元真宜忽然大声叫道:“长官,我的家就在附近,去我家暂时躲避一下吧!”   “成!”看了下周围的形势,吴民点了点头。   和元真宜熟门熟路的带着吴民撤离了这里,绕过一条巷子,来到一幢人家前,急切地敲起门来:“妈妈,是我,我是真宜,开门,快开门!”   门被打开了,还没有等和元真宜说话,一枝枪的枪口已经对准了和元真宜的脑袋。   “齐耀山!”身后吴民惊喜地叫了出来。   “吴营长?”齐耀山一怔,赶紧说道:“快进来,团座也在这呢!”   赶紧进去,关好了房门,一见团座俞星果然在这里,屋子一角还有一个中年日本妇女,显得非常害怕的蹲在那里。   “妈妈!”和元真宜几步冲了过去,和元枝子一见是儿子来了,一把把儿子抱在了怀里,放声哭了起来……   “报告团座,吴民报道!”吴民上前一步,大声说道。   见到自己下属,俞星稍稍松了口气,又不由自主的骂了一声:“娘的,什么空降,老子成了光杆团长了!总指挥部命令我们迅速和皇宫那取得联系,娘的,现在就我们三个,能不能活下去还难说的很!”   吴民笑了一下,随即指着和元真宜母子,低声在俞星面前说了一会。   俞星“哦”了一声,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来到和元真宜身边,上下打量了一会,用来拍了拍和元真宜的肩膀:“好样的,小伙子,你和你父亲一样都是好样的!”   和元真宜笑了,和元枝子却疑惑的抬起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外面响起了日本人的叫唤声,屋子里的三个中国军人迅速拿起了武器。和元真宜看了母亲一眼,也拿起枪加入到了即将到来的战斗之中。   忽然,外面响起了激烈的强盛,而且枪声愈演愈烈,俞星几个不知虚实,不敢妄动,依旧紧张的监听着外面的一切动静。   忽然,一个大嗓门的声音传了进来:“娘的,找到营长、团长没有?”   “没有,日本人被打散了,团座别是被日本人打死了吧?”   俞星和吴民互相对看了一眼,俞星猛然拉开嗓门大叫一声:“袁伟,何屹立,你们这两个王八蛋,你们的团座大人在这呢!”   声音迅速消失,接着过了一会,门被猛力踢开,袁伟和何屹立一齐冲进,两人脸上写满对团座大人的“忠诚”,刚才还在那诅咒团长的何屹立,一瞬间居然声音“哽咽”:   “团座,找到您真是太好了,都快担心死我了!”   “滚你娘的,这笔账老子回去后再和你算!”俞星飞起一脚,接着骂骂咧咧地说道:“你们手上现在有多少人?”   “报告团座,原来二十来个,一路朝这走来又找到了不少兄弟,现在足有六十来人了!”   “团座,刚才我们发现西面的枪声最是激烈,怕不下有百来人的样子!”   俞星精神振作:“集合,集合,向西面立刻出发!”   空降的1团士兵们渐渐的越聚越多,而随着夜晚的到来,枪声却变得更加激烈起来,到了夜晚10点,俞星身边已经聚集起了400多人。   随即,到了11点的时候,俞星和敌人展开了最猛力的一次交火,在成功驱散日军之后,俞星和团参谋长指挥的一支200人的队伍成功汇合到了一起。   打了整整一个晚上,到了天亮时候,俞星指挥的1团已经有800多人聚集到了一起,这样的结果已经非常令人满意了。   对于在人口密集的城市空降,之前虽然进行过多次演练,但实战效果却完全不是演习所能够取代得了的。   能有一大半人幸存下来,对于这支部队来说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   随即在天亮之后,1团又成功的和装甲1团取得联系。上午6时,十余辆中国装甲战车出现在了1团面前。   在装甲战车的指引之下,800多号中国士兵,于8点成功与皇宫那的中国军队汇合!   当听到站在自己面前这个意气风发的中国军官,是老兄弟俞飞的儿子时候,心情大好的革文军忍不住开了句玩笑:“你老子胆小怕死的要命,没想到儿子却那么勇猛,敢从空中往下跳!”   这么一说,一边的吴民等人憋不出笑了起来,俞星狠狠瞪了他们一眼:“报告革总司令,我1团空降完毕,现在1团全部接受您的指挥!”   忽然,马城出现在了众人面前,手里拿着一份电报,面容又是严肃又是兴奋:“今日6时,大总统和总指挥部已经向东京进发!”   “什么?”革文军一把抢过了电报,仔仔细细地看了好一会这才放下,轻轻舒了口气。   大总统就要到了,自己的三弟就要到了!   朝思暮想,想的就是在一天,当接受任务的第一刻开始,革文军从来也都没有奢望过还能见到自己的三弟,可是这一天,却真的已经到来了!   “报告,项羽摩步师先头部队已经到达江东,并即将对东京展开攻击!”   革文军沉默了下,然后目光缓缓从这些忠诚的中国将士身上扫过:   “弟兄们,征服日本最后一战已经到来!” 第661章 激战东京   “报告师座,我前锋装甲2团已经突破江东!”   “传令,向东京突击!”萧远的命令没有任何迟疑:“各部以连为单位,进入东京,各自抢占有利目标!持续对日军保持攻势,向皇宫方向挺进!”   “是,抢占有利目标,持续对日军保持攻势,向皇宫方向挺进!”   从这里看去,整个“项羽”摩步师摆出一字长射阵,浩浩荡荡,到处都是战车、突击战车、突击火炮、卡车、摩托车……   这支全机械化的精锐装甲部队,以令人难以置信的推进速度,于4月3日到达江东,随即继装甲1团之后,再度突破日军第二次组织起来的防线。   战车、突击火炮蛮不讲理的发出了战争宣言,东京即将在炮火下发出哀鸣……   最先到达东京的是第16突击炮连,这些胆大的士兵,在后续部队尚没有到达的情况下,以一个连的力量,已经率先对东京展开攻击。   突击火炮很有一些傲慢的响了起来,“轰隆隆”的爆炸声里,日军的工事瞬间飞上天空,而后,几辆卡车紧随而到,卡车停稳,无数中国士兵纷纷从上跳下,在两辆战车的掩护下,戴着钢盔的中国士兵们开始向前冲击……   一辆三轮摩托从队伍中杀了出来,车手灵巧的躲避着子弹,冲锋枪手则不停的把子弹从枪口喷泻而出。   在另一侧,四名中国士兵和一门突击炮组成了一个战斗小组,士兵不断指引着突击炮轰击着对方目标,而后用一挺机枪杀伤着企图冲上来的日军。   在这,在项羽摩步师,没有那种大规模的集团冲锋,没有人海战术,所有的进攻都是以班组为基准单位,在突击炮、战车和重机枪的掩护下,不断向前推进。   中国士兵们并不在乎突击有多猛烈,或者歼灭了多少敌人,他们往往用火力先将敌人压制,而后指引炮火轰击对方阵地,一直到把对方阵地上的敌人驱散为止。   这样的攻击,从表面上来看似乎并没有歼灭多少敌人,战果也不是那么太“辉煌”,但对于攻击方来说,却已经完全达到了夺取重要目标的目的。而推进速度,也比起那种看起来浩浩荡荡的集团冲锋要来的快速许多。   已经有超过两个连队的士兵冲过了日军防线,开始向市区挺进。   而在这个时候,日军的抵抗一下变得激烈起来。在东京市区密密麻麻的工事、碉堡后,经常可以看到一个或者几个日军军官,声嘶力竭的指挥着自己的士兵不惜一切代价阻挡中国军队迅猛的推进。   在东京美术馆,十余挺轻重机枪组织起来的火力,阻挡住了中国士兵的前进步伐。   日本人显然在这里下了大功夫,美术馆里各个火力点异常密集,外面的防御工事也非常坚固,里外配合,疯狂的火舌不断的一串串喷出。   而为了对抗中国军队的强大装甲力量,日本人也显然动足了心思……   战车的推进在这里受到的阻碍,让中国士兵不得不寻找掩体躲避呼啸而来的弹雨。   “呼叫炮火增援,呼叫炮火增援!”一名下士不断的冲着无线电里大声叫着。   很快,第16突击炮连的一门突击炮及时的出现在了战场上,炮手们简单的调整了下射击角度,“轰”的一声,一枚炮弹划出完美的弧线掠过半空。   这枚炮弹好像长了眼睛一般落到了日军的一个重机枪阵地上,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十多名日军士兵的尸体被抛上了半空……   显然那名中国炮手也没有预料到随便发出的一枚炮弹,居然那么神准,在那呆了一会,直到中国士兵的欢呼响起,这名炮手这才得意洋洋,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同伴的赞美。   这门及时赶到的突击炮,给美术馆里的日军造成了极大威胁,日军也发现到了这一点,很快,大量日军从阵地上冲去,目的很明显是要摧毁掉这个火炮阵地。   但是迎接他们的,却是中国士兵最猛烈的弹雨,一排日军士兵倒了下去,接着,又是一枚炮弹在日军之中炸响,“轰”的一声,鲜血和死亡的气味充斥满了整个战场……   与此同时,“项羽”摩步师的主力部队已经基本赶到战场,做为主力使用的3团的官兵们正试图赶上已经走在了前面的友军,其先头部队正赶往美术馆地区,而已经就位的3团1营接到的任务是从左翼推进,直至东京国立资料馆。   至此,“项羽”摩步师下属的2个团已经全部参与到战事之中,随着后续部队的快速推进,这2个团的战线也基本上拉成了一条直线。随着越来越多部队的到达,双方交火的程度也日趋激烈,“项羽”摩步师的下级军官们嚷嚷着要完全拿下东京,哪怕是同日军最精锐的近卫师干上一仗也在所不惜。   但直到1个小时后,“项羽”摩步师才算和对手真正打上了一仗。当天早晨,2团2营抢先向三目通发起了进攻。激烈交火之后,2营拿下了三目通外围由日军重兵把守的一些要隘,尽管兵员伤亡不算惨重,但却失去了2团7连连长。暂时由7连中年纪最长的马成下士接过了指挥大印。下士不辱使命,成功地带队完成了当天预定的任务,全连的骁勇善战使哈兹在第2天便被提拔为中士……   “项羽”摩步师中2团1营,此时正在装甲2团的庇护下士气高昂地朝前推进,并且在毫无阻拦的情况下进入了东京大桥。这无疑将对敌军构成重大威胁,因为中国军队即将攻占日军发动反攻的策源地。   糟糕的事态远比预想的要严重得多,日军马上意识到他们不仅要保住阵地,还要扩大并巩固阵地。而中国军队方面也很清楚日军将不惜任何代价来保卫东京。中午12:30分左右,前方传来消息说日军部队已经发起了大规模的反扑。尽管当时2团3营和3团1营已经构筑了防御阵地,但当时的形势依然相当严峻,日军的大炮与步兵配合,先后攻取了好几处阵地。罗云率部果断地进行了反扑,一口气击毁5门日军火炮,使得激烈紧张的局势有所缓。   当天,萧远召集各部队长官开会,确定就地固守已夺取阵地,并就势展开攻击的作战方针,主防线从美术馆—资料馆—三目通阵地连成一线,而在整条战线的最东端是来自第2团的3个营。师下属炮兵团的各口径榴弹炮也被分散送往各前沿阵地,关键地点上也堆砌起了一个个的临时工事。此外,中国军队顺道还清点了日军早先遗弃在这一带的反坦克炮和高射炮,只要是能开火的便归为己用。   战线上展现的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光景,这里毕竟是日本的首都,日军会时不时地展开攻击,而中国人却把阵地转入了战壕。特别是针对2团3营所负责的防区,日军炮火连绵不断。   萧远并不甘心在已经到达东京的情况下还会出现任何迟延,他指示下属各单位伺机组织反击。但由于当地地形条件的限制,行动时双方士兵间距甚至不超过10米远,埋伏在附近的日军通常会发起突然袭击。   当天抵达目的地的第1侦察营开始大规模向前运动,他们从侧翼包抄日军后路,同时拿下森下。   天阴沉沉的,又开始下大雨了,无论进攻防御变得更加困难,同时也减缓了日军反扑的步伐。但是云水稍停,中国空军的“雨鹰”式出现在了日军阵地的上空,他们的目标是一条途经资料馆北部道路,日军正是利用这条道路使补给物资源源不断地送抵前线部队的手中。   3个小时之后,缓过神来的日军开始反击,一阵猛烈的弹幕射击之后,日军步兵冲向了三目通;萧远调派了突击工兵营一部前往支援,同去的还有1门75毫米反坦克炮。   当天下午,日军针对西北部侧翼反击渐渐减弱了,这是由于3团已经在那里挖了战壕,给对手留下了准备严防死守的印象。为了能够更好地完成任务,第1侦察营奉命向东京北部散开,去探明日军兵力部署的确切位置。   从当天傍晚开始,便不断有消息从前方侦察营那里传了回来。而一直以来都处于日军反扑之下的2团正为了能保住三目通至资料馆一线而浴血奋战,在同一地区参战的还有3团所部。   除去日军偶尔为之的数次进攻和来自中国空军“雨鹰”式俯冲轰炸机的反扑之外,那之后的1个小时完全可以用“平静”二字来形容。   与此同时,负责向北侦察的第1侦察营也在他们活动的区域内拉起了一道防线,虽然没有什么像样的战斗,但双方小规模的冲突一直在继续。   中国军队的战机曾数次对该地区日军部队集结地点进行过密集轰炸。   2团战壕前方传来了日军准备进攻的声响,团部的官员们迅速得出结论——日军很有可能将发起进攻,并迅即将这一情况上报师部。次日早上6:00左右,日军开始向西推进。   装甲2团1营迅速对此做出反应,形成左右两个箭头与日军进行面对面的较量,并成功填补了防线上的缺口。   而在当天下午,还有1个钢“龙式”坦克营到达了装甲2团的驻地。   同时,突前的“项羽”摩步师侦察营也在他们的阵地上忙得不亦乐乎。日清晨6:00,前方侦察哨报告说听到敌军进攻的声响。没过多久,刚刚重新组建起来的侦察营2连便在其阵地上遭到2个大队的日军冲击。有效的增援来自于突击工兵营的两个战斗连,他们的到来使得战线得以稳定。   在阵地前沿,一切看似相当平静,但“项羽”摩步师官兵们隐约都能感觉到一丝杀气,毕竟双方距离仅有一箭之遥,而那一片杀气丛生的阵地更使双方无法准确掌握敌人的情况,谁也不知道下一秒钟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   唯一的例外是在2团这边,他们的阵地处在三目通东北部日军聚集点南方,如此优越的地理条件能使他们将敌人的准备行动尽收眼底,罗云甚至还注意到日军在资料馆北部地区修起了一条临时防线。   中国空军接连对东京发动了数轮空袭,目标就是资料馆北部日军的补给线路。   空袭的目的再明显不过了,那就是为了能够在“项羽”摩步师发起攻势之前削弱日军的防御力量和战斗意志。同时“项羽”摩步师的监听部门还常常能够截获当面日军部队的无线电密码,其中最经典的要数这条:   “在我们对面的是他们的‘项羽’摩步师!我们已经放弃了进攻的打算,正在挖战壕,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面对战无不胜的“项羽”摩步师,日军真的已经害怕了……   “报告,大总统来电!”   萧远接过了自己父亲的电报,草草看了一下,尽管“项羽”摩步师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前推进,但是显然,萧天对于在“项羽”摩步师攻入东京之后放缓了进攻速度还是极不满意,电文里严令全师必须用最短的时间和皇宫方向汇合。   萧远有些无奈,但也非常理解。   自己的父亲,中华民国的大总统,已经正和总指挥部一起向着东京进发,如果在他们到达的时候东京战局依旧没有取得什么突破,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命令,强攻!”萧远的脸色看起来非常严肃:“全师投入战斗!务必在今日取得重大突破!”   新的总攻开始了,从美术馆到资料馆,到处都能看到呼啸着向前冲锋的中国士兵。   那一辆辆飘扬着“权利之剑”旗帜的战车,那一门门张开了血盆大口的大炮,拼了命的向着日军阵地发出了可怕的轰鸣……   步兵在战车的掩护下,小心翼翼的向前推进,他们不时会遭到零星弹雨的袭击,但旋即那些零星的弹雨,很快会在中国军队武器的轰鸣中闭上了嘴。   已经逐渐取得了突破,日军的抵抗渐渐变得微弱起来。   那些东京的日本人们胆战心惊的躲在自己的家中,偶尔有胆大的从门缝中偷偷的看一下外面的战况,但是一旦枪声变得激烈起来,明天很快又会躲回去乞求上天的保佑……   “最前线的部队已经推进到了清洲桥一线。”参谋指着地图上说道:“这里离我们最后的目的地皇宫已经非常近了,但是相对应的,日军的抵抗也变得激烈起来,部队已经出现了一些伤亡。对我们威胁最大的,是东京到处都是的巷战工事,我们的装甲优势无法得到充分发挥。”   萧远并没有因为这些困难而有任何退缩,相反,他在那里思考了一会说道:“去告诉前线的将士,日军这已经是最后的战斗,我们每推进一步,日军的抵抗决心就会被瓦解一些,毕竟,这里已经是他们最后的战场……”   4月4日,也就是在“项羽”摩步师进入东京之后的第2天,萧远投入了自己手中所有能够投入的部队。   战车上的火炮伴随着突击炮发出了欢快的奏鸣,一个接着一个的日军阵地在狂轰滥炸之下被无情的摧毁,成片成片的日军士兵倒在了血泊之中。   突在最前面的,依旧是第16突击炮连,这些英勇的小伙子们,用手中一切可以利用的武器给了日军一个最好的教训。   “项羽”摩步师的师部也随着部队的不断推进而不断前移,在“项羽”师的强劲攻势之下,日军很难找到有效的防御办法。   而当4月4日终于,日军的灭顶之灾也随之到来。   司徒定倭亲自指挥的中国第1装甲集群军第1军出现在了东京!   “进攻!”这是到达东京后的司徒定倭下达的第一道命令:“全部士兵投入战斗,不需要投降,也不接受投降,24小时内,推进到皇宫一线!”   一直以来都有人说,穗子——司徒定倭是个有一些蛮不讲理的军官,一旦他的命令下令,就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而随着第1军的到达,最先进入东京的“项羽”摩步师也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   他们是第一个进入东京的部队,这样的功勋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友军抢走。在这样压力的促使下,全师官兵一个个红着眼睛,向对面的日军阵地发起了凶猛冲击。   其实,战斗进行到这个地步胜负已经定了,对于夺取东京,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而已。   这是1938年,民国27年的4月4日,日本覆灭前夕! 第662章 胜利!!   东京完全而彻底的笼罩在了炮火之中。   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有人死去,鲜血在东京的大街小巷流淌,尸体随处可见。   一幢日本式的房屋被炮弹轰塌了半边,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让人见了有些害怕恐怖的感觉。   一小队中国士兵互相掩护着搜索前进,在推进到一条小巷子的时候,忽然遭到了来自小巷子内的激烈抵抗。   中国士兵很快躲避到了掩体后面,然后大声呼唤火力支援。   邻近的工兵突击营的一个班赶了过来,他们紧张的忙碌着,过了大约十分钟的样子,“轰”的一声巨响,半条巷子都淹没在了爆炸声中。   突在最前面的装甲2团的团长杨飞渡显得比任何人都要心急,装甲1团先于自己进入东京,那就意味着他们的功勋已经超过了自己,如果不在这个最后时候再多取得点战功,只怕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没有办法办到了……   穗子将军的严令已经传来,拒绝接着投降,24小时内推进到皇宫一线。穗子将军的命令没有任何人可以抗拒。   在步兵的协助下,战车轰隆隆的向前推进,遭遇到的抵抗并不如何强烈。即将有那些准备负隅顽抗到底的日军,躲避在工事或者碉堡后面拼命射击,但很快就会遭到战车的无情打击。往往一发炮弹过去,一切便都重新归于寂静……   “发现目标,发现目标向我处推进!”附近的步兵兄弟在传来了这样的消息。   “准备攻击……”   “等等,等等!不是日军,重复,不是日军!打的是,打的是我们的国旗!”   已经做好射击准备的火炮和机枪一下停止了动作,杨飞渡亲自跳下战车,带着人迎了上去。   那些人出现在了面前,当看到杨飞渡黑色的警卫队军官制服后,一个立正:“蚩尤突击师代理参谋长穆泰山奉命前来联络!”   “蚩尤突击师?”杨飞渡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那是革总司令,不,革叔叔指挥的部队,杨飞渡“叭”的一个立正:“警卫队装甲2团上校团长杨飞渡!”   “杨团长,日军正在对皇宫进行最后攻击,战况异常激烈,我奉革总司令命,联络最先看见之我军部队,请求支援!”   “直接向师部发电!”杨飞渡没有任何迟疑:“我已联络到蚩尤突击师,将率先对皇宫方向发起攻击,请求我侧翼部队同时发起进攻!”   说着,朝穆泰山敬了一个礼,回到自己的战车上,拿起无线电:“装甲2团,前进!”   战车的轰鸣笼罩住了一切,这些意气风发的中国士兵,在机枪欢快的奏鸣声中,迅速沿着皇宫方向隆隆推进。   已经听到了前面传来的枪炮声,战斗似乎进行的非常激烈。   装甲2团的火炮和机枪已经露出了血盆大口,此时左翼之项羽摩步师的两个营也已经增援上来。而在右方,是司徒定倭亲自下令增援的超过两个旅的兵力,正在向这火速推进。   战车上的火炮和机枪开始发言,然后这些钢铁怪兽,开始强行冲击日军临时阵地。与此同时,皇宫内的中国军队也开始反攻。   装甲1团,空降之1团,蚩尤突击师,所有可以动用的中国军队,都在同一时刻投入到了战场之中。   下午17时,装甲2团与蚩尤突击师完成汇合。18时30分,项羽摩步师的两个营亦同时到达皇宫战场。   那些一字排开的战车、突击火炮、轻重机枪,已经在那清晰无误地告诉日本人,这里已经成为了不可逾越的钢铁防线!   看着对面愈发稳固的防线,指挥着对皇宫进行攻击的东条英机,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完成任务了……   中国人的推进速度太快了,如果对面仅仅是那些“自由军”的部队,东条英机完全有把握攻克皇宫,但是战斗却完全不在自己的设想之内。   中国人在地面,在空中,在每一个可能想到或者无法想到的地方,都如闪电一般出现。尤其是那场空降,带给东京军民心理上的打击实在是太大太大了……   “向首相阁下、陆相、元帅阁下、公爵阁下发电。”东条英机的语气冷漠而绝望:“支那大量援军已经到达战场,在我之对面,支那人已经拥有部分炮火优势,在支那空军对我昼夜不停之轰击亦使我部伤亡惨重……东条英机肩负重任,无法完成,愧对帝国及天皇陛下之厚爱,值此帝国生死存亡之际,东条决意亲自带头冲锋,效死帝国,尽忠天皇!”   日军所有的部队都被东条英机集中起来,对于日军来说,最后的一次大规模冲锋开始了!   那些密密麻麻的日军,完全不顾对面猛烈的炮火,不顾空中中国战机的扫射,像蝗虫一样,一层一层冲了上去。   这已经完全变成了自杀式的冲锋,皇宫阵地上中国士兵的枪管都已经打红了,几乎每一个中国士兵都杀死了十几个、几十个,乃至上百个敌人。但是对面日军的冲锋却居然没有受到一丝影响,依旧是前面一批死光了,后面一批又迅速跟了上来。   没有什么进攻队形,没有什么火力掩护,就是企图靠着人海战术冲垮中国人的防线。   中国阵地前面完全就是尸山血海,各种各样死法不同的尸体,层层叠叠的交织在一起,让人恍然间觉得到了一个人间地狱。   可是尽管蒙受了惨重无比的伤亡,日军依旧还在麻木而绝望的冲锋着,冲锋着……   那些久经战场的中国老兵们,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疯狂的进攻场面,对面的那些日本人似乎完全不知道什么是死亡一般……   大量的日本军官带头冲到了前面,可这完全成为了中国机枪手或者狙击手最好的活靶子,枪声过处,一个接着一个的日本军官失去了他们的生命。   21时,在战斗进行到最惨烈的时候,项羽摩步师师部及其大部主力抵达战场。   萧远随即下令全部部队投入到战斗之中。   21时30分,司徒定倭亲自下令增援的2个旅的中国军队也到达皇宫战场,随后第1装甲集群军下令这2个旅临时编入项羽摩步师的行列,由萧远统一指挥。   战线已经非常稳固了,日军的那种自杀性的进攻已经无法再对中国军队造成什么威胁。   可是东条英机疯了,日本人也疯了,也根本没有任何可能突破中国军队防线的情况下,他们竟然还在拿着自己的生命填补着这个无底洞……   黑夜渐渐过去,太阳悄悄的升了起来……   枪炮声安静了下来,到处都是刺鼻的硝烟和血腥味。   安静的让人觉得有些担心害怕,仿佛一夜的激战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唯独能够证明昨夜血腥战斗的,就是那一地的日军尸体……   萧远拿过了望远镜,在望远镜里萧远看到,对面残存的日军正在那重新集结。一个日本军官正在那里大声呵斥着什么,不断挥舞着的手臂似乎在宣泄着最后的疯狂。   然后,在那个日军军官的带领下,大约上千个日本官兵,居然一起脱去了上衣,拿着一块白布绑在了自己的额头上,举起了手里的武士刀,或者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在那大声唱着难听的,如同丧歌一般的日本国歌,排着整齐的队列朝着皇宫方向而来。   最前面高高举着指挥刀的,正是那个指挥这次进攻的日本军官……   看到这样的场面,酣战了一夜的中国士兵反倒有些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日本人这是在做什么?是进攻,还是自杀?   “准备战斗!”萧远冷淡地下达了战斗命令:“那个带头的日本军官,我要活的!”   接近了,逐渐接近到射程范围内了……   枪声重新在这战场上响了起来,前面的一排日军倒下了,然后,后面的一排日军很快踩着自己同伴的尸体继续前进……   这已经不再是战斗了,而叫屠杀,最赤裸裸的屠杀。   甚至有些中国士兵都已经射击的有些手软了,他们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战场上会出现这样的疯子?为什么会出现这样无聊的战斗?   不过短短的时间,接近三分之二的日军已经倒在了中国士兵的枪口之下。但剩下的日军,却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依旧在那机械的前进着……   只有一个人冲进了中国军队的阵地之中,就是萧远下令生擒的那名日本军官!   日本军官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率领的所有官兵都已经死了,整个阵地之上,只剩下了自己这么一名日本人,而在周围,却都是中国士兵黑洞洞的枪口和雪亮的刺刀。   “帝国万岁!陛下万岁!”   日军军官发出了一声嘶吼,然后举起指挥刀冲向了最近的一名中国士兵。   很快,他就被打倒在了地上,接着无数的枪托落了下来……   当萧远出现的时候,这名日本军官已经被生擒,鼻青脸肿,但受的都不过是皮肉伤而已。当他见到抗着少将军衔的萧远的时候,他似乎要竭力保持做为一名日本军官的尊严:   “我是大日本帝国东京宪兵司令东条英机,我请求见到天皇陛下!”   他的要求并没有得到满足,而是被押了下去……   萧远平静地看着面前的遍地尸体,听着不远处依旧在那响彻不停的炮火,面色平静从容,一直到革文军出现在了自己身边,这才缓缓说道:   “革叔叔,战争结束了……”   一架“雨鹰”式呼啸着从头顶掠过,革文军的面色也是如此的平静。   是的,战争结束了,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尽管零星的巷战还会持续很长时间,但这一切都已经变得不再那么重要,日本这个国家,已经战败!   不,也许那位中华民国的大总统,要的不仅仅是打败日本那么简单。   但是大总统要的究竟是什么?起码暂时还没有人知道。   林野来了,手里拿着一份电报,静静地说道:“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和对日作战总指挥部全体,将于民国27年4月7日到达东京……”   革文军的嘴角动了一下,但却没有说话……   ……   “失败了,元帅阁下。”近卫文麿出现在了伏见宫博恭王的面前:“20分钟前,东条君拍来电报,也已决定组织起来全部力量,进行最后一次冲锋……”   “没有用了,没有用了。”伏见宫博恭王面色黯淡无光:“支那军队大举进入东京,东条英机只是在用自己的生命来完成陛下对他的厚爱。日本的命运,已经结束了。”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在这的每个日本人都知道,东条英机的命运很快就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近卫文麿定了一下神:“元帅阁下,首相阁下,我已经组织起了一切能够组织的力量,准备在支那军队到达之后,和他们进行最后决死的较量!为了日本的未来,为了日本能够重新崛起,我请求诸位立即撤离,保存日本复兴之希望……”   伏见宫博恭王惨笑一下,日本复兴之希望吗?200万日军灰飞烟灭,东京落到了中国人的手里,就连天皇陛下都成为了中国人的俘虏。日本复兴的希望在哪里?   广田弘毅巍颤颤的站了起来:“我对于战败负有全部责任……”   “现在不是追求责任的时候。”伏见宫博恭王打断了他的话:“如果一定要追究责任,那么我们之中的每个人都有责任。我们这些人活着,已经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帝国!支那人能够占领东京,但却无法征服。土肥原君,你那安排的如何了?”   土肥原贤二赶紧站了起来,从八坂神手里接过了一份名单,恭恭敬敬的交到了伏见宫博恭王的手里:“元帅阁下,潜伏人员已经全部安排好了,这份是潜伏名单。”   伏见宫博恭王草草看了一眼,然后交还给了土肥原贤二:“要告诉那些潜伏特工们,我们还没有失败,当支那人进入东京之后,要不惜一切代价进行暗杀、爆炸,要寻找机会,不惜一切代价营救出陛下,要不惜一切代价,让支那人在东京无法过一天安生的日子!”   “哈依!”土肥原贤二大声应道。   近卫文麿随即接口说道:“我已经派出了管田联队,负责保护诸位大人撤离东京。诸位,支那主力虽然已经进行东京,但半个东京依旧还在我们的控制之中,趁中国军队大合围还没有完成,我恳求诸位撤退!”   伏见宫博恭王默默点了点头,他带着感激的对近卫文麿说道:“公爵大人,你将独自留在这里继续战斗,你为帝国做的一切,日本永远也都不会忘记!”   民国27年4月5日,在对天皇的争夺战彻底失败,已经中国军队大量进入东京之后,日本政府启动“玉碎”计划,大量安排潜伏特工,埋设炸药,撤离政府要员。   同日,中国空军对东京的轰炸变得更加频繁起来。   4月5日中午11时,奉“汉武军团”总司令蒋杰命,一个旅的中国士兵押送日本伪天皇裕仁离开皇宫,撤离东京,准备接受审判。负责保卫的,还有重新得到补给的装甲1团。   革文军原本也在撤离名单之中,但革文军个他的同伴们却拒绝了。他们在日本战斗了那么长的时间,眼前胜利已经到来,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   在中国士兵的刺刀下,沮丧的走出皇宫的裕仁,无限留恋的最后看了一眼生养自己,并曾经带给自己无限荣耀的皇宫,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这一走,也许就再也回不来了……   身边裕仁的家人哭成了一片,谁都非常清楚,他们这一走将意味着什么。   “不要哭,擦干自己的眼泪,挺直腰板,不要让敌人看不起我们!”忽然,裕仁烦躁的声叫了出来。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革文军出现在了裕仁面前,微微笑着说道:“但不同的是,当我们下次见面,我是以胜利者的身份,而你呢?”   你呢?中国人的话让裕仁身子颤抖了一下。自己会是什么身份?   一个战败国家的领袖,一个被俘者,一个即将接受审判的战争罪犯! 第663章 包围   夜色笼罩在了东京,零星的枪声还是不断传来。   庄正和他的兄弟们安静地藏身在一幢已经被炸了一半的楼房里,密切注视着外面的一切。   特种大队较晚进入东京,但他们的任务却非常之重。情报部门已经明确指示特种大队,日本政府已经开始启动“玉碎”计划,而“玉碎”计划中非常重要的第一步就是撤离日本政府之一切重要人物。   日本天皇已被生擒,而要迅速结束日本之战其中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抓捕全部日本之重要人物……   “队长,那边好像有动静来了。”   庄正的神经顿时蹦紧,侧耳倾听,隐隐的有急促的脚步声和汽车的声音传来……   “准备!”庄正低声说着,挥了一下手。   所有的特种队员很快进入到了指定位置,两面的制高点上,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在黑夜里悄无声息的伸了出来……   “目标接近!”   随着报告的到来,已经渐渐能够看的清了。一大队日军急促,但却小心翼翼的正在从这里经过。走在前面的不时紧张的东张西望,生怕出现什么突发危险。   “放过前面的,盯住中间的车打!”庄正低声在无线电里下达了命令。   前头探路的日军缓缓从特种队员的身边经过,紧随着的,是十多辆轿车。   “开火!”   随着庄正这一声令下,隐藏在暗处的无数火力同时喷射而出!   这股日军顿时大乱,黑暗里,日军根本不知道在这里有多少敌人。   轿车停了下来,管田联队联队长管田明仪疯了似的指挥着自己的部下掩护轿车里的人到安全地点,一边又嘶哑着嗓子大声指挥反击。   管田明仪愤怒到了极点,中国人实在太肆无忌惮了!   虽然大量的中国士兵已经进入东京,但起来半个东京城目前还是控制在日本人手里的!这里到处都是日本士兵,而中国人居然出现在了日本控制势力范围之内!   管田明仪完全知道自己的责任有多么重大,完全知道在这些轿车里,由自己负责保护的大人物们对于日本有多么的重要。   “管田,怎么回事!”管田明仪的上司,直接负责指挥此次撤离行动的冈村宁茨怒气冲冲的出现在了管田明仪面前。   “报告,我们遭到不明武装袭击,地方火力很猛,极有可能是支那军队!”管田明仪“叭”的一个立正,赶紧说道。   冈村宁茨的面色铁青:“管田,你必须知道我们这次的任务有多么的艰巨,一旦出现任何闪失,即便自裁也无法挽回我们的罪过!”   “哈依!”管田明仪大声说道:“我这就命令士兵杀出一条路来!”   遭到严厉训斥的管田明仪,深知自己肩膀上的责任重大,此时不管不顾,集中起了全部兵力,嘶声力竭的吼叫着,催动士兵不惜一切代价杀出一条血路来。   但潜伏在黑夜里的那些敌人,不但火力强劲,而且似乎一个个都是神枪手一般,即便是在黑夜,也总能准确无误的射杀每一名企图靠近的敌人。   而此时,伏见宫博恭王却在士兵们的保护下,微微的闭起了眼睛,好像现在发生的一切,早就在自己的计算中一般。   的确,伏见宫博恭王知道,中国人没有那么容易让自己和政府军队的要员们轻易离开东京的,其实,即将他们真的能够逃离东京,又能够跑到哪里去呢?   伏见宫博恭王在这一刻,觉得自己的心情居然非常平静,既然已经失败了,那其实可以爽快一些结束,也许,这也能结束自己的痛苦和折磨吧……   睁开眼睛,发现冈村宁茨就站在自己面前,而管田联队的士兵们也在那里奋力冲击。伏见宫博恭王知道在这个时候,不能挫伤士兵们的士气,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的平和一些:“冈村君,不要担心我们的安危,让士兵们尽到自己的努力吧。”   “是的,元帅阁下。”冈村宁茨的眼中写满了忧虑:“支那人的阻击非常猛烈,但我会不惜代价命令士兵杀出一条路来,但是为了元帅阁下和诸位大臣们的安全,我建议……”   “不!”伏见宫博恭王知道冈村宁茨要说什么,微微摇了摇头:“我哪也不去,我就在这里看着你们战斗……”   凌晨2时。   庄正抬腕看了一下表,已经在这里阻击住这股敌人一个半小时了,日军的反扑非常猛烈,而且面前的这股敌人应该是日军中的精锐,作战非常有经验,特种部队占据着地形优势,但是在日军不要命的疯狂反扑之下,也显得有些吃力被动起来。   “联系上指挥部没有?”庄正打出了一梭子子弹,大声问道。   “联系上了,指挥部正在调集最近的部队向我处增援,指挥部要求我们必须阻击到4时!不许放走一个敌人!”   庄正缓缓舒了一口气,又举起了自己手里的武器……   ……   在东京西南方向的郊外,有一大片茂密的山林,除了一个又老又聋的守林人之外,附近都没有人家,一场漫长的战争即将结束,人人都忙于生计,谁也没有远足探幽的闲情逸致,所以这里算得上是人迹罕至。   日野山的山谷下面,有一道巨大的瀑布飞流直下,珠溅玉碎水雾弥漫,瀑布下面水集成潭清澈见底,形状各异的石头上苔藓丛生天然成趣,如果不是那上百个面容粗野的家伙在这里大煞风景的话,倒真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山本满都双手拄着家传的那柄广武剑,只穿一条裤衩端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他身后十几名前第1师团的军官,跟他一样光头裸身,听凭水流狂暴地冲刷拍打。   他们咬紧牙关,脸上凝结着近乎疯狂般的坚忍,这是武士道的修炼方式,他们认为自己每一根血管里都流淌着武士的精神,国家可以失败臣服,师团可以玉碎瓦解,但是武士的精神永远不灭,光荣属于皇国和主公,至于耻辱,就只能用鲜血去洗刷,这是他们存在的价值和意义。这一小群前军人当中,有士兵和军曹,当然也有军官,山本满都大佐自己就曾经是第1师团的副参谋长。   此时,山本满都紧闭的眼睛忽然睁开,透过水流的喧响,他依然听出密林那一头有人正悄悄地接近这里。他警觉地站起身,挥动手臂发出信号,所有的人顷刻间便分头隐蔽了起来。   过了不久,从灌木丛中钻出一个戴斗笠的人来,由于在藤蔓和野草的纠缠中长途跋涉过,在他四下张望的时候还有点气喘吁吁。正当他满腹狐疑望着空无人影的水潭,“嗖”的一声,一把武士刀斜刺过来,挑落斗笠之后灵巧地横架在他的脖子上,握刀的双手筋肉虬突,只要他敢反抗,这一刀可以横斩砍掉他的头颅,或者一个顺劈从肩膀一直砍到腰部。   随着斗笠落地,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散落在双肩上,是一个年轻妩媚的女人。使刀的冈村一怔,连忙收刀回鞘:“是你?奈柰子少佐?”   山本满都从一棵大树后面走了出来,毫不客气地冲她吼道:“奈柰子,你在谍报科受训多年,怎么可以如此轻率跑到这里来?难道你不知道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中国军队现在缉捕的对象吗?”   虽然奈柰子连累带吓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但是她仍然急切地说道:“大佐阁下,我知道不该擅自到这里来。可是,陛下危在旦夕,我不能不跑来报告!”   山本满都吃了一惊道:“怎么回事?”   对他们这些第1师团,天皇陛下身边的近卫师团的人而言,陛下只有一个,那就是已经成为了中国人俘虏的裕仁。   奈柰子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报告道:“我刚获得可靠情报,中国人已经把陛下从皇宫中转移出来,正在准备押东京!”   “什么时候?”山本满都眼睛不由瞪了起来。   “就在这两天。”   山本满都阴沉着脸踱了几步,猛地回身指着奈柰子说:“你,立刻回去,查清陛下被押送的具体时间、方式、路线,还有押送人员的情况,随时向我报告!”   “是!”奈柰子立正俯首,急速离去。   山本满都望着周围聚集起来的部属,猛然抽出长刀。冈村等人见状,也纷纷拔刀。山本满都站到瀑布下,脸色铁青地低吼:“诸位都听见了!如果听任陛下被押送出去,并且接受所谓审判,那将是大日本皇军的莫大耻辱,是大和民族的莫大耻辱!我们作为第1师团的骨干和精英,都是追随陛下多年、所向披靡的武士!怎么能够容忍这奇耻大辱?!我等必须竭尽全力,不惜牺牲性命,誓死把陛下解救出来!”说罢举刀劈向脚下的岩石。   只见火花飞溅之间,岩石竟然被劈去一角!   这一小队第1师团的旧部们连声呼应,从胸腔里发出的低吼声杀气腾腾,令人不寒而栗。夜幕渐渐降临,四周漫起浓浓的雾霭,杀手们像鬼魅一样消失在无边的夜色里面……   ……   “见鬼,日本人的进攻好像疯了!”一个特种队员负了伤,草草包扎了一下,有些恼怒地说了一声。   “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还有半个小时援军就到了!”庄正大声叫着,手中的枪却没有任何停顿,不停的把子弹倾泻出去。   一队日军敢死队凶悍的冲了上来,几名特种队员扔出了一排手雷,“轰隆隆”的爆炸声中,日军敢死队倒下了一片。   此时双方都已经知道到了最后关头,日军呈现出了拼命状态,而特种队的队员们也豁了出去,咬着牙,红着眼睛尽着一切可能阻挡着这些企图杀出一条路来的日本人。   但是日军的冲锋实在太密集了,特种队愈发的感到吃力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炮声在日军侧翼响了起来,火光冲天之中,十多辆战车及时出现在了战场之上……   特种队员忍不住一阵欢呼,他们看清楚了,那是自己的战车!   战车一经加入战场,很快压制住了日军的攻势,一连进攻的数个小时的管田联队,随着中国战车的到来,那股凝聚起来的士气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战车并没有急着进攻,而是用自身的火炮和机枪不断压制着日军,支援着特种队。   黎明前的最后一丝黑暗也被散去,天亮了!   两个团的中国军队已经紧随战车抵达战场,每一个日军士兵都知道,他们的退路已经被切断,任务,不可避免的失败了……   “在君王你的朝代,一千代、八千代无尽期,直到小石变成巨岩,岩石上长满藓苔衣……”   有个日本士兵轻声唱起了自己的国歌,很快,有更多的日军士兵跟着唱了起来。   但这却无法振奋日军的士气,本来就如同哀乐一般的日本国歌,反而让管田联队中充满了悲伤绝望的气氛……   冈村宁茨来到了伏见宫博恭王的面前,他迟疑着,犹豫着,然后说出了自己最不愿意说的话:“元帅阁下,诸位,我们失败了,支那人大量的军队已经到达,并且包围住了我们。我们,我们冲不出去了!”   “你已经尽力了,冈村君。”伏见宫博恭王微微笑了一下:“其实这样的命运早就已经注定了……”   悲哀的气氛瞬间笼罩在了所有人的心中。   此时“君之代”的歌声传了进来,像是受到了感染,每个人都跟着哼唱了起来……   ……   “那是什么,怎么这么难听?”及时赶到的吴民听到那里传来的歌声,不禁皱了一下眉头。   “你到日本这么长时间了,难道不知道这是日本国歌吗?”听到老部下的话,庄正笑着说道:   “我前几天还听到了个笑话,说是在咱们国内,一些人在听完日本国歌‘君之代’后会在心中暗道什么日本国歌啊,这不是火葬场里放的哀乐吗??据说咱们国内甚至已经有人就‘日本国歌抄袭中国哀乐’一事提出抗议。当然这是一个笑话。不过日本国歌听上去像哀乐倒的确是这样的。”   一边指挥战车的杨飞渡也笑着说道:“日本国歌‘君之代’又叫‘君主御世’。歌词出自‘和汉朗咏集’,中的一首和歌。乐谱由日本明治时代宫内省的乐师林广守所作。该歌一般被认作是赞歌,即赞颂天皇为万世一系的君主。   但是日本自己也有历史学者提出看法。认为如果结合日本古代的生死观,将‘君之代’的歌词原形准确地翻译的话,那便是葬礼上咏唱的挽歌……这原本是一首日本古代在天皇葬礼上咏唱的挽歌,其本质相当于哀乐。估计当今世界上把哀乐当作国歌的国家也就只有日本了……”   吴民抓了抓脑袋:“这倒有趣,把哀乐当成国歌?难怪小日本会被战败,这多不吉利啊。哎,你们听听,现在那些日本人在给自己唱葬歌,这有些意思……”   身边的同伴一起笑了出来,这个时候参谋拿了一份电报过来:“指挥部下令,被我们围困的,都是日本政府的重要人物,其中包括裕仁亲戚伏见宫博恭王,首相广田弘毅等人。指挥部要求我们务必生擒,为将来的东京审判扎好基础!”   几个中国军官面面相觑,生擒?这要求未免太高了些。   “吴民,你去,要求日本人在一个小时内投降!”庄正出人意料的点了吴民。   吴民怔了下:“队长,我去?这个……”   “你去!”庄正的话里没有商量的余地:“你最适合,现在不是和他们谈判,而是命令,你能胜任!告诉日本人,他们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一个小时之内他们拒绝投降,那么我们就将展开强攻!”   “是!”吴民大声应了,随即很快转身向着日军那里走去。   “哎,会不会有危险?”杨飞渡捅了一下庄正:“要我说一个强攻也就结束了,非要抓活的做什么?吴民这么一去,万一日本人狗急跳墙的话怎么办?战争都快结束了……”   “不会的,日本人不敢伤害到吴民!”庄正自信的摇了摇头:   “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听听那些歌就知道,日军的决心和士气,已经被彻底瓦解,他们已经不想再继续抵抗下去,这由不得那些当官的做主了!” 第664章 蚩尤请求归队!!   这是吴民生来第一次和那么多的日本大官面对面的站在一起。   日本首相、陆相、海相、外相、元帅、公爵……   吴民看的眼睛都有一些花了,自己一个小小的少校,居然能大摇大摆的和那么多政府高官面对面站着,而且还不必顾虑任何事情,这倒真的在之前从来也没有想到过。   而对于这个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中国军官,日本人似乎也有很大的忌惮,直接和其对话的是日本首相广田弘毅。   吴民没有兜任何圈子,开门见山的说出了中国人的要求,最后着重强调:   “一个小时,你们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一个小时如何依旧拒绝投降,那么我们只能采取强攻……”   日本人没有因为这样赤裸裸的威胁而有任何愤怒的表现,从目前的情况开看,中国方面完全有这样要挟的资本。   “事关重大,我们必须讨论一下,请您稍等。”广田弘毅恭恭敬敬地说道。   当他转过身子,回到这些日本政府高官临时躲避的藏身处,并且把中国人的命令重新转达一遍之后,现场死一般的沉寂。   没有人愤怒,没有人反对,甚至没有人说话……   “你们认为呢?”终于,伏见宫博恭王缓缓说道。   依旧没有人回答他,所有人都沉默在那里,当伏见宫博恭王的目光落到冈村宁茨身上的时候,冈村宁茨整了一下军装:   “元帅阁下,我是一个军人,我愿意为了帝国战斗而死!”   “不……”伏见宫博恭王微微摇了摇头:“这不是真话,帝国和我们的命运,从支那人攻入东京,绑架天皇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刚才中国人并不是来威胁我们的,而是命令,对一群日本政府的最高决策者下达命令。但他们已经有了这样的资本……”   他的目光从一个接着一个人身上扫过,然后苦涩地笑了一下:“那么就这样吧,该结束了。诸位的生命,不应该葬送在这里。下令,停止抵抗!”   忽然,哭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了出来,接着,这些人好像受到影响一般,都在那哀哀哭泣起来……   “不要哭!不要哭!”伏见宫博恭王猛然站了起来,大声说道:“谁都不许再哭了,即便投降,也请拿出一些样子来,不要让那些中国士兵看不起!我命令,起来,排成整齐队列走出去,昂起你们的头来!”   民国27年,公元1938年4月6日,一条石破天惊的消息传遍东京:   以伏见宫博恭王元帅、日本首相广田弘毅为首289名日本政府要员、军部高官,集体向中国政府投降!   4月5日中午12时,日本首相广田弘毅在项羽摩步师的师部,宣布战争已经结束,要求还在东京继续战斗的日本士兵和民众,停止抵抗,向对面之中国军队有序投降!   结束了!战争终于结束了!   从1937年7月7日,中国对日宣战,到1938年4月5日,用了前后九个月的时间,中国军队终于迫使日本政府投降!   尽管还有那些顽固的日本人会继续抵抗到底,但这并不妨碍战争的结束!   在这九个月的时间里,数百万大军浴血鏖战在日本各个战场,日本政府在各线战场前后投入260余万大军,但在中国军队海陆空全方位的打击之下,兵力的多寡已经无法决定战争的胜负,260万日军被悉数瓦解。其中69万人阵亡,151万人被俘、投降……   也就是说当战争结束之后,日本的防卫有生力量被彻底瓦解……   而更加让日本人绝望的是,甚至连“天皇”都成为了中国人的俘虏!   当广田弘毅的命令传出的时候,那些依旧在对日军保持攻势作战的中国军队,先是怔了一下,好像不敢相信,接着,所有的中国阵地上都爆发出了潮水一般的欢呼!   士兵们开始举枪对空射击,枪声奏鸣,但这却已经不再是战争的枪声,而是胜利的乐曲!   而那些还在工事、堡垒中抵抗的日军士兵,却反倒如释重负的长长舒了一口气,死亡的阴影,终于可以离开自己了。   不用中国人的敦促,大量的日军走出了战壕,默默的把手里的武器扔到了地方,然后在中国士兵刺刀的押解下,到达指定地点投降。   东京的日本民众也终于可以长长松一口气了,从中国军队进攻东京以来,轰炸就始终伴随着这个城市,大半个城市都已经被炸毁!   不用再担惊受怕了,战争结束了,政府投降了,很快各种协议就会签署,然后中国人就会离开,日本还会恢复到以前的平静之中……   起码日本民众是这么认为的,中国人很快就会离开……   ……   民国27年,公元1938年4月7日,让所有中国官兵振奋的消息传来:   中华民国大总统、海陆空三军大元帅、统一党领袖、统一青年党精神领袖萧天,到达东京!   在中国军队登陆作战开始没有多少时候,大总统就已经到达日本,并始终都坚持和所有的中国官兵们一起奋战在日本!   甚至他的儿子萧远,一直都奋战在最前线!   4月7日上午10时,无数警卫队官兵,无数国防军官兵整齐列阵,大量的战车、突击火炮停止了马达的轰鸣,伴随着士兵们在那安静的等待着。   巨大的中华民国国旗,巨大的“权利之剑”军旗迎风飘扬,现场是如此的庄严安静。   忽然,几架飞机呼啸而过,似乎在代大总统检阅着这一切。   10时10分,领袖卫队出现,接着,几辆吉普车缓缓驶来。   “万岁,领袖!!万岁,领袖!!”   山呼海啸一般的呼声响起,瞬间震动东京上空!!   警卫队的官兵们举起了自己的右臂,国防军的勇士们将右拳重重撞击在了自己的心口,他们用潮水一般的欢呼,欢迎他们的领袖到来!   依旧是那熟悉的大元帅服,依旧是那熟悉的坚毅不移的目光。萧天敬着军礼,回应着这些为了国家荣誉,而在日本浴血奋战的远征将士!   “万岁,警卫队!!万岁,国防军!!”萧天在心里不断地说着,他知道,自己的心声,这些忠诚的国家卫士一定能够听到!   他听到这些远征将士们狂热的欢呼着,他看到战车的炮口缓缓随着自己的前进而移动着,向自己致以最崇高的致敬!   几辆吉普车飞速驶来,到达,迅速停稳,先期进入东京的“汉武军团”总司令,带着自己的部下从吉普车上跳下,来到大总统的车队面前,一个立正,大声说道:   “报告大总统,民国27年4月5日,日本宣布投降!我对日作战胜利结束!”   说着,后面的司徒定倭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到大总统面前,手中拿着一个盒子,站定,然后大声说道:“日本国玺在此,请大总统检阅!”   萧天接过了国玺,那上面印着“大日本国玺”五个字,萧天凝视了一会,然后缓缓的,缓缓的举着了这枚国玺……   “万岁,万岁!!”   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再度响起,这声音,让大地颤抖,这声音,是数十万中国将士,是四万万中国国民最高的欢呼!   萧天一直高高举着这枚日本国玺,一直没有放下。他要告诉全世界,自己胜了,中华民国胜了,中华民族胜了!   胜了,就那么简单,尽管这之中包括了太多远征将士的鲜血!   日本这个国家,很快将从地图上抹去……   ……   皇宫。   革文军站在皇宫门口,一直不断的向远处眺望着什么。而在他的身后,是“蚩尤”突击师的全体官兵。   他和他的部下曾经想去迎接大总统,但为大总统所拒绝。大总统很明确的告诉革文军和全体蚩尤突击师的官兵们:   他们是英雄,最大的英雄!!英雄,只能以对待英勇之礼来对待,他们不需要迎接自己,而是应该自己亲自来到他们的面前,表达自己和国家对于他们最崇高的敬意!   屈麟祥匆匆跑了过来,在革文军耳边低声说了一句,革文军一个立正:   “全体都有,立正,大总统到!”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面中华民国的巨大国旗依旧在皇宫顶部猎猎飞舞,然后,革文军整了一下自己的军长……   一大队高级将领由远而近,最前面的那个人,穿着革文军熟悉而又陌生的大元帅服,一瞬间,革文军忽然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润。   见到了,终于又见到了……   那是国防部长蔡锷、那是总参谋长蒋百里、那是蒋杰,那是司徒耀、马弼、杨林、俞飞、罗索……而走在最前面的,那是自己的三弟,中华民国的大总统萧天!!   这一队高级将领走到面前的时候,“豁”的一下全都停住了脚步,然后萧天缓缓说道:   “全体都有,敬礼!”   大总统,这些中华民国最高级的将领们,在大总统的带领下,一起伸出了自己的右拳,然后使出浑身力气,用力撞击到了自己的心口之上!   这是一个国家对这些孤身奋战在异国他乡勇士们最崇高的致敬!   革文军一步步走了上去,他还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大声说道:   “中华民国预备役军官总司令革文军,中华民国预备役军团警卫团全体官兵,完成任务,请求归队!”   “蚩尤组织完成任务,准许归队!”这是萧天的回答。   “大总统,我回来了……”革文军放下了手,轻声说道。   大总统,我回来了……   萧天死死的盯着革文军,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大哥,他不断喃喃地说道:“民国9年,民国10年、11年……民国27年了,18年了,整整18个年头了。大哥,你怎么一点消息也不给我?大哥,我后悔,后悔该不该派你来执行这个任务那……”   后面的俞飞和罗索悄悄转过了头,擦了一下眼睛。   民国9年,革文军接受任务,宣布“独立”,次后退入朝鲜,再入日本。18年来,革文军和警卫团九百余勇士,潜伏敌后,;18年来,九百勇士没有辜负国家之期望!18年来,天地为之动容,山河为之色变!   萧天忽然紧紧的抱住了革文军,很久很久没有撒手……   “报告大总统!”屈麟祥缓缓走了过来:“蚩尤组织参与暮日计划共920人,其中出叛徒6人,已被执行枪决。前后病死、战死219人,现尚存695人,请大总统检阅!”   萧天松开了自己的大哥,来到蚩尤们的面前,他一个个看着这些士兵,一个个的看着这些国家最忠诚的勇士们!   离开国家的时候,他们都还是意气风发的棒小伙子,可现在都已经人近中年,有的白发已经悄然出现在鬓角……   他们是一群几乎要被遗忘的人,他们是一群被国人唾弃的人。但他们自己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   他们中出过叛徒,但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却始终坚定着一个信念:   国家不会忘记自己,迟早有一天,自己都能回家!   死去的人已经死了,而活着的人,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萧天一个一个看着这些勇士,一张张已经变得陌生,但却又如此熟悉的面孔,这些人,都是自己亲手挑选出来的!   当目光落到一个受了伤的军官身上时候,那名军官大声说道:   “报告大总统,穆泰山向您报道!”   “穆泰山?天使?好!”萧天敬了一个军礼:“天使们为了国家……”   他原本想赞许他们,可忽然发现,在这群远比蚩尤潜伏时间更长,受到的苦难更多的英雄面前,一切的赞美都是那么的虚伪……   穆泰山能够读懂大总统的意思,他笑了。所有的付出都已经是值得的了!   他们是袁大帅派到日本的人,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在他们的身后,无论是袁大帅,或者是萧大总统,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   中华民族!!   萧天的目光忽然落在了一个青年的身上:“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大总统,我叫革强!”   “革强?大哥,你的儿子?”   “是的,我的儿子!”   “都已经这么大了,我记得刚离开的时候,才这么一点大,你非要把他带在身边说好增加日本人的信任……”萧天比划着,然后说道:“松坡兄,交给你了!”   蔡锷微笑着走了上来:“授予革强中华民国警卫队上校军衔,项羽摩步师第4团团长!”   “大总统……”一个声音在萧天耳边响起。萧天抬头看去,怔了一下,随即认了出来:“嫂子!”   文惠微笑着看着萧天,一句话也没有说。   嫂子也老了许多,萧天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在那迟疑了会:“嫂子,我对不起你……”   文惠还是没有说话,依旧微笑着摇了摇头。   萧天长长出了一口气,回来了,全部都回来了!   王亚樵走了上来,萧天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也辛苦了,我们已经战败日本,并且政府决定在日本成立治安总局,你就担任治安总局局长,授予少将军衔。”   “谢谢大总统,王亚樵决然不辱使命!”王亚樵大声说道。   “还有你们!”萧天对所有人说道:“你们中的每个人,愿意回家的,可以搭乘最早的军舰回去!愿意留下的,每个人都会被授予专门的官职和任务!这一任命,不需要通过政府,我,中华民国的大总统,将动用我的特权直接任命!”   没有任何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对于这些勇士们,他们应该享受到这样的荣誉!   萧天这时候看到有许多尸体,被盖着白布放在那里,他慢慢走了过去,掀开白布,看到下面躺着的,有的认识,有的陌生。   牛关云、吴维新、许铁风……他们都静静的躺在那里,他们安静的就和睡着了一般,再也没有任何人愿意打扰到他们。   这些中华民国最忠诚的勇士们,在胜利即将到来前的那一刻,倒下了。   他们没有死去,他们只是累了,睡着了! 第665章 德奥边境   中华民国大总统的到达东京,意味着中国对日战争已经进入收尾阶段。   起码在最初的一个阶段,东京的治安还是相对平稳的,尽管还有一些零星的枪声,但东京的日本人都安分守己的过着战后重新恢复的日子。   那些巡查在东京街头的中国士兵,也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恶意,只是每天例行公事般的在街头进行着必要的巡逻。   中国政府部门开始进入东京,接管东京政治,而先进行的是人口登记。   中国政府规定,每一个年满14岁的日本人,无论男女,都必须到指定地点进行登记,一旦不能按照此要求处理,即意味着将登上中国政府的黑名单。   而那些投降的日本官员,在最初也没有受到不好的待遇,他们被集中关押在项羽摩步师的军营之中,等待着中国政府对他们的处置。   而随着中日战争的结束,英法等国是抱着非常矛盾的态度的。   日本战败了,远东又可以恢复某种程度上的和平。但是此时在远东地区,唯一能对中国造成威胁的一个国家,却又遭到了如此惨败,英法在远东失去了一个潜在盟友,也同时失去了一个牵制中国的国家……   但是,很显然的,英法对于在远东发生的这一切已经没有精力再去干涉了。因为在欧洲,受到中国对日战争胜利影响,世界和平联盟的另一个成员国德国也开始变得愈发强硬起来。   有的时候,战争威胁其实是谈判的最好砝码……   德国人决定不再等待试探什么了,必须以切实而有效的行动,来呼应自己在远东的盟友——中国,给予欧洲以最大压力,最大程度的抬升德国的国际地位。   第一个针对的就是奥地利,第一个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德国和奥地利的边境问题。   1938年2月11日,在受到德国政府已经阿道夫·希特勒本人的邀请之后,奥地利总理许士尼格访问德国,就德奥边境问题展开谈判。   希特勒亲自欢迎了许士尼格的到来。他伸出一只手,朝他走过去,俨然是个和蔼可亲的主人。在将自己身后的三位将军介绍给了奥地利总理后,他便领众人上了二楼,进了他的书房。在这里,元首突然脸色一变,和蔼的举止立时消失。他粗暴地指责奥地利为所欲为,就是不执行睦邻政策。德国退出国联后,奥地利仍津津有味地呆在国联,这能说是友好吗?事实上,奥地利从未帮助过德国,那怕是一分一毫。奥地利的全部历史是一部不断大叛变的历史。“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许士尼格先生,我已下决心将这一切结束。德意志帝国是强国之一,如果它要解决边界问题,谁也不敢吭一声。”   许士尼格耐着性子反驳说,奥地利的全部历史曾是德国历史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且是主要的一部分。“在这方面,奥地利的贡献是相当大的。”   “绝对是零!我告诉你,绝对是零!”希特勒喊道——听起来,他不像是生在奥地利、长在奥地利的人。后来,许士尼格把贝多芬抬了出来,提醒希特勒,贝多芬是下莱茵兰人。   “我再次告诉你,事情再不能这样下去了。我负担着一项历史使命,我将完成这项使命,因为上帝注定我要这样做。我完全相信这项使命。它是我的生命……你好好看看今天之德国吧,许士尼格先生,你会发现德国只有一个意志。”他所走的道路是德国前人从未走过的最困难的道路,而他所取得的成就也是德国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比任何德国人作出的成就都大。且靠的还是武力!“我是靠德国人民的爱前进的。在德国,无论何时,我都可不带卫兵,自由自在地行动。这是因为,德国人民爱我、信任我。”   阿道夫·希特勒指责奥地利在德国过境加强工事,极其荒谬地在破坏通向帝国的桥梁和道路。“你不会真的相信能挡住我,或将我的进军推迟半个小时吧,是不是?也许,某一天一早醒来,你就会发现我们已进了维也纳——像一阵春天的风暴,会给你一些颜色瞧瞧的!我很想不让奥地利遭此命运,因为这种行动意味着流血。”   许士尼格回答说,奥地利并不孤立于世,入侵奥地利也许会意味着战争。   希特勒嘲笑了他。谁也不会为奥地利动一个指头——意大利不会,英国不会,法国也不会。“考虑一下吧,许士尼格先生”,说着,他的声音放小了:“好好考虑一下,我只能等待至今天下午。假若我这样说了,你就得这样听,我是说一不二的。我不相信恫吓,本人的历史证明了这点。”   在许士尼格看来,这些让步等于是结束奥地利的独立。他压住怒火,像一位公平而冷静的律师,对所列各点一一进行抗争。他好容易才从里宾特洛甫那里争得几个小小的让步,不料,外边又传话进来,说元首在楼上等着见他。   希特勒在书房内激动地来回踱步。“许士尼格先生!”希特勒继续不用那个尊称“冯”:“我决定作最后一次尝试”。说完,他便把另一份协议草案往许士尼格跟前一推,“无可讨论,一星半点儿也不能更动。你就照这样子签,否则,我们的会见便徒劳无功。你若不签,那我晚上再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   许士尼格拒绝签字。他说,即使签了,这也是废纸一张。因为,按宪法规定,只有总统米克拉斯才有权委任内阁成员和宣布大赦。他也无法确保文件中规定的时间限制得到遵守。   “这你得保证做到!”   “我恐怕保证不了,帝国总理先生。”   许士尼格挖空心思的法庭式回答,令希特勒怒不可遏。   在经过两次交锋两次受震惊后,希特勒做了一些小小的让步,许士尼格同意签订合约了。   而在贝格霍夫,希特勒又在进行另一个恫吓。他向将军们发出指示,在尔后几天内,在德奥边境进行模拟入侵演习。进攻的威胁有希望诱使奥地利总统米克拉斯批准这一协议。   和德国签署的这份协议,要使协议获得同事们和奥地利米克拉斯总统的批准,许士尼格得整整花上三天时间。这位总理回到维也纳时已是星期天了,而星期二下午即十五日协议就要过期。他立即与米克拉斯磋商。总统同意特赦在押之纳粹。   在贝希特斯加登进行秘密会晤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奥地利之非官方议会——大大小小的咖啡馆。全国出现了不安的情绪。内阁成员之间出现了唇枪舌剑,一部分成员说,许士尼格应将希特勒在贝格霍夫玩弄的野蛮战术公诸于世;另一部分人则称赞总理之小心谨慎。在希特勒的最后通牒到期前24小时,由于众说依旧纷云,便在总统办公室内召开紧急会议。出席此次会议者,除两名主角外,还有维也纳市长,国家银行总裁和一位前总理。在将时局重温一遍后,许士尼格提出了三条解决办法:重新挑选一位总理,这便可不承担在贝格霍夫许下的义务;在新总理领导下执行协议;或者在许士尼格领导下执行协议。   由于从边境不断传来德军入侵的报告,室内充满了绝望的气氛,此后的争论不仅激烈,且变得牛头不对马嘴。连最不可行的建议,包括将希特勒的故乡布劳瑙割让给德国也提了出来。   许士尼格确信,若拒绝接受希特勒要求中的任何一点,希特勒就会入侵奥地利。米克拉斯终于在压力面前屈服,勉强同意了总理的第三个建议:让许士尼格留任,接受贝希特斯加登条约。   元首在贝格霍夫打的哑谜,以及他在边境上搞的模拟入侵,把奥地利人吓降了。   当晚,新内阁宣誓就职。次日,2月15日,事情的部分真相秘密地传至奥地利驻外各代表机构。通知是用明码电报发出去的,电报称,由于德国将要求一再加码,希特勒又口头施加压力,德奥双方在贝希特斯加登曾有过“尖锐的分歧”,只是在经过许多小时的谈判后,才找到协议的基础。奥地利政府生怕上述措辞过于强烈,随即补发电报,令收电人“将上封电报中提到的有关贝希特斯加登会谈困难一事,只作个人参考”。   在维也纳,公众呼声越来越高,要求许士尼格将贝希特斯加登会谈的真相公诸于世。但是,由于他已立下诺言,保证在星期天希特勒在国会发表讲话前保持沉默。他恪守了诺言,保持了荣誉。   德国公使馆打电话给柏林称,由于这份协议“在政治上和经济上产生的后果,维也纳产生了相当大的骚动”,全城“像蚁穴一样”,“不少犹太人准备移民”。秘密警察也证实了这一情况。   2月20日,希特勒在国会发表了人们期望已久的讲话,该讲话也在奥地利全国转播。在宣称他与许士尼格已为“欧洲的和平事业作出了贡献”后,希特勒指责奥地利虐待其境内的“德国少数民族”。他说:“一个具有自觉意识的世界强国绝不能容忍自己的同胞,只是因为他们同情整个日耳曼民族及其意识形态并保持与他们的团结,便在自己身旁不断受苦受难。”   在维也纳,当地的纳粹分子,对希特勒之公开露面表示高兴。希特勒演讲结束后不久,他们便齐声反复高喊:“欢呼胜利!欢呼胜利!希特勒万岁!万岁希特勒!”   在罗马,人们虽然以某种同情和谅解的心情去看待这次演讲,但是,暗中也表示关切,因为它并未确保奥地利的独立。德国驻罗马的临时代办报告说,希特勒违反了1936年签订的条约,事情又未与意大利商量,意大利人对此很不高兴;如果柏林“继续用这种方法蛮干下去”,这可能意味着“轴心”的结束。   四天后,许士尼格对希特勒作了回答。这个回答是在联邦议会的开幕词中作出的,并向两国作了广播。议会的舞台是按奥地利的色彩红—白—红,用许多萝卜装饰起来的。在讲台的附近放着一尊已故陶尔斐斯的半身像。   总理虽然抬头挺胸走向讲台,但他的压抑的神情却是一位耶稣会学者的神情。   由于事先早有话传了出去,说他的演讲将充满火药味,所以,他一出现人们便高喊“许士尼格!许士尼格!”   “会议唯一的议程是。”他用疲倦的语调说:“奥地利。”   这又博得满堂喝彩。许士尼格深受感动,谈到了从女皇玛丽亚·特莱萨至陶尔斐斯等为奥地利的独立而战斗的人们。他的演讲催人泪下,从未如此有力过,也从未如此热切过。在贝格霍夫受希特勒欺负的知识分子的那种温良恭谦让的自我克制,早已不翼而飞了。当他终于提到贝希特斯加登协议时,他的语调刚毅了:   “我们作出了让步,且又到了尽头,到了我们必须停下来说,‘只能如此,不能再过份了’的地步。”接着,他宣布:“奥地利的口号既不是民族主义,也不是社会主义,而是爱国主义!”   民族要自由,为此,奥地利人将不能不战斗到底。他以此战斗口号结束了演讲:“红白红!至死不屈!奥地利!”   内阁全体成员刷地站了起来,拼命朝他鼓掌。他们的欢呼声连外边的人都听到了。有人带头唱起了《上帝保佑》一歌;独唱变成了合唱,成了怒吼。他们还高唱许士尼格家乡获洛尔的起义之歌《安德里阿斯·霍弗》。街道上的热情延伸至全国,产生了某种希望。甚至连巴黎也受到感染。   次日,法国下院进行外交政策辩论时,法国外长宣布,奥地利的独立“是欧洲平衡不可分割的因素”;一个议员竟预言“法国的命运将由多瑙河的两岸来决定”。   在奥地利全境,当地的纳粹分子开始示威游行。动乱的中心是格拉茨,在那里在许士尼格演讲过程中,市政厅楼顶升起了卍字旗。他们藐视政府关于不准举行政治集会的禁令,宣布了周末举行有全国6.5万名党员参加的集会。许士尼格立刻作出反应,向格拉茨派出了军队,轰炸机和装甲车。纳粹分子只好龟缩一旁,取消了集会,但这也安慰不了许士尼格什么。这次骚乱本应由赛斯—英夸特的警察部队而不应由陆军去平息的。   希特勒对奥地利的威胁恫吓,也激怒了法国人。法国向伦敦建议,由两国共同向德国发出照会,提出抗议。这个提议是于不吉的时刻抵达伦敦的。那时,安东尼·艾登刚刚辞职,外交部暂时无人领导。奥地利事件尚未激起英国公众的热情,而首相仍在致力于执行对德国的绥靖政策。再者,不断贬低奥地利事件的意义的伦敦《泰晤士报》又在为张伯伦加油打气,“从根本上说”,它发表社论称,“两个德语国家之间所能得到的最自然的东西,莫过于互相谅解”。戈培尔说,“奥地利是绝不反对日耳曼人的。”再没有比他这句话更令人信服的了。   3月初,大不列颠王国已铁定要执行绥靖政策——已无可挽回。3月3日,英国驻德大使尼维尔·汉德逊爵士拜会总理府,通知希特勒说,英国政府原则上准备与德国商谈所有悬而未决的问题,尽管汉德逊竭力装作友善和绝对正确,“他那副十足的英国绅士派头”,译员施密特回忆说,“总使不能容忍‘雅士’的里宾特洛甫和希特勒发怒。”   汉德逊整整花了10分钟才把来访的目的讲清楚:真心诚意地要改善两国的相互关系。他说,为了解决装备限制和轰炸限制等严肃的问题,以及和平解决捷克和奥地利等问题。英国准备作出某些让步。希特勒准备为欧洲安全和和平作出什么贡献呢?   在维也纳,冲锋队和纳粹同情分子今晚高喊“欢呼胜利!欢呼胜利!”明晚高喊“希特勒万岁!”越过多瑙运河,闯进犹太人居住的里奥波德斯达特区。   对手们则高喊“许士尼格万岁!”“红白红,至死不屈!”予以对抗。他们经常发生冲突,直到警察挥舞警棍前来,冲突才算告终。一般说来,挨打的总是爱国者,因为警察更多地忠于内务部长赛斯—英夸特,而不是总理许士尼格。   在绝望中,许士尼格于3月7日向墨索里尼提出呼吁,警告说,为了挽救时局,他可能举行公民投票。墨索里尼回话作出保证。由于戈林曾保证不使用武力,墨索里尼声称他相信戈林的保证,敦促许士尼格勿举行公民投票。   对一位在国外遭受入侵威胁,在国内因太宽容而受工人攻击、因限制太死而受纳粹攻击的总理来说,这封信是件令人泄气的事。他决定置墨索里尼的劝告于不顾!   3月9日,他宣布公民投票将在蒂罗尔的因斯布鲁克城举行。他身穿奥地利的传统服装信步走上市内广场讲台,深情地宣布,全国公民将在四天后前往投票站去回答一个问题:“你们是否赞成建立一个日耳曼人的,自由、独立、友善、信奉基督、团结的奥地利?”   这一宣布令元首采取了强硬手段。为自由和团结的奥地利而进行投票一事意味着——结局可能是这样——合并的推迟,如果不是终结的话。由于与奥地利合并是向东扩展的必要前提,公民投票便可能使希特勒之整个生存空间计划遭到破坏。他是不能容忍这种挑战的。   3月10日上午,他对凯特尔将军说,由于奥地利问题如此“严重”,他应该作好适当的准备。凯特尔回忆说,总参谋部已做好一个计划,即“奥托战役”,防止奥托·冯·哈布斯堡重登奥地利王位。   “作准备吧!”元首下令说道! 第666章 合并奥地利!   1938年3月11日凌晨2时,仍以“奥托战役”为代号的、经修改的入侵计划发出去了。   希特勒亲自控制这次战役。“若其它措施不成功。”计划里写道:“我拟武装入侵奥地利,以创立立宪条件,阻止对亲德居民进一步施暴。”有关部队需于12日中午前后作好准备。“我保持决定实际入侵的时间的权利。部队的行动必须给人这种印象,即我们无意发动战争,反对我们的奥地利兄弟。”   清晨5时30分,许士尼格的床头电话响了。电话是警察局长打来的,报告说,萨尔茨堡的德国边境已被关闭,铁路交通全部停顿。他急忙赶至巴尔豪斯广场之总理府,他在那里得悉,慕尼黑地区的德国师已被动员,据悉其目地的是奥地利。   上午10时,许士尼格的不管部长格莱赛·霍斯特瑙带着希特勒和戈林的书面指示来到巴尔豪斯广场。与他一起前来的是赛斯·英夸特。赛斯·英夸特大受震动,汇报了柏林的要求:许士尼格必须辞职,公民投票必须推迟两个星期,以待类似萨尔公民投票的“合法投票”得以建立。如戈林在中午前后得不到电话答复,那他就认为赛斯—英夸特受人阻止,无法打电话,而他戈林便采取“相应的行动”。此时已是11时30分,赛斯·英夸特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以元首的名义将限期延至下午2时。   在维也纳,一切如常,似乎并未发生任何事情。飞机在城市上空盘旋,撒下的传单铺天盖地,敦促公民们于星期天投“赞成”票。街道上,“祖国战线”的卡车队开过时,人们高喊爱国口号,挥动手绢,向它们致意。连素不相识的人们也用“奥地利”彼此问候。一时间,全国团结一致了。猛然间,各家电台播出的快乐的华尔兹舞曲和爱国进行曲全部停止了。代之而来的是宣布一道命令:   凡1915年出生的未婚预备役军人立即报到入伍。过了不久,头戴钢盔的士兵坐着卡车,像流水似的开赴德国边境。   随着天色慢慢黑下来,总理府内的感情压力也变得几乎无法忍受。柏林的压力,特别是戈林的压力,在不断增加。下午5时,陆军元帅在电话里向一名地下纳粹领导人,奥迪罗·格洛博茨尼克大声疾呼,说新内阁必须在7时30分前组成。   戈林说,晚7时30分,赛斯·英夸特必须向元首打电话,说新内阁已组成。   接着,他便口述了一份包括他妹夫在内的内阁部长名单。数分钟后,赛斯·英夸特亲自与戈林通话,说米克拉斯已接受许士尼格的辞呈,但坚持让一前总理接替他的职务。戈林咆哮着说,告诉米克拉斯立刻接受德国的要求,否则,“业已在国境全线执戈以待的德军,将向前挺进,奥地利将不复存在……告诉他,我们不是在开玩笑!如我们将悉你已在7时30分前被任命为总理,进军令便会停止,德军将留驻在我方一边。”同时,赛斯—英夸特应让全国的国社党人走上街头。他最后说:“若米克拉斯不能在4小时内明瞭局势,我就让他在4分钟内明白!”   在两次向维也纳发布最后通牒强行左右时局的间隙中,戈林一直在敦促希特勒入侵奥地利,而不管有什么情况发生。   元首一直迟疑至8时15分。后来,当他与戈林一起散步时,一个警官见他在大腿上拍了一下。“现在,行动吧!”他喊了一声。半小时后,希特勒为“奥托战役”签署了“第二号通令”,宣布德军于次日拂晓开进奥地利,“以阻止奥地利各城市流血。”   按戈林口述,以奥地利临时政府的名义发来的,请求德国立即派兵援奥的电报,就是使希特勒高兴高兴的东西。这是另一桩“先斩后奏”的例子。它给了希特勒将其部队戴上解放者这副面具的机会。他精神振奋,令其部队大张旗鼓地开进奥地利。缺乏的只有一件事:墨索里尼的保证。   10时25分,菲利普·冯·赫森打来长途电话。“我刚从维内西亚宫回来。”他告诉希特勒——他的心想必激烈跳动不已,“墨索里尼总理听到消息后反应很好。他向您表示深切问候。”这就算是墨索里尼的保证了。其实,奥地利问题再也不令他感兴趣了。   希特勒欣喜若狂,喊道:“请您转告墨索里尼,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件事。”感激之词被倾泻出来了,“永远,永远,永远!不管发生什么!”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听着——他想签什么协议就签什么协议。我们的处境已不像片刻前那样可怕了。我是说,在军事上,万一我们要与人发生冲突。您可再告诉他:我最衷心地感谢他。我永世不忘他!”话一开始,他便无法不讲下去:“若他需要帮忙或处在危险中,我都与他同舟共济,生死与共——不管发生什么情况,即使全世界都起来反对他,我将会,我一定会……”   在维也纳,新总理的第一个重大行动是请求凯普勒去教促希特勒取消其入侵令。然后,赛斯—英夸特便把注意力转向许士尼格。他感谢他的前任为奥地利作出的贡献。由于大街小巷满是举行庆祝活动的纳粹。   星期六一大早,希特勒便与凯特尔一起飞往慕尼黑参加进占他家乡的凯旋庆典。出发前,他签署了一项公告,按他自己的说法,历数了导致这场危机的各种事件。“自今日凌晨起,德国武装力量跨过了德奥边界。在维也纳新的国社党政府的召唤下,德国的机械化部队和步兵,以及飞翔在蓝天的飞机,将保证奥地利人民早日有机会用真正的公民投票的办法,决定他们自己的未来。”之后,他又加进了点儿个人成份。“本人,帝国元首和总理,将以一个自由德国公民的身份,幸福地漫步在我家乡的土地上。”   早晨8时,德军已像流水似的涌进奥地利。某些边境据点已被当地居民拆除。这次入侵更像是即兴军事演习。例如,第二装甲师是看着《贝的克旅行指南》前进的,还在当地加油站加油。德军开进奥地利后,当地的妇女和孩子,兴高采烈,向他们投掷鲜花。纳粹的坦克挂起两国国旗,还用草木予以装饰。   “老百姓看到,我们是以朋友的身份来的。”海因兹·古德里安将军说道:“所到之处,我们都受到热烈欢迎。”几乎在每个城市和乡村,家家户户都挂起卐字旗,欢天喜地地迎接德国人。“人们互相握手,亲吻,眼睛里还流着喜悦的泪水”。阻止向维也纳快速进军的唯一障碍是,道路上堆满了抛锚的坦克和卡车。   希特勒的颇有感触的返乡之行,其第一阶段结束于林嗣。其时,天色已晚。在集市广场上,等候在那里的约10万名市民,欢喜若狂地把希特勒的车队团团围住,令他的随行人员和副官们惊愕得目瞪口呆。   当元首和新总理出现在市政厅的阳台上时,群众简直疯狂已极。“整个气氛有如触电一般,热烈兴奋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   希特勒泪如泉涌。站在他身旁的古德里安坚信,“他决不是在演戏。”   在得悉将奥地利变成德国一个省的法律业已通过时,他感动得不禁哭了。“不错。”他好容易才开了口:“一个出色的政治行动避免了流血。”   这样,奥地利的独立就此告终。3月13日,星期天,即许士尼格希望通过公民投票巩固奥地利独立的日子,也就此告终。   当日上午,希特勒出发前往维也纳。由于沿途人群甚众,加上满路是抛锚的卡车和坦克,他平均一小时只行20英里,车队抵达首都市郊时已是下午5时。每座建筑物,包括教堂在内,都悬挂奥地利和德国国旗。   希特勒进城时坐的是敞篷车,他笔直地站立着,一手前伸。列队站在街道两旁的群众,一看到希特勒,便高声欢呼,直喊到声嘶力竭。欢呼是疯狂的,又是自发的。他的车在“帝王饭店”前停了下来。希特勒进饭店后,只觉得自己的另一个梦想也实现了。年轻时,他是多么想进去呀。现在,饭店用红色条幅装饰,还有他的记号——卐字章。   人们不停地高喊着,喊的是根据古老的日耳曼酒令改的新词:“我们不回家,我们不回家,元首快讲话!”他只好步出房间,走上阳台,群众仍在疯狂地高喊。他向他们敬礼,还挥手向他们致敬。之后,便回屋去了。但是,群众仍在有节奏地高喊,喊了一小时又一小时,迫使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走上阳台与他们见面。   演讲结束后,希特勒转身小声对广播员说:“请宣布,帝国奥地利总督赛斯·英夸特讲话。”谁也不像总理那样惊奇:一下子他变变成了一个省的总督!   听众应声欢呼,赛斯·英夸特只好接受降格。在这个时刻,阿道夫·希特勒是不会做错的。   当日晚些时候,红衣主教英尼泽划着十字向希特勒表示问候,并说,只要教会能保持其自由,奥地利的天主教徒们就会“变成大帝国的最忠实的儿子。在庄严的今天他们已被带回大帝国的怀抱”。据巴本的说法,听到这位红衣主教的爱国言论希特勒很是高兴,热烈与他握手,还“保证他要什么给什么”。   不管走到哪里,希特勒都被当作救星和元首加以欢迎。4月8日,希特勒再次来到林嗣,再次受到狂热的欢迎。文津格旅馆的大厅被挤得水泄不通,市民们个个都吵着要见他。   举行的选举,结果超出了意料之外。在奥地利,百分之九十九点七三的投票者赞成合并。在德国,赞成联合的,占百分之九十九点二,赞成他提的国会候选人名单的,占百分之九十九点八。希特勒的勇敢之举几乎得到了德奥两国人民的一致认可。   “对我说来。”他说,“这是我一生中最骄傲的时刻。”它也证实了他的信念,即他走的道路是正确的,他应沿着这条道路朝下一个目标——捷克斯洛伐克走去。   在希特勒向奥地利挺进前,他就曾表示,他再不能容忍捷克斯洛代克对德国少数民族进行的“严重迫害”。这虽然与他要将失去的人民和土地归还给帝国的誓言相一致,但其主要关心的还是捷克斯洛伐克在地理上和政治上的威胁。他辩解说,捷克是在战后由盟国一手制造出来的国家,这块半岛应纳入昔日帝国的疆土。它一日尚存,一日就是帝国东部的威胁。   认为捷克是一把尖刀插入德国心脏的并不止希特勒一人。从东西两方同时向帝国拦腰砍来的魔影,使德国人制定了号称为“绿色计划”的军事上的反措施:突然袭击捷克斯洛伐克。然而,两年来,“绿色计划”只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   但是,轻取奥地利一事却完全改变了这一切。一夜之间,希特勒便获得了打破欧洲力量平衡的大好时机。插进捷克斯洛伐克,摧毁其强大的防御系统,便能令德军进攻波兰畅行无阻。他所需要的不外乎是找个入侵的借口,而现在他找到了一个现成的:在德奥合并一举鼓舞下,居住在苏台德地区的350万日耳曼人,也要求作类似的合并,其理由是,他们是受残酷压迫的少数民族。他们的喊冤叫屈,以及敌视捷克一切事物的传统,使这个小小的共和国自奠基以来一直倍受折磨。   近三年来,希特勒秘密地资助由康拉德·汉莱因领导的苏台德纳粹党——到此时,日耳曼少数民族运动全由它控制。   1938年3月下旬,元首任命汉莱因为其私人代表,并指使他向捷克政府提出它不能接受的要求。这样,德国对它的援助便更有预兆性了。希特勒希望,这条战略将制造出一个永远动荡不安的局势,最终使德国“有必要”以阻止内战、保护苏台德地区的德国侨民的生命为由,进行武装干涉。   借口虽然有了,但希特勒因为惧怕法国、英国会反对占领捷克斯洛伐克,所以依然有所克制。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他便有必要取得其唯一的盟友的支持了。   于是,在1938年5月2日,希特勒率领包括外交官员、军事将领、安全官员、党的领导和新闻记者在内的500名随从,浩浩荡荡奔赴罗马去取得他们的支持去了。   元首一行共装了五个车厢。在布仑纳山谷他们受到了鲜花、旗帜以及意大利士兵和法西斯军队的列队欢迎。乐队奏两国国歌,由皮斯托伊亚公爵代表国王欢迎他们。之后,德国人的列车开进意大利,铁路两旁站满了仪仗队。家家户户的房顶上,或竖起标语牌,或悬挂旗帜,颂扬元首和德意友谊。   代表团快抵达罗马时,希特勒把一名副官找来,并令他挨车厢通知每个人。说到罗马时,一个个子非常矮小的人会出来欢迎我们,说大家的举止应该检点,不准发笑。“这是命令。这侏儒是意大利国王。”   当列车驶抵专为此次来仿而建造的圣保罗火车站时,天色已经晚了。火车站上空旗帜飘扬。出来迎接希特勒的是维克多·爱麦虞埃国王而不是墨索里尼,这使他怏怏不快;而他让国王陛下先行上车却又令国王龙颜不悦。   在4匹马牵引下,车子沿旧日的罗马凯旋道奔驰,由被灯光照亮的喷泉旁边驶过。明亮的探照灯光和火把把夜晚变成了白天;灯火辉煌的罗马圆形大剧场似乎遭了火灾。沿途站满了人群,朝客人们欢呼。车行至一处时,一队非洲骑兵突然朝客人们飞驰而来,好像是从“沙漠之歌”里冲出来似的。然而,希特勒却觉得被小看了,因为坐的是一辆如此古老的车辆。萨沃依公国的诸公难道就未听说过有汽车?奎林纳尔宫内的房间也一点儿不合他的口味。这宫殿既不舒适,又缺少光线,好像是个博物馆。   从一开始,他与维克多·爱麦虞埃便相处得很差。对于这位君主公开表示出来的冷淡,希特勒也很反感。他不断抱怨说,你墨索里尼应出来当主人嘛。在奎林纳尔举行的洗尘宴会,也丝毫未缓和这种局势。希特勒神情紧张地转动着眼珠子,胳膊上挽着个子比他高的皇后。个子矮小的国王则挽着高个子总督夫人。四人组成了一个滑稽的场面,这点,希特勒心里也明白。皇后进入宴会厅时,意大利人不是跪下就是深深地鞠躬,有几个人竟吻了她的裙子。这种难熬的“酷刑”过去后,希特勒私下对其飞机师说,那是个“可怕的时刻。对我,这种仪式很可怕。我永远也习惯不了这些东西”。   而在阿道夫·希特勒访问意大利的时候,要想入侵捷克,还必须取得一个国家的允许,那就是中华民国。   很显然,在捷克或者波兰边境,由中华民国政府支持的俄罗斯帝国的态度将取得举足轻重的巨大作用! 第667章 潜伏   “大总统,驻日最高军政长官的人选已经有了。”蔡锷看了一眼大总统后说道:   “我们拟定,由革文军担任驻日最高军政长官,同时晋升其为一级上将!”   萧天点了点头,对这个任命并不意外,没有比革文军更加适合担任中华民国驻日最高军政长官的人选了。萧天在那想了一下,说道:   “这事你们安排,我很快就要去俄罗斯进行访问,同时与德国密使商讨捷克问题,对日作战我们已经取得大捷,这里也就没有什么可以让我操心的事情了。不过有两点务必要注意,一是关于天皇问题的……”   萧天点了根烟,抽了两口:“天皇问题在日本非常微妙,日本人战败也许不会继续反抗,但天皇在他们心里的地位却是非同一般的,在我们对裕仁的处置宣布之后,势必引起日本国内混乱,反抗我们统治的浪潮会此起彼伏,这对于我们来说是次挑战,但也是个机会……”   蔡锷完全明白大总统话里的意思,对于日本来说,战争虽然已经结束,但日本却还没有彻底占领,更大的血腥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到来。   对于日本的一切,大总统在几年前,甚至十几年前已经有了一个全盘的计划……   “裕仁务必要严加看守,不许出任何问题。”萧天的表情变得严肃了不少:“我听说就在前天,发生了一次想要劫持裕仁的行动?”   “是的。”蔡锷接口说道:“那是日本第1师团的一些残兵败将做的,已经被我们所挫败。”   萧天点了点头:“这样的事情是第一起企图劫持裕仁事件,但绝不会是最后一起。一定要谨慎小心,不要辜负了革文军他们18年来的努力……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日本在战败前,在东京和日本各地潜伏下了大量间谍,企图效仿之前我们做法,那个土肥原贤二,到现在也还没有抓到,不过这事情我已经派人去处理了……”   把事情一一交代完毕,萧天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跟随自己那么多年的蔡锷和蒋百里,忽然微微一笑:“松坡兄,方震兄,对日作战已经结束,现在咱们该把目光放得更远一些了。德国已经合并了奥地利,而此次在俄罗斯和德国大使进行的会晤,将意味着德国行将进军捷克,我之前说过的大战,就快要爆发了……”   蔡锷和蒋百里长长舒了一口气,一旦大总统说的大战爆发,那将是最让人热血沸腾的时刻,也是军人最荣耀的时刻。   世界和平联盟第三次大会将在俄罗斯召开,而这次会议主导国家将是中国和德国,也许这次会议结束之后,新的世界秩序即将在这次会议中诞生。   “报告,萧远奉命报道!”   随着这声响亮的声音,项羽摩步师师长萧远意气风发地出现。   蔡锷和蒋百里分别笑着拍了拍萧远的肩膀,适时离开了这里。   萧天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对于自己儿子在日本的表现,他还是非常满意的。   萧远的部队是最早登陆日本的,而在所有的大型战役中,萧远和他所指挥的部队也都一场没有拉下。   国军中最年轻的将军,这其中当然有大总统父亲的原因在内,但更多的因素,却是萧远自己用浴血奋战换来的。   “我就要走了,但你还会留在日本……”萧天收起了笑容,认真说道:“项羽摩步师已经在对日作战中打造成了精锐中的精锐,王牌里的王牌,战争结束之后,全师又得到的极大补充,连原本隶属于装甲1师的1团和2团也被划分到了你的师名下。这一是因为我是中华民国的大总统,二来也是全师官兵英勇奋战的嘉奖……   国栋,牢牢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战争是已经结束了,但战争却还只是开始。项羽师全师上下必须时刻做好准备,等候国家召唤!还有,在日本你要好好协助你革叔叔,一切都以最高军政长官的话为在日最高准则!”   “是!”萧远大声应着,随即又说道:“父亲,也请你多保重!”   萧天都忘记自己有多少时候没有听到儿子叫父亲这两个字了,自从登陆日本作战以来,在儿子的口中始终都只有“大总统”这三个字……   儿子已经长大了,真的长大了,现在的萧远,正在沿着一条自己走过的路在那前进……   ……   “九爷……不,局座!”匆匆进来的小野成太“九爷”两个字才出口,这才想起王亚樵已经是中华民国驻日治安总局局长:“今天上午,又抓到了几个破坏分子,经过简单审讯之后,没有发现有后台,已经就地枪决。”   “枪决动静不要太大,现在我们还没有做好充分准备。”王亚樵头也不抬,不断的和石中华在地图上看着什么,一边吩咐这个对自己忠心耿耿的日本人:“还要密切注视东京日人的全部举动,大总统还在日本,在大总统离开之前,绝对不能出现任何问题,要不然,你自己先解决了自己,我再拿下自己的帽子……”   “是!”小野成太应了,随即又小心翼翼地说道:“局座,我有一个请求。”   王亚樵终于抬起了头:“说!”   小野成太迟疑了下:“九爷,我已经改名叫叶成太了!我决议从现在开始,和日本划清一切界限!”   这点王亚樵已经知道,就听小野成太——叶成太继续说道:“另外,我,我请求加入中国国籍,请,请局座大人批准……”   王亚樵怔了一下,和石中华互相看了一眼,随即笑道:“这个我可说了不算,不过,我一定在适当的时候为你想办法!”   “多谢局座!”叶成太大喜,赶紧说道。   “好了,去做事吧。”王亚樵挥了挥手,等到叶成太离开,微微皱了下眉头:“目前最急着要办的,是尽快把土肥原贤二缉拿归案。据说在日本战败前夕,土肥原贤二亲自拟定了一份数千人的潜伏名单,进行刺杀、爆炸等破坏活动,这对我们是个巨大威胁……”   “不错。”石中华点了点头:“潜伏特工对于一个城市的破坏是极其巨大的。不过,据说我们还有人潜伏在土肥原贤二身边,这点最高军政长官也知道。问题是这位潜伏者在什么时候,通过什么方式把情报送出来。”   王亚樵在那想了一会:“请求军队支援,展开全城搜捕。既然暂时无法抓到土肥原贤二,那就用全城搜捕加悬赏的方式,把他给逼出来!”   ……   全城搜捕迅速在整个东京展开,大队大队的中国士兵,和从中国国内调集来的武装警察出现在了东京街头,进入到每一个被他们认为可疑的家中,毫不留情的展开搜查。   而人口登记工作也变得急迫起来。每日都可以看到成批成批的日本人,排着长龙,在中国政府的指定地点登记着自己和自己家庭一切相关的信息。   这让一些日本人隐隐察觉出了一些什么:难道中国人来了之后,就真的不想走了吗?   “天皇”陛下自从落到中国人手里之后,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有人说就关押在中国军队的军营里,有人说已经被押送到了中国,这点无疑让许多依旧忠诚于“天皇”的日本人感到了莫大的担心……   奈奈子朝周围看了一眼,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目标,他赶紧闪进了屋子,然后小心的关闭上了房门。   “奈奈子,怎么样了?”对日见不着太阳,面色显得有些苍白的土肥原贤二问道。   “失败了,山本满都和他的同伴们失败了……”奈奈子显得非常之的沮丧:“当山本满都和第1师团的官兵们到达押送天皇伏击地点,展开攻击的时候,发现那不过是一个陷阱,中国军队迅速把他们包围了起来,并且没有进行任何劝降,只有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山本满都和他所有的部下都为天皇陛下尽忠了……”   土肥原贤二颓丧地坐了下来,嘴里喃喃说道:“陛下,陛下……”   八坂神低声劝慰:“请不要难过,将军阁下。这起码说明天皇陛下还在日本,并没有被押解回中国,我们还有机会。”   土肥原贤二叹息了声:“山本满都和他的部下,是目前我们唯一可以依靠的军事力量了,现在他们也失败了,我真的很难相信,我们还有机会能把他们再救出来。”   “少将阁下。”八坂神犹豫了会:“我相信在东京及其周围,还有帝国的勇士们在活动,我请求由我来寻找他们,并把他们组织起来……”   “不!”土肥原贤二断然摇了摇头:“你身上的责任重大,而此事太过凶险,我不能贸然让你去冒险……”   说完,把目光投到了奈奈子的身上。   奈奈子很快就明白了这目光的意思:“还是由我去吧,我毕竟是个女人,他们不太容易能够注意到我,何况,我还有自己另外的身份做为掩护……”   ……   阔大的草坪修剪得十分整齐,东南角上有一株形似伞盖的老桂花树。   革文军坐在树荫下的白色咖啡桌前看着一堆文件和照片。佣人走上前来通报之后,王亚樵和石中华夫信步走了过来。王亚樵首先打了个哈哈:“总司令,你好自在呵。”   革文军抬头看见二人,手一摆算是让座:“王局长,我正要找你们二位,这是刚刚有人给我送来的日军隐藏在东京残部的详细情报!”然后指了指手中的照片,“原第1师团副参谋长山本满都大佐,已经在前次企图劫持天皇的时候被我们击毙。谍报课千面女郎川口奈奈子,还有作战课冈村少佐,军械课黑藤上尉,侦察课川田中尉……”   王亚樵翻看着情报,道:“这简直就是一个完整的司令部班子么,难道劫持行动就是这帮策划指使?”   革文军叼起烟斗,用力擦着火柴道:“值得注意的是,这些死硬分子近段时间突然在东京销声匿迹了。”   王亚樵眉头一紧,疑惑道:“难道……这些情况得马上通知特勤小组。”   革文军点点头:“确实需要加强戒备,防止出事。”   这时,王亚樵有些迟疑地说:“已经出事了,不过还算是有惊无险……只是幸好我们早就准备,这才没有让日人得逞,还击毙了山本满都大佐……”   这时候石中华在一边说道:“对了,总司令,国内派来了许多记者,有个《北京日报》的叫秦娜的女士想要采访您……”   “我没有空,没有空!”革文军连声说道……   ……   东京饭店,在饭店的一个雅间里边,东京警局临时警察局长正在盛情款待着从中国来的记者秦娜,席面上架盘叠碗水陆杂陈。警察局长殷勤地为董大小姐布着菜:“秦小姐,千万别客气,多吃点。这里都是些日本菜,也不知道对不对您胃口,您将就着都领略领略吧。”   甜辣酸咸地横扫一通之后,秦娜终于搁下筷子:“局长大人,这些菜太好吃了。再这样领略下去,我该走不动路了。”   警察局长笑得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只要秦小姐喜欢,打明天起,咱们天天换饭馆,顿顿不重样。这点儿小小不然的能耐,我还是有的。”   秦娜莞尔一笑,道:“那怎么行,我是个记者,还有采访任务呢。我想问问你,押送战犯的11列车,是明天中午发车吧?”   警察局长给秦娜的碗里盛着汤,嘴里岔开了话题:“您大老远的来一趟容易吗?好歹您得赏个脸,让我陪您到日本别的地方转转。”   秦娜是真的吃撑着了,她轻轻推开面前的碗碟,笑笑说道:“谢谢局长好意。我明天想跟车采访。”   警察局长面有难色,期期艾艾道:“秦小姐,这事儿……您别怪我。您呐,反正也走不了,还是别上车采访了……”   秦娜笑了一下,也没有再如何难为局长,而是掏出了一个本子问道:“我们已经抓获了日本天皇,现在国内民众都非常好奇,天皇状况如何?”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局长依旧推诿着道:“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局长,哪里能过问日本天皇那么重大的事情?秦小姐,您看这天色也不早了,您要是吃够了,请到专门为你们这些大记者准备的旅馆去歇息一下吧……”   秦娜收好了笔记本,微微笑了一下……   旅馆里,秦娜的房间里一片漆黑,自鸣钟的钟摆有板有眼地运行着,指针渐渐地指向了午夜1点。大床上一直保持着酣睡模样的秦娜突然合衣坐了起来,她挎起皮包,拎着高跟鞋,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耳朵紧贴房门,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半晌,门外只有节奏平稳的鼾声。秦娜屏住呼吸,悄悄拧开房门。   颇有气势的鼾声迎面扑来。一个负责保护这里的壮实的警察环抱胳膊斜靠藤椅,两脚高高跷在门框上,正香甜地熟睡。秦娜没有其它选择,只得弯下腰,从警察双腿下慢慢爬出。蓦然,警察搁在肚子上的大盖帽滑掉在秦娜头顶,再滚落地上。   秦娜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捂住嘴。她不敢动,又等了一会儿,发现看守的警察仍在美梦中,毫无察觉。秦娜这才紧张地捡起地上的帽子,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回到警察肚子上,蹑手蹑脚地跑下了楼梯。   必须要离开这里,冒充记者,却什么样有价值的情报也都没有得到,这对于一个帝国精心培养出来的间谍来说,是最大的耻辱!   原本以为这是个机会,能借机探听到天皇陛下的下落,谁想到那个看起来蠢笨的局长嘴风却那么的严,一点有用的东西也都不肯透漏。   出了旅馆,朝周围看了看,没有人,长长舒了口气,虽然正在宵禁,不过以自己的记者身份,即便被那些中国人发现了也有借口。   “秦小姐,这么晚了您还要去哪那?”忽然,一个声音在秦娜的身后响起。   秦娜回过了头,等到看清来人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第668章 “老朋友”都到了   胖胖的警察局长看起来又蠢又笨的样子,满脸堆着笑容,甚至看起来有几分讨好秦娜的意思。   可在夜色之中,这份笑容看起来总让秦娜觉得有几分心里不安,仅仅经过了非常短暂的迟疑,秦娜嘴角就露出了迷人的微笑:   “局长,我在旅馆里总是觉得睡不着,想着那些曾经为了我们国家浴血奋战的将士,我就心情澎湃,因此想在今夜……”   “因此想在今夜想方设法联系到在日本的同伴。”局长依旧笑眯眯的,随即不慌不忙地说道:“可是让我觉得奇怪的是,我刚刚接到情报,说从北京来的记者秦娜,已经遭到了杀害,秦小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娜”面色大变,手悄悄伸到了包中,正在此时,忽然周围灯光大亮,十多名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卫队军官,手持武器,迅速将“秦娜”包围起来。   一个独眼上校出现在“秦娜”面色,语气冷漠:“海军调查六处,上校耿直!川口奈奈子,日本职业间谍,千面女谍。冒充中国记者,带走!”   “秦娜”——川口奈奈子面色镇静,笑了一下,随意的把手伸到了领口……   忽然,一枪托落到了川口奈奈子的后脑,川口奈奈子一个趔趄,当场昏倒在了地上。   “罗成,检查一下。”耿直面无表情地说道。   才击昏川口奈奈子的罗成俯下了身子,撕开川口奈奈子的衣领,从里面拿出了一小粒药丸,放在鼻子下嗅了嗅:“是毒药……”   当川口奈奈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呈个大字,手脚分开,悬吊在了两根柱子之间,几个壮汉就在身边虎视眈眈看着自己。   对面,坐着的正是抓捕自己的那个海军调查六处的上校和一个少校。   “我叫耿直。”耿直说着又指了指身边的少校:“他是我的助手,叫罗成。川口奈奈子,我们不想浪费时间,土肥原贤二在哪里?”   川口奈奈子笑了,然后说数:“大日本帝国万岁!天皇陛下万岁!”   “这里曾经是日本情报部的审讯室。”耿直并没有因为这样而气恼:“我应该感谢我的这些日本同仁们,他们的刑具准备的非常充分,让我们省去了不少的力气。我们发现日本人发明了许多别出心裁的刑具,让我也大开眼界。比如这个我研究了许久,然后又从战俘营里调出了一些日本刑讯专家,才知道这叫催乳器。恩,据说在用针剂给刑讯对象注射,然后就会令对方乳房肿胀,有哺乳的感觉,接着使用这个催乳机,就会起催情作用。再让几条大汉轮番侍侯你,当然,你知道这个侍候是什么意思。然后你就会在极度的快感中,在意识逐渐散乱的状态下,说出我们一切想要得到的情报……”   川口奈奈子眼中闪现过了一丝慌乱,接着又很快恢复了镇静:“我不知道土肥原贤二在哪里……”   “虽然我厌恶日本人,但必须要尊重我的同行们的发明。”耿直表情严肃:“所以我必须要检查一下这样的刑具是否可行!”   说着,对几条壮汉点了点头。   很快,川口奈奈子惊恐的发现一条壮汉拿来了一管针剂,然后缓缓地注射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   趴伏在地上的川口奈奈子全身赤裸,眼神迷离,大口大口喘息着,脸上还泛动着极度满足后的红光。   几条大汉心满意足的系上了裤子。耿直从罗成手里接过了记录,翻看了一下,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指了指地上的川口奈奈子:“让她休息两个小时,然后继续用刑,把她知道的全部情报一点一点的给我挖出来!”   罗成不得不佩服自己这个曾经的教官。   刚才审讯室里春潮泛动,自己一边从狂乱中已经丧失神智的川口奈奈子嘴里套取着情报,一边有了一种男人看到这样场景必然会出现的冲动。可是,身边的耿直却根本没有任何异常,完全就是一副麻木的表现。   按理说自己做特工那么多年,也出色的完成了许多任务,顺利进入了海军调查六处,可是和自己的这个前辈相比,要学习的地方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   “奈奈子去了那么多天了,怎么一点消息也都没有?”土肥原贤二看起来有些心急的样子,不断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八坂神沉默了会,正想说话,忽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响声。   “不好!”土肥原贤二面色大变,急忙拿起武器,但已经来不及了。   大门已经被撞开了,无数拿着武器的中国士兵出现在了土肥原贤二的面前……   土肥原贤二无奈地看着面前的一切,长长叹息一声,扔下了手里的武器,而身边的八坂神,嘴角却挂上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   土肥原贤二觉得坐在自己面前的那个中国军队中的上将有些面熟,可实在想不出自己曾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了。   “我的土肥原,我一听说你被抓了,就赶紧着在回国前抽空来看了你一下……”上将笑嘻嘻的样子,可他的身份完全不符合,看着土肥原贤二错愕的样子,上将拍了拍脑袋:   “看来你不认识我了。也难怪,这都多少年了,多少年了。那时候我还少年意气,你都已经是少佐了,可这么多年了,你怎么才是个少将?”   “您是?”土肥原贤二疑惑地问道。   上将的神思好像回到了过去,过了半晌这才缓缓说道:“当年满清当权,南北秋操,我还在辎重营,大总统不过是个小小管带而已……”   只这一瞬之间,土肥原贤二终于想起面前的这个人是谁了!   是的,南北秋操,自己充当南军顾问,可那是自己一生中的一段恶梦,一个耻辱,一个洗刷不掉的污点……   ……   那一年,南北秋操……   “别动,别动!”   呼啦啦一下,周围树丛里冲出几十个手里端着枪的人,一下围住了张彪这几个人。   土肥原贤二和山木太正还没有反应过来,忽然两只麻袋从天而降,一下套在了两个日本人的头上。   接着十几只枪托用力砸下,麻袋里的土肥原贤二和山木太正惨呼着倒在地上,困在麻袋里的这两个日本人什么也都无法看到,只能感觉到无数的枪托、脚,不断的朝着麻袋里的自己打来,踹来……   伴随着还有一声声中国人的“抓到探子啦,抓到探子啦”的声音。   张彪被吓的不轻,生怕面前穿着北洋军服的这些人也对自己动粗,四个卫士又都被制住,谁都无法帮忙。   正在担心时候,忽然看到一名北军低级军官走到张彪面前,笑嘻嘻的给张彪请了个安:“张大人,我们是第三镇辎重营的,奉萧管带命,前来,这个,这个,前来抓您。您是上司,这个,还麻烦您合作一些,现在您已经是我的俘虏了,成不?”   这人正是奉命在小道上堵截的俞飞……   “哎哟,这可打错人了!”俞飞一拍大腿,赶紧着招呼起来:“住手,住手,都娘的别打了,你们可把东洋教官打了!”   一边叫着一边走了过去,趁着张彪没有注意,狠狠地抬起脚朝着麻袋踩了几脚,里面刚停息下来的惨呼再度传出。   “让你们别打还打。”俞飞骂骂咧咧的解开了麻袋。   土肥原贤二和山木太正被打得惨了,好不容易在张彪卫士的帮助下站了起来,两个人鼻青脸肿,土肥原贤二更加惨些,两只眼眶一片乌青,满嘴都是血,一张嘴,两颗牙齿落了出来。   “您瞧,您瞧,大水冲了龙王庙了,我们该死,我们该死!”俞飞一边轻抽着自己,一边强忍着想笑的感觉走了过来……   ……   面前的这个上将就是俞飞,当年把自己打的奇惨无比的俞飞!   土肥原贤二嘴角抽动了下,不是冤家聚头!当年俞飞他辎重营打败了自己的日本顾问团,自己一心想着报仇,可仇没有报到,现在连自己的国家也败了……   “土肥原那,按理说,咱们也是老朋友了。”俞飞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土肥原贤二:“出于这个立场,我个人奉劝你句,那些审讯你的人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别藏着掖着了,日本都战败了,难道你以为靠着一些潜伏特工就能挽救日本?你的那个手下,叫,叫什么奈奈子的,不也把你的藏身之处说出来了?”   土肥原贤二叹息了声,现在终于知道自己的藏身处为什么会暴露的了。   “你合作,我就吩咐他们不对你用刑。”俞飞走到土肥原贤二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希望等几年后,我还见到你活着……”   土肥原贤二迟疑着,然后缓缓的点了点头。   没有人比自己更加知道这些中国人的可怕了,当年他们不过是满清下面一些小小的辎重营士兵,就已经无法无天到敢殴打日本顾问,他们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   把他们惹急了,他们真的能把天给捅个大窟窿出来……   见到土肥原贤二点头,俞飞满意地笑了,他拿起了自己的帽子,对耿直和罗成吩咐了声:“好好对待土肥原先生,他会和你们合作的……”   俞飞心满意足的走了出去,意气风发。   当年的那个贪生怕死的俞飞早不见了,现在的自己,是中华民国的陆军上将!是日本的征服者和统治者!   走到外面的时候,看到一队刚刚被侦破抓获的日本特工,俞飞并没有放在心上,正想离开,忽然听到有人在那叫自己:“俞将军!”   俞飞怔了一下,朝喊声处看去,见到叫自己的那个日本人一脸沧桑,而且一只右手的手指头已经都没有了。   “馆陶琴男?”俞飞哈哈笑了起来,让人把馆陶琴男从俘虏的队伍里带了出来:“我说馆陶那馆陶,你这人是不是被人下了诅咒了?怎么又被抓了?我听说大总统在上一次抓到你后,还特意嘱咐你别做这份职业了。”   馆陶琴男哭笑不得,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上次对自己说的话至今还在耳边回旋:   “……馆陶那,回到日本之后,换一份职业吧,特工这份职业,不适合你,太危险了一些……”   馆陶琴男叹了口气:“俞将军,回到日本之后,我的确已经不想做了,可这次日本战败之后,土肥原贤二再次找到了我,认为我对中国人熟悉,就命令我潜伏下来,担负一些外围任务。俞将军,可我真的不想再做了。”   “放了他,放了他!”俞飞笑着对馆陶琴男身边的中国士兵挥了挥手:“馆陶那,要说你是真够坚强的,换个人遇到你这样的遭遇,没准就崩溃了。那些日本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你都是个残疾人了,还让你做这危险的职业……”   在那想了一下,俞飞说道:“这样,一会我给王亚樵打个电话,我让他给你安排个你力所能及的职业,你去他那报道吧。这日本已经败了,你好好的在那工作,总也饿不着你,冻不到你。”   “谢谢,谢谢!”馆陶琴男连声感激地说道。   这时一个警卫队军官走了过来,有些担心:“俞将军,他是日本潜伏特工……”   “胡扯!”俞飞瞪了这个军官一眼,点了下馆陶琴男:“他这样子还能做特工?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他是大总统的‘老朋友’了!大总统都舍不得杀他!”   警卫队军官吓了一跳,这个残废的日本特工居然还是大总统的“老朋友”?   馆陶琴男不知道自己应该哭还是应该笑。自己的这些曾经的对手,此时非但不把自己当敌人了,反而还对自己充满了同情,这算是一种侮辱吗?   可是不管怎样,馆陶琴男都发誓,自己从今后再也不会去碰特工这份充满着巨大危险的职业了。   活下去,就和中华民国大总统对自己说的一样,好好的活下去吧……   ……   “我是天使26号!”八坂神敬了一个军礼,认真说道:“我的名字,叫叶星!”   “我知道,我知道!”革文军轻轻拥抱了一下这个曾经在皇宫内给自己通风报信的天使:“谢谢!欢迎归队!”   叶星笑了,已经很久没有那么舒心的笑过了:“总司令,我一直都潜伏在土肥原贤二的身边,几次想要寻找你们,但一直没有机会!”   说着,撕开了衣服一角,拿出了一卷胶卷:“这是大部分日本潜伏特工的名单和他们现在的身份以及地址,剩下的最高级潜伏者,只有土肥原贤二知道。”   “他会说的。”革文军微笑着说道。   这时,耿直匆匆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叠文件:“报告总司令,土肥原贤二已经全部交代!”   革文军随意看了一下口供,把他交到了王亚樵的手里:“抓捕吧!”   “是!”王亚樵大声应道。   “报告总司令,大总统一行已经离开东京!”   “知道了。”革文军点了下头。   大总统走了,现在日本的一切都交给了自己。   抓捕日本特工只是统治日本的第一步,而下面,即将处置那些一直被关押着的日本高级战犯,还有那个“天皇”……   大总统再三交代过,在裕仁问题的处置上,势必引起日人大规模的反抗,而那个时候,将是又一次考验自己的时候。   革文军嘴角抽动了下,似乎在那笑了笑:“萧远,让你的部队做好准备,镇压东京一切可能发生的反抗!”   “是,我项羽摩步师全体官兵已经做好准备!”   “报告总司令,从国内紧急抽调来的第一批法官已经到了!”   “让他们立即准备起来,用最短的时间组织特别法庭,进行东京审判!我驻日本各军队、及治安部队进入一级战备状态,随时准备出击!”   东京审判,这将是历史性的一幕,在这里,那些日本的高级战犯们将受到最无情的审判!而那,或许也是日本动荡的开始……   但革文军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因为中国军人已经做好了全部准备! 第669章 欧洲危机!!   在罗马,当欢迎阿道夫·希特勒的歌剧演完后,按计划希特勒将检阅德国殖民地内的纳粹的操练。   但国王的副官却告诉林格,回罗马的火车过几分钟就要开了。为了不使正在等候的党员们失望,他急忙走到街上,像指挥官那样抬臂行礼,沿着队伍往前走。   一上火车,希特勒便把一肚子气发泄在里宾特洛甫头上。后者则大声斥责礼宾司长对政府和元首不忠。   回罗马后,希特勒已恢复了平静。在5月7日于威尼斯宫举行的宴会上,他发表了一篇有力的演讲。据齐亚诺伯爵说,这篇演讲“非常成功,将他周围的冰雪全融化了”。实际上,他主动提出将获洛尔作为礼物送给他的主人。这是个最慷慨的礼物。因为这会令他的同胞,特别是巴伐利亚人恼怒。   早在1924年当希特勒还在兰茨贝格监牢服刑时,他就曾通过戈林提出过同样的赠予。那一次,为了支持意大利对这块争得面红耳赤的地盘提出的领土要求,他曾向意大利索借200万里拉,但未借得一文,使希特勒忿忿不平。在墨索里尼看来,今晚的赠予是某种信号:这一次,某种报酬是少不了的。   自希特勒抵达意大利以来,这次讲话才是有政治意义的第一个事件。墨索里尼让国王出面当主人,自己退居幕后,把他的客人的日程安排得满满的,让他白天黑夜忙个不停。这安排是很聪明的,因为这便可避免进行严肃认真的讨论。后来,里宾特洛甫向齐亚诺递交了一份建议结盟的条约草案。齐亚诺看了一眼,没有吭声。其实,墨索里尼的女婿已在日记中写下了:“总理希望缔结这个条约,我们一定要缔结的,因为他有千条万条理由不相信西方的民主。”   更重要的是,希特勒终于找机会提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捷克斯洛伐克问题。墨索里尼几乎毫不在乎地给希特勒这种印象:这个小小的国家对他无关紧要,他的注意力在他处。有了这个保证,希特勒过去所受到的真正和想象中的污辱,都一概值得了,而他也觉得可放开手脚去完成下一步计划了。   而在捷克,贝奈斯总统及捷克其他的领导人均抱有幻想,认为希特勒不敢冒险进攻捷克,因为他害怕这会触发一场大战。他若真的进攻,法国、英国难道不会想法子制住他吗?但是,这三国却无意当保护国。   “你只要看看地图便知道。”不久前张伯伦在给他妹妹的信中写道,“德国人若是有意要蹂躏捷克斯洛伐克,不管我们或法国作何努力,都不太可能解救它……所以,我们不打算帮助捷克斯洛伐克——她只会成为导致与德国开战的借口。这我们是不会干的,除非我们有在适当的时间内能将它打得跪在地上求饶的前景。但是,我看不出有此前景。所以,我已放弃了向捷克斯洛伐克作出保证的想法,也不想向法国就其对捷克所承担的义务一事作出保证。”   英国首相之三心二意,令法国领导人很是担忧。他们虽然一再发表大胆的声明,但是,目光锐利的观察家们都相信,自莱茵兰被占领以来外交政策就一直跟着英国的屁股转的法国,是不会很快去保卫捷克的。   希特勒猜透了这些人的心事,加上墨索里尼又默许他,将军队开进捷克斯洛伐克,他于是便令戈培尔加紧宣传攻势,反对这个倒霉的国家。由于有了“那一天”就快来临的说法,苏台德地区的日耳曼人便加紧活动。这虽是谣传,但由于5月19日和20日传来希特勒的军队正在捷克边境动员的惊人的消息,它也变得可信了。消息说,希特勒的11个步兵师和4个装甲师正浩浩荡荡开赴波希米亚边境,德国和奥地利的部队已在西里西亚南部和奥地利北部摆好了进攻的架势。   20日,星期五下午,贝奈斯召开内阁和最高国防委员会紧急会议。晚9时过后不久,在未与法国盟友磋商的情况下,捷克便下令“局部动员”。星期六拂晓,捷军便占据了边防要塞和苏台德地区。这样,欧洲便出现了1914年以来未有过的炽热化危机。一个小国采取主动反对一强国,并让世人明白,在欧洲强权政治的游戏中,捷克是不当马前卒的。捷克斯洛伐克的这种做法,也迫使她的保护人英国和法国做她的后盾。   结果,法国总理达拉第便召见德国大使,并让他看了放在办公桌上的动员令。“在这份文件上我签不签字。”他说,“阁下,这就要看你了。”   在柏林,英国大使汉德逊也向外长冯·里宾特洛甫提出警告说,“法国对捷克斯洛伐克承担着一定的义务,若这些义务不可避免要完成,英国皇家政府也不保证,在形势所迫下它不被卷入。”里宾特洛甫认为英国是主要敌人,便将大怒降为愤愤然,矢口否认德军威胁捷克边境之说。假若英法两国竟“疯狂”到了武装反对德国的地步,“那么,我们将不得不再次殊死一战。”   当晚,里宾特洛甫便乘专机离开柏林,前往贝希斯特勒加登与希特勒磋商。希特勒也与他的外长一样气得七窍生烟,因为德国并未有针对捷克斯洛伐克的任何一个较大型的军事调动或集结。谁造的谣?谣可能是英法造的,也可能是捷克人造的,也可能是反希特勒集团造的——该集团包括自称为金融魔术师的沙希特和德国情报头子卡纳里斯海军上将。更有可能的是惊慌本身之使然。   西方的报纸散布消息说,是因为受到外国压力元首才取消入侵的。这样,它便犯了一个羞辱元首的错误。   希特勒并未走上军事道路,所以谈不上取消。但外国报纸的挑衅却使希特勒真正行动起来了。此后,他强烈赞成用武力解决捷克问题。   在周末未到来前,希特勒迅速地采取了激烈行动。5月28日,他召开了一次特别会议,参加的有两位最高的军事领袖,外交部官员和其他重要官员。当大得异乎寻常的人群集合在总理府的冬季花园外时,大家的猜测是,希特勒马上要采取新的军事措施了。心情紧张的戈林把魏德曼上尉拉到一边:“难道元首不明白他在干什么吗?这意味着与法国打仗的呀!”他说,陆军还未作好作战的准备,他要将此事告诉参谋长。   希特勒开始讲话了。他讲得心平气和,但他的话却是爆炸性的:“将捷克斯洛伐克从地图上抹掉,这,我矢志不移……我们将不得不采用的方法或许不能立刻获得你们这些老将们的认可。”   这次进攻,他解释说,不过是为取得生存空间的、更广泛的战略的一部分。当德国为取得生存空间不可避免地向东挺进时,捷克斯洛伐克就将成为后方的威胁。所以,捷克必须消灭,此刻正是时机,因为英法两国不想打仗,中国根本不可能预,意大利对此也不感兴趣。   希特勒讲完后,戈林两眼闪闪发光,冲到台前,抓住希特勒的手。“我的元首。”一小时前曾发誓要阻止他的戈林冲口喊道:“对您之举世无双的战略,本人表示由衷的祝贺!”   没有反对意见,连讨论也无须进行。戈林与希特勒一起朝站在角落里的凯特尔、勃劳希契和贝克走去。“就这样吧。”他说,“我们先碰碰东方捷克斯洛伐克的局势。然后,我会给你们3到4年的时间,到那时,我们再去碰碰西方的局势。”   三位将领当时未说什么,但到了次日,贝克写了一份严厉批评的备忘录。他宣称,今日之德国并不比1914年的德国强盛,更易毁于空袭。更有甚者,德国面临着捷克斯洛伐克、法国、英国和美国之四国联盟。“德国的对手!”他得出结论说:“不但有可供其支配的时间和空间,且其人力物力皆远胜于德国。”   5月30日,贝克将此阴暗的评价交给了勃劳希契。勃劳希契问凯特尔,如何让元首知道才是上策。凯特尔建议,将有关政治的部分删去,免得希特勒因此连对法国干预时力量对比的分析看也不看便将它扔在一边。勃劳希契采纳了这一建议,并在朱特堡炮兵学校举行的一次会议期间,将删节后的文本呈给了希特勒。   元首极力反对:报告不客观,过高地估计了法国的军力。“这是陆军的另一次灾难。”凯特尔写道:“使勃劳希契进一步丧失信心。对此,我是深感遗憾的。但元首并未拿勃劳希契是问,而是拿贝克和总参谋部是问。”希特勒力排众议,决定以武力对付捷克斯洛伐克,并令陆军于10月1日执行。这样,“绿色计划”的第四个文本便付诸实施了。   在法国边境上建造“西壁”防御系统的任务,由建筑高速公路的弗里茨·托特承担,并加速进行。数星期后,近50万人便在加紧修建工事,以便在东线对捷克斯洛伐克发动闪电战的同时,能以最小的兵力抵住法国。与此同时,德国也加紧了它的宣传战。其目的,用元首自己的话来说是“用威胁的办法,吓住捷克人,磨掉他们的抵抗力;另一方面,一定要使我们的民族团体懂得如何支援我们的军事行动,并影响中立派,使之有利于我。”   朱特堡会议期间,德国驻莫斯科大使来文,加强了希特勒东进的决心。冯·德·舒伦堡伯爵报告说,捷克斯洛伐克有意要避免冲突,准备在合理范围内作出让步。   欧洲危机的舞台已布置好了,这舞台将使5月事件显得微不足道。   “绿色计划”虽已付诸实施,但希特勒的意图还是要用它作为讨价还价的资本。现在的问题是,他应向战争悬崖走得多近,对此,希特勒在那年夏初或许连自己也不知道。如同在莱茵兰和奥地利危机时期一样,他靠的是直觉。他遂派他的私人副官魏德曼上尉飞赴伦敦,与哈利法克斯勋爵进行非正式会谈。这是一项异乎寻常的探索性任务,由魏德曼的私交、半犹太血统的霍亨洛公爵夫人暗中安排,完全绕过里宾特洛甫。魏德曼的正式任务是探讨戈林对英国进行国事访问的可能性,但希特勒也亲自指示他通知哈利法克斯:目前的关键问题是苏台德地区的日耳曼人受到虐待。“若在近期得不到满意的解决,我只好用武力解决。把这点告诉哈利法克斯勋爵!”   魏德曼转述了他的警告。但哈利法克斯彬彬有礼地回答说,在限期到来以前,许多问题都可解决。他还在原则上同意戈林来访,还含糊地邀请元首本人作为国王的客人前来。魏德曼满心欢喜地飞回德国。但是,在贝格霍夫,他等着向元首汇报一等就是几个小时,而元首却在外边与尤尼提·密福特一起走来走去。希特勒回来后不耐烦地打断魏德曼的汇报:尽管英国已同意戈林出访伦敦。   “不去了!不再去了!”他冲口喊了一声。关于哈利法克斯之事,他连一个字也不愿意听。   数星期后,威廉大街的秘密代表弗里茨·赫塞,被里宾特洛甫从伦敦召回,原因是,他曾发回一份报告说,张伯伦已考虑将苏台德地区割给德国。“给我发回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处?”据赫塞的说法,外交部长当时这样说道。   元首已深信英国一旦武装完毕,便会将德国打得粉身碎骨。不久前,元首曾对里宾特洛甫说过:“现在已没有什么国际廉耻可言,有什么战利品可抢谁都抢。我要把这点儿作为教训。”在英国人将他包围前,他将先发制人。   赫塞解释说,张伯伦的私人顾问曾要他非正式地通知元首,伦敦《泰晤士报》那篇说英国准备接受对德国有利的解决办法的社论,系首相亲自安排的。对此心中有数后,希特勒不是不用武力威胁便可为苏台德的日耳曼人取得自治么?   “自治?”里宾特洛甫喊道:“不可能再有什么自治了。”   他说,在谎称德军已有所行动前,希特勒或许会满足于自治。现在,这可是不够了。听到这句话后,赫塞全身都凉了。他初次醒悟到,战争的危险是迫在眉睫了。他祈求外长去向希特勒保证,他能用和平的方法取得苏台德地区的割让。里宾特洛甫深受感动,答应找希特勒说说。次日,他把赫塞召来,告诉他,元首嘲笑了捷克人会拱手将军事基地交出的想法。“我就是不信!”他说,“他们不会愚蠢到那种地步!”   希特勒的态度是强硬了,但他的将领们却在继续反对他的扩张政策。贝克在公开散布阴郁的预言:在新的战争中,谁是罪魁祸首的问题,与上次大战相比,将更重要;战败的后果将比1918年的失败更为惨重。7月,他为勃劳希契草就了第三份冗长的备忘录。他宣布,他敢肯定,进攻捷克斯洛伐克必将带来另一次大战。   “这种战争的后果,不仅仅是军事失败,而且是德国的全面灾难。”他继而说,人民不要这场战争,陆军对此也没有思想准备。   当贝克将此文件呈交上去时,他的讲话尤其大胆——他让勃劳希契在军事将领中组织抵制。“倘若军事将领们不按自己的特有的政治见解和良心行动。”讨论纪要说,“历史就会将罪过加在他们头上……若大家行动坚决,战争政策就执行不了……时局特殊,措施也随之特殊。”   在众人劝说下,勃劳希契召开了一次高级陆军将领会议。在会上,他宣读了这份备忘录——它预言,入侵捷克必将导致一场大战,德国一定打输。为了苏台德,竟拿民族存亡去冒险,这值得吗?   众人一致认为,军民皆反战。将领们也同意,陆军的训练和装备或许可打败捷克人,但要打败欧洲强国的联盟,是绝对不行的。会上只出现两条反对意见,但都很温和。布许将军重弹了军队不该干预政治的老调,而莱希瑙这个第一个变为纳粹的将军则告诫其同僚,应单独与希特勒辩论,不要集体前往。勃劳希契采纳了他的建议,单独前去面见元首。但是,他是否像对同僚们说话时那样强硬有力地去面陈希特勒,这还是值得怀疑的;然而,即使说法比较婉转,它也带来一阵大声呵斥,重使勃劳希契循规蹈矩。   将领们的否定态度使希特勒气馁。8月10日,他将总参谋长等人请至贝格霍夫进午餐。他又历时3小时滔滔不绝地大讲他的政治理论,但他们也同样不以为然。众人的一致反对反倒加强了元首的决心。5天后,在朱特堡附近观察了一炮兵演习后,他将高级将领召至饭厅,宣布于秋天用武力解决捷克问题。他向听众保证,只要张伯伦和达拉第仍然在位,就不会出现大战。在结束讲话时,他提醒大家注意,他的预言是会应验的。   在国内,希特勒陷入反战派的重围。他的论点仍不能令其将领们信服。反战派主将贝克将军再次提出辞职,勃劳希契不予接受,他就索性不再上班。为解决这一问题,希特勒接受了他的辞呈,但“出于外交政策方面的原因”,令他保密,不得让公众知道。   但是,所有这些忠告在希特勒身上都未产生多大效果。他一心要战。在视察陆军的演习后,阿道夫·希特勒对自己副官说:   “战争是万物之父。每一代人都要经历一次战争!” 第670章 战俘营!   即将开始东京审判的消息,迅速震惊了整个日本。   原本以为战争已经结束,但无论如何也都无法想到,中国人竟然在东京局势略略稳固之后,要对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日本政要们进行一场审判!   这是一份怎么样的名单?   日本首相广田弘毅、陆相寺内寿一、海相永野修身……日本皇族成员伏见宫博恭王元帅、公爵近卫文麿、日本最后的元老西园寺公望……还有东条英机、林铣十郎、荒木贞夫、坂垣征四郎……   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   这份被中国政府起诉的名单里,囊括了日本政界、军界全部的重要人物。   尽管在战争时日本政府遭到了日本民众强烈的反对和抗议,但是在自己国家的首都,对曾经日本的领导人进行公审,实在还是让日人难以接受。   而且次后还有更加恐怖的消息传来:昭和天皇裕仁,也将遭到公审!   这一消息让日本人彻底崩溃!   天皇是谁?天皇对于日本人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是日本人的精神象征,那是日本人心里一尊高高在上的“神”……   但是没有用,在中国人面前,任何的抗议和指责都没有用!   原本希望英法列强能够适时干涉,但英法却正因为德国在欧洲咄咄逼人的态势而焦头烂额,又哪里有空再来管日本的事情?   特别法庭主审大法官为梅汝傲,这也是大总统亲自选定的人选。   身肩重担的这位主审大法官,在大总统面前曾经立下誓言:如果不能把这些战争罪犯定罪,如何不能判处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死刑,那么我将选择跳海赎罪!   而大总统告诉梅汝傲: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判决,无论你遇到多么大的压力,我都是你最坚强、最可靠的后盾!   法官们到达东京,即进入日本内阁和陆军省在堆积如山的资料中查找证据,夜以继日的工作着,寻找一切在法庭上能够使用到的证据。   最终审判的日子被定在了民国27年9月2日。而在此之前对于那些日本要员的看押工作,则成为了重中之重。   尽管随着土肥原贤二的落网,九成以上的潜伏特工被抓获,但在东京,在日本,却依旧还有着大量心怀叵测的日本人在那蠢蠢欲动……   而担负着看押任务的项羽摩步师,无疑肩膀上承担了太多的重任……   6月,萧远接到命令,将有一个身份特殊的囚犯押解到该师,萧远很快知道,这是即将遭到审判,之前秘密转移出东京的日本伪天皇裕仁。   全师有条不紊的运转起来,在看押地点一共建立起了三条防线,应对一切可能发生的变故。而那些钢铁战车,则开始不断加强巡逻。   6月3日夜,一辆轿车在大量中国士兵的护送下,出现在项羽摩步师,带队的长官,赫然竟是程德远将军。   面对自己的老长官,萧远急忙快步迎上,一个端正的敬礼之后,程德远面色颜色地告诉萧远:“人我已经亲自带队,安全押解到这了。轿车里的犯人代号‘金鱼’。将是东京审判第一批受审的犯人,绝对不能出现任何问题!”   “是!”萧远低声应道。   很快,轿车的门大开了,那张苍白而熟悉的脸出现在了萧远面前:裕仁!   萧远招了招手,部下迅速将裕仁带入军营之中。   此时程德远朝周围看了看,把萧远拉到了一边:“来的时候我得到了调令,即将离开日本,知道吗,欧洲那边已经乱起来了。奥地利被德国合并,而德国现在已经将兵锋对准了捷克,并且这得到了世界和平联盟的默许……”   这事萧远知道一些,但并不是特别清楚,程德远的声音愈发低沉:   “这次军队开始重新集结,在日本将只留一个汉武军团,其余的都将归国,我看要打大仗了。而且蒋杰司令长官那里也得到了命令,在维护日本治安的同时,随时准备接受政府调令。国栋,我估计你会被总指挥部掉走,提前给你通个风,早些做好准备!”   萧远点了点头,父亲曾经语言过的世界大战,真的就要到来了吗……   ……   太阳缓缓的照射到了特别战俘营里,伏见宫博恭王元帅平静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眼光照射在脸上,让他微微闭了下眼睛。   周围都是铁丝网,和荷枪实弹,不断密切注视着战俘营一举一动的中国士兵。   那些同样身为俘虏的昔日同僚们,见到伏见宫博恭王元帅出来,赶紧上前,恭恭敬敬的和元帅阁下打了招呼。   “西园寺阁下的身体怎么样了?”伏见宫博恭王关切地问了句。   近卫文麿摇了摇头:“不太好,西园寺阁下已经快九十岁了,却和我们关在一起,真的让人悲伤。我已经向中国人提出了请求,单独给西园寺阁下一个条件好些的住处,目前正在等待中国人的答复。”   在那里,传来了一阵争吵声,吸引了伏见宫博恭王和近卫文麿的注意力。   看去,是日本宪兵司令东条英机,和第五师团师团长坂垣征四郎发生了激烈争吵,而两人争吵的矛盾居然在早就已经结束的赤石山脉之战上。   “如果当时你的第五师团不是那么快的溃败,那么第2师团完全有充分的时间绕到支那军队的侧翼进行打击,会战也不会遭到如此惨败!”东条英机大声指责道。   “八噶,你对前线的局势根本就不了解!”显然,对于生活在东京,过着舒适生活的同僚指责,坂垣征四郎完全无法接受:   “当时在我们对面,是支那军队精锐中的精锐,王牌里的王牌项羽摩步师,他们拥有的坦克、大炮数量根本不是我们能够比拟的。而且他们的突进速度之快,也不是你这样从来没有到过前线的人能够体会的!”   说到这,坂垣征四郎似乎还没有从战争的阴影中走来:   “诸位,不是我们作战不利,每个亲临前线的人都能体味到支那军队作战的可怕!往往我们防线还没有来得及建立起来,支那人的坦克就已经凶猛突击到了面前!我们的士兵呢?却只能拿着步枪、拿着刺刀和那些钢铁怪兽拼命!”   一番话,那些亲身参加过战斗,侥幸生存下来的军官们都低下了头……的确,那可怕的战争阴影,也许永远都无法从他们的心中驱散了……   东条英机却不屑地看了他们一眼:   “这是在为自己找借口!决定战争的最重要因素是什么?是战争的决心,是必胜的信心!武器上的优势算得了什么?日俄战争,帝国的勇士们一样以顽强的精神,和不怕牺牲的流血精神取得了最后的胜利!你们,必须为帝国的失败负起全部责任!”   “东条君。”一直没有开口,指挥了会战的日军前线总司令官松井石根终于开口了,他缓缓地说道:   “战争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样了,士兵们的勇气和信心,已经无法再决定战争的胜负。支那军队拥有着数不清的坦克和突击火炮,而我们呢?那些临时拼凑起来的坦克,甚至连步枪都可以把它们的装甲打穿,这样的坦克如何和敌人对抗?还有突击火炮,这种威力巨大的新式武器,我们甚至根本就不拥有……   在地面,是全部机械化武装起来的支那军队在凶猛推进,在天空,是他们的飞机在肆无忌惮的肆虐着我们的阵地和士兵。很多时候,士兵们千辛万苦才建立起来的阵地,在支那人空中和地面疯狂的轰炸中,往往一两个小时内就荡然无存……”   松井石根深深叹了口气:“战争对于帝国来说完全就是一场恶梦!帝国只有八千万人口,前后动用的部队,包括正规军、警察、义勇军,接近了八百万,也就是十分之一的日本人口那!而拥有四万万五千万人口的中国,却只动用了不到一百万的军队!   八百万对一百万,这根本不成比例的悬殊数字,带给帝国的,却是不成比例的伤亡!能说我们的士兵不勇敢吗?能说我们的军队不勇猛吗?不,在战场上,我经常看到我们的士兵以血肉之躯去和敌人的坦克同归于尽,但却根本无法阻挡对方的前进……失败了,承认中日两国间无法弥补的差距吧……”   一席话,说的所有的日本人都低下了头来。   “承认中日两国间无法弥补的差距吧。”伏见宫博恭王重复了一遍松井石根的话,慢慢朝这走了过来。   所有的日本军官一齐站了起来,伏见宫博恭王面色凝重地说道:“大将阁下的这句话发人深省,只有承认了差距,才有希望看到成功。!”   “元帅大人,听说支那人将对我们进行公审?”   听到这句话,伏见宫博恭王沉重的点了点头:“是的,我也听到了这个消息,支那人将在东京对我们进行非法的审判,我们中的许多人会被判处死刑,但这并不要紧,如果能以我们的牺牲换来全日本的觉醒,我们应该有勇气去面对这一切!”   尽管这么说,但那些日本人依旧觉得心情是如此的沉重……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纷乱的脚步声,接着,一个抗着少将军衔的中国军队,带着一大批背着相机,拿着笔记本的记者出现。   所有的日本人都认得这个将军:项羽摩步师的师长,中华民国大总统的儿子萧远!   “记者朋友们,这就是我们设立的战俘营!”萧远让人打开铁门,带着记者们走了进来:“你们可以看到,战俘们在这里受到了良好的待遇,我们提供给他们充足的食物,必要的医疗条件,以及每天充分享受阳光的时间……”   镁光灯“咔嚓咔嚓”不断响了起来。   看着这些记者,萧远表情平静。东京审判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而这也引起了全世界极大的好奇,一个记者团向中国政府请求能够在审判前对即将接受审判的战俘们进行采访。   中国政府慷慨的同意了这个由中、德、美、英、法、意等记者组成的记者团的要求。   “那是日本内阁大臣广田弘毅吧?”忽然,一个记者的话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顿时镁光灯在广田弘毅面前闪了起来。   被镁光灯刺激的眼睛都无法睁开,广田弘毅下意识的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挺直你的腰板,不要忘记你是大日本帝国的首相!”伏见宫博恭王低声说道。   “首相先生,请问你们在这里有没有受到过殴打或者虐待?”   面对记者的提问,广田弘毅迟疑了下:“没有。但是,我们代表的是日本政府,中国政府却无理的把我们当成战俘对待,这是国际法所不允许的!”   记者很快又把这个问题交到了萧远手上,萧远淡淡笑了一下:   “不错,这里有许多人是日本政府的官员,如果在我们的军队攻入东京之后,他们能够选择投降或者谈判,那么他们完全会受到另外的对待,但是他们没有,非但没有,他们反而选择了继续抵抗到底。   在我们的军队将他们包围之后,他们进行了激烈的抵抗,一直到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被迫选择了投降,对于拿起枪作战的人,我们无法把他们视为政府官员,而只能视为战斗人员,所以这里是最适合他们的地方……”   “萧远将军,做为中华民国大总统的儿子,您能对即将到来的审判发表一些您自己的看法吗?”   “我唯一能够告诉你们的,就是审判将会在一个公正和公开的环境下进行!”萧远平静地说道:   “总有人要为战争负责的,做为一个军人,我无法给予你们更多的回答,但是不管怎样,即便审判也好,中国政府想要带给日本的,是一个未来的和平环境。”   “萧远将军,请问中国军队会长期驻扎在日本吗?”   这也是那些日本战犯最为关心的问题,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掷到了萧远身上,萧远微微笑了一下:   “这点我无法给予你们回答,我再重复一遍,我只是一个军人,我要做的,是服从政府给我的任何安排,这点不会因为我的身份而有任何改变。”   “将军阁下,听说日本天皇也将受到审判?”   “是的,做为日本的最高领袖,他理应受到审判,并接受公正大审判待遇!”   萧远的回答一下让日本战俘变得嘈杂混乱起来,可怕的消息终于从这个中国将军的嘴里得到了证实!   “我强烈抗议天皇陛下受到如此不公正的待遇!”伏见宫博恭王大声说着走了上来:“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你们战败了。”萧远安静地看着伏见宫博恭王:“日本人的大炮,曾经打到过北京,并且洗劫了我们的皇宫,一把火烧毁了圆明园,当你们做出这样事情的时候,有没有考虑到中国人能否容忍?”   “中国政府会废除天皇称号吗?”   萧远沉吟了一下:“我还是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但谜底迟早都会解开的。但是从我本人来说,我希望未来的日本,是一个开放的、民主的、向往和平的国家……”   当萧远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连自己都觉得这么说有些不可思议。   在战场上自己能够纵横驰骋,可是面对这些提问,自己觉得自己虚伪到了极点,可是上司却非要让自己面对这些记者,也许这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栽培吧。   “萧远将军,还有一个问题,面对愈演愈烈的欧洲危机。中国政府持何种态度?中国政府会插手欧洲事物吗?刚刚从对日战争中喘息过来的中国军队,会和盟友德意志一起面对这一次的欧洲危机吗?”   一名德国记者的提问,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萧远沉默了下然后缓缓说道:   “欧洲事物是欧洲人的事情,我本人希望这场危机能够尽快平息,毕竟这个世界需要和平!但是,这需要每个国家都做出一些必要的让步,中国政府会不会干预,做为我这个级别的将领无从知道。而中国军队的问题我也更加无法给你什么回答。除非我们的国防部能够把我一下提升到元帅……”   记者们中响起了轻轻的笑声,萧远随即说道:   “对于德国我本人是充满了好感的,我本人也去过德国,并且得到了元首阁下接见,起码从我个人看来,和平,是所有国家都需要的!” 第671章 绿色计划!!   德国入侵捷克的“绿色计划”已经箭在弦上。   阿道夫·希特勒将勃劳希契和凯特尔召至贝格霍夫,讨论“绿色计划”的最后一稿。他惊愕地发现,主攻方向竞选在捷克的防御系统的中央地带,且由第二军担任主攻。他抱怨说,进攻如此森严壁垒的地区将会带来无谓的牺牲,定是凡尔登第二,且正中捷克人的下怀。应该改由第十军攻进波希米亚才对,勃劳希契有气无力地反对,说摩托化部队的景况不好,援军短缺,各级领导又训练不足,等等。但希特勒一概不听,说这是失败主义的论调。他下令给第十军增派摩托师和装甲师。   在之后的纽伦堡党代会期间,纳粹大规模地炫耀其武力和纪律。这次大会是正在日益发展的政治危机的前奏。1938年的节日名称是恰如其分的:“大德国首届党代会”,装饰品也一样。   希特勒又将第一帝国的标志——皇冠、帝国宝球,王节和皇剑——从维也纳带了来。在向大会介绍这些帝国主义的象征时,他庄严地发誓,说这些宝物将永远留在纽伦堡。但是,无论是在开幕词中还是在次日下午接见所有外国使团时,他都未提到战争。外国使团的代表弗朗斯瓦·本塞在讲话中对他深表感谢,并在结束讲话时说,一个政治家最大的光荣,是达到了其目标而又不使母亲们哭泣。据魏德曼称,希特勒对此报以“一恶笑”。   在纽伦堡大会上希特勒因闭口不谈国际政治问题一事,产生了各种猜测和谣言。其中之一是针对汉德逊的。该谣言说,希特勒已“相当疯了”,一心要不惜一切代价发动战争,在尔后24小时内,汉德逊对希特勒的不少心腹顾问说,在解决苏台德问题上英德应该合作。戈林说,他计划于月底出门狩猎,并“希望捷克人不会在他狩猎中途捣乱,破坏他的打猎计划”。戈培尔还虔诚地希望,在他的闭幕词中,元首会提到与英国人合作一事。   “我觉得他很焦急。”怀有疑心的汉德逊报告说:“我怀疑他是否在纵容希特勒走极端。”   正当汉德逊忙于这些会见时,他收到指示,让他以私人名义向希特勒提出一个警告:若发生总体冲突,英国“不能站在一旁”。汉德逊反驳:元首正处于发疯的边缘,只要出现另一次危机,他便会被推到另一边。后来,此事只好作罢。   希特勒坚信,英国无意在捷克斯洛伐克问题上冒险进行战争。   有鉴于此,他便不顾一切继续推行其入侵计划。这个决定是精明的测算、直观和不可抗拒的冲动的结合。   “你知道,我像个流浪汉,必须踩着刀刃过深渊。”希特勒对弗兰克说道:“但是,我必须过去,就是要过去。”在英国人决定不提出警告后数小时,他将勃劳希契、凯特尔和哈尔德召至纽伦堡。   午夜前,他们在德意志旅馆会晤,由新任总参谋长扼要地叙述了修正后的“绿色计划”。令人惊奇的是,主攻的任务仍由第二军担任。不过,这份计划确也提出了讨论时未提到的两面夹攻的战术。希特勒承认,这是个聪明的想法,“但是,能否成功仍太没有把握。从政治观点看,特别需要速战速决。政治上,第一个星期是决定性的,必须大量取得领土。”   他指出,德国的榴弹炮是摧毁不了捷克的防御攻势的。更重要的是,本计划未包括突袭的因素。   希特勒滔泪不绝地教训哈尔德和勃劳希契,使凯特尔目瞪口呆——他已同意元首所提出的一切。凌晨3时,希特勒再也按捺不住了,断然令其将领们按其旨意行动,冷冷地、恼怒地打发他们上路。三人在通道上喝饮料时,哈尔德怒问:“他究竟想干什么?”   “假若你真的不明白。”恼羞成怒的凯特尔答道,“我真可怜你!”   两人眼看要争论下去,勃劳希契便插了进来。这三巨头于是便着手按希特勒的要求作准备。当哈尔德在草拟新的命令时,凯特尔将勃劳希契拉到一旁:“你明知仗还没有打便会输,为什么还跟他希特勒干架?谁也不认为因此事仗便会打起来,所以,没有必要为此事去大张旗鼓地搞后卫行动。”   这些劝告,令其“跟班特尔”的绰号流传得更快。   此后,凯特尔便对他的上司抱怨,说他对勃劳希契大失所望。约德尔随声附和,在日记中写道:“陆军内只有一个目无军纪的因素——将军们。归根结底,这是他们的傲慢之使然。因为看不出元首之天才,他们既缺乏信心又目无纪律。”他们仍将他看成是大战期间的下士,“而不是自俾斯麦后出现的最伟大的政治家”。   次日,公开宣布对捷克期洛伐克采取行动的是戈林,而不是希特勒本人。“欧洲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国家”,他说:“正使人类的生活无法忍受。没有文化的侏儒劣族捷克人——谁也不知他们来自何方——正在压迫一个文明的民族。人们看到,在他们身后,是犹太恶魔永不消失的面孔!”   这番话若是出自希特勒之口,欧洲想必会吓得发抖。然而,甚至连贝奈斯总统对戈林之咒骂置之不理。“本人坚信,现在所需要的不外乎是道德力量、善意和互相信任”,他在广播讲话中用捷克语和德语说。   后来,威廉·希拉在广播大楼的大厅中偶然碰上了贝奈斯总统。这位美国记者警告贝奈斯说,他正与强盗打交道却又没有胆量。他评论说,贝奈斯面孔严峻,并不真像他的话那样乐观。他知道自己处境恶劣,对此,我是坚信不疑的。   在公开场合张伯伦表示怀疑。英国首相对一群记者说:“希特勒先生再一次表达其和平愿望。怀疑其是否真诚,这是错误的。”但是,与此同时,在一封私函中,他又表示恐惧:“本人完全明白,若局势最终逆转并发生了侵略,许多人,包括温斯顿在内,都会说英国政府应该承担责任。倘若他们有勇气告诉希特勒:你若动武,我们便立即向你宣战。这就能阻止他。”但是他觉得,让战争与和平这样一个生死攸关的决策权“从我们手中落入另一国的统治者手中,且又是个战争疯子手中”,这无疑是错误的。   纽伦堡党代举行了闭幕式。这是希特勒发表全世界都害怕他会发表的那篇讲话的最后时机。   晚7时前,他来到那座庞大的露天体育场,在“胜利万岁!”的吼叫声中,在聚光灯照射下,他抬起右臂敬礼,目光直视前方,缓缓朝主席台走去。   开始时,他只讲党的斗争。此时,某些外国观察家希望,他不会提到当前的热门话题。猛然间,他开始谴责捷克人了:“本人决不愿在德国的心脏地带出现第二个巴勒斯坦。可怜的阿拉伯人既手无寸铁又遭唾弃。身在捷克斯洛伐克的德国人既不会手无寸铁,也不会遭到唾弃。人们应该注意到这个事实。”   听众中“胜利万岁!胜利万岁!”的咆哮应声而起。这正是一周来全世界都在等待的时刻。人们原以为随此急转直下他会提出最后通牒的,但他只为苏台德地区的日耳曼人申张正义。结束时,他在吓唬而不是威胁:“如果此事竟影响或破坏我们与欧洲各国的关系,我们表示遗憾,但责任并不在我们这边!”   法国人,英国人和捷克人害怕希特勒讲这番话后会言出必行。人们却一般认为,希特勒的愤怒和咆哮是给德国的极端分子看的,实际上他要的是和平解决。墨索里尼也有同感。当他从收音机前走开时说:“我原以为他会发表威胁性更大的讲话……什么也未丧失。”   然而,健康愉快之感却又是短暂的。希特勒对非正义之口诛,使苏台德地区的德国人受到了鼓舞,举行了抗议。   埃格尔全城已挂满了卐字旗。一万多名抗议者走上街头,高呼“我们要自决”的口号。州警开枪射击,死1人,伤10余人。不到24小时,流血的骚乱便遍及整个苏台德地区,死亡人数增至21人。   在汉莱茵为自由而斗争的号召鼓舞下,苏台德地区的德国人举行了罢工,还拒绝交税。布拉格宣布对苏台德实行包围。在边境地区还实行军事戒严,更多的苏台德德国人被枪杀。在全欧,谣言又四起,说希特勒又下了最后通牒——或曰立刻入侵。巴黎与伦敦大惊失色。当晚,达拉第紧急致函张伯伦。他说,必须不惜一切代价避免对捷克斯洛伐克的入侵,否则,法国将履行其条约规定的义务。他建议立即邀请希特勒与他们会晤,搞出个合理的解决办法来。   对此,张伯伦只作了简短的答复,使达拉第几个小时内都摸不着头脑:“不久前,本人作出了决定。我认为这是有益的……眼下,我不能告诉你什么,不过,不久后我会告诉你的。”当晚,张伯伦致电希特勒,建议进行面对面会谈。   希特勒既惊奇不已又暗自高兴,用一句会使密尔顿摸不着头脑、极富文采的成语描述了他当时的感觉:“我是天上掉下来的!”当日下午,他电复张伯伦说,他接受张伯伦的提议,并建议于次日中午在贝希特斯加登会晤。   在英国,人们的第一个反应是松了一口气。随之而来的是喜气洋洋:为了保持和平,他们的首相居然采取了一个如此有创见的行动。在布拉格,报童们在高呼:“号外!大英帝国的大人物向希特勒乞求!”   捷克的公民们自发上街示威游行,支持他们的总统抵抗侵略。在罗马,墨索里尼对女婿齐亚诺伯爵说:“战争是不会有了,但英国的威信可是扫地了。”   清晨,张伯伦在广大的人群的欢呼声中,离开了唐宁街10号。在克罗伊登登机前,在哈利法克斯及其他要员的陪同下,他接受了英国广播公司记者的采访,说:“本人的政策历来是维护和平,本人的建议被立即接受这一事实,使我受到鼓舞,并希望今日出访会有所收获。”   晚8时许,洛克希德·伊莱克特拉号飞机起飞了。首相时年69岁高龄,坐飞机作如此长途飞行还是首次。所以,他激动得他个孩子似的。但是,如果认为他是个老小孩,可任人宰割,那就错了。张伯伦是个讨价还价的能手。他说:“我的方法首先是决定合适的可行途径,然后再将其它东西纳入这一途径。”张伯伦的父亲原是个商人,事业很成功,后来一跃成了杰出的政治家。与他父亲一样,他也笃信英国国教,是维多利亚时代社会道德准则的化身。他身材消瘦,道貌岸然,笑容冷漠,令人望而生畏。他的这副仪容,常使许多人联想到一位小学校长。只有他的心腹才知道,他的严酷的外表系因过分审时度势使然,而在铁甲下边却隐藏着热情和敏锐。   现在的问题是,像他这样一个人,且又确信希特勒是半个疯子因而须小心对付,是否处理得了这种局势?当飞越伦敦上空时,张伯伦觉得“心有点凉”,但一想到自己手中有些硬牌,心头又有点热。他觉得,只要能与元首谈判下去,捷克斯洛伐克便可安然无事。   在飞往慕尼黑途中,张伯伦“与历来一样,超然绝俗,沉默不语,泰然自若,坚定自恃”。下午12时30分,飞机降落于慕尼黑机场,由汉德逊前来迎接。汉德逊惊奇地发现,他虽然这把年纪,依然神采奕奕。“我的身子骨硬朗、结实。”他解释说。   天虽然下着毛毛雨,在通往慕尼黑火车站的道路两旁,依然站满了人群。他们热情洋溢,不停地喊着“万岁”,还拾臂敬礼。下午4时许,张伯伦一行才开始走上通往贝格霍夫别墅的陡峭、弯曲的道路。山头云雾缭绕,天空漆黑一团,接着便下起了滂沱大雨。希特勒这位主人,彬林有礼地站在通往屋里的台阶下。进屋后,他们一边喝茶,一边不自然地开玩笑。突然,希特勒开口问客人对会晤的日程有何建议。张伯伦说,他希望与他单独交谈。希特勒领着首相和译员施密特上了楼上的书房,把里宾特洛甫抛在后边——外长怒形于色。   在这间几乎毫无装饰,俭朴的小木屋里,希特勒心平气和地历数了导致目前危机的一系列事件。张伯伦聚精会神地听着,带着友好的笑容回答问题。一会儿后,他双目盯着希特勒的脸说,只要你不动武,我便准备讨论为德国人申冤的可能性。   “动武!”这才激动起来的希特勒说:“谁说要动武?在苏台德地区对日耳曼人使用武力的不正是贝奈斯吗?”山风呼啸,雨打窗台,希特勒滔滔不绝地说着。张伯伦只好叫停,以便咀嚼一下他在说些什么。“我再不能容忍了”,希特勒喊道,“我要解决这个问题,这样或那样。”   听到这话,施密特大吃一惊——这是元首首次对一位外国政治家说这种话。“我将亲手处理此事。”   张伯伦吃了一惊,但回答得很坚决:“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您准备反对捷克斯洛伐克。果若如此,您为何又让我前来贝希特斯加登?”此行纯系浪费时间。在此情况下,他说,他还不如立即返回英国,“其他均毫无意义。”   希特勒未料到会遭此反击,便迟疑了片刻。施密特暗想,希特勒是否真要动干戈,现在是考验他的时刻了。这个译员既痛苦又焦虑地盯着希特勒:和平与否,这问题已置于刀刃上。令施密特惊愕的是,希特勒打退堂鼓了。“在考虑苏台德问题时”,他心平气和地说,“如您承认民族自决权原则的话,那么,我们便可继续讨论,看如何将此原则付诸实施。”   接着又发生了另一件令人惊奇之事。张伯伦未立即表示同意,只说在苏台德举行公民投票会碰上巨大的实际困难。令人惊奇的是,希特勒并未因此反驳而发火。施密特暗想,元首大概是被张伯伦吵着要回家的威胁吓唬住了。英国首相说,关于自决的问题,在未与同僚们磋商的情况下,他不好给希特勒作出答复。“因此,我建议此次会谈到此结束,本人立即赶回英国与同僚磋商,然后再与您见面”。   施密特将第一句话译出来后,希特勒显得有点不安。但是,一俟他了解到张伯伦愿意再次与他会晤时,他便宽下心来,且喜形于色,立即表示同意。张伯伦问“其间局势,将如何维持”时,希特勒毫不犹豫地保证,除非“发生了特别残暴的行为”,否则,他不会下令进军。   话到此,3小时的会谈也就结束了。   但是局势的转变,却和全世界所想的根本都不一样! 第672章 东京审判!!!   民国27年,公元1938年9月2日,东京审判拉开帷幕。   在这个由梅汝傲担任大法官的特别法庭上,总共有226名日本人将接受审判。   第一个被押送到法庭接受审判的日本人,为松井石根大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到了这个指挥过京都会战、赤石山脉会战的日军将领身上,对于松井石根的判决,或许在一定程度上能够说明这次审判的走向。   当项羽摩步师的中国官兵们押解着松井石根出现的时候,在法庭外所有的日本人脸上都写满了紧张、失落、无奈……   松井石根终于出现了,这个日军的大将似乎一直想要保持自己的冷静,表示出对这次审判的蔑视,但在他的心里,却始终充满了紧张。   松井石根被起诉的罪名为“战争罪、屠杀罪、反人类罪”。   在法庭上,松井石根拒绝了法庭为自己请的辩护律师,而是选择了自己为自己辩护。   当起诉官一一宣读松井石根罪行的时候,开始还沉默不语听着的松井石根,逐渐变得焦躁不安起来,尔后开始大声咆哮,似乎在用这种方式为自己打气,但他的这种无礼的行径却很快遭到了梅汝傲大法官的严厉训斥。   庭审进行了整整三个小时,尔后梅汝傲宣布休庭20分钟。   当这群中国法官再次出现的时候,松井石根知道对自己命运的判决也来到了……   梅汝傲站了起来,法庭里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梅汝傲用响亮的声音宣读里手中的判决:   “……松井石根罪名成立,判处,绞刑!”   “不,我不接受,绝不接受这样荒谬的判决!”松井石根大声叫着,挣扎着,想要挣脱宪兵的控制,红着眼睛像头被激怒的野猪一般。   但是判决已经下达,一切都已不在日本人的掌握之中……   在随后的审判中,梅汝傲明显加快了审判节奏!   广田弘毅,绞刑;寺内寿一,绞刑;永野修身,绞刑;东条英机,绞刑……9月18日,法庭再度宣判:   近卫文麿,绞刑;西园寺公望,绞刑;伏见宫博恭王,绞刑!   在总共进行的为期17天的审判中,总共有225名日本战犯接受审判,其中220人被判决绞刑,5人被判处终身监禁。这让日本人感受到了莫大的悲哀……   但是,在中国人公布的参与审判的战犯名单中,总计有226人,还有一人是谁?中国方面似乎一直没有公布。   1938年9月19日,历史性的一刻来到!   上午9点,梅汝傲宣布最后一名战犯将接受法庭审判,并且公布了这个人的名字:   日本伪“天皇”裕仁!   瞬间,整个东京,整个日本都轰动了!几乎每一个日本人,都无法相信,“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天皇”陛下,竟然也会遭到审判!   末日,似乎一下降临到了日本人的头上……   当裕仁在中国士兵的押解下出现的时候,那些聚集在法庭外的日本人,眼看“天皇”陛下神色憔悴,步履蹒跚,哭声顿时响成一片,尔后这些日本人,一齐跪倒在了地上。   看着密密麻麻跪成一片的自己的子民,裕仁勉强笑了一下,想向抬起手来挥手,但却遭到了身边中国士兵的严厉制止……   裕仁被押进了未知命运的法庭,而在他的身后,是一片的哭声……   对裕仁的审判过程,是所有战犯中耗时最长的,裕仁坚决否认自己的一切罪行,并再三辩解说自己绝没有下达过战争的命令,所有的事情都是军部和日本政府决定的。   而中国方面的起诉官则出示了大量的证据,表明裕仁允许并且竭力赞同战争,并且在战争进行过程中,多次召见军部要员询问战争进程,并且做出具体指示。   庭审整整进行了两天,而这也是决定日本命运的两天……   民国27年9月21日下午15点,大法官梅汝傲做出了最终判决:   “裕仁战争罪、屠杀罪、反人类罪,成立!判决……”   梅汝傲停顿了下,然后用响亮而庄严的声音宣读了最后判决:   “死刑!”   裕仁整个人几乎一下要瘫软下来……   不过裕仁还是应该觉得庆幸的,起码他没有和自己的那些部下一样被判处绞刑。   东京轰动了,日本轰动了,全世界轰动了!   9月22日,中华民国政府,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同时发表申明,东京审判是在公开、公正的基础上进行的,中华民国政府和大总统本人,支持法庭做出的一切判决!同时,授予大法官梅汝傲大总统勋章!   9月23日,首批战犯被处决,这其中就包括松井石根、东条英机、近卫文麿……   日本哀声一片,但这却还不是最可怕的……   9月26日,中华民国政府宣布,鉴于目前日本国情,以及特有的政治、经济制度,“天皇”制度并不适合日本发展,而应当选择一种更加适合日本的制度,因此裕仁将是最后一任“天皇”……   9月30日,中华民国政府正式宣布废除天皇制,成立日本临时政府,由日本共产党领袖大谷保镇和前田英利担任临时正副执政,并将于两个月后在日本进行大选!   10月1日,项羽摩步师师部。   萧远慢慢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坐在那里,呆若木鸡的裕仁,然后把一条绳子放到了裕仁的面前,接着在对面坐了下来:   “日本临时政府已经成立了,天皇制已经废除……”   裕仁的身子抖动了一下,虽然早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但当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还是让裕仁心理上觉得难以接受……   “其实,日本很小,中国很大,中国历史上尚且只有出现过一个天皇,而小小日本,却一直以天皇自居,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萧远淡淡说着,好像在那和一个普通人对话一般:   “我的历史不是很好,但我翻阅了一下史书。日本以前的君主在唐朝以前并不叫天皇,连皇帝都不叫。这是因为你们当时很穷很落后,当日本遣唐使和僧人邀请著名的鉴真大和尚前往日本时,他身边的人不禁哑然失笑。堂堂超级大国的国级高僧前往穷乡僻壤,简直是笑话。   至于天皇这个称号,说起来还是女皇帝武则天的发明。按照她自己的想法,‘天子’乃上天之子,给看不见摸不着的老天做儿子未免有些委屈,于是她就鼓动高宗改称号。上元元年,尊高宗为天皇,自己改为天后,这是人类史上第一次出现了‘天皇’、‘天后’两个词。   后来,日本遣唐使跑来中国留学深造。日本当时地小国民见识短,连皇帝都听说没多久,天皇和天后更是闻所未闻。惊叹之余,他们就偷偷把‘天皇天后’二个词学会带到了日本。不过,他们很长时间里一直不敢用,偶尔用一段又停了。所以,在日本的许多文献里,可以看到天皇和皇帝的称号并用的现象。直到了唐末五代十国中华大乱的时候,日本人才正式地把本国的君主称号由‘国王’二字换成了‘天皇’。但是,这个优待也就仅限于天皇本人,他的夫人还是‘皇后’,‘天后’二字一直没用。倒不是他们不敢用,而是武则天的改朝换代壮举成为他们心中的一个梦魇,当时的国王害怕夫人成为天后后和自己地位相当,成为日本版的武则天。为了能镇得住老婆,就耍了这么一个小花招儿。日本的天皇时代从此开始了。   ‘天皇’在中国道教中,表示北极星。北极星在中国古人的心目中不是一般的星星,代表着整个宇宙的中心,所以北京的紫禁城里的对联中经常能见到北极、北斗的字眼。既然天皇代表这么不一般的东西,那么被神化也就是必然的事情。你们被认为与普通的日本人不是同一种生命体,是神。人有姓,神就不应该有这么俗的东西,所以天皇与其族没有姓。既然不是人,那么不能有公民权,因此在明治时代的日本宪法里也未赋予天皇及其族成员公民权……”   说到这里,萧远微微笑了一下:“我很奇怪,一个国家的统治者,如果认为自己连人都不是,连公民权都没有,有什么资格来统治一个国家?”   裕仁沉默在了那里……   萧远缓缓站起了身,看了一下自己放在裕仁身边的绳子,淡然说道:“我来,是想告诉你,对你的死刑执行令已经下达,但不管怎么样,你终究还是一个国家曾经的统治者,所以我们给了你特别的有待,你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吧!”   萧远慢慢走了出去,步伐从容镇定。   裕仁的手在那哆嗦着,颤抖着,他伸向绳子,然后又缩了回来。最后,裕仁终于失声痛哭起来……   可是没有用了,再说任何话都没有用了。这里已经不是“天皇”的日本,而是中国人的“日本”!   终于,裕仁拿起了这条绳子……   裕仁,日本第124代天皇,昭和军阀集团的最高领袖。   裕仁出生后不久被立为皇太孙,受乃木希典的严格教育。1916年立为皇太子。1919年成年礼。1921年11月25日开始摄政。1924年和良子皇后结婚。1926年12月25日大正“天皇”病逝后即位。1928年11月10日在京都举行即位大礼。   裕仁生于19014月29日晚10点10分,父亲是皇太子明宫嘉仁亲王。明治“天皇”对于这个小孙子宠爱有佳,此日马上命令宫内的御用文人为皇孙取名与号。最初的名有三个,为裕仁、雍仁以及穆仁,号则是迪宫和谦宫。最后,老天皇亲自拍板,选择了裕仁与迪宫,分别作为其的名与号。   裕仁的父亲也就是大正“天皇”,从小多病,心身发育不佳,终生为病痛所困。而裕仁幼时也继承了其父的遗传缺点。日本皇室自孝明“天皇”之后,“天皇”的配偶都必须从皇族公卿的“五摄家”中选择。这种过于狭窄的婚配范围,往往也就造成了劣性遗传的可能。   1908裕仁6岁入学的时候,被发现其右手的手指活动不便,被怀疑是遗传的产物,其课程中的美术和音乐两门因此被迫被放弃。除了手指的问题外,裕仁也有着先天近视的毛病,虽然自小就进行校正,但是效果一直不佳。   作为一个充斥军国主义思想国家的准皇储,裕仁从小就被有意识地培养尚武的性格。其刚刚出生70天后,就被寄养在了海军中将川村纯义的家里长达四年。6岁的时候,裕仁进入了“皇室”学习院,而他的院长则是日俄战争中的“肉弹将军”乃木希典陆军大将,明治“天皇”亲自指示乃木要努力将裕仁培养为“质实刚健”之辈。如此教育之下,裕仁自小就被种下了崇尚武力的祸根,而起自己也对乃木极为尊敬,总是称其为“院长阁下”。大概也就是从这个时候,裕仁开始摆脱了给人的“病弱”印象而开始向他的祖父看齐。   1912年7月30日,明治“崩御”也就是所谓的驾崩,嘉仁亲王继位成为了大正“天皇”,裕仁成为了皇太子。9月11日,也就是明治正式大葬的前两日,乃木希典突然拜见了裕仁。赠给了当日为陆海军少尉的裕仁,由山鹿素行所著的《中朝事实》和《日本帝国史》。两日后,乃木与其妻双双自裁于赤坂的家中为明治天皇徇死。   这个事件给年幼的裕仁造成了极大的刺激。祖父的去世和“严师”的自裁,使变得极为自闭孤寂,往往舍弃左右随从,而开始渐渐对无言的生物学感起了兴趣。   1914年,从学习院初等科毕业的裕仁,随即被送往了“东宫御学问所”继续学习了7年。而“东宫御学问所”的总裁则是另一位较乃木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人物―东乡平八郎海军大将。至此裕仁又被拉回了军国主义的道路之上。   到了1926年,“病罐子”大正“天皇”终于“崩御”,裕仁成为了日本第124代天皇,改元昭和。   1938年,日本战败,裕仁被以战争罪等罪行起诉,随后被判处死刑。   1938年10月1日,这个日本末代“天皇”,在中华民国项羽摩步师师部,用一根绳子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10月2日,中国政府公布裕仁已被处决的消息,整个日本疯了!   日本到处都是游行、抗议、暴动,部分人甚至打出了“为天皇陛下报仇”的旗帜,公然反抗中国人的统治!   1938年10月9日,中华民国驻日本最高军政长官革文军宣布鉴于日本目前态势,取消即将进行的大选,并下令军队镇压!   同日,日本临时政府也宣布,一切游行、抗议、暴动都是非法的,日本临时政府将协助中国军队进行镇压,以维护日本之和平!   对于这次大镇压,中国政府和日本临时政府没有公布太多的详细情况,只能大概了解到,镇压总共进行了整整6个月。   在这6个月的时间里,中国士兵、警察进行了一场比战败日本还要艰苦卓绝的战争。   一直到1939年4月,中华民国驻日本最高军政长官革文军才宣布,发生在日本的骚动已经平息。   这次镇压日本究竟有多少人死伤,中国政府和日本临时政府并没有公布,但据非官方的统计,大约有100到200万日本人死亡,600万人左右被逮捕,并被送往中国。   中国政府断然否认了这一毫无根据的猜测,不过有一点是可以得到证明的,大量中国人在政府的号召下开始移民日本,并将在中华民国政府的资助下开始新的人生旅程。   大骚动过后的日本,一片荒凉,中日战争,以及随之而来的大镇压,让日本男性人口急剧减少,并且已经到了一个可怕的危险线上。   传闻有不少中国士兵和日本年轻女性发生了关系,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士兵们的需求需要得到解决,日本女性的需求也需要得到解决。   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曾经秘密说过,对日本还会有其他的解决方式,但至于大总统还是什么想法也就暂时没有人可以知道了! 第673章 苏台德   面对愈演愈烈的欧洲局势,在华盛顿,罗斯福却很关切。   他生怕这类会谈只会拖延必不可免地要爆发的战争的时日。于是,在一次内阁会议上,他哀叹英国首相竟“不惜一切代价祈求和平”,并尖酸刻薄地对哈罗德·伊克斯说,很明显,英法两国是要使捷克人陷入困境,然后再“洗掉他们之背叛者手上的血迹”。   周末尚未结束前,英内阁内部也出现了反对张伯伦的情绪,但他坚持己见。美国驻英大使约瑟夫·肯尼迪给首相送去一份具有预兆性的报告——这份报告系著名的飞行家查尔士·林德堡根据不久前他视察德国空军所获材料写成的,说明德国空军力量雄厚。与肯尼迪一样,张伯伦也感触尤深。同时,由于备战极差,英国便只好继续采取绥靖政策。   9月18日,张伯伦对达拉第率领前来英国讨论这一问题的代表团说:“必须将部分领土割让给德国。但是,我们很难将捷克斯洛伐克拦腰砍开,除非捷克政府自己承认有必要进行边境调整。”   达拉第同意,只要向捷克人施加些小的“友好的压力”,他们便可将“苏台德地区的某些部分”割让出去。与此同时,应向捷克人说明,对割让后余留的地区会有某种国际保证,德国必须参与这种保证。张伯伦先是犹豫不决,会谈中间休息结束后,便同意了。法国人回家后仍心惊肉跳,但张伯伦却自鸣得意。“前途虽尤多焦虑”,他在给妹妹的信中写道,“但最使我焦虑不安的事情已不复存在了,因为我觉得没什么可斥责自己的。相反,时至今日,事态是沿我所需要的途径发展的。”   但是与此同时,还有一件不愉快的工作要做:告诉捷克人必须将苏台德割让出去。   次日午饭后,当英国公使将这一建议通知贝奈斯总统时,贝奈斯大受震动,起初竟拒绝讨论此事。英公使巴塞尔·牛顿爵士虽觉难堪,但仍着重指出,他必须尽速批准,因为张伯伦拟在48小时内与希特勒重开会谈。   贝奈斯愤怒地指责说,他的国家已被抛弃。他说,事实证明,他业已得到的保证仅是一纸空文。他惧怕的是,所提出的解决办法并非就此了结,而只是希特勒最终统治捷克的一个阶段。贝奈斯虽有这话在先,牛顿却向国内汇报称,他认为,贝奈斯“更趋于接受而不是拒绝,对有助于他向他的人民说明为何要接受的理由,他都听得进去”。   星期一,张伯伦整天都在焦急地等待答复;45分钟后,捷克外长克罗夫塔告诉牛顿,他的政府拒绝接受英法两国的建议。   然而,片刻后,捷克总理霍德查却又将法国公使召去。他请求拉克瓦让巴黎发封电报前来,声明若发生战争法国将退出条约。“这是拯救和平的唯一办法”。他说。他向拉克瓦保证,他这一行动是得到贝奈斯应允的——这是谎言。   拉克瓦立即将这一消息电告巴黎;牛顿也将其电告伦敦。   在电文中,牛顿建议由哈利法克斯出面,向贝奈斯发出一份哀的美敦书,叫他“立即毫无保留地”接受英法建议,“否则,英国政府将不再关注这个国家的命运。”   虽然夜色已深,哈利法克斯仍立即赶赴唐宁街10号。午夜后,他回到外交部向牛顿发出指示,让他叫贝奈斯重新考虑,否则张伯伦将推迟或取消与希特勒的第二次会晤。   凌晨2时,在他的法国同事的陪同下,牛顿来到赫拉德欣宫晋见捷克总统。处在时睡时醒中的贝奈斯被叫起来,一听到拉克瓦的话,“便如遭大棍所击”,立时瘫了,眼泪夺眶而出,一阵震惊后,被出卖了的贝奈斯答应中午给予最后答复。   首次表示接受英法建议的话是从霍德查口中传来的。他拐弯抹角地通知牛顿,捷克的答复是肯定的,有关此事的正式答复将尽快交给他。但辩论一直延续至黄昏。其时,牛顿和拉克瓦两人被双双召至外交部。这两位公使各自拿到一份照会,该照会说,捷克斯洛伐克政府“难过地”接受英法两国的建议。   当晚,贝奈斯政府发表公告,宣布投降——这给许多西方人带来了耻辱。公告说:   “凭友邦可能给予的援助,我们曾作出答复。但是,一旦有可能遭武力压服的问题出现时,很明显,欧洲危机之性质已趋于严重。因此,友邦提出忠告,我们须作出牺牲,购买自由与和平,这也是他们无力相助所致……共和国总统及我国政府已无其他选择,因为我们已孤立无援……”   通过代理人,希特勒又赢得了一次胜利。   次日上午,9月21日,张伯伦在登机前对记者说:“捷克斯洛伐克问题的圆满解决是加强英德两国人民之间的友谊的主要前提;而它又是欧洲和平的无可争议的基础。本人的目标是欧洲和平,我也希望此行能打开通向欧洲和平的道路。”   此次,两国领导人将在莱茵河上的戈德斯堡浴场会晤。首相的座机在科隆着陆时,前来迎接的有当地的要员。机场上还有仪仗队;冲锋队乐队高奏《上帝拯救国王》。仪式完毕后,英国人乘车来到下榻地彼得斯堡旅馆。这家旅馆位于河对岸的山上,与戈德斯堡隔江相望。希特勒常于喝咖啡时间来此旅馆。对它周围的景色赞不绝口。此次,他将英国客人安排在此处下榻。目的是要让他们对德拉申弗尔斯乡间的奇风异景产生印象;再者,若沿莱茵河溯江而上不到50英里,便是传说中的女妖大石的所在地。   从阳台上望去,张伯伦可望见隔江的德莱森旅馆;首次会谈将于下午5时在这里举行。半晌后,他乘着车子沿陡峭的山路来到江边,换乘渡船。江两岸站着数以万计的看热闹的人们,他们聚精会神地看着江中的小船。此情此景使汉德逊不禁想起大学划船比赛。   德莱森旅馆座落在西岸。张伯伦一行上船后不一会儿便到了。希特勒历来是个和蔼的主人。他首先询问的是彼得斯堡的住房是否舒适。但是,在会议室内铺着羊毛地毯的长台前刚一坐定,他们便谈正事了。张伯伦一开始便历数了他和法国人从捷克人那里好不容易争到的种种让步。在将领土移交的全面而复杂的计划作了扼要说明后,他提到了英法两国向捷克所作的保证。说完,他便往椅背上一靠,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似乎在说:“这5天来,本人的工作够出色了吧?”   令施密特奇怪的是,希特勒平静地、几乎后悔地回答:“本人非常抱歉,张伯伦先生。我不能再与您讨论这些事情了。经过近日来事态的发展后,这种解决办法已行不通了。”   首相唰地站了起来。施密特注意到,首相的浓眉下的和蔼的眼睛,放射出愤怒的光芒。他怒气冲冲地喊道,我不明白!这种解决办法完全符合元首在贝希特斯加登提出的要求。   希特勒支支吾吾,诡称在波兰和匈牙利所提要求得到的满足前,无法与捷克签订互不侵犯条约。他将英法提议一一予以反驳,并断然要求“从此”德国便占领苏台德。   张伯伦回答说,希特勒的这种态度既令他失望又令他摸不着头脑。这是个崭新的要求,远远超过了希特勒在贝希斯特加登所提的要求。他二次访德所带来的计划足以满足元首的一切要求;而他这样做是用其政治生涯冒风险的。此时,艾·冯·寇克派特里克爵士递给首相一张条子,上面说,德军已在埃格尔跨过了边界。张伯伦马上抓住了这点。他说,这种事情的发生双方都不可避免。他敦促元首与他一起“不遗余力地、有秩序地、和平地将问题解决,勿让枪击和事故扰乱和平工作”。他问,希特勒有什么建议能使他们在原则上达成协议?   回答令张伯伦凉了半截:德军立刻占领苏台德,疆界日后用公民投票办法决定。由于这一要求几乎意味着捷克的彻底投降,两人便唇枪舌剑地交锋。舌战了好一阵子后,埃格尔又传来消息——是给希特勒的——说,有12个德国人质已被枪决。结果,用不着说,希特勒又大发议论,说捷克人如何的极度不公平。接着,他发誓说:“如果布拉格受布尔什维克的影响,人质继续被枪决,他便立即进行军事干涉。”   会谈进行了3个小时,彼此不欢而散,但又约定明日继续会谈。   在渡过莱茵河,乘车上山回旅馆的途中,首相虽不露声色,内心却愤怒万分。只在此时他才想到,他未使会谈破裂并回家是否是个错误。希特勒是处于发狂边缘呢,还是具有善恶二重性?若如此,张伯伦便有责任去打破僵局了。问题是怎样才能做到这点。   在参加会议者中,他并不是唯一怀疑希特勒的神智是否健全的人。在德莱森旅馆,几个新闻记者在散布谣言,说捷克危机令元首如此心烦欲狂以致爬在地板上咬地毯角。这种说法原系出自元首的一名副官。该副官说,元首已怒到“咬地毯”的地步了。“咬地毯”原系一句俚语;某些新闻记者竟按字面去理解。其实,此语应译成“走投无路”才对。如此幼稚无知,使元首的副官们——他们很少见元首发火——觉得好笑。希特勒发火时,一般是大发议论半个钟头;偶尔若大声呵斥,那也片刻即逝。“数次这样‘发狂’时我都在场”,魏德曼写道,“我要说的是,他发的火,与那些脾气很坏又无自制力的人发的火没有什么两样。”   有些心腹相信,希特勒之发火是为了效果。若果真如此,那么,那天下午的发火,却使其对手处于守势。其时,张伯伦业已在草拟一封妥协信。信中,他建议由他出面探听捷克人的风声,看是否能作出安排,让苏台德地区的日耳曼人自行维持法律的秩序。   23日早餐后,这封信被送过了河。由于根本不想妥协,希特勒认为这是对他的想法的断然拒绝。在与里宾特洛甫及其他顾问进行长时间的“激烈的”磋商后,希特勒写了一封很不友好的信作为回答。   信的内容重复了他在会议桌上说过的话。因为信很长来不及翻译,希特勒便令施密特带着信去见张伯伦,当面进行口头翻译。施密特腋下夹着一个大牛皮纸信封,于下午3时左右离开了德莱森旅馆。快到彼得斯堡旅馆时,施密特发现旅馆门口已围了一群记者。有位记者喊道:“你带的是和平还是战争?”施密特小心谨慎,未走漏风声,连肩也没有耸一耸。其时,张伯伦在凉台上,施密特被立刻带了进去。片刻前,张伯伦与汉德逊还在不安地来回踱步;见施密特前来,首相刹时控制住了自己,似乎他是在偶然踱步。   施密特回来后,希特勒焦急地问:“他说了些什么?他对我的信反应如何?”   当他得悉张伯伦既不激动也不发怒时,他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不到一小时,张伯伦便派两人渡河,给希特勒送来了答复。这封信既是妥协又是恶兆,是玩弄外交辞令的典范。首先,他答应将希特勒的提议交给捷克人,要求希特勒给他发一份详尽地阐述他的要求的备忘录。他建议,一俟收到元首的备忘录,他便动身回英国。   他们进行了二次会谈。这想必是张伯伦回国之威胁所致。双方同意,张伯伦于该晚前往德莱森旅馆,一方面去取备忘录,一方面去听希特勒对此所作的解释。会谈于晚10时左右开始。由于参与会谈的人数增多,会议是在一小饭厅内举行的。汉德逊、寇克派特里克、里宾特洛甫和威兹萨克等人,围着希特勒和张伯伦成半圆形而坐,且坐得很随便。备忘录则由施密特翻译。希特勒要求捷军从地图——该地图系备忘录的附件——上所示的地区撤出。撤军将从9月26日开始,苏台德于28日正式割让给德国。   “这是最后通牒!”张伯伦喊道,并举双手抗议。   “是一道命令!”喜欢炫耀其德语的汉德逊用德语附和道。张伯伦拒绝将这样的一份文件转给捷克人。他说,且不谈其内容,其语调就足以引起中立派的愤怒。他怒斥了希特勒,好像元首是他的一个不顺从的阁僚似的。   希特勒被迫处于守势的时刻不多,而这是其中之一。   接着在所提的日程问题上他又受到三位英国政治家的联合攻击,因为这份时间表给捷克人所留时间实在太短,无法从苏台德撤军并移交苏台德。由于这份计划既行不通又具有危险性,它有可能导致一场欧战。   谈判因此陷入僵局。此时,有位副官进来了,给元首带来一份电报。元首草草看了一遍后,元首将它交给施密特。施密特将它大声译成英语:“贝奈斯通过电台刚刚宣布,捷克各武装力量实行总动员。”   最终打破沉默的是希特勒:“即使发生了这一闻所未闻的挑衅。”   希特勒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我当然仍将遵守诺言,在谈判期间不反对捷克斯洛伐克——无论如何,张伯伦先生,在您在德国逗留期间,我不会这样做。”这段话,因为是在心平气和中说出的,所以好像有点使人糊涂;但元首接着说的话可就不可能被误解了。他言简意赅地说,捷克的总动员把一切问题解决了。张伯伦匆忙地指出,动员不外乎是个预防措施,不见得是进攻性措施;希特勒回答说,在他看来,总动员一事表明,捷克人无意放弃任何领土。张伯伦再次不同意此说。他辩论说,捷克人已原则同意苏台德实行自治,他们不会自食其言,出尔反尔。   那么,何故总动员?希特勒紧追不舍。   首相说,首先总动员的是德国嘛。   那你也叫它总动员?元首尖酸刻薄地反驳说。接着,他又再次进行威胁:这次危机不会长期拖延下去了。他引用一句日耳曼的古老的格言:“恐怖之目标甚于无目标之恐怖。”他说,那份最后通牒,代表了他最后那句话。   张伯伦说,既然如此,继续谈判便无意义了。“因为他亲眼看见他为欧洲和平的一切希望已破灭,他将带着沉重的心情返回英国。但是,他的良心是明如镜的;为了和平,他已竭尽了全力。不幸的是,他并未在希特勒先生身上找到回声。”   希特勒最怕的是张伯伦拂袖而去,所以,他便急忙向他保证,在谈判期间,他决不会入侵捷克斯洛伐克。此语有如一阵雷雨,使空气变得清新。“为了让您高兴,张伯伦先生。”沉默片刻后,他说:“在日程问题上本人将作出一个让步。我是很少向人让步的,您是我作让步的其中之一。我同意10月1日作为撤退的日期。”   在其他枝节问题上又谈了一阵后,张伯伦答应将此最后通牒转给捷克人。此时已是凌晨1时30分了,众人只好休会。元首对首相为和平而奔波表示感谢,并向他保证,“捷克问题是他不得不在欧洲作的最后一个领土要求。”   张伯伦在称心如意的“再见”声中离开了德国。   目击他步出旅馆大门的人们,并未在他脸上看出他有一丝一毫的不快之感! 第674章 《我们的时代》!   1938年9月10日,世界和平联盟扩大会议继续在莫斯科召开。   11日,让人振奋的一刻出现,俄罗斯沙皇尼古拉二世,随同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一起出席会议。   在会议上,尼古拉二世高度赞扬了中华民国在维护远东和平方面做出的艰巨努力,以及对中国取得对日作战的辉煌大捷表示了祝贺。   本次扩大会议上,与会代表一致通过支持德国为了维护欧洲和平,为了德国自身生存利益而做的努力,并授权德国能够在任何“突发的、不可预料的”危机中,随时做出自己认为“正确的、必须的”行动。   而这也就意味着,世盟已经公开授予德国在任何情况下动武的权利!   参加大会的德国外交部长里宾特洛甫为此欢欣鼓舞,并随后宣读了阿道夫·希特勒给予本次大会的亲笔信。在希特勒的亲笔信里,这位德国元首高度赞扬了世盟为了世界和平所做的一切,并认为只有世盟才是“全世界唯一公正、合法的世界性联盟”,德国愿意为了世盟而做出自己的一切努力。同时为了自己因为必须应付欧洲危机而无法亲自到会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有了世盟的支持,德国可以肆无忌惮的在欧洲做他们一切想要做的事情了!   9月12日,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在大会上发表著名的“我们的时代”之演讲,即被英法美称之为“赤裸裸的战争鼓动宣言”的最著名的一次演讲:   “诸位世界和平联盟的与会代表,1938年,势必是一个全世界都将牢牢记得的伟大年份,这一年将是跨越历史的一年!   在这一年里,中华民国击败了我们的死敌日本,把亚洲地区一个最大的、最危险的因素彻底抹去,为亚洲之和平拼上了一块最重要的版图。在这里,我将毫不避讳的向伟大的中华民国国防军、警卫队,向一切为了亚洲和平而努力的中国人,以及我的外国朋友们致以最崇高的致敬!!   在这一年里,德意志完成了和奥地利的和平,这同样是欧洲和平的一次伟大胜利!在这里,我将向德意志帝国,向德国元首阿道夫·希特勒致敬!   1938年,是决定世界命运走向的关键一年,世界将在世盟的带领下,开创一个属于全人类的最伟大的时代!   在中国,我们拥有200万正规军;在俄罗斯,俄罗斯拥有220万正规军;在德国,德意志拥有80万正规军!我们拥有世界一流的武器,我们拥有世界一流的士兵,我们拥有世界一流的飞机、大炮、战车!让世界看看吧,我们正在崛起,并且势不可挡!任何企图阻碍世界新秩序的反动力量,都会被我们如同一只卑劣的蚂蚁一般碾死!   中国已经复兴、德国已经复兴、俄罗斯已经复兴,所有世盟组织的成员国已经复兴!万岁,伟大的复兴力量万岁!   1938年,为了世界和平,中国已经出击,德国已经出击,并且我们已经取得辉煌胜利,但这还远远不够!   一些国家霸占着世界上大部分的资源,而其它国家却不得不在列强的蹂躏中苦苦挣扎、呻吟,不,这不是我们需要看到的!   世界需要世盟,世盟需要战斗!撕裂一切的不平等!我们的目标在亚洲、在欧洲、在世界上需要我们的每一个角落!   伟大的世盟组织的每一个成员国,准备战斗!”   整个会场彻底沸腾了!所有组织成员国的代表全体起立,以山呼海啸般的热烈掌声送给这位中华民国的大总统!   9月15日,世盟和平奖被同时授予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和德意志帝国元首阿道夫·希特勒,以表彰他们为世界和平做的努力。   15日,中国外交总长陈少东、德国外交部长里宾特洛甫、俄罗斯外交大臣巴甫斯基大公联合签署《三国神圣同盟协定》。   在这份协定中,规定了三国的军事政治经济同盟是神圣的、牢不可破的,任何一方发动战争,或者必须面对战争,则将得到同盟国其它成员国无条件的支持和援助。   次后,越南人民民主国、自由印度中心、犹太人复国组织陆续加入神圣同盟协定,3日,墨索里尼之特别代表到达莫斯科,商讨加入这一组织的可能性。   但中国人对于意大利的加入却似乎不是那么的特别感兴趣……   次后,中国外交总长陈少东,大总统之全权代表蒋介石宣布于1938年至1939年,再度向德国和俄罗斯提供高达一亿一千万华币的特殊贷款。   16日,俄罗斯沙皇尼古拉二世宣布,中俄将于1939年1月进行联合军事大演习,同时,中国驻俄罗斯的军队将由此前的11万人增加到26万人。   17日,陈少东、里宾特洛甫、巴甫斯基大公秘密签署《神圣同盟再商定》,规定一旦德国必须对捷克动武,则中国和俄罗斯将持全力支持态度……   这一切,都是战争的先兆!   战争,已经无可避免……   ……   在欧洲,受到世盟会议的鼓舞,希特勒也随即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刚刚结束完对德访问的英国首相张伯伦飞返伦敦,并于次日召开内阁全体会议。他解释道,如果想了解人们的行为,我们就必须了解其动机,看他们是如何思考的。希特勒先生“不会故意欺骗受他尊敬并一直与他谈判的人”。假如这样,他们“失去就两国间存在的种种分歧与德国达成谅解的机会”,那将是个大悲剧。   当他沿着泰晤士河模拟德国轰炸机飞行路线返家时,他恐惧地说道:“数以千计的家庭出现在机下。我问我自己:我们能为他们提供多少保护?我觉得,我们今天无力发动一场为了阻止尔后会出现的战争的战争。”   在内阁里,他从未受到过如此巨大的阻力。首先,海军部的达夫·古柏勋爵根本不相信元首之保证,提议立刻实行总动员。张伯伦力谏他的阁僚,此类决定宜推迟作出。会议决定先与下令实行局部动员的法国进行磋商。   星期天上午内阁再次举行会议时,又出现了新的反对意见。“我总无法驱除心中的疙瘩”,外相哈利法克斯说,“我觉得,希特勒先生什么也未给我们,只在那里发号施令,好像他已不战而胜似的。”只要纳粹主义依然存在,和平就不巩固。   早些时候支持张伯伦的黑尔什姆勋爵,此时同意外相的看法。辩论开始了。斯坦霍普和毛姆两勋爵力主向捷克施加压力以接受希特勒的备忘录,温特顿勋爵则主张出于道义应拒绝其建议。由于内阁意见大相径庭,张伯伦力图恢复内阁的秩序。他说,此时谈论接受或拒绝希特勒的条款,或觉得受辱,都是错误的。接受或拒绝,主意该由捷克人拿。   内阁会议刚刚在不和中结束,张伯伦又碰见了一件伤心事。捷克大使扬·马萨里克来访,提出了严重抗议。他说,希特勒的备忘录之内容,使他的政府“目瞪口呆”。这份备忘录实际上是最后通牒,剥夺了捷克斯洛代克保卫其民族生存的任何一个权利。“我的政府反对这些新的残酷的要求,必然会奋起尽力反抗。我们将这样做,让上帝保佑。”   当晚,法国代表团又返回伦敦,以讨论局势。代表团团长达拉第宣布,法国不承认希特勒有权占领苏台德地区。对张伯伦所提的问题,即“若希特勒出于战略上的考虑,将一边界强加在捷克斯洛伐克的头上,你法国是否会宣战?”他的答复却含混不清。张伯伦催他明确表态,达拉第回答说:“在进行一个时期的集中后。法国可能会在陆上试图进攻。”   为了让张伯伦与内阁磋商,会谈中止了半个钟头。“对避免战争的可能性,能挖掘的而未挖掘,本人是不会甘心的。”他对其阁僚说,“所以,本人建议,以本人与希特勒先生的会谈为基础,以我私人名义致函希特勒。”   这封信建议成立共同委员会以决定如何将捷克业已接受的建议付诸实施,由霍拉士·威尔逊爵士转交给元首,“若希特勒先生对此信拒不作答,霍拉士·威尔逊爵士便有权代表本人转达如下意见,即是说,如本呼吁遭到拒绝,法国将参战,若如此,我们似乎也应卷进去。”   次日上午,9月26日,被希特勒称之为“对犹太人怀古感情”的威尔逊爵士,带着这封信前往柏林。   元首心平气和地听着,但越来越坐立不安。当他听到他在戈德斯堡备忘录中所提条款使英国公众震惊一语时,不禁喊了起来:“别再说了,再说也没用!”   这并未止住威尔逊爵士——尽管希特勒“不耐烦地叫喊着,还打着讨厌的手势”——他让翻译施密特继续将张伯伦的信读完,当施密特读到“捷克斯洛伐克政府认为,这个建议是完全不能接受的”时,希特勒一跃而起,朝门边走去,嘴里还念念有词:“再说也无用。”   “这种情景是很特别的”,施密特在日后回忆说:“尤其是,当他走到门口时,他似乎醒悟到自己的行为是何等的无礼,又像个不听话的孩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他好不容易才耐住性子,让施密特将信读完。   此时,阿道夫·希特勒已怒不可遏。在外交场合他如此愤怒,译员施密特从未见过。希特勒喊道,日耳曼人所受的待遇,有如黑鬼一般,对土耳其人,人们也不会这样对待。“到10月1日,我要捷克斯洛伐克怎么办就得怎么办!”他喊道。如果法国和英国想打,那也请便,他毫不介意。希特勒恢复平静后,表示同意与捷克人谈判。然而,他却坚持要在48小时内接受戈德斯堡备忘录内所列的各条款。   他补充说,无论如何,德军将于10月1日占领苏台德。   当日下午的愤怒一直延至当晚——且延至到了体育馆。   希特勒少有的如此大放厥词,满口喷毒。他的主攻对象是贝奈斯:“这不是捷克斯洛伐克的问题,而是贝奈斯先生的问题!”一心想毁灭日耳曼少数民族的是他;让他的国家为布尔什维克效劳的还是他。“他现在掌管大权,和还是战!要不是现在就接受我们的条件,最终将自由归还给日耳曼人,否则,我们将自行取得这种自由!”全体日耳曼人——“与1918年时的情况有天渊之别了!”——都与他团结一致。“我们的决心已下!让贝奈斯先生选择吧!”   希特勒刚坐下,戈培尔便跳了起来:“有一点是肯定的:1918年永不会再重复!”这句话一出,元首又站了起来。他右手猛击讲台,喊了一声“不错!”重又坐下。他的头发沾着汗水搭拉到前额——他精疲力尽了。   他的谈话使抱有和平希望的人士绝望了。在伦敦,工人们在白金汉宫附近挖掘战壕;还贴出了提防空袭的宣传画。罗斯福的私交布里特大使从巴黎打电话至华盛顿说:“我认为,从星期五午夜起,百分之九十五是战。”   美国总统从驻伦敦大使约瑟夫·肯尼迪口中听到这些消息后,连忙致电希特勒,呼吁继续进行谈判。   张伯伦以在报上发表声明的形式也再次向元首呼吁。他说,只要德国不使用武力,英国将保证让捷克履行其从苏台德撤军的诺言。   次日上午,他的特使威尔逊带着这个新建议,再次来到德国总理府,但希特勒却拒不讨论。捷克人只有两条路可走:接受或拒绝德国的建议。“如果他们宁愿拒绝,我就将捷克斯洛伐克打得粉碎!”他威胁说,贝奈斯若不于次日下午两时前投降,他就将部队开进苏台德。   霍拉斯爵士猛然起身,大声朗读一份声明。施密特译得很慢,且抑扬顿挫,目的是要让希特勒掌握其主要之点:“如法国为了履行其条约义务积极卷入对德的敌对行动中,那末,联合王国认为它自己不得不支持法国。”   希特勒大怒而道:“英法两国若要打,那就请便。我完全不在乎。我已为一切可能性作好了准备。今天是星期二,到下星期一,我们全在打仗了。”   威尔逊想继续谈下去,汉德逊忙示意他不必。在告别前,威尔逊爵士与元首单独呆了片刻。他重申,必须不惜一切代价避免一场灾难。“我设法叫那些捷克人清醒清醒。”他保证说。   “这我是欢迎的。”希特勒说。他再次强调,英国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那样的好友。   晚上,在希特勒发表演讲的体育馆内的群众热情洋溢,但体育馆内未出现战争狂热,群众很和善,好像没听懂阿道夫·希特勒的话是什么意思。   星期三下午黄昏时,一师摩托化部队开过柏林城。下班的人们不但没有欢呼,且大都遁入地铁,少数未下地铁者,也只默默地看着。这再次说明未出现战争狂热。   魏德曼上尉也注意到了公众缺乏热情的情况。当步入总理府时,他大声说:“外边简直像是在送葬!”“嘘!”一副官小声说,“他就坐在窗前。”希特勒看着队伍,沉思着。后来,有人听见他在自言自语:“我还不能对这个国家发动战争。”   也许正是因为有这种想法,他才向张伯伦发出一份照会——就他而言,这是一份妥协照会。   在远较德国未作战争准备的英国,张伯伦首相正准备向全国发表广播演说。   在英国,批评他的绥靖政策的怨声日高,而他自己也受怀疑的折磨。上午8时,就在他走上讲台前——与宣布英国舰队总动员的同时——他说:“我到处乱走,步履蹒跚。”   接着,他公开暴露了他的恐惧:“多么恐怖,多么不可思议,多么不可置信!只是因为在一个遥远的国土上,在我们素不相识的人们之间发生口角,我们便想戴上防毒面具!尤其是,一个业已在原则上解决了的口角,竟成为战争的话柄,这更不可能!”   接着,他便告诫人们为作出更大的让步作好准备:   “在我心灵深处,我是爱和平的。在我看来,国家间动干戈,是个梦魇;但是,一旦我确信某个国家已下定决心用武力独霸世界时,我觉得,我们便应抵抗。   在这种统治下,相信自由的人们是无法生活下去的。但是,战争确是可怕的,在走上战争道路前,我们对此应有明确的认识。必须是在千钧一发时才能交战!”   两小时后,希特勒的信到了——这便提高了首相的希望。   与通常一样,这封信一开头便破口大骂捷克人;之后,它便闪烁其词地建议,让张伯伦继续努力,“叫布拉格在最后时刻回心转意”。在处于绝望中的张伯伦看来,差距似乎缩小了。   他于是便匆忙草拟了一份答复,请求再次与元首会见。   “本人深信,我们能在一周内达成协议……我不相信,只是为解决长期悬而未决的问题而多耽搁几天,您便愿意承担发动一场可能会毁灭文明的世界大战的责任!” 第675章 捷克危机!   9月28日,星期三,这是可怕的一天。   在危机的核心地区柏林,这天是在狂乱中开始的。早晨8时,法国大使弗朗斯瓦·本塞便打电话给威兹萨克,紧急求见元首,说要提出新建议。威兹萨克急忙赶至凯撒霍夫旅馆——他的上司住在那里。然而,“由于自己的一手有可能遭到破坏,且是巴黎搞的!”才从莫斯科回到柏林的里宾特洛甫大发雷霆。   “这应留给元首决定!”里宾特洛甫喊道。说完,两人带着情绪,一同去了总理府。   上午10时,即希特勒的最后通牒到期前4小时,弗朗斯瓦·本塞给汉德逊去了个电话,说他怕事情不妙。他求见元首之事尚未获准。很明显,元首今日不似会见各国使节。汉德逊答应从中帮忙。首先,他打电话给戈林说,希特勒拒不见弗朗斯瓦·本塞,而本塞却身怀是战是和的新建议。戈林打断了他的话。不久前还是维也纳的侵略者,他现在却充当起调停人的角色来了。“你一个字也用不着再说了。”他说,“我立刻去见元首!”   在总理府,施密特从未见人们这样忙碌过。“匆匆赶来求见元首的部长和将军们,带着各自的党员,随从副官,各级军官或各部门的头目,或坐或立,比比皆是。”   希特勒东奔西跑,详细地阐述他的观点,对人家的劝告则一概不听。待戈林前来讲理时,元首已回到了冬园。戈林发现前外长牛赖特也在客厅,便邀他一同去见希特勒。然而,一进入会议室,辩论的重负反落在牛赖特身上了。“我的元首。”他说,“不管情况如何您都要发动战争吗?当然不行!”   里宾特洛甫在冬园外徘徊,希望元首请他入内。   戈林从园内出来,怀着敌意朝他大步走去,大声喊道:“冯·里宾特洛甫先生,假如战争爆发,本人将第一个告诉德国人民,是你把事情搞到如此地步的!”   当着一群群副官的面,这两位高级领导便开始唇枪舌剑,又是恫吓,又是辱骂。里宾特洛甫指责对手怕战;戈林吼叫着反驳说,只要元首“进军”一声令下,他将乘坐领头的飞机出发——条件是,里宾特洛甫必须坐在他身后!“若不是局势如此严重”,魏德曼对身边的人说道:“这两个‘神经质演员’,如同经常发生在彩排前的舞台上的情况一样,互相攻击,是非常可笑的。”   过了一会儿,上午11时,里宾特洛甫终被召进冬园,以便出席与弗朗斯瓦·本塞的会晤。这依法国大使挥舞着地图预言,若向捷克斯洛伐克进攻,战火必然会蔓延至全欧。“自然,你有必胜的信心,就像我们有信心打败你一样。不过,你的主要要求无须战争便可得到满足时,你为何要冒险?”   很明显,弗朗期瓦·本塞的一席话,又慢慢地扭转了乾坤,有利于和平了。希特勒已不再火冒三丈,但也不能为这位法国人的逻辑作出回答。突然,一个副官插话说,阿托利科大使在门外求见,说带来了罗马的急信。   一眼瞥见元首从冬园出来,阿托利科老远便不客气地大声呼叫,说他身上带有墨索里尼的急信!“意大利总理通知您,不管您作何决定,元首,法西斯意大利都作您的后盾。”喘匀气后,他补充说:“然而,意大利总理的意见是,您还是接受英国的建议为好。他求您勿搞总动员。”   “告诉意大利总理,我接受他的建议。”希特勒说完便进了冬园。他对弗朗斯瓦·本塞说,墨索里尼刚询问他是否接受他的建议——却未说明他已同意这样做。两人继续会谈。但希特勒心神不定。很明显,他仍在考虑墨索里尼的意见。一会儿后,他站起身来,表明会晤到此结束。弗朗斯瓦·本塞问,他是否应通知其政府,说元首的态度不变。希特勒心神不定地回答说,他将于下午作出答复。   人们继续一个个进入冬园。中午过后几分钟,汉德逊在接待室内挤开人群,进入冬园。“事情好办些了……”一个德国朋友小声对他说,“只是要吃得住。”   在会议室内,希特勒耐心地倾听着。施密特将张伯伦的提议译了出来:他将立刻前来柏林与他磋商。希特勒答道,他得先与墨索里尼通话。   墨索里尼赞成这个想法。他建议大家在慕尼黑开会碰头。希特勒同意后,便匆忙向达拉第和张伯伦发出邀请。发给张伯伦的邀请书是于后者在众院发表讲话时抵达的。这时,玛丽王后正与哈里法克斯、鲍尔温及其他要员们一起站在走廊里。张伯伦刚宣布希特勒已接受墨索里尼关于推迟总动员的建议一事,财政大臣便递给他一张纸条。首相的脸色立时变了。他断断续续地说:“不止于此,我还有话对诸位说。我得到希特勒先生通知,他邀请本人明日上午在慕尼黑与他相见。   他还邀请了墨索里尼先生和达拉第先生。”不知谁喊了一声:“为首相感谢上帝!”   此语一出,全场便空前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作为自制象征的玛丽王后,与肯特女公爵和张伯伦夫人一起,竟放声大哭。约翰·西蒙爵士在信中写道:“欢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未欢呼者为数极少。大家一致同意立即休会。我亲眼看见,男人们含着泪水,走了过去,使劲地握着首相的手。”“众议员中也有少数人未动感情,其中之一是温斯顿·丘吉尔。”“捷克斯洛伐克怎么办呢?”有人听他痛苦地说:“难道没人想到要征求他们的意见吗?”   在民主国家内,人民也如释重负,例外者只寥寥无几。在巴黎、伦敦和纽约的街头,人们兴高彩烈地争阅宣布危机已经结束的号外新闻。布里特大使从巴黎给他的朋友罗斯福的信中说:“今晚,我真是轻松极了,真想见人就拥抱。我真希望我是在白宫,好在您的秃顶上狠狠地吻一下!”罗斯福总统则从华盛顿给张伯伦发了一封仅有两字的电报:好人。   从另一位总统贝奈斯那里,首相收到了一封较长的电报——是个请求:“本人真诚地求助于张伯伦先生,因为我们真心希望为和平作出贡献。所以,我请求你们,在未听到捷克斯洛伐克的申诉前,勿在慕尼黑作出任何决定。”   大多数德国人也感到松了一口气,但反希特勒集团却惊诧得目瞪口呆。这条新闻破坏了他们武力捉拿希特勒并建立军事统治的计划。当哈尔德得悉要在慕尼黑开会时,他觉得“在此情况下已再无法将起义计划付诸实施”。   下午6时,在群众的热烈的欢呼声中,意大利总理的豪华专列离开了罗马。他神彩飞扬。眉飞色舞。这是因为,他不但被作为和平的救星而受到全球的欢呼,而且还因帮助希特勒度过难关而赢得了他的感激。墨索里尼也觉得,在一场外交战中他赢了英国。在与齐亚诺一起进晚餐时,他友善地取笑了他们。“在一个人们将动物崇拜到如此地步,以致要为它们建造房屋和医院,为它们修筑墓地,甚至连遗产也可由鹦鹉来继承的国度里,你尽可以相信,它已开始腐朽了。此外,别的原因不说,这也是英国的国民结构的一个后果。有400万妇女盈余,400万妇女的性欲得不到满足,人为地造出一系列问题来——目的在于抚慰她们的理智,或让它兴奋。因为无法去拥抱一个男人。她们只好去拥抱全人类。”   次日清晨,9月29日,元首在慕尼黑与边界之间迎接墨索里尼。此举不独是给予一个盟友的礼遇,而且还使希特勒有机会将事态的最新情况告诉墨索里尼。   当两个独裁者乘坐元首的专列开往巴伐利亚的首府时,希特勒透露说,“‘西壁’一旦竣工,他就用不着害怕来自那里的攻击了。假若英法两国真的笨到发动突然袭击的地步,那么,敌人还来不及动员战争便会结束。”“我没有必要去动员。德国陆军严阵以待,只消请求行动,我的目标便能实现。”   看起来一场欧洲危机是解决了,但是实际上的真实情况却根本不是如此……   让世界风云动荡的1938年过去了。   在过去一年中,希特勒毁灭了一个主权国家,瓦解和瘫痪了另一个主权国家,并在这一过程中令西方卑躬屈膝。   1939年预示着更大的政治征服。   在新年文告中,希特勒宣布,德国政府的希望只有一个:“……在新的一年中,我们希望能为世界的和平成功地作出贡献。”   在他的“和平”计划中,下一个步骤是全面控制捷克斯洛伐克。   一些时候以来,对慕尼黑条约他深觉后悔,因为,很明显,他原可把整个捷克吞并而又不会遭到报复的。现在呢,他却要寻找某种人们接受得了的借口,以便向捷克进军,把残留部分拿到手。   2月,他令戈培尔发动一场反对捷克政府的宣传攻势:它仍在信奉异教的日耳曼公民中制造恐怖,在苏台德边境集结军队,暗中与俄罗斯密谋,并粗暴地虐待斯洛伐克的居民。斯洛伐克的某些激进的民族主义者,早就对此诱饵跃跃欲试,并开始提出实行完全独立。这种局势是爆炸性的,若捷克政府中某个经验不足的高级官员稍有不慎,另一个危机便会随即出现——授希特勒以他所需之柄。   在伦敦,由于德国外交部官员埃里希·科尔特提供了一份假报告,反绥靖的情绪又高涨起来了。科尔特密告一英国官员,说希特勒计划在不久的将来轰炸伦敦。   张伯伦对轰炸之说很是认真,特为此召开了一次内阁会议。虽然未有纳粹飞机出现,但怀疑的温度仍在上升。   英国驻柏林大使汉德逊也奉召回国述职,并就希特勒是否会采取军事行动一事作出汇报。汉德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使负责外交事务的助理国务大臣贾德干相信,德国人“并未考虑立刻进行冒险,他们的指针正指向和平。”狡猾的贾德干并不那样乐观。他说,希特勒的意图是“极可耻的”,但他也不太相信希特勒即将入侵捷克斯洛伐克的报告。   汉德逊回到柏林后,继续发来乐观的估价时局的报告。他报告说,关于纳粹要在乌克兰或者荷兰进行冒险的谣言已消声匿迹。“虽然某些人士说,目前的平静可能是另一次风暴的前奏,但,我本人目前并不持如此悲观的观点。”   德国的阴谋很快便昭然若揭了。3月6日,英国驻捷克大使牛顿从布拉格发回的报告说,捷克与斯洛伐克的关系“似乎朝危机的方向发展。”由于斯洛伐克要求财政援助,事态便发展到了赤热化程度。“在这件争执中,德国起了什么作用”——德国若插了手的话——“这还有待人们去猜测,但值得注意的是,斯洛伐克的商业部长和交通部长,在专家的陪同下,于上星期访问了柏林。”   因为某种原因这封电报被耽搁48小时。至此时,汉德逊已从“模糊的不安”中苏醒过来。   3月9日,他给哈利法克斯写了一封长信。他在信中表示坚信,希特勒和德国人民都渴望和平。“希特勒本人曾在世界大战中作过战,强烈地反对流血,或导致德国人死亡的任何方法。”纳粹的极端分子虽有可能吵着要继续进行侵略,但,作为煽动政治家的希特勒,却倾向于讨好多数,而不是讨好疯狂的少数。“因为我无法找到可以证实希特勒已发疯或处在发疯边缘的理论的论据,这也是我为何会认为他今天想的并不是战争的原因之一。”   当晚,捷克斯洛伐克新总统艾米·哈查——他曾承认自己不太懂政治——终于犯下了希特勒一直在坐等的一个大错误:他解散了斯洛伐克政府,并令部队准备开进斯洛伐克地区。次日,星期五,哈查宣布实行戒严。   希特勒迅速地作出了反应。他取消了前往维也纳参加德奥合并的庆祝活动的计划,以便为下一次入侵作好准备。   星期六,即希特勒最喜欢起事的日子,他以通常的灵巧采取行动了。首先,他指示凯特尔将军起草一份最后通牒,强令捷克不准抵抗,服从摩拉维亚和波希米亚的军事占领。   接着,他又向捷克和斯洛伐克领土内的特工人员发出了破坏的指示。与此同时,汉德逊正在给哈利法克斯打电话,要他谨慎行事。他怀疑“希特勒先生此时是否已作出任何决定。所以,本人认为,在本周末不在国外说任何话或发表任何文章是极可取的,因为这会促使希特勒匆忙采取行动。”   什么也不需要。当晚,希特勒派遣两名奥地利傀儡领导人,在五名德国将军的陪同下,乘车过了多瑙河,进了布拉迪斯拉发,冲进斯洛伐克新内阁的会场。   他们让阁僚们宣布斯洛伐克独立,但新内阁企图拖延时间,声称他必须首先与布拉格政府讨论局势。前任总理约瑟夫·提索原被扣押在一寺院里;现在,他突如其来,戏剧性地出现了。原来,身体肥胖的提索神父越狱脱逃。他要求斯洛伐克新内阁于3月12日即星期天上午开会。   在这次秘密会议上,提索透露:他已获得“邀请”,去见希特勒于柏林。   他说,他是在不是德军就是匈牙利军占领的威胁下接受这一邀请的。   3月13日晚7时40分整,里宾特洛甫将提索领进希特勒的办公室。元首表情严峻,忿忿不平;两名最高军事领导人即勃劳希契和凯特尔,分列左右;命令业已下达给陆军和空军,令他们作好准备,于15日早晨6时入侵捷克斯洛伐克。   “捷克斯洛伐克!”希特勒指责说,“是多亏了德国才未被进一步肢解。”可是,捷克对德国表现出来的巨大自制力并不领情。他提高嗓门问,他们玩得是哪一种把戏。   他认为,斯洛伐克是想独立,他之所以阻止匈牙利占领这块领土,原因也就在于此。有个问题他想在“很短的时间内”得到澄清。   说这几个字时,他一声比一声高;然后,他把问题直接向提索提了出来:斯洛伐克想还是不想独立?   “明天中午……”希特勒挥动着手臂说道:“我将采取反对捷克的军事行动,由冯·勃劳希契将军完成。”他指了指这位总司令。   “德国并不想将斯洛伐克纳入它的生存空间。这就是为什么你必须立刻宣布斯洛代克独立的原因。否则,我就对它的命运不感兴趣了。为了让你选择,我把时间定在明日中午以前。到那时,捷克就会被德国这架压路机压碎!” 第676章 入侵   “我把时间定在明日中午以前。到那时,捷克就会被德国这架压路机压碎!”   这是阿道夫·希特勒的最后通牒!   提索迟疑了片刻,然后给布拉迪斯拉发的内阁挂了个电话。并用德语说,他是在元首办公室挂的电话。他要他们明日上午召开斯洛伐克议会会议。当他确信不知其所以然的听电话者明白了他的话时,他便把电话挂了。他及时赶回布拉迪斯拉发,向议会宣读了由里宾特洛甫起草的独立宣言。反对宣言的势力垮掉了,一个名义上独立的新斯洛伐克便宣告诞生。   当天下午,在伦敦,张伯伦单枪匹马在下院英勇地回答关于政府为何不与希特勒对垒的各种愤怒的质问。英国对捷克斯洛伐克的保证跑到哪里去了?一个批评者问。他反驳说,那个保证只在无缘无故受到攻击时才适用。他说:“未发生此类的侵略。”   正当张伯伦在议会里寻找各种借口时,希特勒采取行动了,而且,与通常一样,把它弄得好像是反行动似的。这出戏的最后一节是捷克斯洛伐克总统哈查,被过去几天来的事件搞得昏头昏脑又糊里糊涂的哈查,此时要求紧急会见元首——这是苍蝇自己要求进蛛网。   在吊了哈查的胃口数小时候后,希特勒终于同意见他。心理上已被粉碎了的捷克斯洛伐克总统,在女儿和外交部长的陪同下,登上了开往柏林的火车。由于心脏衰弱,他不能坐飞机前往。   正当哈查离开布拉格时,一个曾常常在近处看见过希特勒的英国记者来到了布拉格。此人就是塞夫顿·德尔默。他发现,在文塞斯拉斯广场附近咖啡店的常客们,依然在悠闲自得地喝咖啡,不知外界有何事发生。   黄昏时分,脚穿白袜的苏台德日耳曼军突然从天而降。他们六人一排,列队进入广场,打着纳粹旗帜,口中高喊:“胜利万岁!胜利万岁!”跟在他们后边的,是打着捷克的三色旗的法西斯合作者。开始。   人们听从命令,向纳粹旗敬礼。后来,工人们涌到广场上,情况就大不相同了。他们不给游行者让路。斗殴爆发了。警察支持的是游行者,他们边行进边高喊:“一个国家,一个人民,一个元首!”   如果说,布拉格只是象征性地失陷给德国,那么,捷克的工业重镇摩拉夫斯卡、奥斯特拉发——位于波兰边界——却在事实上已落入德国之手。希特勒卫队的精兵已在天黑后不久占领了这个地区,目的在于保护这个现代化钢铁厂,防止被波兰人占领。   在柏林,希特勒和他的客人们正集中在总理府的客厅内看电影《大势已去》。坐在希特勒身旁的是凯特尔将军。如果必要的话,凯特尔将随时发出入侵的执行令。   晚10时40分,布拉格开来的火车抵达了安哈尔特车站,但直到午夜后一个钟头,希特勒才召见哈查。他对凯特尔说,他之所以要等待如此长的时间,是因为他要让这位老先生好好休息一下,恢复一下旅途的疲劳。然而,这个拖延却增加了哈查的不安。待他与外长契瓦尔科夫斯基打党卫队的仪仗队前走过、进入希特勒的书房时,他的脸“紧张得红了起来”。   哈查向希特勒作了个私人呼吁,声言他从未与政治混在一起。他卑躬屈膝,请求希特勒饶恕。“他坚信,捷克斯洛伐克的命运已在元首手中”,德国的官方记录这样写道,“他也相信,只要在元首手中,它就安全无恙。”   即使如此奴颜卑膝,哈查也免不了要受希特勒一顿呵斥。在将特马萨里克和贝奈斯等人所谓的胡作非为重复说了一遍后,希特勒攻击说,“在新捷克斯洛伐克,贝奈斯精神仍然活着,虽没有表面化。”在希特勒的进攻下,哈查这个可怜虫步步退缩。突然,希特勒——出于同情或改变战术的需要——补充说,他并不是不信任哈查,他的“结论是,总统虽然老迈年高,此次来德,对捷克斯洛伐克可能大有好处,因为过不了几个小时德国就要干预了。”   哈查及其外长好像成了石人,一动不动地坐着。希特勒继而说,对于任何国家,他都不怀敌意,他依然相信哈查的忠诚。这就给了他们一点希望之光。但是,随着希特勒宣布贝奈斯精神依旧在发扬光大,这点希望之光也就熄灭了。希特勒说,在星期天,大局已定了。令德国陆军入侵的命令业已下达,将捷克斯洛伐克并入帝国的命令也已下达。   这两个捷克人目瞪口呆地坐着。希特勒宣布,他的军队将于清晨6时,从各个方向开进他们的国家;德国空军则将占领捷克的所有机场。   希特勒软硬兼施,又是威胁又是许诺。只能作一简单的决定,哈查便可为捷克斯洛伐克服务。他必须迅速行动——不然,到6时德国的陆军和空军就要行动了。“如我将此威胁付诸实施,我将不可弥补地要丢脸”,希特勒回忆说,“因为在我提到的时间里,我们的机场上空将大雾弥漫,没有一架飞机能够出去。”   他建议,哈查及其外长两人先私下商量一下,看事情该怎么办。哈查说:“问题已相当明显了。”此语一出,希特勒松了一口气。他承认,抵抗是蠢举;然而,在不到6小时内,他怎能控制全国?希特勒回答说。这好歹也得做到。接着,他又满怀希望地说,他已看到了“两国人民长期和平”的曙光。   如果你们决定抵抗,他声色俱厉地说,他看到的是“捷克斯洛伐克的被消灭”。   希特勒说完这番带恶兆的话,会见便告结束。当这两个六神无主的捷克人被带至邻室时,里宾特洛甫在给布拉格挂电话。由于线路出了故障,译员施密特被令再次拨号。拨号时,他听见戈林在邻室喊,说哈查已昏过去了。于是,人们连忙传话让莫雷尔医生进来——原来,莫雷尔医生早被叫来值班,以防年迈多病的捷克总统随时需要他。旋密特暗想,哈查若有不测,明天全世界都会说他是在总理府被谋杀的。就在此时,布拉格的线路通了。施密特前去叫哈查,惊奇地发现他已醒转过来——这该感谢莫雷尔医生打的一支维他命针。哈查来到电话机旁。在将发生的情况转告内阁后,他建议投降。   与此同时,施密特在打一份官方公报的清稿——公报是事先草拟好的。公报说,捷克斯活伐克总统满怀信心地把捷克的国家和人民的命运交给日尔曼帝国元首。   这份公报实质上是一分投降书。哈查要求莫雷尔医生再给他打一针。注射后,哈查精神好多了,拒绝在公报上签字——尽管里宾特洛甫和戈林不断在旁催促。据法国的官方报告说,两人于是便无情地追逐那两个捷克人。“公报就放在桌上,他们绕桌子追逐哈查和契瓦尔科夫斯基,不断把文件推到他们跟前,将笔塞在他们手中,口中不断在说,如果他们继续拒绝,在两小时内半个布拉格就会被炸成废墟,而这还只是开始。数以百计的轰炸机正在待命起飞,一份命令将于早晨6时发出,假如你们不签字的话。”   哈查最终让步了。他脸色通红,双手发抖,于凌晨3时55分签了字。签完后,他转向莫雷尔医生,感谢他为他治病。   签字笔刚从哈查麻木的手指中间掉落,希特勒便急忙离开会议室,冲进自己的办公室——室内,两名中年秘书正在等候。   阿道夫·希特勒当时脸部变形,喊道:“快!孩子们,吻我吧!快!”施洛德和乌尔夫亲了他的双颊。“哈查刚才签了字”,他兴高彩烈地说,“这是我有生以来最大的凯旋!我将作为一个德国伟人载入史册!”   尽管夜已很深,希特勒仍无睡意,还在品尝这次胜利。   “我为这位老先生难过”,他私下对霍夫曼和其他心腹说,“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动感情是不合时宜的,还可能会危及成功。”   莫雷尔医生插嘴说,要不是有他,公报恐怕签不了。“谢谢上帝”,他说,“好在有我在场,及时给他打了针!”   “滚你他妈的针的蛋!”希特勒喊道。“你把老先生弄得精神奕奕,我还怕他会不签字呢!”凯特尔把这个庆祝会暂时打断了:他报告说,入侵捷克斯洛伐克的执行令已发下去了,但附有一个条件,就是说,除非遇到抵抗,否则不要开火,即使到此时,在诉诸武力前,也可能还会有谈判的可能的。他请求希特勒允许他退场。希特勒指示他几小时后前来报到,以便陪同元首登上开往捷克边境的专列。   3月15日拂晓,两个蓬头垢面的男人,“吓得脸如土色”,来到布拉格美国公使馆,要求避难。   据他们透露,他们是在德国的捷克特务,被当地的盖世太保查明。“我把他们打发走时,他们的脸在抽搐,嘴唇在抖动”,乔治·凯南说道。   片刻后,根据上极的指示,他不得不将这两个从希特勒那里逃出来的德国难民解到被大雪覆盖的大街上去。在那里,“他们不过是受人追逐的动物罢了。”接着前来的是一个相识的犹太人,使馆只允许他呆到能令自己镇静时。“很可怜,他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整个上午都是如此。”   在伦敦,首先听到入侵消息的是哈利法克斯勋爵——他是从驻布拉格大使那里听来的。数小时后,汉德逊从柏林打来电话,要他的上司推迟贸易署总裁访德的行程。“在我看来,阻止德国‘恢复秩序’是不可能的,但,即使如此,本人反对在此紧要关头有任何英国内阁部长来访。”   不到一个钟头,汉德逊又打来电话,宣读了希特勒与哈查签署的协议。上午11时,他用电话口述了希特勒刚发给德国人民的公告内容:自星期天以来,公告说,在捷克的许多村庄里都出现了反对日耳曼人的“野蛮的过份行为”,受害者和受迫害者提出的呼吁与时俱增。   大受震惊的汉德逊至少应明白,这是他出使柏林“最终翻了船”。“我把去柏林看作是伤害灵魂的工作,这你怀疑吗?”   他匆忙给哈利法克斯写了一封非正式的信。“希特勒又在铤而走险了。”   在从柏林开出的火车上,希特勒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直到那值得记念的3月15日的中午才醒来。“我必须第一个到布拉格”,他一边穿衣一边对男仆说。越接近边界他便越紧张。大半晌后,希特勒一行在边境附近下车,转乘汽车前往。希特勒坐的是第一辆车,坐在司机肯普卡身旁。由10辆汽车组成的车队,冒着大风雪,缓缓前行。车队从双方空荡荡的海关驶过,不久后,他们便碰上了在风雪中挣扎着前行的德军。   肯普卡把车子驶离大路,沿着弯弯曲曲的泥泞旁道前行,直到黄昏后才驶抵布拉格。车队驶抵赫拉德欣宫时,谁也没有注意他们。希特勒一行决定在堡垒内宿营,便派人进城去搞点布拉格火腿、面卷、奶油、奶酪、皮尔斯纳啤酒等食品和饮料。凯特尔见希特勒喝啤酒,这还是首次。   德国的最新侵略立刻引起了强烈反应。英法两国群情愤激,为了对此作出反应,英法两国政府答应向波兰、罗马尼亚、希腊和土耳其提供军事保证。与此同时,两国政府还主动与苏联进行政治和军事会谈。连希特勒自己的盟友也火冒三丈。当晚,齐亚诺在日记中辛辣地写道,对捷克斯洛伐克的入侵把在慕尼黑建立起来的国家毁灭了。   希特勒早已派菲力甫·冯·赫塞亲王携解释信前往罗马。他希望,墨索里尼能予以谅解,并以正确的眼光看待最近发生的事件。墨索里尼虽对齐亚诺抱怨“意大利人会笑话我;希特勒每占领一个国家就给我写一封信”,他仍决定,尤其是现在,与胜利者结盟是至关紧要的。“我们现在不能改变政策”,他说,“毕竟,我们不是政治娼妓。”但,与此同时,向这个年轻的伙伴臣服却又是个耻辱。齐亚诺从未见其岳父如此垂头丧气过。   对国内外的批评,希特勒似乎已忘得一干二净。到3月16日,他的洋洋自得似乎又是不无理由了。当时,他处身于波希米亚国王城堡,城堡四周的城垛上飘扬着“卍”字旗帜。   他站在城墙上,一方面视察被他最近征服的国家,一方面为占领了一座有如此众多纪念条顿人的历史古迹的古城而感到高兴。1621年,反对哈布斯堡王朝的新教徒起义的27名领导人,就在市政厅前被正法。在共和国广场,德皇威廉、俾斯麦和毛奇在普法战争期间曾在著名的“蓝色的星”旅店下榻。   布拉格的富丽堂皇的建筑,其中许多系德国建筑师设计的,在他看来,在很大程度上是受条顿文化影响的结果。只有日耳曼人才能建筑这样的城堡、桥梁和其他建筑物!一个副官打断了希特勒的遐想。副官通知他,英法两国均未动员。“我知道”,他说着,又作了个预言:   “再过两星期便不会再有人谈论它了。”   有报告说,亲纳粹的捷克人已走上布拉格街头,用彩色大字“JID”或“JUDE”,将犹太人的店铺标出。这才是更令希特勒感兴趣的报告!当日晚些时候,提索神父电告柏林说斯洛代克已独立,并请求德国保护。这样捷克斯洛伐克便真正解体了。希特勒的军队毫不犹豫地开进了斯洛伐克。卢西尼亚省,也要求将它纳入他的轨道,但希特勒更感兴趣的是抚慰匈牙利人。他允许匈牙利部队涌过边境,占领卢西尼亚省——一直占领至波兰边境。在仅仅独立了20年后,捷克斯洛代克全境再次成了被奴役的国家。   英国虽未总动员,却怒不可遏。“我完全了解希特勒先生用不流血的办法取胜的口味”,哈利法克斯警告德国大使,“但用不了多久,他将发现自己面临的将不是不流血的东西!”   好些时候以来,他以及直言不讳的贾德干都反对张伯伦的绥靖政策的某些方面,但出于忠诚,他们还是支持了他。不过,采取某种立场的时刻已经到了。外相找到了张伯伦并作了明确表示,全国、全党和下院均一致要求,公开地、积极地谴责希特勒的侵略。   张伯伦注意了这种劝告。18日,汉德逊大使奉调暂时离柏林回国。当晚,即首相70岁生日的前夕,张伯伦在伯明翰发表演说,一举改变了英国外交政策的方向。他警告说,人们若认为大不列颠“没有骨气去尽力抵抗这种挑战——一旦这种挑战被作出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这不能算是号召人民拿起武器,但由于此话出自妥协的象征性人物之口,它便激起了听众的热情,因它的确标志着绥靖政策的结束。   它也表明,希特勒首次大大失算。不错,希特勒用武力威胁的方法把捷克斯洛伐克拿到了手,但他未看到,随着时间的推移,捷克斯洛伐克也终会和平地纳入他的轨道的。而且,由于他撕毁了他的政府自由地参与的国际协议,他便完全扭转了英法两国的官方和公众的舆论。张伯伦及其追随者再也不会相信希特勒的话了。希特勒已违反了游戏的规则——且不是很值得去违反。   那末,元首为何会犯如此明显的一个大错呢?首先,他未料到他的行动会惹起如此强烈的反响。在奥地利问题上,他借口恢复法律与秩序,这西方不是也接受了吗?在慕尼黑,他们不也对那似是而非的论点满意了吗?他认为,趁他体力尚好、德国的军力强于其敌手的机会,他必须占领德国所需要的领土,以保证条顿民族的未来。   当他跨进捷克斯洛伐克时,下一次将在哪里打和打谁,他心中是无数的。他只想到,在进一步采取军事行动前,他必须拿到波希米亚和摩拉维亚。所以,在希特勒看来,他并未犯什么大错,只是在公共关系上受点挫折罢了。他关心的是下一步。   希特勒在赫拉德欣宫宣布对波希米亚和摩拉维亚实行托管的当天,罗马尼亚大使便警告英国外交部,在今后数月内希特勒将占领罗马尼亚和匈牙利。   不久,英国驻巴黎大使又发回一封令人大吃一惊的电报,更把伦敦仓促地重新制订对外政策的人们引入歧途。   这封电报错误百出。因为,为了保密,它是由大使埃立克·菲普斯爵士亲手打印的。“希特勒自己的愿望”,他写道,“在戈林、希姆莱、里宾特洛甫、戈增尔和莱希瑙等人的支持下,是要在六七月间对大不列颠发动战争。”这个风大概是德国国内反希特勒集团放的,因为他们极力要挑起武装冲突。事实上,元首根本无意打英国,所称的对罗马尼亚和匈牙利进行占领,也仅限于经济领域。他的眼光其实是放在解决德国与波兰的令人烦恼的分歧上。这些分歧是在世界大战后由盟国造出来的,目的在于遏制德国的侵略。德国不但丧失了西普鲁士和波森的大部省份,而且还沿维斯杜拉河开辟一条通向波罗的海的走廊,为内陆国波兰提供一个出海口。位于这条走廊尽头的但泽成了自由港,以便作为波兰的一个海港。这条所谓的“波兰走廊”,把东普鲁士省与祖国分开,是最能激起德国爱国者的一件事,而矛盾的焦点又在但泽上,因为居住在那里的几乎全是日耳曼人。   奇怪的是,在《我的奋斗》一书中,及其早年的演讲中,希特勒这个最具有民族主义思想的日耳曼人,却未给它以多少篇幅。这倒不是说希特勒对波兰人怀有友好感情——根据他的标准,波兰人是低人一等的下人。   从他上台伊始,希特勒就将波兰问题降到最小的程度,并于1934年与华沙签订了有效期为10年的互不侵略条约。   在公开场合,他炫耀德波友好,而且,人们还记得,他邀请波兰人参加了肢解捷克斯洛伐克的慕尼黑会议。波兰人高高兴兴地接受了邀请。但他们并不明白,这种宴会的帐最终是要由客人来付的。   在慕尼黑会议后一个月,帐单被送来了——里宾特洛甫邀请约瑟夫·利普斯基大使前往贝希特斯加登的格兰德饭店与他共进午餐。里宾特洛甫说,解决他们之间的分歧的时刻终于到来了。他建议——他的态度非常友好——波兰将但泽归还德国,允许德国建造联结东普鲁士和德国其余部分的走廊。作为报答,德国允许波兰使用但泽这个自由港,保证其目前的边界不变,并延长双方签订的条约。   由于许多有影响的波兰人士也与希特勒一样,害怕仇恨犹太人,和平解决这一分歧似乎不乏希望。但,波兰外长约瑟夫·贝克上校,一再拒绝希特勒要他访德的邀请。   对希特勒这样一个人,两面手法是不能无限期地玩弄下去的。贝克终于被迫接受希特勒的邀请。   1939年1月初,贝克来到了贝格霍夫。如果他害怕像许士尼格、提索和哈查那样,受到大声呵斥,那他就错了:他又愉快又惊奇。没有威胁,只有引诱,希特勒只暗示可能要消灭捷克斯洛伐克,对波兰,则将给予更多好处。这套手法失败了。贝克大耍外交辞令,连归还但泽一事都不予考虑。   数星期后,里宾特洛甫来到华沙,意在重提德国之建议。波兰人请他跳舞、看戏、打猎,以及没完没了地请他吃鱼子酱和喝绿色的伏特加酒。   在谈判桌上,除了得到更多的波兰人的迷人的诱惑力外,他什么也未得到。威廉大街有谣言说,由于贝克一再拒不接受他认为是最慷慨的建议,希特勒高喊说,对付波兰人的唯一办法是威胁。   3月,用在奥地利和捷克斯洛伐克身上如此灵验的办法,便确立下来了。里宾特洛甫警告华沙,波兰对日耳曼少数民族的暴行越来越不能忍受了。接着,戈林的报纸《日报》便开展攻势,攻击说,日耳曼妇女和小孩在波兰的街头受到骚扰,日耳曼人的商店和房屋都被涂上了柏油。贝克不但未被吓倒,反而于星期二把德国大使找来,发出了自己的威胁:任何企图改变但泽现状之尝试,均将被看作是反对波兰的侵略行为。   “你想在刺刀尖下谈判!”德国大使喊道。   “那是你们自己的方法”,贝克说。   波兰此次以及在其它场合表现出来的勇气,获得了一个令人吃惊的报答:伦敦主动提出,若波兰遭到纳粹侵略,英国将给波兰提供军援。贝克“毫不迟疑地”接受了。   在3月的最后一天,张伯伦“形容憔悴”,步入下院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几分钟后,他起身宣读一份声明。他读得很慢,语调也很平静。他把头放得低低的,好像看不清楚字似的。“若发生任何明显地威胁波兰的独立的行动”,他说,“而波兰政府也认为有绝对必要使用其全国的力量抗击这一行动时,英国政府将立刻认为自己有责任向波兰政府提供力所能及的一切援助。”他补充说,在此之前,关于这点,波兰人已得到保证,而法国也授权他宣布,法国参与英国作出的这些保证。他坐下后,厅内自发地响起了欢呼声;自他从慕尼黑返回后,这是首次表示真正的同意。无条件的支持是张伯伦真正放弃绥靖政策的第一个物证。英国终于团结起来并承担了义务。   次日,4月1日,德国元首发表了一篇演讲,对英国进行讽刺,作为对英下院团结一致的回答。他问,英国有什么权利对德国的生存权进行干预?“今天,如果某个英国政治家要求将每个有关德国权力的重要问题都得首先拿到英国来讨论,那末,我同样也可要求,英国的每个问题也必须首先与我们讨论。当然,这位英国人也许会回答我说,巴勒斯坦就没有德国人的事嘛。我们不想与巴勒斯坦有什么来往。然而,就像我们德国人管不着巴勒斯坦人的事一样,你英国也管不着我德国的生存空间的事。”假若英国认为德国人做这无权做那也无权,你英国人又有什么权利在巴勒斯坦将只要求保卫家园的阿拉伯人枪杀?   他从讽刺转向威胁恫吓。“日耳曼帝国!”他说,“决不想永远容忍恐吓,连包围的政策也不能容忍。”这威胁,相对而言,是比较温和的,想来他必花了不少毅力才将自己的感情控制得如此出色。私下里,他却慷慨激昂。那天下午,当他从海军上将卡纳里斯口中证实英国确向波兰人作出保证时,他大发雷霆。他气得脸都变了,在室内咆哮不止,以拳击大理石桌面,口中骂声不绝。“我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当晚,希特勒又发表演讲。在讲演过程中,他表现得风度不凡。这大概系源于自认从实力地位出发的信念。马德里已落入佛郎哥之手;西班牙的内战刚正式结束。   此外,由于当天“传来新的谣言”说“意大利已向阿尔巴尼亚施加压力”,英国的注意力正在转移——这一转移正中希特勒的下怀。他把凯特尔召来,对他说,波兰问题亟待解决。他还说,与他签订互不侵犯条约的狡猾的老师毕苏斯基死得过早,这是多大的一个悲剧!不过,此事随时都可发生在他身上。“所以,这就是他为什么要将这个有关德国前途的问题,这个在地理上把东普鲁士和帝国其余部分分割开来的、令人不能容忍的问题尽早解决的原因。他不愿将这项工作往后拖,也不愿交给他的继任人去处理。”他接着说,他坚信,只要英国看到了德国的决心,英国就会不理波兰的。   由于他没有认识到英国不但在口头上而且也在事实上放弃了绥靖政策,于是,希特勒便于4月3日发布了战争“绝密”令,由专人送往高级将领。“由于德国东部边界的局势已变得无法容忍,而和平解决的一切政治可能性已穷”,该令写道,“本人决定用武力解决”。向波兰发动进攻,即“白色战役”,将定在9月1日。   西线若发生冲突,要让英法首先动手,把发生敌对行动的责任推给英法两国。如英法为报复而进攻德国,陆军应尽量在这个地区保存力量。“下令反攻的权力应绝对由我掌握”。是否空袭伦敦,决定权也在他手中。   这一招说明,对于英法向波兰作的保证,他是不太相信的。盟国为挽救面子,充其量只宣战,如德国不发动反攻,讨价还价还是可以的。各国的命运也就因此失算而决定了。这份战争令由凯特尔合签。凯特尔,与他所磋商过的将领一样,反对与波兰发生任何冲突。大家都一致认为,德国还未作好战争准备。   希特勒攻击说,与波兰实行和平解决的一切政治可能性已穷,这不是毫无根据的。贝克上校不但避而不与希特勒会谈,而且还跑到多维尔与英国签约。他受到了官方和公众的热烈欢迎。他还享受了感情的款待,特别是还与国王和王后共进午餐。但由于他生性傲慢,隐密而多疑,所以在进行正式会谈时,他就不那么能接受意见了。英国和波兰同时与苏联一起建立反希特勒阵线,遭到贝克的激烈反对,他拒绝参与可能突然导致与希特勒交战的任何事情。   4月20日,是希特勒50岁寿辰。近日来他常怒形于色,说明他已没有耐心了。时光在飞逝;他相信,自己只还有数年有健康的体魄的时间去完成任务。与通常一样,1939年希特勒的生日是通过盛大的阅兵来庆祝的。场景雄伟壮观——国防军三军以及武装的党卫队均有代表——目的在于警告敌人。   应希特勒的明确要求,表演了最新式的中型炮、重型坦克炮、高射机枪和空军的探照灯。一队队战斗机、轰炸机从头上轰鸣而过,又多又吓人。出席阅兵式的外国使节,对德国历史上最大的一次阅兵,各有自己的印象。他们也没有忽视把捷克斯洛伐克总统哈查作为主宾、放在希特勒身旁的意义。   此次阅兵虽使许多人吓破了胆,但是,见到如此强大的武装力量,大部分德国人均引以为自豪。50岁寿辰也是掀起另一次颂扬希特勒的宣传浪潮的借口。   对许多崇拜者而言,他是德国的救星:“元首是本世纪唯一能掌握上帝的霹雳并为人类而重新改造它的人。”对其他人而言,他胜过弥赛亚——上帝本人:“我的孩子们把元首看成是为万物发号施令,安排一切的上帝。在他们眼中,元首是万物之主。”   小学生也被教会了唱颂歌:“阿道夫·希特勒是救星、是英雄,在辽阔的世界中,他最高尚,为希特勒而生,为希特勒而死。上帝就是希特勒,他统治着勇敢的新世界。”   希特勒甚至禁止使用“第三帝国”这样的字眼。对于日益发展的个人崇拜情形,他也曾对内层圈子里的人抱怨过——在某些情况下,个人崇拜的情况已发展到滑稽可笑的地步。在党新近布置的学习班上,一个女老师十分认真地讲述过她自己的一次经历:有一头会说话的狗。当被问到“希特勒是谁”时,狗回答说:“我的元首”。有个纳粹分子当场大怒,插嘴喊道,“你竟敢讲这样荒唐的故事,太可恶了!”那女老师作答时,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这个聪明的动物知道,不准活体解剖。犹太人做宗教仪式时不准宰动物的法律,是阿道夫·希特勒叫通过的。所以,出于感激,这条小狗的狗脑便认出阿道夫·希特勒是它的元首。”   教会虽未把希特勒看成弥赛亚或上帝,但也对他的50寿辰表示庆贺。日耳曼人的每个教堂都特地做了许愿弥撒,“祈求上帝保佑元首和人民”。梅因斯的主教还号召各教区的天主教徒特意为“帝国的鼓舞者,扩大者和保护者元首和总理”祈祷。连教皇也给他发来了贺电。   这些荣耀丝毫未减少希特勒对罗马尼亚大使的愤慨,也未减少他对英国的怨恨。   特别令希特勒愤怒的是,不久前,在美国出现了《我的奋斗》的缩写本。这个缩写本未经许可便排印成书,且收进了人人认可的美国版本中删去的各段落,以及由艾伦·克兰斯顿撰写的,提醒读者注意希特勒的歪曲的评论文章。缩写本以袖珍本成书,定价为10美分,10天内便销售了50万册。封面上印有这样的字样:“不给阿道夫·希特勒一分稿费。”   一次冒犯来了,另一次又来。这一次的冒犯者系罗斯福总统:他同时致电希特勒和墨索里尼,呼吁他们保证不再进一步侵略。“您曾一再断言,您与德国人民并无战争的愿望”,罗斯福对希特勒说,“这如果属实,那就无需战争。”   这惹怒了希特勒。4月28日,他对此作了回答。他的演说从未有过如此多的听众——不但在全德和欧洲进行广播,而且还通过主要的广播网在美国转播。与希特勒在维也纳时的景况相比,这是无法令人相信的:那时,希特勒愿意给任何愿意听的人讲演——假若树木能听,他也愿意。那时,他的听众常对他之所云置之不理,或取笑他。现在,世界在发抖。   听众如此之多使他受到了鼓舞。威廉夏伊勒就发现,元首从未如此雄辩过。讲演一开始,他便为他的外交政策辩护。   他不但辩护得很成功,而且还转而谴责英国的外交政策。他攻击说,英国的外交政策废除了他们1935年的海军条约的基础。这是没有想到的:他自己当年如此急于求得的条约,一下子被取消了。接着,他又对波兰进行毁灭性的攻击,取消了波德互不侵犯条约——原因是,波兰人“单方面侵犯了”它。   希特勒撕毁了两个条约后,又在继续宣称,只要条款平等,他欢迎重新谈判。“想到这个情景”,他说,“谁也没有我高兴。”   这阵大脑体操确实做得非常出色的,却又被他对罗斯福的攻击所超过。这个攻击——至少是为了取悦于德国听众——是讽刺和挖苦的杰作。这是早年的希特勒,是酒吧间侍者和辩论者的希特勒。他将罗斯福总统的电报逐点予以反驳,像中学校长那样,逐点将之抹去。他的重重的讽刺和挖苦,令国会内人人听来顺耳;每次反驳后,笑声和鼓掌声一次高过一次。带头捧腹大笑的是会议主持者戈林。   当元首最终接触到总统要求德国应保证不再进行侵略的问题时,他的回答是嘲笑和反击——这使人笑得更加开心——却未能回答这个问题:   他是否会侵略波兰! 第677章 萧天:我宣布!!   从1938年2月至1939年4月,“自由印度中心”及其领导人苏巴斯·钱德拉·博斯所领导的“自由印度军团”,连续在昌加格尔、拉迪等地发起大规模军事攻势。   1939年2月,巴尼博得战役爆发。   此战,“自由印度军团”投入2·5万人的庞大军队,配有火炮等重型武器,而英军方面则出动包含印军在内的9000人保卫巴尼博得。   这场战争“自由印度军团”打的并不轻松,由英国军官指挥的英印联军,从2月6日开始至2月17日,接连挫败6次“自由印度军团”攻势。   次后,“自由印度军团”暂时停止攻击,在严密监视巴尼博得的同时,开始展开政治攻势。   2月18日上午10时,让英国人震撼的一幕出现了:   两架涂抹着“自由印度中心”标志的飞机出现在巴尼博得上空,但却并没有进行空袭。在巴尼博得上空盘旋了一会后,大量的传单由飞机上撒下。   整个巴尼博得到处都能看到这些花花绿绿的传单,上面是“自由印度中心”领导人苏巴斯·钱德拉·博斯亲笔书写的信。在这些传单上,博斯号召在巴尼博得的印度人民团结起来,号召印度士兵们团结起来,枪口一致对外,赶走那些英国侵略者!同时告诉自己的同胞,印度大起义并没有过去多少时候,英烈们的鲜血还没有凝固,现在国际形势已经发生变化,所有的印度人都应该继承英烈的遗志,让印度真正变成印度人的印度……   英国军官们慌了,他们开始收缴这些传单,并严厉在印度士兵中传阅。   可是这些传单实在是太多了,在巴尼博得到处可见。   到了下午,飞机再次出现,而这次除了传单以外,还有大量的和印度大起义有关、以及宣扬英国人从印度剥削走了多少印度人的血汗……   这样的“攻势”,某些时候取得的效果,比在战场上更要大的多……   不安的情绪和可怕的潮流,正在巴尼博得蔓延,巴尼博得的印度人看着英国人的时候,眼睛里写满了仇恨,而那些在巴尼博得的印度士兵,也似乎变得不那么安分起来。   可怕的“印度大起义”给英国带来的可怕后果,一直到现在还深深印在英国军官的脑海里,他们害怕,他们这次是真的害怕了,一旦再出现一次“印度大起义”,那么后果必然不可收拾……   一些被英国人认为可疑的印度军官被集中起来接受审查,英国人认为如果采取这个办法的话,那么那些失去了领导的印度士兵必然会陷于群龙无首的局面。   但是事情的进展,却和英国人想的完全都不一样……   2月22日夜。   一声枪声忽然划破了夜空的沉静,接着又是数声枪声响起。   而随着枪声到来的,是一则可怕的流言:   英国人为了控制印度士兵,正在开枪射杀那些被英国人控制起来的印度军官,并且,他们很快会把屠刀伸向印度士兵!   这一消息迅速便将本已对英国人强烈不满的印度士兵的情绪调动起来。当日,在印度第27连队,一个低级军官把那些惊慌的印度士兵召集起来,然后站到了一口箱子上,用每个人都能听清的声音大声说道:   “我们的人正在被屠杀,我们的国土正在英国人的蹂躏下呻吟……为了印度,为了自由,战斗吧!”   “为了印度,为了自由,战斗吧!”   所有印度士兵的情绪都被点燃,在那一瞬之间,导火索已被点燃!   起义,从第27连队开始,并迅速蔓延向所有的印度军队!   巴尼博得的怒火被点燃了,巴尼博得的愤怒爆发了!   印度士兵们拿起武器,开始对英军驻地发起攻击;巴尼博得的印度人走上街头,开始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支援他们的士兵……   1938年2月22日,“巴尼博得起义”爆发!   这场可以说有些偶然,没有任何人领导指挥的起义,在最短的时间里,就让巴尼博得重新陷入到了战火之中!   但这次,不是巴尼博得的印度士兵抵抗“自由印度军团”,而是巴尼博得的印度士兵,以英国人进行了最有力的反抗!   英国人乱成了一团,大量在印度军队中的英国军官遭到杀戮,而到处可闻的枪声,让英国士兵不得不龟缩在自己的军营里,苦苦等待着天亮的到来!   “为了印度,打开城门!”   这样的声音再度响彻而起,无数拿着武器的印度士兵,开始向城门方向发起攻击,而在这个时候,在巴尼博得城外的“自由印度军团”也开始奏响大炮,呼应城内的起义!   城门那的英国军队被迅速击溃,控制住了城门的印度人打开城门,挥舞着手中的火把,竭尽全力的要和城外的“自由印度军团”取得联系!   而“自由印度军团”并没有让自己的同胞失望,那些早已需势待发的“自由印度军团”的士兵们,开始如同潮水一样向巴尼博得呼啸而来。   当天亮到来的时候,英国人已经失去了对巴尼博得的控制,他们仅仅能在军营等少数地方,勉强进行着最后的抵抗……   2月23日上午11时,“自由印度军团”总司令苏巴斯·钱德拉·博斯向巴尼博得英军最高指挥官发出最后通牒:   在下午17时之前,英军必须无条件投降,否则“自由印度军团”将不再保证他们的人生安全……   16时30分,在逐渐失去耐心的印度人枪击和炮击之下,英国总指挥安德尼上校宣布投降,并督促自己的部下,在不失尊严的前提下放弃抵抗……   当那些垂头丧气的英国人不情愿的走出军营,交出武器的时候,整个巴尼博得陷入到了印度人的欢呼之中!   巴尼博得起义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印度,这对于印度人来说是最大的鼓舞!   印度的每一个城镇,都有起义的可能性;每一个印度士兵,都正在一种不安和激动的情绪鼓舞之下……   2月26日,“自由印度军团”对米特拉发起攻击。   米特拉,德里的门户所在,保卫德里的最后一道防线,这里一旦失去,那么德里必然遭到英国人眼中“叛军”最直接的攻击……   英国人慌了,乱了,2月27日,英国驻印度总督维克托·霍普,一边匆忙组织德里保卫战,一边在没有经过英国政府许可的情况下,公然指责中国政府给予了叛军最大的资助,并且直接指出正是因为得到了中国政府的支持,叛军这才能肆无忌惮的在印度掀起一次次的暴动,同时指出,中国政府必须停止这样的资助……   2月28日,在霍普的指责发表不到24个小时的时间里,中国政府外交总长陈少东发表严厉申明,霍普的指责完全是荒谬的,没有任何根据的。中国政府从来没有参与到任何和印度有关的事物中。霍普总督必须收回自己所说过的每一个字,并且向中国政府道歉。   3月1日,让全世界瞩目的一刻出现,中华民国大总统发表“就印度问题并中英关系声明”。在这份申明里,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措词之强硬让人惊讶:   “……霍普总督无礼的声明,毫无依据的指责,严重损害了中国人民的感情,并且严重破坏了中英两国的关系……   中国政府没有插手过,也没有过问过印度问题,发生在印度的战争以及随之而来的起义,完全都是印度人民自发组织起来的……   霍普总督应该反思一下,为什么会发生这样可怕的事情?是什么激起了印度人民的怒火?一个英国人标榜的绅士、文明,是不会引来如此大规模的反抗……   我很遗憾看到听到在印度发生的这些事情,但我认为印度人民的要求是正义的,是必须得到支持的!就好比如果外国军队驻扎在伦敦,并且无时无刻都在剥削着英国人,我想英国人民同样也会做出如此、甚至是更加激烈的反抗……   我,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在这里仅代表我个人立场,我将无条件的支持印度人民的正义事业,并愿意在精神上给予他们最大的帮助!   我,世界和平联盟下届轮值主席萧天,呼吸世界和平联盟立即通过一份声援印度的声明,并建议将‘自由印度中心’在世界和平联盟中候补成员的资格提升到正式成员!   既然说到了中英两国关系,我不得不提出一个存在于我,及所有中国士兵心中的一个疑惑。对日本的全面禁运从很早以前就得到了世界上主要国家的响应,这其中就包括英国,但是,在我们对日作战之中,我们却赫然发现日本军队中装备了英国坦克!   我很好奇,我的士兵也很好奇,这些英国坦克日本人是从哪里得来的?有些新式坦克,甚至连英国军队都没有装备,却出现在了日本,我很想得到一个合理的答案!   欧洲并不太平,同样,亚洲也一样不太平,到处都充斥着战火的味道,到处都在流血死人,这是我们每一个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做为亚洲最大的国家,中国政府有权利,也有义务维护亚洲的稳定。我们不希望看到战争,但一旦战争出现,我们却有决心以战争去换取和平!   我以中华民国大总统、海陆空三军大元帅的名义宣布,鉴于目前越来越紧张的印度局势,为了避免一切可能出现的可怕后果,中华民国之‘岳飞军团’,将1939年3月开始,进驻中印边境,维护边境稳定和平!   我授予边境之中国军团最高指挥官全部权利,允许他们在认为自身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主动出击,允许他们对一切挑衅者进行强有力的还击,允许他们在必要的时候,可以跨越中印边境,对敌方目标进行追击!   同时,我宣布在中法等边境,亦将安排同等之军队,该地最高指挥官,亦享受同样权利!   我宣布,一切可能发生的,针对中国的挑衅行为,都将遭到中国军队最严厉的惩罚!我宣布,我们的作战目标,将并不仅仅局限于那些已经发生战争的地区!   我宣布,为了维护亚洲之和平,为了维护世界和平联盟以及中华民国在亚洲之利益,中国军队拥有主动出击权!   我宣布,中国军队从这一刻开始,将进入一级战备状态,我们不再保护英法在亚洲的利益,我们不再承担起英法盟友的责任!”   这一份声明,彻底震撼了世界!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完全就是一份战争声明!   尽管之前中华民国脱离国联,创立世盟,但中国和英法的盟友关系依旧存在,而萧天的这一份声明,也彻底摆脱了和英法的一切盟友关系!   整个世界都乱了起来!   英法两国指责中国政府这是在蓄意挑起战争,并警告中国必须为其后可能带来的一切结果承担起全部责任!   德国、俄国、犹太人复国组织、越南人民民主国、自由印度中心、世界和平联盟对萧天声明表达理解和支持,并表示将坚定的站在中国政府一边。   德国元首阿道夫·希特勒情绪激动的表明,中国和德国这两个最优秀的民族,正为了一个更加公正、更加和平的世界新的秩序而站到了一切,没有任何力量能够击败这两个拥有着坚定意志的巨人!   美国发表了语气含糊的声明,呼吁各国应该保持克制,走到谈判桌前就目前愈演愈烈的世界局势展开谈判……   3月6日,两个师的中国装甲部队开抵中印边境。   3月9日,在中国最高级军官会议上,萧天明确指出:   “战争,必然无可避免,我们的飞机已经加满了油,我们的战车已经检查完了每一条履带,我们的士兵已经把子弹加到了枪膛里!我的将军们,请做好准备迎接这一次挑战吧!   我们的盟友德国,吞并了奥地利,迫使捷克屈服,正在准备进军波兰,现在,该轮到我们做一些什么了!   打败了一个日本,这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地方,我们的战车,势必开到全世界任何一个我们想要进入的地方,而不需要任何人的批准!谁要想阻挡我们战车的前进,那么就用我们战车的履带来碾平他们!   我的将军们,历史赋予你们的,也许是你们一生中最灿烂的一刻即将到来!你们中的许多人曾经踏上过欧洲的土地,但那一次却和这一次完全不同!我们的盟友已经变了,我们的对手也将改变!胜利或者失败,光荣或者耻辱,都将掌握在你们的手里!   我不想听到有人告诉我这场战争谁是正义者,战争,永远都没有正义的一方!我要看到的,只是胜利,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   我的将军们,我带领你们取得过无数胜利,但没有哪一次比这次更加让我紧张,更加让我激动,更加让我彻夜难眠。是的,我必须承认,我现在整晚整晚的难以睡着,因为我满脑子都是飞机大炮战车,我想的,只是看到我们的士兵纵横在每一个战场之上!   但是这场战争不是为了我而打的,而是为了我们的国家,为了我们的民族!   我不想听到或者看到失败,在我的字典里没有‘失败’这两个字的存在!我们的失败,将是国家的失败,是民族的失败,是最耻辱的失败!   如果真的失败了怎么办?那么我将拿起步枪,做为一名中国军队中最普通的一员,冲杀到最危险的前方,为了我们的民族流尽自己身体里最后一滴血!   我的军官们,请行动起来吧!新的世界大战即将到来,我们的目标,在印度、在越南、在巴黎、在伦敦、在华盛顿,在世界上每一个需要我们出现的地方!   仅仅如此而已,你们不需要问为什么要去这么做,而是应该怎么做!你们是将军,是士兵,要做的只是如何取得一个接着一个的胜利,那些谈判,那些政治上的事情,交给政治家们去做,他们能够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然后,萧天缓缓看着自己的将军们,手臂笔直抬起:   “万岁,中华民国,万岁,中国军队!”   将军们也都站了起来,用最响亮的声音给予了回答:   “万岁,领袖!” 第678章 大战爆发!   1939年3月1日,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的声明,是中国政府的一种表态,是对德国及阿道夫·希特勒本人的一种鼓舞!   中国不害怕战争,中国同样支持战争!   世界新的秩序,必将由此翻开序幕!   5月,中德双方秘密签署《中德对波兰协议》,5月中旬,该协议升级为《中德俄三国波兰协议》。   6月到8月,随着阿道夫·希特勒愈发强硬的态度,战争已经无可避免……   1939年8月25日,星期五,是关键性的一天,也是最忙的一天……   当汉德逊一再强调英国决不会违背它给波兰许下的诺言时,原来摆好一副威胁恫吓架势的希特勒,也讲起道理来了。   波兰问题一解决,他就准备并决心再向英国提出一项全面的建议,例如,他愿意接受大英帝国并亲自保证它的继续存在。   但是,如英国拒绝他的建议,阿道夫·希特勒恶狠狠地说:“那就会出现战争。”而这又是他最后的建议。   半小时后,即下午3时零2分,希特勒批准了于佛晓进攻波兰的命令。表面看来,他这一赌注原系机会主义使然。但是,应该承认,希特勒是个日常政治的狡猾巨匠,他的外交政策确有其基本目标:一步一步地控制欧洲大陆。   在罗马,德国大使在齐亚诺的陪同下,带着当日早些时候草就的那封不寻常的信,正步走入维内西亚宫。3时20分,汉斯·格奥尔格·冯·马肯森大使将文件递交给了墨索里尼。   在冬园内,希特勒正在草似给英国人的答复。沮丧和焦急的情绪加剧了。   中午,报纸以醒目的标题报道说,在波兰至少有6名德国侨民惨遭杀害。消息传来,冬园内的焦急和沮丧的情绪便成了惊慌。这节报道不管是真是假,希特勒是相信的,且为之气得七孔生烟。   当汉德逊于当晚重新出现在总理府内时,不管是在客厅里还是在走廊上,人们都有这种感觉,就是说,差不多只有奇迹才能阻止战争。汉德逊大使仍往最好处着想;因为,如同日前一样,他佩戴了一朵红色的荷兰石竹花。这个只有知情人知道的秘密信号表明,他们怀有希望。然而,在他步入希特勒的书房并拿到一份德方的答复时,他觉察出,德方的态度比昨晚更不妥协了。   在元首和里宾特洛甫的注视下,他开始阅读德国的照会。照会开头是很讲道理的。德国准备接受英国的调停,希特勒将在柏林高兴地接待波兰的全权谈判使者。但是,后边的那句话是完全不能接受的:德国政府拟请“这位代表于1939年8月30日即星期三抵达”。   “这听来像最后通牒!”汉德逊抗议说:“你们只给了波兰不到24时去做计划。”在里宾特洛甫的支持下,元首慷慨激昂地否认了这一攻击。“时间是短促的……”他解释说:“原因是,还有出现新的挑衅的危险,这可能触发战斗。”   汉德逊不以为然,不能接受这一限期。这是巴德·哥德斯堡苛刻协定的翻版。希特勒辩解说,总参谋部在逼他,“我的军队要我说‘行’还是‘不行’”。陆军早已作好了打仗的准备,军官们已在抱怨,说一星期已白白被丢掉了。若再等一个星期,雨季可能就来了。   然而,汉德逊大使寸步不让,终于把希特勒给弄火了。他生气地作出反驳:无论是你汉德逊还是英国政府,对有多少德国人在波兰受到屠杀,你们是漠不关心的。汉德逊大声回驳说,无论是发自你希特勒还是别人的口,这种语言他不听。   大使也好像发了火,但在他的汇报里他解释说,这不过是个把戏;用自己的办法与希特勒先生周旋的时刻终于到来了。他目光直逼他的对手,高声怒斥希特勒,如你希特勒要战斗,那就要吧!英国那一点都与你德国一样坚决,而且,“比德国更能坚持长一点时间”。   德国对波兰的最后通牒已经下达!   但是,波兰的回答是下令实行总动员。   1939年9月1日,星期五,凌晨4时45分,在但泽港进行礼节性拜访的德国巡洋舰“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号,开始炮击这个小半岛——那里有一波兰军火库和88名士兵。与此同时,炮火也猛轰德波边界。接着,德军的步兵和坦克便大规模向东挺进。德国未正式宣战,一小时后,希特勒向其部队广播了一项文告。他说,“除武力对付武力外!”他无别的选择。   而在此前,超过3万人的中华民国驻俄罗斯军队,以及3万俄军,已经陈兵俄波边境,亦同时做好了进攻波兰、瓜分波兰的准备!   8月28日,中国军队驻俄罗斯最高指挥官吴佩孚将军,已经得到大总统萧天,及国防部、总参谋部密令:   德国对波兰的攻击,将于1939年9月1日开始!   德国做好准备了,中国做好准备了!   1939年9月1日凌晨,德国突然出动58个师,2800辆坦克,2000架飞机和6000门大炮,向波兰发起“闪电”式进攻。   地处中欧的波兰西接强大的德国,东临俄罗斯,这种与强国毗邻而居的特殊地理位置似乎注定了波兰多灾多难的命运。20世纪以前,它曾三次被俄国人和德国人瓜分,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才重新恢复了独立。   一战德国战败后,根据《凡尔塞和约》,德国东部的领土划给了波兰。这些划给波兰的领土包括“波兰走廊”这个狭长的地带,走廊尽头的但泽被辟为了一个非军事化的国际自由城市,它也是波罗的海最大、最重要的海港之一。这里生活着100多万日耳曼人,他们已经被波兰分隔,而远离了祖国。因此德国人一直对失去但泽和“走廊”地区耿耿于怀。   希特勒上台后便发誓要报这一箭之仇,也许在他看来,波兰甚至是比法国更不可饶恕的敌人。更重要的是,波兰位于欧洲东部,东接俄罗斯,西临德国,南界捷克斯洛伐克,北濒波罗的海,战略地位十分重要。而且波兰是当时英、法在欧洲诸盟国中军事最为强大的一个国家。德国如果占领波兰,不仅能获得大量的军事经济资源,而且还能大大改善自己的战略地位;消除进攻英、法的后顾之忧……   野心勃勃的希特勒以极快的速度重整军备,在短短几年间就把德国从《凡尔赛条约》下的受辱者变成欧洲最强的军事强国。   自1938年10月起,德国曾多次向波兰提出归还领土的要求,要波兰交出“波兰走廊”和但泽,并将在“波兰走廊”建筑公路、铁路的权利也转让给德国,遭到了波兰政府的严辞拒绝。   1939年8月31日晚,一支身穿波兰军装的德国党卫军,冒充波军袭击了德国边境的格莱维茨电台,在广播里用波兰语辱骂德国,并丢下几具身穿波兰军服的尸体。接着,全德各电台都广播了“德国遭到波兰突然袭击”的消息。   1939年9月1日凌晨4时45分,德军轰炸机群呼啸着向波兰境内飞去,目标是波兰的部队、军火库、机场、铁路、公路和桥梁。   几分钟后,波兰人尝到了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的空中打击。   波兰城市和港口遭到德国战机的轰炸,首都华沙也未能幸免。约1小时后,德军地面部队从北、西、西南三面发起了全线进攻。空中和地面的紧密配合使波兰乃至整个世界第一次领教到了“闪电战”的利害。   波兰军队猝不及防,不到48小时,波兰空军就被摧毁。无数火炮、汽车及其他来不及撤退的重型装备当即被摧毁,交通枢纽和指挥中心遭到破坏,部队陷入一片混乱。德军趁势以装甲部队和摩托化部队为前导,很快从几个主要地段突破了波军防线。   开战后,波兰驻英国大使迅速致电英国政府,报告波兰受到空袭。德国大使否认了轰炸的事实,但不久就被官方证实。英国国王乘车前往唐宁街造访了首相张伯伦,在首相夫妇开车到达众议院之际,议会正在进行最后的讨论,决定对纳粹统治的头目开战,而不是对德国人民开战。   记得一年前,英国还认为只要满足希特勒的要求就能够避免战争,首相张伯伦一直认为应该不惜一切代价避免欧洲战争。当时他对英国民众说:“在我看来,捷克斯洛伐克问题的顺利解决只是欧洲寻求和平举措的一个前奏。今天早上,我还同德国总理希特勒进行了谈话,这就是我们共同签名的文件。”但是,一年后,张伯伦首相渴望在任期内维持和平的梦想就被打破了。   此刻,英国准备参战,英国国王脱掉了皇家盛装,穿上了空军制服。丘吉尔也加入了战时内阁,整个国家都为他能把自己的经验和能力再次奉献给国家而感到高兴。军队进入紧急战备状态,儿童都撤离了伦敦。   在伦敦——那是上午11时,天气炎热,犹如夏天。张伯伦硬着头皮准备向他的人民广播。15分钟后,他宣布英国已处在战争中。他说,为了建立和平,英国政府已尽了一切努力,可以心安理得了。“现在,让上帝保佑你们吧,让上帝保护正确的人们吧!”   9月3日上午9时,英国向德国发出最后通牒,要求德国在上午11时之前,提供停战保证,否则英国将向德国宣战。正午时,法国也向德国发出了类似的最后通牒,其期限为下午5时,但希特勒对英、法两国的最后通牒置之不理。   于是,英、法两国相继对德国正式宣战,第二次世界大战全面爆发!   德军突破波军防线后,以每天50至60公里的速度向波兰腹地突进。这是人类战争史上空前规模的机械化部队大进军。   波兰人进行了顽强抵抗,战马与坦克搏斗,步枪与火炮对抗,在一次又一次的绝望挣扎中,上演了一场实力悬殊的大屠杀。   对波兰的入侵进展迅速。手持长矛的波兰骑兵根本不是德国坦克的对手。只经过一次陆空的集中打击,守卫者便被打垮。被空中的战斗机、轰炸机和尖声怪叫的俯冲轰炸机吓得魂飞魄散的波兰地面部队,很快便被有重型自动推进炮和坦克支援的150万德国陆军打散。造成巨大破坏的还是这些强大的所向无敌的装甲部队。他们冲破一切防御,席卷后方。闪电战不但吓坏了受害者,也使外国观察家丧胆,因为它预示着战争艺术的一个转折点。至9月5日上午,波兰空军已被消灭,为“走廊”而战的战斗宣告结束。两天后,波兰35个师中,大部分不是被消灭便是被包围。   而另一边,英、法两国虽然在西线陈兵百万,却始终在工事背后,按兵不动,宣而不战。这场所谓的战争后来被称为“奇怪的战争”或“静坐战”。丘吉尔事后讥讽道:“巴黎和伦敦以为坐着就能把那笔债躲过去。”   9月6日,波兰政府仓惶撤离华沙,迁往卢布林。9月8日,德国装甲师到达华沙外围。9月17日,大局已定,波兰彻底陷落。   1939年9月18日,中、德、苏三国军队在布列斯特至力托夫斯克会师。希特勒希望赶紧占领华沙,命令德军必须在9月底之前拿下华沙。   9月25日,德军开始向华沙外围的要塞、据点及重要补给中心进行炮击。9月26日,德国空军开始轰炸华沙。9月27日,华沙守军停止抵抗。9月28日,华沙守军司令向德国第8集团军司令布拉斯科维兹上将正式签署了投降书。   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的第一个战役,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结束了。在波德战争中,波军阵亡约66000人,伤10余万,被俘40多万人。德军阵亡约10060人,伤30300人,失踪3400人。   对波兰的进攻,标志着第二次世界大战正式开始!而对波兰的胜利,也意味着中德俄瓜分波兰的开始……   而在英法向德国宣战之后,中国却选择了沉默……   “我们要的是利益,而不是什么宣战!”萧天告诉自己的将军们:“如果英法不对我们宣战,那么我们也同样不对英法宣战!在新型的战争中……”   萧天停顿了下,说道: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那种阵地战必须避免。进攻须依靠坦克和空中战术,装甲部队将领头突破。我告诫各位将领,必须随机应变;向防守薄弱的阵地发动集团进攻,便能动摇对方战线……”   在简单的讲解了一下战术之后,萧天的目光从将军们身上扫过:   “你们呢?我的将军们,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我国军将士已经完成准备!”蒋百里站了起来:“在波兰,由吴佩孚一级上将亲自指挥的3万人,已经完成与德军配合作战;张作霖一级上将指挥的6万人,也即将开赴俄罗斯以及波兰!在日本,革文军一级上将指挥的驻日军正在密切控制日本!我们的空军、海军、陆军,各军种都已完成出征准备!”   “外交方面呢?”萧天的目光落到了陈少东身上。   陈少东随即站了起来:“外交部已经公告各国,此次中俄配合德国出兵波兰,只是为了解决波兰问题,而不是要和各国开战!中国不会主动开第一枪,除非是迫不得已的自卫。这份声明,已经转交英国、法国、美国。   美国方面态度暧昧,英法已对德国宣战!在德国,反对希特勒对西方国家开战的声音大有人在,针对希特勒的政变也很有可能发生,我们已经就此提醒了希特勒。在意大利方面,墨索里尼依旧表现出了他的优柔寡断……”   “不考虑墨索里尼方面!”萧天打断了部下的话:“意大利军队在阿尔巴尼亚的软弱表现,已经证明了他们一无是处!必须在国内大造舆论,要让我们的国人知道,政府绝对不想,不愿意参与到任何战争之中,我们所正在进行的,都是为了维护国家主权的正义之战!好了,我的将军们,官员们,请你们履行自己的职责吧!”   “是!”所有的军官官员一齐站了起来。   萧天面色凝重,缓缓走到了窗前,他似乎听到了飞机的呼啸,听到了战车的轰鸣,听到了炮火连天,听到了士兵们冲锋的号角!   萧天忽然笑了。   来了,1939年,这一年终于来了!来了,1939年,第二次世界大战正式爆发! 第679章 动荡   波兰的轻易得手,以及中国政府在这一事件中对德国的全力支持和强硬态度,让希特勒有了更加多的想法。   他在私下里决心进行战争。几小时后,希特勒便向海陆空三军的将领说,他决定早日向西方发动进攻,“因为英法的陆军尚无准备。”他定下了日期:11月12日。   所有人,包括戈林在内,显然都大吃一惊。在介绍他的决定的背景材料和概述战斗的大的设想时,元首偶尔也参阅手中的纸条。例如,他不想使用1914年的施利芬计划,而是通过比利时和卢森堡,约莫朝西——西北方向打去,以便取得英吉利海峡沿岸的港口。谁也未作反驳。演讲一完,希特勒便把纸条扔入火中。   同时德国元首预言。“命运将会决定谁是谁非。只有一事是肯定无疑的。在世界历史的进程中从未出现过两个胜利者,而常常是被征服!”他向上帝祈祷,要上帝为第三帝国和其它各国指出正确的途径。“然而,若丘吉尔先生及其他先生的意见占上风,那末,这将是我的最后一份声明。然后,我们就将战斗……在德国历史上决不会再出现另一个1918年11月!”   希特勒无意接受与两个能危及帝国安全的大国的永久和平,这几乎是肯定的。然而,暂时的和平却能使他离间英法得手,将之各个击破。他讲得如此真诚的原因就在于此。   由于元首呼吁和平,德国全境都出现了如释重负的轻松感,甚至还举行过为时过早的庆祝活动。次日,法国总理达拉第迅速对此作出答复,使欢庆情绪稍微减轻。他宣布,除非保证让法国取得“真正的和平和普遍的安全,否则,法国决不放下武器。”   日子一天天过去,伦敦又无消息传来,柏林的希望便增加了。然而,元首却作了最坏的打算。10月9日,他发布了“第六号战令”。该战令扼要地说明了入侵将如何通过卢森堡、比利时和荷兰进行。   次日上午11时,7名军事将领前来总理府报到。在发布新的指示前,希特勒宣读了一份备忘录。这份备忘录是他自己写的。表明他对军政历史颇有些研究。他说,自1648年第一帝国分裂以来,德国和西方就是敌人,而这个斗争“也必然会这样或那样打下去,打个水落石出。”但是“对立刻结束战争”他并不反对,只要在波兰取得的成果能被接受。   希特勒未征求这些将领的意见,他们也未提什么。他们只被叫来为德国的战争目标签字画押:“毁灭西方国家的力量和能力,使之永不能再反对欧洲日耳曼人民国家之巩固和进一步发展。”   有人提出反对,认为不宜仓促发动进攻。希特勒承认这点。但时间在敌人那边。由于与俄国签订了条约,在波兰又取得了伟大胜利,德国终于可以——多少年来的首次——在单一的战线上发动战争了。取得了东方后,陆军便可倾全力对付英国和法国。这是个可能突然结束的形势。   再者,是否有希望得到意大利的援助,这主要要看墨索里尼还能活多久。罗马的形势有可能瞬息即变。比利时、荷兰和美国的中立也一样。在许多方面时间都对德国大大不利。目前,德国虽占有军事优势,但英法两国正在缩短差距,其战争工业可使用世界大多数国家的原料。若持久进行战争,危险必大。帝国的粮食和原料的供应有限,而德国战争的生产基地鲁尔又极易受空袭和远程大炮的袭击。   这是出色的表演,但几乎所有将领都认为,陆军还未作好与西方战争的思想准备和物质准备,却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即使在元首宣布进攻不能开始“过早,最有可能在今年秋季开始”后,还未有人反对……   在伦敦,张伯伦仍在为向希特勒最近的和平建议作出答复而冥思苦想。在元首发布入侵令的当天,张伯伦召开了内阁会议。美国人对“一系列非常引人的建议”首次作出的强烈反响,使他感到不安。他心里明白,希特勒在他的演说中并未因为合情合理的和平提出多少实质性的东西。于是,他便对内阁成员说,他们的回答必须“强硬”。大臣们同意了这一建议,但众人又决定迟两天再作答复。   10月11日上午,柏林传出谣言,说张伯伦政府已经倒台,停战协定很快就要签订。据《纽约先驱论坛报》的助理记者报道,在首都柏林的街道上,卖菜的老太太们,由于高兴过分,把白菜抛向空中,还把菜摊捣毁。全城充满了节日的气氛——直到柏林电台否认这则报道。   次日下午,经过一周的拖延后,张伯伦终于向希特勒作出了答复。他在下院宣布,德国的建议“既含糊其辞又捉摸不定”,英国拒绝接受。如果希特勒想要和平,那末,他“就不要光说空话,要拿出行动来;”他必须拿出“令人信服的证据”,以证明他真诚地倡导和平。下院里发出的掌声并不十分热烈。   在柏林,外交部新闻处立即向各驻外使团用明码发出了电报通知。它谴责了英国首相的答复,说它是无礼的冒犯。对希特勒而言,英国之拒绝是令人失望的,但也在意料之中。他把戈林和负责空军生产的两名官员——埃哈德·米尔契元帅和恩斯特·乌德特将军——召来。“我为谋求与西方和平所作的努力失败了”,他说。“继续战争,现在,我们能够也必须制造炸弹。”   希特勒决定进攻西方的风声传出去后,德国内部各抵制派便制订计划,试图进行政变和谋杀。有些人主张将元首处决,有些人则主张将他绑架,建立军人执政团或民主政府。他们列出了各部部长的名单,还向美国和其它中立国伸出了触角,密谋者中最认真的恰恰是最高统帅部里的人,领导者是一位性情鲁莽的骑兵军官汉斯·奥斯特上校。他是海军上将卡纳里斯谍报局的主要情报助手,性情急躁,常常不小心谨慎。他所处的战略地位是再好不过的了。还有,他与陆军内各派均有联系,与沙希特等人,与外交部,甚至与党卫队都有联系。   奥斯特在慕尼黑找到了一个极有价值的人选。他是个律师,名叫约瑟夫·缪勒,他多年来憎恨希特勒。受奥斯特怂恿,缪勒于10月上旬秘密访问罗马,以试探英国人是否愿与一反纳粹政权媾和。他会见了教皇庇护士十二世,发现他自愿充当调停人。教皇的秘书从英国公使处打听到,大不列颠并不反对与一个反希特勒的德国达成“软和平”。   缪勒原只有权将此情报口头转达给德国的,但他祈求得到一些书面的东西,以便向谍报局和军方人士证明,这个和平建议是得到教皇亲自批准的。令人惊奇的是,教皇居然同意这一要求,并令私人秘书草拟了一封信——该信大致谈了谈与英国和谈的主要基础。   奥斯特派大受鼓舞。在与西方取得联系的各种尝试中,这次是最有前途的。教皇的参与也许能诱使勃劳希契积极参与这一密谋。然而,这位陆军总司令却不为之所动。他深信,德国人民“全心全意拥护希特勒。”哈尔德将军也同样胆怯,但在奥斯特和其他人的压力下,最终同意协助举行起义。刹时间,似乎所有高级军官都愿意采取行动。密谋者们甚至得到保证说,勃劳希契本人也准备参加——如希特勒不取消入侵的话。   陆军头子与元首之间的摊牌定在星期天进行——11月5日,即陆军拟向西线阵地发动进攻的那一天。勃劳希契按时来到总理府。在递交了一份备忘录后,他详细阐述了反对入侵的主要论点。他说,在秋雨或春雨中,要发动如此巨大的攻势是不可能的。“敌人头上也下雨”,希特勒简洁地回答说。勃劳希契在失望中辩解说,波兰战役表明,德军步兵的战斗精神比大战时期低得多,甚至出现了类似1918年发生过的、不服从命令的现象。   希特勒客气地、冷静地听着。这种说法把他弄火了。“在哪一个部队里出现过无纪律的情况?”他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哪里?”勃劳希契原是有意夸大其词,企图“阻止希特勒”的,见元首如此发怒,只好缩回。“陆军的指挥官采取了什么行动?”元首问道。“判了几个人死刑?”   他把尖酸刻薄的言词的矛头指向陆军。陆军从未忠诚过他,对他的天才也没有信心,且用故意拖延的办法破坏武装计划。事实上,陆军是害怕作战!希特勒猛然转过身去,大踏步出了房门。   勃劳希契回到设在18英里外的佐森的司令部后,仍处在震惊状态中,结结巴巴地叙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几乎与此同时,总理府打来电话,重申11月12日为入侵的日期。具体的时间也定了:清晨7时15分。哈尔德将军要求书面指示。很快,通讯员便把指示送到他手中。   此时,陆军的密谋者万事俱备,只欠一道书面命令便可推翻希特勒了。但是,上边既没有号召起义,又未发令暗杀。相反,他们偷偷地焚毁了可作为罪证的文件。唯一不惊慌失措的是奥斯特上校。通过艾尔布莱希特·冯·伯恩斯多夫伯爵——他父亲是大战期间驻华盛顿的大使——奥斯特上校向比利时和荷兰两租界发出警告,11月12日清晨开始进攻。   星期天发生在总理府的风暴,却又碰上了一件令人泄气的事情。空军需要连续5天好天气才能消灭法国的空军,而星期二,11月7日的天气预报不好。希特勒无奈,只好将进攻日期往后拖延。   希特勒对军方的阴谋虽然一无所知,但戈林曾警告他要注意勃劳希契和哈尔德两人:“我的元首,把这些丧门星除掉吧!”瑞士占星家卡尔·恩斯特·克拉夫特的忠告更是直截了当。不久前,他曾提交一份文件,说明希特勒在11月7日和10日之间有遭暗杀的危险。但这份文件被匆忙存档,因为给元首占星卜卦是受禁止的。   11月8日上午,希特勒在慕尼黑参加“老战士”团圆年会时,建筑师特鲁斯特太太也发出一项警告。她问他,为何对安全措施如此马虎,上她画室时身边只带一二名警卫?他回答说,一个人对于上苍应该笃信。说完,他拍了拍裤袋。“喏,我手枪随身带,但连这玩意儿也成为废物。若我的末日已决定,只有这个才能救我。”他用手捂心。“人们应该听从内心的声音,相信自己的命运。我深信,是命运挑选我为日耳曼民族效劳的。只要人民还需要我,只要我还为帝国的生命负责,我就会活下去。”他把自己描述成耶稣第二。“当人民不需要我时,在我完成任务后,我便会被调离这个世界。”   即使在谈话内容转向建筑后,特鲁斯特太太发现希特勒仍然不安。“我必须将今天的日程改一改”,他猛然说。接着,他又自言自语,说要与夏勃对一对表。   当天下午,希特勒突然决定当晚在贝格勃劳酒馆发表演讲。所以,他将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准备工作上。这篇演讲主要是讲给德国人听的,所以它将再次攻击英国。   在贝格勃劳酒馆的主厅里,人们挂起了彩旗;黄昏前,麦克风也已装好,且作了调试。黄昏,一个身材矮小、脸色惨白、额头高高、眼睛明亮的男人,扛着一只箱子进来了。他是个技术高超的工匠,名叫格奥尔格·艾尔塞,从前被当作共产党同情分子被关进达豪集中营。此时,他刚被释放出来,此行的目的是要杀死希特勒,以取得和平。箱里装的是个定时装置,与炸药相连。正当服务员和党的官员为此次演讲会作好最后的准备时,艾尔塞乘人不备,走上阁楼,躲在柱后——该柱从讲台后竖起。几天前,他用特种锯将柱子的木板锯开——他是个精工木匠,还是个机械师——装上了几副活页,将那块木板改装成了小门。   厅里的灯灭了,各扇门也关上了。艾尔塞又等了半个钟头,将炸弹置于柱子内,把引爆时间定在晚上11时20分左右,元首将于晚10时开讲,炸弹则于演讲中途爆炸。   希特勒将他的年轻的兵工师梅克斯·维恩舍召至其寓所——位于普令斯雷根坦广场。他问,是否能比原计划早些时候离开慕尼黑?维恩舍向他保证说,这是毫无问题的。为了安全,供元首支配的火车随时都有两列。年青的兵工师立刻安排元首坐早车离开慕尼黑。   在贝格勃劳酒馆,元首受到了盛大欢迎,欢呼声不绝于耳。直到10时10分他才开讲。他对英国破口大骂。听众听得异常开心。事实上,用不着讲什么,听众便会鼓掌。由于元首的演讲被多次打断,坐在前排的维恩舍唯恐元首赶不上较早的一班车。   11时零7分,元首出乎意外地匆匆结束了他的演讲。在几码外,在那根柱子里,艾尔塞安装的炸弹已在嘀嘀哒哒地作响。再过13分钟,炸弹就要爆炸了。往常,希特勒在演讲完毕后总要花相当多的时间与起义时期的老同志握手、聊天;今晚,他未与人握手,便在赫斯和数名副官的陪同下,匆匆步出大楼,钻进了等候在门外的车子。肯普卡开着车子直接赶赴火车站。他们还未抵达——在希特勒离开大楼后刚好8分钟——维恩舍听见远处传来一声爆炸。他不明白这是何故。如希特勒听见了这一声,他也会认为这是不值一提的。   在爆炸过后出现的嘈杂声中——警车、救护车的警笛大作——谣言又起,说战争已经结束。希特勒若站在讲台上,战争可能会结束——他肯定会被炸死。那颗炸弹炸死7人,炸伤63人,包括爱娃·勃劳恩的父亲在内。元首坐的列车正要开车时,爱娃在她的密友赫尔达·施奈德的陪伴下赶到了车站。上车后,她们见众人高高兴兴的,无忧无虑。谁也不知道爆炸一事;几乎人人都在喝酒。不喝酒的希特勒很活跃,而使交谈生动活泼的还是有讥讽天才的戈培尔。   车抵纽伦堡,宣传部长戈培尔下车发几封电报和收集最新消息。回到车厢后,他声音颤抖,把炸弹一事告诉了众人。   希特勒原以为戈培尔在开玩笑,直到看见他苍白的脸孔时才相信。他自己的脸孔也成了阴郁的假面具。末了,他感情冲动、声音沙哑地喊道:“现在,我心满意足了!我比平常离开贝格勃劳酒馆早,这正是上帝的意旨。上帝有意帮助我达到目标。”   他首先询向伤员的情况,然后令夏勃尽力为他们效劳。令毕,他便开始猜测谁是密谋者。他的结论是,炸弹肯定是两名英国特务安放的。斯·潘恩·贝斯特上尉和史蒂文斯少校两人,暗中与海德里希的一名特工人员——他在反纳粹的阴谋团体中假装是最高统帅部的一名上尉——暗中进行着谈判。   根据希特勒的猜测,希姆莱立刻下了火车,通过电话下令将两名身在荷兰的英国人绑架回来! 第680章 向英国宣战,向法国宣战!!   1939年10月26日,自由印度军团攻克米特拉,向德里发起猛攻!   而在这个时候,“李东风事件”爆发!   所谓的“李东风事件”,指的是以一名叫李东风的中国人在德里的遭遇所引起的一连串事件。   10月27日,德里英军总司令卡特曼少将忽然逮捕了此前一直在德里做生意的中国商人李东风,宣布其为间谍,随后在27日到30日之间,又连续逮捕了十一名中国商人,而罪名无一例外的都是间谍,为印度叛军通风报信,企图对德里实行破坏。   中国政府随即提出抗议,指出李东风等十二人都是正当商人,间谍罪的指责完全是荒谬的,恶意栽赃的,无法容忍的,英国当局必须立刻无条件释放中国商人,并赔偿他们因此而造成的一切损失……   这是一个相当棘手的问题。   德国在欧洲咄咄逼人的态度,已经让英法感受到大战迫在眉睫,而做为德国最坚定的盟友中国,其一举一动无疑会受到全世界的瞩目!   英国当局指示印度总督维克托·霍普务必谨慎行事,必须要有确凿的证据,避免中国政府找到任何可以出兵印度的借口。   而在维克托·霍普的回答中,以李东风为首的十二名中国人间谍罪证据无可辩驳,并已经对德里造成了严重威胁。尤其是他们煽动德里之印人反对英国殖民当局,并秘密提供武器,企图颠覆德里之英国政权。   而在这个时候,消息不知怎么在英国人中传开,一时间英国国内群情激愤,尤其在德国武力威胁之下,英国人正热情倍增的准备迎接挑战,在这个时候对于英国来说有着至关重要作用的印度之稳定是必须的!   英国人呼吁政府必须拿出强硬态度,来应对一切挑衅,绝不能在战争的威胁之下低头。显然,英国政府陷入了两难之中。   但中国人却似乎并不想给英国政府任何喘息时机,10月31日,中华民国外交总长陈少东发表申明:   在1939年11月1日下午18时前,所有遭到英印当局无理逮捕的正当中国商人,必须得到无条件释放,并被安全护送出德里,否则,中国政府将不排除一切手段为捍卫中国人之正当权利而努力,这其中不排除使用军事手段!   这一申明,是为“陈少东10·31最后通牒”!   通牒一出,举世哗然!在不到30个小时的时间里,英印当局必须要做出自己的选择了!而一旦无法达到中国人的要求,那么,也许将直接引来中国人的出兵!   英国政府和英印当局随后提出严重抗议,指责中国的要求是“蛮横的、无礼的、不能让人接受的……英国人绝不会在这样赤裸裸的要挟下低头……”   美国大使受罗斯福总统委托,紧急约见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商讨解决方案,但大总统府秘书长宋子文却礼貌而客气的告诉美国大使,在1939年11月1日下午18时前,大总统将不会会见任何客人,他必须要等待自己国人安全的消息!   从这一刻开始,美国大使已经知道,战争,或许真的无法避免了……   中国,整个国家都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在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每个人!   在给罗斯福总统的信中,美国大使如此写道:   “这是可怕的沉默,可怕的安静,尤其是在离中国政府的最后通牒已经不到27小时的情况下,战争,正在这个国家中酝酿并等待着……我们已经无法再要求这个国家应该去做些什么,他们将按照自己的方式来解决一切问题。   几亿的中国人都在等待着,要么和平,要么战争。十二个人的命运牵动着全世界,这无法令人想像,但却又是必然的……必须要亲身在这个国家中,才能真切的感受到安静的可怕,能让几亿人口的一个国家保持安静,我无法想像一旦安静过后会是什么样可怕而惨烈的场面……”   萧天在等待着、中国政府在等待着、中国军队在等待着、中国国民在等待着……   其实没有人知道此时的中华民国大总统正在那里做些什么。这位让全世界瞩目的大总统,在全世界的一片提心吊胆之中,此刻正在睡觉。   是的,睡觉,萧天睡的很香,很平静,不知多少年没有睡到过这样的好觉了。   萧天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踏实放心过,他知道英国人一定不会答应的,就算答应了,自己也可以找到别的出兵借口。   战争的主导权,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不是其它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人!   英法的注意力都已经被德国咄咄逼人的姿态吸引过去了,中国军队不会过早的出现在欧洲,但却会在亚洲迈开自己战争的步伐!   亚洲,是中国人的亚洲!亚洲,将在中国人的指挥下迈向一个新的时代!   萧天睡着了,从来到这个时代开始,萧天就没有睡的如此香甜。   他梦到自己回到了辎重营,梦到了小玉的父亲,梦到了自己大战广泽和腾野,梦到了袁世凯,梦到了自己逼迫满清皇帝退位,梦到了自己统一全国,梦到了自己征服日本……   所有的一切,都如电影一般在萧天的脑海里一幕一幕的闪过……   萧天笑了,梦中的萧天笑了!   萧天睁开了眼睛,叫进小四,让他打开了窗帘:“几点了?”   “大总统,上午10点了。”小四淡淡地回答道。   萧天伸了个懒腰:“好久没有睡的那么香了,子文呢?”   宋子文走了进来,见到大总统的样子,不由自主笑了起来:“大总统,全世界都快疯了,您却在这睡大觉。美国大使已经数次想要约见您了……”   “让全世界去疯吧!”萧天微微笑着站了起来,小四拿来了大元帅服,帮着萧天穿了起来。萧天仔细在镜子里照了下,然后缓缓回过头道:“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宋子文的表情一下变得严肃起来:“在中印边境,我司徒耀一级上将之霍去病军团,段祺瑞一级上将之李牧军团已经完成出征准备。蒋百里元帅之总参谋部已在中印边境设立前敌总指挥部。   在中越边境,我各军种亦都已完成集结!随时可以出征!”   萧天缓缓出了口气,看了下落地钟:“现在是10点,离最后通牒还有八个小时,你们都回去休息一下吧……”   “大总统,我们睡不着。”宋子文和小四互相看了一眼,说道:“说实话,真的紧张,为了这一刻,我们已经等待的太久太久了……”   萧天坐了下来,身板挺得笔直,此刻的萧天,不再是中华民国的大总统,而是一个随时等待国家召唤,随时准备着走上战场的士兵!   民国27年,公元1939年11月1日!   大钟敲响了18点的钟声,当最后一声的回音也已散去,全世界,都安静下来了!   “民国27年18点20分,大总统即将发表重要公告……”   扩音器里,收音机里,一遍一遍重复播放着这条消息。   在英国大使馆、在法国大使馆、在美国大使馆、在德国大使馆……在北京、在上海、在广州、在武汉……在中国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人都在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中华民国大总统,中华民国海陆空三军大元帅,中华民国统一党领袖,统一青年党精神领袖萧天发表重要讲话!”   随着这一身声音,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大家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的十二名正当的中国商人,遭到了英印当局的无理扣押,并有可能被判处死刑……   中国政府已经强烈要求英印当局立即无条件释放被押人员,并提出了时间表,但却遭到了最终的拒绝。   一个政府,如果连自己的人民都无法保护,我无法想像得出,这样的政府是否会得到人民的爱戴?是否还会得到国际的尊重?   此前,英国人一直在挑衅着中国政府的容忍底线。在中日战争进行的时候,他们公然违背国际公约,向日本提供新式武器,给予日本以最大的帮助!在他们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们完全忘记了当初中国政府给予了他们怎样的帮助!   1916年,我想全世界都应该清楚的记得这一年!当英国、法国陷入到最危险境地的时候,中国政府顶着巨大的困难和压力,依然把我们还没有从内战的创伤中恢复过来的士兵们投放到了欧洲战场!在那里,我们的士兵浴血奋战,我们的士兵流血牺牲!为的却不是我们自己,而是英国和整个欧洲的和平!   我们的政府,顶着巨大的财政压力,给予了英国和法国大量的贷款和无私的军事经济援助,我们的人民,用自己的真诚帮助着他们!   英国胜利了,法国胜利了,欧洲恢复和平了!但是,这些在中国帮助下得到恢复的国家,却又拿怎样的态度来对待我们?   同胞们,我的同胞们,一次次的付出,带来的却是一次次的伤害!香港,沙田惨案我们同胞的呻吟至今还在耳边回旋,而现在,我们的同胞的生命却又再一次遭到了威胁!一个不能保护自己同胞的政府,应该垮台!一个不能保护自己国民的大总统,他应该受到万夫所指,他不配站在现在的这张位置上,永远不配!   我和我们的军队,将尽自己的一切可能,哪怕战斗到最后一个士兵,也必然要保卫我们的国家,保卫我们的人民,这是我们责无旁贷的责任!”   说到这里,萧天略略停顿了下,然后用坚定的声音说道:   “做为世界和平联盟的一员,我们的盟友德意志帝国,已经向英国宣战,向法国宣战!我们本不想这么做,我们想尽自己的努力来恢复和平,但现在看来,和平已不可能!   我,以中华民国大总统,中华民国海陆空三军大元帅的名义宣布:   民国27年,公元1939年11月1日,中华民国,向英国宣战!向法国宣战!向一切企图挑战中国尊严和主权的国家宣战!!   中国国防军万岁!!中国警卫队万岁!!中华民国万岁!!中华民族万岁!!”   萧天的声音在每个人的耳边回荡,忽然,惊天动地的呼声在中国的白山黑水,在中国的长江黄河,在中国的每一个角落响起:   “宣战!!宣战!!向英国宣战!向法国宣战!向一切企图挑战中国尊严和主权的国家宣战!!中国国防军万岁!!中国警卫队万岁!!中华民国万岁!!中华民族万岁!!”   城市上空那猎猎飞舞的三色雄狮旗,军队上空那猎猎飞舞的权利之剑旗帜,在士兵和国民的欢呼声中,愈发显得那样的威武!   民国27年,公元1939年11月1日,中华民国正式向英法宣战!!   宣战,向一切企图挑战中国尊严和主权的国家宣战!!   整个国家都因为宣战而行动起来,所有的中国军人都因为宣战而行动起来!!   11月1日,19时,中印边境前敌总指挥部。   “司徒耀一级上将!段祺瑞一级上将!”   “到!”   “半个小时之前,大总统已经代表中华民国向英法宣战,战争,从这一刻已经开始!”蒋百里的声音低沉而威严:   “从现在开始,我们与英法处于战争状态。我两个军团三十余万人,整装待发,陈兵已久,等待的就是这一刻!现在,我以中华民国中印前敌总指挥部总指挥,中华民国元帅身份命令,8个小时后,即明日凌晨3时,向印度之英军发起全面攻击!”   “是,凌晨3时,向印度之英军发起全面攻击!”   “军官们!”蒋百里的眼神从总指挥部里每一个军官的身上扫过:“当我们发起攻击的同时,在越南、在香港,我们的军队亦会在同一时刻发起攻击!向英国人,向法国人,向一切企图阻挡我们前进的敌人!前进吧,为了国家!为了胜利!”   “前进,为了国家!为了胜利!”所有的军官都站了起来,大声说道。   香港,1939年11月1日19时。   谢倚看了下时间,嘴角淡淡笑了一下,然后整理了下自己笔挺的军装。   对面的英军如临大敌,躲在工事后面的他们,忐忑不安,似乎工事已经成为了他们最后的依靠!   为了这一天,自己已经等待了太久,谢倚这么告诉自己。   在自己的身后,是早就迫不及待的战车,是早就跃跃欲试的士兵!收复香港第一功,必将落在自己的身上!   “全军准备!”谢倚淡淡地说道:“明日凌晨3时,准时发起攻击,收复香港!”   越南,1939年11月1日19时。   “报告蒋总指挥,我攻击部队已经做好准备,随时可以投入进攻!”肖罗利大声说道。   蒋介石点了点头:“明日凌晨3时,准时发起攻击!以越军为左右两翼,我军中央直扑,把法国人给我赶出去!”   “是,把法国人赶出去!”   北京,大总统府,11月2日凌晨2时。   “大总统,还有一个小时,我印度、香港、越南各部将同时发起攻击!”蔡锷走了进来,步履沉稳,脸色坚毅。   “松坡兄,我们一直在等待的这一天终于到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一点都不紧张,好像是天经地义的一般……”萧天忽然说道。   蔡锷微微笑了:“为了这一天,我们已经准备了太久太久,所以当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反而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三军用命,此战必胜!”   “三军用命,此战必胜!”萧天重复了一遍蔡锷的话:“战争会进行很久很久,我们会在亚洲战斗,会在欧洲战斗,会在美洲战斗,这将是一个艰苦的时期。我们的海军、空军、陆军都将遭到前所未有的考验,1939年这一年将会被永远的铭刻在历史上!”   是的,1939年这一年将被永远的铭刻在历史上。   在这一年,中国征服了日本;在这一年,德国向英法宣战;在这一年,中国向英法宣战;在这一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当凌晨3点的钟声终于敲响,决定世界命令的一刻到来!   萧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平静,坚定的声音说道:   “为了国家,为了胜利,进攻!” 第681章 空袭,空袭!   “前进,为了国家!!”   “前进,为了领袖!!”   民国27年,公元1939年11月2日凌晨3时,战争,终于爆发了!   在印度,两个军团的中国军队,在装甲洪流的隆隆伴随之下,拉开进军印度,与英军决战,夺取印度的大规模战争!   而这一天,也标志着中华民国正式加入世界大战行列!   “前进,为了国家!!前进,为了领袖!!”的呼声响彻在战场之上,那些穿着黑色制服的军官,那些穿着黑褐色军服的士兵,如同一道道黑色闪电,要将这个世界撕裂,建立一个符合中国利益的全新世界!   空军,中国军队中的天子骄子出动了!   11月2日凌晨,55架由身经百战的老兵驾驶的中国轰炸机——来自第1轰炸机中队的苍鹰—19,第2轰炸机中队的鹰击—27,和第8轰炸机中队的鹫式—26——在北起甘托克,南到格尔巴,由“自由印度军团”夺取,中国军队实际控制,并在之前几年着力修建起的机场上飞抵印度上空。   这是中国空军的一支尖刀部队,其机组人员都受过严格的夜间飞行训练,他们以3到5架飞机为一组,扑向边境线上英军所有目标,他们的任务是破坏英军机场的跑道,阻止英军飞机起飞。同时在中越边境等各个机场上,成千架中国战机引擎开始怒吼。这一切完美地体现了中国式的高效率和准确性。   中国的第一个打击落在位于德里机场的英第15战斗机团头上。为中国轰炸机护航的是中国第2攻击机中队第8中队的“雨鹰”式,该中队队长就是一战时中国空战王牌木玮的儿子木华上尉。   凌晨3时,几乎在同一时间,中国先头轰炸机群的炸弹投到了英军的飞机场上。紧接着,中国第一波攻击机群,共80架轰炸机、“雨鹰”式、攻击机群开始攻击英军各个机场。中国人选择的时机好得不能再好了,当时英国空军正在开始更新装备,向印度加派飞机,以应对印度危机以及中国人之前可能到来的军事干涉。   大量飞机涌入各个机场,而由于新机场建设进度严重滞后,英军不得不把大量飞机挤在同一个机场。所以飞临英军机场上空的中国飞行员们惊奇地发现机场被一架接一架毫无伪装的飞机排得满满的。   对第一波攻击的中国飞行员们来说,这次作战轻松地象一次演习,中国第1轰炸机中队第2大队的军官回忆道:“我们从机场起飞,这是一个晴朗的夜晚,能见度很好。我们的目标是德里附近的一个机场,那是一个英军战斗机基地,当我们抵达那儿上空时,我们发现一大批英国人的飞机以完美的检阅队形排列在机场上,我们的炸弹就直接落在英军的机群中间,我们的飞机全部安全返航”。   同时中国第1航空队第5战斗机中队在中队长率领下,掩护大批鹰击—27攻击了安拉阿巴德机场,驻扎在那儿的英第11战斗机团的机群遭到了毁灭性打击,除了2架外,其余全被摧毁于地面,毫无损失的中国空军回航后宣传这一次就摧毁了27架英国飞机。   在贾巴尔普尔机场上,中国第3战斗机中队一次攻击就将英第7混合空军第54快速轰炸机团的7架轰炸机摧毁于地面。   在贾巴尔普尔机场上,一整队英国“飓风”式飞机冒着中国军扔下来的炸弹,准备强行起飞,但还未等他们滑行到跑道终点,中国人的炸弹就在他们之间爆炸,这一整队“飓风”全部被摧毁在跑道上。英第12战斗机团的25架“飓风”中,有15架被摧毁。   英国部署在印度的空军部队中,以第19混合空军师受到的打击最沉重,该师是一个精锐部队,师长是印度英雄巴拉克少将,该师是装备了大量先进飞机,包括23架最新式的B—25“大鹏”式。   而在11月2日早上,第19混合空军师遭到了中国第2航空队的第8和第2航空军的联合打击,该师的所有机场无一幸免。攻击者之一中国第5轰炸机中队的一明飞行员回忆道:   “透过薄雾,我可以清楚地看清目标,到现在为止,我们尚未遭遇任何抵抗,看来我们打了英国人一个措手不及!炸弹投下了,地面立刻被烈火浓烟所笼罩,我看到至少有5架敌机在地面燃烧,这时同伴喊到‘发现高射炮火’,但我只看到零星的高炮烟云。接着无线电员高呼‘战斗机,6点钟方向!’我们立刻紧密了队形,由全部27架鹫式—26上喷射出的密集火力,使英国战斗机无心恋战,立刻俯冲脱离了……”   在瓦拉纳西机场上英第15空军师23架飓风和5架B—25大鹏被击毁,在瑟德纳机场上,英第10空军师第33战斗机团的12架战斗机在中国军第一波攻击中被摧毁,还没等他们喘上一口气,中国军的第二波攻击又摧毁了11架“飓风”。   而中国第21攻击机中队的直属中队和第1中队的“雨鹰”式的一次攻击中,有5架英第10空军师的飞机被摧毁,在这一天中英第10空军师的飞机损失了45架。   在格哈第尔到巴尔巴格,战场形势如出一辙,中国第4航空队的第51,54,55轰炸机中队和第3战斗机中队攻击了全部英军机场,使英军遭到了惨重损失。   英第7战斗机团一名在空袭中侥幸生存的少尉回忆道:“我将一辈子记住这一天,大约在早上3时30分,50架中国飞机轰炸了我们的机场,当时我们只有2个飞行员和几个卫兵在岗位上,其余都去休假了,机场上情况真是惨不忍睹……那一天,上校去开会了,我就成为机场指挥官,在3时我们得到了一个警报,但未说明原因,所以当3时30分我们发现3架飞机飞到机场上空时,我们还以为是我们的飞机。一直到炸弹落在我们的机场上后,我们才意识到他们是中国人,战争爆发了!10分钟后,第二波中国轰炸机抵达机场上空,我们用一切可以找到的武器向他们射击,但由于我们没有高射炮,我们只能用机枪和步枪射击,我们的一些机尾机枪手跳进飞机中,用飞机上的机枪垂直地向天上射击。一架鹰击—27被击中,2名机组成员跳伞了,我们所有的人都向他们跑去,我记得其中一个中国人是个大个子,他见到我们跑过来,就挥舞着拳头大喊‘英国人完蛋了!领袖万岁!’在接下来的审讯中,他傲慢地声称要不了几个月我们都会完蛋的!”。   英国空军对中国军攻击的最初反应是混乱的,由于通讯设施被摧毁,使一切协调性的攻击都不可能进行。   虽然遭到了突然袭击,承受了惨重损失,英国空军仍然进行了顽强地反击,于是在整条战线上展开了一连串激烈的空战。   在兰契机场,这儿的英国空军部队本来已得到了敌机来袭的警告,但他们把这当作演习,因而反应迟缓,结果在中国第5轰炸机中队的鹰击—27的攻击下,英第6攻击机团损失了19架飞机,就在中国人的炸弹落下来的时候,英第14战斗机团的飞行员们拼命跑向他们的“飓风”,迅速起飞迎敌,紧接着第6攻击机团的飞行员也驾着残存的B—25“大鹏”起飞,第6攻击机团的亨利中尉首先追上了中国战机,他的B—25“大鹏”以一阵准确的射击,使一架鹰击—27中弹坠落,这是东部战场上第一例空战胜利记录。   中国护航战斗机迅速投入战斗之中!   在11月2日对英国空军机场的袭击中,木华上尉又击落了一架“飓风”,在返回基地的途中,他正好发现了几架属于英第27战斗机团的B—25“大鹏”,他立刻选定了一架B—25“大鹏”,发起了攻击。   英国飞行员以一个急转躲过了木华的第一击,并试图以B—25“大鹏”较小的转弯半径绕到他后面,但其很敏捷地躲开了,对英国飞行员来说,“雨鹰”式实在太快了。木华的第2次攻击准确地命中了英国人的B—25“大鹏”,虽然躲过了要害部位,但英国飞行员显然意识到他的过时的飞机绝不是对方的对手,于是他生起了“拉对手一起上路”的念头。   正当木华认为胜利已经十拿九稳的时候,他忽然发现对方调转了机头向他直冲过来,木华的“雨鹰”式仅以几英寸的距离躲过了英国飞行员的第一次撞击,但立刻英国飞行员回过来又第2次撞向中国战机,这一次又被木华避开了,据当时在场的其他中国飞行员回忆,本来木华可以利用“雨鹰”式在速度上的优势,迅速逃开的,但也许出于自尊,他不愿这么做,结果他虽然又闪开了第3次撞击,但在英国飞行员第4次的冲撞终于撞中目标,英国飞行员当场阵亡,木华成功地跳了伞。   两日后,木华成功归队,在他的叙述中,认为英国空军尽管损失惨重,但他们的飞行员还是拥有着极高的战术素养,以及非凡的勇气。   一群中国轰炸机对德里市进行了轰炸,这时英第5战斗机团的1架飞机独自向中国战机发动了攻击,一架中国轰炸机被击落,但那架英国飞机也被护航的“雨鹰”式击落……   当第一波中国空军的飞机返回基地,而英国空军尚来不及收拾机场上被击毁的大量飞机残骸,中国军第2波攻击又降临了。中国第2战斗机中队第2大队投下了大量炸弹,又一举击毁了8架英国飞机。   英国战斗机飞行员们继续他们的抵抗,英第10空军师第123战斗机团宣称以损失9架B—25“大鹏”和8名飞行员阵亡的代价击落了3架敌机。在中国攻击仅2个小时后,英国空军就开始了反击。   2日凌晨5时,中国第3战斗机中队第2大队就接到了空袭警报,所有中国的“雨鹰”式紧急起飞拦截,这批英国轰炸机是来自第4快速轰炸机团的轰炸机,5:06分,中国空军上尉击落了第1架敌机,几分钟内,8架英国人的飞机向地面落去。   中国第3战斗机中队在第2波攻击中,宣称击落了16架英国“飓风”和B—25“大鹏”,其中4架是被其第2大队大队长击落,中国人只有1架“雨鹰”式被击落,其飞行员在跳伞后被一些同情中国人的印度人隐藏了起来,在11天后安全的回到了原部队。   9:15分,一队中国“雨鹰”式迎面遇上了一群英第124战斗机团的“飓风”,很快地3架印度战斗机和1架“雨鹰”式坠落了下去……   对于英国空军官兵来说,11月2日是灾难性的一天,对此英第7战斗机团的一名少尉记得:“2日下午3时,我奉命执行一项侦察任务,从空中,我发现沿着我们的边境,从瑟德纳到德里,所有的东西都在燃烧。”   在中国空军对印度境内目标大举轰炸的同时,以坦克部队为前锋的中国军队的已迅速突破印度国境,在普里普亚特沼泽以南,英印联军尚能勉强守卫他们的阵地,但在北方,整个英军防线都在崩溃中,面对长驱直入的中国军队,英国最高司令部只能下令英国空军出动所有的飞机轰炸中国军地面部队。   于是从11月2日早晨起,尽管遭到了惨重损失,英国空军仍出动了大量S轰炸机对入侵的中国军地面部队进行了攻击。由于英军残存的战斗机在忙于保护己方目标,也由于当时英国空军和许多别的国家的空军一样,相信一个紧密编队的轰炸机群,以它们的自卫火力足以抵御敌方战斗机的攻击,绝大部分英国轰炸机没有战斗机护航,这使得英国轰炸机群遭到了灾难性的损失。   中国空军第2战斗机中队的作战记录中有这样的记载:2日早上,我们得到警报英国的轰炸机群正在接近,于是战斗值勤的2架“雨鹰”式立刻紧急起飞,许忠少尉从后方接近了1架敌机,但尚来不及开火,那架英国轰炸机就被一发高射炮弹直接命中而凌空爆炸,于是他立刻选择了另一架敌机,瞄准开火!那架英国轰炸机中弹后仍飞了一会儿,接着就垂直地向地面载了下去。   11月2日英国轰炸机群对中国军目标的攻击很快演变成一个自杀性的任务,英军的轰炸机完全没有战斗机护航,而且由于缺乏无线电装置和有经验的机组成员,英国轰炸机群被迫采取“线型”编队,使每个在编队后方的飞机员能“看见”在领头位置的由经验丰富的老兵驾驶的飞机,这是当时唯一能把整个编队的飞机都带到目标上空的办法。   但这种编队同时无可救药地使整个轰炸机编队无法集中其火力,因而当中国飞机向他们发起进攻的时候,中国人只要担心当前的那架轰炸机的火力就可以了。   这导致了成批成批的英国轰炸机被击落,当英国轰炸机仍前赴后继地继续他们的攻击。在天上,他们能清楚地看清当时的情况,中国人已深深地攻入印度领土,而英印联军的防线正在土崩瓦解之中,整个前线到处是火光和浓烟,到处是一片毁灭的情形。   在这种情形下,印度轰炸机部队的官兵深切地意识到,现在英国的命运就在他们的肩上,只有他们能阻止中国军队的前进,哪怕只是暂时地阻止敌人,自己的军队就有可能得到一个喘息的机会,于是在整个英军的轰炸机部队中弥漫着一种“拼了”的悲壮气氛,而中国飞行员也证实,有时他们击落了整个编队的印度轰炸机,但只要有1架幸存,那么这架飞机仍会坚定地向目标飞去!   英国部署在二线的空军部队在2日中午开始传场前线,他们当时对发生在前线的事情一无所知,当他们来到前线机场时,他们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情形:到处都是浓烟烈火,机库成了一堆堆废墟,跑道上满布弹坑,到处都是被摧毁的飞机,而供应情况更是一团糟,由于油库和弹药库被摧毁,增援的飞机往往无法升空,更糟的是中国飞机不时地光临机场,再一次摧毁困在地面的大量英国飞机。   11月3日,中国空军继续大规模袭击印度境内目标。   3日一早,中国空军的“雨鹰”式和对地攻击机集中攻击在德里的英军防线,向未迅速向前突进的中国装甲部队提供空中掩护。而中国空军的主力则大规模轰击英军防线后方的通讯和交通枢纽。   中国人的飞机猛烈攻击印度的铁路和公路交通,这使得英军无法及时得到物资供应,英军的通讯设施变得一团糟,上级的命令要么无法送达各个部队,要么到得太晚,在地面上一切步兵,炮兵,车辆都遭到中国军队不间断的轰炸! 第682章 突击!!突击!!   警卫队,第1装甲集群军。   “报告将军,前卫突击第29装甲团团长许愿!”   “许团长。”在司徒定倭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现在是11月3日上午10点,你的部队这个时候应该在哪里?”   “报告将军,按照计划,我的部队应该到达阿尔苏纳!”   “那么现在你的部队在哪里?”穗子的声音依旧是那样的冷漠。   “将军,英国人的抵抗异常激烈……”   穗子打断了他的话:“我不需要听到解释,在战场上也不应该有解释。前卫突击第29装甲团的任务是于11月3日10点前赶到阿尔苏纳,并对其展开攻击,但你却没有完成任务,拖累了整个装甲集群军的行动!许团长,你被免职了!”   “将军!”许愿大声叫了出来:“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在我指挥的部队里,我不会给别人机会!”穗子淡然说道:“给你机会,就意味着对士兵们生命的不负责!”   许愿稍稍沉默了下:“我接受您的命令,将军!但请答应我最后一个请求,请允许我做为一名普通的士兵加入到战斗之中!”   穗子点了点头:“给他一枝步枪!”   “谢谢将军!”许愿接过步枪,“叭”的一个敬礼,大步离开。   穗子站在装甲车上,面色平静:“命令29装甲团,必须在11点前到达阿尔苏纳,命令左翼第7装甲师,右翼第11、17装甲师,对阿尔苏纳形成合围之势!命令第8、第9装甲师,冲过阿尔苏纳,直接对德里展开进攻!命令空军加大轰击力度,我要我的部队达到德里,德里已经成为一片废墟!”   命令一一下达,穗子停顿了下:“命令,各部最迟于今夜22点前到达德里,并在第一时间对德里展开攻击。我的皮靴,要在11月4日11点前踏到德里的土地上!”   在穗子所指挥的部队里,永远没有任何人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战车发出了让人畏惧的隆隆轰鸣,第1装甲集群军迈出了让整个大地都为之颤抖的步伐!   征服印度,把英国人从印度、从亚洲全部赶走的战斗开始了!   进攻成败的关键在于第1装甲集群军的行动。它已闯入阿尔苏纳,正在向德里挺进。   在对印度的攻击中,为了确保胜利,穗子集中了全部6个装甲师中的5个师,而且又把其中的4个师集中用在阿尔苏纳地段。   而英印联军,特别是英军的将领们,仍然沿袭第一次世界大战时的线式战术,把他们的坦克分割配属给步兵师。英国部署在印度最强有力的第6装甲师还没有到达德里,英军也从来没有打算集中使用他们的装甲部队。   第1装甲集群军在通往阿尔苏纳的桥头堡没有遇到抵抗。主要以印度军队为主的抵抗很快就被粉碎。地形确是难以通行,但是,由于交通调整勤务组织得好,再加上司令部工作颇有预见性,使装甲师和摩托化部队能成梯队顺利地挺进六十英里。对中国军队在这一地区实施兵力密集的突击,敌人毫无准备,它那微弱的抵抗实在不堪一击。   到了指定时间,穗子集群军的前卫已进至阿尔苏纳一线。11点,先头部队对阿尔苏纳进行强攻。也许派出步兵师会更合适些,但重要的是乘敌混乱夺取主动权,而不给敌人以喘息时机。强大的航空兵编队支援了强攻阿尔苏纳的行动。   然而,在攻击开始之后,情况对第29装甲团来说似乎不妙。英军炮兵已进入戒备状态,29装甲团的一举一动都招致了敌人炮火的袭击。这时,中国军队的炮兵还在被堵塞的道路上,不能按时进入阵地。无论是工程兵,还是大部分工程器材,都没有运到。   中午时分,空军出动达一百架飞机,以密集的编队发起突击。“雨鹰”轰炸机的猛轰使英军炮兵完全沉默下来,再也恢复不了元气。炮手们弃炮而逃,简直无法再把他们召回到炮位上来。   英军全面停止射击,对中国军队的士气起了很大的鼓舞作用。现在没有一个人再想去隐蔽,这时想把士兵们收拢反而不可能了。   能清楚看到五十码以外的英军掩体。部队在航空兵掩护下展开强攻。   航空兵突击十分猛烈,甚至没有人理会到,他们是在没有炮兵支援的情况下强攻的。   下午,中国军队已攻入阿尔苏纳。英军在我航空兵袭击下早已晕头转向,抵抗是很无力的……   穗子决定扩大胜过,并继续以一个装甲师的力量向德里挺进。这是一个非常大胆的决定。无论是炮兵、坦克,还是反坦克火炮,都还没有调上来。   穗子的担心是一旦让英印联军完成准备,那么战争将变成坚固的攻防战。于是,他不顾士兵的疲劳,毅然决定向德里纵深推进。经过六英里的夜行军,未遇抵抗就拿下了德里的前沿防御罗塔克。   在拿下罗塔克后,出现了一场小小的危机,英军的一个装甲旅在低空飞行的飞机支援下进行了反冲击。所幸的是,英军仓促发起这样的反冲击,并不那么得心应手。他们的坦克行动缓慢又笨拙,而当他们发起攻击的时候,第1装甲集群军的反坦克炮也已经随第1装甲旅的先头部队到达了。这次交战短促而激烈。英军的反击有勇无谋,没多久,他们的近五二十辆坦克就毁在战场上了。英军装甲旅的通信设备是很差劲的,而中国军队的装甲部队却拥有新式的无线电设备,这在机动作战中是一种显然的优势。   英军在罗塔克一线的抵抗被粉碎了。他们的阵地由只有少量反坦克炮的二线部队防守。在飞机的俯冲轰炸之下,英印联军士气涣散……   正当德遭受到第1装甲集群军猛烈攻击的时候,11月3日、4日,右路“李牧军团”之第6集团军与英印联军在印度代奥克尔、格亚一线也爆发激战。   段祺瑞率部沿恒河平原一线神速前进。2日晚,到达江布尔;3日,通过穆扎法尔布尔;同日,其前卫抵达奥克尔,从而将同英印联军一分为二。这样快速前进免不了要担风险,最大的顾虑是南翼的安全。第17装甲师、第9摩托化军和第6集团军的各步兵师,顺利构筑起防线。   驻奥克尔的同英印联军在中国军队的重压下,从奥克尔退守格亚河一线,其南翼部队位于格亚附近。   3日,英军总司令马格龙勋爵下令斯实施局部反击;还企图在这次大规模行动中得到侧翼印军支援,以封闭这一致命的缺口。但是侧翼印军宣称,他们到4日才能参加反击。但英军第5师却于3日早晨,就在格亚以南开始了行动。由于使用的兵力太小,没有取得什么决定性的战果……   奥克尔以南没有发生任何情况,因为为实施反击而集结起来的印军遭到了中国空军的连续轰炸。据印度官方史书记载:“在这关键时刻,证明英军最高统帅部是指挥无方的。”   段祺瑞由格亚向南推进,3日下午攻打瑟瑟拉姆;在他翼侧行动的第3坦克军于3日攻占了瓦拉纳西。这时先头装甲师距印度重镇安比加布尔仅十八公里。   3日晚,段祺瑞令其装甲师于4日封锁安比加布尔与劳尔克拉一线。   中国军队最高统帅部对印度战局的计划,重点放在三个主要进攻方向上。   5日,“李牧军团”主力对安比加布尔发起进攻,装甲军深深地突入了敌军的阵地。第17装甲师迅速进至安比加布尔一线,5日下午进驻安比加布尔,并趁敌混乱之际,继续向前挺进,分割了英军的苏格兰师和集结在劳尔克拉的大量印军。   5日的战斗非常激烈。   劳尔克拉这个地区村庄多,还有许多小林,地形复杂,英印联军防守坚固。这块地方交给步兵团来解决,装甲部队则绕过抵抗的敌人,竭尽全力向南推进。   6日,包括有一个新建师的印军预备队,由克勒格布尔尔向我装甲部队的翼侧反击。经两小时克激战,该敌被击退。6日夜,段祺瑞的主力坦克军投入纵深已达十二公里的桥头阵地。   中国军队最高统帅部精心策划,把装甲群调到劳尔克拉地域,先头部队只遭到敌人微弱的抵抗,于7日进至比拉斯布尔。段祺瑞指挥得当的八个装甲师,在比拉斯布尔两侧挺进,势如破竹。   此前,11月4日,穗子所指挥的第1装甲集群军占领德里,正如穗子所命令的那样,他的皮靴在自己的规定时间内踏到了德里的土地上!英印联军在德里的全线的抵抗陷于崩溃。   中国军队前进的速度,就是要看装甲师每天能开进多远。步兵却远远地落在后面,在尘土飞扬的道路上缓缓而进。   5日,穗子的战车部队开进了锡格尔;6日,前卫抵阿杰梅尔,完成了对斋普尔地区2万英印联军的包围。   中国的步兵在强大的航空兵和炮兵火力掩护下发起进攻,这当中曾过多地使用了烟幕弹。中国军队很快就发现,斋普尔许多支撑点都经不住炮弹和炸弹,许多阵地都不能进行环形防御,只要用手榴弹和喷火器攻它的薄弱点,就很容易把它攻破。   突破以后,第18步兵师以强行军追击退却之敌。中国士兵情绪高昂,每个人都想追上敌人。   到达谢奥布尔以后,第18步兵师奉命调头向左,挺进科塔。   7日日拂晓,第18步兵师穿过了因受创而停止前进的某师的战斗队形,继续奋力前进,通过遍布密林的山区。敌人用砍倒的树木封锁了道路,他们的炮兵、狙击手和机枪手充分利用荫蔽条件良好的地形。第18步兵师在行动缓慢而艰苦的战斗中继续向科塔推进。7日傍晚,第18步兵师距科塔只剩下一公里了。   ·7日晚,第18步兵师接到电话。他告诉我说斋普尔地区2万英印联军的已经无条件投降。   同日,由“霍去病军团”司令部发出的公报说,被围在科塔的敌人也已投降。公报声称,俘虏有二万二千人,包括军长一人,师长三人;有十二个炮兵营缴了械,中国军队还缴获大量补给品和装备。   在对印度的前期攻击中,得到空军大力支援的中国装甲兵对战局起了决定作用,这一点几乎是勿庸置疑的。这种看法并不是要贬低步兵师。步兵师在次后依旧充分发挥了威力,但在对印度之前的战斗中,他们却无用武之地。   整个战局决定于对装甲兵的运用,这实质上是互相对立的两种流派在运用装甲兵的原则上的斗争。英国的军事首脑还是沿袭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原则,他们把战车平均分配在整个战线上使用,尽管他们的精锐师参加了战斗。   中国军队的战车指挥官们则认为,战车应当集中使用。据此,在主攻方向集中了中国两个装甲军和一个摩托化军。中国的军事理论认为战车只有一种用法,即大规模集中使用。   而英军指挥部并没有认同这种理论,而且没有积极采取对策。   甚至在中国军队突破德里防线以后,英军将领来仍然没有能够集中他们的坦克以及火炮。在战场上,英军的坦克战术也实在过于死板,而且流于形式。   中国军队的战车军和装甲师不只是训练有素,拥有上等的通信器材,而且各级指挥官都充分理解到,必须在前线直接指挥战车部队。这样,他们就可以及时利用战车战所带来的多变的情况和有利战机。   当然,虽然中国军队十分器重战车,但中国的将军认为,战车没有摩托化步兵和炮兵的积极支援是寸步难行的。   8日,在稍事修整之后,我第1装甲集群军集团重新在印度发起进攻。   8日,在几处同时突破勒德兰防线;9日,第2装甲师占领巴伦布尔,分割了温迪亚山脉所有英印部队。10日,第2集团军的右翼占领了瓜廖尔地区,英印联军在这一地区的抵抗很快就被粉碎了。   11日,英印联军军开始由温迪亚山脉撤退,但为时已晚中国军队装甲部队很快就切断了它的所有退路。正当这些决定性的行动顺利发展的时候,英军则在通往温迪亚山脉的接近地上构筑防御阵地。   12日,一切情况已经明朗,在温迪亚山脉英印联军面临的灾难已成必然……   占领瓜廖尔以后,我第8军奉命在温迪亚山脉的两侧进攻,并占领博梅尔,从而切断中部地区英军和印军的退路。   13日,第2装甲师开始攻击。   有炮火支援的敌军占领着山脊,我第2摩托车营已被阻于英军阵地前的浓密灌木林中。敌人伪装得很好,我们的支援炮兵找不到目标。   中国军队的增援部队已经调上来,它们是第3装甲团的第1营、第30步兵团的第2营和一个工兵连。这里是大起伏地,到处是茂密的灌木丛,极不便于战车通行,战车只能沿道路行进,而侦察得知,道路早已布了雷。   经过详细侦察以后,中国军队指挥官判定,只有以步兵实施深远的迂回才有成功希望。   温迪亚山脉山坡上的地形简直坏极了,步兵都会望而生畏。但是,也正因为这样,敌人的防御也未必很坚固。据此,战车只是虚张声势,并不出动,以火力掩护步兵行动。   在战车火力掩护下,第2摩托车营编好队形,没有乘车,徒步出发了,准备完成深远的迂回行动。随后跟进的是第30步兵团的第2营。该营向更右边插过去,在到处是灌木丛、乱石,并被沟壑隔绝的生疏地形上,进行艰苦卓绝的行军。在夜暗中,只留下一个工兵连守卫火炮和战车。   114日早晨,我步兵平素一丝不苟的训练和强壮的体魄显示出了力量。这时,当面敌人出现了要撤退的征候。   中国军队指挥官立即令战车前进,不顾地形艰险,追歼敌人。我摩托车分队攻打印军部队的左翼,步兵则由右边绕到敌人阵地后面,出敌不意地攻占了这块阵地。敌人仓惶向南逃窜,抛下了重武器、运输车辆和装备。   步兵一夜的行军,已经筋疲力尽,追击成了问题。眼下又不能让战车和汽车去走那些马拉大车走过的小路。那些还有点体力的人,被派去侦察由东面接近敌人路线。   这时工兵已开始大规模的爆破,以便为战车开辟一条道路。   14日中午,两个战车连抵达温迪亚山脉的谷口。这是一个非常狭窄的峡谷,两边峭壁参天,埃达沃河在当中奔流而下很难过河,因为没有桥梁,而且架桥器材还没有运到。   一个战车连沿着铁路线细心地寻找能过河的地方。他们被告知说,千万不能一个紧挨一个地穿过狭窄的通路,否则只要英军打几发炮弹,就可以给他们造成很大的损失。起初,沿着路轨走,还算顺利,因为第一个隧道完整无损。第二个隧道中问部分已经被炸塌,战车不能继续前进。   经过仔细侦察发现,埃达沃河中问有个地方还露出一块小土地,估计战车可以在这里徒涉渡河! 第683章 疾进!   1939年11月月8日清晨,印度南部重镇南德尔。   此时的印度,英国人的处境开始不妙了。因为中国的一个战车师和一个轻步兵师已经抵达南德尔的外围安科拉要塞,和友军会师。虽然英印联军占战有人数的优势,但年轻的司徒定倭的指挥才能和中国军队的战斗力着实使印度笼罩了一层恐怖的气氛。   之前,司徒定倭的第1装甲集群军已使英军后退了几百英里。但是这些战役基本都是由战车打的,所以轻步兵师的步兵们并没有打过大的战役。   11月9日,司徒定倭的侦察机发现了安科拉的军队稀少,便决定奇袭安科拉。   晚上,由100多名士兵和6辆装甲运输车、两辆轻型战车组成的突击编队正在悄然驶向安科拉要塞,其余同营的400多人负责占领安科拉的水源地和机场,一场激烈的巷战即将展开……   “许愿,来根烟吧。”士兵宋克点燃了手中的烟,许愿笑了笑,接下了那根烟,把烟头触到了宋克的烟头上。“呼——”许愿长吐了烟圈,闭眼思考了一会儿,转过头来,对鲁飙说:“嗨,你要不要。”鲁飙正在盯着母亲的照片发呆,许愿用肩碰了鲁飙一下,他这才反应过来,目光呆呆地盯在了许愿的身上,许愿无所谓地说:“新兵,你不用害怕,英国人的战斗力弱到了极致,那些撞到枪口上的士兵是不运气的,待会儿你跟在我们后面吧。”宋克也说:“是啊,我也打过仗,你跟在我后面吧。”鲁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那你们呢?”   “死了就死了吧,我没什么好怀念的了。”   “轰——”战车呼啸着冲进了安科拉的机场里,迅速占领了机场,水源地也被马上占领了,中国军队切断了英军的联络,口袋包围圈正在向市区的街道收紧。   “我们该下车了!士兵们,你们最好跟在战车后面,想治失眠的人例外。想永久治失眠的可以冲在最前面,以后你会一直睡在一个大箱子里,上面还会挂着一面国旗。”排长钱方说道。   士兵中间传出一阵笑声,有人大喊:“我们没有失眠!我想我们该给英国人治治失眠了!”   排长笑笑,说:“医生,多给几个人治治好失眠,否则都要让‘大型机械’抢去了。”   鲁飙呆坐在装甲车上,心里真是波澜起伏。“妈妈,保佑我啊,我想回来看看你。”他闭上眼睛,喃喃地说。   “冲冲冲!”副排长秦勇一声令下,中国军队的步兵如潮水般涌出了装甲车。两辆战车冲锋在前,一挺重机枪和两挺轻机枪架在了掩体上,怒吼着射向街道上顽抗的英军。对面,英国人的两辆装甲车冲了上来。装甲车的后面是一门迫击炮和两挺重机枪,另外还有个狙击手隐藏在楼里。   “可恶,那两个重机枪压制了我们的火力啊。”排长大吼道,话音未落,那两挺重机枪已被战车轰成了废铁。旁边的断肢飞了出来,同时升起一团血雾。   “静下心来,静下心来——”狙击手瞄准了楼上的英国狙击手。“祝你在天堂好运。”中国狙击手扣动了扳机,他胜利了。   “你在干什么呢?”秦勇副排长一把拉起躲在墙角的鲁飙。鲁飙的心怦怦直跳,耳朵里什么也听不到。“快冲锋!”秦勇说,这时,鲁飙的裤子已经湿了一大片。   鲁飙鼻子酸了一下,勉强说:“排长,我冲!”便冲了上去。   鲁飙闭上眼睛,大喊着拿着手中的冲锋枪对着前面一阵乱扫,英国人算是被打懵了,从来也没见过这样的士兵,倒也退后了一点。这时,英国的迫击炮打出了一枚炮弹,秦勇看到了,大喊道:“大家小心啊,敌人的迫击炮要射击啦,快卧倒!”   鲁飙听了,马上向左边一扑,卧倒在了地上。迫击炮弹坠落后,弹片打倒了两个正在冲锋士兵,离炮弹最近的另一个士兵已经被炸得血肉模糊了。   狙击手瞄准了迫击炮的弹药,把迫击炮和它的操纵者一起送上了天堂。   “哒哒哒——”装甲车摆开架势,用机枪扫射中国军队士兵。两个中国兵拉响了手雷,用标准的姿势扔向了装甲车,只听见两声巨响,装甲车不能跑了。七八个中国兵赶快跑上去,对准机枪眼一阵扫射。30几个英国士兵早就跑到了后面。鲁飙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和几个士兵一起跑到了战车后面。这个时候,重机枪的枪管都打红了,战车的炮弹都打得差不多了。长途奔袭的战车只剩了一点油了。   中国军队的部队经过小规模的争夺战终于占领了主要街道,俘虏了80多名英国士兵、5门迫击炮、8挺机枪和3辆装甲车,以及不少辎重装备。   “神仙其实就是我们自己,我们要把握我们的生命,把英国人打败;我们不是子弹和大炮能够阻挡的军队,我们是决定敌人生死的神明。现在,我终于知道了——我们的军队需要的是斗志,我们会消灭敌人的。愿元首保佑我们……”安江连长在书中上写道,自从开战以后,他每天都会记录自己的感受。   “上尉!上尉!好消息,好消息!我们的排占领了街道,钱方排长传来了捷报!”传令兵高兴地跑到安江连长的车前,报告了捷报。安江连长的脸上泛出了微笑,但是又马上消失了,他说:“报告读一读给我看看。”“好!安江上尉,我率领的部队经过17分钟的激战,击毁英军装甲车两辆,击毙英军23人,俘虏84人,缴获5门迫击炮、8挺机枪和3辆装甲车。我军阵亡8人,重伤4人,轻伤11人,一辆战车受到轻创……”   “好了!”安江上尉打断了他的话,“直接告诉我战况。”通讯兵顿了顿,仔细的寻找着战况,“哦,战况在这儿呢……‘我军占领了9条主要街道,但现在仍有3条街道未掌握……’”“什么?还有3条街道未掌握?”安江的脸上露出了不安,但马上又烟消云散了。他知道,英国人不会胜利。   街上,十几个中国士兵在一辆战车的掩护下,一边观察周围动静,一边仔细地寻找着猎物。   突然,一发迫击炮炮弹打在了战车引擎的旁边。战车的引擎发出一阵古怪又难听的叫声后熄火了,还有三个中国兵被单片打中,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战车手乔纳斯咳嗽着钻出了战车,借着烟雾的掩护冲了出来,躲在了战车后面。   鲁飙他们在另一条街打起了艰苦的巷战。中国军队有34人,被击毙了3人,还有5人倒在了地上受了重伤。现在的他们只能龟缩在掩体后面,一探头说不定就被对面的机枪、狙击手和英国士兵给爆头了。那边的英国军队有比中国兵多的51人,全部都装备了冲锋枪,还有挺轻机枪和三个狙击手,但是机枪配套的子弹打得只剩100多发了。   另一条街现在已被占领,但是战车的引擎出了故障,不能开动了。   “小心手雷!”一名英国士兵大喊道。随后,一发手雷在英军的掩体里爆炸,路上升腾出了中国军队烟雾弹的烟雾。   烟雾里,中国军队全部都冲了上去。四名士兵拿着冲锋枪向英国人一阵猛扫,使得英国绅士少爷兵发飙了,几只冲锋枪也对中国人一阵乱扫。运气不好的几个英国士兵和中国士兵被扫趴下了,倒在了路边。10个中国人还是穿越火线,把机枪给灭掉了,占领了街道。   鲁飙那边,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否则就很有可能没命了。   一个士兵翻着《国防军陆军教导手册》,希望从中找到什么办法;还有一个士兵不停地说自己“胃痉挛”了……   “砰!”一个中国士兵探出头来,但是瞬间就被英国狙击手击毙了,红色的鲜血和黄色的脑浆流了出来。“可恶啊!”上等兵周宗远大喊,“战车怎么还不来啊!”   “妈妈,我不想死啊——”鲁飙闭上眼睛,从眼角流出了思乡的泪。   英国人哪里呢?其实,英国人的军心甚至比中国军队动摇得更快。那儿最高的指挥官也不过就是两个上士而已。   “我不要死!”一个英国士兵冲出了掩体,准备投降,这时候,20多个英国兵纷纷响应,冲出了掩体。那两个个上士是个狂热的爱国者,即使是死了,也要为国而死。他们端起冲锋枪,射出一梭子弹,干掉了5个士兵。   其他的士兵愤怒了,也举起斯枪射向两个上士带领的军队,尤其是射上士。顿时,英国人两败俱伤。两个英国狙击手被枪声吸引,根本无心射击了。两个上士身中数枪,死了。   “英国人好像狗咬狗了。”一个士兵说,他和另外两个士兵探出头来,果然看到了英国人的自相残杀。这时,又是一枪,一个中国兵倒下了。原来,还有一个狙击手没有分心。那边,英国人被狙击枪响亮的枪声惊了一下,暂时停止了开火。   “混蛋们,你们完了。”周宗远冷冷地说,他手上拿着的碎玻璃反射到了英国的两个因分心而暴露位置的狙击手。随后,他用冲锋枪射出一梭子弹,干掉了那两个狙击手。“砰——”另外一个狙击手又开了一枪,原来,援军到了。   “好啊!终于来了!”周宗远大喊。鲁飙听到这声喊叫,微闭的双眼睁开了。“啊!我们得救了!”鲁飙欢呼起来。中国狙击手威廉击毙了那个隐藏在小楼内的狙击手,剩下的英军看到这么多中国兵来了,举起了双手。有的英国人垂头丧气,有的则欢欣鼓舞,因为他们终于不用死了。   鲁飙和另外两个中国士兵欢悦地抱成团。周宗远笑了笑,但是,他的笑容很快消失了。他看着那两个阵亡的士兵,喃喃道:“你们可以长睡不醒了,但是我却要在战争泥沼里苦苦挣扎啊。”   安江连长听到消息后,微微笑了笑,然后拍拍传令兵的笑脸,说:“好小子!”   巷战结束了,中国军队顺利地占领了印度要镇安科拉。   11月10日晨,在英军立足未稳的时候,中国军队开始向贾尔干进攻。双方经过一天的激烈战斗,中国军队于傍晚占领了贾尔干。   “哒哒哒——”“突突突——”“轰!”黄昏下的贾尔干被一片血色所笼罩。地上都是断肢和尸体,几辆战车的残骸燃烧着火焰。摩托车上的人早已死去,英国人成队成队地缴械投降。这一场血战,是鲁飙经历的比安科拉之战还要艰苦、残忍的战役。   而也就是从这一刻起,他才真正蜕变成了中国军队的杀人武器。   11月10日下午2时。   “兄弟们,我们又要打仗了,整理好装备,我们乘上装甲运输车。”秦勇副排长叫醒了经过一天急行军而疲惫不堪的士兵们。   “报告,中尉,安江营长叫你到他的指挥车里去,排长现在已经到那儿去了。”很快,通讯员就像秦勇副排长报告来了。   秦勇副排长听了,笑笑,伸伸舌头,一边走一边说:“这么快,不愧是闪击战啊……”   “我们这次的任务是和战车师的弟兄们一起攻克英国人把守的贾尔干,这次的战斗可能会有反复的争夺,所以,大家都不能就这样掉以轻心。即使攻下了部分地方,也要好好把守,我们会在贾尔干修筑工事的。好了,我来讲讲这场战役的策略……”然后,在颠簸的汽车里,安江连长讲起了战术的安排。   “这里是812,我发现了贾尔干,左前方十点钟方位,我看到高射炮了。这里是8012,8012。”空中,中国的战机正在翱翔着发报。   “我知道了,全体飞翔左前方十点钟方向,发现敌人陆地部队了,指挥中心,请求攻击。”不久,一行短小而精炼的语句出现了:9029,批准进攻,我军陆地部队已快到达,我代表领袖祝你们成功。   一架“雨鹰”的驾驶员在机舱里长呼一口气,心里默默祈祷着。“啊——”驾驶员怒吼着,驾驶这轰炸机俯冲下来。“雨鹰”式轰炸机投出了炸弹,不少装甲车、火炮和战车成了废铁。英国人赶紧用高射炮和高射机枪还击,但这只是徒劳的,很多的重型武器已被摧毁了。   中国军队的战车呼啸着开过,英国的战车也急忙迎战。中国军队的88MM炮和战车的火力交织在一起,英国战车根本不能还击。   轻步兵师的摩托兵和装甲车紧随其后赶赴战场,开始了血战。   “呼——,保佑我吧。”鲁飙闭上了眼睛,他经过了安科拉战役后,对战争是极度厌倦,他闭上眼睛,默默祈祷着。他们面对的是一支由英国人、印度人组成军队,装备有不少的马蒂尔达式战车,还可以随时呼叫空中支援。   “李洛阳!李洛阳!”秦勇排长大叫着正在血战的机枪手的名字,“你快去连长那儿支援,他们遇到麻烦了!有一个排的英军来了,这儿交给他们吧!你和冯南方快去支援。”李洛阳和冯南方听到后不约而同地大喊回话:“副排长!是!”   李洛阳是中国军队主力的机枪手,28岁,1936年入伍。李洛阳是一名狂热的战争支持者,他的副手冯南方,下士,25岁,1937年入伍,通过《国防军陆军教导手册》和教官苦口婆心的教导而成为了副射手。   两人走后,几个拿着轻机枪的士兵接替了李洛阳和他的副手冯南方下士。   “空中支援!”英国人召唤来了英国的飞机,地面上还有20多辆各式战车,摆开架势准备进攻。   “我们该下车了!”突击队队长对鲁飙他们说道。   地下不太平,天上也是如此。   英国人召唤来了10多架“斗士”双翼战斗机和40多架“飓风”战斗机,中国人的J“雨鹰”轰炸机撤了回去,英国飞机只能和剩下的10多架中国飞机来开战。   “4013号,4013号,你和1219号、10008号一起去右翼拦截两翼战机。10005号,10005号,你和10017号、9834号、0912、8732号以前去拦截左翼的‘飓风’。我和少尉还有剩下的弟兄们一起去拦截其他的战机。”一名准尉在驾舱里对战友们说道。随后,他皱着眉头,驾着自己的战机冲进了“飓风”机群。   中国战机凭借着速度的优势,不一会儿就三下五除二解决了落后的“斗士”双翼战斗机,于是十多架战机像猎狼一般猎杀着“飓风”战机。   空战成了中国人单方面的屠戮,10几架“飓风”匆忙逃离战场。两架中国战机尾随它们,又击落了3架,还有两架在降落时和飞行途中坠毁。而中国军队战机只损失了3架,阵亡两名飞行员,他们的军衔是上士和准尉。   天上的危险解除了,很大程度上影响了陆地上的攻守,中国军队步步紧逼,英国人的形式万分危急! 第684章 目标:新加坡!   在印度发生的战争,英国人从一开始就呈现出节节败退的态势。   在中国军队的狂飙疾进之下,在中国军队全面的天空和地面打击之下,英国人完全乱了,慌了,一退再退!   而在此时,海面上中英舰队的决战也已经开始!   这是中国海军一直期待的一个时候,尽管之前英勇的中国海军曾经打败过日本海军,但是他们真正的目标,只有一个:   大英帝国的皇家海军!   萧天曾经告诉过自己的将士们,只有那些小国,才会在自己的国名前加上一个“大”字。比如“大英帝国”,比如“大日本帝国”……   可是,一个小小的岛国英国,为什么会被称为“日不落帝国”?靠的就是他们的海军!   萧天还说过,什么才是真正的强大?海军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我们的海军哪怕打败日本海军十次、一百次,也不能说自己是海上强国,只有打败了两个国家的海军,我们才可以昂首挺胸的告诉所有的人,我们就是海上的霸主!   这两个国家,一个毫无疑问是英国;还有一个,是美国!   而现在,和英国的决战已经到来!   中国第一主力舰队,旗舰“英勇”号重巡洋舰,舰队最高司令长官邱天峻海军上将!   第一主力舰队已经起航,目标:   英国海峡殖民地总督所在地:新加坡!   这是一个中国人必须夺取,英国人必须死死守住的重要地域!   在新加坡,一战结束后,英国在新加坡斥资五亿修建了一个海军基地。这个海军基地拥有世界上最大的船坞,并储存着能够支持整个大英帝国海军六个月的油库。   之后,英国政府又建了一个空军基地,协助保护海军基地。新加坡被称为“东方的直布罗陀”。   但是,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这个海军基地并没有任何战舰!   英国的策略是将英国皇家海军全部驻扎在欧洲,在新加坡有需要时才遣航过来。   而在亚洲危机爆发之后,英国政府这才匆忙调遣Z舰队紧急增援亚洲,但是,做为中华民国海陆空三军大元帅的萧天,已经不会再给英国人任何机会了!   中国海军第一主力舰队,将担负起接管新加坡的重任,并随时准备迎战Z舰队!   “英国人为什么在新加坡建成了世界最大的船坞,而且那里有能支撑英国海军六个月的油库,却没有哪怕一艘渔船驻扎?”海军陆战队指挥官徐悟少将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声。   “我不知道。”邱天峻微笑着摇了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邱天峻的确不知道,甚至连大总统也无法给予他们回答。英国人在一战和二战中,总是喜欢做出一些莫名其妙,让人觉得难以想像的愚蠢事情出来。   中国海军一直想和英国人好好打上一仗,尤其是当年那批从英国留学归来,目前已经全部担任海军要职的军官们,想要证明学生已经可以打败老师了,可是当他们信心百倍的踏上征途的时候,却忽然发现自己居然找不到敌人在哪里!   “已接近新加坡,港口没有防卫力量!再重复一遍,港口没有防卫力量!”   “侦察机报告,新加坡空军机场英国人飞机没有起飞动向,没有起飞动向!”   邱天峻又摇了摇头,英国人难道一点防备也都没有?还是他们现在正在那里喝下午茶?这样的仗,即将是打胜了,似乎也有那么一点不太光彩……   “命令,我海军航空兵对新加坡英国机场进行轰炸,彻底摧毁英军空军力量!”   飞机呼啸着由“盘古”号、“大禹”号航空母舰上呼啸而出!   “空袭!空袭!”   一直到中国人的飞机出现,新加坡这才乱成了一团!   和邱天峻说的一样,英国海峡殖民地总督珊顿爵士正在那里享受着下午茶。   其实之前已经有了报告,中国人的侦察机出现在了新加坡上空,但是珊顿爵士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愉快的告诉自己的部下:   “不要担心,这只是中国人的侦察而已!”   同样的,驻新加坡英军总司令铂西瓦尔中将也是这么认为的,中国人不太会对新加坡发起攻击,目前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印度。   可是,中国人来了!他们的舰队来了,他们的飞机来了,他们的士兵来了!   那些轰炸机在战斗机的护航下,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新加坡上空。   护航战斗机的驾驶员当飞抵新加坡上空的时候,做出了自己的判断,这次护航完全是没有必要的,是多余的,没有任何英国飞机有升空的迹象!   机群出现在了新加坡,新加坡人好奇的看着上空。天上,黑压压的到处都是飞机,一直到空袭警告响起,这才在新加坡引起了一片混乱。   不过让中国空军觉得有些难办的是,上峰已经下达了明确指示,这次轰炸只是针对军用设施,那些民用设施以及居民区严禁遭到任何误伤!   难道炸弹是长眼睛的吗?飞机员心里嘀咕了声,然后让飞机上携带的炸弹呼啸着朝这个城市落了下去……   炸弹在英军机场爆炸着,整个机场被爆炸声和火光笼罩。   英军哭喊着、躲避着,但炸弹依旧一颗颗无情的落了下来。然后那些战斗机开始低空俯冲,把子弹一串串惬意的打到地面上他们认为能够打到的目标上……   几个勇敢的英军飞行员,爬上了他们的飞机,企图强行起飞,迎战敌机。但刚刚滑行了没有多远,几颗炸弹落下了下来。“轰隆隆”的爆炸声中,这几个勇敢的飞行员和他们的飞机,再也不能回到英国了。   中国空军们享受这样的空袭,他们不用担心遭到拦截,甚至,让他们觉得最不可思议的,英国人地面上居然连防空火炮也都没有。   英国人究竟在做什么,究竟在想什么?这是战争,不是游戏!   那些中国飞行员,居然还有闲心不断的在那互相开着玩笑:   “李东,我觉得英国人一定有一架飞机能起飞,而很不幸的,你将是在这次空袭中第一个为领袖捐躯的飞行员!”   “去你娘的乌鸦嘴!我还得回去看电影呢!那部美国片叫什么来着?”   “卓别林的摩登时代,真是笑死我了。”   “哎,你说那个卓,卓啥来的?咋就能这么走路?啥时候咱们打到美国去了,我得去见一见这个卓别林!”   “你娘的别胡说,咱们和美国是友好国家,你懂什么是友好国家吗?”   很显然的,在这群享有特权的空军中,查尔斯·斯宾塞·卓别林和他所主演的美国影片是飞行员们最喜欢的演员,最喜欢看的电影。   老牌的海军司令萨镇冰元帅对这是颇有微词的,他几次告诉这些海军航空兵的小伙子们,别老觉得外国的电影好看,咱中国也有电影,比如《难兄难弟》、《孤儿救祖记》、《庄子试妻》什么的,在萨镇冰的眼里就比什么卓别林演的要好看。   可惜,海军航空兵的小伙子们似乎没有把元帅的话放在心上。还有人振振有词的指出,被誉为中国海军几百年出一个的海军天才邱天峻将军也喜欢看卓别林的片子。   甚至,据说大总统也喜欢看……   说到电影,在轰炸新加坡这一轻松愉快的时刻,不得不说到那位中华民国的大总统了。   萧天曾经说过,中国的电影事业从正在进入一个黄金时代,但这还远远不够,要造出一大批明星来,男的女的都要。电影别老想着要教育别人什么,电影是用来娱乐的,充其量是用来振奋民心的……   当然,珊顿爵士和铂西瓦尔中将是没有机会听到中华民国大总统的这些话了,此时的他们,正目瞪口呆的看着发生在新加坡上空的这一切。   这些该死的飞机,这些该死的中国人,他们真的来了!而且他们正在那里肆无忌惮的轰炸着新加坡,也许,登陆作战很快就会来到!   “向国内发电,我们正在遭受攻击!中国人正在对我们进行攻击!我们该死的Z舰队为什么还没有到达!”终于清醒过来的珊顿爵士爆发出了疯狂的怒吼:   “而你,中将先生,请立即去组织你的军队,中国人很快即将登陆,必须阻止新加坡的沦陷!从马来亚、从文莱,对,从所有可以调集兵力的地方调动我们的士兵!”   “是的,总督先生!”铂西瓦尔中将敬了一个礼,匆匆走了出去。   而“尊敬”的总督先生珊顿爵士,颓丧的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   “海军航空兵已经完成轰炸,徐悟少将,请准备登陆吧。”邱天峻淡淡地说道。   民国27年,公元1939年11月6日,中国第一主力舰队到达新加坡,并于同日在对新加坡进行轰炸之后,18000名海军陆战队员展开登陆作战。   在巴丝班让沿海前线,在武吉智马海岸防线,铺天盖地的登陆舰驶来,随后,无数中国海军陆战队员展开登陆作战!   下午17点,英军驻新加坡总司令铂西瓦尔中将宣布新加坡攻防战开始。   英国士兵拼命防御着自己的阵地,但是在海面上那些中国军舰大炮的轰击下,从战斗的一开始英军就陷入到了被动之中。   英国士兵非常疑惑,自己是不是和中国人倒了一个个?   中国人的军舰牢牢控制着海洋,军舰上的大炮正在肆虐自己的阵地,可是海上霸主英国的军舰呢?皇家舰队的军舰究竟在哪里?   “呼叫飞机,呼叫飞机!目标2号地区!”   “见鬼,炮火,炮火!给我把那个火力点打掉!”   中国士兵的呼声此起彼伏,他们一边稳固着滩头阵地,一边不断呼叫着大炮和飞机的支援。   面对中国军队海陆空的全方位进攻,英国人被动到了极点。   下午18点30分,武吉智马海岸防线被中国军队成功突破,随即,中国海军陆战队员迅速向前推进。   17点,在确认武吉智马海岸防线已被中国军队稳固之后,中国战车部队开始登陆。   这些铁家伙一如既往的表现出了自己的傲慢,旁若无人的前进,间或一些零星的,还在负隅顽抗的子弹打到它们的钢铁盔甲上,往往会遭到战场无情的报复。   推进的非常迅速,至夜21点,突前的海军陆战队员和部分战车已经抵达原本预计明日才能抵达的卖吉。   这些进入卖吉的中国士兵和战车,显然引起了当地新加坡人的好奇。   一些当地华侨被推举出来,尝试和中国士兵进行接触,询问自己有没有可能遭到伤害。   但是出人意料的,这些携带着武器的中国士兵显得非常友好,他们没有任何要伤害当地人的意思,尤其是那些华侨。   华侨代表被请到了临时指挥部,受到了蓝奇英上校的接待。   “新加坡有大量的华人,有印尼人,有马来人,当然,还有英国人和法国人。”华侨代表向蓝奇英上校介绍着这里的情况:“在卖吉,大约只有200名英国士兵,目标在约翰少校的带领下,正聚集在卖吉东边的教堂里。”   “200人?”蓝奇英上校的嘴角撇了一下:“如果可能的话,你们是否可以去接触一下英国人,告诉他们,我们并不想要了他们的命,当然这是建立在他们投降的基础上。”   华侨愉快的接受了这一请求,22点,英国军官约翰少校派出代表与中国人商谈投降事宜,显然,约翰少校也清楚的看到,仅仅依靠自己的200名英军,在没有重武器协助的情况下,是不可能抵挡住中国人前进步伐的。   谈判进行了半个小时,蓝奇英做出了保证,投降的英国士兵将不会受到伤害和虐待,他们将被视为战俘,得到应有的对待。   凌晨0时,约翰少校宣布投降。   对于卖吉当地人来说,看到这些曾经不可一世的英国人,居然举起了自己的手,无疑是件有趣的事情。   约翰少校见到了自己的对手,佩带着上校军衔的蓝奇英。约翰敬了一个礼:“上校先生,你们是胜利者,我希望您能兑现自己的诺言。”   “我会的,中国军人是讲信用的。”蓝奇英微微点了点头:“我希望新加坡的战斗能够尽早结束,恢复这里的和平,这对于中英两国军人来说都能尽量的避免流血。”   说着,蓝奇英拿出了一盒烟,自己点了一根,接着把烟盒递到了约翰面前。   约翰迟疑了一下,还是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点上。   “哪里人?”蓝奇英顺口问了一句。   “伯明翰的。”约翰逐渐放松了下来:“我的父亲在伯明翰郊区经营着一家农场,他很希望我能够接管这家农场,但是我却加入了军队。等到将来我被释放后,我想我会认真考虑父亲的建议。”   “是啊,我家里也有许多地,我父亲同样也希望我能子承父业。”蓝奇英大有同感:“我在家里排行老大,你知道吗,在我们中国,老大是要继承家业的。是家里的顶梁柱。不过,对于土地和军营,我更加偏向于后者。对了,你认为新加坡之战还有多少时候结束?”   约翰略略想了一下:“我想很快就会结束了,在这里,我们只有不到6000人的部队,而且缺乏坦克等重型武器,皇家海军的Z舰队正在向亚洲进发,但是我想等他们到达的时候,战争已经结束了……”   蓝奇英回头看了一下,自己的队员有些正在那里和英国人比划交流着什么,蓝奇英微微笑了一下:“如果没有战争,我们没准能够成为朋友。”   约翰笑了,中国人绝对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可怕。他们的军官表现的非常绅士,他们的士兵表现的非常友善,当然,这一切是建立在英军投降的基础上的。   凌晨1时,传来了好消息。巴丝班让海岸防线也已经成功被中国军队突破,大量的中国士兵和战车已经完全占领了巴丝班让。   到11月7日上午8时,371名英军士兵阵亡,920英国士兵投降。中国军队成功完成登陆,剩下的,只是对新加坡的全面控制。   对新加坡的攻击作战,并不是一件艰苦的事情。英国没有表现出一个强国应有的战斗力,并且他们的抵抗决心也不强烈,许多时候,往往是中国军队才发动进攻,英军士兵便在军官的带领下选择了投降。   生命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最宝贵的一样东西。   117日上午8时,中国军队的进攻重新开始,在战车和飞机的掩护下,大量的中国士兵开始向市里逼近。   新加坡的成功夺取,也许就在今天或者明天!   现在珊顿总督和铂西瓦尔中将更多应该考虑的是,如何体面的投降了! 第685章 全面突击   1939年11月7日,全部之中国军队完成对新加坡之登陆。   18000名海军陆战队员,1个战车旅,2个突击火炮团,2个摩托化团,1个装甲旅的强大部队,以绝对之优势对新加坡展开疾风突进之攻势。   仅仅6000名英军防御的新加坡,在6日的战斗中,已经有千余人战死或者被俘,英军根本无法阻止中国军队之攻击。   当地华人对中国军队的到来表达了极大欢迎,新加坡做为英属殖民地的历史,很快就将成为过去……   7日,中国海军部宣布第6特遣舰队编入第1主力舰队,统归邱天峻海军上将指挥。   同日,邱天峻海军上将对新加坡之英军发出最后通牒,驻新加坡之英军必须于1939年11月8日下午18点前放下武器,无条件投降。   同时,邱天峻下令登陆之中国军队,必须于11月8日中午12点抵达新加坡首府叻埠,完成最后攻击之准备。   7日上午9时,中华民国政府正式宣布:   民国27年,公元1939年11月6日,中华民国国军部队已对新加坡展开登陆作战,同时敦促亚洲之全部英法军队,尽快放下武器,结束战争。中华民国政府将确保投降之战俘安全,确保他们能够在战争结束之后回到自己的国家。   全世界都为中国震惊!   这是一个说打就打的国家,从向英法宣战以来,中国军队在印度、在香港、在越南、在新加坡,在亚洲的每一个地方全面开战!   那些中国士兵如同闪电一般吞噬着一个接着一个的目标,他们的步伐不到胜利的那一刻永远也都不会停止……   7日整整一天,在飞机的护卫下,中国的装甲部队和海军陆战队员,以让人难以置信的速度不断向前推进,其一路遇到的抵抗几乎可以微弱到忽略不计。   这一路上,英国的米字旗不断落下,中华民国的三色雄狮旗不断升起。   当地的华人已经组织起来,挥动着手中的三色雄狮旗和权利之剑旗,欢呼着中国军队的到来,欢呼着新加坡英国殖民统治历史即将过去!   那些在新加坡的英国人恐慌到了极点,仅仅一眨眼的时间,新加坡要换主人了?   坐在战车上的中国士兵,不断的向那些欢呼自己的同胞挥手致意,有些华侨的孩子,胆大的跟着战车一路小跑,往往会被中国士兵一把抱起,放到战车上前进一段,体味一下味道,然后才会把他们放下来……   勿洛北、金泉、泛岛……一个接着一个地方开进了中国军队……   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也许这是中国军队最轻松惬意的一次战斗了。   11月8日上午10点,前卫之中国军队比规定时间提前两个小时到达叻埠,并摆出进攻架势。攻击,随时随地都可以展开。   离中国人规定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了,很明显的,中国军队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发起攻击,不是不想打,也不是无法取胜,而是他们不过是希望用最小的代价得到他们想要的。   该轮到英国人做出选择了……   铂西瓦尔中将的回答让珊顿爵士觉得沮丧,中将认为,英军完全无法抵挡住中国士兵的进攻,一旦中国人对叻埠发起总攻,那么自己的士兵顶多只能抵抗两个小时。   “中国人有飞机、大炮、坦克,而我们呢?只有步枪!”铂西瓦尔中将的话里充满了绝望:“他们随时随地可以把这座城市夷为平地,我已经尽力了,总督先生。我认为为了维护新加坡的和平,保证英国士兵的生命,投降是一个不失体面的选择。”   珊顿爵士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大英帝国在新加坡的荣誉,难道将在自己手里丢失?   “将军先生,真的不行了吗?”   当看到铂西瓦尔将军摇了摇头,珊顿爵士颓丧地叹了一口气:   “好吧,请汇报国内吧。中国人已经占领了新加坡大部分的地方,我们尽到了一个英国人应该尽的责任。此时此刻继续战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我决定按照中国人的最后动通牒,在不失大英帝国荣耀的情况下投降。”   民国27年,公元1939年11月8日下午17时,这是一个让所有中国人永远也都无法忘记的日子:   在这一天,英国海峡殖民地总督珊顿爵士,英军驻新加坡总司令铂西瓦尔中将,宣布向中国海军第一主力舰队总司令,中国马六甲远征军总指挥邱天峻海军上将投降!   新加坡,在这一天,重新回到了中国人的怀抱……   ……   印度。   “冲啊!把英国人消灭掉!”安江连长大喊一声,突击队就在两辆“钢龙”战车的掩护下冲了出去,端掉了两挺机枪。但是还有不少的英国人固守在掩体后面、废弃坦克的后面,为他们的前进造成了很大的阻碍。   另外,还有一些马蒂尔达坦克和装甲车没有被摧毁,英国人部分的火焰喷射器、机枪、迫击炮、步兵炮和火箭筒还在抵抗。还有一队队的英国士兵拿着冲锋枪进行殊死冲锋,天上也时不时落下“飓风”战机的碎片。   秦勇副排长和钱方排长焦急的指挥着士兵,面对一队队的英国人,他们还真是有点束手无策了。   这时,被司徒定倭将军亲自降职,从团长降为一名普通士兵的许愿毛遂自荐,他走到排长身边,说:“排长,我,我希望能出一份力,那两辆坦克就给我来解决吧!”   秦勇副排长看到许愿凝重的眼神,勉强笑了笑,说:“好,你去吧!你把马蒂尔达给干掉,那样‘钢龙’坦克就可以干别的事了。太好了,我叫‘钢龙’坦克先去干掉那儿的英军。我希望你能成功!”秦勇副排长看到了他的金质大中华勋章,沉重地点了点头。   许愿召集齐了自己突击队的12人,面色严峻地对他们说:“我们的突击队刚刚接到秦副排长的命令——”他顿了顿:“我们要赶快消灭我们左手边的三辆马蒂尔达式坦克、两辆装甲车和部分的重型武器。”   “啊?这?”几个士兵面面相觑,他们心里没底了。   “步兵消灭坦克和装甲车?天方夜谭啊!”鲁飙的心里不禁打起了寒颤。   “好了,别废话了,否则别人就来抢功劳来了。”话音未落,一辆马尔蒂达式坦克就爆炸了。“看,爆炸了,我们的任务减轻了!不怕死的和我冲!来!用火焰喷射器。其他的,那个,那个鲁飙,跟在我身边。”许愿便冒着炮火冲,边声嘶力竭地命令他们。   好笑的是,两辆英军装甲车也马上也爆了,现在他们主要对手只剩下了两辆马蒂尔达了。   鲁飙手中的冲锋枪不知是被坦克震抖了还是他的手抖了,冲锋枪就是握不稳,摇摇晃晃。   而突击队里的狙击手也不愧是软性狙击和硬性狙击的高手,用狙击步枪就把一辆马蒂尔达的油箱给打爆了,里面活着的士兵身上带着火出来,被几个士兵扫射成了筛子。   荣耀与人同在,但是危险也随之而来。   “小心!”鲁飙大喊道,他看到了那辆马蒂尔达坦克的炮口对准了突击队,许愿和身边的一名士兵也看到了,他们两个赶紧用冲锋枪掩护队友,但是晚了!马蒂尔达的大炮已经发射出了炮弹。随着而来的,是一大团血雾和横飞的残肢。   突击队被炸得只剩下了许愿、鲁飙、周宗远、李洛阳、冯南方和罗晴了,还有一个叫如黄笛新兵也活了下来。   枪炮声淹没了士兵的惨叫。死的人躺着地上一动不动,受伤的人大声惨叫似乎想证明自己还活着,活着的人则努力地把其他活着的人送人地狱。战争就是这样,让人心里只想着怎么杀人,怎么才能不被人杀,怎么才能活着回家。然后,你如果杀了很多的人还可以获得沾满鲜血的勋章,成为人们心中的英雄。   鲁飙什么也听不见,他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马蒂尔达坦克的炮口正在准备发射——“轰!”又是一炮,炸飞了一挺机枪和几个士兵。鲁飙拿起冲锋枪,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只想活着。冲锋枪射出几梭子弹,没想道,马蒂尔达的油箱被打中了。在一种很怪的声音响过后,马蒂尔达坦克停了下来。几个德国兵拿着冲锋枪对着马蒂尔达的机枪眼一阵乱扫,一个士兵掀开盖子,朝驾驶室扔了颗手雷。一声爆炸过后,马蒂尔达成了废物。   “太,太好了。”鲁飙喃喃道,在夕阳下倒了下去……   ……   “这个病人怎么样?快告诉我啊!他可是救了我们整个突击队啊!他不能死!”许愿队长冲击了战时医院,秦勇副排长也进来看望鲁飙。鲁飙在贾尔干的战斗中被坦克的弹片打伤了腹部,流血不止。秦勇副排长没想到在之前的战斗中尿裤子的新兵竟然能有如此的能耐,也来探望他了。   经过了贾尔干的血战,轻步兵师损失了600多名士兵,还有600多人受伤,伤兵里面有不少只能回国,还有很多失去了战斗力。虽然损失惨重,但是轻步兵师还是和坦克师一起俘获了一万多名英军,其他的部队也俘获了很多英军。   “病人的身体还可以,不过最近20天不能打仗了……”医生的话还没说完,许愿就赶忙道谢。许愿道谢的时候,机枪手李洛阳和上等兵冯南方也来看望鲁飙了,而战友周宗远和罗晴因为打扫战场不能来。   鲁飙慢慢张开眼睛。他看到了许愿、秦勇、冯南方和李洛阳。   “咳咳,我,我死了吗?”鲁飙用微弱的声音说,他听不见外面的呻吟声,他只看见了战友。   “哈哈哈哈,你命大,没死啊!”秦勇副排长笑道,他说:“我真是想不到你能这样啊。”   鲁飙没有注意到秦勇的话,他想到了妈妈,她怎么样了?鲁飙真的想看看看她,他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看见她了,他对她把他送上战场的决定没有怨言,他只是想家。   几天后,鲁飙成了二级金质大中华勋章的主人,除了金质大中华勋章,他还荣升为上等兵。   贾尔干被攻克了,轻步兵师前进到了那儿。他们的军队和摩托化师以及坦克师一起前进在茫茫的印度平原中,马上便到了下一个目标——绍布尔。   一辆越野车在两辆摩托车的护送下穿越到了营地,带来了一片沙尘和车辙,摩托车上下来了两个士兵,越野车上也下来了三个士兵。其中,越野车上的一名军官被其他的四个士兵护送着走到了营里的指挥帐篷里,这个帐篷里有十多个军官正在等着自己的新营长。   原来,以前的营长因为战功从少校营长升为了中校参谋,而轻步兵师的这个营的营长被临时换成了上尉军官李皑,副营长是上尉军官赵宁,同时,这个营又装备了不少摩托车和几辆新式的轻型战车。   李皑径直走到了帐篷里,首先投入眼帘的就是几个被印度气候搞得灰头土脸的中国军队军官,他们坐在临时搭建的木椅上,等着李皑营长。   “军官们,我是李皑,你们的新营长。”他把他的手枪放在了布满灰尘的桌子上,不过他怕把这个装裱过的手枪给弄脏了,于是又放回了自己的枪套里,“你们的老营长去当参谋了,你们应该知道这档子事吧。好了,我是个不喜欢和人废话的家伙……等等,第三排那个人,你的衣领没穿好。呃,说道哪儿了?哦对了,好,现在,我宣布我正式成为你们的代理营长,指挥你们以后的战斗!”李皑一副庄重的样子。   “报告营长,副营长过来了。”一位负责守卫的士兵报告来了。李皑营长听了以后自言自语说:“这位副手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这时,帐篷外面传来了装甲车的声音。两个士兵拿着步枪护送着赵宁副营长进到了帐篷里。   “欢迎你的到来。”李皑营长居然用英语说了一句。   赵宁一时摸不到头脑,连忙乱答了一通。   李皑笑着看着赵宁,赵宁脸上也挂着笑,不过是僵硬的笑。李皑说道:“我刚才说的是‘欢迎你的到来’。赵宁,不懂一点敌人的语言怎么行呢?而且,你怎么现在才来?”   这次“聚会”后来就不了了之了,不过,马上有一个城市就响起了枪炮声,那就是绍布尔。   “许愿队长!许愿队长!我们的兄弟阵亡了3个!还有两个重伤,我们是不是该——”战斗前线,一名中国士兵大喊道,不过没等他喊完,一发炮弹就把他炸到了20多米远的地方,随后坦克就从他的身上肆意地碾压过去。   “哎!”许愿队长沉重地捶了一下大腿。   许愿跑到一个士兵跟前,他正在茫然的救护着濒临死亡的战友。快死的人嘴里不停地、模糊不清地喊着“妈妈”,他脸色苍白,伤口的血汩汩地流出,眼睛竭力想睁开在最后看一眼这个世界……   “嘭!”许愿用手枪结束了那个士兵的生命。他开枪时眼睛紧闭,帮他祈祷,祈祷他能够到另一个平等的、没有战火喧嚣的世界里去。   此刻,生与死的距离是那么的近……   “他可以睡一觉了……”许愿队长慢慢睁开眼睛,注视着愣在那儿的士兵。两个人对视着,只有5秒。许愿开口了:“你快去通知排长,说我这儿损失惨重。”   战争是什么?战争就是带走希望的灾难,但是,在灾难里往往会有很多希望,不过希望是好是坏另当别论罢了。   战车开过,安江连长看着卷着滚滚黄沙的坦克远去时,向那个方向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战车内一片死寂,谁也不知道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慢慢的,远处渐渐看出了一大片由黑点组成的东西。“不错不错!我真的没有看错!是敌人!”这时,一名坦克观察员激动地叫起来。话音未落,坦克里就沸腾起来了。   炮手把炮口转向20度,仰角1度,对准了一个英军的重机枪和迫击炮。其他两辆战车车则把炮口对准了马蒂尔达式坦克。   “放!”“开炮!”   两边几乎同时发令,三辆“钢龙”坦克齐发火炮,英国人那边顿时被硝烟笼罩住了。“钢龙”坦克继续前进,边前进边开炮,坦克里的机枪也怒吼起来,英国人根本到不了坦克前就被瓦解攻势了。   战车肆意地从英国人身上缓缓地碾过,惩罚之鞭已经展示出自己无比残酷的面目! 第686章 收复香港!!   1939年11月2日凌晨3时。   当中国军队打响对印度之战的第一枪之后,在香港,中国军队也迈出了收复香港最重要、最坚实的一步!   收复香港第一功!   “我命令!”谢倚整理了下军装,然后用坚定的语气说道:“进军香港!”   随着这一声命令下达,战车发出了“隆隆”轰鸣!   这些即将收复香港的中国士兵们,得到了最严格的指挥,为维护香港之完整,保护港人之生命安全及财产,中国军队不允许使用火炮等重型武器,飞机仅做侦察使用,战车仅做压制以及掩护步兵推进使用!   那些在香港的中国人,在英人的统治下已经度过了漫长岁月,在香港,他们有自己的房子,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财产,他们的利益,中华民国政府将不惜一切代价的保护!   “压住!压住!”   当年“宝安事件”中,中国军官这一熟悉的声音,再度在中国士兵的耳边响起。   “压住!压住!”   到处都是中国士兵这样的喊声,机枪、冲锋枪、步枪不断的交错响起,装甲战车上的机枪也疯狂的把子弹倾泻而出。   对面的英国士兵和军警被彻底淹没在了火网之中,随即,两辆飘扬着中华民国国旗的装甲战车隆隆驶来,在它们的周围,是大量缓步前进的中国士兵!   抵抗是微弱的,在第一轮的突击中,英国人就放弃了所有阵地,向香港方向撤退。   谢倚抬腕看了下表,3:06分,也就是说,仅仅用了6分钟的时间,中国军队就已经突破了英军的第一道防线。   “谁第一个冲进去的?”   “报告,国防军198旅旅长毛才元!”   “哦!”谢倚笑了。毛才元,那个在“宝安事件”中打响第一枪的中国士兵!   不,他现在已经不是士兵了,而是国防军的少将旅长!   “向国防部报告,‘国仞行动’已经开始!我国防军第11军向香港全面推进!”谢倚淡淡说道:“告诉士兵们,为了荣誉,收复香港!”   为了荣誉,收复香港!   3:30分,中英军队于九龙坑一线发生激战。   宁静的夜空被机枪声彻底打破,每个香港人都走出了自己的家,默默的看着远方。   来了,中华民国政府军终于来了!   在香港的中国人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等待着自己军队的到来!   从1843年,英国宣布香港为英国殖民地后,他们就一直在等待着。这一等,就足足的等待了96年!   96年!即便是一个婴儿,也已经变成了风烛残年的老翁。   可是港人一直相信,迟早都有一天,自己国家的军队会出现在香港的,而不用再受那些英国人的管辖!   这份信念伴随了一代又一代的港人!   当1939年这一年终于来到,当中华民国大总统的宣战令终于来到,中国那英勇的国防军士兵,也终于出现在了香港!   港人就站在自己的家门口,默默的等待着,等待着……   三合会总部,11月2日凌晨3:30。   张涵民看着那些三合会的香主、舵主们,声音带着一些激动,他缓缓地说道:   “诸位,我国军将士已经开始收复香港!英国人很快就会从这里滚蛋!我们在香港坚持了那么多年,我们已经不再是黑帮组织,我们是一群战士!现在,到了我们拿起武器,迎接国军将士到来的时候了。我宣布,三合会,全体出动!”   那些拿着武器,穿着长袍马褂、穿着西服、穿着短打小褂的三合会众们,一起挥动着手里的武器爆发出了欢呼……   3:50,198旅前卫连率先突破九龙坑英军阵地,歼灭英国71人,俘虏116人。   4:00,中国军队开始向纵深推进。   4:15分,中国国防部下令,收复香港之战在不破坏香港的情况下,必须于11月5日前全部结束!   4:30,香港总督府。   罗富国爵士紧张的在室内走来走去,心情恶劣到了极点。   中国人说打就打了,在开战仅仅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里,战况已经非恶劣了。   在香港,英军驻扎有12000人,凭借着这样的力量,罗富国爵士并不指望着自己能够成功的守卫住香港。   但罗富国爵士心中还是有些奢望的,只要能够在香港抵抗上十天或者半个月,那么或许局势会发生一些谁也预想不到的变化……   卡那普罗中将同样显得非常紧张,在最前线,中国军队仅仅用了6分钟就突破了自己设立的临时防线,并且其凶猛进攻之势,非常难以抵挡。   “在九龙,我们仅有一个拉扎普营。”卡那普罗中将指着地图说道:“我们很难指望能够依靠他们坚持多少时候,现在我们的唯一的希望,是坚守住香港岛。我已经命令西部旅旅长约翰罗臣亲自指挥,希望上帝保佑我们!”   罗富国爵士呼出了一口气,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秘书匆匆走了进来:“总督阁下,中国人派出劝降使者,要求拉扎普营投降,该营营长琼少校询问应当如何处置。”   “拒绝,拒绝!”罗富国用力挥动着自己的手臂:“告诉我们的军官,英国人拒绝一切形势的投降,一切!骄傲的大英帝国的优良传统,绝对不能在我们手里丢失!香港,也绝对不能在我们的手里丢失!”   4:40,198旅旅部。   “报告,英军拉扎普营拒绝投降!”   毛才元嘴角动了下,英国人的这一答复,既在自己的设想之中,不过也让自己有些失望。   不是害怕战争,而是国防部严格的命令,不许破坏香港!可这战争一打起来,谁能那么准确的控制住这些?原本想让英军投降,好让自己的压力轻些,谁想到……   “攻击!全旅投入攻击!”毛才元有些恼火地说道:“居然英国人拒绝投降,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们也不接受英国人任何形式的投降!”   整个198旅全部投入到了战斗之中。   5:00,香港义勇军,即由三合会组织的义勇部队与198旅取得联系。   靠着这些港人的带路,5:15,198旅陆续突破拉扎普营各防御阵地。5:30,198旅两个连的士兵,绕过拉扎普营防线,控制住了鲤鱼门,而这也就意味着,鲤鱼门的丢失,使拉扎普营由鲤鱼门撤退的意图已经彻底落空!   5:40分,毛才元下达总攻击令!   而在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发亮,大量的香港人,出现在了战场周围。   他们看到的是怎样的一副场景?   头顶上,是不断出现的中国侦察机;地面,是装甲战车隆隆前进,是戴着钢盔的中国士兵,奋勇的突破英军的一道由一道防线……   这些香港人中的绝大部分,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军队。他们从来也没有想到过,自己的国家的军队是如此的强大威猛。而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英国人,在中国军队咄咄逼人的攻击下,却又是显得如此的狼狈和无能为力。   一面面三色雄狮旗在九龙飘扬,那是自己的国旗,中华民国的国旗!   香港人也加入到了战斗之中,他们为自己军队的士兵指路,为自己的军队运送伤员。   此时此刻,中国军队的士兵们,在和香港的中国人一起并肩作战!   6:10,拉扎普营超过80%的防御阵地全部失陷,被歼灭已是不可避免的命运,拉扎普营营长琼少校与中国人取得联系,商量投降事宜。   6:20,198旅拒绝了英国人的投降!   7:00,拉扎普营全部阵地被198旅突破,琼少校在企图突破时,遭到中国士兵射杀,结束了他人生中的最后一段旅程……   7:30,九龙之英军力量基本肃清,有规模的抵抗已经不再存在!   九龙收复!   在九龙,第一面中华民国的三色雄狮旗缓缓升起,在那嘹亮的国歌下,所有的九龙港人都聚集到了这面巨大的国旗下,许多人失声痛哭。96年了,96年后终于再一次见到自己的国旗在香港上空高高飘扬!   从11月2日凌晨3时发动攻击到现在,仅仅过了四个半小时,中国军队就全部收复九龙,完成收复香港的最重要一块拼图。   9:00,中国国防军第11军军部到达九龙,亲自指挥对香港岛之攻击!   随同军部而来的,还有大量政府任命的香港官员,他们即将接收香港,以中国人自己的方式来治理这个美丽的城市!   “英国人还是不肯投降吗?”谢倚淡淡问了一句。   看到部下毛才元点了点头,谢倚有些失望:“顽固的英国人,这样香港的损失会加大一些。才元,一定要告诉我们的士兵,打了胜仗没有什么希奇的,要保证香港的完整,那才是真正的功劳,谨慎,在进攻的过程中一定要谨慎再谨慎!”   2日下午17点,在经过修整之后,中国重新投入战斗准备之中。   198旅在九龙马头围准备渡港,侧翼199旅由牛池湾出发至太古船厂。随即,中国军队在土瓜湾、跑道及茶果岭一带,乘坐汽艇、橡皮舟等横过维多利亚港,快速登陆香港岛,英军曾出动几艘炮艇拦截都遭到失败。   199两个旅的中国士兵登陆港岛北角、鲗鱼涌及筲箕湾。随即在黄泥涌与英军展开激烈战斗。   英军西部旅的抵抗相当顽强,他们的各级军官一反常态的出现在了前线督战,甚至连英国西部旅旅长约翰罗臣少将也出现在了最前线。   但约翰罗臣少将其实心里非常清楚,已经无法阻挡住中国军队的推进了,自己现在所在做的无非只是在维护英国军人的荣誉而已……   数个小时的激烈战斗之后,198旅突破英军核心阵地,而这个时候198旅的中国官兵还并不知道,英军西部旅的旅长约翰罗臣少将已经被他们包围。   一些中国士兵发现了一个小小的阵地上,几十名英国军人正在那里拼命射击,机枪射出来的子弹组成的火网非常猛烈,中国士兵组织了几次攻击都没有奏效。   带队的中尉显得有些焦急,调来了一门迫击炮,忘记了不许使用迫击炮此类武器的命令,让自己的兄弟调整了下角度,然后一枚炮弹呼啸着飞了过去。   “轰”的一声炸响,英军阵地上的机枪迅速安静了下来……   又是几轮手榴弹扔了出去,隆隆的爆炸声中,这个顽固的英军阵地终于歇息了。   中尉带着自己的兄弟走了过去,发现这个阵地上已经没有活人了,几十具英军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   忽然,中尉眼睛一亮,快步走前几步,他看到了一具尸体上,竟然佩带着少将军衔!   英军西部旅旅长约翰罗臣少将!   战后,这名击毙了约翰罗臣少将的中尉本该受到嘉奖,但因为擅自使用迫击炮,结果功过相抵。   不过,起码这名中尉在退役后有了和自己的孩子们吹牛的资本:   “知道英国人的那个少将是怎么死的吗,就死在了你们爷爷手里……”   黎明,中国军队已占领柏架山、毕拿山等处。当天,199旅乘坐乘100多艘汽艇和橡皮船在香港北岸强行登陆。   在激烈的一轮苦战之后,中国军队于11月3日攻陷金马伦山,湾仔峡和摩利臣山也危在旦夕;南部的浅水湾一带亦告全部落到中国军队手里。   至此,港岛的大部分阵地除赤柱炮台外,已失去防御能力。   收复香港之战,已经接近尾声!   3日下午16时,香港英军水军部队宣布投降!   零星的战斗一直进行到了11月4日,东线、西线英军终于全部举起白旗投降!   4日中午11时,英国驻香港总督罗富国爵士、香港英军总司令卡那普罗中将在企图逃跑的时候,被大约两个连的中国军队包围。   卡那普罗中将顽固的拒绝投降,用一颗子弹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总算维护了一个军人的尊严。   而罗富国爵士,在中国士兵已经架设好机枪,并行将射击的那一刻,终于选择了挥动起了一块白色的手绢。   香港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五千年前的新石器时代。秦始皇统一中国后,先后在南方建立了南海、桂林、象郡三个郡,香港隶属南海郡番禺县,由此开始,香港便置于中央政权的管辖之下。汉朝香港隶属南海郡博罗县。东晋咸和六年香港隶属东莞郡宝安县。隋朝时香港隶属广州府南海郡宝安县。唐朝至德二年改宝安县为东莞县,香港仍然隶属东莞县。宋元时期,内地人口大量南迁香港,促使香港的经济、文化得到很大发展。明朝万历元年,香港隶属新安县。   香港是一个优良的深水港,曾被喻为世界三大天然海港之一,英国人早年看中了香港的维多利亚港有成为东亚地区优良港口的潜力。   1841年1月16日,中英爆发战争。第一次鸦片战争后,英国强占香港岛,事后清政府曾试图用武力予以收复,道光皇帝为此发下多道谕旨,但满清始终不能捍卫领土完整。   1842年8月29日,满清政府与英国签订不平等的《南京条约》,割让香港岛给英国。1860年10月24日:中英签订不平等的《北京条约》,割让九龙半岛界限街以南地区给英国。1898年6月9日,英国强迫清政府签订《展拓香港界址专条》,租借九龙半岛界限街以北地区及附近262个岛屿,租期为99年……   这是香港的耻辱,更是中国的耻辱!   民国27年,公元1939年11月4日,中国国防军第11军军长谢倚向国防部发去电报:“香港之战已经结束,罗富国总督投降,卡那普罗中将自杀,我第11军已经控制香港全部之土地!”   在收到谢倚电报半个小时后,中国政府郑重宣布:   民国27年,公元1939年11月4日,中国政府武力收复香港,香港回归!   百年耻辱,在1939年11月彻底洗刷!   从此后,在香港上空飘扬的不再是扎眼的米字旗,而是中华民国的三色雄狮旗!从此后,管理香港的不再是英国人,而是中国人自己!从此后,再也没有任何外国人能够在香港横行,香港,这是中国人的香港!   两天半,仅仅用了两天半的时间,中华民国政府就洗刷了满清政府带给中国近百年的耻辱!   这是一个伟大的胜利!   中华民国的国旗正在飘扬,中华民国的国歌正在响起!   “大中华,大中华,我们巍巍的大中华;大中华,大中华,我们的民族坚韧不拔。国旗飘扬,党旗飘扬,那是我们前进的步伐;战歌嘹亮,军歌嘹亮,我们的意志坚硬如钢!”   1939年11月4日,光荣日! 第687章 战争的残酷   战车肆意地从英国人身上碾过,惩罚之鞭已经展示出自己无比残酷的面目。   “冲啊!”许愿那边,他们的突击队正在机枪手李洛阳的掩护下冲了出去。“该死的!让我来送你们入地狱吧!”李洛阳眼一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前方成片倒下的英国人,他的眼神里充斥着变态的神情和对英国人的仇视。在这个战场上,无论你的心智是多么的健全,你都会被死亡的恐惧改造成杀人机器。   黄笛冲了出去,他虽然说是新兵,但是他已经被改造成为了无情的武器,他用冲锋枪一个劲地射子弹,鲜血和脑浆溅了他一身,可是他丝毫没有感到恐惧。   黄笛,20岁,1938年入伍。他是个很忠实的统一青年党支持者,是个被战争改变成战争武器的青年。他长得一般,作战勇敢,准备为统一青年党贡献一生。   鲜血溅红了沙地,夕阳西下,只留下了死亡和快疯狂的人……   “念。”李皑营长对正在拿着报告的于准副连长说。于准低下头,一字一句地读着报告:“我方于今天下午16:29分彻底占领绍布尔。我军俘虏英军2000余人,缴获6辆坦克和装甲车,大批军用物资。我方阵亡269人,重伤102人,轻伤686人,损失飞机三架,坦克和装甲车9辆……”   绍布尔被攻克后第二天的12:00。   “哈哈哈——”“干杯!”“我们是中国士兵,为领袖战斗鞠躬尽瘁……向前!向前!……”军营里,唱起了军歌,战斗结束了,轻步兵师的士兵们终于可以稍微歇息一会了。他们太累了。   鲁飙颤颤巍巍地在周宗远的搀扶下来到了篝火旁。“看,多美啊,这里的夜晚。”周宗远指着天空:“我们接下来的战斗肯定能打赢的,我们是战无不胜的。”   “是啊……”鲁飙喃喃道,他笑着看着满天的繁星。可是谁会想到,谁又能想到,这个满天群星的地方竟然是很多人的坟场。   “我们深呼吸,呼吸这胜利的气息吧!”钱方排长笑着,他闭上双眼,深深的呼吸着这平原上的空气。士兵们也跟着自己的排长,呼吸着这空气。   可是谁知道空气并不是全都是值得深呼吸的,还有血色的空气,这里充斥着罪恶的气息。   “钱方排长,前面好像有绿洲。”一个士兵说。这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11点半了,鲁飙的排正在行进中。鲁飙因为伤势不是特别重,也在其中。   钱方排长和秦勇副排长几乎是同一时间不约而同的用望远镜看着前面的绿洲。“看来还没有到目的地……”秦勇副排长没有十分把握地说道。   “等等,你看,那儿好像有烟。”钱方排长指着远处的绿洲说。   “难道是我们的人?”秦勇不解的喃喃道。他想着,觉得这个绿洲真是怪怪的。   这样,卡车队的人都知道了,大家都在那说道:“我好久都没用水洗澡了,都是用硝烟洗的!”于是,秦勇副排长下令4车80个人去绿洲,自己和排长已及其他的三个士兵放哨。   “英国人!”一个中国兵惊讶的叫起来。英国人也呆了,马上转过头来,傻傻的盯着中国兵。   闻声又赶来了十几个中国兵,他们用冲锋枪对准了正在吃午饭的一个残缺的英军排的士兵们。大概有30多个士兵在吃午饭,而水塘里也有十多个士兵在洗澡。   两国的兵就这样分出来胜负。   “救命——”一声很微弱的印度语救命忽然从树木的背后传来……   秦勇副排长赶到了绿洲那儿,他也听到了这声印度语的救命声,秦勇副排长也懂一点印度语,听到这个后不由得一惊,心想:难道有盟友被俘了?秦勇没有犹豫,果断地决定去看看印度盟友。   周宗远和罗晴先拿着毛瑟步枪走近了传来救命声的地方,他们小心翼翼地拨开杂草,眼前的一幕着实令他们惊呆了。三个拿着冲锋枪的英国士兵正在叫被俘的“自由印度军团”印度兵不要叫救命,一般印度人不会叫救命的,因为他们不想打仗。   可是他们想错了,这20几个个印度士兵是由“自由印度军团”的排长塞拉带出来的,他们是个还算比较有骨气的印度排的士兵。   那三个英国人。他们看到中国人俘虏了正在吃饭的战友,于是就马上跑到印度战俘那儿,准备以此为赌注不被俘虏。   罗晴和周宗远看到形式不妙,大吼一声,飞身卧倒在旁边。狙击手一枪毙了一个英国兵,许愿用冲锋枪射出一梭子弹,干掉了剩下两个英国兵。   “怎么回事?”鲁飙从车上走了下来。罗晴和周宗远见鲁飙下来了,马上就扶着他走到了中国兵密集的地方,边走边说:“我们俘虏了40多个正在吃午饭的英国兵,还有20多个印度俘虏……”   前面,很多中国兵围着印度人和英国人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秦勇副排长和钱方排长亲自为印度俘虏松绑。印度俘虏里幸好还有会说中国话的士兵,他们交谈起来。原来这支英国部队是一个和大部队失散的残缺的排,他们走的时候还带走了这些俘虏。   在后面的沙地上,十几辆装甲车、卡车和战车开了过来,两边还有二十多辆摩托车保护,总共大概有500多名士兵,这是营的主力部队。装甲车上,李皑营长正和安江连长以及赵宁副营长讨论战斗的事情。   “前面好像有绿洲。”大部队的观察员兼哨兵大喊道。   “哦?”李皑营长说。安江连长想了想,说道:“看来钱方他们已经到了那了。”   “要不让我带几十个人去和他们一起去取水?”赵宁附和道。   李皑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说:“好,带一个排去吧。”   “是!”赵宁答道。   当见到那些俘虏,赵宁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时,一个邪恶的念头划过赵宁的脑中:杀了他们!   赵宁两难了,他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李洛阳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他看到了赵宁的表情,于是他说了句话:“我想试试机枪的威力。”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使得气氛变得奇怪起来。英国俘虏里不时传来愤怒的吼声和绝望的呻吟,他们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   鲁飙感觉到情况不妙,他望着赵宁,周宗远、罗晴、许愿、黄笛、秦勇和钱方都看着赵宁。许久,在一片英国人的叫骂声中,赵宁还是说了句没有底气又非常独断专权的话:“战俘营里没有多余的位置了……”   鲁飙的心不知道怎么了,凉凉的,周宗远和罗晴也是如此。   几个中国兵拿着步枪抵着站在绿洲一片草地上的英军,把他们押上了李洛阳刚刚架好的机枪前面。英国兵只能被拖拽着到那儿,他们的眼里满是绝望。几个英国人企图打中国兵,但是他们都被中国兵打中了大腿,拖到了机枪前面。   “哈哈哈,让我们分享这些战果吧。”李洛阳狞笑一声,使得鲁飙他们后背发凉,“副营长,我解决十个,剩下的……你们分享吧。”几个中国兵如狼似虎的把几个英国人拽了过去,像牲畜似的对待这些普通的士兵。黄笛拿起军刀,笑着割破了一个英国兵的脖子,英国兵的血喷涌而出,洒在他的脸上。可是,黄笛还是笑着,让人不寒而栗。   鲁飙感觉很反胃,几个新兵呕吐了。而很多士兵则在那幸灾乐祸的拍手……   战争,可以改变一切,尤其是人性。李洛阳让人不寒而栗的一笑,使得所有的人都直冒冷汗。然后,就是机枪的怒吼和人的呻吟。   其他的士兵都被残忍的杀害了,血腥味弥漫着整个绿洲。鲁飙吐了,他基本混了过去。他背靠在一棵树上,放声大哭起来。   更可怕的是,有几个中国老兵教新兵怎么补射英国人,而那些新兵早就哭了,不知所措。   秦勇副排长不忍地说了一句:“可怕的战争啊……”   ……   “兴根卡德——”李皑营长用望远镜看着十几公里外的印度重镇兴根卡德,自言自语道。这个时候,副连长于准走了进来,说:“我们的目标不是兴根卡德,是钱德拉布尔。”   “我知道,是钱德拉布尔,钱德拉布尔……”李皑营长看着这个近在眼前的城市:“你说,我们以后在兴根卡德会有伤亡很大的巷战吗?”   于准头低着,随后,他笑了笑,说:“不会的,我们营的兄弟不会分开,永远不会……”   “真的吗?”李皑营长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担忧。   “将军。”一个中校军官走到了轻步兵师师长的指挥所里面:“我们真的要去进攻钱德拉布尔吗?”他面露难色。   少将叹了口气,摇摇头,无奈地说道:“其实我也不想进攻那儿,这样我们的轻步兵师会有很多伤亡,而且,我们的战车和突击炮会有一些损失。至于摩托兵嘛,那还承受的起。”   那个中校先是摇摇头,然后,他的眼前突然亮了起来,说:“我们为什么不派步兵去呢?那儿我记得是个要塞,就让他们付出点代价吧,战车突击炮在后面轰炸……”   “好主意……”少将面露笑容……   ……   “什么?!”李皑营长说道,“竟然让我的士兵没有坦克掩护去送死?!不行!”李皑营长看着那个少将的传令兵,斩钉截铁的说道。   那个传令兵并没有紧张,而是贴着李皑营长的耳朵用威胁的口气说:“你还想不想升少校了?如果你……”   “好了!”李皑营长怒吼道,随即又叹了口气,说:“好吧,我,我派两个连,和其他的不一起去攻占钱德拉布尔。”李皑的心里,现在真是百感交集,他不得不这样做。   “那就好了。”传令兵露出笑容。   安江连长的指挥所设在印度军队挖的战壕里,当他听到这个消息时,气得把战壕上搭的棚帐都给弄掉下来了。他生气地叫军官们集合在战壕里,对他们说了这个事情。   大家听到一半,一个少尉大喊道:“我们不要我们的士兵白白死去!”   “是啊,是啊,我们要打有意义的仗!”下面的军官也纷纷发表意见。安江连长举手示意他们停下,他说:“具体的方案,我已经制订好了,你们来看看,我们讨论讨论。”随后,两个中国兵拿来了地图,军官们马上就发表各自的看法,很快就制订了一套好的方案。   这个方案是这样的:   每个排分成八个小组,每个小组10—14人不等,一个连再配两个狙击组,每个狙击组3名士兵。小组的装备不同。三个小组清一色装备冲锋枪,两个小组装备火焰喷射器,还有一个装备火箭筒,另外的两个小组待其他小组占领街道后用轻机枪和重机枪守备,然后安装四门迫击炮,用于杀死高处的守军和远处掩体里的守军。   “我们必胜!”安江连长呼号道。   “必胜!”军官们一片欢欣鼓舞。   鲁飙所在的突击队里,周宗远和黄笛装备了火焰喷射器,剩下的士兵则装备了冲锋枪和两枝步枪。   人员方面,在梅贾尔干之战后,许愿要求钱方排长补齐了士兵,现在正好满员。   “我们,是国家的骄傲,我们同时也是命运的主宰……”许愿声情并茂的对士兵们鼓励着。   “我要活下去。”鲁飙心里暗暗想到,旁边,周宗远和罗晴已经闭上眼睛,祈祷着自己能够活下去。而黄笛则抚摸着手里的步枪,仿佛他的面前就是正在冲锋的英国兵。   鲁飙从来不喝酒,但是,那天他喝了酒了,而且还是酩酊大醉,或许只有酒精能够麻痹人的意志吧!   残酷的巷战就在黎明过后马上开始了,黎明带来的不是光芒,而是死亡。   世界上从来没有不流血的军队,也没有不沾血的军刀。   “轰!”迫击炮开炮了,随后,中国人把几个烟雾弹扔到了街道上,然后,一个小组的士兵拿着冲锋枪冲了出去,干掉了机枪。随后三个士兵留下守住了机枪,其余的12个士兵分成三组朝着十字路口的剩余三个方向走去。   许愿的突击队和安江连长派的30多名士兵随后集合到了十字路口,两旁的建筑被占领了,10多个中国兵爬上去,架了两门迫击炮。狙击队在许愿的掩护下赶到了。   坦克师的增援战车和英国坦克展开了激战,英国坦克损失惨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中国军队的“雨鹰”式到了,干掉了不少坦克,直到炸弹投完了才悻悻离开。   “报告长官!前面发现一辆轻型坦克和20多名英军!”   许愿听完以后,皱着眉头说道:“周宗远、鲁飙,你们带他们三个去干掉坦克;黄笛,你去告诉狙击手,让他把坦克上的机枪手打掉;还有你,你去报告迫击炮手;我还有其他弟兄们就守在这儿了。”然后,他拍拍鲁飙的肩膀,指着金质大大中华说道:“我希望你能像之前表现的那么勇敢。”   “我会的,队长,有我和周宗远,你放心吧。”鲁飙郑重的说道,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他知道在战争中,只有一条道理,那就是只有拼命才能活命的道理。   他们跑到了坦克前面的一个小街道旁边隐蔽,坦克正在缓缓开过来。鲁飙学过指挥学,看过一些军事书籍,对指挥学略有了解。他知道如何对付坦克,他想了想,对其他的人说:“呆会儿等坦克来了,你们先用手榴弹炸毁它的履带,这样坦克就不能前进了,免得直接用火焰喷射器还让它前进。然后用火焰喷射器把坦克烧了,这样英国步兵就前进不了了。再丢手榴弹到坦克后面,把他们炸了!”   “好主意。”周宗远说道。   他们等了一分多钟,这时坦克的轰鸣声越来越近,后面还有英国人的吵闹声。   “一,二,三!”鲁飙大喊道,这时中国兵的手榴已经拉开了,“丢!”3秒后,鲁飙又喊道。   在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后,坦克的履带摊开了,坦克停止了前进。周宗远马上用火焰喷射器把英国坦克变成了燃烧的残骸。   “再丢!”鲁飙边丢了一发手榴弹边说。很快,四声巨大的手榴弹爆炸声在英国士兵群里开了花,英国人死伤过半,但是他们因为夹角的问题还打不到鲁飙他们。   一个英国少尉刚想叫喊,又一颗迫击炮弹在那儿爆炸了,同时还响起了三声步枪的枪响。残余的五六个英国兵马上趁迫击炮弹烟雾还未散去时逃之夭夭了。   “胜利!”鲁飙和周宗远拍了个掌,其他的三个士兵也抱在一起欢呼雀跃!   关于那个国家的地震,本来不想说什么的,可实在忍不住了。有些宣扬和平,宣扬“爱”的人士,先把情况搞清楚。那个国家的人自己对地震都丝毫不紧张,甚至丝毫不在意,你跟着瞎参合什么?那个国家属于地震频发地区,入学第一天就能领到《救生手册》,报纸、电视经常教人们防震、抗震知识,各大超市都有急救包卖,地震发生时候,那个国家处于震中的人,震后上课的照常上课,谈判的照常谈判,聚餐的照常聚餐,救灾是“自慰队”的五大主要任务之一,咱们的爱心人士那么急吼吼的奔赴日本,捐款救灾做什么?宣扬大国风范??宣扬大国之“爱”,咱还是先学好别人的防震本事成不?先好好学习别人的楼房是如何能够抗住八级强震的成不?   再说下捐款,爱心人士还得先搞清楚情况。地震对于那个国家来说只是天灾,但对于该国的经济复兴将起到巨大刺激作用!由于这场地震,那个国家将迅速摆脱战后最大的经济衰退,唯一遭殃的,就是慕尼黑再保险公司之类的再保险公司。所以,地震对于该国来说反而是件好事。说到这,再对咱们的一些影视明星说下,别动不动就说自己在灾区捐助建造了一所小学,你那几十万,连一所合格小学的十分之一都建不起来。   还有些咱们踢足球的,最近发现他们的微博上老把“大爱无疆”挂嘴上,大爱无疆大爱无疆的,你生姜吃多了吧?你踢好球少踢假球就是对社会对人民的最大贡献。   最后,祝福我们在那个国家的华人平安,咱们还是多把精力和祝福放到那个国家的中国人身上面成不? 第688章 占领越南!!   中国士兵无所顾忌,中国士兵也不必再去顾忌什么了。   在香港、在越南、在新加坡、在印度,他们在每一个需要他们出现的地方,奋勇的和英国人、法国人做着浴血搏杀。   “我们需要建立一个新的世界秩序!”这是中国人唯一的目标和口号!   在亚洲战场,英国军队和法国军队节节败退,中国军队强大的攻势,让他们感到窒息。让他们无从应对。   中国人此前的准备工作已经细致到了极点,甚至可以说,当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中国人就已经开始在那准备迎接一次新的大战。当欧洲还在为欧战后的创伤而哭泣,而重建的时候,中国就已经踏上了一条新的战争之路。   二十年来,中国埋头苦干;二十年来,中国军队埋头发展;二十年来,中国政府埋头准备。中国用了二十年的时间来准备一场新的世界大战,所以当战端一开,中国军队的秋风扫落叶之势也就成为了必然……   越南河内,1939年11月2日。   对于这个法国人长久经营的城市来说,在这里的法国人甚至比越南人还要多,这已经俨然成为了法国人的城市。   当中国政府对英法宣战之后,中国政府支持的“革命军”明显加强了攻势,而中国军队也开始大举开进越南,对河内的攻击法国人已经清楚的明白无法避免。但他们依旧决定死死的守住这座对法国人来说至关重要的城市。   11月2日,中国军队“烟雾计划”正式拉开大幕!   18时,血红的夕阳照在河内这个即将被鲜血染红的城市上,因为战争到来的紧迫感已经让河内法人从老人到小孩都无心再去欣赏落日的余辉,广播里反复宣传着战事的进展,平民紧张的加筑工事,军人来往穿梭在城市中,不断有从前线送下来的伤员鲜血滴在路上。   持续而逐渐清晰的轰鸣声打断了人们的节奏,那轮血红的夕阳被一片“乌云”遮盖。瞬间防空警报响澈河内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远方那片乌云的下方不断传来爆炸的火光。   “中国人……”   “隐蔽,空袭……”   “呜……妈妈,我要妈妈。”   “大家不要乱,请按次序进防空所……”   “你看见我的孩子了吗?谁看见我孩子了……求求你们。”   一架架轰炸机从机群脱离出来,对地面发现的军事目标准确的投下炸弹,尖利的呼啸声让轰炸机下方的人随着那个死亡黑影在地面上越来越大,也逃的剩下的人越来越少,最终随着一声爆炸成为地上的一个弹坑。   数量少的可怜的法国战斗机在天上向飞蛾扑火般迎向中国机群,不一会就都陆续冒着浓烟坠向地面。   随着机群的临近,河内城外原来的防空阵地、防御工事已经冒起火光,成了夜晚提前点亮的火炬。就在河内城内一片惊恐时,大批潜伏的中国间谍乘机四处破坏,军队指挥部、医院、教堂、连平民的防空掩体都遭遇了爆炸。   轰炸机在对河内外围的火力点投完了所有炸弹开始返航的时候,“雨鹰”式则已经抵达了河内城市上空,密密麻麻的航空炸弹、燃烧弹雨点一般洒落在城市的各个角落。   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可夜幕却并没有如约降临河内这座曾经美丽的城市,爆炸的闪光,燃烧的烈焰让这座城市如同白昼。无数平民在这场历史上至今为止最大的一场空袭中丧身。长辈失去了儿女,晚辈失去了亲人,恋人抱着爱人的尸体痛哭,兄弟注视着残缺的遗体握紧了拳头,军人放下长官的遗体端着武器朝天扫射……   天上完成投弹任务的轰炸机开始返航,在还没有从悲伤中苏醒过来的河内法人头顶上,一只数量更为庞大的机群又出现了,可这只机群并没有和以前一样投下炸弹,而是逐渐降低高度,一半的飞机脱离机群向河内滑翔而来。   “空降兵,准备战斗……”一名法军上校的声音在河内广场响起。   “中国人正在向我们发动进攻,现在他们就在你们都头顶上。我号召所有活着的、可以行动的法国人、越南人拿起你身边一切可以战斗的武器,向万恶的中国人进攻。为了我们的家园,为了所有牺牲的亲人,为了法国,为了我们的下一代,消灭所有敢于入侵的敌人。”就在这个时候法国总督雷诺的声音出现在广播里,传到每一个河内法人的耳中。   幸存的法国军队率先将子弹撒向了天空,轻重武器交织的火网将运输机包裹其中。逐渐有运输机中弹起火摔向地面。突破火网飞临河内上空的“共工”运输机机腹下一朵朵伞花陆续绽放,白色的是指挥官、灰色的是士兵、红色的是武器装备、黄色的是弹药、电台和一些特殊设备使用的是花伞。   首批抵达河内的是中国第1空降师二个旅和中国军队中最神秘的领袖特别师的一个突击大队。其中由2个团和突击大队在河内城市上空实施空降突击,其余的部队乘滑翔机在城市外围降落然后包围城市。   爆炸的闪光在中国空降兵林星身边不远处绽放,边上一个倒霉的中尉居然被一发防空炮弹直接命中炸了个粉碎。林星还没来的及回味中尉以前的故事就被中尉炸飞的手臂飞到脸上,撸了林星最后一巴掌。林星脑子里对法国人的诅咒还没结束,在他左下方一名伙伴的降落伞居然被一个没来的及开伞的笨蛋直接砸中,两人在空中缠在一起翻滚着落向地面。   子弹不停在林星身边呼啸而过,虽然老天保佑没有打中自己,可一根伞绳被打断,伞失去了控制掉落在了一栋三层楼的屋顶上。   林星解开伞包后发现自己处在的这房子屋顶上根本没有地方可以下去,而房子下面人声鼎沸,虽然自己不懂法语或者越南话,可听语气也知道自己如果靠着身上这把手枪下去恐怕不会比那些不幸阵亡的同伴下场好多少。这时一个红色的降落伞晃晃悠悠的向林星飘来,还没等林星兴奋完,一阵风吹来,降落伞就那么稍微一偏挂在了屋顶的烟囱上,而装备筒则悬挂在半空中。   林星小心的爬到屋檐边刚一露头,想抓住伞绳把装备筒给拉上来,“乒”头盔上传来一声清脆的打击声,林星向下一看,一个小孩正拿着弹弓又在瞄准自己,而另一边一名法国士兵也发现了自己。就在林星把头缩回去的一刹那,一颗子弹贴着钢盔飞了过去。   “妈的,这铁帽子的设计者真因该发个勋章才是。”林星一边嘀咕着,一边拿出个手榴弹扔了出去。在手榴弹爆炸的同时探出头,“砰”“砰”两枪打中了楼下两个法国人又缩了回去。   趴在屋顶放眼望去,远处一名中国伞兵被屋檐挂住,还没等他来的及割断伞绳,一名法国妇女手持菜刀就砍断了伞兵悬空的脚,凄厉的惨叫在枪炮声中也远远传开。另一名刚落地的伞兵还没来的及解开声上的伞包,就一手握着手枪击倒了一名扑向他的法国人,一手将伞兵刀插进靠近人的脖子。   又一顶降落伞飘来,上面的人在下降过程中居然能用冲锋枪,对地面的人群扫射。   “妈的,难道这人就是传说中和伞兵一起发动突击的那只神秘部队,他们居然胸前没带副伞,把武器直接带身上了,真是帮亡命之徒。”林星嘀咕了声。   没等林星多想,更多的领袖特别师人员降落下来随即向周围发起了进攻。林星趁乱用伞做绳索滑下楼,找到一个装备筒和这几名亡命之徒一起发起了攻击。   在河内城市外围,大批的滑翔机开始着陆,可预定的着陆点附近却支起了大片的帐篷,分明就是个军营,5个师的法国和越南军队下午3点才到达这里,还刚支好帐篷。正在这里休息待命出击。   起先法越联军士兵都关注着城市方向,谁也没有注意天上悄然接近的滑翔机。当第一架滑翔机降落在营地,还挂到了一个帐篷,里面的法国人正准备出来骂人,可发现的却是正从飞机里跑出来的中国士兵。   双方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一时都楞住了,中国人就象是被邀请参加晚会的客人,坐着滑翔机来到了主人的草坪一样。   惊谔只是短暂的瞬间。一方出于对中国人的愤恨,一方出于对任务执行的坚决,双方迅速接近,短暂的枪声后既开始了冷兵器的肉搏,面对着5个法越联军师6万多人喊声震天,潮水般的涌来抄起刺刀,匕首冲了过去。   当天上再没有滑翔机掠过时,地面上的战斗已经成为了中世纪冷兵器的战场。装上刺刀的步枪成了长矛,工兵锹成了战斧,炊事班的人更是一手拿菜刀,一手拿着大锅当盾牌冲入战场。   在有些角落不知是哪方骑士精神的爆发,周围的人都围成了小圈,任由部分人在里面公平的决斗,死亡的一方由另一位同伴替上继续。只可惜这样的决斗使用的武器是枪刺、匕首、用来做锤子的手榴弹……   4000对60000的较量持续了半个多小时,第二批滑翔机又在不远处开始降落,更多的法越士兵又围了过去,炮火象降落场倾泻着,降落的通讯兵都来不及象总部报告这里的情况就被打死。接着不久是第三批中国军队降落了……   “怎么办啊大哥,我们冲不出去了。投降吧!”30岁任少尉的林星在跟随着这批从领袖特别师出来的死神居然一直冲到了离河内总督府楼只隔不到500米的地方。一路上这帮人精准的枪法,特别是身边的这名北方大汉脸上冷酷的表情让林星不由把这名军士长叫大哥,虽然自己现在是这里军衔最高的人,可已经从内心完全服从了他的领导。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打在林星的脸上,头盔也被打的掉在了地上。   “你给老子听好!我叫高光,接到的任务是突击河内总督府,活捉法国总督,不是投降。另外我是领袖特别师的,真不知道注重战斗精神的军队里怎么出了一个你这样的杂碎。”   “可这次的行动……我家里……”林星话还没说完,高光一把按倒他,手中冲锋枪一个短点射,一名从背后想冲进来的士兵被准确的命中面部。   “长矛,你用机枪掩护。其余的人跟我冲进对面那栋房子重新建立防线。”   “明白,头!”代号为“长矛”的士兵转头继续射击。   高光带领一帮人运动到房子里面,刚才的那里已经被大批的河内百姓和士兵包围住从各个入口涌向屋内。枪声停了下来,不一会只见里面的河内人争先恐后狼狈的跑了出来。紧跟着只见长矛混身浴血倒抓着机枪砸在跑在最后一人头上,外面的法国士兵一阵扫射,长矛连中数弹,可他还从腰间拔出一棵手榴掸,用尽最后力量投了出去。   林星在这边房子内看的泪流满面,高光手抚摩着房子主人家的孩子头,冷漠的说:“你开始说你家里怎么了。”   “哦,我是想说我老婆还有个9岁的儿子。”林星呜咽着。   “幸福啊,我们这帮人可都是光棍。”几名领袖特别师的人相视笑了笑。   “对了你儿子叫什么!”高光边问,边放下手里的枪从口袋里掏出个罐头连伞兵刀一起递给了孩子,想让他自己去旁边吃。   “他叫林虎……”   “噢……”高光一声闷哼,林星转头看时高光已经扭断了孩子的脖子。高光打退上插着自己的那把伞兵刀,正从裤子里渗出鲜血。   “头……你……”   “快,杀光这房子所有的人,别用枪。”几人拔出匕首悄然从门里溜了出去。   “大哥你没事吧!”林星边帮高光包扎边焦急的问。   “死不了,老子算是用挨了一刀换个勋章……”高光居然还能面带微笑的说完这些。   不一会几人回来,冲高光点了点头,“来大家过来,我们商量下以后怎么办。”   看大家围拢后高光道:“目前看来这次作战非常困难,后面几批下来的空降兵估计都在奋战,完成原定任务是不行了。”说到这里几人都认同的点点头。   “不过我们是绝不能投降的,要不以后谁也没脸见基地的弟兄们。所以我们只能等后续部队过来,再配合他们发起进攻。”   “头,这小子是个贱兵,靠不住,我们听你的……”一名下士指着林星说。   高光看了看林星:“现在你们几人轮流化装出去,尽量联系上其他还活着的伞兵,然后利用各种机会搏杀法国人,从刚才这小子的情况看,现在的河内不论军人还是平民都是我们的敌人了。至于别的以后再见机行事吧。”   这批空降到河内的伞兵和领袖特别师的勇士,开始在河内不断作战。而河北的被突袭,也让法国人乱成一团。   雷诺总督的内心是非常焦虑的,外面,十几万的中国军队正在向河内推进,而在河内,居然也出现了中国人!   亚历山大总司令认为越南战局已经变得非常恶化,尤其是在中国军队正在河内大肆猖獗,或许选择投降是个不错的主意。   此时在战场上,东线中国第9突击军包围安沛城,6000法越士兵被围。第8装甲军则绕过安沛城向东南方向突进,先头部队离河内不足14公里。   2日当天安沛被围法越军队投降,5000人被俘。   2日晚,先头之第8装甲军到达河内,并在第一时间对河内发起攻击。   在河内城里,大量的中国空降部队开始聚拢,并与河内城内的中国间谍取得联系,建立起了稳固阵地。   法国人必须认真考虑一下投降了。   尽管看起来法越联军还拥有近十万的兵力,但是那些战斗力低下的越南士兵明显是靠不住的,真正能够战斗的只有不到2万人的法国士兵。   但是他们缺乏火炮、缺乏飞机、缺乏坦克,缺乏一切必须的能够保护自己的装备。   牺牲精神吗?这是法国军队从来都没有具备过的。   其实在最危难的时候,法国人远比英国人“果断”的多,他们喜欢投降,喜欢放弃抵抗。   有句笑话,谁能让十万军队同时举起手来?答案只有一个,法国!   雷诺总督和亚历山大总司令决定不再继续把战争继续下去了,尽管之前总督阁下还表现得如此慷慨激昂。   11月3日,在中国军队发动战争仅仅第2天时间,让包括中国人在内都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了:   法国总督雷诺,法越联军总司令亚历山大,宣布放弃抵抗并向中国军队投降! 第689章 士兵和士兵之间   1939年11月26日,中国军队绕过印度维努贡达南面占领维杰瓦尔;27日又占领卡措,堵住了英军撤退的道路。   而被切断退路的英国人,也在绝境中发起了最顽强,也是最后的抵抗……   鲁飙的心在流血,他不知道自己的十多个战友到底怎么了,他看到的只是一片凄凉的场景。十多个战友趴在废墟上,一动不动,自己的同伴在远处大喊。鲁飙什么有没有听见,他的脑子一片空白,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直到烟尘后渐渐散去,他才看到离他60米外的坦克的炮塔已经对准了他……   ……   “混蛋!”一个英军上尉军官对自己的手下说道。   “可是,上尉,我们的伤亡惨重,目前只有两辆轻型坦克了啊,而且人员只有两百多人了。”一个负责进攻的中尉低着头说。   “唉,其实也不能怪他们。”一个年轻人走过来,拍了那个上尉的肩膀说道。那个上尉先是一愣,然后笑着说道:“杰西,你们要来支援我们吗?”   “是的,我会派出300人,由汤米他带领。”杰西说道……   那个上尉叫戴尔,是英国的老牌军人。戴尔34岁,被派调到印度指挥作战。戴尔长着和蔼的面孔,作战顽强,讲究战术运用和灵活机动,喜爱装甲兵。   “士兵们,准备好了吗?”杰西对自己的手下说。   “就听您的一声令下了!”   杰西笑了笑,然后意味深长地注视着这些士兵。   “是的,我们该行动了。”   ……   “黄笛,周宗远,你们两个去干掉机枪手;李洛阳,你带三个人扫平这个楼;鲁飙,你和七个人一起去荡平那个楼的敌人。”许愿队长边指挥边拿手枪干掉了一个英国人:“快去!”   “是!队长!”李洛阳和黄笛大喊道,然后就到各自的位置去了。鲁飙也带了七个人,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楼边上。   一个士兵踢开了们,却迎来了一梭子弹。鲁飙马上用新换的装备领袖9式冲锋枪向里面扫射,其他两个士兵也马上用冲锋枪对门里面一阵乱打。两个英国兵被扫倒了,一个躺着地上呻吟着。一个中国兵拿着手枪给了那个英国人一枪,送他见了上帝。   “以后不要杀伤兵!”鲁飙算是声嘶力竭地喊道。话音未落,天花板上响起了一枪,把一个中国兵干掉了。其他的士兵马上就对着天花板就是一阵枪,直到枪洞中流出了血为止。   两个中国兵向二楼扔了手榴弹。几秒后,从二楼传来两身巨大的爆炸声和几声痛苦的大叫。鲁飙马上冲了上去,解决了一个没死的英国人。接下来他不敢去房间里了,因为房间里都是令人作呕的残肢和烧糊的肉,惨不忍睹。   “呯!”一声枪响后,一个中国兵化作死尸。“是李·恩菲尔德步枪……”另一个中国兵还没有说完就被恩菲尔德步枪打中了胸口。   “趴下!”鲁飙命令道,随后,他扔了颗手榴弹。伴随着手榴弹的爆炸声,三个英国士兵被炸出了楼房。两个中国军队乘机马上站起来,用步枪射死了两个英国兵。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极大的爆炸声,鲁飙马上跑到窗口,原来是一辆英国坦克开过来了,楼下的十多个中国军队正在竭力抵挡。   “真是的,竟然还有坦克!”一个中国兵刚刚说完话就被打中头了。   “下去支援!”鲁飙完成任务后当机立断地说道,不过现在,这栋楼里的中国军队加上鲁飙只剩下三个人了。   鲁飙等人急急忙忙地下楼了,却看见李洛阳带着一个士兵冒着弹雨狼狈地逃了回来。李洛阳刚刚跑到鲁飙身边,他身后的一个士兵就被坦克的火炮炸死了。   “到底怎么回事?”鲁飙不解地问上气不接下气的李洛阳。李洛阳只是回头看了看坦克,惊叫起来:“鲁飙,别问了,快跑!”说时迟,那时快,鲁飙被坦克炮弹的气浪打翻了,李洛阳则跑到了前面。   鲁飙的生理变化很大,他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只见到一地的中国人和英国人的死尸。这个时候,坦克的炮口已经对准了他。   “让我送你见你们的上帝吧!”这时,两发子弹先后“嗖——”地穿过了鲁飙身边,射入了坦克的炮口里。坦克伴随着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炸成了残骸。中国士兵冲到了坦克后面,干掉了不少英国兵,其余的英军都作鸟兽散了……   ……   天空中闪着群星的光亮,中国的士兵们裹着大衣,面对着印度夜晚严寒的气候。   “我还记得我以前参加的战斗。”钱方排长正和十几个士兵一起坐在篝火旁,他望着天空,回忆起了以前的战斗经历。   “排长,说来听听。”鲁飙和李洛阳迫不及待了,旁边,八九个中国兵围拢了上来,想听听钱方排长的故事。   “那还是在日本的时候,我们发动了一次极为强大的攻势。我那个时候的排长叫费南,我记得他右颊有一个伤疤,不过他对我们还是蛮好的……后来我们发动了攻势,我们全部都冲出了战壕,向日本人阵地扑去。日本人的机枪响了,我旁边的几个士兵倒下了,我趴在了弹坑里。   这个时候,我心里暗暗骂日本人,我把步枪子弹上膛,瞄准了一个大概130米外的日本军官。你们知道怎么样了吗?告诉你们,一枪毙命!他旁边的两个家伙正想来试探他的呼吸,我又是一枪,干掉了左边的家伙。右边的那个怕极了,正想叫呢,我不等他叫,一枪打中了他的头盔!”钱方有些炫耀似地说道。   “排长好厉害!”黄笛感叹排长的枪法。   “别急,还有呢……”钱方清了清嗓子。   这个时候,秦勇副排长先说话了:“排长,先听听我的吧。”   “好。”钱方排长笑着说道。   “日本之战我也一样参加了,那真是一场噩梦!有一次,英国人开始了冲锋,他们的榴弹炮开始了射击。我身边的一个战友被击中了。他的身体炸成了焦灰,他的头盖骨掉到了我的头上……   我们叫喊着‘他们不死,我们就死’的口号用机枪扫射着日军。他们一次冲锋后只剩下了10个活人和一个疯子。我们同时损失惨重,20多个战友死去了,还有30多个战友受了伤。”秦勇皱着眉头望着天说。   这时,排里的气氛突然变得非常沉重。   战争,无论是取胜方或者失败方,所付出的代价,都是最为沉重的……   ……   中国军方准备尽早结束在印度的战斗了。曾经在日本东京完成过漂亮空投的“项羽”摩步师第1团在此前已经被调到了印度,他们即将在英军后方布罗德巴尔展开空投。   “俞星上校!”少尉于荣大喊道:“我们到达预定地点了!”   “好!伞兵们,我们出发吧!”俞星上校对伞兵们说道。随后,四个伞兵营的朵朵伞花就绽放在了布罗德巴尔的上空。   于荣少尉和第一营的两名中士陈小风、胡卫降落到了一片空旷的地区,他们马上俯下身子,没有俯身的三四个中国士兵被对面英国军队的子弹给打中了。   “陈小风,你呆会儿负责清剿左面的敌军;胡卫,你清剿右面的!”于荣少尉和两名中士躲到了一个倒下的树后面,胡卫喘着粗气说:“少尉,你看——”他的手指着中国伞兵登陆的地方。   陈小风和于荣少尉的目光转到了那儿,只见英国人的机枪和步枪一齐发射着子弹,很多中国人的胸前都出现了一大团血雾。中国士兵只能依靠手中仅有的一点点轻武器进行反击,这在英国人强大的火力面前显得微不足道,很多中国兵只能龟缩在掩体后边。   “开火!”英国人对面的榴弹炮开火了,几个中国伞兵被炸成了灰烬。   于荣少尉终于冲了出去,他冒着枪林弹雨扔出两颗手榴弹,炸死了四个英国士兵。他迅速掏出自己的手枪连发四枪,榴弹炮手被射中了,倒在了血泊里。陈小风跳到了一个弹坑里,用一个英国士兵身上的李·恩菲尔德步枪狙击干掉了正准备接替榴弹炮手的士兵。胡卫扔了颗烟雾弹,随后用领袖9式冲锋枪射出了一梭子弹,几个英国步兵中枪倒地。   于荣少尉带领着30多个伞兵总算是冲到了桥头。于荣少尉又扔了颗手榴弹,在沙包后边的三个英国人的残肢飞了出来……   ……   “考博上尉!”一个英军下士走进了一个暗堡,“我们的大桥被占领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考博上尉气急败坏地抓住了那个下士的衣领,脸上的肌肉抽搐着。   “我……我们的大桥被中国伞兵占领了……”那个下士哆哆嗦嗦地说。   “马恩,你快点率领20个人冲锋到中国人前面,我会派坦克和中国人打的。”考博平静下来:“快去!”   “是!”那个下士敬了一个军礼,跑出了那个地堡。   大桥那边,胡卫的腿被英国人的枪打中了,不得不退出了战斗,于荣少尉跑到了英军营地,俘虏了10多个英国士兵。   这个时候,英国下士带领了20多个士兵跑到了中国伞兵的前面。伞兵们占领了掩体,架上了英国人的机枪。陈小风大叫一声,机枪跟着怒吼了起来。一串火舌射到了英国人头上,几个英国士兵倒下了。剩下的则抢占了几个掩体,用司登冲锋枪死守着。于荣少尉站起身来,向英国掩体里扔了一颗长柄手榴弹,英国人惨叫着飞了出来。中国伞兵乘势用手榴弹开路,剩下的英国人都被乱枪扫死了。   “轰!”这个时候,英国坦克的炮塔发炮了,两三个伞兵被炸翻了,其他的伞兵扔出了自己的手榴弹,但是坦克仍然安然无恙,考博上尉在坦克里窃喜。考博大喊:“开火!”又是一发炮弹落在了伞兵头上,陈小风被坦克炸成肉酱。   “陈小风!”于荣少尉大喊着。“混蛋!”于荣少尉不顾一切地跑到了坦克前面,他的身体被子弹射中了,他跪在了坦克前面。坦克从他的身子上碾过,但是,坦克也爆炸了。   后来伞兵们发现,坦克是被两个手榴弹摧毁的,这两个手榴弹是属于于荣少尉的……   ……   周宗远下士环视周围的漫漫黄沙,竟然感到了一股杀气。他掏出手枪,时刻准备战斗。其他的士兵似乎也感到了杀气,他们也把枪杆子紧紧地握住……周宗远他们走到了一个地方,那儿有一辆被炸毁的卡车,旁边还有一辆破旧的三轮摩托车。   鲁飙凭着直觉,从另外一边渐渐走到了周宗远那块区域……   “哎?前面好像有人啊,下士,你看那边……”一名列兵隐约看到前面有人的影子,便用手指向那儿。周宗远下士把手平放在眼睛上面,以免不被风沙吹到,他也看到了人的影子,而且是20人左右。“他们是谁?”周宗远想,他的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是遇到死敌英国军队了?他还不知道,不过他要谨慎再谨慎。   这个时候,鲁飙也看到前面有人,他认为应该是周宗远下士,于是他就大胆地去那儿看了。   英国人那边,他们也被风沙吹昏了头,他们眼前也看到了周宗远下士他们,但是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Who are you?”英国人那边开口了,周宗远下士听到是英语,心头一惊,他马上下令士兵们把手榴弹扔出去,然后开枪。虽然周宗远下士知道这可能带给战友们灭顶之灾,但他还是下定决心做了。   几个士兵把手榴弹拉开了引线,扔向英国人。英国人也知道对面的是中国兵了,他们也拿起枪向他们射击。周宗远飞身跃到摩托车的后面,还有四个士兵侧身躲到了卡车后面,另外一个则被射中了手臂,被周宗远下士拽到了他那儿。   那边,手榴弹全部都“嘭”地一声爆炸了,两个英国人被炸飞了出去,一个英国兵左半条臂炸飞了,另一个被炸成了肉泥。   “有枪声!”周宗远和鲁飙不约而同地喊起来,他们加快步伐,跑到了响起枪声的地方。鲁飙用手臂当着风沙向前面冲,他看到了周宗远他们。鲁飙叫了周宗远他们,周宗远听到了,英国人也听到了。周宗远赶紧跑到摩托车后面,英国兵向鲁飙开了几枪,没打中,鲁飙也打了一枪,跑到了卡车的后面。   “你们总算来了啊。”周宗远嘴唇有点颤抖,钱方看到他的右腿血汨汨地流出来。鲁飙靠在卡车后面,他希望英国人可以回去。他长叹了一口气,然后示意几个中国兵安静下来。   英国兵也拔开了手榴弹的引线,向卡车和摩托车扔去。几声巨响带来了气浪,两个中国兵被掀翻了,一个人被英国军打中了,鲁飙心一紧,用双手拉着他的衣领,把他拉了过来。鲁飙检查了他的伤口,没有大碍。   周宗把腿用布扎好,布是他从衣服上撕扯下来的。另外一个中国兵也受伤了,钱方又撕了块布包扎好了他的伤口。   英国人那边,两个下士死了一个。另外一个下士看到中国军队只有这么点人,便下定决心要消灭他们。下士用左轮手枪打了两枪,叫两个拿着李·恩菲尔德步枪的士兵慢慢地走到卡车前面。   鲁飙靠在卡车后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闭上眼睛,使劲思考对策。   “我想到了!”鲁飙脑子里灵光一现,他对旁边的战友耳语几句,又用口语告诉周宗远,这样一切就装备就绪了。   “听我的,我会数1、2、3。”鲁飙说,然后所有人都把枪准备好,鲁飙闭上了眼睛……   “1!”鲁飙把自己仅有的一个烟雾弹扔了出去。   “2!”鲁飙大叫一声,这个时候英国人那儿什么也看不到了,风沙加上烟雾,蒙蔽了他们的眼睛。当然,鲁飙他们也看不到英国人。   “3!”鲁飙立刻站起来,中国兵们把所有的手榴弹都扔了出去,然后他们一齐向前跑,鲁飙拿了把领袖9式冲锋枪在最后向后面漫无目的地扫射。腿脚受伤的周宗远下士则由跑得最快的一名中国兵背着跑了。鲁飙一直在最后面殿后,此时他已经把生命置之度外了。   英国人的下士被扫倒了,英国人那儿又有两个人被流弹射中了,他们只得往后退去……   “鲁飙上等兵,你作战勇敢,拯救了我们6名士兵,我在此授予你下士的军衔!”   营长亲自授予了鲁飙下士的军衔,从此,他成为了一名真正的中国勇士! 第690章 执行日!(上)   从1939年11月开始的印度之战,进行到12月中旬,整个印度英军已经陷入到了崩溃状态。   形势很难挽救,大英帝国在印度的利益和荣誉,在经过了二十年充分准备的中国军队的锐利攻击之下,根本没有任何应对办法。   在印度战场,中国军队动用的飞机数量是英国的数倍,战车是英军的数倍,火炮是英军的数倍……一切一切的战争武器,都远远的超过了英国人……   而为了挽回败局的英国人,则开始放弃次要作战地域,将全部力量集中在了班加罗尔至卡杜莱一线,准备着最后的决战!   在这里,集中了英国人全部的力量,残存的飞机、坦克、火炮、和大量的士兵……无论是中国方面或者是英国方面,都非常清楚地知道,这里,或许将是发生在印度的最后一战了……   1939年12月21日,中国对印作战总指挥部宣布“执行日”计划正式开始!   12月21日早晨6时,“执行日”正式开始!   大量的中国军队,在无数飞机和火炮的掩护下,向英军最后聚集地班加罗尔发起总攻!   安江所指挥的第3连被先头部队当成了突击连使用。   在行动的开始阶段,第3连和三个班的士兵在一个新据点里。第3连处在阵地前100米,可以听到自己的炮弹从头上呼啸而过。有一些击中了树,一些落在第3连后边。   炮弹触发了地雷,把泥土,木棍,石块雨一般地泻在地面上。炮击之后,在右侧响起了手榴弹爆炸和小型武器密集射击的声音。一个英国人孤零零地向第3连的阵地跑过来,被射倒在地。   几分钟以后,3营的副官跑上来告诉右侧的进攻很顺利。   安江意识到连队不能以战斗队形从战壕里运动出去。第3连处在敌人的炮兵和机枪射程内,任何推进都会被树顶上的敌军观察员看到。为了避免被敌人发现,安江让士兵从阵地右侧沿着一条通向前线的壕沟爬行。他们到达壕沟末端后就部署在左侧,15分钟后,大约50名士兵就在阵地前方通向敌人的一个斜坡上集合。第3连仔细地在裸露的灌木丛里向敌方爬行。但是还没有到达凹地,敌人的步枪和机枪就向第3连开火并挡住了中国士兵前进的步伐。   没有掩蔽物,第3连的士兵可以听到子弹钻进冰冻地面的声音。头顶的几棵树遮掩了安江的几个士兵。即使用望远镜安江也不能确定敌人的方位。   安江知道即使敌人盲目地射击,第3连留在那儿也会给自己的连队造成很大的损失;敌人密集的火力弥补了射击精度的不足。安江绞尽脑汁想找出一个不须蒙受重大损失就能摆脱这个糟糕处境的方法。在这种条件下,对士兵的苦难负责的责任感使指挥员的心里很沉重。   当第3连右侧远处响起了进攻信号的时候,安江刚刚决定要冲到前面60米的凹地里,因为那儿能比目前的地形提供更多的掩蔽。号手就在安江后边,于是安江让他吹起了进攻号。尽管敌人的火力不减,3连的士兵们跳起来,使劲地欢呼,向着敌人冲去。   第3连很快地穿过了凹地到达了英军地铁丝网障碍前,只见敌人匆忙地放弃他们坚固的阵地逃跑了。英军在灌木丛里四处飘散。第3连完全顾不上敌人阵地上的战利品,急匆匆地追击着英军。第3连紧紧地跟在敌人后面,闯过了两条有良好铁丝网障碍的防御线。阵地上的敌人在中国士兵赶到之前就跑了。由于英军的轻微抵抗,第3连任何损失都没有……   第3连越过一个高地之后,树林开始稀疏起来。可以看到敌人聚成一团在第3连前面跑,因此第3连从后面猛击他们,边跑边射击。连队的部分清除掩蔽部的敌人,余下的人继续追击直到第3连到达战场以西600米的树林边缘。这里的地势又一次向下倾斜,逃跑的敌人消失在低矮的灌木丛里。第3连和两翼,后方都失去了联系;从两侧听到了双方鏖战的声响。安江把连队集结起来,占领了树林边缘,并试图重新建立起和友邻部队的联系。   一个后备连赶到了。把和其他部队建立联系的任务交给他们后,第3连穿过灌木下山向西南方出发。这一地段的地形基本上已经没有树木。连队派出了强大的警戒组,其余的在后头成一路纵队前进。第3连刚刚穿过一个凹地,从左侧射来的强大火力就迫使第3连卧倒,但是第3连看不见敌人。为了维持攻势,第3连转向西侧,绕过了敌人的火力,然后重新开始向南推进穿过开阔的树林。   在树林的上部边缘,第3连突然遇到了铁丝网障碍,其延伸的广泛程度前所未见。   据肉眼所能观察,铁丝网在两侧都纵深几百米。英军在这个突出部清除了所有的树木。这片障碍设在微微升起的斜坡上,在远处安江可以看到自己的三个士兵在发信号。   很清楚,敌人还没有占领这块坚固阵地。这突然提醒了安江,如果第3连占领它并坚守到后备部队上来将会是一个很有价值,很重要的工作。   安江试图沿着穿过铁丝网的小路向下运动,但是敌人从左边射来的火力迫使安江趴在地上。敌人大约在100米以外,由于铁丝网的密集,他们不可能看到中国士兵。   当安江四肢着地穿越阵地的时候,跳弹在安江周围乱飞。安江命令部队成单列跟自己前进……   这个阵地构造地像个加固堡垒,不可能靠3个士兵就能守住,必须把全连拉上来。安江在西面摸索,找到另外一条穿过障碍区的通道后,猫腰返回。安江告诉自己的先头排长,突击一定要果断,要么服从自己的命令,无条件的完成任务,要么被当场枪决。他选择了服从命令。尽管敌人从左侧射来密集的小型火力,第3连都猫着腰穿过了障碍区,到达了阵地。   为了守住阵地,安江把部队呈半圆形部署并开始土工作业。这块阵地叫中央阵地,是根据最新的设计构筑的;是一个防御体系的一部分。由相距60米的碉堡组成;这样英军可以用侧翼和正面机枪火力覆盖大片的铁丝网障碍区。成线的胸墙把单个的碉堡连接起来;这道胸墙是如此地高,以致于从墙后台阶上发射的火力可以到达在射程内的所有障碍区。一条深沟把胸墙和障碍区隔离开来。墙后有深深的掩体,往后大约11米有一条和墙并行的狭窄小路。墙的高度能掩护在小路上行使的任何车辆。   右边的敌军阵地显然没被占领,但在左边,第3连受制于相当密度的小型火力。大约早晨9点,安江向营里发出了如下书面信息:3连已占领了位于出发战线以南1公里的部分英军坚固工事。第3连坚守在一处穿过树林的地段。要求立刻支援并补给机枪弹药和手榴弹。   同时,部队试图用铲子在冰冻的地面上凿,但是只有用很少的镐和鹤嘴锄才能取得一点进展。第3连工作了大约30分钟,这时左边的哨所报告敌人在东面600米处成集团穿过铁丝网撤退。安江命令一个排开火。一部分敌人忙着寻找掩护,仍然在障碍物北边的敌军转到更远的东面。他们很明显到达了被胸墙掩蔽的道路上,因为第3连开火后不久就受到了那个方向的射击。   第3连的挖掘工作进展不值一提,安江只好另外找个地方布置连队。在右侧200米,安江在敌人阵地上找到了一个弯曲部。如果第3连要在敌军工事里保留一个桥头堡的话,这是个很值得防守的地方。全连一路杀到这个叫做“康斯德米”的位置,很快就用散落在地上的树干搭起临时防御工事。第3连从这儿向敌人开火,迫使右侧的敌人在300米以外停止前进。敌人开始在彼处挖掘掩体,不久他们的火力就平息下来进而停止了。   第3连的桥头阵地包括4个碉堡,全连成半圆形部署;一个50人的排被安排在阵地和铁丝网之间的隐蔽处担任预备队。在这儿,另外一条之字型的通道穿过设置铁丝网的地段。时间在流失,第3连开始对援军和补给尚未到来感到着急。突然右侧的部队报告距离第3连大约50米更多的英军在穿过铁丝网撤退。排长想知道是否应该开火。除了开火第3连还有其他事情可干吗?   第3连很快就要卷入一场恶战了,让英国人毫毛不损的通过对第3连有害无益。如果第3连立即开火,那么英国人会转向西面沿下一个通道进入阵地;他们也有可能穿过第3连的通讯壕而包围第3连。   中国士兵的子弹从高高的胸墙后射向附近的敌军,但是英军战斗得也很勇敢,一场艰苦的战斗展开了。幸运的是,大多数新出现的敌军,大约有一个连,转向西面,在350米以远穿越了铁丝网区,然后从西面沿宽大的正面向第3连推进。   除了一条穿过铁丝网和营里相同的狭窄小路,3连被完全包围了。   即使是这条生命线也处在敌人从东西两面的火力之下。在右侧,第3连的重火力把敌人死死地压在地上,但是左面的敌人取得了进展,非常危险地靠近了第3连。弹药逐渐变得稀少,安江把预备排的大部分装备都拿走了。为了尽可能地节省弹药,安江命令降低发射频率,但是西面的敌人继续猫着腰向第3连靠近。要是弹药用完了安江该怎么办?安江仍然对营里的支援报以希望。现在的一分钟好像一辈子那么长。   绕着最右边的碉堡爆发了激烈的战斗,第3连在防御中投出了最后一个手榴弹。几分钟后,一个英军攻击班成功地夺取了它,并从它的枪眼里向第3连的背后倾斜步枪和机枪火力。在安江收到这个报告的时候,营部派出的一个信使隔着铁丝网大喊着向安江传达营里的命令。   前线又一次呼唤弹药,第3连只能坚持10分钟了。   作决定的时刻到了。第3连应该和敌人脱离接触并在敌人的交叉火力下通过铁丝网区的小路后撤吗?这样的行动至少会造成50%的伤亡。另外的一个选择是打完第3连的弹药后,向敌人投降。投降不予考虑。   安江还有一个选项:那就是,向敌人进攻,瓦解他们然后撤退。这时第3连唯一的出路。敌人在数量上占绝对优势,但是英国步兵还没能有一次承受起第3连的步兵攻击。如果西面的敌人被打退,那么第3连就有机会穿过障碍区,只要考虑较远的东侧敌人的火力。速度是成功的关键,第3连必须在敌人受到攻击后还未及反应前摆脱他们。   安江毫不迟疑地下了命令。每个人都知道情况的严重性,因此每个人都决心全力以赴。预备排跑道右边,重新夺取了碉堡,他们的攻击动摇了敌人的整个战线。敌人崩溃并逃跑了。当英军向西逃窜时,摆脱敌人的机会到了。   第3连迅速向东,成单列尽快地通过了铁丝网区。东面的英军向第3连开火了,但是在300码的距离射击移动目标并不容易。即使是这样,他们还是打中了几个。当西面的英军恢复过来重新进攻的时候,安江的大部分部队已经在铁丝网的安全一侧了。除了五个重伤的士兵第3连不能带上,部队没有受到更大的损失而顺利到达了营的阵地。   2营部署在三个英军占领阵地正南方的茂密森林里,安江连在营的左翼。一营有了麻烦,和第3连的左翼也失去了直接接触。但是靠着联络班,第3连勉强和他们的右翼保持联系。第3连连在离森林边缘几百码的地方挖壕据守。在冰冻的地面挖掘可绝不是什么开心的事。   到目前为止,英军炮兵的注意力全击中在第3连的旧阵地或是第3连的后侧。在第3连进攻时,他们没注意到第3连,可能是因为步炮联系太差。不过这个缺陷现在已经被弥补了。由于森林前缘受到了特别注意,第3连遭到了英军大量报复性炮火攻击以致第3连的挖掘作业受到妨碍。   此后不久,12月22日下午,处于绝境中的英军在猛烈的炮火准备后开始了反冲击。英军的大批新部队,在军号和大声命令的激励下,冲过了灌木从,但是受到第3连小型火力的迎击。   到处都有小群的英军徒劳地想尽量靠近第3连。第3连的防御火力造成敌人惨重损失,遏制了敌人的进攻;大量死伤的敌军躺在第3连周围。在夜幕的掩护下,英军撤退到100米以远的森林边缘,挖掘据守。   步兵火力开始消沉下去,第3连也开始挖掘,因为第这里的战壕只有20英寸深。没等第3连挖地更深些,英军的炮弹就开始落在了第3连中间。四散的尖锐弹片,呼啸着刺破冬天的夜空;连相当粗的树干也被炸断。   除了少数时间,英军的骚扰火力几乎使第3连彻夜不宁。   中国军队的突击火炮和大量战车,在上午时候出现在了第3连附近,这让第3连的兄弟们长长出了口气,还好,营部总算还没有忘记自己。   火炮很快对英国人发起了报复性的轰击,一枚枚的炮弹落到英军阵地上,掀起的火光和爆炸声足以让大多数的英国阵地被彻底毁灭。   现在,该轮到第3连的中国士兵们看好戏了……   尽管从总攻开始,每天都有伤亡以及战斗造成的紧张,但中国士兵的士气很高。大家都不为所动平静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在班加罗尔的这个浸透鲜血的角落,中国士兵甚至发现自己已经成为它的一部分了。   最困难的事是向那些负了重伤或阵亡而被抬下去的战友道别。安江永远也忘不了的是一个腿被迫击炮弹炸飞了的士兵。黄昏的时候,这个士兵被放在沾满鲜血的单人帐篷里从跟前沿着狭窄的战壕被抬了下去。当看到一个优秀的年青战士这样地离开自己的时候,安江感到有一种难以表达的情感。   安江只能握着他的手鼓舞他。但是他说:“中尉,这并不是太糟糕。即使我不得不戴个木腿,我也会尽快回到连里的。”这个年青的小伙子再也没有看到太阳升起,他死在了前往医院的路上。这种责任感正是我连队精神的典型表现。   23日,好消息传来,一支中国军队成功的突袭到了对面英军的后方,同时营部也请求到了空军的支援,对于安江和他的第3连来说,终于到了好好教训一下对面英国人的时候了! 第691章 执行日!!(下)   第3连。   拂晓来临时他们在等待,拂晓结束时他们仍在等待。早在拂晓来临之前所有人都起来了,他们已经准备妥当,但是心情十分紧张。   沿山头部署的部队静悄悄的,他们的目光越过寂静的溪谷望着对面平静的山顶,而平静的山顶也回瞪着他们。   3连与突击连一起在下面的山坡等待,他们所见更为有限。不过他们也无所谓。他们俯身趴在兵器上,相互之间彻底隔绝,难以形容的孤寂……   天亮后,中国军队的大炮开始轰击,炮火接连不断地落到英军210高地上,地动山摇,震耳欲聋。炮兵按照不规则的间隔以三分钟为单位集中火力发射,希望击中爬出壕沟的幸存者。二十分钟过去了,在拦阻射击结束之前,209高地的山头上响起了哨声。   突击连别无选择只能上阵。焦虑和兴奋交织在战士们的心头。为了显得勇敢他们已经拼命压抑了许久,现在这种情愫迸发出来,他们高喊着相互鼓励,吆喝着,显得斗志昂扬。他们一批批地冲上坡,弓着腰,单手或双手握枪,跳过山头,顺着面向敌人阵地的前斜面侧身弯腰跑下去,一直跑到前方一片多石的平地。   经过前线时那里的战士大声给他们鼓劲。响起一阵不大的欢呼声,路过时还有几个人狠狠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今天能活下来的战士使劲眨眼看看有些很快就可能死的战士。在3连右侧五十码远的地方就是一连,那里进行着一模一样的仪式。   进攻阵地之前有三座小山谷。这些山谷都与209高地的南坡成直角,山谷相互之间都平行。前天夜里与李皑中校勘察地形时,安江提出以这些山谷为掩护,从山的右端推进,向左穿过山谷,然后穿过自己的前方,而不像6连径直进入更陡峭的溪谷,困在两山之间。李皑对此表示同意。   此后,安江向手下的军官简要通报了这个决定。他和军官们都跪在山头后面,这时天色渐渐变暗,安江指出他的计划,军官们仔细观察了地形。暮色中传来狙击手步枪愤怒的开火声。   他们轮流用双筒望远镜察看了地形。第三个也是最靠左的山谷离大象脖子那个山坡有一百五十码那么远。那山坡越往上越陡,最后与五百码外U形的大象头汇合,这个象头是整个区域的制高点。   山坡延伸出两道长草的小山梁,分别位于低地两侧,相距二百码,这一百五十码的低地以及第三个山谷都在两道山梁控制之下。两道山梁都和山谷垂直,与行进路线平行。英国人控制这两道山梁,再加上大象头,就能对全部附近地区的通道施以强大的火力控制。李皑的计划是让先遣队攻下这两道山梁,找到并清除昨天阻挡二营的据点,接着在后备连的支援下,沿着大象脖子一路而上攻下象头。从翼侧无法包围象头。象头左侧是陡峭的悬崖,悬崖下是条河,而右侧的丛林又被英军重兵把守。只能从正面攻击。安江昨晚向手下的军官指明这一切。现在他们就要准备执行了。   安江在页岩坡底部视野极其有限。这时空中开始出现震耳欲聋的巨响,这巨响充斥着四面八方,都不知来自何处。当然,一部分是我方在前线开火,还有就是飞机轰炸和炮弹爆炸的声音。可能英军也在开火。但是安江看不到任何迹象。   几点了?安江看看手表,小小的表面也紧张地看着他,以前可从来没这样。六点四十五,差一刻上午七点。他强迫自己放下胳膊。   在他正前方,作为后备的3排散开趴在第一个山谷后面。连部和迫击炮班也在这里。大部分士兵都紧张地望着他,那神情活像他的手表表面。安江猫着腰跑过去,随身携带的装备晃来晃去撞在身体上,他一边打着手势,一边高声叫他们架起迫击炮。这时他才意识到只能勉强听到自己的声音,周围都是响彻云霄的枪炮声。他们怎么能听到他说话呢?他想知道1排——还有2排——进展如何,想知道怎样才能看到他们。   那一刻1排正散开趴在中间那个山谷的后面。   一排后是分散趴在两个山谷中间低地的二排。谁都不想动弹。钱方少尉已察看过中间和第三个山谷之间的区域,没有发现任何情况,他早已示意他的两名侦察员过去。   现在他再次示意他们过去,还用手势表示“赶快”。空中隆隆的炮声和爆炸声也让钱方很头疼。这声音好像并非来自某处或几处,而是没有源头,就悬在半空中激荡不已。   他也看不到轰炸和爆炸的结果。   他那两名侦察员仍未挪动半步。钱方急了,张嘴就冲他们吼开了,又一次示意他们过去。那两人肯定听不见他说什么,但他知道他们肯定能看到他张开的嘴。两名侦察员都瞪着他,好像觉得他简直疯了,竟然提这种要求。   但是这次过了片刻,他们开始行动了。他们几乎并肩跃起,爬过山谷的顶部,弓着腰跑到低洼处趴下。过了一会儿,他们再次跃起,一前一后弯腰跑到最后一个山谷的顶部,倒下趴在地上。稍后,他们抬头走马观花地望了望对面,就示意钱方跟上来。钱方跳起来,挥手作了个前进的动作,然后向前跑去,身后跟着他的排。一排像侦察员那样分组急促跃进到对面后,二排来到中间山谷的顶部。   在第一个山谷那里,安江看到了部队在前进,稍稍有些放心。他爬到山谷顶部,来到战士们当中,双膝跪地起身远望。只见1排离开中间的山谷,到达第三个山谷的顶部。他趴下来,感觉相当自豪,这才发现趴在周围的战士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为自己的士兵们感到自豪。   在他身后山谷的低洼处,迫击炮班正在架设迫击炮。在震耳欲聋的噪声中,他又爬回迫击炮班,在士兵们耳边大喊,叫他们把左侧有草的山梁定为目标。   他朝背后略略扫了一眼,只见209高地有几群人露出上半身在观望。其中一人就是军长。   空中震天响的爆炸声稍微有些减弱,针对从小山梁到象头的拦阻炮火已经停止,噪声好像离地远了几码。钱方又一次看看前方的地形,然后示意侦察员前进。   前面,钱方又一次示意两人前进,使劲上下挥动胳膊表示“赶快”。两名步兵面面相觑,然后四肢撑地跃起,快跑二十五码到达低洼地带后赶紧趴下。他们朝四下看看,发现自己还没死,就要再次起来。第一个人手脚着地,正准备爬起来就突然倒地,着地后还弹起来一下。第二个人在他身后不远处,起身幅度更大,结果跌倒时肩膀着地,身体翻了个个儿,脸朝天躺着。两名侦察员就在那里,都成了隐蔽的步兵枪下的牺牲品。两人再也没有动弹。很明显他们都死了。   “冲啊,小伙子们!咱们去干掉他们!”他大喊着跳起来,示意自己的排向前冲。   第一个见到英军踪迹的是鲁飙。鲁飙感到周围的人开始动弹,轻声相互呼唤。他这才恢复受挫的自信心,抬起脑袋,眼睛露出他所在的浅坑。他碰巧望着左侧小山梁后面,那里和210高地的石坡相连。   他看到三个人影沿山坡往210高地跑去,带的只可能是机枪,连三脚架都没拆。他们猫腰跑步的姿势和鲁飙跑到弹坑的姿势一样。鲁飙惊讶坏了,简直不敢相信。那三个英国兵在两百码以外,两个跑在后面拎着枪,前面那个只管跑,两手空空。   鲁飙把枪伸出坑外,把瞄准器提高四档,躺在小坑里,只露出左臂和肩膀,瞄准领头那个人的前方,扣下扳机。他感到枪托撞了一下肩膀,那人倒下了。后面两个人一起跳到旁边,然后接着跑,像两匹易受惊吓但步调一致的马。   他们没扔枪,一步都没耽误,甚至步伐还都一致。鲁飙再次开枪没有击中。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如果击中任何一个拿枪的人,他们就不得不弃枪而走,不然就得停下来拾枪。没等他开第三枪,英军已经到了坡边的石头后面,另一头就是悬崖峭壁,那条河从下面流过。鲁飙不时能见到英军行走时露出的后背和后脑勺,但时间太短,稍纵即逝,无法射击。另外那名英国兵仍在刚才摔倒的坡上。   这时一枚迫击炮弹落在十码外,爆炸产生喷泉般的烟尘使人心里发毛。鲁飙发现杀人对自信心的帮助还不够大。他想都不想就连人带枪躲进小弹坑,缩成一团。   稍后,鲁飙等呼吸平静下来,又抬起头只露着眼睛张望。这次有四个英国兵准备撤离长草的山梁,沿着上山的路去210高地。他们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正在撒腿跑。两个人扛枪,另外一人拎着个带把手的箱子,第四个人空着手。鲁飙把步枪端上来,瞄准扛枪的英国兵。这伙人穿过一片空地时,鲁飙射出四发子弹,都没击中。四个人消失在乱石中。   鲁飙怒不可遏,恨不得咬掉胳膊上的一块肉。他咒骂着,想起已经打了六发子弹。他松开弹夹,换上新弹夹,把两发没用的子弹放进裤兜,摆好姿势等着更多的英国兵出现。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观察到的东西可能比再击毙一个英国兵更重要,更有意义……   从第三个谷顶向外望去,所见的确不多。安江和军士们躺在山头后,边看边谈。在他们前方大约一百米处,长草的山梁逐渐升高,草丛中明显没人。山梁往后一段距离就到了象头的上半部分,那是他们真正的目标,地势更高。开阔的石头地上草木稀疏,地势起伏有五十码那么远,然后才平坦。   安江转身面对鲁飙,开始问他进攻、伤亡、阵地和排里的情况。鲁飙其实知道的并不多。他亲眼见到秦勇少尉已经牺牲了,全排人都见到了……   两个人说话钱方几乎都没听进去。他若有所思地望着山头那边第三个山谷后面,2排的人在那儿趴了一长溜。   “那你们并未受到火力打压。”他听到安江说。“据我所知……”   “在某种程度上我们的确受到打压。”鲁飙说。“但是,我们不能一起回来。”   安江点了点头。   “但是我想一次撤回两、三个人还是可以的。2排进行火力掩护就行。”鲁飙建议道。   “可该死的据点在哪里都不知道。”安江没好气地说。   “那就不妨进行纵深射击,行不行?”鲁飙颇为专业地建议道。   安江瞪了他一眼。钱方也瞪他一眼。钱方直想猛踢这个新生英雄的屁股:竟然给连长提建议——还说什么纵深射击。   “敌人正在全面撤退,这一点我们十分肯定。但不要操之过急。英军可能留了后卫部队。说不定是个陷阱。所以要特别谨慎,走一步看一步。先让侦察兵上。我想最佳路线是到209高地前的洼地。沿中间这个山谷后往左走,到了溪谷边就下去。如果遇到昨天那样的迫击炮轰击,你们也不能停。如果山梁下灌木丛中有水坑,就告诉我。我们剩下的水都不多了。有一点很重要,除非迫不得已,不要牺牲更多的人。”这一点对安江来说显得越来越重要。他一不考虑具体事务,全部心思就都在这上面。   “好吧,去吧,小伙子。祝你好运。”士兵,士兵,他手下的士兵越来越少;跟他共同生活过的士兵,他要为之负责的士兵。   后备3排出发了,过半个小时才到达杂草丛生的山梁下的出击点。钱方执行命令不折不扣,行进速度的确很慢。安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现在都过九点了……   这时,一枚迫击炮弹落在第三个山谷后坡二排当中,爆炸声打断了安江的话。爆炸过后,一个士兵顺坡从前线滚下来,两脚乱踹,两手捂着后腰。等他喘过气来又接着喊。其他人都紧贴泥土趴着,好像这样心里才踏实,都等着阻拦炮火落下来。不过再没有新的炮弹落地。过了片刻,他们才抬头朝连踢带喊的那个士兵望去。   安江并没等鲁飙回来,在给鲁飙布置任务时,脑海里就逐渐形成行动计划。   3排是否占领左边的山梁区别不大。他们可以提供更多火力掩护,这会有所帮助,但不起关键性作用,因为1排的人要以班为单位冒着的机枪扫射到右侧山梁脚下更密的草丛中。那右侧山梁是个绊脚石,肯定要带来麻烦。   那里已经有个班,2排还有两个班想从两翼对山正面发起进攻,中间部分坚守阵地,两端冲上去隔离山梁上的主要据点,不管据点在哪里。   2排剩下的人可以在第三个山谷提供火力掩护,安江想起一排其他的官兵——应该是剩下的官兵,他纠正自己——可以在弹坑沿侧翼提供火力掩护。他根据这个设想又把鲁飙派到第三个山谷。刚才那边是混战场面,目前暂时比较安静,1排的人个个汗流浃背,依然紧紧趴在弹坑里,生怕暴露自己。   一名伤兵被送了下来。   他们把伤兵腹部朝下放在担架上。卫生员已用纱布裹住伤口,但仍能看到后腰有个弹片划出的一长溜伤口。他脑袋耷拉在担架边上,眼睛半睁着,好像是在询问。他似乎在问他们,或在问别人: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偏偏被选中遭受这种命运?   安江已经跟营长汇报过英军从左侧山梁撤退,并告知3连3排已占领山梁。不料营长电话里冲他大嚷,说他兵力部署太靠右。   “太靠右是什么意思?我告诉过你,英军已撤离左侧山梁。3排已占领该地区。怎么可能太靠右呢?从右翼发起进攻是经你同意的。请回答。”   “不。我已决定往你左翼派后备连,下令他们进攻。下令进攻,安江,你听到了吗?下令进攻。你就呆在原地。我会叫二连连长把后备排派给你。请回答。”   “是,我明白了!”   安江恼火地挂下了电话,这时候天空中出现了自己的“雨鹰”式,呼啸着朝英军阵地扑去,然后炸弹和子弹一起落了下去……   “妈的,不等了,进攻!”似乎“雨鹰”式一下给安江带来了勇气,公然违背了营长的命令:“英军正在撤退,不等了,3个排都给我拉上去,拉上去!”   “可是营长那里……”   “有责任我来承担!”安江大声咆哮了起来:“你们只管进攻,只管进攻!眼看着就要胜利了,我绝不能让我们的敌人跑掉!”   “是!”部下兴奋的应了一声。   “迫击炮,把迫击炮给拉上来!”安江的声音更加大了起来,几乎是在那里嘶吼:   “炸,给我把对面英国人的阵地都炸平了!” 第692章 英国人的投降!!   1939年12月26日,在“执行日”计划进行到关键时刻的时候,美国总统罗斯福就印度局势提出了新的调解方案。   在这份新的调解方案中,美国政府建议中英两国立即停止发生在印度的战争,英国政府放弃印度。而中国政府则保证在印之英人生命财产安全,保证在战争结束后六个月内释放全部英国战俘,允许英国侨民携带自己财产撤离印度。   中国政府很快做出积极回应,中国方面同样也不愿意战争继续进行下去,愿意立即停止战争,在英国势力退出印度的前提下,保证印度之英人生命财产安全,保证在战争结束后六个月内释放全部英国战俘。只是对美国政府提出的最后一条做出了修改:   允许英国侨民携带不超过三千英镑的财产离开印度!   美国人提出的这份解决方案,其实是对英国人大为有利的。英国军队在印度败局已定,目前控制在英国人手里的城市已经仅有寥寥几个,中国军队实际上控制住了印度绝大部分领土,在印度之势力,已经无可动摇。   而美国人提出的这份建议,实际上是让英国人最大程度上在战败后保护住了自己的利益,能够最大程度上挽回损失。   而对于中国政府来说,尽快结束亚洲之战,尽快稳固自己在亚洲的核心地位才是第一重要的,至于其它的都可以暂时放一放……   12月27日,英国政府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出答复。失去了耐心的中国政府,下令展开“执行日”计划最后一个阶段!   27日上午11时,中国军队对班加罗尔之英军发起全面总攻。   此时,超过21个师的中国军队投入对班加罗尔之攻击作战。   飞机、大炮、战车全部投入到战争之中。同时,各级军官都得到了明确指示,在英国政府明确表态放弃印度之前,前线之中国军官有权做出自己任何认为值得的决定。   这就是未来中国军队“战争特别法”的前身。   27日下午13时,在经过两个小时激战之后,班加罗尔外围阵地落入中国军队手中,次后,中国军队开始对班加罗尔城发起直接攻击。   形势对于英国人来说已经岌岌可危了……   下午17时,第一支中国军队成功攻入班加罗尔市内,并在第一时间展开巷战。   在数日来的狂轰烂炸之下,整个班加罗尔已经一片荒凉,到处都能看到燃烧着的火光,到处都能看到在空袭洗礼后的残破景象。   戴着钢盔,拿着领袖九式冲锋枪的中国士兵,小心翼翼的沿着街道前进,天知道从什么地方会发射出那些该死的英国人的子弹!   一小队中国士兵,在一座教堂前显然遭到了强有力的阻击,中国士兵一边喃喃诅咒着,一边呼叫来了战车支援。   一辆“钢龙”式出现在了战场,炮口迅速对准了教堂。少顷,一发炮弹呼啸着从战车的炮膛出划出了一道美妙的弧线。   “轰”的一声,教堂被炸塌了三分之一,这顿时引来了中国士兵的一片欢呼。   接着,又是两发炮弹接连飞出,“轰隆隆”的爆炸声中,教堂里传来无数惨呼,接着,一切又都安静了下来……   中国士兵正准备发起攻击,已经基本被毁坏的教堂里,忽然出现了一面摇动着的白旗。   十几个英国士兵举着双手,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最后面的两个英军士兵,抬着一具尸体,从军衔上来看是一名少校。   “俘虏营在后面,自己过去!”指挥这支中国军队的中尉大声说道。   自己实在没有人手派出去押送这批俘虏了,在之前的战斗中也多次发生过这样的情景。英国人投降,然后按照中国人指定的俘虏营方向,有秩序的到达。从这一点上来说,英国人还是值得表扬的……   而此时设在班加罗尔城外的战俘营里,大量英国俘虏和印度俘虏混杂在了一起,这显然让英国俘虏感到了严重不满。   在英国人看来,这些印度人肮脏、粗鲁,是不配和“优秀”的大英帝国的士兵关押在一起的。   “士兵,我要求见这里的最高负责人!”一个英国少将对着中国哨兵说道。   见鬼!哨兵心里嘀咕了声,可是上峰有令,最近有一支国际记者团会出现在这里,对待俘虏的态度必须有所克制。   尽管不太情愿,哨兵还是去找来了一个军官。   “中华民国警卫队海军调查六处罗成少校,我是这里的最高负责人!”   “大英帝国印度第7军指挥官维克托少将!”见对面的中国军官能用流利的英语和自己交谈,维克托少将显得有些兴奋:   “上校先生,我必须提出抗议!首先,英国军人和印度人应该分开关押,此次,军官和士兵也必须分开关押……”   罗成上校明显没有想到英国人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在那怔了一下:“少将,现在战争仍在继续进行,我们找不到更多安全的地方。”   “不!”维克托少将挺直了腰板:“我们可以忍受战争带来的威胁,但把我们和印度人分开,这是必须的。当然,我的印度勤务兵可以跟在我的身边。”   罗成有些纳闷,说认真的,自己真的不知道这些英国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好吧,少将,我会尽力安排一下,但我需要时间,明天或者后天,我会尽自己一切可能把你们分开的。”   “谢谢,上校先生。”维克托少将接着从口袋里摸出了几张纸:“还有,我们需要一些东西,我都列在这上面了,我希望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能够得到满足,这是战俘应该得到的待遇。”   罗成接了过来,草草看了一下:“将军,我将向我的上级报告。同样,我会尽快的给你答复……”   维克托少将对中国人的态度非常满意,中国人绝对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可怕,相反,他们表现的非常绅士,非常的懂礼貌……   “牙刷、牙膏……少校以上军官每日提供烟草若干,毛巾两条……扑克牌?他们居然还要扑克牌?”“独眼龙”耿直睁大了仅存的一只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维克托少将的清单,几乎就要叫了出来。   “是的,将军。”罗成忍不住笑了起来:“除了扑克牌,他们还要求每四天能够洗一次澡,并且用餐时候要把军官和士兵分开对待……”   “他们来这做什么?度假的吗?”耿直恼火的把清单重重拍到了台上。   罗成又笑了一下:“将军,国际记者团大约后天就要到达,指挥部已经明确下达了命令,不能让记者们发表对我们不利的言论。在班加罗尔东面,我找到了一个适合关押这些战俘的地方,并且已经开始命人在那准备了。”   “该死的,你去安排这些吧!”耿直悻悻地说道。   看到部下走了出去,耿直有些不甘心,如果当俘虏都能那么快乐,那自己干脆也去当战俘就是了……   28日,班加罗尔之战取得决定性突破,中国军队大量进入该城,并于28日晚18时前控制了班加罗尔超过三分之二的地域。残余英军已经被迫龟缩于几个狭小区域进行防御。   而最令人振奋的消息于19时传来,经中国情报部门从战场上得到的情报分析,印度英军总司令卡罗尔将军也被围困在了班加罗尔!   “生擒卡罗尔!”率先进入班加罗尔的司徒定倭将军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战争,已经进行到了尾声……   20时,司徒定倭将军派出联络官,联络到了英军方面,并且于20时50分见到了印度英军最高指挥官卡罗尔上将。   “将军,我们认为战争已经结束了,任何形式的抵抗都成为了不必要的。”指挥官敬了一个礼,对卡罗尔上将说道:   “我奉我军指挥官司徒定倭将军的命令,要求贵部出于对士兵的爱护,应该选择投降。我们将保证贵部的生命安全,并且许诺在中国政府与英国政府达成一致之后,将于第一时间释放战俘……”   “你喝咖啡吗?给军官先生一杯咖啡。”卡罗尔上将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让自己的副官为中国联络官上了一杯咖啡。   品尝着香浓的咖啡,联络官认为这就是英国军官和中国军官最大的不同之处,眼看就要失败了,眼看就要成为俘虏了,英国人居然还有心情弄这个。   “军官先生。”卡罗尔上将点燃了烟斗:“我必须得到确实保证,在投降之后,我的士兵不会受到伤害,并且做为战俘,他们会得到一切战俘应得的待遇……”   “这一点我们完全能够保证!”联络官放下了咖啡:“任何放下武器的英国人,都不会再被当成敌人看待,我们同样也需要尽快结束战争,毕竟流血和死亡已经进行的太多了。”   “好吧,我已经得到了让人满意放心的答复。”卡罗尔上将显得非常满意:“请回去转告你们的最高指挥官,明日上午8时,我将命令我的士兵放下武器,有尊严,有秩序的向中国军队投降……”   在得到了卡罗尔的保证之后,枪声,于27日夜停止。   每个中国人都在耐心等待着,尽管他们不知道英国人会不会信守诺言,但战争的结束,却是每一个士兵所渴望的……   “安江,你的部队于今夜再前进200米,明日,你将是第一个接受英国人投降的!”   “是!”安江放下了无线电,回过头来,看着那些写满了一脸渴望的部下,缓缓地说道:“战争,就快要结束了……”   没有欢呼,整个连队一片安静。   结束了?战争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11月2日,部队进入印度,他们浴血搏杀,无数的兄弟,就这么静静的倒在了印度,永远也都不会起来……   能够回家了吗?鲁飙心里想到,但随即否定的摇了摇头。   印度之战,只不过是世界大战的开始,将来,还会有更多的战斗在等待着他们。   自己能够在印度之战中侥幸存活,可是以后呢?也许自己会死在别的战场,谁知道呢。   当穿上这身军装的第一刻,所有的士兵都已经做好了这样的打算……   民国27年,公元1939年12月29日,上午8时。   “全体都有,放下武器,排成四列纵队,齐步,走!”一名英军上尉大声说道。   英军缓缓的从战壕里走了出来,他们的脸上,隐隐的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军官先生,奉卡罗尔上将命令,我们向贵部投降!”   “我是安江上尉,我们接受你们的投降!请保持队伍的秩序,伤员可以到我们在班加罗尔的野战医院得到治疗!”安江回了一个军礼。   在班加罗尔,到处都在上演着这样的场面……   上午9时,第一装甲集群军司令官司徒定倭到达班加罗尔,接受英军总司令卡罗尔上将投降。   出现在卡罗尔上将面前的司徒定倭上将,年轻的让人惊讶!   卡罗尔上将听说,这位中国将军才只有39岁,也许,这是全世界最年轻的上将了吧?   “我第一次参加战斗的时候,八岁!”司徒定倭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敌意:“那次,我还没有一枝步枪高,但也就是那次,我开始了自己的军人生涯……”   “值得尊敬,我听说过,那是在安阳之战中。”卡罗尔上将表情严肃:“所以这一点非常值得让我尊敬。我还知道您8岁从军,15岁即远征欧洲,参加了第一次世界大战……”   “谣传。”司徒定倭微微笑着:“哪里是远征欧洲,不过是去开了一下眼界。但那时候的战争,和现在相比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我记得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初期,飞机还只做侦察使用而已,但现在,空中的较量已经成为了战争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是啊。”卡罗尔上将点了点头:“记得中国远征军的战车部队,我们叫做坦克,第一次出现在欧洲战场的时候,全欧洲都为之震惊,但现在坦克却也成为了非常重要的一个战争组成部分……”   在那聊了一会,卡罗尔掏出了一封信:“将军先生,这是我写给霍普总督的一封信,他现在手中大约还有1万名英印联军的士兵,正坚守在加迪布尔。我在信里告诉他,战争应该结束了,为了士兵们的生命,为了英国士兵能够早日回到家乡……”   接过了上将的信,司徒定倭敬了一个军礼:“对于你的行为,我表示感谢。我除了会让人把信带到霍普总督手上,并且还会向我们的大总统汇报你为了和平而做的努力!卡罗尔上将,我已经命人专门为你安排了住的地方,你会受到良好待遇的……”   “不!”卡罗尔上将微微摇了摇头:“我要和我的士兵们在一起,我没有带领他们取得胜利,但我起码可以和他们在一起……”   随着班加罗尔战役的结束,印度之战已经没有了最后一丝悬念。   1939年1月30日,在班加罗尔失陷的次日,英国政府宣布接受美国人提出的调停方案。   1940年1月1日,在新的一年到来的时候,英国驻印度总督霍普爵士宣布全印度英国士兵放下武器,向中国军队投降,英军在印度的使命已经完成!   结束,发生在印度的战争终于结束了!   1939年11月1日,中国政府向英法宣战!11月2日,中国军队对印度展开全面战争!1940年1月1日,英国人宣布投降!   整整两个月,中国军队用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结束了印度之战!   这是一个最辉煌的胜利!不光在印度,在香港、在越南,在每一个需要中国军队出现的地方,那些忠诚勇敢的中国士兵们都表现出了自己的决心和战斗力!   中国人已经做到了他们应该做的,现在,该轮到中国的盟友德国来做一些什么了。   很显然的,起码目前中国政府已经把重心放在了亚洲,而不是遥远的欧洲!   1940年这一年,对于德意志帝国来说,也到了雷霆出击的一年!他们应该表现出自己的勇气,来个自己的中国盟友看看,德国同样也有取得胜利的决心以及力量! 第693章 德国:全线出击!!   德国。   阿道夫·希特勒告诉自己的将领们:他决定早日向西方发动进攻,“因为英法的陆军尚无准备。”他定下了日期:11月12日。   瓦尔利蒙上校注意到,所有人,包括戈林在内,“显然都大吃一惊。”   在介绍他的决定的背景材料和概述战斗的大的设想时,元首偶尔也参阅手中的纸条。例如,他不想使用1914年的施利芬计划,而是通过比利时和卢森堡,约莫朝西——西北方向打去,以便取得英吉利海峡沿岸的港口。谁也未作反驳。   但是因为各种因素,入侵计划一拖再拖。   1940年1月10日,等得不耐烦的元首希特勒,再次为入侵订下了时日:一周后,日出前15分钟。那天没结束,命运又来干预。空军的一架轻型飞机在边境迷航,在比利时降落时坠毁。在那天升空的飞机中,这架最重要:机上有个未经准许的乘客赫尔穆特·莱茵伯格少校。少校身上有个公文包,里边塞满了空袭比利时的作战计划。   莱茵伯格在焚毁文件时被比利时军虏获。但他通过德国驻布鲁塞尔大使馆向空军司令部报告说,他已把计划烧成“微不足道的碎片,顶多只有巴掌那么大。”在惊愕之余,戈林还焚烧了一叠同样厚的纸张作为试验。   试验的结果还不能令他信服。于是,他夫人便建议他用“千里眼”——对一个用过“造雨者”的人来说,这个建议并非不寻常。雇来的一群“千里眼”们异口同声地说,文件未存下一片纸片。   他们的报告或许已令戈林宽心——希特勒却不然。他估计作战计划已泄露给了敌人,便下令取消入侵计划。正确的是他,不是那帮“千里眼”。残留的纸片已足以使比利时人得悉入侵之事。这份情报被送往伦敦,在那里,人们半信半疑。   希特勒也准备夺取挪威。   2月底,令人吃惊的报告送上来了:英国人在斯堪的纳维亚登陆迫在眉睫,这使希特勒成了入侵挪威的热烈的鼓吹者——他担心,英国若在挪威找到了落脚点,波罗的海便会被封死,他的潜艇便会全部被困。同样可怕的是经济威胁。德国使用的铁矿,半数以上来自挪威和瑞典;铁矿供应就此告终,他的战争经济便告吹。因此,希特勒便于1940年3月1日下令同时占领丹麦和挪威。这要有“和平占领的性质,目的在于用武力保护北欧各国的中立”,但是,任何抵抗均“会被可能的手段”击溃。   时间这个因素令希特勒异常关切。两天后,他便决定——“在战争史上最大胆,最重要的决定”——在入侵西方之前发动进攻。进攻将于3月15日开始。   他下定决心让德国首先到达挪威。4月2日,他下令于一周后开始进攻,时间是清晨5时15分。   而之前准备刺杀希特勒的奥斯特上校决心亲自行动以阻止希特勒。4月上旬,他密告荷兰武官,挪威将遭入侵。但是,由于这份情报只转到挪威驻柏林使团的一成员手中,而他又觉得不值得将它转给奥斯陆。英国人也不相信收到的类似报告,不相信希特勒正在做他们自己计划在一、二天后要做的事情。一种过分自信的气氛笼罩着唐宁街10号。   丹麦、挪咸和瑞典对于英法和德国都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丹麦位于波罗的海和北海之间,扼海上要冲;挪威地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西北部,德国一旦占领这两个国家就可以限制英国舰队在大西洋和波罗的海的行动,德军舰艇可畅通无阻地进入北海和大西洋,保障瑞典的铁矿砂安全运抵德国。德国经过一番密谋策划之后,便向中立国家丹麦和挪威开刀。   1940年4月5日傍晚挪威巡防艇Pol III号发现北上中的德国第五战斗群,在与德军短暂接火后被俘虏,它的船长是挪威在这场战争的第一个牺牲者。   除了奥斯陆和克里斯蒂安桑,所有德国船团皆在预定时间完成登陆,在克里斯蒂安桑他们在早上10点才成功突破岸防,比预定时间慢了6小时。   1940年月6日,德国第五战斗群以重巡Blücher号为首沿着奥斯陆峡湾北上,在接近位于峡湾最窄处的奥斯卡博格要塞时,Blücher号被岛上已有48年历史的德国制老旧大炮命中,之后机房又吃了两枚40年前制的鱼雷失去控制,次后Blücher号翻覆沉没,其上2202名船员和战斗人员中有830名死亡,船团的其余船只因误以为Blücher号撞到水雷因而让部队提早上岸,这确保了奥斯陆不至于在清晨受到攻击。   此延误使挪威皇室和国会有足够的时间带着国宝和黄金一起转进。挪威从未向德国投降,而吉斯林政府未获合法地位。因此挪威不属于被征服国家,能够以盟军的身份参战。   入侵挪动的威瑟堡行动的其中一个重要部份是用伞兵进攻奥斯陆和斯塔万格附近的机场,其中进攻奥斯陆福尼布机场的计划险些变成德军灾难,第一批运载340名伞兵的29架Ju—52因天候不良撤回,后续机队也因此被命令撤回但因沟通不良仍然继续前进,但因福尼布机场几乎没有什么防御,因此仍然成功降落并占领,随着德军不断从机场抵达,奥斯陆在中午沦陷。   此前,直到星期一上午,英内阁才得悉,敌军舰也朝至少另外3个挪威港口接近。大臣们张口结舌,但要阻止希特勒,现已为时晚矣!   但是,在古老的奥斯卡堡,入侵者遭到抵抗,抵抗者坚守的时间足以令皇室家人、政府官员和国会议员等安然乘火车逃离奥斯陆。挪威银行的黄金和外交部的秘件,共装满23卡车,远离首都。   在丹麦,德军所遇抵抗甚微,计划执行之顺利,有如纸上的一样。因为某种原因,丹麦的海军一炮未发,陆军也只打伤入侵者20名。至半夜,战斗全部结束。丹麦国王投降,下令停止一切抵抗。他对德国行动部队的参谋长说,他会尽力保持国内的和平与秩序。接着,他便开始吹牛拍马了。“你们德国人!”他说:“又完成了令人无法相信的事情!人们必须承认,你们干得真是出色!”   当天快结束时,希特勒似乎也在挪威取得了完全的胜利——直到英国海军突然出现。星期三上午,5舰英国驱逐舰突然闯入纳尔维克港,打沉两艘德国驱逐舰和所有商船——只有一艘幸免。3天后,英舰“瓦斯巴特”号率一驱逐舰队返身前来,把余下的德舰全部击沉。   这个消息令希特勒非常紧张。他对勃劳希契说,看来,纳尔维克恐怕守不住了。   至4月17日,希特勒的烦恼又非常明显了。他看见谁就骂谁。勃劳希契、凯特尔和哈尔德都不敢吭声,作战部长约德尔唐突地宣布,出路只有一条:“集中力量,坚守,不放弃。”接着,他与希特勒辩论起来,好像他们是同级似的。把旁观者吓得目瞪口呆。   后来,作战部长发了火,把门一摔,冲出门去。希特勒一声不吭,从另一扇门走了出去。当晚,他便令狄特尔:“尽量坚守。”   19日,新的危机消息又传了过来。躲在挪威北部崎岖海岸山间的挪威国王哈康七世,即20世纪里唯一由民众投票选举的君主,坚决拒绝由挪威法西斯党魁、罗森堡的信徒维德孔·吉斯林组成新政府。   至此时,英军两个旅已在纳尔维克和特隆黑姆附近登陆,共1.3万人。随着英军的攻势加剧,登陆部队不断增加,至周末,德军已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此时,米尔契亲自指挥空军前来救援。他派了两架巨型水上飞机,满载特种高山部队飞往纳尔维克;然后又亲自指挥俯冲轰炸,削弱了挪威中部英军和挪威军的抵抗力量。4月28日,英国下令撤出大部分陆军。次日,哈康国王及其政府成员乘英国巡洋舰转移至北极圈内的特罗姆塞,并在那里临时建都。   现在,除纳尔维克外,挪威的大部分地区已在德军控制之下。在纳尔维克,狄特尔的6000名士兵仍在与盟军的2万名士兵英勇奋战。4月的最后一天,约德尔告知希特勒,奥斯陆与特隆黑姆之间的通讯联系已经建立。午餐时,“得意忘形”的希特勒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感谢他为胜利作出了贡献。   元首也对狄特尔和米尔契表示感谢,双双予以提拔……   他把米尔契大加夸奖,在一次会议上说,由于米尔契掌管空军,在挪威看来大势已去时,救德军于危难。“为什么呢?”他抑扬顿挫地问,把与约德尔争论一事忘得一干二净,“只因为有我这样一个人,一个不知什么叫不可能的人!”   巩固了北方后,希特勒再次将精力转向入侵西方的问题上。对原先草拟的进攻计划,他从未喜欢过,因为这是上次大战中使用过的战术的翻版,且缺乏想象力:从法国北部和比利时杀向英吉利海峡各港口。他的目标不但是消灭法国的陆军,而且还要占领海峡沿岸,把英国与其盟国切断。此外,德国还要建立潜艇和空军基地,为进攻英伦三岛作好准备。   “这还是施利芬计划!”他对凯特尔和约德尔说:“只是沿大西洋沿岸向右包抄而已。连续打两次这样的战役是打不赢的。”即使打赢,它也违反了他们闪电战的原则。他曾发誓不让这一代人再受他在弗兰德受过的苦难。按他的计划,他将越过阿登山脉,在南部更远的地方进行大胆的穿插,用机械化部队突破色当,席卷至英吉利海峡。接着,主力便挥戈北上,插进英法两军的后方,挡住他们的退路。他的副官们发现,元首一夜又一夜地研究一幅特制的立体地图,以确定色当是否应突破之处。   弗里茨·埃里希·冯·曼斯坦因将军或许是陆军中最出色的战略家——也独立地策划了类似的进攻计谋,将它呈给了勃劳希契。勃劳希契不予采纳,理由是风险太大。但当元首听说曼斯坦因有此“风险大”的建议后,要他陈述详情。令曼斯坦因惊奇的是,元首听了很高兴。这样一来,他不但坚定了自己的信念,还对计划作了些改进。最高统帅部既不喜欢希特勒之修改后的计划,也不喜欢曼斯坦因的计划。他们群起而攻之,但希特勒力排众议,讥笑反对派为“施利芬崇拜者”被裹在“僵硬如化石”的战略里。“你们该多读些卡尔·梅依的著作!”   2月末,希特勒——曼斯坦因进攻计划被正式采纳。待挪威战役快结束时,作好了沿西线行动准备的德军已达136个师。他们万事俱备。只待连续好天的出现。5月1日,希特勒将进攻日期定在5日。但是过了48小时后,由于气象条件不好,他又把5日推迟到7日——然后又推至8日。戈林仍在祈求给他多点时间。但荷兰传来的消息却令人大吃一惊:取消休假,疏散人口,设置路障。希特勒很紧张,同意延期至星期五,即5月10日,但又说,“再多一天也不行!”他说,前线200万官兵处于进攻状态,工作是越来越困难了。   至此时,希特勒已下定决心,不再等待连续5天的好天便发动进攻,因为为此前提他已付出了3个月的时间代价。他是在赌博,靠的是过去证明如此有效的工具——“直觉”,即产生于不耐烦的逻辑悬念。星期四上午,亚琛附近的一名兵团司令报告说,当天出现了大雾。接着便有人预言,大雾将会消散,10日是个好天。希特勒令他的专列准备从柏林城外的一个小车站出发,并特地采取措施,不让他的心腹左右知道他的目的地和此行的目的。在漫长的旅途中,希特勒外表虽然平静,但是随着进攻期限的即将到来,他内心也受折磨,很是忧愁。列车在汉诺威停住,以等待最后的天气报告。这一次,气象局长狄新预言10日是个好天。希特勒确认了进攻令,进攻移于拂晓开始。他虽比平常早些进房休息,但无法入眠。据预报,天气已转好,他仍在为天气发愁。   对成功的更大的危险还是来自他自己的情报机关。受到希特勒信任、能得悉此次入侵的始终详情者,屈指可数。其中之一是卡纳里海军上将,而他所知的又无一不告诉他的性情暴躁的副手奥斯特上校。当晚早些时候,奥斯特曾在晚餐时告诉他的老友荷兰的武官说,希特勒已下了最后一道进攻令。晚餐后,奥斯特在最高统帅部稍事停留,并获悉,此次不会在最后一分钟再次推迟。   “那猪猡已去了西线!”他对荷兰武官说。   荷兰武官首先将此情报转给了他的比利时同事,然后与海牙通话,用密码说:“明日拂晓。严守!”   10日凌晨4时25分,元首的专列抵达了目的地——欧斯寇顿。这是个小镇,与荷、比边境相隔不远。在群星密布的天幕掩护下,元首乘车前往其新的指挥部“岩巢”。当他在炸开林木茂密的山顶而建成的指挥所——地堡内坐定后天已开始放亮。   他对了对表,大为惊奇。原来,天亮的时间比人们告诉他的早15分钟。   在面西25英里外,他的部队正在冲过比、荷、卢三国的边境。他的空军遮黑了天空——为此次进攻,他集中了2500架飞机,比盟军能派上天空的飞机总数多得多。德机一群群向西飞去,把70多个敌机场炸成废墟。   空降部队夺取了荷兰的主要据点,滑翔部队从天而降,准备夺取比利时的明碉暗堡。   元首最感兴趣的,要算是对埃本·埃马尔的炮台的进攻了。部队出发前,他曾亲自给指挥官们和与此滑翔战斗有关的无衔军官训话,还使用了模型地图。他“热切地”等待着战报。   11日中午,这座被认为攻不陷的炮台,连同默兹的一座桥梁,已落入德军之手。   听此消息后,希特勒欣喜若狂。不久,更有意义的消息便传来了:敌人反攻了!   “当消息传来,说敌人正沿整条战线前进!”希特勒对自己最亲信的部下说道,“我高兴得真想哭!他们中计了!进攻列日是一条聪明的计策。我们不得不让他们相信,我们仍然忠实于旧的施利芬计划。”   5月10日,英法两国吃了一惊。两国的总参谋部居然会对布鲁塞尔、海牙或自己的情报专家所提出的警告置之不理。   德国全面入侵的消息让张伯伦仍目瞪口呆,在家人的劝说下他提出了辞呈,英王乔治六世遗憾地接受了他的辞呈。   在1940年,随着中国在亚洲的巨大胜利,德国对欧洲也展开全线出击! 第694章 Z舰队的覆灭!!   英国Z舰队,旗舰“君主”号。   1940年2月10日。   中国人早于三个月前已经占领了新加坡,但没有继续对马来半岛等地发起攻击,这是大英帝国在亚洲最后的荣耀了。   中国人在取得印度、越南、新加坡等地后,并没有急着对马来半岛进行攻击,而是在寻找着一次更加合适的,能够一次性击沉Z舰队的机会。   英国已经失去了新加坡这个最大的军港,Z舰队的存在,只不过是英国人在那继续炫耀着自己在远东最后一点尊严,维护着自己在远东的最后一点利益而已……   2月11日,中国军队在经过充分调整之后,开始攻击英军在远东最后据点马来半岛,总指挥邱天峻海军上将!掩护突击舰队为中国海军第1主力舰队之第2分舰队!   第2分舰队的南路5千多名中国士兵在4艘驱逐舰交叉火力的掩护下首先在马来半岛中路哥打巴鲁登陆。其后,第2分舰队在宋卡和北大年登陆成功。各登陆部队上岸后,迅速抢占附近的机场。   天明之后,从新加坡起飞的中国航空兵对马来半岛尚未被中国士兵占领的机场、航空基地进行多次空袭。英国皇家空军的飞机已损失殆尽。   中午,Z舰队司令官菲利普斯中将在“君主”号闷热的作战室中跺着步,他意识到Z舰队的战略威慑任务已不复存在了,尽管号称“小拿破仑”的菲利普斯中将的一个强烈的信念是“轰炸机不是战列舰的对手”,但Z舰队也不能等着敌人空袭。他简述了其作战计划:黄昏时启航,摧毁宋卡的入侵滩头堡。   黄昏,太阳慢慢滑落,忙碌了一天的海军终于平静下来。   17时30分,“君主”号缓缓收起了锚链,与“反击”号一起在“伊莱科特拉”号、“快速”号、“特内多斯”号和“吸血鬼”号4艘驱逐舰的护卫下静静驶出柔佛海峡。   舰桥上菲利普斯中将第一次对将要进行的使命流露出一丝不安,因为对于Z舰队将要走何方,他也没有明确的把握。但这种不安并没有传到水兵中间。当“反击”号舰长坦南特大声地宣布“我们要出去自找麻烦”的时候,水兵们高声欢呼起来。   早晨天气开始恶化,空中积满了浓厚厚的云,时而下起小雨,但这正是Z舰队的好天气。为避开中国潜艇,Z舰队选择了向东北绕航,上午借着天气的掩护,Z舰队已经绕过了亚南巴斯群岛,继续向北航行。   正午十分,皇家空军的水上飞机传来经过证实的报告,中国士兵又在宋卡北面登陆。菲利普斯满怀信心地命令舰队向西航行,因为他估计Z舰队最多不过遇到中国不多的战列巡洋舰……   但下午3时,Z舰队被中国潜艇了“雷击2号”发现了。   随后,一场大规模的海、空搜索开始了,“君主”号变成了猎物。由7艘巡洋舰和2艘战列舰组成的中国第11分舰队迅速南下支援,但实际上这一舰队并不能及时截击到Z舰队。   而截击Z舰队的任务落在了新加坡的航空兵上。当潜艇的报告传到新加坡机场时,虽然天色将晚,但53架轰炸机还是迫不急待地起飞了。   黄昏的海面,波光磷磷,有一架中国战机发现海面上出现几道光的军舰航迹,立即召唤其他飞机前来攻击。但在投弹的瞬间发现,附近还有几艘中国军舰。为了不误击己舰,中国指挥部命令出击各部在天明之前停止搜索与攻击。   日落前,“君主”号又被中国的侦察机发现,但夜幕降临,中国战机已无法实施攻击。   20时15分,菲利普斯已确信Z舰队已被发现,突袭任务难以完成,遂令舰队向南返航……   同一个晚上的伦敦,丘吉尔和顾问正进行着激烈的讨论,议题就是:大英帝国在远东的唯一的关键武器Z舰队既然已失去了威慑作用,该如何处置?   凌晨,Z舰队又接到未经证实的情报:中国士兵在关丹登陆,舰队又转向关丹。   同时,中国潜艇“雷击33”号也发现Z编队,并向其中的“反击”号发射5条鱼雷,未命中。随后Z舰队甩开了潜艇的追逐,奔赴关丹。   清晨天气转晴,云雾消散,Z舰队的运气随天上云雾一样消散了。   忙碌了大半宿的中国第26航空队并没有休息,6时25分,太阳刚刚飘出地平线,新加坡基地9架侦察机立即起飞。   随后7时55分到9时30分,60架鹰击——27式和30架携带鱼雷的“雨鹰”式起飞搜索Z舰队。   早10时,Z舰队已驶近关丹,“快速”号驱逐舰对关丹港进行了仔细侦察后,认定一切就象一个下雨的星期天下午一样平静……   实际上中国士兵并没有在关丹登陆,情报来自于一头水牛蹋响了海滩上的地雷……   随后,菲利普斯中将命令舰队继续向北搜索中国军队,这是一个轻率的决定。11时45分,一架中国战机终于发现了Z舰队,其后,各中队中国战机向Z舰队扑来。鹰击——27式1号机率领的轰炸机首先扑向了“反击”号。   九架中国飞机在明媚的阳光下看起来一清二楚,它们排成一排径直朝着“反击”号一头俯冲下来,而“反击”号的高射炮则立即开火回击。就在第一批飞机即将撤离的时候,一枚炸弹落在离“反击”号很近的海面上,掀起来的水柱,“轰”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与此同时,另一枚炸弹穿透舰载飞机的弹射甲板,在甲板下面的机库里爆炸……   随后鱼雷机进入了战场。它们就象一群狼围住了两只大熊,先头只在远处的空中盘旋,并不急于扑过来,但扑过来时总是选择最难对付的角度。一架鱼雷机直截了当地朝着Z舰队俯冲了过来,飞行高度离水面不过二百米,它在距“反击”号100米处丢下一枚鱼雷、接着来了一个侧身飞……   “反击”号上除14英寸的主炮外所有的炮火都在。   喷火,炮声震耳欲聋,无烟火药的气味令人窒息,炸弹的爆炸声简直能撕裂耳膜,海面上激起的水柱没头没脸的泼在人们身上。   身边的一位军官叫道:“瞧,鱼雷过来了!”   危急中,“反击”号舰长坦南特亲自驾舰灵活地闪避,已经躲过了10枚以上的鱼雷。在此紧急时刻,他不得已打破无线电静默,将Z舰队遭受攻击的噩耗发回。   又一次的鱼雷攻击中“反击”号的运气结束了。   一名侥幸生存的英国海军军官回忆道:“我当时的感觉是:这艘军舰触了礁。我被震得跳起来,跳出去四英尺,但是我既没有摔倒,也没有感到鱼雷爆炸,我只感到受到很大震动。几乎在这同时,我感到舰身倾斜了。不到一分钟以后,我感到又一次同样性质和力度的震动,不过这一次是从舰尾左方传来的。‘反击’号中了两条鱼雷后,开始明显地急剧下沉,舰身迅速倾斜……”   “反击”号的毁灭看来势不可免了。坦南特舰长通过系统宣布:“准备弃舰!愿上帝保佑你们!”失控的“反击”号随后共中了13条鱼雷,14时3分沉没。   轰炸“君主”号所用的战术,同炸沉“反击”号几乎完全一样。所不同的是,在轰炸“君主”号时,中国人一开头就动用了鱼雷轰炸机,并没有先实行高空轰炸。在首次鱼雷攻击中,就有一枚鱼雷命中该舰的尾部……   “君主”号舰体猛烈地震颤,爆炸的鱼雷将一根螺旋桨大轴卡断,海水汹涌灌入舱内。几分钟后,6架中国鱼雷机又从不同的方向逼近“君主”号,而后续的中国轰炸机队载着巨弹又飞临上空,随着凄厉呼啸而下的炸弹,“君主”号后部甲板又发出阵阵爆炸声,黑黝黝的烟团可怕地冲向海空。渐渐地,倾斜的后甲板离海面仅仅只有一米了,重油向海面流出……   菲利普斯中将和“君主”号舰长里奇上校,一直在舰桥上指挥作战。望着空中的狼群,不知道菲利普斯中将是不是在想,如果“无敌”号航母能够参战的话……   但坚信“轰炸机不是战列舰对手”的中将仍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向马来半岛基地发信号,要求派拖船把我拖走。”又中了两枚鱼雷后,中将终于有所醒悟,发出了其最后的命令:“全体舰员给救生衣吹气。”   下午14时20分,在连续发出数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后,雄风一时的“君主”号在被命中7条鱼雷和数颗炸弹之后,头朝上尾朝下地被马来海涛吞噬了下去。两舰上2743名官兵中793人阵亡,其中包括菲利普斯海军中将和里奇舰长。   “君主”号倾覆前3分钟,英国空军6架水牛式战斗机飞临作战海域,但为时已晚,大势已去。面对悲剧,英机束手无策,爱莫能助,无可奈何地在这悲惨景象上空盘旋。此役称为马来海战……   马来海战被认为是航空兵以航行中的战列舰为交战对手并将其击沉的首次战例。这在海军战略战术发展史上,也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   必须清醒地看到,这是武器装备的迅速发展必然引起战略战术发生巨大变化的结果。90架中国飞机约用2个小时就把两艘大型军舰干净利落地彻底消灭了,这足以表明航空兵在海战中具有的威力。中国战机被击落3架,27架飞机受损,机组人员21人阵亡。   Z舰队的覆灭是武器发展的必然结果。   在具有皇家海军传统的菲利普斯中将指挥下,Z舰队冒险出航,而且选择了莫名其妙的航线,Z舰队如果直接驶向宋卡,至少14英寸的舰炮会有一个说话的机会……   当日晚,中国隆重庆祝以3架飞机的代价赢得的这场胜利。   随着Z舰队的沉没,英国在远东最后的一点力量也彻底失去……   该离开了,远东原本就不是英国人应该来的地方……   现在,随着英法在远东的失败,中国在远东的敌人只剩下了最后一个,那就是美国,但是显然,中国人现在还并没有同美国人翻脸的打算。   而在此之前做为中国的盟友德国,也漂亮的完成了一次袭击,通过间谍和潜艇的配合,击沉了英国皇家海军曾经不可一世的“皇家橡树”号。   1939年10月8日,德国的U—47号潜艇静悄悄地驶离了潜艇基地。它是奉德国海军潜艇司令命令秘密出航的。   它驶离潜艇基地后,从基尔运河,进入北海,直向西北方向驶去。经过几天水下航行,U—47号潜艇于10月12日行驶到柯克海湾,前面就是英国海军基地斯卡帕湾。   斯卡帕湾地理位置重要是英国海军主要基地之一。斯卡帕湾南北长24千米,东西宽13千米,英国皇家海军严密地封锁了海湾。在7个入口处中有6个设有防潜网,还布设有水雷场。只有第7入口处航道狭窄、水下岩石密布,没有设防潜网。U—47号潜艇就选择了这一个入口处。   10月12日夜晚,海湾静悄悄,在夜幕掩护下U—47号潜艇进入了第7入口处。艇长普里恩上尉小心地驾着潜艇,擦着海底航行,进入了斯卡帕湾。   但是,历尽艰难,进入了斯卡帕湾却一无所获,原来,英国军舰在早些时候驶离了斯卡帕湾。   普里恩上尉当然不会甘心一无所获,他驾着潜艇在海面上四处搜索。   10月14日凌晨,U—47号潜艇在一处海域发现两艘隐蔽停泊的英国军舰,其中一艘是英国战列舰“皇家橡树”号。   普里恩上尉喜出望外,U—47号潜艇在距“皇家橡树”号1800米处立即发射3枚鱼雷,其中一枚命中了战列舰的弹药库。   “轰”一声响,惊醒了“皇家橡树”号战列舰上的英军官兵,进行了一番抢修,堵住了破损处,舰员们以为是舰内发生一起机械爆炸事故,没有引起特别注意。   U—47号潜艇迅速装备好鱼雷,驶近距战列舰1400米时,进行再次攻击,又放射3枚鱼雷,全部命中目标。   “皇家橡树”号战列舰的舰体被炸裂,将这艘3万吨级的巨舰炸成两截,大量海水涌入船舱,机舱内燃油泄漏到海面,整个海面都燃烧起来,火焰吞没了“皇家橡树”号战列舰,舰上900多名官兵也被大火所吞没。   当时担任英国海军大臣的丘吉尔得知此事后,痛心不已,称这是英国“皇家海军史上最黑暗的一天”。   因为“皇家橡树”号是英国海军最强大的主力舰,曾多次作为英王的座舰出访各国,舰上的贵宾室内永久性地放着英王的宝座,墙壁上悬挂着历代英王的画像。   在英国国民的眼里,“皇家橡树”号成为了战无不胜的皇家海军的象征。   事件发生后,皇家海军成立了由15名专家组成的调查委员会。经过分析与勘察,委员会得出结论:“皇家橡树”号是被德国潜艇发射的鱼雷击沉的!   然而,在专家们看来,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因为斯卡珀湾的航道狭窄曲折,基地入口处设有浮动炮台和封锁船,连一般的水面舰艇通过都需要导航员引导,基地指挥官曾断言:“斯卡珀湾不存在来自海洋的威胁!”   专家无法想像,德国潜艇是如何在深夜从水下绕过重重障碍进入港内的。   百思不得其解的丘吉尔下令将斯卡珀湾海军基地高级军官统统撤职。不过,对外则谎称,“皇家橡树”号是因锅炉爆炸沉没。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全面爆发之后,英国人先是在陆地上遭到了来自中国军队最沉重的打击,随后,英国人引以为自豪的海军也遭到了惨痛失败……   Z舰队在远东一败涂地,连他们的司令官也永远的失去了自己的生命,这意味着在远东,英国人无论在陆地还是海洋都失去了发言权利。   而对于中国人而言,他们现在要做的,只是安静的观看着欧洲战局,安静的等待着德国人那恐怖的发言,然后在最需要中国人出手的时候出手……   中华民国的大总统萧天,甚至已经把主要精力暂时放到了对远东地区新征服土地的管理之上。   至于在欧洲的局势,起码目前来说并不是这一位大总统特别关心的一件事情! 第695章 欧洲大战!!   欧洲。   正当希特勒的步兵和坦克长驱直入荷兰和比利时之际,戈培尔则在令其部下为下一个宣传战作好准备,5月11日的宣传干部秘密会议的记录说道:“部长为最近的将来所提的原则是,在敌人的报道中,凡属不正确的或有害于我的,必须立即予以否认。报道之事实是否属实,这无需核查——关键在于,敌之说法是否有害于我。”   更重要的是,必须反复对英法两国讲明,宣战的是他们。“现在在他们头上的爆发是他们的战争。无论如何我们不要再次中计,被搞来充当侵略的角色。”   向比利时西部的进军取得了重大胜利。这当然是希特勒之计划的一部分:他想把世人的注意力从他的主攻方向通过阿登山脉引开。   5月13日,他的部队几处越过了默兹,朝色当逼近。希特勒希望在色当突破马奇诺防线的薄弱的一环。   尽管北进节节胜利,希特勒却对数量上处于劣势的荷军的顽强抵抗感到关切。   14日上午,他发布指示,令其部属“迅速”将抵抗力量击溃。于是,从比利时地区飞来一队队空军,“以便迅速征服荷兰这个堡垒”。   不到几小时,德国空军便在鹿特丹投下了92吨高效炸弹。这次轰炸原是要消灭涅威马斯河上驻守桥梁的抵抗力量的,但炸弹却投进了市中心,炸死平民814人。此事被民主国家的报界大肆渲染,死亡人数被夸大至2.5万人和3万人之间。西方报纸也未透露双方达成的把轰炸限于军事目标的默契,首先是被英国人破坏的。   3天前,英国皇家空军不顾法国的强烈反对,派遣35架轰炸机,袭击了莱茵河的一个工业城,炸死平民4人,包括一名英国女人在内。   “5月11日晚的空袭,规模虽然微不足道,却是个划时代的事件!”英国法律学家E·J·P·维阿尔评论说:“因为它首次有意违反了文明战争的基本规则,就是说,敌对行动只限于针对敌方的战斗力量。”   尽管希特勒在荷兰进行了可怕的报复,他却反对轰炸伦敦的建议。他不愿搞得如此过火。   鹿特丹的悲剧宣告了荷兰抵抗之结束。几小时后,荷军总司令下令全军放下武器。当晚,德军的坦克在色当突破了法国第九军和第二军的防线。在嘶声怪叫的“斯图卡”俯冲轰炸机的掩护下,三条机械化部队的长龙,轰隆轰隆地朝英吉利海峡挺进。   次日清早,从巴黎打来的长途电话把丘吉尔从梦中吵醒。“我们被打败了!”法国总理雷诺喊道。“我们打输了!”   丘吉尔不敢相信,他的将领们也是这样——他们把德军装甲部队征服波兰一举,误认为是与笨拙而原始的波军交手的简单行动。   恐怖笼罩着法国,戈培尔又加剧了这一气氛。   “此后,秘密电台的任务!”5月17日他对工作队员说道:“是千方百计在法国制造惊慌……它必须提出一紧急警告,说要提防‘第五纵队’。它还应该指出,在目前形势下,连德国犹太人都是德国特务。”   上午,希特勒乘车前往位于阿登山脉腹地的巴斯托尼。“全球都在倾听!”他趾高气扬的宣称。他来A集团军司令部的目的,是要讨论向海峡主攻的进展问题。他兴致勃勃地留在司令部进午餐,还在流露出胜利神情的士兵行列中漫步。   返回德国后,不分享他的快乐的德国人是罕见的。大部分曾为希特勒出巡捏一把汗,认为他行动过快,危险不小的人们,都坚信元首是绝无谬误的。当4名工业家,包括阿尔弗里德·克虏伯在内,从广播中听到向荷兰挺进的情况时,个个激动万分,指着西北欧的地图,七嘴八舌地说:“这里,这是你的。那里,那是我们的。要把那人逮捕,他有两个工厂……”其中一个工业家忙给下属打电话,要他去请求陆军允许他们中的两人立刻前往荷兰。   5月19日上午,德军几个装甲师离英吉利海峡仅50英里左右;次日晚,第二师开到了索姆河口的阿布维尔。这样,一个大的陷阱便布好了,陷在里面的有比利时军,全部英国远征军和法国的3个军。当勃劳希契将攻克阿布维尔的消息用电话通知他时,他惊奇不已,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他把人人都夸奖了一番。约德尔在日记中写道:“元首欢喜若狂,谈论中,他夸奖陆军及其领导。他忙着准备和约。该和约的主要要点是:归还近400年来从德国人手中抢走的土地,还有其它重要问题。”   事态确按其梦想到的一般发展。3天后,A集团军的坦克部队顺利北进,威胁着海峡港口加来和敦刻尔克。敦刻尔克若有失,英军从海上撤回英国的通道便被切断。听到这一消息时,戈林将大手往桌上一击。“这是空军的特殊任务!”他高喊道。“我必须立刻给元首说说。给我挂电话!”片刻后,他便向元首无条件地保证,光凭空军的力量便能将受困的敌残余部队消灭。他只要求德军的坦克和步兵后撤,以免被自己的炸弹炸中。由于希特勒与陆军和其高级将领又不和,他想必将此举看成是加强对陆军的控制的良机。他批准戈林从空中将敌人消灭。   听到这一消息后,约德尔讽刺说:“戈林又在那里夸海口了!”   然后,他便乖乖地与戈林的参谋长通话,为此事作出必要的安排。“我们已经干了!”回到司令部后戈林兴高采烈地对米尔契说。“空军要去消灭海滩上的英国人。我好说歹说才把元首说服,不让陆军干。”米尔契并不像他那样乐观,说,炸弹掉进沙内很深才爆炸。另外,执行这样一个任务,空军的力量是不够的。   “这不是你的事,留给我干好了!”戈林说完,又吹起牛来:“陆军历来想当君子。他们把英国人包围起来,又想尽量少伤害他们。但是元首却想教训他们一番,让他们好好记住。”   次日上午,5月24日,希特勒到A集团军的前沿指挥部看望了伦斯德及其部属。元首兴致勃勃,预言战争将在6个星期内结束。到那时,与英国人谈判的道路便大开了。他向英国人要求的无非是要他们承认德国在欧洲大陆的地位而已。在讨论战术时,伦斯德将军并不反对用飞机去减少被困在敦刻尔克的敌人的力量,建议坦克部队之前进止于该城下之运河区。希特勒同意了,并说,装甲部队要用来打法国人。下午12时45分,令坦克部队停止前进的命令便以元首的名义发出去了。   当晚,4个装甲师便在阿运河停止前进。坦克部队被搞得摸不着头脑,对岸没有炮火打来。他们还看清了敦刻尔克的塔楼,宁静的塔楼。是否战役有误?更摸不着头脑的是各师的师长。他们很清楚由于英军在里尔附近与德军大规模交手,他们费不了多少手脚便可将敦刻尔克拿下。为何竟不让他们将英军逃往英国的最后一个港口攻下?   陆军参谋总长哈尔德对此表示轻蔑。“我们的左翼装甲机械化部队……”他在日记中写道:“在元首的直接命令下,便这样停止了进攻!被我们包围的敌军竟留给空军去结果!”哈尔德多少有点理由相信,戈林为了追求个人的荣誉,对元首说,如果陆军将领取胜,元首在国内便会威信扫地。这样,元首便被争取过去了。   地面部队的将领们反复阐明观点,要求让坦克和步兵开进敦刻尔克。但希特勒置若罔闻。5月26日,有消息传来说,英吉利海峡内船只来往频繁。此时,元首才勉强答应从西面向敦刻尔克推进。但是就在同一天,戈林对元首说,空军已摧毁了敦刻尔克港。“只有鱼才能游抵彼岸。我希望英国兵个个都是游泳能手。”   正当英军和法、荷、比联军退进死胡同时,一支约由900艘船只组成的杂乱无章的舰队,从英国的10多个港口同时出发。它们中有战舰,有帆船,有舰艇,还有奇形怪状的荷兰舰只——操纵这支舰队的有职业军官、渔民、拖船船夫、业余航海专家,以及出海从未超过3海里的业余水手等。这就是所谓的“戴纳摩行动”,即在两天内撤走4.5万人。   这个小小的数字由于希特勒对民主国家之行动的轻视,并未加以考虑。这支由业余和专业航海人员组成的援救队,像搞体育活动似的,英勇地、有效地撤退英军一举,令希特勒万分惊奇。至5月30日,126606名英军已被撤回英格兰——每小时还有人被运回来。   希特勒的将领们并不比他更有远见。哈尔德在当天的日记里写道,被包围的敌军正在瓦解。他承认,有些人“靠凡能漂浮的东西”逃回英国,但他以轻蔑的态度将此比作另一次溃败——这是佐拉写的关于普法战争中法军溃败的小说。然而到了中午,德军最高统帅部终于了解到了英军撤退的规模,于是便加强了轰炸。然而大雾救了英国人。大雾不但笼罩着敦刻尔克,连德国的所有空军机场都被浓雾吞噬——那里停着3000架轰炸机!与此同时,很奇怪,德国第八航空兵团的“斯图卡”轰炸机对这支由小舰只组成的舰队所造成的损失微乎其微,而投有滩头上的炸弹又深陷沙土后才爆炸,造成的伤亡也很小。   同样令人惊奇的是英国的“喷火式”新型战斗机给戈林的战斗机群造成重大损失。待大雾慢慢散去,轰炸机起飞后,这些小小的“喷火式”又给它们以致命的打击。   奇怪的是对英军的不停后撤,希特勒竟然无动于衷,似乎这根本不是他的事。当勃劳希契和哈尔德拼命设法阻止英军像流水似地撤回英国时,希特勒的反应是优柔寡断的,甚至是懒散的。在这些日子里,在会议上挥舞拳头的是军事将领,而不是他。与纳尔维克危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元首没有拍桌子,没有威胁恫吓,也未采取疯狂的措施去阻止英军蜂拥逃回英国。他竟让下级去挑作出决策这份重担。   敦刻尔克的防线之守军力量虽然薄弱,却也坚守至6月4日才告陷落,但是,至此时,338226名英军和盟军已被运回英国,以备来日再战。   关于希特勒的行为,此时海峡两岸纷纷进行猜测。一方面,他批准戈林去轰炸被围的敌军,另方面却又不采取强有力的行动——显然是帮助他们脱逃——这是为什么?他自己的解释令人越听越糊涂。他对海军副官说,他原以为英国远征军会像在他的战争中表现的那样打到最后一兵一卒的;他希望将他们团团围困,待他们弹尽粮绝时,大批俘虏他们,供和谈时使用。但是,当此计——就算是他的计谋吧——不成,几乎未俘获什么英军时,他并未发怒,甚至都未发急。   还有另一种说法。这是在他视察被打得斑斑驳驳到处是被扔下的书籍、照片、破鞋、枪枝、自行车以及其它物品的敦刻尔克海滩时对林格说的:“让败军回家,给老百姓看看他们挨了多重的一顿打,这历来都是不错的。”他也对鲍曼说过,他是故意饶恕英国人的。他抱怨说,“丘吉尔并不理解我的积极精神。我有意不在英国和我们之间制造一条无法修补的鸿沟。”   有人认为,元首的动机系出自政治或人道上的考虑。军方人士,包括副官们在内,对此说均一笑了之。“希特勒故意让英国人脱逃之说,是属于寓言范畴的”,普特卡默说。能同样接近希特勒的人们也确信,是他对英国人的爱使他怜惜他们的。   “作为一个个的英国人,他们的鲜血是宝贵的,不能让它流……”希特勒曾经说过:“无论是在种族上还是在传统上,我们两个民族都相同。即使我的将领不明白这一道理,这历来是,现在仍然是我的目标。”有能耐的外国观察家相信这一理论。例如,弗朗斯瓦·本塞就认为,希特勒从不愿与英国开战——只想让他们中立。   在敦刻尔克陷落的前夕,希特勒离开了“岩巢”。在离开前,他指示要将“岩巢”完整保存,作为“全国的纪念碑”。“岩巢”里的每间房子都得按原样保存,每个名牌都得留在地板上。元首司令部被迁至比利时的一个小村内。这个小村名叫布鲁里德贝希,靠近法国边境。当希特勒抵达那里时,村子已空无一人,村民已全部撤走。村里已建了个花园,还用沙子铺了几条路,但元首的地下碉堡里的水泥地仍是湿漉漉的。他给这个和平的景象取了个好战的名字“狼谷”——是根据他早年在党内活动时的绰号取的。   至此时,比利时国王利奥波德不但让比利时投降,且拒绝流亡。“我决定留下”,他对首相说。“盟国的事业已失败了。”这看来确凿无疑了:6月5日,德军以143个师的兵力转而进攻法军的残部65个师。守卫者的坦克为数甚少,且几乎没有空军掩护,而德军又在沿着长达400英里的战线向前推进。在巴黎,绝望的雷诺向罗斯福呼吁,让他派“足以遮天蔽日的机群来”——之后,他便卷铺盖走了。   对希特勒这边而言,这正是参战的良辰吉日,墨索里尼表示愿意参战,但他的盟友却劝他等一等,待德国空军将法国空军消灭后再说。意大利总理无奈,只好耐住性子,等到6月10日。他的解释信充满了高度信心,却惹得希特勒讽刺挖苦。“过去,我常常不明白他何以如此幼稚”,元首对其将领说。“这封信证明,在政治问题上我将来必须对意大利人多加小心。很明显,墨索里尼把此事看作是在罗马大街上散步一般。意大利人会感到吃惊。开始时,他们胆小如鼠,不敢参战;现在呢,他们却迫不及待,想分享战利品来了。”   拂晓,意大利以32个师的兵力进攻法国南部。法国守军只有6个师。但意军作战不力,前进的速度只能以英尺计。至此,法国北部战线的两端均已崩溃。德军于14日上午开始进入巴黎。德军B集团军司令冯·包克将军,乘坐联络飞机来到巴黎的凯旋门,刚好赶上接受首批尖兵的敬礼。在现代战争史上,战役的指挥官赶在部队前头,先行抵达目的地的情形不多,包克便是其中之一。德军进入巴黎,说是战斗不如说是游行。包克竟有空去拜谒拿破仑墓。在里茨吃完午饭后,他还去商店买了点东西。   在“狼谷”戈林正在劝说希特勒对英国轰炸德国居民区进行报复。他们在村子的广场谈话时,瓦尔利蒙上校偶然听到戈林宣布,他无法再容忍英国人的这些暴行,要“用十颗炸弹回敬英国的一颗。”然而,希特勒却纹丝不动。据瓦尔利蒙回忆,他当时说:   “很可能,敦刻尔克一役将英国政府吓破了胆,使它暂时昏了头脑。英国轰炸平民的另一个原因是,英国轰炸机的瞄准器不准,又由未受过训练的机组驾驶。不管属何种情况,我认为应先等待,然后再采取反措施!” 第696章 法国的投降和海狮计划   1940年6月5日清晨,在法国北部港口敦刻尔克附近,两名德军的高级将领正沿着宽阔的海滨沙滩向前走着,他们的皮靴踏在一支溃退的军队所留下的废墟上。这是英军大批驱逐舰和小型船只撤离后的第一个早晨。最后一只船已载着所剩下的英国远征军,赶在德军凶猛的钳形攻势将他们包围起来之前撤离了这里。   海滩上到处是英国人丢弃的弹药和溃退时扔下的杂物,其中有士兵们趟水奔向救援船只时丢掉的数千只鞋,他们骑到海边来的数百辆自行车,排成一列列长阵的卡车和大炮,一堆堆步枪,还有堆积成山的罐头食品。在寒冷的晨风中,到处都飘着碎布片和雪片般的军事文件。   那两个德国人走到了一堆装荡荡酒和威士忌的空酒瓶前,这是军官们吃完后扔下的。无疑,英军在等待援救时曾痛饮了一番。那两个德国人中有一个是德国空军参谋部的霍夫曼·冯·沃尔多将军。他用脚尖踢了踢一只酒瓶,挥手划过这一片废墟。   “这里就是埋葬英国人在这场战争中的希望的坟墓!”他说道。随后,他又鄙夷地指着酒瓶说:“这就是他们的墓碑!”另一位军官摇了摇头。此人矮小肥胖,制服的胸前佩戴着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得的勋章,那双黑黑的小眼睛透着一副惯于颐指气使的神情。他就是恩哈德·米尔契将军,德国空军里那位以自我为中心但却相当能干的军官,他是空军司令、陆军元帅赫尔曼·戈林的副手,而且还是空军的监察长。   透过晨雾,米尔契凝望着沉在浅滩上的英国船只和他周围那片英国军队留下的狼藉,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一点他的同伴那种得意洋洋的表情。“他们的希望还没有被埋葬。”他说道。然后他稍停顿了一会儿,几乎是在自言自语地说:“我们没有时间可浪费。”   就在同一天,米尔契参加了空军元帅戈林在他的装甲列车上召集的一次德国空军总司令部的会议,列车就停在离敦刻尔克几英里处的地方。与米尔契一同坐在会议桌周围的还有艾伯特·凯塞林将军、雨果·斯比埃尔将军以及汉斯—雨尔根·施登夫将军,他们分别是德国空军第二、第三和第五航空队的司令,另外还有戈林的参谋长汉斯·耶舒昂纳克将军。   戈林神采飞扬地拥抱他手下的将军,拍着他们的后背,绕桌走了一圈,然后坐到首席的位置上对他们讲话。他首先告诉大家,法国方面的某些消息媒介已开始试探停战的条件了,接着他又说,英国军队在遭受了德国军队如此“沉重的打击”之后于敦刻尔克被歼灭,他和希特勒不知有多么高兴。   米尔契一怔,“是说英国军队?”他插话道。他说,据他在敦刻尔克所看到的情况,英国远没有被打垮。他数过,那里大概有二、三十具士兵的尸体,而英军的大部分人马都完好无损地逃掉了。   “我承认,在三个星期内就将他们赶出法国,这是个很了不起的成就,它对英国的傲气是一个沉重的打击。”米尔契说:“但是我们必须面对这样一个事实,即他们几乎把他们的全部军队都撤过了英吉利海峡,这种情况令人担忧。”   带着战争差不多已结束的想法来召集这次会议的戈林,被米尔契的一席话说得垂头丧气。他问他的这位监察长:你认为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米尔契强调说:“我强烈要求立即将现有的全部兵力调至英吉利海峡沿岸……攻占大不列颠不容拖延……,元帅先生,如果你给英国人三四周休整的时间,到那时就来不及了。”   戈林对这项建议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短短的一句“这不行”。但是,随着会议的继续进行,他开始转向米尔契的观点,几小时之后,一项计划终于形成了——一个发动不列颠战役的计划。   第二天,戈林就来到了希特勒设在比利时一个村庄里的临时指挥部。这个名叫布鲁利勒佩奇的村子与法国隔界相望。在把空军将领们详尽讨论过的那项计划呈交给希特勒时,这位空军元帅显得信心十足。显然,他已接受了攻占、征服英国就能迅速结束西线战争的观点。   “我的元首。”戈林说道,“这就是胜利的蓝图!”   如果能赶到英军喘息过来之前就以极快的速度执行,这项计划的确不错。它拟以空降兵入侵,先以轰炸机和俯冲轰炸机大举进攻英国的南部沿海。   在飞机袭击的掩护下,伞兵部队将在英国本土着陆,并夺取一个机场。紧接着用容克军用运输机进行穿梭运输,运送由德国陆军调入空军的五个精锐师:这些士兵将呈扇形散开,像丛林野火一样遍布英国农村。   除了地面上可能遇到的抵抗之外,这项计划还考虑到了其它一些难以克服的障碍:要使英国人屈膝投降,不仅要把他们的飞机从天上打下来,而且还必须封死他们运送食品的海路,并使他们的港口陷入瘫痪,这就意味着要解决在世界上仍是最强大的英国海军。   但戈林预言,德国的入侵将使大英帝国在北海和地中海的战舰离开现在的位置,而且还会调动英格兰斯卡帕湾重兵把守的大本营里的军舰,迫使它们开足马力驶向英吉利海峡。这样,全部皇家海军将集结在这条狭长的海域。与此同时,全部的皇家空军也将在战场上空露面。   因此,戈林接着说道:“这将使我能够以德国的空军不仅摧毁敌人的空中力量,而且也能消灭他们强大的海上力量。”   戈林也不得不承认,这将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血腥战争,双方都将付出很高的代价。但他解释说,当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时,留在海峡另一边作后备的来自陆军的另外五个师将发挥威力。戈林预言,只用这“一点点”增援部队,“我们就能最后见分晓——那时英国就是我们的了。”   他最后强调道,要取得这次能使德国打赢这场战争的胜利,必须有一个先决条件,即战争务必立即打响——就在这几天。一定要趁他们尚未从比利时和法国之战的惨败中爬起来,趁那些从敦刻尔克撤走的英国远征军仍然士气低落,缺乏武器装备。   “我等待着你的命令,我的元首。”戈林带着自信的期待说:   如果希特勒当时愿意听听英国的声音,那么他就会清楚英国人抵抗的决心是多么的坚决。刚就任首相不久的温斯顿·丘吉尔在对国会发表的一篇演说中就表明了这一点。他作这篇演讲时,从敦刻尔克溃退下来的最后一批英国士兵还在逃命。丘吉尔说:   “我们将在海滩上战斗;我们将在着陆点战斗;我们将在田野和街道上战斗;炮兵们将在山林里战斗。我们决不投降!”   希特勒自称他不愿意羞辱西方联盟中的那一半英国人,但这一点并不惠及联盟中另一个主要的伙伴法国人。   敦刻尔克胜利刚过两个多星期,法国的最后一道防线就在德军闪电战的进攻下崩溃了,一个以八十四岁的亨利·菲利普·贝当元帅为首的新政府请求停火。为了将这次停战变成法国的一个民族耻辱,希特勒下令谈判将在贡比涅森林中进行,地点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德意志的密使接受战败的那节火车车厢。当贝当的代表听着停战条件的序言时,希特勒坐在1918年胜利的盟军司令斐迪南·福煦元帅曾坐过的那把椅子上。   6月22日,法国在投降条件上签了字。那节车厢在一片欢庆胜利的气氛中运往了柏林,那个为1918年的停战签字仪式而立的纪念碑也被德国工兵炸成了碎片。   第二天,希特勒仔仔细细地游览了一番巴黎,那里的公共建筑上空飘着一面面的卐字旗。   法国失陷之后,德国的战争机器突然变得“温和”起来了。德国的士兵在多威尔和勒杜盖英吉利海峡的岸边洗澡,他们光顾那些挂着“此处说德语”的牌子的饭馆和咖啡馆,而几周之前,同样是这些饭馆和咖啡馆,挂的却是“此处说英语”的牌子。   有一些有影响的英国人认为与德国讲和的时候到了,这些人并不全部是胆小鬼或叛国者。英国朝野许多讲求实际的政治家分析了英国的处境,他们并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全,而是害怕一场拼死的决战会牺牲无数的生命,带来触目惊心的破坏。而且,他们认为英国在这场战争中获胜的机会极小。   如果选择同希特勒讲和,就意味着承认他对欧洲大陆的统治,而且还要将第一次世界大战后从德国手中夺来的海外殖民地归还给他们。   欧洲几个中立国的首都都有这样的传闻,风是纳粹的外交官们放出来的。据说,希特勒是真心真意地敬慕英国人,敬慕他们的帝国和文明。作为盎格鲁—撤克逊人,他们符合希特勒有关优秀民族的标准,他不想消灭他们。   6月底,德国方面试探和平的建议通过各种中立的消息渠道传到伦敦:梵蒂冈通过它在瑞士的教皇使节发去了一封询问信;瑞典国王也亲自要求英国与德国和解;在西班牙,纳粹的密使正在直接与英国大使塞缪搦·霍爵士会谈。   在官方,丘吉尔首相坚决反对这些建议。正如他友给瑞典国王古斯塔夫五世的回信中所说的:“甚至在对这和谈要求或建议作出考虑之必有,德国就必须用事实而不是空话作出确实的保证。它必须保证恢复捷克斯洛伐克、波兰、挪威、丹麦、荷兰、比利时,尤其是法国的自由和独立生活。”   实际上,丘吉尔正争取时间。农民、第一次世界大战后退伍的老兵以及地方上其他一些国防志愿人员都聚集到了国防军的行列。他们正在英国的一条条道路和五千英里的海岸线上巡逻,手里拿着狩猎用的武器,老式的步枪,甚至还有草耙和高尔夫球杆。在他们得到正规的装备之前;在敦刻尔克撤回的士兵和其他正规军重新武装起来之前;在防御工事筑牢、坦克陷阱挖好、海边的地雷埋好之前;在皇家空军以更好的飞机和飞行员加强实力之前;每赢得一天都是珍贵的。   丘吉尔对待希特勒的和平方案的真正态度已不容置疑了。一天晚上,他召集了一次帝国参谋部会议,会议是在那迷宫般的地下总部一间空房子里进行的,此处有白厅“地洞”之称,离国会和政府办公楼很近,当首相走进来时,已聚集在那里的将军们和内阁大臣们都站着静静地看着他,此刻,人们只听得见排风扇往这间沉闷的屋子里输送空气的声音。他站住了,从嘴上拿下了那只雪茄,用它划过这个简陋的防空洞,然后指着会议桌首席位置上放的那把木椅。   “我将在这间屋子里指挥这场战争。”他宣布说:“如果我们受到入侵,我就坐在那里——那把椅子上。”他把雪茄放回到嘴上,吐了一口烟,然后接着说道:“我就坐在那里,直到德国人被赶走,要么直到他们把我的尸体抬出去。”   7月初,希特勒认为英国人会恢复“理智的自信心”开始渐渐消失了。与他所预料的相反,他们在敦刻尔克失利后并没有被惊恐和混乱所困扰;他们的确充分地利用了撤退后的间歇时间;他们加速了飞机、坦克和其它武器的生产,这将使他们的岛国壁垒森严。   在希特勒眼里,丘吉尔是一个喜欢大喝白兰地的农夫,而那些辅助他统治英国的人则是顽固不化的笨蛋。在去年9月战争爆发以来的十个月里,德意志帝国的武装力量已将从波兰的布格河到法国英吉利海峡沿岸的整个北欧纳入了德国的统治之下,而海峡那边的人却偏偏无视这一现实。   如果英国人坚持拒绝讲和——就像希特勒在给他的轴心国伙伴墨索里尼的一封信中说的,对他的“如此不给面子”——那么,他们就必须承担这样做的后果。   7月22日,一份发给德国军官的绝密命令宣布了“元首”的决定:   “鉴于英国不顾自己军事上的绝望处境,仍然毫不愿意妥协的表示,我已决走准备对英国登陆作战,若有必要,即付诸实施。”   这项命令还说:   “这次作战行动的目的是消除英国本土这一对德作战的基地,并在必要时全部占领该国。”   尽管这项指令把继续战争的责任推到了英国身上,但关键的字眼是“若有必要”。希特勒仍在期待着英国人能认识到他们的困境并接受他的意见。   为这次作战行动所选的代号是“狮子”。不久又改为“海狮”。   这个名字并不隐蔽,即使是最不在行的暗探也会看出,这里的狮子是指英国的标志。   反正保密也是徒劳。英同已经在磨刀擦枪准备战斗了。与戈林和米尔契以空降部队入侵英国的流产计划相比,“海狮行动”没有那么轰轰烈烈,但它的构想却庞大得多。它拟以多达250000名德国步兵在英国南部海岸长达200英里的宽阔战线上登陆——从多佛尔海岸东部的拉姆斯盖特一直到怀特岛西部的莱姆湾。   诸如布赖顿和福克斯通这样著名的地方将成为他们的登陆点,还有其它一些不大知名的地方。其中有佩文西。1066年征服者威廉就是以这里为登陆点成功地侵占了英国。   只有少量的入侵部队是飞机运送的,大部队将由改装过的内河驳船、拖船、汽艇和较大的运输船运过英吉利海峡。他们将分三批到达,首先要抢占滩头阵地,继而向内陆推进;他们的首要目标就是切断伦敦与英国其它地区的联系。   一旦占领了首都,另外一些事情就可以着手进行了:即由盖世太保逮捕2000名希特勒的首要敌人,从温斯顿·丘吉尔到演员诺尔·科活德;所有十七至四十五岁身体健全的英国男子都将被拘禁起来,最终运往欧洲大陆。   然而,“海狮”计划的成功完全取决于能否安全地渡过英吉利海峡。要确保这一点,就必须在突击部队的东西两翼部署大面积的雷区,以阻止皇家海军的有效进攻。当然,德国空军还必须打败皇家空军,取得制空权。   在“海狮”计划的筹划者中,有一个值得注意的持怀疑态度的人,他就是德国的海军总司令埃里希·雷德尔元帅。令他忧虑的除了他的海军在挪威受过损失之外,主要是他身边的战略家们把“海狮”行动仅仅看作是一次渡河计划,只不过这次宽一些罢了。他们似乎不懂得:入侵部队乘风破浪地渡过二十五英里的通常是白浪滔天的英吉利海峡进入英国本土与攻过半英里宽的维斯杜拉河进入波兰或从四分之三英里宽的莱茵河打进法国有着天壤之别。   雷德尔的同事认为,一般的渡河作战他们已很熟练了,他们只需要对此作两处修改。首先是用德国空军的轰炸机代替地面的炮兵;其次是让海军承担运输任务,而这通常是由陆军工兵完成的。   对于这种轻率的态度雷德尔十分震惊! 第697章 “海狼行动”   对于这种轻率的态度雷德尔十分震惊。   他深知,由海路登陆这种作战方式,德军并没有仔细地训练过。而且他明白,他的海军并不具备保护和维持“海狮”计划200英里入侵战线所需的足够的船只。当他提出缩短战线时,陆军的将领们反驳说,这等于把他们的军队“直接送进绞肉机”。   希特勒多少有点犹豫地作了一个让步,即战线比原定的缩短了一些,减掉了怀特岛以西的地区。   德国陆军深信“海狮”行动能够成功,尽管雷德尔仍表示怀疑。但陆军总司令瓦尔特·冯·勃劳希契将军和陆军参谋长弗朗兹·哈尔德将军向希特勒保证,他们将全力以赴地执行这个作战计划。然而,他们也给自己留了一条便利的退路。希特勒同意,在海路入侵英国的战斗打响之前德国空军必须先削弱皇家空军的战斗力,并彻底摧毁英国的空中防御力量。   然而,希特勒还没有完全准备好实施“海狮”计划。他往往爱推迟作出棘手的决定,现在他打算给英国最后一次采取理智态度的机会。   7月19日,他在柏林的克罗尔歌剧院召集了一次国会会议。剧院的包厢里挤满了外国的外交官,他们听到的传闻说,今晚将提出一项最后的和平建议。   希特勒在演讲中大力颂扬德国在这场战争中已取得的胜利,在这个长篇演说的结尾,他提出了最后的和平建议。   希特勒声称道:“此时此刻,我觉得在良心上有责任再一次呼吁英国政治家拿出理智和常识来。我认为我是有资格作出这种呼吁的,因为我并不是乞求恩惠的战败者,而是以理智的名义在说话的胜利者。我实在看不出为什么要把这场战争继续打下去。”   希特勒指责说,和平道路上的唯一障碍就是温斯顿·丘吉尔这个鲜廉寡耻的“罪恶的战争贩子”。这个狂妄的丘吉尔以及他周围那些无知的傻瓜们正在欺骗英国人民,他们掩人耳目,不让人民知道一旦拒绝和平条件,恐怖将立即会降临到他们头上。   希特勒的声音变得愤怒而强硬:“那些人已将这幢房屋糟蹋得东倒西歪了,而命运偏偏安排我来予以最后的一击,一想到这里我就感到十分难过。   这一次丘吉尔先生也许会相信我的预言:一个伟大的帝国——一个我从来不想毁灭甚至不想伤害的帝国,将遭到毁灭。”   那天晚上,德国的飞机飞到英国撤下了印着希特勒演讲全文的传单称:“以使你们了解你们的政府向你们掩盖的事实。”   实际上,英国的广播已全文播送了这篇演说,随后立即见诸报端。就在希特勒结束讲演后不到一个小时,英国广播公司就作出了一个强硬的而且完全是自发的回答。   播音员是一位名叫塞夫顿·德尔默的记者,他还没得到政府的许可就作出了反应。他用德语直接对“元首”说:“对于你所呼吁的什么理智与常识,让我来告诉你我们这些英国人是怎么想的吧。元首先生,我们要把它扔还给你——塞进你那张恶毒的臭嘴里。”   柏林,德国海军总司令部大楼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里,埃利希·雷德尔双时紧压着擦得锃亮的桌面,陷入了沉思。他中等个子,身体粗壮,宽宽的前额加上一副紧板的面孔,充分表现了一个纳粹军人的倔强与冷酷。日德兰海战时,他是希佩尔的参谋长,尽管在战场上吃了败仗,官场上却是一帆风顺,交了红运。他的下属吹捧他是一位精明强悍的统帅,一个能使帝国海军重振雄风的枭雄。   1928年,他登上了海军总司令的宝座。他默默立下宏愿,要为德意志建立一支能向英国海权挑战的大舰队。   根据凡尔赛和约,战败的德国只能拥有6艘战列舰、6艘轻巡洋舰和12艘驱逐舰。雷德尔的前往小心翼翼,只在和约限定的范围内建造了几艘轻巡洋舰。30年代初,帝国海军实力才出现夏苏征兆,在“德意志”号袖珍战列舰之后,“舍尔海军上将”号和“格拉夫·斯佩海军上将”号也相继服役了。   1933年是一个疯狂的年头,阿道夫·希特勒的铁锚牢牢地挂到了轰隆隆启动的战车上。   1935年,德国收回萨尔;1936年,希特勒出兵占领了莱茵兰非武装区。希特勒向三军首脑秘密交底,他要先征服欧洲大陆,然后再对付美利坚。   为了追上希特勒的步伐,雷德尔赶紧制定了加速发展海军的“Z”计划。   计划规定:到1944年,德国将拥有8艘大型战列舰,8艘袖珍战列舰,5艘重巡洋舰,44艘轻巡洋舰,2艘航空母舰和249艘潜艇。雷德尔相信,手头有了足够的兵力,再加上中国和意大利海军的配合,这就一定能够打垮英国皇家海军。   然而,希特勒心急火燎,恨不得一口就吞下全球。1939年9月1日,德国装甲部队攻入波兰。两天后。英、法对德宣战。雷德尔的如意算盘落空了,现在,他只有硬着头皮,去和自己的宿敌决斗。   由于舰只太少,雷德尔不准备和英国皇家海军硬拼,打那种堂堂正正的海战。他的选择是:避开皇家海军,把袭击舰和潜艇派到大西洋,截杀盟国的护航运输队,以切断英国的海上生命线,达到使其弹尽粮绝、不战自降的国的。但是,德国出海口不畅,潜艇虽能暗渡北海,可大型水面舰只却被堵在自家门前,行动处处受阻,这是一个致命的弱点。对此,雷德尔走了两步棋:第一,大战爆发前就将“德意志”号、“格拉夫·斯佩海军上将”号派到了大西洋上,预先埋下了两颗钉子;第二,已做好充分准备,只待时机成熟,便出兵去占须战略要塞挪威。   虽然在1935年3月16日德国废除凡尔赛和约之后不久,就与英国签订了海军协定,德国自愿把海军兵力限制为英国海军的35%,但德国潜水艇U艇可以为英国潜水艇的45%。协定同时规定,在特殊情况下,经过通报以后,德国U艇可以达到英国的100%,但必须以削减相等吨数的其它舰艇为条件。   这项有关U艇兵力的协定,并非出于英国方面的好意,当然更非英国被迫作出的让步。英国人之所以同意如此,主要是由于他们一直认为潜艇并非什么威力巨大的兵器,一直低估了潜艇的作战能力。   几个世纪以来,英国海军的一贯传统是要保护大英帝国的海上交通。即使在设计未来战争时,也是基于上述思想的。因此,这种防卫性的任务对攻击性的潜艇并不合适。结果,英国的潜艇数量一直很少,即使到1939年,英国海军也只有57艘而已。   英德海军协定签订之后十天,德国北部的基尔港的海军工厂举行了庆祝UⅠ就役典礼。在此之前的十七年里,德国一直在悄悄地为建设U艇而工作者,这样才保持住了U艇的中枢。   比如,德国曾为芬兰和土耳其定做了2艘潜艇,在交货之前把它先提供给潜艇学校的师生使用,以便锻炼他们的实际操作能力。在U艇部队获准建立以后,这些青年学生自然便成了U艇部队的骨干分子。   1934年,在基尔港的海军工厂里,已经建起了几个被严格保密的厂房。   次年6月,其中的一个厂房生产出第一艘U艇。此后,一系列U艇从这里诞生,到9月末,终于形成了一支拥有9艘U艇的部队。   要知道,在过去的十几年里,德国就连一艘U艇都没有!而那些正在秘密受训的年轻人,在一战结束时只不过是些小玩童呢!   在1917年的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由于德国发动的无限制潜艇战,英国几乎被迫求和。当时英国损失了169艘商船,总吨位达545,282吨。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英国采取了过时的护航运输队系统,于是潜艇击沉商船的数字很快就降了下来,但击沉德国潜艇的数量却未能按比例地上升。其原因是,当时没有十分满意的探测器材,对潜艇的攻击不像预期的那样奏效。曾经由驱逐舰、飞艇和飞机组成了猎潜群,但这些猎潜群击沉的潜艇为数有限,因为潜艇很容易避开这些兵力。组成护航运输队之后,潜艇便不再能够大量击沉商船了,因为护航兵力能追使潜艇下潜,潜艇在水下的航速很慢,行动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加之在水下的观察距离很小,发现潜艇的机会大大减少了。   在1917年执行护航任务的兵力中,以飞艇为最成功,它能在潜艇发现护航运输队之前就迫使潜艇下潜。根据凡尔赛和约,德国不得建造潜艇,也不许可进行无限制潜艇战。英国于1917年6月开始试验探测潜艇的装置,1920年“鱼鹰”号在波特兰服役,专门训练反潜战军官和士兵。1922年7月,英国科学家对声纳进行了试验。1927年,在波特兰成立了水下探测研究所。贝蒂海军上将表示,继续进行声纳试验是“头等重要的任务”。海军大臣奥利建议使用声纳警戒对运输队进行护航。   随着声纳的发展,成立了反潜业务部门。但由于是一个小部门,不像火炮、鱼雷、通信部门那么引人注目,海军中也很少有人知道,结果得到的资金和装备也最少。   即使如此,到1928年在潜艇探测方面已有了一支训练有素、愿意献身于这项事业的骨干官兵队伍。无限制潜艇战受到禁止一事,对英国海军部,以至在一定程度上对美国海军的战略思想都产主了深远影响。在英国研制声纳的同时,美国也在研制自己的声纳。美国的研制工作在1917年4月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后不久便开始了,但以后的进展极其缓慢。直到1927年,才由舰队进行了第一次试验,1931年才研制了第一部比较满意的PB型声纳。在战略战术方面掌握实权的军官们和负责秘密作战理论及设计新型军舰的部门负责人,全都在海军各传统部门受过专业训练,所受的教育都是强调主力舰队的极端重要性。   像U艇部队指挥官邓尼茨这样在一战结束后仍留在海军而现在又在新的U艇上服役的人,毕竟很少。著名的德多森上校如今担任潜艇机械长之职。   由于地位特殊,邓尼茨就可按照自己的思想来培养部下、制订作战计划和战术了。   单凭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有限的作战经验,是难以提出新的U艇部队所遵循的指导方针的。邓尼茨及其部下便进行大量的研究。   在一战中,U艇最辉煌的时期是1917年春季。当时一共击沉800艘商船。重大的损失使英国首相芬·乔治大为震惊,他要求海军领导进行反省,研究对策,实施所谓的船队护卫制度,因此当时的般舶常常以单独的方式航行。   到1935年岁末,U艇部队的24艘U艇中有10艘属于UⅠ。UⅠ型的鱼雷发射管为前4座、后1座,每艘可一次装载鱼雷12—14枚,UⅠ型的水下操作性能良好,水中航速每小时可达16节。发出潜航命令之后,在20秒内即可完全潜入水中。潜水舰队机械长德多森上校还实行了一些改进措施,把吨位增加到51吨,燃料贮备量增加了,从而把续航能力从11500公里提高到16100公里。   德国已经具备了足够的潜艇实力,“海狼”行动开始了……   1939年9月23日,由于雷特将军的要求,希特勒下令可以击沉那些已被U艇下令停止却仍然使用无线电的商船。到了9月24日,在雷特将军的怂恿下,希特勒又取消了不能攻击法国船只的命令。   此后,限制海战的规定一个一个地被取消了。起先是北海,10月2日是英法沿岸,乃至西经15°的海域,到10月19日,凡是到西经20°的海域,只要该船实行灯火管制即可不必对它们讲究什么战时攻击船只的规定了。   到10月17日,除客轮之外,凡是被认为属于敌方的船只,U艇都能毫不迟疑地将官们击沉。时至11月17日,最后的限制也被取消了。   全面战争的舞台逐渐地扩大,这正是以邓尼茨为首的德国海军指挥部所期待的……   在这期间,U艇仍进行对合法目标的攻击。   9月14日,作为U艇扫射对象之一的英国“皇家亚克”号航空母舰,在赫布立群岛西北海面上航行。格拉第斯少校指挥的U—39恰好与该舰遭遇,拼命地发射鱼雷。   鱼雷虽然是磁气爆发式,却极不幸地失控而造成早期爆发,只是使航空母舰的漆料剥落了一部分。而此刻,护卫驱逐舰向U—39袭来,击沉U—39并俘虏了艇上所有人员。   三天之后,U—29的攻击获得了意外的成功。舰长修哈尔德少校正在英吉利海峡西侧等待英舰上钧。不久之后,U—29的潜望镜发现一个万吨级的客轮,同时发现一架护卫飞机在客轮上方飞翔着,因此,少校判断攻击该客轮是合法的……   但当他下令发射鱼雷之前,该客轮忽然改变了航向,它的速度极快,以致水中速度缓慢的U—29无法追上它。等到该客轮消失在视野外时,修哈尔德立刻令U—29浮上水面,以最快速度前进,企图在前面适当的射击点展开攻势。   上浮之前,修哈尔德的潜望镜在左舷的水平线发现了黑点,仔细观察,居然发现是一艘庞大的航空母舰!事到如今,少校早已忘了前面的客轮。   大约两小时后,航空母舰进入鱼雷的射程内。此刻,航空母舰突然改变航向,在少校眼前暴露出长长的侧腹,这真是天赐良机!   修哈尔德抓住时机,靠目侧瞄准目标发射了三枚鱼雷,同时迅速进行深度潜航,以避开护卫驱逐舰的攻击。   在迅速的潜水航行中,他听到了两次爆炸声,接着又是一次,之后陆续地响起无数次小爆炸声。虽然无法亲眼目睹,但少校深信航空母舰已经沉没了。的确如此,英国海军的“卡列吉亚斯”号,连同舰长在内的518名官兵,全部沉没于万倾碧波之中……   护卫驱逐舰立即展开深水攻击。当U—29潜航到75米时4枚深水炸弹爆炸,使U29剧烈地摇晃起来却有惊无险,U—29终于脱离追击,平安返回基地。   U艇最初击沉“亚瑟尼亚”号客轮固然是一次悲剧性的错误,但第二次击沉的英国航空母舰“卡列吉亚斯”号,却是一次令德国人极为满意的“战果”了! 第698章 潜艇   英国于1939年9月3日11时对德宣战后的同一天,德国潜艇U—30把英客船“雅典娜”号误认为一艘部队运输船而击沉,这使英国痛切地感到,德国可能发动无限制的潜艇战。   虽然战争开始时,希特勒还严格限制过潜艇的使用,要求潜艇严格遵守捕获法规,无限制的作战还没有作为德国战略的一部分规定下来。但是,德国潜艇部队司令邓尼茨多年来却一直在秘密地准备着发动这样的突然事件。   英国海军部早已为应付战争的突然爆发制定好了计划,并远在宣战之前就开始采取了某些明智的行动。6月15日集结了预备队,8月24日命令舰队进入自己的作战区,并随即对英国的所有商船航运活动进行了控制,向各船长发布了关于他们应航行的航线的命令。   护航运输队系统已经建立。第一支近岸护航运输队于9月6日起航。紧接着,第一批驶往国外的护航运输队也于第二天起航。   从圣伊瓦乐和卡鲁彻里顿起飞的第217中队的“安桑”式飞机在西经12·5°至°15°之间,大约距爱尔兰以西15O至200海里的范围内,对护航运输队提供近距离的水面和空中护航。   这些船只要在护航队中航行两天多才分开向各自的目的地前进。到地中海和非洲去的船只在锡利群岛附近编成单独的护航运输队,由一艘远洋护航舰只进行护航,要航进到直布罗陀的护航舰只赶来迎接为止。   到9月底,正常的护航运输队系统已开始实行,驶回的护航运输队从哈利法克斯、直布罗陀和费里敦出发,而出航的则从利物浦和英国沿岸港口出发。由于缺少护航舰艇,在其它航线上仍采用规避航行。   丘吉尔在战前视察过波特兰,看过一次反潜演习,他指出:“应该把潜艇限制在远海海区,我们会有损失,但是潜艇决不会对形势起决走性作用。”战争头几个月所发生的事件,虽不能推翻丘吉尔的这个论点,但是谁能预料到德国会夺取法国比斯开湾内的港口,得到了通往大西洋护航运输队航线的捷径呢?   到1939年止,共有5756艘船只编入了护航运输队,仅有17艘被击沉,德国也损失了9艘潜艇。而单独航行的商船却有97艘被德国潜艇击沉。   在1940年7月至10月间,单独航行的商船有144艘被击沉,而编入护航运输的商船被击沉的仅73艘,德国还损失了6艘潜艇。这些数字证明了建立护航运输队系统是正确的,但是仍有人对此表示怀疑。   一种批评意见认为,护航运输队系统会使大量商船吨位滞留在港内,等待编成适当的护航运输队。还有一些人把护航运输队看作是单纯的防御手段,认为进攻的精神应该更多一点。这种意见造成的结果,是花费了大量时间和人力编成驱逐舰和航空母舰“搜索群”去搜索潜艇。这种方法早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就已证明是无效的。   护航运输队系统虽然再次证明不能有效地击沉潜艇,但是它却能迫使德国潜艇离开某巡逻区。令人奇怪的是,英国海军部已有了1917年至1918年的教训,却还要说服自己去组成这些“搜索群”,尤其是有一段时间,德国潜艇显然较少,未超过7艘,而且商船的损失也不太大,但还要用昂贵的舰队与航空母舰去执行这种没有多大价值的任务。   舰队中航空母舰特别容易遭到攻击,9月17日黄昏,“勇敢”号航空母舰上的飞机和4艘护卫舰中的2艘去搜索1艘德国潜艇。据报告,该潜艇准备攻击1艘商船。就在这时“勇敢”号航空母舰被德潜艇击沉。德潜艇虽遭到其余的护航艇只用大量深水炸弹进行攻击,但仅仅受到了来回震动,还是返回了基地。这是航空母舰在进行反潜巡逻时第二次遭受攻击。   9月14日,“皇家方舟”号航空母舰遭到U—39的攻击,U—39很快就被“福克纳”号、“火龙”号和“狐狸”号击沉。在那天傍晚,从“皇家方舟”号上起飞的第803中队3架“大鸥”式飞机在U—30潜舰下潜时,对它进行了攻击。   不巧反潜炸弹在空中提前爆炸,不但没有炸毁潜艇,反而炸掉了两架飞机。   这就是当时反潜武器效率低的一个明显例证。在这些事件之后,英国海军部再也不能无视航空母舰在反潜巡逻时受到的这些威胁了,于是决定搬走航空母舰,但是几个驱逐大队仍在海上进行了几个月的反潜巡逻。   在以后的18个月中,海军航空兵的飞机多次从岸上基地起飞进行反潜巡逻。   这些飞机由英国空军通过区域指挥部进行控制。由于航空母舰进行反潜巡逻遭到失败,护航艇缺乏,加之反潜部队未能达到海军大臣丘吉尔的要求,未能击沉那么多潜艇,11月19日丘吉尔向内阁会议提出了一顶建议,要求横跨北海布设一个雷区,他认为这是对付德国加强了潜艇战的很有远见的防御措施。1939年9月至10月,多佛尔海峡已布设了反德国潜艇的深水雷区。   经过对“中立法”进行激烈的争论和讨论之后,于11月30日决定继续完成约需两年布设完181000个水雷的方案。   飞机能够使潜艇下潜,还能够使潜艇不敢在水面上机动,这点已经得到证实。飞机应当更多地进行反潜巡逻和护舰而不是进行一般性侦察,这点也受到了重视。这就需要对岸防航空兵支援海军作战的任务重新进行评价。   11月13日颁布了一项新命令,代替了1937年12月颁布的命令。新条款中的第二点是:以后岸防航空兵的反潜任务与其侦察任务同样重要。关于122号命令中的第一点,岸防航空兵已于8月23日开始在北海上空进行一般性侦察巡逻:护航运输队系统一组成,就在岸防航空兵的每个机场的活动半径内,为每支护航运输队各派一架飞机进行护航,反潜巡逻还沿着护航运输队的护航线进行。   遗憾的是,由于战前不重视岸防肪空兵,因此,能完成这项任务的飞机太少。为弥补岸防航空兵飞机的不足,英国还采用了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使用过的战术,即征用了地方飞行俱乐部大量没有装备的飞机,沿海岸进行反潜巡逻飞行。这些“稻草人”巡逻飞行,主要由“虎蛾”式飞机实施,一直持续到1940年春法国陷落后,这种巡逻飞行不可能进行时为止。   1940年1月30日,岸防航空兵第一次击沉了1艘潜艇。当时第228中队的一架“桑德兰”式飞机非常成功地追逐了击沉OA80护航运输队中2艘船的U—55潜艇,然后驱逐舰“惠特谢德”号和“瓦尔米”号被召到现场,向匆忙撤逃的U—55潜艇射击。这表明水面和空中护航兵力在战术上紧密配合的重要性在不断增长。   这时,丘吉尔预料德国到1940年夏将有200至300艘作战潜艇,这个数字是邓尼茨本人在战前宣布的,这些数量的潜艇是取得潜艇战胜利所必不可少的。而按照英国海军当时和以后的造船计划,正在建造的驱逐舰只有32艘。   丘吉尔提出:“建造何种类型的驱逐舰,必须以建造的数量和速度为依据,而不是以舰船大小和威力为依据。”除了当时正建造的56艘近岸护卫舰外,还需建造新型远洋护卫舰。这种新建造的舰艇都要增加燃料储备,速度要达到20节。   除战争初期征用的100艘反潜拖网渔船外,还征用了大量的其它类型的拖网渔船,并根据不同的港口进行了编组。每一组大约有5艘船,由一名指挥官指挥,他们在英舰“奥斯普里”号上受过短期训练。挪威战役后,废弃了该编组系统,有三名军官被授权指挥新的轻护卫舰。   加拿大近岸海区,对护航运输队的空中支援,由“斯塔勒尔”式水上飞机提供,这种水上飞机在天气允许时,可在离加拿大约100英里的上空进行巡逻飞行。   丘吉尔认为,英国海军可以从法国海军那里得到进一步补充,以缓和过度紧张的护航舰艇,特别是在德国于1939年9月24日取消潜艇攻击法国舰艇的限制之后。但是,法国海军没有良好的声纳装置。   10月,丘吉尔在与法国海军军官商谈中答应向法国所有舰艇提供并装备声纳装置。   谈判的结果,英国海军于1939年10月至11月给法国海军调去了8艘反潜拖网渔船并向驱逐舰“虎”号、“豺”号、“豹”号和武装拖网渔船“幸福”号提供了声纳装置。   在德国入侵低地国家之后,紧接着便是挪威战役。敦刻尔克的撤退使得英国海军本来已感兵力不足的护航部队又遭到严重损失,几乎损失贻尽,形势变得十分危急,丘吉尔不得不于1940年月15日向罗斯福总统发出第一份电报,要美国借给他40至50艘老式驱逐舰,以便在新护航舰艇建造完毕编入舰队眼役之前补充英国海军。   意大利的摇摆使形势进一步复杂化。当是还不清楚,意大利参战后是否会站在德国一边。如果站在德国一边,那么,英国海军已感不足的兵力马上就要面临地中海上另外100艘潜艇的威胁。   罗斯福在回电中告诉丘吉尔说,借驱逐舰需要得到国会的批准,当时还不能马上满足这个要求。在以后若干个月中,丘吉尔不断提出要求,但罗斯福仍不能交出50艘驱逐舰供英国海军使用,甚至在意大利站在德国一边参加了战争之后仍然如此。幸运的是,意大利在地中海没有实行无限制潜艇战。   然而,潜艇仍然构成了严重的威胁。英国海军部认为,如果潜艇的活动不断增强,最好组成护航运输队系统来对付它。这又要求提供攻击潜艇的兵力,其结果仍然是进一步削弱大西洋运输队的护航兵力,并使这些兵力疲于奔命,损坏率不断上升。   幸好德国作战潜艇由于伤亡、试航和训练造成数量不断减少,还由于越来越多的船只编入了护舫运输队,使得舰船的损失保持在一个过得去的水平上。   英国海军的岸防航空兵进行的不间断的反潜巡逻迫使德舰艇不可能在英国沿海一带进行作战。其余约20艘适合于远洋巡逻的大型舰船,经常只有约7正在航行,7艘在返航途中或在厂修理,7艘在出航。   英国是一个岛国,安危系于海洋。海上运输对它的国民经济的发展,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英国工业发达,原材料的绝大部分靠进口,仅以国民的食品而言,就占年需要量的67%。从英语舶来品一词,便可觊见海运对其国计民生影响之深。   为了进行海运,英国拥有世界上最宏大的商般队。为了确保海运安全,英国还建立了世界上最强大的海军。“日不落帝国”的神话,就是仰仗着大舰巨炮,一直流传了数百年。   德国崛起稍晚,它一涉足殖民市场,就以咄咄逼人之势,抢到了相当丰厚的殖民利润。它从海外掠夺的大宗财富,同样是从海上运回本国。海上运输对德国的生存和发展,也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第一次世界大战时,英、德刀戈相见。两国海军打了一场场激烈、壮观的海战,使出了种种奸诈计谋。但是,斗争的焦点,大多是在围绕海运作文章。双方都力图扼杀对方的海运,并确保自己海上运输的畅通无阻。   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温斯顿·丘吉尔再度出任海军大臣,不久又接替张伯伦,主持英国内阁。对英、德两国海上争斗的实质,他自然心明如镜。   皇家海军实力占有绝对优势。开战时,英、德海军分别拥有战列舰15:5,巡洋舰64:8,驱逐舰230:30,潜艇58:57,航空母舰7:0。   兵力如此悬殊,他自信切断德国的海运不会太费力气,皇家海军面临的最艰巨的任务,就是确保自己的海运安全。德国海军司令雷德尔派袭击舰和潜艇到大西洋攻杀商船的战法使他大伤脑筋,他考虑再三,还是决计采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老办法,先关门,后打狗。他屯重兵于本土,企图封死北海,以捆住德国海军的手脚。   丘吉尔走这步棋遇到了麻烦——挪威。挪威海岸线对大洋开放的有17000多公里,如果希特勒出兵占了挪威,皇家海军纵然使出浑身解数,也难以困住对手。届时,德国舰只随时都会从薄雾缭绕的挪威峡湾中溜出来,杀向大西洋,那将是一种相当被动的局面。   1940年春,丘吉尔得到报告:运载瑞典矿石的德国船只践踏挪威中立,避开英国封锁,紧靠挪威海岸航行。他敏锐地意识到事态严重,出兵挪威刻不容缓。3月底,他正式通知海军部,派出布雷舰只,用水雷封锁挪威海岸,同时派出部队,前去攻占挪威的沿海重镇。   一接到命令,海军部赶忙调兵遣将,积极行动。布雷兵分三路:派8艘驱逐舰组成北方布雷队,前往佛斯特海峡布雷,封锁纳尔维克,阻止德国船只运送铁矿;派2艘驱逐舰前往挪威中部要冲,设下雷区;派1艘布雷舰和4艘驱逐舰组成南方布雷队,前往施塔德兰德。为了保证北方布雷队作业顺利,还令惠特沃思海军中将率领“声望”号战列巡洋舰和4艘驱逐舰出海,在佛斯特峡湾口外游弋策应。   4月7日,登陆部队集结完毕。陆战队员个个磨拳擦掌,士气高昂,运输舰只待一声令下,便可启锚出航,跨海东征。恰在这时,7日8时5分,一架从奥克尼群岛哈德斯通机场起飞的侦察机拍回报告,在德国纳泽以北大约150海里的水面,发现了纳粹大舰队。当日13时30分,惠灵顿式侦察轰炸机进一步发回报告,在北纬56°48',东经6°10'水域,发现了“沙恩霍斯特”号、“格奈森瑙”号战列巡洋舰和10艘驱逐舰。   英国海军部闻报大吃一惊。尽管根据情报还不能明确判断对手的行动企图,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再让登陆舰船出海会冒很大风险。于是,它果断下令放弃入侵挪威计划,让陆战队员离船上岸,同时电令出发不久的南方布雷队,被迫赶紧返航。   英国皇家海军当然不肯放过与德国舰队交战的机会。20时15分,本土舰队司令查尔斯·福布斯爵士便亲率“罗德尼”号、“勇士”号战列舰,“反击”号战列巡洋舰,以及2艘巡洋舰和10艘驱逐舰出海,高速向东北方向航行,企图截住对手! 第699章 海上较量   英国皇家海军当然不肯放过与德国舰队交战的机会。20时15分,本土舰队司令查尔斯·福布斯爵士便亲率“罗德尼”号、“勇士”号战列舰,“反击”号战列巡洋舰,以及2艘巡洋舰和10艘驱逐舰出海,高速向东北方向航行,企图截住对手。   再从第二次世界大战开始的1939年9月起,U艇的“战果”在开始时触目惊心。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有所减少。   “战果”减少的理由很简单,正像邓尼茨预料的那样,与一开始不同的是,现在只三分之一的U艇能上战场,不过,23艘U艇从开始就狂龙饿虎般活跃着。   不久,粮食和鱼雷都用光了,大多数U艇只好回到基地补充给养。从补充给养到重新出击需一段相当长的时间,这就是“战果”减少的理由。   到1940年1月,又击沉船只40艘,达111000吨,然后再度上长,2月份达到45艘计170000吨,眼看U艇又要达到高峰,不料3月4日,颁发了禁止U艇出动的命令,此命令严重约束了仍然活动在挪威方面的U艇。   到3月日,邓尼茨才获悉制定这项命令的理由:这是因为德军想在挪威及丹麦登陆作战,U艇要随时应付英军的攻击,以便援助并保护德国的登陆部队。因此,德国海军收回了训练学校所属U艇,缩短了两艘新造舰的试航时间,编成一支拥有31艘U艇的作战部队来承担此项任务。   不料这个任务竟是侦察和运输,令人啼笑皆非。   然而,这次不仅没有任何损失,而且搞清了鱼雷的某些缺陷,对德国国海军来说仍不失为一次有价值的行动。一旦U艇在攻击拥有强大护卫兵力的船队时,暴露出这种缺陷,这种代价一定十分惨重。U艇部队前后攻击英国船队36次,这期间鱼雷的确常常令U艇人员深感失望。   U艇队员一致称鱼雷为“窝囊的鱼雷”。   4月15日黄昏,U47的普里恩舰长在挪威海岸附近发现6艘运输船,而且每一艘都是在30000吨级的庞然大物。原来英国部队正准备登陆,地点就在这狭窄的海湾海面。   从晚上10时到11时,U47发射了四枚鱼雷,距离从700米到1400米不等,运输船与驱逐舰正好在鱼雷的攻击范围之内密密排列,看来它们是绝对在劫难逃了。   想不到没有一点儿要爆炸的迹象。鱼雷事实上根本就没有爆炸,英军甚至觉察不到U艇的存在,午夜之后,普里恩再一次展开攻击,他仔细检查了鱼雷的去航深度,从三至五米到四至六米不等,这次虽然有一枚爆炸了,不过它是在偏离了航路以后,撞上断崖爆炸的。   攻击不仅失败,而且引起了英军的注意。U47很快逃离现场,十分艰难地驶出暗礁,然而驱逐舰也紧追不舍,刻不容缓以施放深水炸弹。U47发动机受到破坏,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逃到海湾外面去了。   英国舰队驱逐舰有两个主要任务:一是用鱼雷攻击敌作战舰队,二是保护己方舰队不受敌驱逐舰攻击。为完成这些任务,要求新设计的舰队驱逐舰,应装备上起码与敌驱逐舰相同或更好的鱼雷和重型火炮。为了与舰队其它舰艇一道作战并能对敌舰艇采取行动,舰队驱逐舰的航速应超过30节。舰队驱逐舰要完成的次要任务是,对舰队提供反潜防御,当声纳变得真正有效之后,驱逐舰的装备便又增加了这些装置以及深水炸弹。   这些设计上的考虑,说明舰队驱逐舰通常不适于对慢速的商船运输队担任护航任务。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不需要高航速。然而,按高航速设计的舰体又不适应低航速航行的情况,特别是在天气恶劣时。而且在反潜防御中不需要使用舰上的重型火炮和鱼雷。   战争初期,英美海军执行护航任务的舰队驱逐舰,主要有V和W级、S级以及美国驱逐舰“利德”级和4个烟囱平甲板的驱逐舰等。所有这些舰级都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设计的,为在北海和美国东海岸本国基地附近使用。它们的续航力有限,武器是按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情况设计的,设备也很简单。   舰上没有烘干设备,淡水经常不足,需定量供应。在两次大战之间,很多舰队驱逐舰都已退入预备役,没有进行现代化改装。   随着战争的逼近,才开始进行大规模现代化改装,以适合反潜作战。最重要的是要求扩大燃料舱的容积。   为此,一般的作法是,拆去一个锅炉及其上面的烟筒,利用舰船下部的空间增设燃油箱,另外还要求增加上述的舱室设备。拆去一个锅炉不会使驱逐舰的航速降低很多,一般是:1个锅炉为18节、2个锅炉为27节、3个锅炉为32节。   此外,还增加了深水炸弹的装载量,并装上了投掷器,加强了防空武器,尤其是在空袭频繁的区域活动的护航舰艇。   虽然减少了主要武器以腾出重量装载新式装备,但有些舰还是保留发射少量鱼雷武器装备,到战争后期用于发射MkX型深水炸弹。对这些老式驱逐舰的舰体设计已不能做任何改变,这些舰是为淡浅水区高速作战舰艇而设计的,在开阔的大西洋上航行非常不舒适,横摇和纵摇都很厉害。   尽管有这些缺点,这些第一次世界大战时的老式驱逐舰,作为大西洋护航运输队的真正的护航舰艇,还是起了很大的作用,而且经受住了暴风雨的考验,没有发生太大问题。在一次暴风中,英国一艘S级的烟筒由于舰体摇晃而折断,该舰把断掉的烟筒捆在甲板上返回了港口。   在两次世界大战之间,英国建造的舰队驱逐舰也广泛地用于护航。这些舰队驱逐舰由A级至I级的舰船组成,共中包括后来交给加拿大海军的一些舰船。它们比其早期的舰只有很大改进。   但是,如同所有护航舰艇一样,冬季舰上的条件很糟糕,海水把污秽的甲板溅得到处是水,天花板上挂着水珠,每件东西都能拧出水来。不断的摇动和颠簸使所有舰员精疲力竭,特别是那些战时参战的志愿兵更为严重。所有舰上都有许多人员伤亡,有的断肢,有的断掉肋骨等等。   到战争爆发时,舰队驱逐舰全部装上了声纳装置,并按标准装上五组深水炸弹。这些舰虽然续航力低,但在当时情况下是很适合担任护航任务的。   英美海军在战争爆发后不久建造的驱逐舰有部族级和本森级以及J级与K级。部族级比原设计稍有改变,它减少了鱼雷,装上了较重型的火炮。加拿大海军的部族级则增加了反潜装置,以便能进行长时间的护航作战。装载大量弹药使舰的首部压力很大。“易洛魁”号有一次在彼涛汹涌的海面上,首部舱壁几乎凹了进去,前桅也险些倒塌。本森级、J级和K级都很相似。   英国的舰队驱逐舰是根据30年代初期进行的许多次夜间演习的经验而设计的,因此侧影很低,装有六门火炮,舰体一般比早期的设计大得多。最明显的特点是只有一个大型烟筒。   这些舰船只担任舰队护航任务,但是当护航运输队缺乏护航舰艇时,它们也会从主力舰队调出,对护航运输队担任短时间的护航。美国海军也是如此,大多数舰队驱逐舰被派往远东参加太平洋战争,在大西洋只有寥寥无几的护航驱逐舰。   30年代中期,英国海军部已很清楚,舰队的驱逐舰力量不能满足要求,需要建造能对高速的部队护航运输队进行护航的快速护航舰艇。为完成这一任务,确定建造V级和W级作为过渡措施,同时,还计划建造一个新的舰级,即狩猎级,该级舰在财政预算中被叫做快速护卫舰,以便国会能批准它们的建造计划。该级舰是第一流的反潜舰船,即护航驱逐舰的前身。为了增强防空和反潜的能力而牺牲了速度和鱼雷,因此它们主要对东海岸的护航运输队进行护航,也用于地中海。   1940年6月,美国海军提出了打算建造一种新型舰艇的初步设想,这种舰艇专门执行护航运输队反潜任务。   8月,制定出了最初计划,但是发现,这种舰船的造价非常昂贵,因此决定继续建造本森级驱逐舰。事实证明本森级的设计是非常好的。在英国的美国海军人员对狩猎级有深刻的印象,它实际上就是美国海军需要建造的舰艇。   1941年初,美国根据狩猎级的设计,也制定了一套建造一艘1085吨护航驱逐舰的计划,但是后来也作废了。1941年6月,英国海军部请求美国按租借法案建造100艘护航舰艇。对这些护航舰艇的要求是排水量1500吨、长300英尺、航速20节、活动半径要大。   英国海军部的代表接受了美国海军废弃了的建造1085吨护航驱逐舰的方案。   7月,美国批准为英国海军建造20艘这种护航驱逐舰,但是罗斯福总统于8月把该数字提高到50艘。   然而,直到1941年11月才开始订购,因为优先需要登陆舰艇和商船,护航驱逐舰的建造便被拖延了。   由于蜗轮机的生产满足不了后来大量订购的需要,因此不少护航驱逐舰只得装上柴油机和蜗轮电力发动机。比较重要的舰船也大量需要柴油机,因此为了不降低重要舰艇的建造速度,许多护航驱逐舰上柴油机的马力只达到设计的一半。   为了尽快建成这些护航驱逐舰,采用了包括预制焊接构件在内的大量生产技术。该级舰有很大的工作空间,特别是在舰尾深水炸弹设备周围,由于进行了很好的分舱,使损害管制变得更为方便,而且储备浮力很大,使舰船能经受住很严重的损伤。这些舰艇设计有很高的干舷,不易上浪,但是很不灵活,因而加剧了横摇。   了解到德国正在建设一支近岸潜艇舰队之后,英国海军部急需有一种大型的近岸护卫舰,而且这种舰可以由不熟悉军舰建造的厂商迅速建造。   选择的设计方案基本上是商用捕鲸船的设计方案。这些捕鲸船在米德尔斯布勒的史密斯干船坞造船厂建造时,英国海军部检验了这些船。   1939年7月至8月订购了第一艘新式轻护卫舰。英国海军部决定建造轻护卫舰是明智的,因为这些粗糙的小舰出色地完成了任务。这些舰设计简单,便于迅速建造。第一艘舰从安装龙骨起只用五个半月就完工了。   到1940年5月,大批轻护卫舰开始服役。加拿大海军为了建立自己的护航部队,也开始建造轻护卫舰。最初订购了64艘,第一艘于1940年秋开始服役。   当时只有根少几家工厂专门生产蜗轮发动机,而且是专门供驱逐舰和巡洋舰使用。为了加速轻护卫舰的建造并充分利用现有的生产设备,决定在轻护卫舰上安装活塞发动机。活塞发动机还有一个优点,即比较容易维修和操纵,也很结实。   轻护卫舰非常机动灵活,耐波性好,“它们漂浮在水面上就像软木塞一样”。然而,它们的生活条件、拥挤情况以及缺少通风设备,使舰员极度劳累。按原来的设计方案,舰员们住宿在首楼,那里的铺位类似卧铺和吊床。   为了容纳战争期间超额的舰员并改进他们的住宿条件,在以后的护卫舰上,首楼一直延长到烟筒后面。这使水兵不用沾水就能到达舰桥,而在早期的舰上,水兵则要通过舰桥前面大浪不断冲刷的露天甲板。超额载重量也使舰艇在大浪中的灵活性降低很多,伙食也很成问题,因为厨房在舰尾,待食物到达寝居甲板时,几乎总是冷的。   由于该舰是近岸护卫舰,所以没有冰箱,也没有烤面包的设备,在海上航行十天之后,如果没有补给,食品就要定量分配。   由于需要远程护航舰艇,又研究了河级护卫舰。但是,以前建造花级轻护卫舰的许多造船厂,由于船台短,不能造河级护卫舰,于是便设计了堡级轻护卫舰。决定保留花级上的发动机,再装上两个水管锅炉。   堡级的缺点是,要携载许多架空线,因而空气阻力很大,在低速航行时很难进行机动。除这点外,堡级是很好的舰艇,也是对花级的很大改进。这种舰由于干舷较高,更加上不易上浪,反潜装备也很优良。   “哈德利堡”号于1943年6月下水,是第一艘装有“乌贼”型深水炸弹发射器的舰艇,后来这种发射器就成了舰上的标准装备。尽管电气设备普遍有了改进,住宿条件也有了很大改善,但是像其它1000吨的舰船一样,这种舰在大浪中航行时,舰员们感觉还是很不舒适的。   言归正题,1940年4月20日,U47碰到一支向北航行的船队,如果想展开攻势是易如反掌的,但普里恩对鱼雷已丧失了信心。于是他打消了出击的念头,怏怏不快的返回了基地。普里恩如此叙述了他不出击的理由:“难道能用木枪来打仗吗?”并且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普里恩舰长的几次失败表明,从开战之初,德军的鱼雷就有很大的缺陷。   开战后不久,U56舰长兹安少校遇上了“洛洛尼”、“尼尔逊”、“福特”号三艘军舰以及十艘驱逐舰。U56对这个护卫严密的舰队展开了凶猛的攻击。   有三枚鱼雷“砰”的地撞上了“尼尔逊”号,却没有一枚爆炸。因此,兹安少校被从前线撤回,调到了潜水艇学校,这位舰长大失所望,精神极不稳定,变得有点神经质了。在挪威战事结束之前,鱼雷接二连三地发生事故,引起德国海军部的关注,为此设立了调查委员会。据查:鱼雷的磁气发火装备之所以屡屡出现莫名其妙的故障,很可能是由于北方海域蕴藏着大量的矿石。   不过普里恩少校当时使用了击发发火式鱼雷,没想到也出了故障,所以肯走是鱼雷去航的深度过大,致使无法爆炸。这样就等于U艇不再拥有有效的武器了,4月20日,鱼雷委员会从各个方面进行调查,并进行了全面试验,结果查明了磁气发火式鱼雷的几大缺点及其原因,当然有一些为因为发火击针不能使鱼雷发火。   有些鱼雷雷管虽然能爆炸,却不能引爆炸药。兹安少校未能炸掉军舰“尼尔逊”号就是最明显的例子。   结果从1940年6月起,就只采用击发发火式鱼雷,暂时不配备磁气发火式鱼雷。   这样一来,U艇的舰长们受到鱼雷击沉目标威力的限制。挪威作战后的几个月,他们每次攻击一艘敌船平均要用两枚以上的鱼雷,而以往则只需一枚。   正因为这些原因,鱼雷被过多地消耗,作战时间大大地缩短,U艇在返回基地补给的途中,常眼巴巴地看着英方船队安然通过却又无可奈何! 第700章 大西洋上的较量!   “大总统,这是德国方面新提出的援助要求。”   萧天草草看了一下,没有过多迟疑:“给他们,德国人要什么,就给他们什么。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尽量让德国对英法保持攻击态势。用物资去换取我们需要的利益,这是我们希望看到的。”   陈少东点了点头,蒋介石接口说道:“德国的潜艇部队正在到处攻击英法商船,同样的,我们的船队也有可能遭到英法舰队攻击。海军部已经命令我们的潜艇部队出动,尽可能的巡视海面……”   “要取得战争的胜利,总要付出一些代价的。”萧天淡淡笑了一下:“不要怕付出代价,不要怕牺牲。如果一个国家连面对代价的勇气都没有,那么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输了。”   陈少东点了点头:“同时,德国方面正在积极准备海狮计划,德国元首阿道夫·希特勒亲自要求我们增派四十以上师的力量进入欧洲,协同作战。”   “告诉德国方面,我们正在准备,那么大的力量,我们需要时间。”萧天淡淡笑了一下:“这是对德国方面的措词,但现在,还不是我们介入欧洲最好的时机。我还在等待着……”   萧天的部队们不知道大总统在等待着什么,起码在军方看来,中国军队在欧洲取得的一个接着一个的大捷,已经极大鼓舞起了中国士兵的士气和信心,现在进入欧洲完全是可行的,但大总统却好像一点也不感兴趣。   可是这些官员们知道,大总统的决定是不会错误的,大总统甚至在二十年前就已经预料到了这场战争,并且为之准备了整整二十年,所取得的效果在亚洲之战中已经得到了充分体现。现在唯一要等待的,就是大总统什么时代下达进军欧洲的命令……   看着部下们,萧天笑了一下。   打败英法,如果没有美国插手,仅靠德国就可以了。没有了俄国人的威胁,一切,都将变得顺理成章。   而自己的目标,也不是英法,而是那个同样在和自己等待的国家……   ……   1940年6月25日,法国的陷落直接影响到德国的潜艇战。   邓尼茨终于能够实现他建立一支庞大的潜艇部队的愿望,这支部队从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以来一直在缓慢发展着,现在条件已经成熟。但是,从开始小规模地使用狼群战术攻击护航运输队来看,潜艇兵力还是足够的。事实上,邓尼茨已经在1939年10月对开往直布罗陀的运输队试验了这种战术,但是没有成功。   1940年1月对一支法国运输队也试验了这种战术。占领法国的海军基地和比斯开湾各港口之后,为德国提供了使用潜艇的巨大的可能性。德国潜艇有限的航行距离已不再是决定性的因素了,从德国到北海通过丹麦诸海峡的那条遥远而又危险的航路也不再利用了,这是由于使用了比斯开湾各港口的原因。德潜艇不必再伏在英国海岸附近了,以前德潜艇在那里几乎不断地遭到岸防航空兵的巡逻机和英国海军驱逐舰的骚扰。   曾有一段时间,英国船只受到攻击的地点延伸到了西经25°的界线。英国海军的护航舰艇和岸防航空兵的飞机不仅数量不足,而且活动半径又小,在西经15°左右就不得不离开护航运输队。   在大西洋的西部,哈利法克斯护航部队中的加拿大驱逐舰将运输队护送到哈利法克斯以东约350海里的地方,然后转而加入一支西行的护航运输队。原来的那支运输队在一艘辅助巡洋舰的单独护送下继续航行,直到与英国西部海防区的护航舰艇相遇为止。   德潜艇很快集中在两国护航兵力活动半径之外的空白区里,击沉了许多商船,德国人把这段时间叫做“快乐的时光”。   挪威作战以后,U艇需要修理和改装,有几艘被当成练习船,配备给了德军潜水艇学校。   1940年6月以后,U艇又能对船队展开攻击战了。   一开始,U艇部队的活动只限于在英国周围的海域,特别是在英国海峡两端附近。   6月,德国攻占法国,比斯开湾的维利翁、圣拉塞、布勒斯特、波西多、拉巴利斯等,就成了U艇的基地。自此,U艇为了攻击盟军船队,就可以通过没有盟军舰只的海面,当然也就不必浪费时间与燃料了。比起位于德国本土的基地,从法国的基地出发整整缩短了800公里,当然U艇也就可以进击到大西洋的深处了。   驱逐舰只把驶向美国的船队送到西经15°线,与驶向英国的船队碰头以后,再把它们护送到英国。   后来,盟国再一次把护卫距离向后延长了。这样战场就从沿岸水域转移到浩瀚的大西洋——于是,大西洋之战掀开了序幕。   1940年夏天,U艇时常遇到护卫兵力极少、甚至丝毫没有护卫兵力的船队。因而,邓尼茨所提倡的“夜间水上攻击”战术,终于得到实施。   使用这种战术以后,潜艇探测仪根本发挥不了作用,利用狄塞尔引擎全速奔驰于水面的U艇,根本就不怕性能差的盟军护卫舰艇了。   而且,在夜间的海面上,U艇低矮的指挥塔,很难从驱逐舰高耸的舰桥上被发现。假如驱逐舰点上探照灯,那无疑把自己的位置告知了U艇。油轮与货船高耸的船身,总是以夜空为背景浮现出来,成为U艇攻击的最好目标。   U艇的舰长们一旦获悉英军护送的船队的实情,而所判断的情况又有利于自己时,就立刻展开凶猛的战斗,U艇通常驶入盟国船队中央,从最近距离展开百发百中的攻击。这就是U艇的“黄金期”。   到了6月,布林少校的U47号大肆活跃了起来。虽然是单独行动,现在看过这一时期的记录之后,就不难明白U艇是占着压倒性优势的。   6月14日,U47通过潜望镜,发现一支仅有5只驱逐舰所护卫的42艘货船的船队。由于船队速度太快,无法全面开战,但却攫住了最后的一艘货船,U47号仅发一枚鱼雷就把它击沉了。   三天之后的早晨、又发现了一支有20艘的船队,该船队不仅有严密的护卫,而且还有“姗拉德”飞艇担任警戒。   到了日落黄昏,U47号终于发起了攻击,第一枚鱼雷发射以后,紧接着又对其它目标发射了第二枚鱼雷。这时鱼雷发射员摇晃了一下,无意中碰到发射扳机,竟然发出了第三枚鱼雷,想不到枚枚命中,一共击沉了三艘商船。   几天以后,U47号又击沉了一只油轮。   在盟军的舰船接二连三地被击沉的同时,鱼雷也告尽了。于是U47号驶回基地补充弹药,并让成员充分休息,以便再度发动有力的攻击。   在布林少校的U47号出发之前,8月17日,希特勒下达了有利于U艇攻击的命令。那就是为了对英国周围的各岛展开全面封锁,U艇舰长有权击沉中立国的船舶。   至此,被战时追捕船舶规定所捆绑的U艇作战终于被解除了。   8月17日,德国宣布在不列颠群岛周围进行无限制潜艇战。由于德国潜艇继续向大西洋中部深入,寻找没有护航舰艇的区域,英国海军部不得不在7月份把扩航的距离由西经15°延伸到西经17°,l0月份又延伸到西经19°。   由于护航舰艇的活动半径有限,延长护航距离意味着运输队不得不采取较为固定的航向,而不能采用蛇形运动和规避航向。护航舰艇再也不能经常地突然增大航速了。护航艇发现德潜艇后,一般只能迫使它们尽可能长时间地保持在水下,使它们不能在水面攻击护航运输队,但不能击沉它们。   由于严重缺少护航舰艇,这就要求护航舰艇在猎潜时不能离开护航运输队警戒幕太远,否则它所留下的空白区肯定是无法掩护的。由于这种情况,以及实际上关闭了英吉利海峡和爱尔兰不再允许英军在该国设立基地等,英国海军部不得不于1940年7月重新规定航线,决定不再使用有德国潜艇集中的西南海区的航线,而让护航运输队在离英格兰北部港口较近的西北海区绕行,驶往美国东海岸,要绕苏格兰北部航行。   估计到德潜艇作战的趋势后,英海军部于6月请求在冰岛开设飞机基地。英国空军部建议,可在冰岛设立一个“桑德兰”式,“哈德逊”式和“博法特”式飞机户队,由即将设在雷克雅未克的一个区域联合指挥部指挥。前进空军基地的工作于8月份开始。   1939年岸防航空兵进行反潜作战所使用的主要飞机类型是“安桑”式飞机,它是由1934年设计的商用飞机发展起来的。战争初期德潜艇在北海和英国沿岸活动的时候,航程不大的“安桑”式飞机进行了很有价值的反潜掩护,限制了德潜艇在水面的机动。   但是,这种飞机有许多缺点,确实已经过时了。除了航程短以外,有效载重也极小。而且还非常慢,不太灵活,没有任何防御武器,打起仗来,它根本不是德国飞机的对手。尽管有这些缺点,岸防航空兵仍不得不让这些飞机一直服役,因为轰炸航空兵和战斗机航空兵在飞机制造方面享有优先权,使岸防航空兵得不到足够数量的其它类型的飞机。   1938年4月,英国派出一个小组去美国研究适于作领航教练机的飞机设计。他们视察了“洛克希德·赫德逊”式飞机的样机,发现“赫德逊”式比“安桑”式的质量有很大改进,认为“安桑”式需要立即更换,于是在1938年6月订购了200架“赫德逊”式飞机。按计划到1939年底应有5个“赫德逊”式中队参加作战,但到战争爆发时只有第224中队开始得到这种飞机。   “赫德逊”式飞机虽很好,但操纵起来相当笨重。主要缺点是,在起飞和着陆时有打转或偏转的危险,需宴高度集中精力。   1940年底至1941年初,有一批“威特雷”和“威灵顿”式轰炸机中队拨给了英国岸防航空兵,以加强其实力。“威特雷”式中队主要用于西南海区和比斯开湾。“威特雷”是一种非常慢的飞机,飞行人员把它叫做“飞行棺材”。   它在飞行时呈现出特有的低头姿态,这是由机翼的大逆角造成的,除了这个特点外,飞行人员一般认为“威特雷”还是相当好飞的飞机。机上的条件非常拥挤,装上雷达后更加严重,雷达员不得不侧坐在马桶盖上。雷达所在的这部分机身没有暖气,雷达员要在非常寒冷并且有风的条件下工作。   在海上作战时,“威特雷”在追降时有摔坏其后背的危险、这是由于机身长引起的。   在同盟国反潜作战中起重要作用的另一种水上飞机是“卡塔林纳”式,美国海军、加拿大空军和英国空军都大量使用了这种飞机。   正当盟军加紧研制理想的空中反潜武器的同时,德国人也展开了新的攻势。   1940年9月初,德潜艇对SC2护航运输队的53艘船只又一次成功地进行了狼群攻击。   9月6日,当护航舰艇加拿大“斯基”号、英“韦颠特克特”号、“洛斯托夫特”号、“斯卡巴勒”号、“海螺”号、“阿波罗”号和“伯克郡”号加入护航运输队后不久,U—65击沉了3艘船。   第二天,“桑德兰”式飞机迫使德潜艇离开了护航运输队,但在8日晚,它们又接近了护航运输队,U—47击沉了另1艘船。9月9日将近黎明时,U—28和U—99赶到,击沉了第5艘船。德潜艇没有遭到任何损失便击沉了5艘船,计20,943吨。   邓尼茨从经验中发展起来的这种血腥战术具有不可低估的价值——他所主张的战术是:U艇必须以集团的方式互相协作,才能创下惊人有效的“战果”。在战争期间,这种方式后来发展成为有名的“狼群”战术。   换句话说,当一只U艇发现盟国船队以后,一面接近盟国舰艇,一面集中附近的U艇,以便展开集团攻击。   在数只U艇协同攻击的时候,护卫舰的兵力势将分散。当它努力找寻一只U艇时其它的U艇将潜到船队的对侧或内部展开攻击,粉碎护卫舰的努力。   与此同时,当敌船队的某船舶沉没时,总有一只护卫舰要去救助幸存者,这无疑使U艇的攻齿变得更为容易,如果商般要离开船队进行救助的话,该船势必成为U艇绝对的食饵。   与U艇基地保持情报及通信联络,乃是发挥此战术效力所绝对必要的保证。   因此,邓尼茨在德国潜水舰队司令部设置了情报室。在那儿,所有盟国舰船动向的情报,都在墙壁的图上标出来,其它的图表则记载着有关航海所需的常识。如:潮汐状况,天气状况以及有关航行时差带的特别记载事项等。   邓尼茨紧紧抓住海上的有利情况,把兵力有力地倾注到攻击船队方面。   在1940年的“黄金时期”,U艇总共击沉了盟军570多只舰船。   早在驱逐舰和护卫舰在挪威和敦刻尔克遭到惨重损失后,就使丘吉尔向美国租借驱逐舰的要求更加急迫。   他发出了多份电报,说明了自意大利参战以来的形势以及急需租借驱逐舰,其中写道:“……对我们来说,再也没有比得到旧驱逐舰更重要的事情了。”在这之后,他又以同样的语气发出了更为重要的呈请了。其中写道:“……对你来说,现在最紧迫的是让我们得到驱逐舰。”英国甚至做出保证,即便将来英国海军投降了,美国对印度群岛的英国海空军基地也可以租借99年,这样,美国国会经过了激烈争论后,才同意借给50驱逐舰。   1940年9月2日,正式达成了协议,舰员们立即在英国集合并被派往哈利法克斯。   由在美海军人员对舰上设备进行操作表演之后,经过挑选的英国海军人员,于9月日接收了第一批8艘舰艇。借助于英国的这些基地,美国政府能将1939年9月5日开始的中立性巡逻延伸到更远的海区。   美国的驱逐舰自然能达到大西洋空白区,但是这些驱逐舰搁置了多年,出现了许多故障,需要时间进行修复,这样,用它们作为护航舰只参加作战的时间推迟了!   1940年7月8日,商船在护航舰艇离开运输队的西经15°以外的地区遭到相当的损失,9月份商船的损失达到了最高峰,这使英国进口物资的流量有完全崩溃的危险。   丘吉尔发现商船的损失在不断增多,曾向海军部指出,英海军在遏制德潜艇方面明显无能。他正确地推测出,损失惨重的原因可能是缺少护航舰艇,因为很多护航航艇被调往东岸和南岸海区去执行反入侵任务了! 第701章 “海狮”   希特勒仍没有入侵英伦三岛的确定的计划。   西线的胜利实际上是来得太快了,他还来不及为渡过英吉利海峡准备好登陆艇或驳船——连一艘也未准备好。相反,他似乎在等待英国求和。   但是,至7月3日,这种希望破灭了:那天,英国皇家海军突然对停泊在阿尔及利亚港口梅塞尔克贝尔的法国舰队进行炮击。战舰“不列颠”号在13分钟内沉没,977人丧生。另外三艘,包括“敦刻尔克”号在内,被重创,人员损失惨重。其余舰只脱逃。   英国人惧怕希特勒会利用这些舰只去进攻英国,并为这种恐惧付出了高昂的代价。英国人从敦刻尔克撤退一举,在大多数法国人脑中都留下了痛苦的印象。这次进攻,特别是它发生在达尔朗海军上将发誓不将军舰交给希特勒以后,在法国全境引起了深深的敌意。“英国人背信弃义”一语,已成了咖啡馆里的口头禅。   此次炮击也证实了某些人的信念:拯救法国的唯一办法就是与希特勒合作。   不久前签订的停战协定,实际上已将法国本土分成了两个部分:北部占领区和南部的维希政府区——以贝当元帅为首。这次炮击把他阻止副总理赖伐尔与希特勒更加紧密合作的任务变得更加困难了。与此同时,它也使让·季洛杜及其他法西斯知识分子寻找新的变节者的努力简化了。   阿尔弗雷德·法布尔——卢斯在日记中写道:“英国在一天内杀死的法国水兵比德国在一年内杀死的还多。”英国在梅塞尔克贝尔铸成的大错,他预言,正在加速希特勒的“一个欧洲”的进程。它也把德国元首从他的千秋大梦中惊醒:他一面强调他无力控制法国舰队或围困英国皇家海军,另方面又想迅速与英国解决问题。几乎完全被内陆包围的他,被令人吃惊的海上力量的机动性弄得目瞪口呆。海军的爆炸性的行动加强了他早些时候的恐惧。即使英国舰队未能粉碎对英国的入侵,它也使舰队的领袖能在加拿大或澳大利亚建立司令部,从那里统治海洋。   是谈判还是使用武力?他在犹豫不决的痛苦中徘徊。“我决不能放弃!”他对普特卡默说:“英国人终究会同意我的看法的。”   但是,当勃劳希契和哈尔德于7月13日飞到贝格霍夫时,他欣然批准了他们制订的入侵英国的计划,但在片刻后又抗议说,他不想打他的英国兄弟,不想让大英帝国解体。流血只会引狼入室,分享战利品。英国为何仍如此不愿和平?据哈尔德的日记记载,他自问自答:“是因为英国仍然存在着俄国会采取行动的某些希望。”   3天后,他发布了入侵英国的专门指示。   入侵的目的在于消灭作为对德作战的基地的英国。并且,如有必要,将它全部占领。这次战役得了一个具有想象力的代号:   “海狮”!   希特勒批准这一计划的墨迹未干,便提出了一项他自己的和平建议。“元首将向英国提出一项宽宏大量的和平建议!”里宾特洛甫告诉施密特:“劳埃德·乔治听到这一消息后,恐怕会卡我们的脖子!”   7月19日,这一建议出笼了。它开始以嘲笑的口吻攻击丘吉尔,继而便威胁说,两国若打起仗来,被消灭的肯定是英国;最后才是一项含糊其词的建议:“我盾不出有什么理由让这场战争继续下去。”   英国对希特勒建议的回答,首先是由熟悉元首的人带来的。此人就是现在为英国广播公司工作的塞夫顿·德尔默。他立时进行了广播。“希特勒先生!”他非常恭顺地用德语说:“从前您有时问我,英国公众的情绪如何?所以,本人今晚拟再次为阁下略效微劳。请允许我告诉您,我们这里的人对被您称之为理智和常识所作的呼吁有何想法吧。元首和总理先生,我们将它扔回给您,扔回给您那副散发着罪恶气味的牙齿!”夏伊勒是在柏林电台广播室中等待着向美国广播时听到这节广播的。他要对此事之影响发表评论。“你能搞清楚吗?”某人对夏伊勒喊了一声。“你能理解那些英国傻瓜吗?拒绝和平建议?他们疯了!”   罗斯福总统同样对希特勒的建议不感兴趣。当晚晚些时候,他在白宫发表的接受总统提名的广播讲话宣布,对付极权主义国家的办法只有一个——抵抗,不是绥靖。狄克霍夫大使向柏林报告说,罗斯福与英国在战争的爆发和拖延方面“串通一气”的一情形,从未像在这篇讲话中表述得如此清楚透彻。“英国之方向必不可变,其抵抗必须加强,战争必须继续下去!”   几天后,一个华盛顿大使馆新闻顾问,在与联合广播公司的政治评论员小福尔顿·路易斯交谈后,向德国外交部递交了一份备忘录:“常在国外旅行的路易斯,在谈到美国共和党和民主党在开年会时,与来自各阶层和各地的美国人见面时说,人民不要战争,但在罗斯福的诡计面前,尤其是在他把国会变成只有一个橡皮图章而没有自己的意志时,他们是相当无能为力的。”   伦敦仍未正式拒绝德国建议。7月21日,星期天,希特勒将其将领召至柏林开会。他似乎迷惑不解,而不是好战。“英国的局势无望了”,他说。“我们已赢得了战争。要将成功的前景逆转过来的可能性是没有了。”他猜测,英国将会出现以劳埃德·乔治为首相的新内阁。接着他便陷入了阴郁的沉思。   突然,沉默被打破了。他呼吁“迅速结束战争!”并说,最有效的途径莫过于“海狮”。但是,他的保证——或者说,表现出来的保证——便几乎立即烟消云散了。他警告说,跨过由敌人把守的英吉利海峡远征英国,并不像对挪威那样。决不会是单程旅行。偷袭的成份是不可能存在的。后勤供应的问题又将如何解决?他不停地讲着,将严重的问题一一指了出来——这些问题海军上将雷德尔暗中同意。   完全的空中优势是至关重要的,首批登陆必须在9月中旬完成,否则,日益恶劣的气候将使空军不能完全参战。他转身问雷德尔:关于技术上的准备,海军何时才能作一明确答复?海岸的炮队阵地何日才能完全布妥?对越过海峡之举,海军能掩护到何种程度?   受窘的海军上将雷德尔,却在琢磨其它问题:大部分步兵都得靠内河或运河驳船运送,而所需的驳船仍得从帝国国内拖来。这支弱不经风的舰队如何抵挡得住英国的皇家海军?在挪威一役中受损后,可供作战的只残存48艘快艇、1艘重巡洋舰、4艘驱逐舰、3艘鱼雷艇。雷德尔有点狼狈地回答说,关于某些技术上的问题,他希望在几天内获得回答。   但是,在空中优势尚未成为事实时,他该如何开始作好准备?勃劳希契用坚定的信心回答了他的悲观。他喜欢“海狮”。戈林的副手说,空军已万事俱备,只要命令一下,便可在空中发动强大的攻势。希特勒未发表看法,令雷德尔尽早将报告呈报上来。“如准备工作无把握在9月初完成,那就要考虑其它计划。”于是,“海狮”的重担便落在海军的身上了。   身边无其他人时,希特勒对勃劳希契说:“罗斯福正与英国眉来眼去,目的在于使英国继续战争并把我们拖垮,以便争取时间,拿到和平时期到来时拿不到的东西。”   希特勒在西线取得的战果虽然显赫,但它并不足以为他带来他所需要的政治上的稳定。他给予英国的打击,不过是令这个顽强的国家更加顽强罢了。他对法国维希政府采取的抚慰政策——以便让它参加他的十字军——也正在土崩瓦解,因为对方支支吾吾。这样,德国便得不到积极的援助。   尽管有这些失败,希特勒仍信心十足,认为他有能力阻止这场冲突发展成为世界大战,并确信英国即将投降。于是,他便下令立即加强反对英国的宣传战。戈培尔的第一个行动,是通过秘密电台向英国广播业已兑现的诺斯特拉达穆斯预言,以及伦敦将于1940年被毁灭的那个预言。诺斯特拉达穆斯预言之现代解释,是克拉夫特作的。他曾预言啤酒馆爆炸事件。   不到24小时,那个作出了决定的人又在动摇了。他发布了两道指示,一是号召迅速征服英国,另一道是对此举是否可行表示怀疑。第一道指示开头便颇具信心:“为了制造最后令英国投降的必要条件,本人希望向英国本土进行的海军两栖战得以加强。”德国空军必须尽快征服皇家空军,然后便为“海狮”养精蓄锐。“我保留作出这种决定的权利:进行恐怖进攻,作为报复手段!”他指出。   第二道命令是凯特尔用元首的名义签发的。它命令“海狮”的准备工作务必于9月中旬完成。它接着说:“在8月5日开始的空袭英国后14天,元首将决定是否今年入侵英国:他的决定如何,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空袭的结果。”   凯特尔虽将命令发了下去,但他仍觉察到了元首的矛盾心情。“表面上看来,元首好像非常热心,全力投身准备工作。为此,他曾要求对准备工作随时作出改进,以加速其进程。但是,我却有这样的印象,那就是,一旦真正要实施这个计划时,他又怀疑起来,举棋不定了。他十分清楚要冒何等巨大的风险,也明白肩上的责任有多重。”凯特尔也感到,最重要的是,元首“不愿意失去用外交的办法解决与英国的战争的最后机会。这点,我相信,他是求之不得的。”凯特尔从未想到过,这不过是摇摆的表演而已……   希特勒也想不到,8月1日的两道命令的主要内容已被“超级”机密破译。这些电文使丘吉尔相信,他确已掌握了德国的密码。过了不久,“超级”机密又送来了戈林的指示:把8月13日定为“老鹰战役”,即对英国进行全面空袭的开始。这便使丘吉尔完全相信了。   空袭如期开始,但由于气候条件越来越恶劣,参加这次空袭的只有第三空军大队。空袭的次数高达五百余次,但由于英国的雷达极灵,再加上“超级”机密截获并破译敌方电波的及时警告,英国的损失轻微,德国的损失却惨重:德国空军折机45架,皇家空军只损机13架。次日的战果也使戈林同样失望。   15日,德空军3个大队全部出动。这一次,“超级”机密准确地得悉了戈林将使用什么力量和袭击何地。由于这个情报,皇家空军能将有限的歼击机组集中起来,派往准确的地点和高度,有效地将德国机群分割,使德国的每个机群都遭到最顽强的抵抗。在迄今最大的一次空战中,皇家空军击落敌机75架,自己损机34架。“老鹰战役”成了酸酒一瓶:17日,双方的损机比例是70:25。这天,戈林未让飞行缓慢的“斯图卡”俯冲轰炸机——这些飞机曾把法国炸得一塌糊涂——参战,因为它们根本不是“喷火”式的对手。   19日,天气仍然恶劣,使德国空军在尔后4天不能离地。戈林利用这个喘息机会,召集各将领开会。对飞机制造厂或类似目标进行的轰炸,原在白天进行,现改在晚间进行。戈林也趁机严厉呵斥单引擎和双引擎歼击机的飞行员,说他们表现不好。“无论哪一种歼击机,都不准因为气候不好而擅自不完成护航任务”,他命令说,谁擅离职守,谁就要受军法审判。   8月23日,天气放晴。当晚,德机飞过海峡,大规模进行空袭。一队轰炸机迷了航,将原计划要投放在伦敦城外的飞机制造厂和油库的炸弹,却投进了城内。8名市民被炸死。英空军认为这是德空军故意干的,便于次日晚轰炸柏林,作为报复。损失虽小,柏林人却大惊失色。“他们料不到会挨炸”,夏伊勒在他的日记中写道,“战争开始时,戈林曾向他们保证,柏林是不会挨炸的……他们相信了他。所以,他们今天的觉醒便更大。你只要看看他们的脸色便可量度出来。”   3天后的夜晚,英机再次前来空袭,炸死市民7人,炸伤29人。   希特勒大怒,因为德机轰炸伦敦原系航向错误所致。但他仍不让德机轰炸英国首都。   柏林又两度被空袭。希特勒被惹火了。9月4日下午,他在体育馆临时发表演说,扬言要进行报复。一听到要超过丘吉尔,听众中的妇女社会工作者和护士们便同声欢呼。   “如果英机投放二千、三千或四千公斤的炸弹……”他说:“那末,我们一夜中便投15万公斤,或23万公斤,或40万公斤!”   大厅内顿时人声鼎沸,他只好停顿了会:“他们若宣布增加对我们的城市的进攻,我们便把他们的城市夷为平地。我们一定要阻止这些空中强盗的所作所为,让上帝保佑!我们两国总有一国被打得粉碎,但这决不会是国家社会主义的德国!”   听众的回答是疯狂的喊声:“不会!不会!”   两天后,海军上将雷德尔到总理府向希特勒汇报。两人小心谨慎地讨论了“海狮”计划,好像两人都不怎么相信这计划似的。末了,雷德尔提了一个本来会惹来激烈反驳的问题。“‘海狮’战役万一不打。”他问:“元首的政治和军事指示是什么?”   然而,希特勒却一点儿也不恼怒。雷德尔多少有点满意地告诉他的同事们说:“元首关于在英国登陆的决定还不是最后的,因为元首有这个信念,就是说,不进行登陆,英国也可能投降。然而,与先前一样,从各个方面看,元首把登陆看作是结束战争的一种打击性的手段。如果风险太大,元首便不想进行登陆”。   很明显,“海狮”若败北,希特勒是不能容忍的,因为这肯定会提高英国的威信。他要的是能一举结束战争的成功的闪电战——没有风险的闪电战。普特卡默对新近在布洛涅举行的登陆演习所作的目击报告说,由于潮水的关系,用拖轮拖的驳船被搞得一塌糊涂。这特别令希特勒担心。普特卡默认为,在英国海岸登陆时,情况若相类似,结果肯定同样是个灾难。   入侵能否成功,英国能否投降,这全要以空袭情况如何而定。   于是,在与雷德尔单独会面后次日,希特勒便批准对伦敦进行大规模空袭。一队又一队的德机飞往英国。   当天下午晚些时候,320架轰炸机,在僚机的重重保护下,从戈林的头上飞过——他在开普布朗内的悬崖上观察机群。密集的机群像蜜蜂似的飞过英吉利海峡,朝泰晤士河飞去,轰炸伍尔维奇兵工厂、发电站和码头。戈林一听到最后一个目标已成“一片火海”的消息,便急忙走至麦克风前,向听众广播说,伦敦正被毁灭。他吹嘘说,他的计划是要“击中敌人的心脏”。这次毁灭性的进攻一直延续至拂晓,并于次晚恢复。在恐怖的两天内,842名伦敦人被炸死。希特勒利用将“他们的城市夷为平地”的威胁,趁热打铁,批准进行另一次大规模空袭——9月15日举行。这将是最后一次大规模空袭,其目的不仅在于惩罚伦敦,而且要消灭皇家空军。   “超级”机密又一次向丘吉尔提出了警告! 第702章 合并日本   1940年8月2日,日本举行全民公投。   这次公投,将决定日本是否并入中华民国版图而做出决定。   此前,有中国经济、政治、军事等各方面的专家做出分析,并发表大量研究报告认为,站在日本的角度而言,无论在政治、经济、军事上,将日本并入中华民国版图为最恰当之选择。   这原本应该是一件轰动世界的大事,但现在德国正在欧洲全面开战,相比于德国的威胁,这一切都已经算不了什么了,英国、法国,或者美国,绝不会再在日本的事情上分心。   应该实事求是地说,公投多少带有一些强迫的性质,但为了亚洲的稳定,这样的强迫性质完全是可行的、必须的……   在大阪、在京都、在东京……在日本的每一座城市,8月2日这天,所有的日本人有的自愿,有的是被迫赶往投票地点,进行投票。   当然,在某些地方也发生了一些不让人愉快的事情。   比如在京都,原定于上午8点开始的投票,就因为一件插曲而被迫推迟到了10点。   在7点30分的时候,正当那些参与公投的日本人排队等候开始的时候,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日本人忽然从队伍里冲出,然后大声呼唤:   “为了日本,反抗吧!大日本帝国万岁,天皇陛下万岁!”   中国的军警和宪兵迅速向他扑去,但这个日本人却点燃了一颗自制炸弹,在“轰”的一声爆炸声中自杀身亡……   此次爆炸造成了两人死亡,其中包括一名中国宪兵。   性质是极其恶劣的,这让投票现场发生了严重的惊恐和骚乱,很快又有几个日本人,效仿他们的同伴,大声高呼着“反抗”之类的口号,但很快遭到逮捕。   中国的军警和宪兵们表现出了自己良好的素质,但如此动荡的情况下,迅速将投票队伍分割包围起来,在最短的时间控制住了局面。   刺刀和机枪是控制局面,稳定混乱现场的最好武器,10点,在经历了这一小小动荡之后,公投还是正常举行……   其实不光是在京都,在日本各个城市也都发生了类似的,或大或小的事件,但对于早有准备的中国人而言,这并不是什么特别让人伤脑筋的事情。   8月3日,投票结束,进入统计阶段。   同日,日本千鸟发生暴动,一个叫大岛由忠的日本人,带着自己的几十个追随者发动暴乱,暴乱于4日进入最高峰,整个千鸟有近3000人参与到了暴动之中。他们杀害了11名当地的中国官员,并开始向千鸟县县政府推进。   由于千鸟只有中国的警察力量存在,因此如此大规模的暴乱很难得到有效控制,警察不得不集中到县政府一带抵抗,并保护政府工作人员……   “刚刚得到消息,千鸟的暴乱已经从3000人增加到了5000人,并且还会有更多的人加入,形势不容乐观,我宪兵11团正在赶往千鸟。”屈麟祥有些担心:“目前我所忧虑的,千鸟暴动有可能引发一系列的日本动荡。”   革文军放下了手中正在看的《日本史》:“再调宪兵8团,蚩尤突击师的1个旅前往千鸟,请求项羽摩步师派出装甲部队协助。同时命令空军第69航空大队对千鸟进行轰炸!不惜一切代价,在最短的时间里平定叛乱!”   “是!”屈麟祥大声应道。   革文军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日本各地都要加强警戒,在叛乱势头想要出现的时候,就必须毫不留情的扑灭。要告诉我们的士兵和当地官员,这同样也是一场战争,而且不比和正规军之间的战斗来的轻松……   千鸟不是一个个别的例子,如果这次暴动无法得到有效遏制,那么很快将引起日本人的群起效仿,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很被动了,所以这次平叛,要果断、坚决,不留任何仁慈,这点必须让我们的士兵有清醒的认识……”   交代完了这些,又问道:“公投结果也要尽快整理出来。”   屈麟祥点了点头:“只是我担心投票结果不会太理想。”   革文军笑了一下:“麟祥,有的时候做一些小小的手脚,也是必须的。”   屈麟祥稍稍一怔,接着很快反应过来:“是,我明白了。同时国内刚来了命令,要求我们在年底前,再向国内提供100万到120万日本劳工。”   “又要那么多劳工?国内那些人难道把我们这当成聚宝盆吗?想要多少有多少?”革文军大是不满:“刚刚提供给国内80万劳工,这还没有几天,又要那么多的劳工!我这怎么办?难道把日本男丁都抽空了,我拿我们的士兵却填补劳务空缺吗?”   “总司令,国内正在积极准备介入欧洲,我看他们也有苦衷,听说朝鲜那边已经抽调了150万劳工。不过……”屈麟祥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不过,总司令,国内仅仅说要劳工,并没有指明要男的还是女的……”   革文军怔了怔:“你的意思是……”   屈麟祥的声音愈发变得低沉起来:“日本在战后,以及几次大规模的镇压和抽调劳工之后,男女比例严重失衡,听说就连日本的妓院都因为没有客人而纷纷关门。仅从1939年10月到今年7月,日本的生育率已经下降了四成。既然那些日本女人放在那里也是浪费资源,我们何不利用起来?我想把这些日本女人送到国内一定会派上用场的。”   革文军沉吟了会,然后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你亲自去抓,让王亚樵总负责。我看这样,硬的软的要一起来,自愿去国内的日本女性,每户可以补贴一定的金钱,如果有未满15岁的男性,那么可以适当安排工作,这样的条件对于日本人来说是很有诱惑力的……”   1940年8月4日,千鸟。   “见鬼,该死的日本人又发动了一次冲锋,虽然被打退了,可我们的弹药已经不多了!”一名警察怒气冲冲地说道。   警察局长也显得相当恼火:“军队呢?军队怎么还没有来?”   “报告,军长,我驻日最高军政部次官屈麟祥将军亲自发来电报,飞机将于30分钟后到达,让我们注意掩护!同时我特种第1大队、伞兵第第1旅的一个团,将于轰炸结束后进行空降,让我们注意接应联络!”   “好!”局长脸上的不快一扫而空,大声吼了起来:“弟兄们,再坚持一会!我们的增援很快就到了……”   ·忽然看到县长从藏身处走了出来,局长快步跑上:“我的县长大人,轰炸马上就要开始了,你现在出来做什么!”   “我就快要当光杆司令了,还呆在里面做什么!”县长一脸恼怒:“对付一次小小的叛乱,为什么要动用飞机?还有伞兵第1旅也出动了,前身是什么部队你们知道吗?那是项羽摩步师的主力第1团改编而成的!特种第1大队?那更是萧远老上司庄正指挥的部队!把他们调了上来,千鸟还会有活着的日本人吗?我这县长还当了做什么!”   眼看县长越说越是激动,局长一脸苦笑:“我的县长大人,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个话。眼下平乱是第一要紧的任务,其它的……”   话还没有说完,大片的“嗡嗡”声在远处传来。   “见鬼!”局长一下大声吼了起来:“不是说30分钟后才进行轰炸吗?那么快就来了。隐蔽,所有人都他娘的给我隐蔽起来!”   8月4日,上午8:20。   “獠牙中队到达千鸟,准备执行轰炸任务!”   “注意,确保县政府周边安全,其余各机自由轰炸,自由轰炸!”   黑压压的机群出现在了千鸟上空,那些参与叛乱的日本人,面对突然到来的飞机有些茫然失措,有些人甚至好奇的对着天空指指点点……   很快,天上如同冰雹一样的东西落了下来……   巨大的爆炸声,转瞬在千鸟响起!   爆炸、火光之中,无数千鸟日本人的惨呼同时传来!炸弹雨点一下纷纷落下,在千鸟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被空军飞行员认为可疑地点响起。   整个千鸟,在这一刻彻底淹没在了可怕的报复之中……   “雨鹰”式俯冲而下,机枪子弹从“雨鹰”式上倾泻而出,一群一群的日本人,毫无抵抗能力的倒在了机枪扫射之下……   可怕的空袭进行了整整20分钟,之后,这些忽然出现的中国战机,这才大摇大摆的离开。但是对于千鸟的日本人来说,噩梦才是刚刚开始而已!   9时,又是一大队机群出现,才从空袭中侥幸生存下来的日本人,以为又一轮的轰炸开始了,他们惊恐的叫着,拼命寻找着每一处他们认为可以藏身的地方。   但这次,爆炸声却并没有响起。当那些飞机飞抵千鸟上空的时候,一朵朵白色的伞花在空中美丽的绽放开来……   特种第1大队、伞兵第1旅第1团的中国士兵,纷纷降落到了千鸟。   一个小小的千鸟,居然动用到了中国军队中最精锐的特种第1大队,伞兵第1旅第1团,以及还有随着而来的大量中国军队,也不知道是他们的荣幸还是悲哀……   “集结队伍!”率先降落的俞星整理了一下自己漂亮的军装,发现军装上有一处在刚才降落的时候不消息划破了,这让俞星大为恼火:“进攻,展开进攻!向对面能看到的每一个日本杂碎开火!”   “旅座,特种大队庄大队长呼叫增援。他的队部降落到了西面,遭到大量日本人的包围,庄大队长身边只有八个人!”   “庄正那么牛皮烘烘的人也会向我求援?”俞星一下就乐了起来:“2连的人跟我去救庄正,其他的人沿此进行攻击!告诉弟兄们,这次作战,作战,不是儿戏!这里不需要任何同情,在他们枪口对面的都是残暴的敌人!”   很快俞星就看到了日本人,大约有几百人的样子,他们使用土枪、土制炸弹,和十几枝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的老式安阳4式步枪,正在那里不断的向被他们包围的庄正发起进攻。   就在这个时候,在日本人的身后忽然响起了密集枪声,瞬间撩倒了几十个日本人,接着,一排黑压压的手雷扔了过来,“轰隆隆的”爆炸声中,又是一大群的日本人倒在了血泊之中,方才还气势汹汹的日本人瞬间大乱……   一个完整的中国连队压了过来,手中的领袖9式冲锋枪喷吐出可怕的火舌,成片成片的杀伤着他们能够看到的每一个目标。   大部分的日本人在这样的突然袭击之下,乱了手脚,他们纷纷扔下武器,要么逃跑,要么选择了投降。   但是很显然的,逃跑的人再快也没有子弹快,而那些投降的日本人,却依旧遭到了子弹无情而残酷的格杀……   既然选择了叛乱,那么便应该知道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不到20分钟的时间,大约600人的日本叛乱队伍,居然没有一个再存活的了。   看到带了一些轻伤的庄正走了过来,俞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庄正,你说你一特种大队的大队长,对日作战的时候,面对日本正规军,一点皮毛也都没有伤到,怎么今天伤在这些日本农民的手上?”   “娘的,背!”庄正骂了一声:“降落的不是地点,我这才一降落,呼啦啦的几百人一下围了过来,要不是正好有几个兄弟在周围,没准我就阵亡了……”   10点,所有空降部队完成集结,开始向日本叛军主要集结地点发起进攻。   10点10分,日本叛乱领导人大岛由忠派出代表,要求与中国人进行谈判,但大岛由忠的代表遭到中国士兵当场格杀。   11点,暴动主力遭到中国空降部队围困。   12点,最让千鸟日本人绝望的一幕出现,一个营的中国装甲部队出现在了千鸟!   “俞旅长,俞旅长!”刚刚脱困的千鸟县长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一把抓住了俞星的胳膊:“我的俞旅长,千万手下留情啊,不要全杀光了,多少给我留下一些!”   俞星有些奇怪的看了下县长,县长说话时几乎带着哭腔:“俞旅长,上峰给我制定下的征募劳工任务,我到现在一半还没有完成,你们这再这么大开杀戒,我这县长还怎么当啊!”   对于县长的遭遇,俞星显然大为同情,和庄正以及装甲营的指挥官低声商量了会:“县长,我们尽量手下留情吧,能给你留下多少人来就算多少人……”   随着中国军队进攻的全面展开,千鸟叛乱于当天夜里被成功镇压。叛乱组织者大岛由忠遭到逮捕,并于十日后被判决绞刑。   至于这次镇压,千鸟究竟死了多少日本人,官方并没有公布数字。只知道在8月10日这天,在暴乱中遇害的11名中国官员被隆重下葬。   民国29年,公元1940年9月1日,在经过紧张的计票之后,中华民国政府驻日本最高军政长官革文军宣布:超过81%的日本人赞成日本合并给中华民国!   民国29年,公元1940年11月1日,中华民国政府宣布,正式合并日本,设立中华民国日本省。革文军为日本省第一任省长兼最高军事长官。   这也算是开了一个先例了,自从萧天就任中华民国大总统以来,一直推行的都是地方军政分开,而在日本省,也算是破了一个例子。   11月2日,在中华民国宣布合并日本的次日,日本多个城市发生大规模暴乱,但都被早有准备的中国军队镇压下去。   此后从1940年到1942年间,日本陆续发生上千起大小暴动,但都无一例外的遭到了严厉镇压。   一直到了1943年,发生在日本的暴乱这才被彻底平息,至于在这些镇压中究竟死了多少日本人,那只有天知道了。   在1940年年底,鉴于日本人口急剧减少,中华民国政府呼吁本国国民进行大规模迁移,对于自愿迁移到日本省的国民,民国政府将给予优厚补偿。   对于合并日本,其实国内是有反对意见的,认为这只会给本国带来拖累,不过既然已经合并了,也就只能接受这样结果,大总统的想法并不是任何人都能猜测到的! 第703章 同盟   “超级”机密又一次向丘吉尔提出了警告。   于是,在空袭前4天,他发表了广播演说。向全国提出了警告。“毫无疑问,希特勒先生是在高速地消耗其战斗机群。照此下去,经过许多星期后,他的空中力量将会削弱,其主体将消耗殆尽。”与此同时,他警告说:“德国人正在精心策划对本岛进行全面的大规模入侵。它可能现在就——入侵英格兰,入侵苏格兰,入侵爱尔兰,或同时入侵三岛。对这种危险,我们绝不能视而不见。”入侵或许会在日内发生。“所以,我们必须将尔后的一周左右时间看作是我国历史上的紧要关头。它与西班牙舰队已逼近海峡而杜累克还在踢足球,或纳尔逊还站在我们中间而拿破仑已在布洛涅的情形一样紧迫。”他的话提高了这个堡垒岛上人民的士气,使他们受到鼓舞,觉得自己也参与战斗。   在公开场合,希特勒虽然表现出信心十足,但在9月14日的军事会议上他却露出了担忧的情绪。在表扬了空军在“老鹰战役”中收到了“令敌丧胆”的效果后,他承认“海狮”战役所必需的前提条件“尚未成熟”。由于气候恶劣,空军尚未取得空中霸权。不过,他仍拒绝取消入侵计划。这是因为,空袭正使英国人丧胆,用不了10天或12天,英国便会爆发群众性的歇斯底里。   戈林的副手抓住这点,提出轰炸平民以迫使英国屈服的计划。除海上入侵外似乎对一切都热情洋溢的雷德尔,对此表示衷心支持,但元首却仍坚持己见,只准空军攻击主要的军事目标。“最后一招才是以引起群众性恐怖为目的轰炸。”   一切议论都销声匿迹了。原来明明是决定发动“海狮”战役的决议,现在仅成为一纸空文,只同意于9月17日再行议决。与此同时,“不列颠战役”加强了,德国的损失越来越惨重。例如,15日那天,德军折机60架,英国只损失26架。因此,希特勒只好面对现实。17日,星期二,他承认,空袭恐怕永远无法令英国投降。接着,他便简明扼要地宣布:由于无法取得空中优势,“海狮”计划延期,何时发动,另行通知。延期意味着取消;从这时起,入侵英国仅是纸上谈兵。“超级”机密以及一小队英国飞行员,充分体现了人民团结一致的精神,令阿道夫·希特勒首次遭到军事失败。“这块神圣的土地,这个地球,这个王国,这个英国”,也因此得救了。   “我们以3万士兵为代价征服了法国”,决定作出后希特勒对普特卡默说:“若渡过英吉利海峡,一夜之间的损失就会超过这数字的许多倍——而能否登陆还没有把握。”他的海军副官觉得,他好像很高兴,因为“海狮”计划已被束之高阁。   当天,“超级”机密便得悉,希特勒已批准拆除设在荷兰各机场上的装弹设备。   晚上,丘吉尔便召开三军参谋长会议。空军参谋长说出了所有人在私下都希望的东西:他认为,希特勒业已放弃了“海狮”计划,至少是在本年内。丘吉尔点燃大雪茄时,满脸笑容……   希特勒依然希望能迫使英国坐到谈判桌边来,但不是使用空袭或海上进攻的方法,而是占领世界上最大的、有战略意义的要塞:直布罗陀海峡。它被占领后,英国皇家海军不但进不了地中海,从而保证德国能占领北非和中东,而且还可将帝国的生命线急剧地延长至远东。若如是,英国怎能在这样一个基础上继续进行战争?希特勒争辩说。特别是,他愿意给他们以光荣的和平,让他们在远征布尔什维主义的战斗中成为一名不作声的伙伴。   那时,佛朗哥的内政部长拉蒙·塞拉诺·苏涅尔恰好在柏林,与德国商讨西班牙参战问题,特别是向直布罗陀发动进攻的问题。在那天多事的上午,在前往总理府的途中,他是心有余悸的。昨天与里宾特洛甫的会谈,既令他担忧又令他愤怒,原因是,他生怕里宾特洛甫的傲慢是元首对佛朗哥政权愤怒的反映。   希特勒彬彬有礼地接待了这个西班牙人,令他又高兴又惊奇。他解释说,他是作为佛朗哥的私人代表和西班牙政府的代表被派来柏林的。他的妻子齐达·波罗,是佛朗哥委员长的小姨子。他说,他此行的目的是要澄清西班牙加入德国一方参加大战的各项条件。主要条件是“要确保西班牙的粮食和战略物资的供应。”   元首对政治而不是战争似乎更感兴趣。他说,欧洲必须联合成一个大陆政治体系,确立自己的门罗主义,将非洲置于自己的保护之下。然而,他对西班牙参战的提法是“间接的和模棱两可的。”   只是在他的客人强调要对直布罗陀使用大炮时希特勒的态度才比较明确——炮弹不如炸弹优越。他引用各种数字,滔滔不绝地解释说,远程炮在发射两百发炮弹后便要维修,每发炮弹又只有75公斤炸药,而由36架飞机组成的“斯图卡”俯冲轰炸机机群,一次便可投弹120枚,每枚含炸药一千公斤,且可无限期地投放。希特勒辩解说,在这些俯冲轰炸机轰炸下,敌人能维持多久?一看见这些飞机,英国海军便会从直布罗陀逃之夭夭。所以,使用大炮是没有必要的。另外,他补充说,德国也无法为直布罗陀战役提供38厘米口径的大炮。希特勒口若悬河,唇枪舌剑,令他的客人目瞪口呆,哑口无言。接着,希特勒又向客人保证,德国将尽力帮助西班牙。   塞拉诺·苏涅尔离开总理府时,心里很是轻松,这是因为,他的主人在劝说佛朗哥接受他们关于两国领导人尽快在西班牙边境会面并进行更确切的讨论这一建议时,希特勒并未使用恫吓或胁迫的口吻。希特勒对塞拉诺·苏涅尔的印象也同样深刻,决定更直截了当地与其连襟打交道。“西班牙加入轴心国并参战一事”,他次日致函佛朗哥称,“必须以把英国舰队从直布罗陀驱逐出去,并立即占领这一要塞为开端。”他用商人劝人买货的苦口婆心保证,西班牙一旦加入轴心国,德国便会努力向它提供经济援助和军事援助。换言之,速胜便会有厚利。   在9月22日的答复中,佛朗哥似乎同意希特勒的一切建议。但是,两天后举行的塞拉诺·苏涅尔——里宾特洛甫会谈却预见到了不少困难。德国要求得到非洲大陆外的几个有战略意义的岛屿,遭到了西班牙客气而坚决的反对。连翻译施密特都觉得,在里宾特洛甫提出非洲的土地问题时,塞拉诺·苏涅尔对此表现得相当“吝啬”。   如果说,里宾特洛甫在与佛朗哥的亲戚谈判时,为出现的困难感到沮丧,那末,在当月晚些时候他便有理由为其杰作——与北京和意大利在柏林签订三国条约——感到欢欣鼓舞。在三国条约中,中国承认德国和意大利在建立欧洲新秩序中的领导地位——只要它们承认日本在亚洲的新秩序的话。签字国也保证,“三个签字国中任何一国,若遭到目前尚未卷入欧战或日中冲突的国家的进攻时,彼此将使用政治、经济和军事的一切方式,互相援助。”   10月,希特勒忙于外交。10月4日,他在勃伦纳山口与墨索里尼会面。“战争已打赢了!其余的只是时间问题”,他说。在承认德国空军尚未取得霸权的同时,希特勒又声称,英机正以三比一的比例被德机击落。然而,因为某种原因,尽管军事形势已完全无望,英国仍在负隅顽抗。英国人民正在经受非人道的待遇。   英国为何要顽抗呢?他在抱怨,又自己回答这一问题:希望得到美国他说,那是幻想。三国条约已在懦夫般的美国领导人身上产生了“沮丧性的效果”,而部署在西线的40个德国师则随时可以再度出击。   所以,给大英帝国致命一击的时机已经成熟了:夺取直布罗陀。   说到这里,希特勒把话题一转,破口大骂西班牙人——他们参战的代价是40万吨粮食和相当大数量的煤油。还有,当谈话提到偿还的问题时,希特勒抱怨说,佛朗哥竟有脸回答说“这是一个将理想和物质相混淆的问题。”希特勒气得七窍生烟,吼道,人家几乎将他说成是个“渺小的犹太人似的,为人类最神圣的东西进行讨价还价!”   他的专列于12日离开德国,当晚便抵达法国中西部的蒙特瓦尔。在这里,维希政权的副总理赖伐尔在火车上与元首进行了简短的会谈,主要内容是为两天后与贝当元帅会晤作出安排。到此时,元首已下决心把法国降为家奴。为此,他希望得到受害者的自动自觉的帮助,但也随时准备在必要时使用武力,进行残酷的报复。如同对待其他被征服的国家一样,希特勒力图将法国变成戈林所说的掠夺经济,希望维希政权成为一名积极反对英国的盟友。从赖伐尔的态度看,希特勒相信,这是可以做到的。所以,当他乘火车连夜继续前去与佛朗哥进行关键性的会晤时,他是满怀信心的。   他们会晤的地点是法国一边境小城。这个小城叫昂代,位于法国西南部的疗养区,在比亚里茨下方,有着值得大做旅游宣传的沙滩和棕榈树。所以,与其说它适合开具有世界意义的会议,倒不如说适合作为疗养胜地。会晤的地点设在城外法国窄轨铁路与西班牙宽轨铁路交轨处。元首的火车按时抵达,赶上了下午两时要举行的会晤。但在邻近的月台上却不见西班牙人的火车。此时正是10月,天气晴朗明快,温度宜人,使按时抵达的德国人没有发火。毕竟,你还能从那些老是拖拖沓沓的西班牙懒汉的身上期待什么呢!   希特勒相信,一旦与佛朗哥晤面,他便能将他说服,就像他曾说服张伯伦、赖伐尔以及其他人那样。要没有德国的帮助,你这个自封的大元帅会在哪里?这决不是你西班牙人所相信的,说什么是靠了圣母的干预他才取得了内战的胜利。实际上,是靠了德国空军“将炸弹如雨点般从天上扔下去才决定胜负的。”   一小时后,西班牙人的火车终于出现在横跨在比达索阿河上的国际大桥上。西班牙人之姗姗来迟是故意的,不是被休息所误。“这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次会晤!”佛朗哥对一个军官说:“我必须设法用计——这就是其中之一。我若使希特勒等我,在心理上从一开始他便处于不利的地位。”这位领袖身材矮胖,长就一双乌黑的锐眼。在一个名人辈出的国度里,他似乎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是靠运气和坚韧不拔的精神才上台的。他的成功来之不易。他是加里西亚人,把对现实的严酷看法和精明能干的品格连同他一起带上了高位。   虽然内心还是个农民,佛朗哥连人民之一员都不是。他太接近宗教和无政府主义者。   当列车在希特勒的车旁停下来时,佛朗哥心里明白,他的国家的命运如何,就要看他能否使它不陷入欧洲冲突了。内战已使西班牙的经济变得一团糟,去年的农作物歉收又使他的人民面临饥饿。然而,希特勒会允许他保持中立吗?如他直截了当地拒绝元首,用什么能抵抗德国的入侵?解决的办法只有一条:一方面造成要加入轴心国的印象,另方面要找到某个需要进一步澄清之点。他的加里西亚遗风正是他的铁甲——他步出列车,上了月台,在军乐的伴奏下,朝希特勒走去。   佛朗哥发表了预先准备好的讲演,演讲中充满了对元首吹捧之词和口头保证。西班牙历来“与德国人民毫无保留地、忠实地在精神上团结在一起”,并且,在事实上,“时时刻刻都觉得与轴心国团结在一起。”历史上,两国间只存在着团结的力量。在目前的战争中,西班牙将高兴地站在德国的一边。困难么,他补充说,元首是非常清楚的:特别困难的是粮食不足,还有,美国和欧洲的反轴心国分子也在为他的可怜的小国制造种种困难。“所以,西班牙必须原地踏步,不得不常常心平气和地注视着她不赞成的事情。”说这话时,他语调中带着悔恨,但很快他便说,即使有这些问题,西班牙——她非常注意与轴心国的联盟——对于战争,正在采取与去年秋天意大利采取的同样的态度。佛朗哥的巧妙的躲闪却得到了希特勒的一个承诺。为了报答西班牙在战争中的合作,元首说,德国将让佛朗哥占有直布罗陀——于1月10日,将它占领——以及在非洲的一些殖民地。   次日上午10时,正当“阿美利加”疾驰过波罗尼亚时,希特勒得悉,意大利的军队已开进希腊。希特勒听到这消息后,破口大骂,但他并不是骂墨索里尼,而是骂德国的联络官和武官,说他们“多次坏了他的好事。”之后,他才改口骂意大利人口是心非。“这是为挪威和法国报仇!”他喊道。   接着,他又抱怨说,“两个意大利人中,有一个不是卖国贼就是间谍。”发泄了一通后,希特勒稍稍清醒地分析了一下形势。他猜想,意大利总理进攻希腊的目的,是要与德国经济对巴尔干半岛越来越大的影响相抗衡。“我非常担心”,他说。他生怕意大利的入侵会产生“严重的后果,给英国在巴尔干半岛建立空军基地以良机。”   在和墨索里尼的会谈中,希特勒将自己控制得很好,令施密特觉得惊奇,连“思想里咬牙的一点迹象都没有”。墨索里尼却异常高兴。如果说墨索里尼为做了希特勒勉强同意他做的事而内疚,那末,这种内疚的心情也被自己的悔恨驱散:在勃伦纳山口,两人曾双双保证维护巴尔干的和平,但是,不到几天,希特勒便派兵侵入罗马尼亚。“希特勒常常是造成已成事实后再来见我”,他向齐亚诺埋怨说。“这次,我要以牙还牙。他会在报上发现,我已占领了希腊。这样,平衡便会得以重新确立。”   显然,他已取得了成功,因为希特勒对希腊之事只字未曾埋怨。相反,他将大部分时间花费在驱使他前来佛罗伦萨的那件事情上。他把与贝当和赖伐尔会见的情形告诉了墨索里尼,说贝当的尊严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却未被赖伐尔的一副奴颜卑膝相骗住。他把与佛朗哥的会谈说成是个酷刑,说若要再与他会谈,他“还不如拔掉三四颗牙齿”。他抱怨说,关于参战,佛朗哥的态度“非常暧昧”;他之当上西班牙的领袖肯定是出于偶然。   这次长时间的会谈结束时,两人又亲如手足。希特勒再次重复了在勃伦纳山口所作的保证,就是说,他将“无论如何不与法国签订和约,假如意大利的要求得不到满足的话。”   墨索里尼则说德意两国,与历来一样,意见完全一致。然而,一登上“阿美利加”,希特勒便大肆谴责墨索里尼的新的“冒险”,说其结果只能是个军事灾难。他喊道,墨索里尼为何不攻打马耳他或克里特?这样做,在他们与英国在地中海的战争中,还算有点意义。   尤其是在意大利军队在北非处于困境,刚刚要求德国派一装甲师援救时! 第704章 中国空军之大空战(上)   “海狮计划”的前期,轰炸英国的“鹰计划”显然没有取得意想中的效果,英国人并没有屈服。   非但如此,英国人顽强抵抗德国人轰炸的同时,在1940年8月25日夜,反而还对柏林进行了报复性的轰炸。   德国人终于知道,仅仅依靠自己的力量,是无法在短时期内迅速打败英国的。总算万幸的是,他们还有一个盟友:   中国!   1940年9月,德国正式请求中国参与到欧洲之中,完成盟国对欧洲之征服。   在经过慎重考虑之后,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决定先行派遣空军部队进入德国,在协助德国进行领空防御的同时,对英国进行空袭。   10月6日,驻扎在俄罗斯境内的中国第11、12航空大队大队,奉命进入德国。   中国空军对英国轰炸即将开始!   1940年11月7日。   “准备执行作战!”   “全体登机!”   中国第11航空大队“烈焰”中队。   马全登上了自己的“雨鹰”式,吹了声口哨,并没有太把作战放在心上。   那些德国人显然没有取得什么效果,现在该轮到自己了!   晨曦笼罩着辽阔的大地,“烈焰”中队在上空飞行。当飞机爬升到1500米高度时,中队转入平飞状态。这是马全到达德国之后第二次执行侦察任务。这个飞行高度是最有利的:既便于观察,便于空战,又易于躲避敌人的高射炮火。   当“烈焰”中队飞近英国上空时,敌人的高射炮向“烈焰”中队开了火。炮弹迳直地朝着中队飞过来。   在上空,稀稀落落地飘浮着几朵云块。从这里却能够看清楚敌人的情况。   “烈焰”中队向正北方向转弯飞去。脑袋就象拔浪鼓似的,来回转个不停,生怕漏掉应该发现的目标。   左侧出现3架敌人的“飓风”式,飞行高度与“烈焰”中队的相同。稍高些还有两架。一共5架!必须立即决定该怎么办才行。自己的好哥们谢国兴看见敌机了没有呢?马全摆动着机翼,并且向敌机所在的方向转动机头,把敌机的位置指示给他。他示意“看见了”。马全觉得谢国兴似乎正在等待着自己的决定。虽然马全与他同处险境,但马全是长机。不过这个时候马全想起了上级的告诫:侦察就是侦察,不许恋战!   “飓风”式追上来了。继续过样被动地向前飞行显然不行,他们会把自己揍下去的。于是,马全开始转弯,谢国兴紧紧地跟定了马全。飞行高度高于“烈焰”中队的那两架敌机,也向旁边飞去,显然是在做攻击准备。但马全却只能盯住最先被自己发现的那个三机编队的长机,因为他迎头冲过来了。当马全看清敌机企图一口吃掉自己时,立刻火冒三丈。   马全改变了螺旋桨桨叶的迎角,把油门杆推到最大油门位置,迅猛地迎着敌机冲去。飞行速度剧增,使马全产生了不可动摇的决心。   由于双方飞机都在以最大速度迎头急速冲刺,“飓风”式在马全的眼前猛然膨大起来。双方飞机几乎同时开了火。马全的弹迹清晰、闪光,敌人的弹迹微红带烟。成串的子弹也几乎同时从双方头顶上呼啸而过,随即消逝得无影无踪。迎头攻击只能是缠战。在这一瞬间,双方谁也不肯主动退出战斗,这是容易理解的。   在迎头攻击结束阶段,马全运用了自己最喜欢的动作,使飞机几乎是垂直地向高处冲去。需要爬高!只有一个念头在马全的脑海里翻腾着:“5架。3架敌机缠着我,高处还有两架。谢国兴如今在哪里呢?”   马全正处于倒飞状态,头朝下倒挂着呢,视野有限,不仅看不见谢国兴,连敌机也看不到了……马全的飞行速度在减小着。马全向右压驾驶杆,使飞机绕纵轴向右滚转。这个动作是马全在刚开始急跃升时就想到了的。当时马全断定,敌“飓风”式在迎头攻击之后,必定向左做急上升转弯动作。   马全把飞机改成平飞状态以后,发现英国人已经被自己甩在下面了。敌人的两架僚机紧紧地跟定了他们的长机。至关紧要的是这些家伙都被马全甩在下面了!几乎是垂直向高处冲刺的急跃升动作,压得马全眼前发黑。可是,正是这个出敌不意的急跃升右转弯动作使马全占了优势。   英国飞行员也猜透了马全的用意,可是,迟了,这三个家伙都只有等着挨揍的份儿了。   马全瞄准最后边的一架敌机。它已经在自己的最有效射击距离之内,自己只须确定目标提前量就可以开火了。   可是,就在这一刹那,成串的炮弹突然从马全的机身旁边擦过。马全急忙望去,只见两架“飓风”式正悬在自己的后上方,紧紧咬定不放,宛如即将猛力刺出的两把利剑对准了马全的脑袋。马全不得不再次迅猛地向高处冲去。只有这样做,自己才能够从敌火下脱身,并且继续保持优势地位。   马全又被一股巨大的惯性力量死死地压在座椅上动弹不得,眼前又是一片漆黑。尽管大队长总是骂马全爱出“怪点子”,可是,马全苦练对过负荷的耐受能力到底是有成效的。老飞行员曾经这样开导过马全:“在飞行训练中,对过负荷的耐受能力练得越勤,实战格斗中就越主动。”平时,马全一直是遵循着这个教导苦练本领的。   飞机在急速上升过程中,速度在不断地减小着。看了仪表一眼,速度还可以。直到飞机即将坠入螺旋的一瞬间,马全才猛压驾驶杆,使飞机滚转过来。这时,马全可真想大喊:“来吧,免崽子们,咱们干一场好了!你们这些害怕过负荷的胆小鬼不敢大角度爬高,如今你们被老子甩在下面了,现在,老子是天空的主人!”   当马全掉转机头准备攻击时,马全看到了谢国兴的飞机。在马全第一次急跃升和第二次急跃升时,他都没有跟上来,掉队了,落在很远很远的下方。奇怪!他的飞机为什么翻扣着飞?飞机尾部为什么拉起一条青里透红的长烟呢?仔细看,一架“飓风”式,正跟在他的后面紧追不舍。马全明白了:他的飞机负伤了,敌机正准备再次攻击呢。   一切危险马全全都顾不得了,援救战友要紧……   马全驾着自己的“雨鹰”式,不顾一切地朝着尾随谢国兴的敌机俯冲过去。刚刚被马全甩掉的那两架敌机从马全身边一闪而过。他们大概以为老子俯冲下去是想要逃跑?那就随他怎么想好了。这两架敌机马全是放弃了。当马全改出俯冲时,飞机急剧下沉,飞行高度已经低于尾随谢国兴的敌机。不过,马全还来得及从下方发动攻击。   第一次机枪连射,第二次连射……只见尾随谢国兴的敌机猛然向上冲去,就在这一霎时,敌机突然起火,翻了个跟头,栽下去了。   烈火裹着敌机直向地面滚下去!马全兴奋地盯着火焰四射的敌机,怎么也不想把目光移开。他甚至把机头略微向下推了一点,以便能够看清敌机摔在什么地方,在什么地方爆炸。此时此刻,一切危险早都被他忘到九宵云外去了。   一阵短促而干脆的爆音,使马全从得意之中清醒过来,不知从哪里来的那么一股巨大的力量把马全的飞机掀翻了,使马全头朝下倒悬起来。待马全把飞机改平,发现一架敌机正从自己旁边高速向前冲去,而另一架则正在马全的后方占位准备攻击呢。被马全放弃的那两架敌机终于又出现了。马全错过了机会,反而被他们捞了一把!   马全的飞机受伤不轻。右机翼被打穿了一个大窟窿,升力大大降低,飞机老是要翻扣过去。中翼也中了一发炮弹。   谢国兴如今在哪里呢?马全需要他来支援自己!当然,马全并不认为自己是必败无疑的。自己的飞机虽然负伤,但还有汽油,有弹药,还能作战……   马全费了很大力气才使飞机转过弯来。但愿下面那两架敌机在他们的长机送命以后能够清醒过来,及时逃跑。那时,只剩下这两架敌机,马全就容易对付了。   马全刚刚避开打击,就想发动攻击。可是,飞机不听使唤,只要稍稍增大飞行速度,它就立即翻扣过去。   不退出战斗不行了。马全迅速俯冲到超低空。改出俯冲时,飞机下沉,加上飞机自动倾斜,使机翼几乎触及地面。现在可好了,马全能“紧贴着”树梢飞行了。这时,马全看到下面一个什么地方正在冒烟,就朝着冒烟的地方飞去。也许这是谢国兴的飞机,快烧毁了吧……   快接近机场了。马全发现液压系统失灵,只好采取应急办法放下起落架。马全摆动着机翼,好使起落架固定得牢固些,接着就准备落地。   暂时一切正常,这太出乎马全之所料了。如果这一切麻烦都能平安度过,飞机能在跑道上顺利落地滑跑,并且最后能按照马全的意志停住,那就算是万幸了。   马全把飞机滑行到停机坪,关闭了发动机。这时,马全突然感到疲惫不堪,动弹不得,连爬出座舱的气力也没有了。刚才的空战情景,又浮现在眼前。这不是在做梦吧?马全仿佛又看到了敌机螺旋桨在空中描绘出的大圆圈儿,黄色的机头整流罩,被马全击中起火栽下去的敌机,谢国兴的飞机拉着长烟……马全没有保护好他,想起来心里可真难过。至于侦察失败,那马全倒觉得没有什么。但愿谢国兴能够生还……   当马全慢慢抬起头来的时候,马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谢国兴正朝着自己这边跑呢。这时,马全就象紧急离机时那样,用手猛砸降落伞锁,好让安全带脱开,随后就跳出座舱。   “你是怎么回来的?”谢国兴惊异地问道。他站在近旁,准备伸手把马全从机翼上接下来。“你的飞机不是起火了吗?我亲眼看见你的飞机起火摔下去了呀”   “他们没能得手。”马全回答说,“只不过把老子的飞机给弄出几个窟窿来罢了。老子倒是看见你的飞机被英国人给打着火了。”   11月8日,“烈焰”中队再次起飞。这次,是准备对英国人进行轰炸了!目标为伦敦的港口和工业区!   待“烈焰”中队赶到规定区域时,轰炸机已经开始轰炸了。这座不久前刚经过德国空军洗礼的城市,如今又迎来了中国人,简直变成了一座浓烟滚滚烈火熊熊的巨大火炉。   “烈焰”中队在轰炸机机群上方盘旋着,在敌人的高射炮弹炸点之间穿梭着。眼下还没有发现敌人的歼击机。它们很可能躲在云上窥视着“烈焰”中队。一架轰炸机突然起火。只见它翻了一个跟头,裹着一团熊熊烈火直向地面坠去。很显然,它是被敌人的高射炮弹击中的。   马全摆动机翼,向谢国兴示意“跟我来”。“烈焰”中队迅速下降到600米高度,并且向着烟云稍微稀少些的地方飞去。根据故人高射炮开火时炮口喷出来的火焰,“烈焰”中队找到了敌人的高射炮群,紧接着就俯冲下去。敌人的高射炮兵招架不住“烈焰”中队的猛烈扫射,丢下大炮,撒腿朝着掩避所跑去。   “烈焰”中队接二连三地发动进攻,不停地按动着射击手柄,简直按得手指头生疼。马全真想用自己的飞机去撞毁敌人的高射炮。   “烈焰”中队的轰炸机见敌人的高射炮停止射击,开始再次进入攻击。这时,一直在窥视着“烈焰”中队的英国歼击机,迅速从高空俯冲下来,直向“烈焰”中队的轰炸机追去。他们可能以为“烈焰”中队发现不了他们。   但是,他们打错了算盘。   第一架敌机从烟幕后面刚一露头,就不偏不倚地撞在谢国兴射出去的一串机枪子弹上!子弹穿透了敌机的“肚子”,敌机起火,冒着浓烟,翻滚着栽下去了。其余敌机立即没命地四散奔逃。“烈焰”中队开始爬高,对准航向,保护着轰炸机机群朝自己的机场飞去。   在“烈焰”中队侧方稍高些的地方好象有一架英国的“飓风”式飞机。它离“烈焰”中队太近了。可是,为什么马全未能及时发现它呢?也许是在这之前这架敌机飞得比“烈焰”中队低,敌机与昏暗的地面背景融合在一起的缘故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马全现在飞得比敌机低,敌机也定然发现不了马全。   马全开始转弯,以便接近故机。敌机仍无任何反应。大概敌机的机组人员正在全神贯注地为他们的炮兵校正弹着点。   马全按下射击手柄。一串的子弹直奔敌机飞去,从下方穿透敌机机身和发动机。就在这时,一团乱纷纷的白色碎片突然向马全扑来。这是什么东西?马全赏给他们一穿子弹,他们却甩给马全—大把传单?不,原来是破碎的铝片!   马全把飞机拉起来,接着压驾驶杆使飞机向一侧倾斜,以便于往下看。敌机拖着长烟急速地盘旋着向地面坠去。看样子,敌机是被马全揍下去了。   不对,敌机在跟自己耍花招!   在眼看着就要触及地面的一瞬间,敌机突然转入平飞状态,迳直地向着后方逃去。马全看了自己的小机群一眼,见僚机李尊正跟在自己的身后,谢国兴的编队也在自己的侧方,马全对着敌机冲了过去……   敌人的高射炮向马全开火了。炮弹的弹迹就象触角一样,贪婪地寻找着牺牲品。耍花招逃脱的敌机就在眼前,必须消灭它。此时此刻,一切危险马全早已置之度外,甚至下巴被子弹擦伤,也未能把马全的目光从敌机身上移开。   敌机已经掉进马全的瞄准具光环里。现在,它再也休想溜掉了。马全按下射击手柄,敌机就象胶合板做的模型飞机一样,被马全揍得粉碎。这回敌机是实实在在地坠下去了,这可不是跟马全耍花招!   马全把飞机拉起来,向四周看了一眼,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马全用手摸了摸下巴,挺疼的,飞行手套上沾满了鲜血……马全转头向右侧看了一眼:座舱盖被子弹打穿了。就在这时,马全突然发现空中又出现一架德国“喷火”式战斗机。这不是幻觉,是真的!这架敌机,也象刚才被马全击落的那架一样,大摇大摆地飞着,根本就没有看见马全。它也许是来替换前头那一架炮兵校正飞机的吧。   马全又发动攻击。这架敌机也同先前那架一样,在马全面前卖弄起狡诈伎俩来——它也假装坠入螺旋,急速下跌,装作即将坠毁的样子。   那可真是没说的,这个迷惑人的动作敌人做得实在太熟练了,装得象极了! 第705章 中国空军之大空战(下)   为了击毁这架敌机,马全迅速推机头俯冲下去。那简直是垂直地往下俯冲。   大地迅速迎面飞驰而来。这时,马全突然听到什么东西脱离飞机而去,同时觉得气流打脸。马全急忙向怀里拉驾驶杆,想把飞机拉起来。由于动作过猛,马全在一瞬间失去了知觉。直到离地面很近的时候,飞机才从俯冲状态改出来。敌机怎么不见了?   原来它已经坠毁起火了!看来,这架敌机螺旋下跌不是装的……   11月10日。   早晨,阴沉沉的,浓雾笼罩着大地。在机场上,即使离得很近,也很难看清楚飞机。   各飞行大队都已做好战斗准备。“烈焰”中队这个机群也在等待着命令。可是,麻烦的浓雾却依旧懒洋洋地笼罩着大地,不肯散去。   11航空大队的大队长派杜宁起飞去察看德涅斯特河彼岸的天气情况。   杜宁驾驶的飞机已经开始起飞滑跑。飞机还没有离地就被浓雾吞没了。现在,从传来的声音判断,飞机已经离地升空了。可是,这声音却显得格外阴森可怖,令人心神不宁。飞机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消逝。“烈焰”中队开始等待杜宁给自己带回消息来。   一个小时以后,“烈焰”中队就能知道伦敦的天气情况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个半小时了……杜宁驾驶的那架飞机的燃料只够用一个半小时!   可是,两个小时了,三个小时了……空中依旧一点动静也没有。   飞行员们都戴好飞行帽,站在各自的飞机跟前等待着,都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天气情况,哪怕是三言两语也好。要是发生了最坏的情况……“烈焰”中队都在为杜宁但忧,都在默祝他遇难呈祥——哪怕是在别的机场落地,或者迫降在野地里呢。两天以后,“烈焰”中队才知道杜宁出了事,而且只知道飞行最后阶段的情况。   当天早晨,伦敦上空的能见度极好,敌人的“飓风”式到处乱窜。两架敌机发现了“烈焰”中队的单机。杜宁是否跟敌机进行了空战,这是谁也无法知道的。跟“烈焰”中队说起杜宁当时情况的人们,只是说他们亲眼见到杜宁的飞机紧贴着地面飞行,一次又—次地摆脱了敌机的追击。敌机不断地从杜宁背后射击,杜宁就连续不断地机动飞行。子弹从杜宁的飞机旁边飞过,却始终打不中他。看来是把敌人惹火了,他们开始两面夹击。然而,他们依旧末能得逞。   后来,杜宁飞到了德方控制地区。紧贴着地面飞行帮了他的大忙,使他避开了两架敌机的连续攻击。他飞得越来越低,完全逼近地面。   超低空飞行也不可没有一个限度。这时,一架敌机已经冲到杜宁的前头去,而且掉转了机头。正当敌机迎头攻击杜宁的时候,杜宁的飞机突然撞在干草垛上,倒扣过去。就在这一刹那间,敌机撞在杜宁的飞机上,把杜宁从座舱里撞出去,连安全带都被扯断了。   敌我两架飞机同时起火。这个英国飞行员倒霉,被烧死在他的飞机残骸里。一群德国农民把杜宁送进医院,并报告了事情的经过。   “烈焰”众多抵达了伦敦上空,开始了天知道第几次对伦敦的轰炸。   英国皇家空军,也例行公事一般出现在了“烈焰”中队对面。   一架英国人的飞机起火了。这时,“烈焰”中队机群中的一架飞机,突然朝着已经起了火的敌机冲去,还开了火。这可真是多此一举。更荒唐的是,这架飞机竟然跟起火的敌机凑到一起去了,几乎与敌机相撞。直到这时,也许他猛然想到必须脱离。可是,飞机却象一匹执拗的烈马,不听他使唤,翻了个跟头,就栽下去了。敌机也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坠毁。   敌军纵队明显地稀疏了,从上面看下去,大路上几十辆敌军汽车在跑动。不过,“烈焰”中队不能再恋战了,敌歼击机眼下就会飞临“烈焰”中队头顶。在每一次发动攻击之前,马全都警惕地看一眼从西南方向飘浮过来的那—大片云块。敌机极可能从云上俯冲下来对“烈焰”中队发动偷袭。这是不能不提防的。   敌机果然来了,还是—个大机呢。情况突变,必须立即决定是投入空战呢,还是自卫,抑或脱离……   顷刻之间,几处同时发生了空战。   不知是怎么搞的,在马全这里,就只剩下马全孤零零的单机了。云块妨碍马全做垂直机动动作。马全只好做水平盘旋,与4架“喷火”式战斗机周旋。   最末尾的—架敌机,眼见得就些被马全的瞄准具套住了。马全努力调整机头方向。只差那么一点点了。可是,就在这一刹那,马全的飞机突然下跌,坠入螺旋。马全改出螺旋以后,推油门加速,随即向上拉起,冲入云中。   云中—片黑暗,如同漆黑的夜。座舱盖没有了,是昨天空战中飞掉的。气流简直要把马全从飞机座舱里吸出去,多亏安全带帮了马全的忙。马全感到什么东西在一股劲儿地砸着自己的额头。是子弹吗?那自己怎么没有被打死?   马全什么也看不见。他俯冲出云,却刚好从4架敌机身边擦过。马全又把飞机拉起来,并略微偏转机头,从下向上,对准离得最近的一架敌机开了火。敌机冒烟了,尾部拖着一条像水蒸汽样的白色烟带。敌机被马全击中了。   可惜,马全的飞机机翼上没有安装机枪。要是机翼上也有机枪的话,那敌机会当即完蛋。追上去,把它揍掉!可是,这时另一架敌机却咬住马全的“尾巴”。马全又俯冲下去,接着做一个急跃升动作。这几架敌机对马全毫无办法,只好无可奈何地离去。   “烈焰”中队的飞机呢?怎么连一架也看不见?看来,自己也该撤离战场了。   马全在返回机场的途中,不断地观察四周。这次出动的一切细节,在马全的头脑里回荡着。马全觉得,这次飞行的留空时间特别长。如今,那么多事情,都一幕一幕地在马全的脑海里浮现出来……   是什么东西一股劲儿地砸了自己的额头呢?大概是马全在云中盘旋的时候,使周围的水蒸汽变成了冰雹吧?“烈焰”中队的飞机都飞到哪里去了呢?   回到机场以后,马全只见到地上停着7架飞机。一架飞机不知为什么陷在飞行场地的尽头了。据说是着陆时机轮掉进地缝里,螺旋桨的桨叶被撞弯了,活象弯弯曲曲的羊角。真是祸不单行……   英国人的报复很快到了!   又发出战斗出动命令。敌式轰炸机正向柏林袭来,“烈焰”中队必须截击这个敌机机群。   那一群英国人的轰炸机群,一见“烈焰”中队这7架飞机飞来,胡乱丢下炸弹,撒腿就逃。不过,到底被“烈焰”中队追上揍掉两架。   赶来援救的“飓风”式向“烈焰”中队冲过来。其中一架敌机咬住谢国兴的“尾巴”,并且开了火。在谢国兴近旁的李尊急忙冲过去援救战友。然而,迟了。虽然李尊把这架敌机揍下去了,可是,这架敌机在此之前已对谢国兴开了火。谢国兴的飞机翻了一个身,就迳直地向地面俯冲下去。所有的人都急切地盼望着他跳伞。可是,不知为什么,迟迟不见动静。   “跳伞,快跳伞!”马全焦急地狂喊起来,仿佛谢国兴真能听得见似的。   就在眼见得飞机就要触及地面的—瞬间,谢国兴猛然改出俯冲,向东飞去。李尊追上去,一直把他护送到机场。   直到着陆以后马全才知道,原来谢国兴曾经试图跳伞,但是,在飞机俯冲的时候,他怎么也打不开座舱盖,爬不出来。从此以后,“烈焰”中队的飞行员就都敞着座舱盖飞行了。马全是无须担这份心的,因为自己的座舱盖早就飞掉了。   马全向左右看了两眼,马全的两架僚机都紧挨着自己飞行。一种拥挤、绕身的感觉,又开始困扰马全。   这一次出击,马全的任务是带领自己的战友去掩护轰炸机机群。说实话,马全是有些担心的……   这一次出动,一开头就碰上了麻烦——“烈焰”中队到达集合地点以后,在集合地点上空盘旋来盘旋去,过了好久,始终不见轰炸机机群飞来,到底是他们迟到了呢,还是“烈焰”中队来得过早了呢?现在应当怎么办呢?   在马全的下方有一个机场,不知是哪一个部队在这里驻扎着。照理说,他们应当派出歼击机为轰炸视机群担任直接掩护任务。现在,他们的歼击机尚未起飞。“烈焰”中队倒是可以先在这里着陆,在机场上等侯轰炸机机群。“烈焰”中队早已知道,只要本中队落地,汽油加油车马上就会开过来给“烈焰”中队的飞机加油。可是,万一恰在这时轰炸机机群来到可怎么办?“烈焰”中队在这个机场上耽搁了时间,就得落在轰炸机机群的后头。不行,不能着陆。“烈焰”中队又盘旋了一圈儿。就在这时……   “鹰击—9”型来了!马全带领着自己的中队向轰炸机机群靠拢。刚刚从这个机场起飞的一架“苍鹰”式飞机和两架德国人的飞机,也都正在向轰炸机机群靠拢。现在,有8架歼击机护航,那是万无一失的。   “烈焰”中队顺着正北方向飞去。   轰炸机就要投弹了。   为轰炸机担任直接护航任务的歼击机正在不顾一切地扫射着敌军高射炮阵地。   马全一边爬高,一边望着下方升起的烟柱。看得很清楚,落在水中的炸弹炸起的烟柱是白色的,落在岸边的炸弹炸起的是黑色烟柱。轰炸机飞行员们真是好样儿的,他们干得太漂亮了。   轰炸机开始向返航方向转弯。马全感到一阵舒畅,心里充满了愉快。可是,好景不长,总共也不过几秒钟的工大,只见“烈焰”中队的一架轰炸机,就在马全的眼前爆炸解体坠了下去。敌人的高射炮弹直接击中了“烈焰”中队的轰炸机。   马全气得发疯。剩下这8架中国战机中队为单位,象展开的扇面那样,四散飞去,并且都紧急下降到了超低空。在“烈焰”中队这些轰炸机四周,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高射炮弹爆炸形成的黑色烟团。   “烈焰”中队的轰炸机本应朝南飞。可是,一个编队却朝东飞去,而另一个编队则继续顺着东北方向飞,后面还跟着两架。天空上简直是一片混乱,“烈焰”中队的任务是保护所有的轰炸机,也就是保护这个机群,以防敌歼击机攻击它们。   眼下,空中还没有发现敌人的歼击机,马全朝着正在开火的敌高射炮群扑过去。俯冲。大地迅疾向马全迎面扑过来。   马全猛烈扫射,英国人丢下高射炮,纷纷向避弹壕逃去。   退出俯冲时,马全向四周一看,只见在5架“雨鹰”飞行的那个方向上,已经发生了激烈的空战。“烈焰”中队的一架战机和两架协同作战的德国战机,正在与两架敌歼击机纠缠着。马全急忙以最大飞行速度向那个方向扑去。两架僚机紧跟在马全的身后。   一架德国战机,不知为什么,向一边飞去,退出了战斗。   这时,只见一架敌机向他扑去,眼见得就要追上他了。马全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援救自己的德国战友。马全努力修正机头方向,以便顺路发动攻击。但是,已经很难办得到了。这时,马全的右僚机飞行员谢国兴估量了一下形执就果断地冲到前头去,咬住了敌机的“尾巴”,接着打了两个短连射。敌歼击机就象断了牵线的什么重物一样,直向山岗坠落下去。德国战机继续续循着原来的方向朝前飞去——他返航了。   还有3架轰炸机正在朝东飞。马全决定去追赶他们。这时,马全突然发现右前方有4架飞机:两架敌歼击机正在追赶“烈焰”中队的两架轰炸机。“烈焰”中队离敌机很近了,但是,敌人却没有发现。大概全世界的歼击机飞行员,都有一个共同的弱点吧:当他们追赶一个几乎完全孤立无援的牺牲品的时候,他们的两只眼睛总是只盯住猎物不放的。战斗的狂热常使他们丧失警觉。   马全从敌机的后方咬住敌双机中的僚机。第一次连射就把它揍下去了。敌机起火下跌。敌长机还在拼命地追赶着“烈焰”中队的轰炸机,他至今还没有发现马全。   现在,它也掉进马全的瞄准具光环里了。   两条火龙,象两股闪电一般,同时从马全的飞机和敌机中飞出。尽管马全已经击中敌机,但它还是以猛烈的左转弯加爬高动作,从马全的瞄准具里逃脱了。这时,马全的两位燎机飞行员——李尊和谢国兴猛扑过去。敌机终于被揍下去了!   马全必须找到那3架“鹰击—9型”。不知为什么,马全突然觉得马全必须去掩护这3架轰炸机。马全总觉得这3架轰炸机至今仍处于危险之中。就在马全则刚估量过空中态势,刚刚给自己确定了下一步的任务,并且已经准备掉转机头向要去的方向转弯的时候,突然发生了马全意想不到的情况——马全听到了撞击的爆音。飞机就象撞在了坚实的气浪上似的,发动机突然熄火了。   从飞机起飞一直到着陆,飞机发动机那震耳欲聋的响声,一直不停地在飞行员的耳朵里回旋。飞行员在空中所看到的一切,在地面上所看到的一切,他的全部动作,以及他自身的存在——所有这一切,全都与发动机的不停的轰鸣混杂在一起。飞行员是同时感受着这一切的。当发动机突然停车的时候,那种死一般的沉寂,使马全感到自己处在某种难以忍受的空虚之中,处于危险的威胁之—下。   又过了很短一小会儿工夫,严重的威胁迫使马全不自觉地向地面看了一眼。在马全的作战实践中,是有过这种情形的。   地面上的一切,马全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在马全的机翼下方,是一望无际的金黄色的麦田。麦田的两侧都有大路经过。大路上尘土飞扬,汽车在川流不息地行驶着……   一切都完了……从这里马全是无法逃回去的。   就在这时,发动机突然自动启动起来了,飞机猛然向前冲去。发动机的响声这时听起来可真格外悦耳!发动机停息了多长时间,马全说不清楚。发动机为什么会突然停车?又为什么会突然自动启动起来?这可是一个谜。   不过,马全无暇去想这些,他的注意力被另外一件事吸引过去了。遭到英国歼击机攻击的那一架自己的轰炸机,就迫降在马全刚才选定的迫降地点——大片麦田上。   由于马全的发动机出了故障,才使这架轰炸机上的战友落了难!马全有些难过,可是,自己又无法去援救他们。马全看见远处飞着3架“鹰击—9”型。   谢国兴和李尊还都在马全的身边飞着。马全看见了坐在他们各自飞机座舱里的战友,猜想着他们的面部表情一定都是极其严峻的。   在返航途中,马全感觉到自己的飞机是出了毛病。自己无法看见故障的所在,但某些征候能够表明故障确实是存在的。   机轮刚一触及地面,飞机突然向右掉头。这表明,右侧起落架或机轮损坏了。机翼也向一侧急剧倾斜。飞机急剧转弯后,就停在跑道的中央动弹不得了。   两架飞机从机场上空掠过。马全认出这是谢国兴和李尊的飞机。   事后检查,原来,高射炮弹的爆炸碎片落进进气总管,发动机也因吸进了爆炸产生的烟气而熄火几秒钟。   损伤是微不足道的。所有爆炸碎片都只击中了机轮,而未伤及发动机。机械师们都惊奇地看看马全,又看看马全的飞机,好像都不相信马全居然能把这飞机给开回来了! 第706章 大总统出访!!   1940年底,中华民国政府大总统萧天对俄罗斯、德国进行访问。   在这样的时刻出访,显然有着极为特别的意义。尤其是对于德国而言。   首站到访的俄罗斯,对于中国政府而言同样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在俄罗斯,中国驻扎有几十万的军队、几千辆的战车、几千门的火炮,这是中国军队通往德国的一条重要通道。   为了欢迎中华民国大总统的到来,尼古拉二世亲自迎接了萧天。   对于这位大总统,尼古拉二世的心中是充满了感激之情的。正是因为萧天,才让自己非但保留住了宝贵的生命,而且还重新回到了这张至高无上的宝座上来。   “俄国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可以出兵欧洲。”尼古拉二世振奋地说道:“在之前与中国军队举行的联合军演之中,无论是中国军队,还是俄罗斯军队,都表现的非常出色!我相信我们的军队联合在一起,一定能够打败我们的每一个敌人!”   “我们,也包括德国在内。”萧天微笑着说道:“德国是我们最重要的盟友,他们已经击败了法国,正在积极与英国作战,但是显然现在遇到了一些阻碍,但这不会妨害到我们一定能够到来的胜利。”   尼古拉二世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是的,我坚信正义和胜利一定站在我们一边,世界未来新的秩序,必将由我们来领导。但是让我不解的是,为什么大总统阁下在世盟是否接纳意大利为成员国的表决上,始终表现的如此犹豫?”   “那不是一个值得信赖的盟友。”萧天微微笑着说道:“盟友,应该是坦诚的、无私的,在朋友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手,但是现在我显然看不到意大利能够做到这点。意大利在决定是否成为我们盟友的问题上,也始终反复无常,我认为,即便有一日他们真正成为了我们的盟友,也存在着随时背叛我们的可能……”   尼古拉二世耸了耸肩,对于大总统对意大利的评论未置可否:“好吧,我想您的判断是正确的。为了欢迎您的到来,我已经下令在宫中举办了盛大的宴会。”   尼古拉二世举办的盛大宴会,的确是让萧天大开眼界,甚至是惊叹不已。   奢侈豪华的程度,是萧天从来也都没有享受过的,在这一点上,萧天显然与俄国人有着极其巨大的差距。   “如果能把举办这场宴会的费用,投入到军队之中,我看能多买几辆战车,多造几架飞机。”萧天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大总统,这只杯子是纯金的。”宋子文拿起了一只被子,惊叹地道:“天那,俄国人才问我们贷款一亿七千万华币,我看当中有不少都用在了皇宫里……”   萧天笑了:“不要管他们钱的用处,我们用一亿七千万,换来了两个新的军事港口,和巨大的商业优惠,这样的买卖划算。无论俄国人需要贷款多少,都给他们。”   “大总统先生,陛下请您进,宴会即将开始。”   萧天点了下头,整理了一下的服装,大步走进了后面。   穿着漂亮礼服的尼古拉二世,和萧天一起并肩走了出去。当他们出现在宴会厅的时候,响起了一片:“陛下万岁,大总统万岁”的欢呼。   几乎整个俄国上流社会的人都到齐了,穿着盛装的他们,一遍一遍欢呼着,一直到尼古拉二世挥了下手,现场才变得安静下来。   尼古拉二世清了一下嗓子:“尊敬的先生们,女士们,今天举办这个宴会,不是为了我们自己,而是为了俄罗斯,以及我本人最尊贵、最值得尊敬的朋友,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   欢呼升再度响起,尼古拉二世又摆了下手:“我永远无法忘记大总统本人和中华民国政府带给我们的恩情。在那些赤色暴徒以可耻的暴力手法推翻我之后,还妄图杀害我和我的全家,就在我绝望的时候,上帝显灵了,我们最真挚的朋友出现了。   我永远也无法忘记,我在中国的那段岁月。我受到了大总统先生最高规模的款待,在中国,我完全可以自由的行走在我愿意去的任何地方,而不用担心遇到什么赤色分子……”   说到这里,尼古拉二世略略停顿了下:“当我回到俄罗斯之后,我总想着应该用什么办法来报答这份友谊。大总统先生曾经几次到访俄罗斯,但每一次都是匆忙而来,又匆忙而去。这让我不禁疑惑,究竟是中国国内的政务实在繁忙,还是大总统先生牵挂着家中那几位美丽漂亮的总统夫人?”   宴会厅里响起了一片笑声,萧天和站在下面的宋子文对看了一眼,苦笑了下,自己并不觉得这个笑话有什么好笑的地方……   但尼古拉二世显然为自己的这个笑话而振奋:“但是现在,这个机会终于来到了,大总统先生将会在俄罗斯停留十天的时间,我们有足够的机会来表达俄罗斯人的友谊。我提议,为了大总统先生的健康,为了中俄友谊,干杯!”   所有的人都举起了杯子,在音乐声和欢呼声中,让中国客人永远无法忘怀的宴会开始了。   “这是彼得诺维奇大公和夫人。”尼古拉二世把一对夫妻介绍给了萧天。   萧天认得这位彼得诺维奇,一个狂热的沙皇支持者,之前见过一面,陈少东也和他打过几次外交交道,他的夫人却是第一次见到。穿的雍容华贵,但显然脸上已经无法阻挡住岁月的侵袭。   “大总统先生,我认为中俄军队完全应该尽快的出现在欧洲!”彼得诺维奇张嘴就谈论到了军事之上,他以军事行家的姿态分析道:“在德国的打击之下,法国已经宣布投降,英国也很快就会战败,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再出兵,我认为是不理智的!集结起我们全部的力量,用二百万,不,用五百万士兵,去征服所有的敌人!”   边上听着的俄罗斯人响起了一片喝彩声,这让彼得诺维奇大公得意洋洋。   白痴!萧天在肚子里骂了一声,但脸上带着微笑:“我非常同意大公的判断,但组织那么多的军队需要大量的时间,我想真正到了那个时候,我一定会向陛下竭力推举你充当俄罗斯军队的最高统帅……”   又是一阵最热烈的掌声。   这时大公夫人问道:“大总统阁下,我对中国充满了好奇,尤其是在陛下热情洋溢的讲话之后,我更是非常向往能够去由您统治的那个国家。在中国,也会有这样的宴会吗?”   “那恐怕要让您失望了,夫人。”萧天微笑着道:“在我的国家,基本上面议如此盛大的宴会,尤其是对于我而言,更加不太可能。但是我可以安排我的夫人,带着您游览中国所有的名胜古迹,一定让您尽兴而归……”   和这些人应付了会,宋子文低声在萧天耳朵边说了几句,萧天点了点头,随即看到几个一身戎装的军人大步走了进来,顿时引起了宴会厅里所有宾客的侧目。   “报告领袖,中华民国驻俄罗斯最高军事长官,吴佩孚一级上将;中华民国驻俄罗斯装甲兵最高司令长官,杨林上将;中华民国驻俄罗斯最航空兵高司令长官,庞剑舟空军上将;中华民国驻俄罗斯海军最高司令长官,向鹏菲海军上将奉命报道!”   “我的将军们,这是宴会!”尼古拉二世笑着说道:“看你们一身戎装出现在这里,我还以为又发生军事政变了。”   宴会厅又是一片笑声,随即音乐重新响起……   尼古拉二世显得兴致勃勃:“在俄罗斯,有忠诚的俄罗斯军队,还有如此多骁勇善战的中国将军,我相信那场可怕的噩梦永远也都不会出现了……”   “是的,永远也不会出现了,俄罗斯属于沙皇。”萧天微笑了下,随即和自己的将军们走到了一个专门为自己准备的小会客室中。   “说吧。”一坐下来,萧天的表情一下变得严肃起来。   吴佩孚率先说道:“目前我们分布在俄罗斯、波兰等地的军队已经达到了80万人,按照计划,到1941年2月,在俄罗斯的中国军力将达到120万人,4000辆各型战车,以及大量的火炮和飞机,随时可以出征。”   “俄罗斯方面呢?”萧天淡淡的问道。   “那些俄罗斯军队?”杨林不屑的撇了下嘴:“我们无法对他们报以太多期望,如果他们是我的敌人,我的装甲部队用两天的时间就可以推平他们!”   “我们是盟国,不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萧天面色凝重:“英国人正在实行海狮计划,而轰炸伦敦的鹰计划也正在进行之中,但显然效果不是很好,这也是我为什么应阿道夫·希特勒的要求,先行派遣空军增援德国的原因所在。”   庞剑舟接口说道:“我们空军的两个大队,已经到达德国,并已经对伦敦进行了轰炸。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我还会再增派一个航空兵大队进入德国。”   “很好!”萧天点了点头目光落到了向鹏菲身上:“海军方面呢?”   “报告领袖,我们的海军已经完成准备,随时可以出动!”向鹏菲干脆有力的回答道。   萧天面色稍松:“将军们,感谢你们做的一切努力,属于我们的欧洲战争,随时都会到来,但目标不要只放在欧洲,那里并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   将军们一齐点了点头,他们完全明白大总统为什么会这么说。也明白未来中国军队最大的敌人是谁……   在俄罗斯的这十天时间,萧天检阅了自己的部队,国防军、警卫队对待战争的态度显然让大总统非常满意,驻扎在俄罗斯的军队,已经随时随地可以投入到战争之中!   1940年12月24日,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抵达德国。   当大总统一行出现在柏林的时候,受到了德国人民近乎疯狂的欢迎。   完全能够想像,中国是德国最坚定的盟友,而此时此地,中国空军的飞机也正在和德国空军一起奋战!   就在不久之前,中德空军还联合打退了英国皇家空军对于柏林的一次进犯。   阿道夫·希特勒用最大的热情欢迎了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的到来,并且当着数万德国民众,发表了著名的“征服欧洲”宣言:   “……德国历史上最值得记忆的战争开始了。我们在数天之内就击溃了敌人的前锋,然后揭开了世界上最大歼灭战的序幕。法国垮了,比利时和荷兰已被攻占了,英国的远征军残部已被驱逐出欧洲大陆,拖兵曳甲,落荒而逃……一九四零年七月十九日,相信你们大家都还记得,我为了再扩大战果。三度说服国会。我利用这次会议的机会代表全国军民对三军将士辉煌的战果致以感谢之意。我也一再地伺机督促全世界建立和平。我的远见和预感不辛言中了,我的和平建议被误解,敌人以为我的和平跟畏缩懦怯并无两样。   欧洲和美国的好战份子,一再蛊惑大众的心灵,他们明知道没有胜利的契机,偏偏给他们民众一些会像肥皂泡沫一样破碎的新希望。然后,大众的压力,加上报社的鼓吹,那些好战份子自会一再没发引诱他们的国家作困兽之斗。我警告他们说,我们会在人口密集的地区实施夜间爆炸,丘吉尔还把我的警告当作是德国无能的标记。这位历史上最出名的嗜血狂和业余战略家,还认为德国空军数月来不轻易露面,便是我们无法在夜间飞行的证明呢?   所以丘吉尔这个糟老头子就一连好几个月欺蒙英国人民相信单单皇家空军——再也不需要其他的帮手——就可以打赢战争,他们还“发明”数种手段和方法要迫使我们帝国臣服,他们要美国空军毫不留情猛炸人口稠密的地区,并采取饥饿战术。我虽然一再地警告他们,我会采取这项别开生面的空战,我一连三个月都在警告他们。可是这些警告被丘吉尔当作耳边风。奇怪?这个人怎么不爱惜别人的生命呢?他只顾那些文化和建筑?   记得战争爆发时,丘吉尔就很明白地声称他要独行其事的作战,即使英国各大城市可能会变成一堆碎瓦残砾也在所不惜。所以他现在更变本加厉了……我可以向您们保证,我对我们的未来处之泰然,也极具信心。德意志帝国和他的盟国,不论在力量,军事,经济,尤其是道德方面,都比世界上任何联邦来的好。德国军队,只要有必要,不论何时都不惧怕挑战。德国人的信心应永远陪伴着他们的战士!”   听众们报以了热烈的掌声。   当阿道夫·希特勒把话筒放到萧天面前的时候,萧天以同样的激情说道:   “我很高兴看到中德军队正在并肩作战,我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柏林,就是要告诉全世界的每一个国家,中德的尤其,是任何人都打不跨的!   诚如元首先生所说的,建立一个新的秩序,这是我们的使命!   不论是谁,凡是干涉我们的使命,即使他是走极端的革命分子也好,抑或是反动的梦想家也好,全都是我们的公敌。我们在今天这样一个紧张的时代,我们不要那些藉上帝之名,来教训别人的人,也不要那些一边无事可做,一边以在对别人的工作冷嘲热讽的人;我们所需要的是使全民大团结的人,我们就需要做这类工作的人……   敌人用暴力另行规划出世界民族和种族的地图,规划得彻彻底底。由此我们就可知道,国际联盟的工作原来就是公然行使狂妄而不合理的程序,再使这些程序所产生的结果,变成生命使上永久而不可变易的一部分……   我们要建立新的世界秩序,而这一新的秩序不属于任何阶段、任何团体,而是属于世盟组织成员国的全体人民。它将帮助肯与我们和平相处的民族。它将使他们更乐于尽他们的本份……   为了建立这个新的秩序,我们不惜战争,尽管我们不愿意看到战争;为了建立这个新的秩序,我们不惜流血,尽管我们不愿意看到流血。   中德两国,为了这一相同的目标,我们会藉东西文化,政治和经济的合作,以期两国在更密切和更友善的关系下,形成互惠和相互了解的折衷方案。   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完成我们的目标,取得我们想要看到的胜利,尽管这一胜利之路还很漫长,但是只要中德两国坚定不移,只要我们拥有着坚定的意志,没有任何困难能够阻拦我们!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出现!   伟大的中华民国万岁!伟大的德意志帝国万岁!伟大的中德军队万岁!” 第707章 空战   大总统到来的消息,显然极大振奋了正在德国奋战的中国空军!   新的轰炸开始了!   伦敦上空。   两架敌机正在向埋头俯冲的四机编队逼近。马全离敌机很远了,他必须先干掉它一架,以便为随后击退整个敌机机群创造有利条件。当然,马全也希望在不久前被马全击落的“飓风”式和“暴风”式敌机的记录中,再添上一架“喷火”式。强烈的愿望使马全精神大振,勇气倍增,决心追上向高处飞去的敌机。   敌机采取了惯用的手段——朝着太阳方向飞去。耀眼的阳光使马全无法看到敌机的灰溜溜的影子。过了几秒钟马全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敌机甩得老远。这使马全感到奇怪,“烈焰”中队的“雨鹰”11型歼击机的速度并不亚于敌人的“喷火”式。稍后马全才揣发明白:这一定是前不久向“烈焰”中队通报过的那种新型“喷火”I型了。   马全朝下面看了一眼,“烈焰”中队的飞机连一架也没有。这就是说,自己只好一个人来对付这两架穷凶恶极的敌机了。不仅如此,敌机还占据着阳光方向,拥有高度优势。   马全意识到自己的处境险恶,于是,掉转机头朝着自己同伴的方向飞去。但要想摆脱从高处向马全逼攻的敌机,那可真是谈何容易。敌机很快就赶上来了。   等待战友们来援救,那不现实。如今只有孤军奋战。马全掉转机头迎着敌机冲去,让敌人明白:自己不想走了,老子要跟你们拼!然而,敌机没有接受马全对他们发动的迎头攻击,突然把飞机拉起来——依旧象两把利剑一般高悬在马全的头项上。   怎么办?敌机拥有高度优势和速度优势,下面又是敌人的地盘。马全的飞机也剩油不多了。只有返航。如果燃料耗尽,或者自己一时考虑不周而发生失误,那自己就会象靶标一样,被敌机击毁。出路只有一条,那就是设法欺骗敌人。   马全一时还想不出稳妥的办法来,只好掉头向东,加足油门,让自己的“雨鹰”式拼出最大的气力来。可是,敌机就象两支拉满的弓射出去的利剑一样。从后面追上来了,眼见得到了瞄准射击的距离。马全急推驾驶杆俯冲而去。急剧俯冲震得飞机抖动起来,马全的两耳被“压”得象钻头钻似的疼痛难忍。   微微被马全甩下的敌机,立即又追上来。马全感觉到敌机已经来到马全的背后,敌长机眼下就会对马全开火。就在这一霎时,马全猛然想起自己在试飞时练就的一个动作。如果这个“怪点子”失败,那自己也就完蛋了。   马全立即把飞机拉起来,做了一个强烈的急跃升动作,紧接着做起横滚动作来。过负荷压得马全眼前发黑。在急跃升的最高点上,马全把飞机改成平飞状态。这时,预料的情况出现了:一架敌机一下子就冲到马全的前头大约50米的地方,他自己一头钻进马全的瞄准具里来了!马全立即用机关炮和机枪同时打出一个长连射。敌机在马全的瞄准具里悬浮一瞬间,翻了一个跟头就坠下去了。这时,敌人的僚机也从马全的飞机旁边擦身掠过。   马全追上去。看样子,他是没有心思跟自己干了。那好吧,自己也该走了。马全一边望着被马全击落的那一架“喷火”I型敌机爆炸起火,一边飞向云上。随后,对准方向朝东飞去——回家!   马全的飞机剩油太少了,这使马全深感惶恐不安。要是尾随强击机机群的那两架敌机未被自己的机群击落,那马全在返航途中说不定会跟他们遭遇上。   但是,胜利的喜悦淹没了紧张情绪……   子弹打在马全的机翼蒙皮上的声音立刻使马全清醒过来。马全本能地极其迅速地做了一个横滚带下滑动作。这是马全在去年练就的一个动作,至今还没有运用过。为什么这个动作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突然冒出来了呢?连马全自己也说不明白。这也许是因为自己随时都在准备运用它,只是没有遇到适当时机吧。这个动作的用处是,使自己的飞机突然减速,迫使敌人来不及反应,一头冲到自己的前头去而陷于被动地位。   两架敌机从马全的头顶上掠过。马全微抬机头,对着敌僚机打了一个长连射,敌机急忙上升逃去。危险哪,这可真是拿性命做赌注呢!马全驾着被打出弹洞的飞机,降低高度钻入云中。朝四周看了一眼,加大油门朝着机场飞去。   马全不由地回忆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自己错在哪里了呢?原来,马全在云上飞,飞机的影子刚好投射在白云这个背景上。敌机借着飞机的影子发现了马全。不过,更主要的是因为马全是一架孤零零的单机。算了吧,反正自己胜利了。   马全终于回到静悄悄的停机坪。取下飞行帽一看,一个耳机被子弹擦破了。这一回,马全又险些送了命——只要敌人的子弹稍微偏斜哪怕只一厘米,那马全的脑袋早就开花了……   还没有等马全和他的同伴们能够喘息上多少时间,英国人的报复很快就到了!   升空以后,马全发现敌轰炸机的九机编队在10架“暴风”式的掩护下,正在朝着防柏林的机场和城市方向飞行。在这个敌机机群的后面又出现了一个由15架“暴风”式编成的机群。英国人发现“烈焰”中队的“雨鹰”式歼击机起飞,掉转机头朝着“烈焰”中队机场的方向飞来。“烈焰”中队首先对第一批敌机发动了攻击,因为他们快要接近目标了。   “烈焰”中队的飞行员完全不把敌人的优势兵力放在眼里,不顾一切地拼命作战。敌机在慌乱中丢下的炸弹和被“烈焰”中队击落的敌机,纷纷掉在地面爆炸起火。突然发动勇猛的攻击,使“烈焰”中队取得了战斗的胜利。敌机轰炸柏林的企图未能得逞,“烈焰”中队不顾一切地追击着敌机,一直到把枪弹打得精光。   谢国兴夫的战机,在机场接近地的上空迎击了由15架歼击机编成的另一个敌机机群。有几架敌机窜到目标上空。可是,他们投下的炸弹却都落在空荡荡的飞机掩体内。   在这一次空战中,“烈焰”中队击落5架敌机,而自己却只损失了1架——1架留在地上末起飞的飞机。这架飞机被炸弹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扒了皮”。   柏林上空作战时,马全就见到过敌小股歼击机从云中钻出落后高临下向本方飞机发动攻击。这使马全想到,“烈焰”中队这个六机编队,也必须采用新的战斗队形。马全决定把李尊带领的四机编队留在下面与敌机缠战,而自己和谢国兴则在高处对付那些拉起来准备再次发动攻击的敌机。   马全叫李尊带领四机突击编队,是打算观察一下李尊在休整以后的表现。之前,在最后一次战斗出动中,尽管他表现坚定勇敢,但无战绩。   马全既看到他有时畏缩不前的弱点,也看到他有时坚定勇敢的优点。现在,在即将与敌遭遇时,且看他如何表现……   “烈焰”中队的飞行高度是5000米。透过云隙能够清楚地看到地面。马全环顾四周,没有发现敌情,眼下空中平静。马全当然知道,平静是持续不了多久的,敌机马上就会到来。   果然不出所料。敌轰炸机大机群,编成密集队形,黑压压的一大片,从“烈焰”中队的前下方远远地飞来。为什么没有歼击机掩护呢?难道敌歼击机迟到了?英国人是不干这种事的。   很快马全看见了。在远处,上空腾起了滚滚烟尘——敌人的歼击机起飞了。他们把时间计算得很精确:恰在即将飞临前沿时与轰炸机机群汇合。   在这一处气氛紧张的天空以外,远方,一片蓝色的大海,天水相连,辽阔无边。马全多么想再看一眼那和平恬静的远方。可是,眼前的危险迫使马全不得不把全部精力集中到身影越来越膨大的敌轰炸机机群上。   马全报告过敌轰炸机机群临近以后,命令李尊准备攻击,马全则继续监视着周围的动静。这时,只见两架敌敌机,正在与“烈焰”中队相同的高度上飞行着。看来,势必首先与这两架敌机交火。   “谢国兴,我攻击,你掩护!”   马全的命令就象一条看不见的细线一样,拉开了空战的序幕。   敌机爬高了,“烈焰”中队也爬升。马全有时透过云隙观察李尊带领的四机编队,因为那是“烈焰”中队的支柱。   这两架敌机——马全视为游猎的歼击机,却极力避免与“烈焰”中队进行空战。他们的意图马全一下就猜透了:妄想把“烈焰”中队诱开!   果然,只见刚才起飞的那10架敌机,正朝着李尊带领的四机编队扑去。此时应当率队掉转机头,对敌机发动迎头攻击,把敌机冲散,随即逼近敌轰炸机机群才是。用不着马全操心,李尊正在这样做,他的飞机飞在最前头。离敌机更近了,眼见得双方就要开火了。   “李尊,快攻击!”马全忍不住喊道。   可是,恰在这最紧要的关头,“烈焰”中队这个四机突击编队的带队长机李尊,竟突然掉转机头,急向一旁躲闪,随即下滑。这时,只见李尊的飞机尾部突然冒起浓烟。不过,这并不是他的飞机起火了,而是他打开了加速器!   马全既愤慨又焦急。他在干什么?他为什么突然逃跑了?难道他又害怕了?   马全急忙放弃那两架敌游猎的飞机,立即俯冲下去援救被带队长机甩下的三个年轻飞行员。可是,迟了,李尊的僚机飞行员的飞机已经无法操纵,迳直朝着地面坠去。   剩下的两个年轻飞行员立即向马全靠拢过来,“烈焰”中队在一起并力反击敌机。这时,马全才猛然想起自己的僚机飞行员谢国兴来。他在什么地方呢2他是什么时候掉队的?   敌轰炸机大机群离马全方前沿越来越近了。要想挡住他们的去路,那“烈焰”中队是力不从心的。眼下,唯一有效的办法只有不顾一切地冲入敌群,搅乱他们的队形,迫使敌机在尚未到达目标以前甩掉炸弹。   于是,马全带领着被李尊甩下的两个小伙子,对敌大机群发动了猛攻。这两个小伙子都很勇敢,都紧紧地跟定了马全。“烈焰”中队一起从敌大机群的后上方迅速发动攻击,机关炮和机枪一齐猛烈开火。敌机群向“烈焰”中队猛烈还击,“烈焰”中队完全置之不顾。   敌人慌乱了,急忙胡乱甩掉炸弹,四散奔逃。“烈焰”中队冲散了敌人的一个九机编队,又冲进了第二个九机编队,紧接着冲进第三个九机编队。“烈焰”中队处在敌轰炸机大机群当中,猛冲猛打,只急得敌护航歼击机团团转,想要向“烈焰”中队发动攻击,却又无从下手。这时,敌轰炸机纷纷掉转机头,四处奔逃。   这一来,“烈焰”中队这3架飞机就暴露在10架敌歼击机的面前了,形成3对10的不利局面。要想摆脱敌机的围攻,那是办不到的。出路只有一条,那就是与群敌死打硬拼!可是,“烈焰”中队的弹药快用光了。   这时,只见敌机突然转弯,慌忙向西飞去。这是怎么一回事?马全忙向四周一看,顿时高兴起来!原来,自己的歼击机大机群赶来援救“烈焰”中队了。   “烈焰”中队正在航线上飞行,耳机里传来大队长的声音:“我是大队长,我是大队长。敌轰炸机3个九机编队,正朝着慕尼黑方向飞行。你们现在的任务是保证这座城市的安全。”   “明白!”马全立即改变了航向。   “烈焰”中队还没有到达慕尼黑上空,马全就发现8架敌歼击机正在低于“烈焰”中队的高度上飞行。这表明,敌轰炸机机群正在半路上。于是,马全立即从紧贴云底处俯冲下去,对其中一架敌机发动了攻击。马全占有飞行高度方面的优势,便于发动突然攻击。这架敌机当即起火下坠。边上的僚机也击落了一架。   其余敌机立即四散,俯冲逃跑。敌人惊慌失措,而惊慌失措只会削弱力量。“烈焰”中队开始追击敌人。马全的僚机飞行员是一个小小年纪的小伙子,今天他第一次给马全当僚机,也死死地缠住一架敌机不放。   “我攻击,我攻击,请你掩护,请你掩护!”马全的耳机里传来他的呼喊声。   初次参加空战的年轻飞行员的心情,马全是很理解的。这些小伙子“烈焰”中队继整训练了半年,“烈焰”中队多次告诫他们遇敌要沉着。现在,这个小伙子沉不住齐了,恨不得立即击落敌机,在正在德国访问的大总统面前也显得体面。   “我掩护,你攻击!”马全心平气和地回答,随即紧跟在他的后面掩护他。   马全的僚机飞行员发起急性子来了,老远老远就对敌机开起炮来。   “沉住气,不要急于开火。再近—点……”马全提醒他说。   马全提醒他的时候,正是他的神经处于最紧张状态的时候。这时,那种要消灭敌人和渴望享受胜利的喜悦的心情,甚至能使那些久经空战磨炼的老飞行员失去理智。马全提醒他注意距离和瞄准,好使他清醒过来。他开始沉着而勇敢地向敌机逼近。这一次开炮,命中了目标,敌机起火了。   这时,马全猛然想起“烈焰”中队的主要任务是保护慕尼黑。敌轰炸机机群正在往那边飞呢。马全下达了口令,“烈焰”中队这个六机编队立即掉转机头,朝着慕尼黑方向飞去。   马全的僚机飞行员严守着他在编队中的位置,信心十足地驾驶着飞机。马全按捺不住内心的喜讯,就通过送话器鼓励道:“好样的!”   城边升起了烟团,看样子,敌轰炸机的一个九机编队,已经突破防御飞抵目标上空。驻扎在慕尼黑机场上的友邻飞行团的歼击机已经升空。他们正在空中盘旋呢。   敌人的另两个九机编队在哪里呢?是不是已经被“烈焰”中队的战友们截击了?当马全正在这样想着的时候,只见一架飞机向“烈焰”中队靠拢过来。马全仔细一看,这是一架被打散而找不见德国盟友的飞机。看来,格斗是相当残酷激烈的了。但是,这个飞行员却不往家里跑,而是千方百计地寻敌搏斗。   马全刚把目光从德国人的飞机机身上移向云层,立即发现敌歼击机机群。敌机全都打开了加速器,已经赶上“烈焰”中队。“烈焰”中队急忙猛烈掉转机头,对准敌机群,迎头冲上去。   马全从下方向上发动攻击,对准敌带队长机的肚子开炮。敌机被击中,拖着长长的烟带朝着地面坠去。其余敌机见状,立即慌忙逃进了云中! 第708章 三大独裁巨头   就在中华民国大总统对德国进行访问的时候,意大利独裁者墨索里尼也秘密来到了柏林。   这是世界三大独裁巨头萧天、阿道夫·希特勒和墨索里尼首次齐聚一堂,但是显然萧天和阿道夫·希特勒并不希望在这个时候看到墨索里尼出现在这里。很明显,墨索里尼在这个时候来到柏林,是意大利军队在北非的局势已经很不妙了。   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之后,中国军队横扫亚洲,把英国人和法国人彻底赶了出去。德国人则干净利落的击溃了英法联军,迫使法国投降,并积极的准备对促使英国投降。   在德国的上空,在英国的上空,是中德空军在并肩作战,而很快,中德地面部队也很有可能配合作战。   但是意大利呢?   这个中华民国的大总统萧天从来也都没有看得起过的意大利,在战场上的表现和他们在战前吹的牛完全不一样。   在墨索里尼到来之前,萧天正和阿道夫·希特勒讨论着进攻南斯拉夫的计划。这一计划被命名为“粉碎”。   在“粉碎”计划中,德国将出动8个师,而中国出动20个师,俄罗斯出动9个师,以37个师的力量对南斯拉夫进行全面打击,并计划在两个月内结束战斗。   一旦对南斯拉夫展开攻击,那么也意味着中国军队进步欧洲之后迈出了第一步。   但是现在,因为墨索里尼的出现,和无能的意大利军队拙劣的表现,迫使萧天和阿道夫·希特勒不得不为这位盟友大伤脑筋。   意大利人在战场上的表现,完全可以用愚蠢、无能来形容他们……   意大利虽然是资本主义的发源地,但由于国内长期的分裂使他在欧洲中一直处与落后的地位,但在侵略野心的驱使下,这个国家也加入了侵略非洲的行列。   1869年苏伊士运河还通后,意大利便开始在非洲进行扩张,16年后,马萨瓦被占领,同时意属索马里也慢慢发展起来,而在这两块殖民地中间的埃塞俄比亚自然也成为了意大利的下一个目标。但意大利却在随后的阿杜瓦战役中遭到了可耻的失败,侵略军全军尽墨,当时的意大利首相克里斯皮也被迫下台。   但随着全球政局的变化,在1911年,当时的英国和法国为了拉拢意大利便把的波黎里和昔兰尼加划做为意大利的势力范围,在一战结束后,这片土地就更名为现在的利比亚。当墨索里尼上台后,意大利又出兵占领了埃塞俄比亚。看起来意大利的东非帝国之梦快要实现了,但随后的二战很快就打碎了墨索里尼迷梦。   二战开始时意大利在非洲的部队在埃塞俄比亚和厄立特里亚有约22万人,司令为奥斯塔公爵。而在北非另有25万人左右的军队集团,分为两个集团军。在西边,面对法属突尼斯方向的黎波利塔尼亚,是第五集团军,辖第10军之第25博洛尼亚步兵师,第55萨沃纳步兵师,第60萨布拉查半摩托化步兵师、第20军之第27布雷西亚步兵师,第61锡耶纳步兵师和第17帕维亚半摩托化步兵师、第23军之第2利比亚师,第1黑衫师。   在东边,面对埃及方向的昔兰尼加,集结了第十集团军,辖第21军、第22军。此外还拥有七个土著营和两个伞兵营的部队以及“利比亚”坦克群。司令为巴尔波元帅,但这个倒霉的家伙在座飞机上任途中竟然被自己人的高射炮击落毙命,格拉齐亚尼元帅接替了他的职务。   而相比之下英军的兵力却级为薄弱,英军司令韦维尔手下只有第七装甲师,新西兰师的三分之一,另外还有14个英国营和两个皇家炮兵团,总兵力有5万人左右,他们是处在意大利军队的两面包围之中,而且当时的局势也不允许英国向非洲增兵。   但战争的进展却让所以的人都难以置信,1940年9月13日,墨索里尼命令格拉齐亚尼元帅,以第10集团军共7个师的兵力向埃及发起进攻。但英军一次出人意料的反击成功阻止了意大利人的前进,并为他们的后撤赢的了时间。而格拉齐亚尼这位熟悉沙漠战争的元帅在深如埃及约60英里后却因为后勤问题停止了前进。   12月6日,得了增援的2·5万名英军从驻地出发,到9日拂晓,西迪巴拉尼战役正式开始,双方爆发了第一次坦克交战,意大利的薄皮坦克在英国的马蒂尔达面前不堪一击,但在尼贝瓦意大利军队进行了极为顽强的反抗,师团长马利蒂将军身先士卒,在他阵亡后意大利士兵们仍然顽强地抵抗着英军的进攻,但由于是仓促应战加上装甲方面的绝对劣势,到傍晚时分,英军还是占领了整个阵地,同时第七装甲旅从西面切断了沿地中海的公路,10日凌晨,英军在舰炮的火力支援下向西迪巴拉尼发起了进攻,这时的意大利人仿佛已经失去了抵抗的勇气,战斗在10点就结束了,用英国人的话来说“被俘虏的意大利人占了有200多英亩的土地,以至与他们根本无法点清俘虏的人数”。   紧接着,韦维尔又将第16步兵师和第6澳大利亚师投入了追击,第四和第五印度师也很快加入了追击的行列,意大利人则是兵败如山倒,到12月15日结实,英军已经俘虏了3·8万名意大利人,而他们的损失则是:阵亡133人,受伤387人,失踪8人……   而在东非,1941年1月,普拉特将军率领英第4、第5师向卡萨拉的意军发起了猛攻并在19日占领了这座城市。同时在埃塞俄比亚还爆发了在英国人支持下的武装起义。   英军在没有抵抗的情况下进入了基斯马尤……   意大利在拥有绝对优势兵力的情况下竟然败的如此之惨,虽然看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深究下去的话就会发现这是有着深刻的原因的。   首先是战略上的两线作战问题,在英国人发起攻击的时候墨索里尼却在准备进攻希腊,他在边境上集结了37个师的兵力其中包括三个摩托化步兵师,两个装甲师,三个快速师及战斗力强的几个步兵师,以及30000多辆摩托车辆,这绝对是个令人匪夷所思的决定,把大量的机械化部队投如到多山的希腊战场,而在北非不要说是坦克,连汽车的数量也是严重不足。而在希腊的失败又使他无法增援北非。   其次在北非的士兵素质也相当的低下,两个集团军共拥有13个师17万人,但这些部队的实力参差不齐。黑衫师只有8000余人,而利比亚师里的大量土著兵员战斗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些部队只有两个半摩托化师和坦克部队拥有任何值得一提的机动能力,而其他的步兵由于长期和游击队作战,平时疏与训练,已经根本不适应正规作战。而且由于殖民地的重点是在的黎波利方向,而且埃及和利比亚之间存在大量的沙漠地带,所以驻守西边的意大利军要大大强于东边的军队集团,而机动力极差的意大利人自然无法快速地调动军队,而这在沙漠作战中机会是致命的。如果在考虑上意大利军队的士气,那他们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实在是低的难以置信。   装备同样也是个问题,在北非的很多战斗中,舰炮火力能够彻底摧毁意大利人的阵地和他们的意志,而英国人还能利用海路在意大利人的后面进行登陆,而在陆地上意大利的L·3/35根本无法与英国的马蒂尔达对抗火炮方面,意大利当时甚至还装备着上个世纪的火炮,当时每个英国步兵师有75门25磅炮,而意大利师只有24门75毫米炮和12门100毫米炮……   “见鬼的意大利人!”阿道夫·希特勒显得非常恼火:“我无法相信,他们竟然会遭到如此失败!上帝!”   “必须予以他们增援。”萧天神色显得非常镇静:“如果意大利人在非洲全线溃败,那么对于整个战局来说将是非常不利的。元首先生,我建议由中国方面先行将12个师的兵力运抵德国,然后在德国的帮助下,进入非洲作战。这能使德国全力以赴的对付英国!”   “该死的意大利人!”阿道夫·希特勒又诅咒了一声:“尽管我不情愿在这个时候把我们的注意力转移,尽管我认为12个师的中国兵力更适合投放到欧洲战场,但是诚如您所说的,失去非洲将让英国人能占有极大优势。好吧,我将会让隆美尔指挥三个师的兵力,协助你们一起作战,解救那些无能的意大利人……”   萧天微微笑了一下:“而我,将委任吴佩孚一级上将担任非洲军团总司令,同时由张作霖一级上将指挥20个师的力量,向南斯拉夫展开进攻!”   这次墨索里尼的到访,阿道夫·希特勒并没有亲自去迎接,显然德国的元首已经对自己的这位盟友失望到了极点。   “见到您是我的荣幸,大总统阁下。”失败并没有影响到墨索里尼的心情,他依旧显得那么兴致勃勃:“恭喜您的军队在远东取得无数大捷,显然这对于我们的同盟将起到极大的鼓舞作用……”   “见到您我也同样觉得非常荣幸。”萧天微微笑了一下。   虽然萧天对墨索里尼完全谈不上尊重,但世界独裁三大巨头能够聚集在一起,也算是难得的事情。   萧天觉得有趣。阿道夫·希特勒,一个一战中退役的下士;墨索里尼,一个铁匠的儿子;自己,一个原本不应该属于这个时空的人。而正是这样的三个人,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将对全世界造成难以估量的影响。   “我们已经决定组建非洲军团,出兵非洲,扭转当地战局。”阿道夫·希特勒并不想过多废话,直接把话题带到了正题上:“我希望意大利军队务必坚持到6月份,或者更长的时间,这能使我们的军队完成集结……”   “这显然不可能!”墨索里尼的回答让阿道夫·希特勒和萧天目瞪口呆:“英国人已经占据了绝对优势!我的部队局势已经非常艰难,非常艰难!”   愚蠢无能的意大利人!阿道夫·希特勒在心里恶狠狠的诅咒着。萧天微微笑了一下:“如果德国方面能够全力协助,那么我的军队将最快可以在2月中旬到达战场!”   “我会的,我会的……”阿道夫·希特勒喃喃说着,他的确对墨索里尼有些厌烦了,可又不得不保护这位盟友不会因为非洲的惨败而垮台。从现在的局面看来,当初中国人始终秘密反对意大利加入同盟,是一个多么英明的举措。   萧天为阿道夫·希特勒排解了心中的难题:“我这就下令我的军队开始集结,争取尽快到达战场,完成对英国人的反击!”   初步制定了作战方案,回到自己的住所,萧天略想了一下:“立即让各部行动,由蒋百里总参谋长亲自负责……”   把自己的计划一一说完,宋子文派人分头落实,随即摇了摇头:“大总统,实在没有想到,开战前信誓旦旦的意大利人,在战场上却是如此不堪一击。”   “这就是我为什么反对意大利人加入同盟的原因,他们加入敌人一方,对我们构不成什么威胁,可要是加入我们一方,我们却不得不分心保护他们。”萧天笑了一下:   “意大利人往往言过其实,军队更是不值得信任。我记得,墨索里尼上台后确定扩张步骤,把大而弱的埃塞俄比亚作为扩张的首要目标,叫嚣必须征服埃国,以建成一个名副其实的殖民帝国。但是,直到1935年,做事犹豫不决的墨索里尼才决定作战。10月2日,墨索里尼在威尼斯宫宣布战争总动员,嚣张地宣称什么我们已经忍耐了13年了……不能再忍了……   装备精良的意大利军队在南北两线投入20多万军队、数百辆坦克和大量飞机,准备一举拿下埃国。当时的埃军的武器只有步枪、数千挺机枪和几百门老式轻型火炮,根本没有坦克和能作战的飞机。两国实力相差悬殊。然而,事情却超出墨索里尼预想。意军在迅速攻占几个城市后,就连连受到埃国军队的阻击,以至于当时意外交大臣齐亚诺都悲观地说‘要打胜这场战争是不可能的。’   1936年5月,疯狂的意大利法西斯竟用瓦斯弹、芥子气弹等化学武器,向埃国河湖和田野里倾撒毒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占领埃国首都亚的斯亚贝巴,建立了所谓的东非帝国……”   宋子文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大总统这么说,我倒想起了,德军迅速攻入法国逼近巴黎。6月墨索里尼认为时机已到,命令西方集团军群司令翁贝托亲王指挥三十余万军队驻扎在意法边界待命。17日,新组成的法国贝当政府要求停战,希特勒邀请墨索里尼前往慕尼黑会晤。墨索里尼很顺利地得到法国部分割让土地。   不过墨索里尼觉得这样的胜利有失尊严,又突然决定在停战协议正式签订前的21日和22日向法军发动闪电战。结果,在阿尔卑斯山地区,意军的闪电进攻非但没有让势单力薄的6个法国师后退一步,反而遭到法军迎头痛击,损失惨重,6000余人阵亡、受伤、失踪,翁贝托亲王被迫宣布停战。意大利国家法西斯党前任总书记斯特拉塞不无感慨地说,停战前两天还打,让那么多人白白去送死,真是令人痛心……”   萧天笑了起来:“我知道外界称呼我们为三大独裁巨头,可是我觉得和墨索里尼站在一起,这样的称呼简直就是讽刺。我现在唯一乞求老天爷保佑的,是意大利人千万别再添什么乱了。我得把全部心思放到欧洲和美国。”   宋子文觉得大总统似乎对即将开始的欧洲之战和非洲之战并不如何放在心上,并且在大战爆发之前,大总统就始终把最后目标放在了美国。   这样的信心有的时候让人难以理解,但从大总统之前的判断来看,又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失误。   在那想了一会,宋子文忽然说道:“大总统,既然已经到德国了,要不要去接见一下我们的空军飞行员?”   萧天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   “当然,他们正在轰炸英国,并且保卫着德国,我听说他们中的许多人,作战非常英勇,他们应当得到国家最高嘉奖!” 第709章 鹰击长空!!   慕尼黑。   在云层这个背景上显现出一批飞机来。马全根据这些飞机的外形断定,这是敌人的斯特林式轰炸机。这一批敌机显然是朝着慕尼黑飞的,因为中国空军从这里突破了敌军的防线。   “烈焰”中队太走运了,敌轰炸机完全没有歼击机掩护。敌人的歼击机显然先走了一步,现在他们正在前线上空寻找“烈焰”中队。在前线上空与中国战机遭遇,他们早就习以为常了。遗憾的是,这一次他们可失算了。那好吧,“烈焰”中队就是要钻你们的空子,干净利索地为牺牲的兄弟报仇。   敌轰炸机的九机编队,一队接着一队地飞来,真象是在参加检阅。大概这些家伙以为他们离目标还远着呢,谁会到这里来找他们的麻烦呢?   马全下令攻击,随即推机头俯冲下去。马全选定了非常有利的进入角向敌机群逼近。预计,当马全从敌机群上方掠过时,马全能够连续击中好几架敌机。照马全的想法,机关炮的长连射,准会象一串利剑,剑尖必定依次刺中几架敌机。这种经过多次空战检验的攻击方法,马全现在刚好用得上。   马全按下射击手柄。只见一架无法马上改变飞行方向的敌机,一头撞在马全射出去的一串子弹上,猛一翻身,就坠下去了。另一架敌机,也正拖着一条长长的烟带,走它的最后一段路程。这架敌机也吃了马全的炮弹!马全只赏给它几发,它就支持不住,太不禁打了。   又有一架敌机从马全的瞄照具里一闪而过。算它走运。随后,敌机一架接着一架地从马全的瞄准具里疾速超过,马全怀着全部消灭敌人的强烈渴望,一次又一次地发动攻击,开炮。又一架敌机起火了……   马全朝后看了一眼,只见这架敌机也掉下去了。马全继续在这一群妄图在几分钟后稳稳当当地有步骤地向慕尼黑投弹的敌机上空飞行,继续寻找战机。   敌机群的队形混乱了。在后头跟进的英国人,见前头的9架飞机一架接着一架地起火下坠,全都慌作一团。这一群胆小鬼,慌忙掉转机头,降低高度,利用低空做掩护,狂奔而逃。敌机近半百,却被“烈焰”中队这4架飞机打得七零八落!   马全转弯以后,见谢国兴正在扫射从马全下面飞过的敌机。敌机已经被“烈焰”中队揍下去5架了。对那些尚未飞到这里的敌机来说。前景也不妙,他们定然会掉转机头缩回去的。“烈焰”中队一边追击敌机,一边注意观察空中情况。敌歼击机可能会赶来。果然,他们从东方飞来了。   敌歼击机在数量上比“烈焰”中队多好几倍。他们分成两个机群,从左右两侧向“烈焰”中队扑来。这时,谢国兴和他的僚机抢占了优势高度,随即对敌机群发动强烈攻击,粉碎了敌人两面夹击的企图。有谢国兴如此默契的配合,“烈焰”中队就不怕在数量上占绝对优势的敌人。“烈焰”中队一边勇猛地对敌机群发动迎头攻击,猛烈地做急跃升动作,一边朝着本方地区撤退。在本方地区的前沿上空,大概会有德国人起飞的机群,他们会支援“烈焰”中队的……   成功返回机场以后,马全立即把军械主任请到自己的飞机跟前来。在紧张的空战中,马全忽然产生一个念头,马全觉得这种办法也许可行,想要跟这位枪炮行家商量商量。   事情其实非常简单:这一次返航时马全剩下很多炮弹。这是由于在攻击的时候,马全必须先按下机枪射击手柄,然后才能按下机关炮射击手柄造成的。这样的先后顺序,绝对不是从战术角度或设计上的必要性来考虑的。只不过是两种武器的射击手柄各用各的手指头去按压罢了。其中,机枪射击手柄用起来更便当些。马全想,要是自己能同时使用机枪和机关炮,让枪弹和炮弹同时奔向目标那火力效果就会高得多,敌机也就更“情愿”快些掉下去。   军械主任听完马全的想法以后,说道:“可以把枪、炮射击手柄合在一起嘛。这好办。”   在紧接着发生的一次空战中,马全以密集的火力,凌空摧毁一架敌轰炸机。亲眼见过如此痛快淋漓的壮观场面的飞行员,后来都纷纷地来问马全:你是从多远距离上开火的?你选的瞄准点在什么地方等等。马全把这个“秘密”告诉他们。   第二天,军械主任就到处找马全,埋怨道:“你干的好事!飞行员都来找我给他们改装射击手柄呢!”   “既然他们都来请你帮忙,那你就应当给他们改装呀。你向大队长报告过这件事吗?”   “还没有。这种事情我这个军械主任就能做主。”   “你做得对!”马全支持军械主任这样做。   可惜,这些天来,“烈焰”中队的飞行员却没有运用这种强大火力的机会……   天气突然变色,乌云满天。   在讨论战斗总结时,中国的飞行员们都异口同声地说:实践证明,小机群作战是行不通的。必须出动大机群到前线的远接近地上空去截击、消灭敌轰炸机。   没过多久,令人异常高兴的事情终于降临。中国军方把两个歼击机大部队派到“烈焰”中队这一带前线来了,而且他们装备的还都是崭新的“雨鹰12”式高速歼击机。   在增援的大部队到达以后的那些天里,德国上空一直平静无事。“烈焰”中队飞行团的任务,主要是掩护夜间完成侦察任务后一清早就返航的鱼雷快艇。   在这一段不很长的平静时日里,马全记得,只有一次出动是不寻常的。   当时,大队长把马全叫到一旁,打开地图,说道:“你带领八机出动。在这个机场上停着一架我们的‘雨鹰12’式飞机。无论如何要把它摧毁。一个四机编队压制敌敌人的高射炮火力,另一个四机编队去完成摧毁这架飞机的任务。”   “是,消灭‘雨鹰12’式!”虽然马全对这项任务异常迷惑不解,马全还是接受下来了。自己的新式飞机怎么会落到敌人的机场上去呢?大队长对此未做任何说明。   “烈焰”中队这个八机编队利用云层做掩护,隐蔽地飞临指定地区以后,立即朝着敌人的机场飞去。使马全不解的是,在这个机场上,竟连一架飞机也没有。   当马全返航后向大队长报告时,他愁眉苦脸地说道:“藏起来了。现在我们队可不能只顾一头了。英国人想用我们的飞机来偷袭我们。那些平时做事精密的德国人,怎么会让我们的新型飞机落到……”   大队长说到这,显然不愿意继续说下去了。   但是他说的这个情况,马全认为必须认真对待?敌人显然不会把那架“雨鹰12”式上的中国空军标记涂掉。   当天吃晚饭时,马全终于听说这架崭新的“雨鹰12”式歼击机是如何落到敌人的手里去的。说起来,这件事可实在荒唐可悲。中国空军的“雨鹰12”式歼击机大机群,从俄罗斯往德国这边飞。每一个小机群都由一名熟悉前线各机场情况的飞行员引导。当机群快要飞到德国时,一个小机群遇上浓密的低云,迷航了。   这个小机群的德国领航员发现下面有一个很大的机场,他们就以为这必定是自己机场。于是,准备着陆。在两架飞机已经落地以后,不知是谁,从空中一眼看见机场上停着一辆涂有英国人标志的汽车,还有英国兵,其余飞机达才停止着陆,掉头朝着德方控制地区飞去。   落了地的那两个飞行员,也很快意识到自己落入英国人的手掌。一个立即起飞了,另一个却没有来得及……   马全能想象到这位误投罗网的飞行员的心情。他兴冲冲地奔赴前线来,却稀里糊泳地当了俘虏……   第二天清晨,轰炸机编队起航。   “烈焰”中队的轰炸机机群已经飞向目标上空,对准了战斗航向。马全朝上方一看,只见谢国兴已经跟4架敌歼击机干上了。马全只怕敌人的增援机群赶到。不过,今天,空中有那么多中德飞机,英国人看来是无力顾及“烈焰”中队这个机群的。   “烈焰”中队的俯冲轰炸机对地面投弹以后,就转弯返航。“烈焰”中队正对着太阳出来的方向飞去。太阳刚刚露出地平线,显得又红又大,看上去也不觉得刺眼,只是不能看得过久罢了。   这时,空中突然出现一架单机。马全迅速向轰炸机机群靠拢。马全一眼就认出这是一架“雨鹰12”式歼击机。起初,马全挺可怜它,心想:你这个可怜的孤儿啊,你是掉队了呢,还是被自己的战友甩掉了呢?   可是,这架“雨鹰12”式不愿意过来跟马全编队,却向轰炸机扑去。这使马全立刻警觉起来。马全降低飞行高度,斜刺里朝着“雨鹰12”式飞去。这架古怪的“雨鹰12”式依旧不改变航向。当马全与这架飞机都离“烈焰”中队最后一架轰炸机一样近时,“雨鹰12”式对“烈焰”中队的轰炸机开火了,随即拉起来逃去……   “敌人的‘雨鹰’12式!这正是原来曾经在大队长说过落到英国人手里的那架‘雨鹰’12式!一想到这里,气得马全火冒三丈。可是,已经来不及截击它了!   “谢国兴,揍掉那架‘雨鹰’12式!揍掉它!”马全对着送话器大喊。   谢国兴听马全这一喊,一时摸不着头脑,没有反应过来。“雨鹰12”式乘机溜掉了。“烈焰”中队那架遭到攻击的轰炸机,依然正常地紧跟着机群飞行。马全飞到那架轰炸机的上方,心里还在想着那架“雨鹰12”式。几天前,这架神秘的“雨鹰12”式就曾经在空中出现过。当时,“烈焰”中队正在与掩护轰炸机的敌歼击机格斗。“烈焰”中队都紧贴云底飞行。一架四机编队中作战的轰炸机,找不见自己的飞机,就奔马全飞来。紧接着又来了一架单机。待它飞得近了,马全才辨认出这是一架“雨鹰”式歼击机。它迳直地对着马全飞来。   “雨鹰,我是自己人,我是自己人。”马全急忙提醒驾驶这架“雨鹰12”式歼击机的飞行员。   “雨鹰12”式离得越来越近了。马全急忙掉转机头,好让它从有标志的那一面看清中国空军的标记。可是,这架“雨鹰12”式歼击机对此竟毫无反应。这时,马全不得不猛向一旁闪开。当它从马全身边掠过时,只见炮弹壳从它的机身下连连坠落——这个家伙向马全开炮了!在离“烈焰”中队不太远的地方,有一群敌式歼击机,这架“雨鹰12”式就朝着英国飞机所在的方向逸去。   直到这时马全才断定,这架向“烈焰”中队进攻的“雨鹰12”式,正是“烈焰”中队打算消灭的那一架。如今,马全又遇上它了……   “烈焰”中队居高临下向敌机群发动猛攻。马全在首次攻击中就把敌先头机群的带队长机击落,使敌机编队立即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在第二次攻击中,马全又揍下去一架。这架敌机裹着一团烈火向地面坠去。谢国兴的双机组打得也很漂亮。   敌人失魂落魄,胡乱丢了炸弹,慌忙俯冲到超低空,四散逃命。“烈焰”中队又朝着第二个敌机群扑去。经过情形跟刚才大体相同。打敌人大机群的场面十分壮观,干得十分过瘾,越干越起劲。   这时,耳机里突然传来上级命令:“烈焰!烈焰!敌机就在你中队头顶上。迅速赶来攻击!”   这是引导站在呼叫,“烈焰”中队必须立即赶到前沿上空去。马全把8架飞机集合起来,立即朝东飞去。在“烈焰”中队身后,那些被“烈焰”中队击落的敌轰炸机,象一团团篝火,在地面上燃烧着。   在慕尼黑上空,“烈焰”中队与12架敌歼击机遭遇。他们飞到这里来,显然是为他们的轰炸机大机群扫清道路的。可是,很遗憾,这些“清道夫”等待的那个大机群早就被“烈焰”中队揍散了。   马全率领八机编队上升,随即以急风暴雨之势,向敌歼击机机群扑去。可是,敌机不接战,却慌忙逃去。“烈焰”中队也不去追赶,因为中队的弹药和汽油全都快用光了。   此时,在“烈焰”中队右侧,又出现了两个轰炸机机群,还有8架歼击机掩护。怎么办?马全又率队发动攻击。   马全准确地打出一个连射,就把敌先头机群的带队长机击落。马全的枪、炮弹全用光了,别人的弹药箱也空了,而敌机却在继续朝着前线方向运动。   于是,马全下令:“靠拢!模拟撞击!”   马全的所有飞行员当即理解了马全的意图。是啊,从前,“烈焰”中队从未以机群规模对敌发动过“心理”攻击。可是现在,除此以外,别无办法。   英国的飞行员们被“烈焰”中队齐心协力的猛攻吓破了胆,胡乱丢下炸弹,就俯冲下去,随即掉头逃跑。此时,马全方另一个歼击机机群刚好赶到。“烈焰”中队可以返航了。“烈焰”中队完成了任务,8架飞机全都安然无恙。   “烈焰”中队的六机编队大清早就出动了。引导站此时还没有开机呢。不过,“烈焰”中队是特地选定这个时间出动抵的。为“烈焰”中队知道英国飞机最近常在拂晓轰炸本方前沿。   “烈焰”中队的飞行高度是4000米。尽管晨雾弥漫,马全仍然能够根据敌机机翼的反光,发现正从“烈焰”中队下方飞来的敌轰炸机机群。看来,敌歼击机一定就在这附近了。马全命令谢国兴双机组留在4000米高度上,以便牵制敌歼击机,马全带领其余飞机发动攻击。但是,敌轰炸机也发现了“烈焰”中队,他们当即组成环形防御阵式。   马全的俯冲速度太大,无法调整机头方向以进行瞄准,转眼之间就从敌机身边冲过去了。马全不得不迅速改出俯冲,紧接着急跃升,以使飞机减速。马全的僚机飞行员戈卢别夫跟上来了没有呢?他跟得很紧。于是,马全又发动攻击。一架敌容克式轰炸机当即被马全的瞄准具捕获,马全打了一个连射,敌机翻了个身,肚皮朝天。紧接着,马全又用枪炮一齐开火。敌机起火,从他们的环形防御圈里掉出来,坠下去。   “一百号,一百号!狠揍轰炸机,‘烈焰’中队立即增援!”耳机里传来引导站的声音。   马全退出攻击时,见高处有几架飞机。起初,马全以为是“烈焰”中队的增援飞机到了。可是,临近一看,原来迎面飞来的是4架敌歼击机。   马全发动迎头攻击未能奏效果。于是,马全掉转机头,准备从敌机后方进入。这时,马全朝下方看了一眼,只见敌轰炸机全都胡乱丢下炸弹向西逃去。原来,自己的增援飞机中间往来冲突……   本方的增援飞机到了。来支援“烈焰”中队的是8架“雨鹰12”式歼击机。现在,“烈焰”中队可以把空战“接力棒”交给他们,让他们去追击那些逃跑的敌轰炸机吧。   “烈焰”中队这个小机群完成任务了。6架敌机正在地面上燃烧着! 第710章 在索拉诺维奇   民国30年,公元1941年,中国正式拉开进军欧洲步伐!   “粉碎”计划!   20个中国师,8个德国师,9个俄罗斯师,于1951年2月26日,在毫无防范的情况下,突然对南斯拉夫展开全面攻击。   中俄航空兵对南斯拉夫交通枢纽和主要城市展开了持续的狂轰烂炸。   2月底,保加利亚、罗马尼亚、匈牙利宣布加入世界和平联盟,并组成协从军对南斯拉夫展开进攻。   3月1日,中国第6装甲集群军,第9集团军进入南斯拉夫,展开猛烈攻击。   与此同时,俄罗斯第2集团军已在同一时刻,配合中国军队向南斯拉夫展开进攻。   3月2日,中国先头部队第326快速突击营抵达索拉诺维奇城,并负责迅速攻击并且占领这座重要的补给中转基地。   随后,侧翼掩护的俄军精锐沙皇勇士营亦同时抵达索拉诺维奇。   在这里,集结着南斯拉夫军队主力约2万人,尽管在兵力上处于劣势,但是显然对于第326快速突击营的中国士兵来说,他们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以令人畏惧的……   326快速突击营的第1连连长薛云峰是最早进入索拉诺维奇的,同来的还有3排的两个狙击手戚庆燕和程旭光,另外还有三个同时进入索拉诺维奇的俄军士兵给他们做火力支撑,他们的攻击范围大概是在索拉诺维奇东面的一座小学附近,中国轰炸机已经摧毁了大部份的建筑,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有效的掩护自己并杀伤敌人。   此时薛云峰正据身于一座三层小楼里,顶楼的一个墙角被被炸弹轰塌,露出一个缺口,正好成为一个完美的狙击点,他把主人跑路时留下的一个庞大的欧式衣橱搬到了缺口边,衣橱有四个高约30厘米的橱脚,通过这30厘米的空间可以有接近90度的视线,正好控制住了整个街道,与这个狙击点类似的地点还有三个,分别在这座小楼的右侧的学校,小楼对面的一个商店,正对街尾的另一座小楼里,他知道戚庆燕和程旭光就在他的附近,任何一个狙击手的位置都只能是他们自己知道,三个俄国士兵就在街尾,他们手里有一门迫击炮和一挺轻机枪,给他们提供火力支援,掩护他们转移狙击位置……   薛云峰从战斗背囊里摸出了一块饼干,摸到背街的墙脚,就着从楼后的小河里打起的河水下咽,军用消毒剂的味道很是难闻,但总比喝生水强,天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了,天空暗暗的,飘着一层暗金色的阳光,透过墙上的缺口,给小小的房间撒上了巧克力般的色彩,薛云峰眯缝上眼睛,看着最后的一缕阳光消失在了云层里,这让他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觉,仿佛回到了家乡长白山那的那间猎屋……   家乡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当兵四年了,只回去过一次,自己家的那条狗现在恐怕都成了全村资格全老的猎狗了吧,当年它跟着自己,自己跟着阿爹,在长白山茂密的丛林里不知道打过多少猎物,金子那时候还小,却总是第一个冲上去叨猎物,常常是叨着一只兔子摇摇晃晃往回跑,逗得阿爹哈哈大笑,它那帮狗朋狗友总是很照顾它,不让它接近凶狠的山狼,它就只能屁颠屁颠的跟在它们的后头眼馋,呵呵,不知道它现在是不是正在教训那群不听话的小猎狗。   “连长,有动静!”无线电里传来程旭光的声音,薛云峰估计他就在对面街心的钟楼上,钟楼顶已经被炸塌了一半,这小子就喜欢找那种视野开阔但是又异常危险的地方。   薛云峰缓缓的起身,慢慢的爬到衣橱边抬起了狙击步枪,他并知道南斯拉夫人离他有多远,这个时候发出任何一点声音都有可能是致命的。   的确有人,薛云峰在微光瞄准镜里看到一点点暗蓝色的影子,大概有四五人,离他所在的小楼只有100来米远,在之前的两次进攻遭到惨重失败之后,这次南斯拉夫人学聪明了,他们利用一切掩护正缓缓的靠近自己所在的小楼,在他们身后的一个小土堆上,还有一个人,显然那是他们的狙击手,薛云峰在心里轻轻冷笑了一声,大白天你躲在后面我还有点忌惮你,这黑灯瞎火的你根本看不见,想靠我开枪那点火星就打中我?   南斯拉夫人他们没有装甲车辆掩护,这让防御方变得轻松了不少……   薛云峰没有动,他只是静静的观察着,这个时候冷静是第一位的,敌人是从街边的拐角过来的,他们如果想接近这座小楼,就必须穿过毫无遮挡物的街道,这将是他们殒命的地方,薛云峰将准星移到了街心位置,然后开然静静的等待敌人的靠近,他知道,戚庆燕肯定在另外一个位置跟他形成交叉火力。   他在等……等戚庆燕的枪声……   “呯!”   一个影子直挺挺的倒下,手中的步枪在惯性下被高高的抛起,然后重重的落在地上,保险已经打开,子弹被击发了出来,发出“呯”的一声巨响……   “来了!”薛云峰在心中暗道:“瞄准镜迅速的调整到土堆后的!”   “呯!呯!”土堆上的影子颤动了一下,薛云峰迅速提起狙击步枪,闪出房间,身后响起密集的枪声,衣橱在两天内已经是第七次被洞穿了,一枚英制式手雷也跟着飞了进来。   薛云峰从二楼跳下,扑进了草堆里,这个动作他这自从进入索拉诺维奇之后已经做了两次了,熟悉得就像家乡那条山路一样。枪声连续响起,可以想象乘夜摸过来的南斯拉夫士兵的惨状,程旭光和戚庆燕可都是营里有名的狙击手……   片刻,枪声冷寂了下来。   “连长,搞定了,跑了一个,其他的全部撂翻!”   “嗯,我已经到了2号点了,现在几点了,怎么咱们的后续部队还没有上来?娘的,这里有两万敌人,我们才6个人,该死的!他们在睡觉吗?我的子弹快打完了!”   “我也差不多,还有20发……”   “咱们可得稳住了,这儿可是咽喉地带!”   薛云峰把瞄准镜再次对准了街口,刚才的几个红影全部呈卧姿倒在了地上,色彩已经在慢慢的变淡,生命的流逝在准星上显示得如此的清晰,还有一个红影在缓缓的移动。   “呯!”薛云峰冷静的补上了一枪,红影不动了。   “程旭光,这是第几拨了?”薛云峰眼不离枪,抽空问了一句。   “忘了,第十拨了吧,南斯拉夫人好像不觉得累似的!”   “第十一拨了,我这儿单独搞定了一拨!”一直没说话的戚庆燕也忍不住插了一嘴。   南斯拉夫人小心翼翼的接近着薛云峰在小学内的狙击点,程旭光和戚庆燕也同时到达了学校外围。   天知道哪来的南斯拉夫人的阻击手也出现了,这让中国士兵他们必须将要面对明暗两方的压力……   眼看南斯拉夫人已经接近了薛云峰的狙击点了,不能再等,程旭光和戚庆燕一咬牙,抬起了手里的狙击步枪。   “哒哒、哒达达!”   忽然,激烈的机枪声响了起来,那些正在准备冲锋的南斯拉夫如同割草一般的倒下。   “咱们的人?”程旭光和戚庆燕二人同时惊呼:“咱们的人来啦!”   他们二人扑向另一侧的窗口,一辆装甲突击运兵两用战车如同愤怒的骑士从一幢残存的小楼下冲了出来,撞倒了本已摇摇欲坠的建筑,一个高大的士兵操纵着车上的机枪瞬间将南斯拉夫人成片成片的扫倒,所有人都似乎被这个突出其来的场面惊呆了。   “娘的,他们终于来啦!娘们走路都比他们快!”程旭光也不知道是兴奋还是诅咒的大声叫了出来。   遭到突然袭击的南斯拉夫人士兵先是一阵慌乱,在装甲战车的强大机枪火力打击下纷纷散开寻找掩护,但是整座城市已经被打得稀烂,一时半会儿上哪儿找掩护?真是难为他们了。   “找到他们了!”战车上的那个机枪手王宛路兴奋的大叫起来。   “前面的学校大门有一个,还有两个正从右边过来!”   “四号车!四号车!我是城西小组程旭光!听到请回话”   “我是四号车,我是四号车!听得很清楚,我们已经发现你们了,立刻向我们靠拢,立刻向我们靠拢!”   “薛云峰受伤了,在学校大门那儿!情况很危险!”   “明白!那你们先在原地掩护!”   “好!王宛路和小杨跟我下车,你们俩注意警戒,战车继续火力压制!小杨,记住紧跟我们,注意保护自己!”亲自指挥冲入索拉诺维奇的营长石岳浩大声叫道。   “是!,我会小心的!”随战车一起进入索拉诺维奇的医务官杨婕紧张的将急救药品取出塞进急救包里。   “好!大家准备!”石岳浩一手握枪,一支手握住了车门把手,回头看了看,杨婕已经把急救包紧紧的抱在了胸前,强烈的紧张使得她的脸色有点发白,却仍然倔强的用牙齿紧咬着自己的下嘴唇,而一边紧握着自动步枪的王宛路却看起来满不在乎的样子。   石岳浩就有些弄不明白了,一群老爷们的战车,怎么莫名其妙出现了杨婕这么一个小妞。战争,是属于老爷们的战争,哪怕是医务官,也不该出现了娘们。   不过既然跟来了,难道自己还能再向上峰退货?   “咣!”车门被石岳浩迅速的打开,一猫腰跳到车外,双腿微曲,突击步枪托紧紧抵在右肩骨上,枪口迅速的在几个制高点游走,在他的身后,背着急救包的杨婕与王宛路则分别与石岳浩组成了一个扇形攻击面。城西小组负责的是一个倒L型的街道,薛云峰所在的位置就在街尾右转角前方20多米的学校大门。   “准备火力掩护!”   “城西小组注意观察”   “刘灿星,发动车辆前进”   “是!”   “……”   “你们靠右侧缓行,我从左侧上去!”石岳浩一边指挥着,一边不断警戒着周围,漆黑的街道里总是充满了威胁。而右侧的王宛路和杨婕正慢慢的朝街尾拐角摸了过去。   “停!”石岳浩打了一个手势,他处于左侧,视野比在右侧的王宛路和杨婕要宽,刚才因为4号车和石岳浩一行人的突然出现,南斯拉夫人突击部队完全被打散了,此时他们正隐蔽在街尾拐角后叫苦不迭,根本没有抵抗之力,在他们退到街尾拐角后,战场突然寂静了一下,没有经验的新兵们如同脱力一般滩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先是那些该诅咒的中国狙击手,眼看着又来了一票瘟神一样的军人打得自己的部队抬不起头……   石岳浩慢慢的爬到刚刚被打得起火爆炸的一处阵地,能影影约约能够看到几个人影在街边的废墟里晃动,毫无疑问,南斯拉夫人就在那里。石岳浩不能确认对方是不是也有狙击手的存在,自己不能妄动。   “城西小组,注意你们的右侧100米处的废墟,王宛路,杨婕,没有我的命令你们不得参与待会的攻击,战车准备火力压制,再往前推进一点……”   “是!”   “王宛路注意,保护杨婕,她要是有什么闪失我拿你是问……”   “放心吧,营长。”   “营长,我不需要保护!”传来了杨婕有些不满的话语。   “住嘴!叫王宛路保护你不是因为你是女人,你们我们当中唯一医务官,你现在无权去找死,明白了吗?”石岳浩沉声教训了杨婕一顿。   “是……”   “4号车准备!”   “4号车准备完毕”   “攻击!”   “轰……”装甲车的发动机瞬间高速转动起来,宽大的履带与地面摩擦产生的巨大反作用,带动起重达15吨的车身迅速的由怠速状态加速到每小时40公里左右的时速,冲过街尾的拐角,进入到了正惊魂未定的南斯拉夫人的视线。   “有敌人!”   “开火!”   “哒哒哒……哒哒哒哒……”   “左翼,注意左翼,马德忠,带上你的手雷,我需要你到右翼去攻击!”   “是的,长官!”   “医务兵!!医务兵!!”   冲过了拐角的装甲车立刻发挥出了它强大的火力效果,在没有了反坦克火力支援下的南斯拉夫人再次陷入了困境,时不时又有狙击手冷枪在骚扰他们的反击行动……   与此同时,在装甲车与狙击手的掩护下,石岳浩、王宛路及杨婕组成三人突击小组一步一步缓慢但坚定的向薛云峰的暂时掩蔽所推进,石岳浩与王宛路的配合也达到了极致,以至于在当时在场的敌我双方官兵们看来,他们两人就像一个整体,一个精致的魔鬼,两条火舌娴熟交替着,根本没有给敌人一丝机会,不断的吞没了一个又一个的生命。   而对于前面的两名魔鬼而言,身后佩戴着红十字袖套的杨婕在南斯拉夫官兵的眼里则更像是一名堕落的天使,有些苍白的清秀脸蛋在战火硝烟的战场显得是如此的美丽与出尘脱世,以至于南斯拉夫人根本舍不得向她开火,这也是事前石岳浩没有想到的吧。从街尾拐角开始攻击以来,她根本没有开过一枪,倒不是她不会开枪,而是她根本已经没有勇气开枪了!想想,一个小姑娘,能够在这战火硝烟的战场坚持着走路都已经不错了,哪里还能奢望她能参加战斗啊。   “砰砰砰!”   一个南斯拉夫士兵突然从三人小组左侧的小楼时冲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嘶嘶作响的英式手雷,显然,他完全没有料到敌已经冲到他的面前了,惊愕之下,竟然忘了将手中的手榴弹给扔出去。   “哒哒哒哒!”眼急手快中国战车很快赏了他一梭子子弹,与步兵使用的子弹不同,战车子弹所带的巨大动能加上机枪手的准确射击,精确的撕裂了那个南斯拉夫士兵握弹的手臂,深红色的鲜血在炮火点燃的战火中张扬的喷射,在浓浓的夜色中,形成了一幅相当诡异的画面。握弹的手臂远远的飞出,紧接着“轰”的发出巨大的爆炸声,飞溅的血肉涂得刚刚卧倒在地的三人小组满身都是。   “4号车立刻向我们靠拢,城西小组注意,自由狙击任何向我们射击的目标!”   “明白!”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小洋楼里,城西小组的程旭光闪到墙角,迅速的为换上弹夹,哗的一声狠狠的拉上枪栓,对着冰冷的枪身凝视了片刻,深深的吻了一下,大脑一片空灵! 第711章 “克劳塞维茨”号   “明白!”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小洋楼里,城西小组的程旭光闪到墙角,迅速的为换上弹夹,哗的一声狠狠的拉上枪栓,对着冰冷的枪身凝视了片刻,深深的吻了一下,大脑一片空灵。   “连长,坚持住,弟兄们来了”程旭光心里默念着,冷冰冰的瞄准镜传来一阵阵令人不安的感觉,程旭光很容易的捕捉到了一个火力点,在瞄准范围内,枪火特别的明显,十字瞄准星缓缓的在那个火力点游走,寻找着一击毙命的机会,终于,一个人头从火力点的破窗边小心的探了出来。   “砰”的一声,枪声响了。   整个战场一下子静了下来,只有远处隐约可辨的枪炮声,4号装甲车发动怠速的低沉轰声,然后就只剩下每个人只有自己听得到的沉重呼吸,那一瞬间,使得王宛路、石岳浩等人产生了一种被世界抛弃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正在远离他们而去……   南斯拉夫人停止了射击。   程旭光惊讶的将视线从瞄准镜的中移开,虽然现在正是应该睡觉的时候,他还是想确认一下自己有没有在做梦,随即他便确认了自己并不是在梦中,整个城西战场一片寂静,南斯拉夫人的一切一切的战争工具全部停止的运转。   “营长,怎么回事?”王宛路情不自禁的往石岳浩身边靠了靠,与刚才战斗中的勇猛表现判若两人。   “我也不知道,城西小组,继续观察,4号车,怠速向目标推进,慢一点!”   “是,营长!”   刚刚还火力四射的街垒、废墟现在突然之间变得出奇的安静,这让石岳浩感觉非常的奇怪,他很深深的清楚,当一个普通人陷入战场的时候,他会变得很疯狂,当面对一个又一个无可奈何的死亡,他会变得麻木,只能通过不断的射击、杀人来刺激着已经有如一潭死水的神经,来证明自己的存在,很少有东西或者事情,能够让这种疯狂停止下来,尤其是在他面对着死亡的逼近时,军令都有可能失去作用,只有死亡,能够永远的结束这个恶梦。   然而,摆在面前的这一切,却又是如此的真实而不合情理……   忽然,所有的中国士兵都看到,一面白旗在南斯拉夫人中摇晃了起来……   投降了,让人不可思议的一幕发出了,攻入索拉诺维奇的只有中国一个突击营,加上三名俄罗斯士兵,而两万南斯拉夫人竟然投降了!   这不是战争,石岳浩向自己发誓,这绝对不是战争!   3月3日凌晨,中国军队占领索拉诺维奇城,并迅速向贝尔格莱德推进。   南斯拉夫的军队显然无法抵挡住中、德、俄三国联军的进攻,3月8日,中、德、俄三国军队于贝尔格莱德会师并占领该城。   3月10日,南斯拉夫最高统帅部宣布投降。35万南斯拉夫军队成为俘虏,而中、德、俄三国的兵力损失为令人惊讶的442人……   ……   享克尔He—177飞离威廉雪芬机场,高高掠过赫尔果兰岛进入雾气腾腾的北海。四架梅塞施密特Me—110战斗机掩护着潜艇司令官,威风凛凛地在云层中飞行。   从个人角度讲,邓尼兹并不喜欢乘笨重的享克尔轰炸机。倒是较灵活的容克斯Ju—88轰炸机更适合他的脾气,但得讲排场。不知怎的,邓尼兹看到吊舱中两台引擎合用一个单轴螺旋桨,心里很不舒服。他知道美国波音公司的B—17轰炸机无论从功率还是防御性能上都比He—177强多了。   “如果将来美国投入战争,那么对德国本土最大的空中威胁就是B—17。”潜艇司令自言自语地说:“那么,我们就必须寻求中国方面的帮助。”   “美国投入战争,还看不到这种迹象吧!”厄尔恩聪明的接上去。   邓尼兹解释说:“一个海军军官,必须清醒地认清他所有的假设敌。美国迟早要投入战争,上次大战时他们就是这么干的。丘吉尔用纽芬兰、百慕大和加勒比海上一些小岛换取五十艘美国旧驱逐舰这件事,说明罗斯福总统一直坚决地支持英国人。”   厄尔恩想了想:“难道仅仅靠潜艇部队的力量就能阻止美国人员和物资通过大西洋吗?”   “只有如此,你准备一下袭击美国东海岸港口和东北航线的计划吧。噢,现在飞到哪儿了?”   “北纬55度。”   邓尼兹摘下帽子,面对云海下面当年日德兰大海战的古战场,默默地向死去的水兵表示敬意。   “战争就是钢铁的效量。如果美国的工业力量投入战争……”他说到这里,发觉厄尔恩等都吃惊地看着他,意识到自己沉重的心情感染了部下,于是缄口不语,一直到飞机在奥斯陆附近的福纳布机场着陆。   维德孔·吉斯林亲自在机场上迎接邓尼兹。他满面春风,丝毫也没有因出卖祖国给纳粹而羞于廉耻。几个穿着艳丽的民族服装的挪威姑娘还给德国军人献了鲜花,尽管她们的表情呆滞,邓尼兹还有模有样地吻了吻她们。   奥斯陆是位于雪山脚下和峡湾深处的海港城市,从维京时代起有很长的历史。许多雄浑的天主教堂和路德教堂耸立城中。公园里有著名雕塑家古斯塔夫·维格兰的杰作。然而邓尼兹无心浏览,在福纳布机场和吉斯林共进午餐后,匆匆飞往北极圈中的特良瑟港。   机翼下的狭长挪威领土上布满了冰峰和峡湾。黑压压的针叶林点缀在皑皑白雪间。冷澈的高山湖在阳光下发出幽兰的色彩。冰川沿峡谷蜿蜒而下,它长长的冰舌一直插入峡湾的碧绿海水中。峡湾是冰川侵蚀的产物,冰川槽谷的下段淹没在海里,危崖峭拔、千折百回,形成弯曲而又极其美丽的海湾。它是斯椹的纳维亚半岛的特色。   驱逐舰“梭罗”号和气象船“克劳塞维茨”号停在特良瑟城堡旁边的码头上。船上静悄悄的,似乎没有人。整个码头都戒严了,带头“SS”标志的党卫军士兵凶神恶煞一般,他们的冲锋枪随时准备向每一个开火。远远走过的挪威人阴沉着脸,在他们无法测知的心里燃烧着仇恨的火。国王哈康七世虽然乘英国巡洋舰得文郡号去伦敦,但他一直从无线电中号召他的山民和渔夫们进行抵抗。挪威和丹麦有悠久的亲缘关系,哈康国王是丹麦的卡尔亲王,他是丹麦国王克里斯蒂安十世的兄弟。   “克劳塞维茨”号是一条其貌不扬的旧船,它原先是渔轮,叫“斯普克”号,德语的意思是“鬼精灵”。船身漆成了灰白色,远看去和北极海中一块流冰差不多。这条由东普鲁士船厂改造的气象船唯一与众不同之处,就是它功率强大的无线电台使用了高大的电线。   潜艇司令一行人和气象人员、海军官兵最后告别。邓尼兹冒着大风发表了他的致词:   “海军气象人员和官兵们:   你们肩负着极其重要的使命。你们要在格陵兰岛东海岸建立一个秘密气象站,把北极地区重要的气象资料报告给我,我指挥下的潜艇将根据这些资料选择有利的战机和海域,打击盟国的商船。”他拍着一个年青电报员的肩膀:   “你们都知道,上次大战中我们的海军失败了,它没有完成自己的任务,提尔皮茨伯爵费心造的那些无畏舰都沉没了。你说为什么呢?”   年青的士兵摇摇头,咧嘴笑了笑。   “因为我们没有切断英国的海运线。对付英国,不从海上打败它,它就不会认输。英伦三岛什么都不出产,没有石油、橡胶、锡、铝甚至也没有粮食,切断了他的海上脐带他就要完蛋。水面舰队是无法完成这个任务的,只有潜艇。你们说对不对?”   “对呀!”“对呀!”队伍中传出一阵应声。   “上次大战我们没有及时认识到这一点,光和皇家海军的舰队作战,白白消耗了力气。这是个错误,这次再不会这样了。”他环视一下人群。   “潜艇必须有气象情报才能作战。你们的工作决定了大西洋之战的前途。所以说切断英国脐带的刀子就在你们手中。”他鼓足了劲。   “战争的命运也握在你们手中,元首注视着你们。虽然你们远离德国将踏上一个荒凉的冰雪大陆,但德意志就在你们背后!”   他对向他欢呼的水兵招招手,“上船吧,小伙子们,祝你们一帆风顺。”   军舰和气象船鸣号启锚,渐渐消失在林伐胥岛和南克伐吕岛之间窄小的海峡中。挪威海上荒凉寂寞,一只船也没有。它们象两只离群的北极海鸥,远赴命运难测的天涯。邓尼兹一直等它们不见了才走开,其怅然之情有如自己的爱子克劳斯和彼得离家远行。   两艘船穿过海峡后,开入一望无边的挪威海。开始还有大风,后来风平浪静,大海显示了自己很难得的妩媚。高纬度的太阳无力的悬在天边,水波反射着遴遴的金光。这个时节,北极圈的白夜将尽,船行不久,天色暗下来。   单调的轮机声中,一天过去了,平安无事。接着又是离地不高的斜射太阳、嘎嘎叫的海鸥、从斯匹兹伯根群岛向南飞的候鸟、象沙漠一样荒凉的大海和柴油机噗噗的声音。然而这一切都无法减轻舰长的紧张。斯特霍芬海军中校心里清清楚楚:此次远航根本就不是在柏林大街上的菩提树下散步,而是要穿过英国本土舰队的虎口。以英格兰奥克尼群岛斯卡帕湾为基地的皇家海军本土舰队,完全把北海视为自己的内湖。英国人已经占领了冰岛,只要高兴,它完全可以把舰队开到挪威海……   “旗语兵!”中校在舰桥上下达命令,“通知‘克劳塞维茨’号离开我舰后方二十五海里,无线电保持静默。”   “是!通知‘克劳塞维茨’号离开我舰后方二十五海里……”旗语兵背诵了一遍他的命令,立刻就向气象船发出信号。   “克劳塞维茨”号的航速减慢了,和驱逐舰的距离越拉越远,最后变成一个小点消失在天水线上,即使斯特扬霍芬舰长用了他高倍数的蔡斯航海望远镜,也终于无法找到它。   中校放下心,把指挥职务交给副舰长汉斯少校从舰桥上下来,回到军官餐厅。他在椅子上活动了一下站得发麻的双腿,要了一盘汉堡牛排和巴伐利亚黑啤酒……   除了那些火力强大的海上袭击舰以外,单艘的德国驱逐舰很少有机会独自离基地远航。想起码头上隆重场面和自己采取的安全措施,中校感到满意。“又会有一枚铁十字章,弄好了还有一枚柏叶勋章呢!”他心里想着,对墙上的希佩尔海军上将像耸耸肩,一口气喝下了半瓶啤酒……。   尖急的警报声把中校唤醒。他醉眼惺松地爬上舰桥。“在哪里?有什么情况吗?”   观测兵向远方指去,他顺势一看,酒意全消。一缕缕淡淡的烟气从西南方天水线上飘起,军舰的主桅从地球曲面看不见的地方爬上来,象一排密密的树林。   敌舰很快就看清了。斯特扬霍芬不用查海军手册就可以将它们一一数出。巡洋舰“索斯安普敦”号、“考文垂”号、“得文郡”号在左舷,战列舰“尼德罗”号和“英勇”号在右舷,五艘驱逐舰在前方护卫,中间是一艘庞大的战列舰,它的桅杆上挂着福布斯海军上将的三角指挥旗,八门十五英寸巨炮令人胆寒。它陈旧的式样和斑剥的油漆表明它是上次大战中的“老兵”。   “啊!‘沃斯派特’号!英国本土舰队的主力全都在这里了。”斯特扬霍芬舰长喊了出来。   “而且摆得完全符合海战章法。”汉斯副舰长补充道。   “简直把我们当成‘俾斯麦号’战列舰来欢迎了。想不到一条德国驱逐舰竟能有如此排场!”舰长死死抓着望远镜,喃喃自语。   “怎么办?舰长,打吗?”   “当然不能逃走!”斯特扬霍芬命令:“奥尔特上士,立刻用明码报告发现英国本土舰队主力在高纬度。”   “是北纬72度38分,西经5度24分。”汉斯做了具体说明。   “一直拍发到……拍发到你不能再拍为止。”   “是!一直拍发到不能再拍为止。”无线电上士在话筒中应道。   “轰,轰。”英国军舰开炮了,军舰的前方升起巨大的水柱。同时皇家海军发来信号:   “立刻关掉无线电台。停止发动机。马上投降!”   斯特扬霍芬对信号兵说:“告诉他们——放屁!”   汉斯少校发出命令:“前主炮准备——开火!”   激烈的海战开始了。双方众寡悬殊,胜负早成定局。对于“梭罗”号的德军官兵来讲,他们根本就不抱幻想,只是要拖时间,让后面的气象船躲远点。   “梭罗”号在密集的弹雨中奋力趋前,力图让它的五英寸主炮能够得着敌人。英国舰队排炮齐射,水柱象森林一样遮住了德国驱逐舰。过了一阵它们的大炮减慢射速,想看看“梭罗”号还在不在……   “梭罗”号还在,虽然它负了重伤。前主炮被一发八英寸炮弹削平,主桅也打掉了。但它的后主炮还在吼,无线电台仿佛象一个孤独的歌唱家似地还在嘀嘀哒哒地响着。“梭罗”,在拉丁文中就是“独唱者”。   驱逐舰上水兵十死六七,斯特扬霍芬中校也负了伤。舰桥已成废铁堆,他从在死去的鱼雷兵位置上,把断腿包扎起来让船身侧过来好发射鱼雷。这时候又有两颗炮弹击中驱逐舰,一发打坏了发动机,另一发是沃斯派特号的十五英寸炮弹,干脆的把舰尾削掉了。   熊熊烈火包围了驱逐舰,它象条死鱼一样在海面上缓缓下沉。英国人停止炮击,两条皇家海军驱逐舰前来看看是否还能救出几个活人。斯特扬霍芬射出最后两枚鱼雷。他希望能打中点什么,遗憾的是英国军舰躲过了泡沫飞溅的鱼雷……   人们最后看见,这位舰长一只手抓住拦杆,另一只手颤微微地点着了烟斗,好象在说什么。   “克劳塞维茨”号向北方蹒跚开去,终于躲开了英国本土舰队可怕的搜索圈。两天后,它在北纬74度线上穿过西经15度线,有一艘冰岛的捕鲸船见到了它灰白色的船身。那一带已经遍是流冰,在冰山、流冰和浓雾中几乎认不出它了。   紧接着它突然消失,无论是德国海军还是盟军都没有发现它的踪影,仿佛地球上从来就没有一艘叫“克劳塞维茨”号的灰白色气象船一样! 第712章 挺进非洲   1941年3月,中国组建非洲军团,并向北非进军。   的黎波里,中国非洲军团总指挥部。   中国装甲第620实习编队。   飞机缓缓的在的黎波里降落,飞机上的20余名实习军官爆发出了一阵欢呼,似乎他们来到的不是战场,而是一个让他们感觉到了兴奋的地方。   这些未来的军官们,很快就将面对火一般的战斗……   “该死,这热的总算到了,孩子们,下飞机吧。”   飞行员放下了梯子让实习编队下飞机,实习编队也很热但也很兴奋,都高兴地像一群孩子,你看看张晨新张晨新看看你,因为实习编队将见到的是著名的吴佩孚一级上将。   “立正!!敬礼!”   实习编队下楼梯时迎着军乐实习编队大吃一惊,吴佩孚将军一点架子也没的就赶了上来拉着实习编队笑着迎……   “军官们,一路旅途还可以吧,希望我们这还算周到。”他很和善握住张晨新的手并不断地向张晨新微笑。   “吴佩孚将军!本人谨代表中华民国军官团620实习编队向贵部表示问候及感谢!”   “哦,孩子,没有必要,在这里你们是来学习的,而我就是你们的‘老师’,你们不必紧张,因为这就是我要给你上的第一课在所有进攻战斗中,都要利用心理因素。”   老师,多么亲切而有严肃的一个称号,这个词拉近了张晨新和他之间的关系,3分钟前,实习编队是士兵和将军,3分钟后,实习编队有成了师生。   “副官,带军官们先去装甲一连,让他们熟悉熟悉。”   在其后的时间里,张晨新渐渐地和吴佩孚将军之间熟悉起来,张晨新很崇敬这个战功显赫的将军人,他甚至成为了张晨新的另一个精神力量。吴佩孚不吸烟不喝酒,一心为了国家和军队,脱下军服换上便服,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   实习编队的第一次战斗很快就来到了……   的黎波里,1941年3月17日。   “对,该死的空中支援在干什么,我们这什么都做不了,我们必须前进,完毕!”   战争似乎一切都在吴佩孚的意料之中,就连英军每次包围的兵力部署的一丝一缕都猜得惊人相似。   实习编队的军官们被编成了一个作战单位,而他们的任务,则只是在左翼担任掩护任务。   “掩护,一排二排先出去,快走,我们驾驶的是战车,不是汽车犹豫什么!”   张晨新从座舱里小心的露出半个头用望远镜观察敌情,并迅速瞬时记忆。这时张晨新甚至不知道那机枪弹从自己耳朵边“嗖嗖”穿过……   张晨新回了座舱,命令战车驾驶员不要开回去。这几秒里,张晨新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张晨新也没考虑过多,现在,该张晨新动手了!   “六点钟方向,英军阵地!”   “但长官,我们这是在抗命。我们的任务是掩护,不是进攻,不是进攻!”   “那是个薄弱的口子,没问题,英国人其实一直在掩饰那快区域!高爆炮弹,装弹!准备!走!”   当时只有半分钟考虑,副连长很诧异实习编队在干什么,随后就开始给与实习编队火力掩护。   张晨新的“钢龙”战车迈过了几个沙坑,以100多迈的速度,越过了铁丝网,当时一发反坦克炮弹震到了外壳,蹭掉了一大块金属。   “511号,511号,你们疯了吗!我们只能给你一点掩护,你在干什么,回来!”   “不能,为了胜利,前进!”   不出所料,在那个口子只是个机枪点,在一番机枪扫射后,实习编队打死了6、7个英国兵,进入其阵地之后,在那几乎没遇到什么反坦克火炮的攻击,实习编队连随后接应从哪个口子传入,战斗持续了整整半小时,15个反坦克阵地,7个榴弹炮阵地及不计其数的机枪点终于被拔掉了。俘虏了600多个敌人,当实习编队连回到团部时,大家都被张晨新所作的惊呆了,甚至连老师也没多说什么,他笑了,笑的像个孩子,便坐车向前开进。   事后,吴佩孚将军只说了一句:“在战场上能够随机应变,这很好!”   ……   “风向良好,我们已在的黎波里领空东北部,完毕。”   “少校,你看那!”   “英国人的‘喷火’式战斗机在我们三点钟方向!”   “该死,我们的护航机那,意大利人在那做什么?”   的确让中国人恼怒到了极点,这里本来应该是意大利空军负责的区域,但现在,连一架意大利的飞机都没有看到!   战友们和张晨新都被吓醒了。对方开火了,中国人乘坐的飞机再一次剧烈摇晃下失去了方向。所有人很害怕,在陆地上实习编队有战车,但在这,一切只能靠飞行员和运气了。实习编队军官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听从飞行员的和冷静……   “孩子们,快,座舱里有机枪,你们可以从舱位的机枪座开火!快。”   一名军官立即跑到舱位,想打开紧急防御仓的门进行反击,但舱位突然爆炸,那名军官被破了口的飞机扔了出去。   “你们不用管了,飞机是不能开了,我们迫降,你们拿着伞包跳下去,快!”   实习编队没有多犹豫的,拿起伞包在英国飞机没开火之前仅有的6个人带着武器跳了下去,在下落的过程中,军官们远远看见,自己刚乘坐的那架飞机落入了丛林里,在英国军队的一番扫射下,之间那一段亮起刺眼的火光,但愿!他们平安!   “啊……”   实习编队几个军官很快落入了树林里,从树上砸下来,那滋味只有一个“疼”字……   “许亮。我们应一起行动,或许在飞机爆炸后,我们的援兵应该回来。”   “不,我们没那么好运,这地方到底是哪,你看那个木屋里怎么会有英国伞兵。”   这几名中国军官一起都察觉到了,这个地区原来是英军秘密集结地方,那些伞兵似乎才来不久,那架飞机可能使他们的护航飞机,实习编队逃不掉了,很快几个英军伞兵发现了实习编队的降落伞,几十个装有消音器的“斯登”冲锋枪便迅速压制了中国军官,几名中国军官几乎不敢露头,也不敢乱跑,这地方或许他们自己更了解,几名中国军官手上只有几把领袖9式根本对付不了他们,何况,每人只有一个弹夹。总归有多少算多少,中国军官只有零星的点射,做到尽量一枪放到一个。   “完了,那个山头后面还有几只小队,我们死定了。”   可能这一些英国人他们是来破坏这里某样设施的,他们还以为那些中国军官是这的看守,便玩了命的要弄死实习编队……   突然在树后的张晨新无意中发现了几架轻型运输机嗖的飞过,张晨新很诧异,或许自己有救了!   “啊,我中弹了!”   四发冲锋枪弹穿过了许亮少尉的左手,血趟过了他黑色的军服。他脸色铁青,大喘气着,他想用自己手枪里的子弹解决自己,但同伴劝他不要这样,告诉他还有逃跑的机会,但说得好,实习编队当时以深陷绝境,左翼右翼英国人“红魔伞兵”都赶了上来。   “你们让我死吧,我不想被活捉”   “不行,徐量,我们履行的是国家的使命,我们必须战斗下去。别忘了,你家里就你一个哥哥,你家里还有你弟弟妹妹还有你的父母那!”   “这次我要是不死,非得杀了那些意大利人不可!!”   忽然,一阵熟悉的枪声传了过来。   实习编队的军官们听见了中华17型机枪的声音,难道英国人还有中华17型组成的火力网,该死!   “他们在哪!他们有人受伤了,是六个警卫队军官,大概是青年团的。”   难道,那架运输机,张晨新回头看见几个中国军队空军的伞兵士兵大步迈过来,张晨新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医护兵还给受伤的军官包扎了伤口,他们没问什么,但张晨新知道他们肯定是顺着飞机爆炸声和枪声摸过啦的。   医护兵和一个空军上尉让实习编队的六名军官留下,剩下的交给他们。   伞兵一个个从天而降,他们就像一只只展翅的雄鹰扑了下来,伞兵的特殊钢盔,空军的鹰徽和那他们特有的突击步枪,没错他们是自己的战士!   “第一小队,第二小队和我上!”   几次正面交火后,英军的冲锋很快被中华17型的火力网压了下去,死伤无数,地上散落着一顶顶沾满血迹的贝雷帽,几只伞兵分队在上尉的带领下直插那座房子,就这样,一个不留的全部消灭。   “伞兵上尉冯铼。路上辛苦了,我们在路上发现了一个军官,很不幸他殉职了,我们马上送你们区最近的机场返回,中途我们会用战斗机为你们再次护航。不能再去指望那些意大利人了!”   天哪,张晨新真该歇歇这些伞兵兄弟们!   鹰从天降!   这次小小的意外,并没有影响到这6名死里逃生的军官们的作战决心,很快,他们就投入到了对的黎波里的大进攻之中!   “什么声音,怎么不动了!”张晨新缩了下去看到座舱里血渐四周,自己的驾驶员倒在了座椅上,在他身旁又一个拇指大的洞!该死,反坦克枪!   “师部!师部,我们遭遇埋伏!埋伏!”   不知道英军用了什么让车体迅速燃烧了起来,火势迅速蔓延,张晨新和剩下的通讯手和副车长即拿起武器从车底钻了出去,因为“钢龙”式战车在这样燃烧下去随时会爆炸。   张晨新用自己的刺刀的反光,看见自己的车前十一点有一座很像学校的建筑,二楼冒出的火光,让张晨新判断那混蛋的反坦克枪组就在那……   还有一楼楼底和大街上有三个机枪点对本方进行交叉火力压制。还有几个张晨新隐约看见的反坦克炮垒。   张晨新和张自己的同伴拿起领袖9式冲锋小心的沿着战车走到了连长那。   “连长,我们被压制了。”   “什么!该死,我耳朵被炸鸣了,但我知道你一定是在问我们怎么办,我的副官刚刚就站在你这问的,就死在这,你小心点。”   “那好,我带几个步兵下展开反攻!”   “这我听清了,反攻,你,你,你那几个掷弹兵过来。你们编入张晨新的突击队,快,就现在!”   张晨新做了个交叉的手势,随后,张晨新带头和属下们冲到大街的另一端。那是个死角,敌人看不见中国士兵,但中国士兵能看见他们,在中国士兵面前的是一挺DT机枪,张晨新让大家上刺刀和准备手榴弹,接着一名中国士兵用一枚手榴弹仍了进去,那名机枪手想跑,这时张晨新迅速点射,打死了他。   “天哪,反坦克枪!正前方。”   突击队暴露了目标,随着一声剧烈的响声,这枚用来穿装甲的子弹瞬间穿过了张晨新带领的一名掷弹兵的心口,瞬间倒在了地上,血流过了张晨新的靴子。   “分散开来,散开,保持距离,移动!我来吸引他们!”   张晨新迈过尸体,躲在一辆军车后面,那个枪手想干掉张晨新,打在了地上,闪起了火星,实习编队那一侧的掷弹兵,用步枪打了几枪,最后,那个人的头盔从楼上滚了下来,该死,张晨新该怎么办。张晨新是装甲兵可不如步兵那么灵活在巷战中这样灵活,只能赌一把了,张晨新做手势给另外两个少尉,让他们帮自己解脱压制,顺着间隔张晨新攒了出去,用冲锋枪对楼面扫射。   “快,弟兄们,上了,上刺刀!”   张晨新踹开了露面的第一扇门,里面的几个英国士兵被中国人吓坏了,中国士兵几个上去就是突刺,当时张晨新一点都不怕,尽管张晨新用刺刀在同一件房间捅死了3个人,看着他们挣扎,死亡。张晨新从没这样看见过一个人死亡,或许张晨新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战争机器,一味的杀人,开枪……   “好了,我一个人上去,上面有两三个英军反坦克枪手。”   张晨新让大家离开大楼,自己一个人冒险上楼打死剩下的英国士兵,张晨新抱起一挺请机枪走上了楼梯,他知道上面有人,但那种安静就像死寂一般。张晨新发现二楼拐角的楼的墙面很薄,张晨新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站在楼梯上,呼吸呼吸,然后沿着墙面扫射……   一场浩劫之后,惨叫声,和墙面散落的石灰混合在空气中,张晨新冲进房间,谁知一个活下来的敌人突然窜出,一棍子把张晨新砸下了楼梯,张晨新倒在地上,一下子懵了。他或许是急了眼了,从楼梯上跳了下来,用他的刺刀插张晨新桶来,张晨新用自己的手臂挡了回去,血从张晨新的胳膊流了出来,他的刀子掉在了一楼到处都是的尸体之间,便和张晨新开始了厮打……   “来吧,懦夫,我们一对一!”   他杀红了眼,呆滞惊恐的眼神凝视着张晨新,瞬时一口咬住了张晨新的手,张晨新大喊一声,便用膝盖把他踹走,张晨新的靴子被他活活掰了下来,张晨新抄起地上的一把步枪,狠狠把他砸开,他倒在墙边和自己刚才被砸一样,他趴着想和张晨新在打一会,他也准备捡把枪,但在那之前,张晨新朝他卡了一枪,血再次染红了张晨新的脸颊。   十分钟后,中国人胜利了,集合之后张晨新一直不想说什么,难道这就是战争,那种眼神,那种血张晨新至今不能忘记。   “连长,我们抓到4个敌人。是英国军官!”   一排的把抓到的英国军官按跪在地上,连长显得非常暴躁,掏出手枪,一个接着一个的枪毙。他们就这样手无存铁的死了,倒在了血泊之中……   张晨新看呆了,他现在已经能够忍受在战场上面对面的对决、杀戮,但这么枪决手无寸铁的俘虏,张晨新还是无法忍受。   但那些久经战场的老兵们,却好像没事人一般,跨过英国人的尸体,继续忙着做手头上的事情。   张晨新忽然跑到了墙角,大口大口呕吐了起来。   “你会习惯的。”连长走过张晨新身边的时候,冷冷地看了一眼这个年轻的军官,然后什么话也没有说,冷漠的走了开去。   我会习惯的?我以后也会变成这样?张晨新怔怔的在那想到……   这就是战争吗?残暴、杀戮,人性在这个地方是最可笑的东西吗?张晨新不知道,也没有任何的人能够给予他答案! 第713章 战车在前进!!   步兵已经从村子撤了出来,张晨新放下望远镜看了下自己怀表,10点整。   中国步兵已经向着新目标哥尔卜前进,一个戴着头盔的传令兵跑到张晨新的身边,命令在大部队到来之前拦住敌人。   “见鬼,我才有3辆战车。但愿其他人能快点。”张晨新跑回自己的“钢龙”战车边,拿脚踢了下紧闭的车门。   “上尉,轻点!”炮手林松打开侧门,刚才他正靠着门打盹,让张晨新一脚断了好梦,“什么事这么着急?”   “没好事,准备战斗。”随后张晨新吹响集合哨钻了进去。战车队立刻忙了起来,另外的两台“猎豹”式突击战车也解开伪装网开出了掩体。车长们举起小旗随着队长的“钢龙”向前进发。   战车一开起来油味大作。再加上不大的空间里十来个男人挤在一起简直是炼狱。张晨新大开天窗让里面透一下气,顿时车内好受不少。   几十公里的时速要到哥尔卜要一个钟头,足够英国人做好准备,枪炮技师正装定瞄具,炮手检查弹药。机械师与暴怒的发动机作着斗争。“猎豹”开始测试机枪。枪声引起了队长张晨新的联想。   自从这些钢铁怪兽出世后,机枪,铁丝网,战壕这“煞神三位一体”再也不会吞噬众多战士的生命。   一个小时后,3辆战车到了哥尔卜,张晨新让“钢龙”侧着身子好保证火炮射界。另外的2辆“猎豹”在村另一边准备冲击英国步兵。没一会儿远处的田间冒起了灰尘。敌人像准时来到了这里。张晨新拿起望远镜准备指示目标时看到了前所未有的一幕。   看上去,敌人的战车仿佛是一个蹲伏在地上的怪物在缓缓前进,它的后面是英国人的散兵线,两旁更远些的地方还有这样的钢铁乌龟。这是英国人的坦克!   张晨新大声叫了起来:“坦克!见鬼!干掉它!”这时敌人的坦克毫无查觉地靠了上来。但张晨新没有从侧面看到有火炮类的武器。   上午11时,中国军队首先开火,但是首轮两炮没有命中,当“钢龙”准备开第三炮的时候敌人的马蒂尔达坦克车头一闪擦着张晨新的头顶飞过去一发炮弹,吓了他一跳,冷汗直冒。他这才发现敌人的大炮在车头。   “开车!我们被瞄准了!”侧面不再有利,反而使自己成了靶子。趁敌方装弹间隙“钢龙”快速离开射击位置,逃过一劫。   不过敌人的炮弹没有白装,他们很快找到了新的目标——两台前冲的“猎豹”。当时“猎豹”正按计划向英国步兵进攻。看到马蒂尔达开炮,一边射击,一边后退,子弹打在敌人车上反而引起了住意。马蒂尔达转过身向一辆“猎豹”瞄准。   “干!做点什么。”机械师叫到。   “快撤吧,我们顶不住了。他们有6辆,我们是送死!”机枪手喊到。   “闭嘴!小心老子毙了你!”军士长准备掏枪。   一切争吵都在第二辆“猎豹”被击毁停止,大家都明白,跑的话以这个速度没有可能,难逃一死。打,成为了唯一的选择。   “全车开回到起始位置,打它个出其不易。林松!打准点!”张晨新命令到。   当“钢龙”开回到第一次开火的位置时,马蒂尔达正在转向,林松果断的击发,命中了马蒂尔达的车头炮,引发一次小爆炸。奇绩的是英国人竟然撤退了。张晨新看到一队英国兵从着火的车里跳出,迅速加入步兵队伍撤离了。   “干的干净点,撤底打拦它。”于是林松又从侧面补了一炮。这时援军也来了。一场坦克战结束了。   北非坦克大战,来临了!   中国战车的脚步并没有因为一次小小的挫折而停止。当烽烟再起的时候,“坦克!前进!”的号令又一次响起。   “昨天英国战俘都说了什么?”张晨新操着蹩脚的英国问了眼睛冒起黑眼圈,才赶上中国军队步伐的一名意大利军士。连夜的审问让军士有点疲劳。   意大利军士用更加蹩脚的英语连说带比划:“一帮乌合之众,信心有余毅力不足,打打就招了。只不过他们人太多。浪费了不少时间……”   “好了,说重点。”张晨新打断军士。   “他们昨天打算偷袭我们的补给站,他们的军火不足了,但是走错了方向才跑到我们防区。”军士打了个哈欠。   “看来封锁是有效的。”张晨新想“那敌人的部署呢?”   “一个步兵营,有战车但没多少油。他们想等待增援后向我们进攻。”军士停下想了一会说:“没了,就这点。”说完想走。   “战俘打算怎么处理?”张晨新叫住他。   “让宪兵带走,他们自然会处理的。”军士走了。   张晨新有了一个想法,他不关心敌人的死活,是军人就应做好随时阵亡的准备。他现在只想着如何敲掉这个随时会扑上来的敌人——睡觉的狮子还是狮子。   广播响起,叫战车队员到食堂开会。张晨新和林松跑了起来,路上他们看到步兵正在分发弹药。“有仗打了!”两人得出结论。   会议很简短,就是告诉大家要打那里和怎么打的问题。但这回却引发了巨大反响,指挥官竟然让他们不管步兵径直进攻!没有步兵,战车只管自己冲锋?   “不是步兵不参战,是让你们的速度发挥出来。把你们集中起来冲击,是让你们发挥机动堡垒的作用。你们是进攻武器,是战争的主角!”指挥官说道。   战车兵们还是出发了,虽然进行过单独的进攻训练,但这次还是很大胆。   乡村的田地还是那么美丽,但地上的弹坑还是告诉中国人他们到了敌人的地盘,张晨新关上车门,用缝隙观查路况,小心驾驶,林松把机枪的弹匣装好。由6辆“猎豹”,1辆“钢龙”和众多载着步兵的卡车组成的车队像灰色的蛇冲向英国人的防区。   很快就看到敌人占领的村子,英军挖了两条战壕,教堂的钟塔也成了观查哨。   车队明显的噪音惊动了他们,但不高的战斗素质并没有带来多少优势,阵地上还是很混乱。   这次老天保佑,意大利的轰炸机还比较准时的轰炸了村子,这时张晨新在指挥车上喊出“战车!前进!”   由“钢龙”打头阵,其它战车一字排开,用重机枪向收麦子一样扫倒那些被轰炸炸得昏头昏脑爬出战壕的敌人。由于没有步兵拖后腿,战车的进攻很快。没一会越过了第一道战壕。   这时,一小群敌兵用燃烧瓶丢向打头的“钢龙”。   “林松,干掉他们!”布赖特叫到,他看到又有人向战车靠进。   “还用你说!”林松手摇炮塔对准敌人。按下扳机。   子弹打在那些攻击“钢龙”的人身上,他们就像血袋一样破裂,爆出血雾。林松整整打了两匣子弹,手上直冒汗。   “谢了!”张晨新松了一口气。   但这时第二道战壕的敌人将燃烧弹扔在最左边的一辆“猎豹”身上,“猎豹”全身冒火偏离方向侧翻在战壕里。随后一声炮响,倒霉的它被击中爆炸,成为一团火球。   敌人阵地之上冲出了瓦伦丁步兵坦克,随后还跟着一辆马蒂尔达。刚刚还匆忙撤退的敌人调过头来打起了反击。   步兵刚冲到第一条战壕,便与敌方展开激战,张晨新意识到对方下老本了,能否击毁敌人战车成为关键。他下达命令:“散开,侧击敌人!”   与此同时,炮弹落在了中国战车群中。   “迫击炮!”   “小心敌人战车炮!”车长们用通话器交换着信息,随然有被监听的可能,但还是很管用。   林松看到钟塔有人活动,叫道:“上尉,右边土坡,开上去!”   张晨新照办了,林松摇高炮口,向钟塔打了长点射,看到敌人的上半身掉下来才停火,这时对方的炮击也渐渐停了下来。瓦伦丁步兵坦克还在忘我的向对面步兵射击,一辆“猎豹”好不容易绕到它的侧面从头到尾倾泄了2秒钟穿甲弹,不结实的英国坦克燃起大火,乘员尖叫着冲出来,冒着青烟,不久倒地再也没有动作。   马蒂尔达的主炮还冒着烟气,继续寻找着猎杀目标。这时“钢龙”的大炮发威,向马蒂尔达发射了复仇的炮弹,它虽没有爆炸但被打瘫在那里。   战斗在步兵进村时结束了,在枪声的远去下,战车兵们看到了敌人马蒂尔达的成员。令所有人惊呀的是,车长,竟然是一个华人。   见鬼,中国的战车兵们竟然在英国人的队伍里发现了华人!   “为什么为敌人卖命?你背叛了祖国!”张晨新问道。   “这只是我的选择而已。”车长回道。   “你可以选择自杀,先生,要么就得回国,我想你知道你会遇到什么事情的……”张晨新语气冷淡地说道。   “谢谢,这只是一个开始,黑暗还在后头呢。”车长说完吞下了张晨新给他的毒药。   “安葬他吧!”张晨新看着死去的车长……   “是,长官!”坦克兵们集体回答道。   “这是最后一根了。”张晨新无奈的把最后一根向阳掏给眼前的“强盗”——林松。   这已是来到非洲的第21天了,一路上他们并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前天路过一个地方,张晨新在一个办公室里找到了英国人留下的半盒香烟。自己还没出抽几口就被鼻子尖的林松发现,这个家伙便蹭烟抽。名义是“为了战友伟大的友谊”。   “这才是好兄弟。”林松一脸快乐的神情。   “嘿,兄弟们。你看我找到了什么?”刚刚去解手的装填手麦田挥舞着一把马刀。刀柄挂着金黄的流苏。   “这可是好战利品,哪搞的。”林松看到马刀立刻从车上跳了下来。刚刚失去战利品香烟的张晨新也靠了过来。刚睡醒的无线电员岳振探出头来看。   “我去解手,回来时步兵3营的找到了一个地下小仓库,里面全是军火,好像是英国人撤退时埋得。搬东西时帮了个忙,3营分了把刀给我。反正马刀也没用,算不到缴获里,我就拿回来了,不错吧。”装填手很得意。   “你运气真好,我也想弄一把。”岳振说道。   “那你动作得快点,我看战争没几天就完事了。”林松不无感慨的说。   一上午都在无聊的前进,路上随处可见被遗弃的英国汽车。少数的抵抗也是零零星星。也没劳坦克连的大驾。都让那些带轮子的家伙抢了功。大家都开始想念战争的第一天,那天枪炮齐鸣,飞机呼号。壮观啊。   太阳当空照,头顶上的“雨鹰”式在那嗡嗡叫着。又不知道哪个倒霉蛋要挨炸了,反正自己是没活干了。远处一个步兵营准备埋锅做饭。张晨新看到了他们,自己的馋虫也蠢蠢欲动。   看到友军停下来做饭,张晨新也命停下休息。连里的二十几辆战车都停了下来。维修兵们跳下车,给战车加油,战车兵们跳出车伸伸他们窝了一上午的腰。   远方步兵的炊烟刚冒起来,哨兵便慌忙朝天放枪,大喊大叫。   “怎么了!”张晨新拿着望远镜到处张望,他还认为是步兵眼花。不过一会现实证明林张晨新是错的。   望远镜看到哨兵正一边大喊一边放枪,远处的山丘冒出一阵尘烟。随后出现了一群,不,一大群穿着各色衣服的骑兵,他们像潮水一样汹涌扑向惊慌的中国步兵们。闪亮的军刀像冒着火焰,像是要把大地点燃。随着距离的拉近,林松感到漫山遍野都是他们……   那是英国人的盟友,埃及骑兵!   军号声传入了耳朵,埃及人冲锋了。   “快点进车,敌人来了。发动,发动。”张晨新叫醒还没回过神的战车手们,这时步兵的营地响起密集的枪声。   岳振打开无线电向附近的步兵联系。可是一片杂音。战车手们钻进车里,铁马们的发动机发出轰鸣,反应快速的战车炮手们没有校正瞄准点便朝着敌人进行概略射击。期望减慢敌人的速度……   战车们也完成了挂档转向。朝着敌人开去。   骑兵们随然受到机枪打击,但是无畏地冲了过去。马匹越过路障踏翻试图装弹的敌人。军刀将四散的步兵一个个砍翻。这时另一边传来战车的炮声,战车们出现在战场上。   “射击!射击!”张晨新也不管子弹的威胁在炮塔上露出半个身子指挥战斗,“密集弹幕。掩护步兵到我们后面。”   弹墙撞碎了打头的埃及骑兵,马匹与骑士的碎片洒向大地,鲜血溅在后面同伴的身上。炮弹落在敌群中间,炸散了原本密集的队形。坦克们一字排开,子弹像镰刀一样将一排排敌军放倒。岳振的机枪很快发烫,他们转动枪身,把红热的枪管倒了出来。   “见鬼,他们简直是自杀。只有疯子才会这么干。”林松把新枪管插进散热套里。由于太紧张,好几次没插进去。   “闭嘴。”岳振把弹壳倒出去:“再不射击让他们冲上来就麻烦了。”   步兵们终于逃到了战车纵队的后方,掉转枪口朝逼近的骑兵射击。现在已经到了离敌人不到100米的距离了……   拿着马刀的埃及人像潮水冲向战车的钢铁礁石,埃及人的马枪打不了敌人的坦克。纷纷退后。岳振看到自己的炮塔不再射击,踢了林松一脚。喊道:“射击!你在干什么!他们还会攻击我们的!”   林松拉动枪栓,再次让自己的机枪冒出火舌。坦克们向前推进,压过那些骑兵的遗体上,死人的骨头破碎声让张晨新无力再踩油门。看着观察窗外的惨象,心想“埃及人一定疯了。”   英国人的进攻已经停止,战场上战车们对那些没来得及撤走的骑兵进行短点射,步兵也开始在死人堆里寻找幸存的敌人,然后补上一枪。   林松从车上跳下来,坦克们也停止了前进。岳振打开舱门让要命的硝烟散出车外。张晨新打开舱盖探出头,但血腥味让他的胃感到不适。原本的馋虫也不知所踪。步兵营长找到林松:“看来我们碰上一个骑兵团,刚才师部通报今天不少人被袭,大部分运气不错。不过我们营今天惨了点。”   “真是血腥的一天,不是么……”张晨新看着远处说道。   “的确……”营长深有同感:“不过多谢你们,在这个时代,居然还有如此大规模的骑兵进攻,我们差点成为刀下鬼,疯子,这些埃及人简直拿自己的生命案子开玩笑。”   “我们应做的,长官。”张晨新苦笑着摇了摇头。   林松看到一支漆着红色的长矛,上面挂着埃及的国旗。便把它捡起。坐在车侧对岳振说:“你的战利品,兄弟。喜欢吗。”   “谢谢,我,永远忘不了今天。”岳振说道。他抚摸着长矛,手不停地颤抖! 第714章 137突击营(上)   “见鬼,飞机呢?我们需要飞机支援!”   “装甲车,我们的装甲车在哪里?”   “旅部,旅部,我们需要支援!”   “营座,旅部说需要2个小时才能到达我们作战战场进行支援!”   “娘的,意大利人的空军死到哪里去了?”   “老子下了战场非把意大利人生吞活剥了不可!”   乱哄哄的声音不断在137突击营中响起。   原本两侧应该增援上来的意大利部队根本就看不到人影,据说现在那些该死的意大利人还在距离137突击营60公里以外的地方。而更加让137突击营中国士兵愤怒的是,意大利人的空军连个影子也看不到。   对面,是二个营的英国士兵,原本应该一个中国营加上二个意大利营的进攻,变成了必须由137突击营单独来完成攻击任务!   唯一让137突击营营长鲍迎捷能稍稍欣慰的是,一个天知道怎么会经过这里的迫击炮排被自己强行留了下来,使自己的营多少增加了一些力量。   可是,能拿下对面英军防御的卡其斯高地吗?   自己的137突击营,顶着沙漠风暴勇猛穿插,全速突进,好容易看到了有大量绿色植被存在的地方,还没有来得及放松下心情,结果却被迫面临这样的困境?   鲍迎捷发誓只要这仗打完,从此再也不会信任任何一个意大利人!   在对面不远处的英军地下深壕内。   一个英军少尉正在组织着二十几个英军士兵检查着炸药包。这时一个少校走来,他正是英军331团曼彻斯特营营长比尔诺。   中国人推进的实在太快了,让英国人很难抵挡得住,而现在,中国军队已经打到了自己这里。他想对付对面战壕里的中国军队,用兵多并不一定能起到大作用,兵主要还是在精,另外战法运用得才是关键,另外发起战斗的突然性也很重要,只要做到这些,就一举能把对面战壕内的中国军队一举摧毁,他从营里抽出了二十个最有战斗能力和反应快的士兵,组成了敢死队,比尔诺他自己本人自任队长,亲自带队进攻。   在这些英军士兵的面前是一个遮满了植被的木门,门口的几个英军士兵正在架设着一挺重机枪,打开这道伪装门就是卡其斯高地的山腰部位。他们所处的地方是地下的,这里是卡其斯高地英军的地下通道,由这条通道可以进入卡其斯高地英军的地下纵深内部,他的地下有卫生所,有炊事班,有餐厅,有弹药库等等阵地设施,也可以直接通到卡其斯高地的后山,那里是属于埃及的国土,也可以一至行进到英军的指挥部,总体上来说整个卡其斯高地就象是被掏空了一样,里面可以说是四通八达,这些都是驻守英军长久以来苦心经营的结果。   这个遮满了植被的木门正是一个在卡其斯阵地前的一个出口,在战时进攻部队可以从这里冲出去打击撤退的敌人,敌人炮击时,在阵地表面的士兵也可以迅速的通过这条地下通道撤到地下,躲避炮火的攻击,炮击过后再由此通道迅速的进入表面阵地,可以说是攻守兼备,而且通道口及其的隐蔽,一般发现不了,这个门还能顶住三发炮弹的进接轰击。   “少校,咱们怎么打啊?是不是要把这些炸药扔进中国军队的战壕里?”那个检查炸药的少尉对着比尔诺说道。   “你猜的没错,大家听好了。”比尔诺大声的说道,所有英军士兵的目光马上集中了过来:“咱们从正面进攻,咱们不一定能够对战壕内的中国士兵进行有效的毁灭性打击,还可以让我们造成重大的伤亡,只要他们从战壕内朝处在开阔地的我们射击我们就躲不开,所以我们要绕着过去进攻他们,一会儿,门打开后,敢死队第一组的人共计五人和我出去,出去后先向左边的树丛中快速行进,运用树丛的伪装,接近战壕内的敌人,重机枪做好准备,随时在敌人发现我们的作战目的时开火,压制住敌人的火力,然后由敢死队员运动到距离敌人战壕三十米的距离,朝敌人所处的战壕投掷炸药包,这样第二、三、四组敢死队再从洞口冲出去,向战壕内的中国军队发起进攻,一举拿下战壕,消灭战壕内的中国士兵,把中国人彻底打败。”比尔诺交待着作战任务和要点,说到这里望着聚精会神的士兵们,比尔诺顿了一顿:“们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二十几个英军士兵齐声回答道。   这一战也是比尔诺参加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场战斗,和中国士兵的对手作战,比尔诺也很紧张。但是比尔诺那种立功心切的想法还是在他的心里占居了很大的位置,他要在这一战中一举成名,所以他一定要达到他的作战目的。   137突击营防御阵地。   “不错,迫击炮轰的不错,得给他们请功!”1连长贾素平喘着气来到了鲍迎捷身边。   “小心点,英军有狙击手,当心你的头,快点儿趴下。”鲍迎捷一把拉着贾素平蹲下,阵地上的确有英军的狙击手,刚才还打中了一名士兵,贾素平一听马下就蹲下了。   “怎么样?营座,看来卡其斯高地的上敌人被我们的炮火给打掉了不少的工事……”   “敌人的工事是让咱们的炮火给干掉的不少,但是我感觉不对,像这么严密的阵地,英军不可能只有这么一些简单的表面阵地工事,在地下一定还有其他的地下工事,但是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发现有地下工事的入口,还有光看到阵地上英军的工事,但是都到现在都没有看到一个英军的士兵在阵地表面活动,连敌人的火力点和碉堡被掀了都没有卫生兵去救人,还有掀了那么多的工事,就算是炮火再猛也得有伤员吧,可是到现在从那些被毁的工事当中竟然没有一个英军的伤兵从工事里出来,这说明他们的工事在地下是相连的,在地下自有通道。我们看到的工事只是卡其斯高地上工事的一部分,地上的我们看到的也不是全部工事。”鲍迎捷眼睛观察着卡其斯高地一边头也不拧的说道。   战壕的另一边。   刚完成了一次进攻的2连长唐昭阳正带着1排长刘飞在检查1排的人员情况,1排这一次是做为了整个突击连队的突击队,一至打在了整个战斗的最前边。目前,一排伤了6人,阵亡1人。   当贾素平带领的后续部队到达后,在战壕内的伤员和牺牲战士的尸体这才得以从战壕内撤出来。   “啪!啪!啪!”几颗子弹打在了走在最前面的负责运送伤兵下去的张大海脚下,张大海之所以急着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一是唐昭阳要他做带队的头儿,他就有责任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但是主要还是因为他想把这些伤员快快的背到卫生队那里,几颗子弹打在泥土上扬起了几阵泥尘,着实的把张大海给吓了一跳,他的背上是1排的一个战士,他是头部受得伤,到现在还没有醒,张大海立马就蹲了下来,步子向战壕内又退了回去,这几颗子弹是卡其斯高地上的英军狙击手射出的,这个英军的狙击手是一个新手,经验和能力还不达标,再加上距离又远一点,所以没有直接命中张大海。   “副班长,有英军的狙击手在向咱们射击,咱们要不从左边的草丛里撤下去吧,我看那里比较安全。”走在张大海后面背着伤员的蒋辉低声的说道。   “好!大家都别站起来走,尽量的放低自己的身子,小心一点儿。”张大海边说边向左边的草丛靠拢,后面的战士也都向草丛快速的靠拢了过来。   草丛中。   对于第一次参加战斗的新战士来说,在战场上心理会有很大的压力,这种压力不是一般的压力,是由内到外的紧张和对自己生命的担心,而这种压力的解除只有一咱方法,那就是放松,放松的最好方法就是从炮火连天的战场上撤下来,那怕是撤到离战场火线十几米的安全地带呢,虽说也是战区听得到枪声和炮声,但是在这里没有前线的死亡威胁,没有炮火的轰击震慑,这里算是安全区域了,在这里战士们紧张的压力才能解除,在这里才能降低在战场上受着巨大压力的战士们那紧张的心理。此时,卡其斯高地对于张大海这些从战壕内刚冲出来的人,无疑这个草丛地带就是一个这样的地方,这里没有英军的狙击手子弹,没有直瞄炮火的轰击,没有英军的威胁,绿绿的植被草丛成为了最好的隐藏地点,但是这时蒋辉的这么一句话,几乎让听到他这句话的人把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蒋辉的这一句“不对!”他是有原因的,因为这时的他听到从南边的草丛深处传来了几声脚踩在腐草上的沙沙声,起先蒋辉听到这沙沙声还认为是附近野兽出没的动静,但是他一细想不对,要真是野兽的话,一早就应当让长时间的炮声给吓跑了,怎么还会在这个草丛之中呢,再者说了这传来的沙沙声此时也在他们进入草丛后立刻停止了,要是野兽的话发现有人的声音,应该吓得跑远了,沙沙声应该更多更紧更远才是,而我军除了137突击营的就再也没有别的部队在这里行动了,而这个草丛,也直接连接到卡其斯高地上,与英军的阵地连着,如果是人制造出这些沙沙声的话,那么不是我军的人员,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些沙沙声的制造者是英军的士兵,想到这里蒋辉不由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蒋辉的猜想没错,这些沙沙的脚步声正是英军的敢死队制造出来的,这些英军在比尔诺的带领下很顺利的就从洞口出来了,并且没有让战壕内的我军发现一点儿痕迹。他们进入草丛后就向南部行进,慢慢的向我军的战壕方向靠拢,但是就在这时,他们发现在前边的草丛之中有人的声音,于是比尔诺一个手势就让后面的人停下了脚步,英军士兵看到长官的手式命令就马上都蹲在了地上,把枪口全部都对向了南部的草丛。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走在最前边的张大海在听到蒋辉的那一句话后转头折了回来,问道。   蒋辉将自己的食指在自己的嘴上一竖,意思是不让张大海的声音大了,“好像在南边的草丛中有人。”蒋辉低声的说道。   “什么?有人,有什么人?”张大海听后吃了一惊,但是他还是注意了自己的音量,他回头看向了草丛的南方。   “不知道,可能是英军吧。”蒋辉说道。   “准备战斗!先把伤员放到这里来!”张大海小声的下达着命令,但是音量也能让其他的人听得到,做为这一次护送任务的头儿,张大海也深知自己所负责的任务的重要性,这时全部一班二班的战士就看他的了。   张大海安排大家把受伤的战友和牺牲了的战友尸体放到了一起,尽量放在草丛的北方,几名轻伤员这时听到有敌人也都纷纷的拿起了武器。没有受伤的战士们分为左右两部分分散的蹲在草丛之中。   此时的草丛里蹲着两班士兵,都把枪口指向了对方,虽然由于草丛的林密,看不到对方的人,但是他们都知道对方就在对面。   一个绿色的身影伴着沙沙声,走了过来。   “嗒!嗒!嗒!”几声枪响,子弹是从军士长李浩的枪里打出去的,李浩是不小心走的火,他有点儿紧张,虽然他是老兵了,但是还是被他身后的那具战友的尸体给吓倒了,那个战友连肠子都流了出来,李浩背着他而他的肠子竟然在后面托了有一米多长,这伙兵刚刚从炮火连天的战场上下来,没想到在这个安全地带又遇到了该死的英军,刚刚想放松下来的心理又顿时紧张了起来,张大海让大家准备战斗,李浩马上把那具战友的尸体放下,把枪一正,没想到刚才在战壕里忘记了把步枪的保险关上了,这时一蹲下心理上还没有准备好作战,眼前看到有一个影子向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他就下意识的扣了扣步枪的板机,没想到一梭子子弹就这么冲了出去。   伴随着李浩的枪响,那个绿身影和沙沙声立时就消失了,但是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冲锋枪的枪响,都是朝李浩的方向打来的,张大海没有下令而是扣下了手步枪的板机来带领大家还击,双方的枪声响成了一片,爆豆般的枪声震得人耳鼓发麻,李浩在打来的第一波弹雨中就中了三枪,两枪命中胸部,洞穿了他的肺,还有一枪打在漆盖骨上,李浩的漆盖骨被打来的子弹打得粉碎。   “快点儿!把他们都拉回来,拉到伤员那里去!”张大海扣动着手中的突击步枪板机叫道,他的突击步枪的枪口此时正喷着火舌。   除了李浩还有两名战士被打中,一个被击中头部,当场牺牲,另一个被击中腹部重伤。其他的几个战友一边还击一边拉着这些受伤的战友向后撤去,整个战场一片混乱。   李浩被蒋辉拉着后背上的背包带向后撤去,实话说蒋辉现在是托着李浩向后撤,李浩的脸上被疼痛给折磨的都变了形,但是他没有惨叫。蒋辉爬在地上用力的拉着李浩,还时不时的还向南方的草丛中开枪还击。   李浩当时的感觉就象是被拖走的一条死狗一样,他的胸口传来阵阵的疼痛……   蒋辉把李浩放到伤员中,就拿起自己的步枪又要冲向了火线。   “蒋哥!给我一颗手雷,我手中没有武器啊!”受伤的一名士兵对着蒋辉说道。   蒋辉看了一看受伤的李乐:“兄弟放心吧,咱们能抵住敌人进攻的!”说着蒋辉就低下身子要走。   “我听枪声不小,很密,要是你们挡不住的话还有我们呢,我们可不能做俘虏啊!”伤兵坚定的说道。   蒋辉没有再说话,而是从他的武装带上摘下了一枚手雷递给了伤兵。   随着爆豆般的枪声响起,比尔诺的心里那一阵激动的热情,算是彻底的凉了,枪声一响就证明了这次攻击的突然性已经丧失了,战壕内的中国军队士兵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到来,此时再向他们的战壕进攻恐怕就不那么容易了,让比尔诺苦思不解的是,这个草丛之中怎么会有中国军队呢?   按说这个地方对阵地和战场的位置并不重要啊,就算是中国军队再小心吧,在这个草丛之中顶多也就是安两个哨兵罢了,根本没有必要在这里放那么多人啊,难道中国军队知道他们要从这里偷袭他们,不会啊,要中国军队知道的话,在进入草丛之前就把他们身杀在开阔地上才对啊,到了草丛中再打对于中国军队来说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打麻烦嘛。听这对方还击的枪声,没有十个人是打不出来这样的阵势的。他没有想到这一队中国士兵是撤退伤员的队伍。   此时交战的比尔诺这边也伤了一名士兵,是被李浩走火的那支枪给打到的。当时比尔诺也听到了在草丛北边不远处传来阵阵的沙沙声,他也判断是人的脚步声,而且人还不少,于是他就让全队停下来,再派一个士兵前去侦察一下。   但是这个士兵刚刚向前运动还没有十米呢,枪声就响了,于是比尔诺和他带的士兵也都马上进入了还击的状态! 第715章 137突击营(下)   “杰克!你带两个队员向敌人的战壕处靠近,适时的向战壕内投掷炸药!把敌人消灭在战壕里!”比尔诺对着在他左边手拿冲锋枪射击的一个少尉说道。   虽然战斗的突然性丧失了,但是他还是想碰一碰他的运气,没准还真能达到想要的效果呢也说不定,于是比尔诺抱就着侥幸的心理对着他的一排长命令道。   “是!”杰克答道。“你还有你和我来!”杰克指着两个英军士兵大声的说道。因为枪声太响了所以音量也要加大才能让对方听到。   “等等。”比尔诺说道。   “少校还有事吗?”杰克看着比尔诺的脸问道。   “小心。”比尔诺说出了两个字,“一定要回来。”比尔诺盯着杰克的脸说道,眼神之中有一丝的不舍得。   杰克回答了一声是,就转身带着两个英军士兵爬向了中国军队的战壕。   杰克带着两名英军士兵背着炸药包,手持冲锋枪爬出了草丛,向鲍迎捷他们所在的战壕内仆伏前进,杰克认为枪声早已经惊动了战壕内中国军队,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出了有掩护的草丛后,竟然没有想象中战壕内打来的子弹,也没有手榴弹投来。这倒不是战壕里的鲍迎捷他们耳朵怎么了听不到那么密集的枪声,而是在两分钟关有英军的三发炮弹打在了战壕的侧外,虽然没有造成伤亡,但是巨大的炮声几乎把每一个战士的耳朵给震聋了。   此时的鲍迎捷连嘴里的泥都没有来得及吐干净,就抱着步话机的机筒喊“娘的!”因为他听不到对方炮兵的声音了,不是对方不说话,也不是步话机坏了,而是他的耳朵给震的暂时失去的听力。贾素平和其他的几个人也都在从自己的嘴里扣泥土呢,根本没有听到从草丛方向传来的枪声,就更不用说注意爬过来要炸他们的杰克三人了。   杰克一看此时的情况很有利于自己,“加快速度!”杰克命令其他的两个英军士兵跟着他加速前进,杰克想早一步把这些炸药扔进敌人的战壕,这样就早一步达到战斗目的,以减少自己伤亡的几率,他还想着回去和自己的相好再过良宵呢。   “啪!”的一声枪响,向前加速爬着的杰克就感觉到自己的后脚掌上一热,接着就从自己的脚掌处传来阵阵的巨痛,原来是一颗子弹打进了他的脚掌,子弹从他的后脚掌打入,然后从他的后脚掌直接进入大腿肌肉,最后停在了大腿骨上,他的这一条腿算是彻底的完了。   这么准确的一枪是谁打的,从方位上来看,这一枪应当是爬在草丛中的中国士兵打的,因为只有这个方向才能打到自己的脚掌,看来对方的枪法不错,因为自己是爬着向战壕方向行进的,只有自己的脚和腿才能面对草丛,如果想要用枪击中他的话,也只能打他的脚部和腿部,可是现在距离草丛已经有了一段的距离,在这么远的距离,天还黑了,视线也不好,在这么多不利的条件下还能打出这样的成绩如果不是安有瞄准镜的话,那么这个中国士兵的枪法绝对是一流的。杰克的血顺着脚向外不断的流出,传来的阵阵巨痛痛得杰克的心里直打哆嗦,他的冷汗也下来了,但是他并没有忘记他自己的任务。这时他们三人距离鲍迎捷他们的战壕处只有不到四十米的距离了。   “我受伤了,你们快点把任务完成,把炸药投进敌的战壕!”杰克对着那两个英军士兵大声的喊道,即然有拿着枪的敌人在自己的后面,那么他还会向自己开枪,同样也会向其他的两个士兵开枪,杰克他本人现在已经没有了向战壕内的中国士兵攻击的能力,但是还有两名士兵没有受伤,他们就是杰克的希望。   两个英军战士在听到杰克的声音后,马上加快了速度,一个英军士兵已经爬到距离鲍迎捷他们所处的战壕只有二十几米的距离了,他站了起身拉开了炸药包的引信,抡圆了自己的臂膀就要把炸药包给投出去,要想把大个的炸药包给投到三十米远的战壕里不站起身是不行的,因为抛物线的飞行距离达不到。   “啪!啪!”的又两声枪响,那名站起身的英军士兵,就在这快要成功的关键时候,他竟然一头就载倒在了地上,因为在他的后脑壳上,在他的后脑上绽开了两朵美丽的鲜花,子弹击中后脑所产生的血雾与粉红色的脑浆涂了一片。   两声枪响是两连发,就是在开枪时把枪调到连发的状态上,扣下板机时稍微的停顿一下,以打出两发子弹为准时松回板击,这样主要是为了给第一发打出去的子弹找补,第一发要是没有命中目标的话,那么第二发就可以在几率上加大命中率,另外还有三连法的射击法。   即而是“轰!”的一声巨响,在距离这名英军士兵不到五米处的地方升起了一团桔红色的火焰,那是他投向战壕的炸药包爆炸了,因为他刚刚抡圆了自己的臂膀,就被突然而止的子弹给打中了,拉开了引信的炸药包在力量失去主观方向的作用下,并没有飞出多远,就这样本来应当飞向战壕的炸药包在这里就爆炸了。而炸药包爆炸的冲击力则把另一个英军士兵直接给震晕了过去。   这三发子弹都是从蒋辉的突击步枪当中打出去的,当蒋辉给了那伤兵一颗手榴弹后就发现在北边的草丛里冲出去了几个人影,由于他们这些伤员所在的位置很靠近草丛的边上,所以蒋辉就看到了冲出草丛的杰克他们三个人,其他的人都在草丛的深处隐藏,起先蒋辉还认为那几个人影是自己人,但是他还是留意了一下,发现这几个人的军服不对,那是英军的军服,从钢盔上就能看出来。   英国人都背着炸药包,看来是要扔向战壕的,要是这样的话那处在战壕里的战友们就太危险了,幸好此时月亮出来了,虽然刚才的硝烟遮住了月光,但是这会儿不知道这月亮又从那儿冒了出来,月光照在大地上,洒下一片明亮,月光对于在战壕里隐藏的鲍迎捷他们不能有很好的视线,而对于在草丛里潜伏的张大海他们也不一定能有很好的视线,但是蒋辉所在的草丛中暂时还没有激烈的战斗,没有拽光弹的光线,蒋辉的眼睛在这明亮的月光之下看东西看的很清楚,于是蒋辉就马上半蹲下举起突击步枪把步枪调到单发上,朝着爬在最前面的那个英军士兵开了一枪,目标是他的脚掌,由于视线的问题只能向他的脚掌处射击,枪声响了,正中目标,接着蒋辉就看到另一个英军士兵突然爬起来向战壕的方向扔出了炸药包,于是他的步枪又马上开了一个两连发,正中目标的后脑部,两枪毙命,炸药包也没有扔进战壕里,到这里蒋辉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还有一个英军士兵没有被击毙,但是在刚才的那一声爆炸中离炸药包那么近不死也得伤。   爆炸声惊动了蹲在战壕里的人,鲍迎捷转头一看,他的下巴差点儿就掉到地下,没想到英军会从他的侧背方向来偷袭,当时鲍迎捷在心里就把英军们“娘的!”无数遍,在大骂了几声之后,鲍迎捷马上就把注意力给转移到了这边来。   鲍迎捷命令几个枪法好的士兵向那个被震晕的英军士兵开枪,因为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死没死,要是突然站起来再扔一个炸药包可不是闹着玩的,可是也不敢冒然的靠近,子弹一颗颗的打向那个被震晕的英军士兵,打去的子弹扬起了阵阵的泥尘,“啾!啾!”几颗子弹打进了被震晕了的英军士兵身体内,只见那个英军士兵抽动了几下就不动了,很显然被击毙了。从草丛里传来的枪声这进才引起鲍迎捷他们的注意。   “营座!看来是英国人想从草丛里过来偷袭咱们呐,正好让一班碰到了。”唐昭阳在打出一个两连发生对着鲍迎捷说道。   “娘的!得亏一班的人,要不然老子就让这炸药包给炸上天了!”鲍迎捷恨恨的说道。   “这一回可得给一班一个勋章啊!”贾素平也笑笑说道。   “听这枪声看来草丛那边还打着呢,可能英军人不少。”鲍迎捷说道,他的眼睛死盯着草丛的方向,从这个方向来看,根本就看不到什么,除了在夜色中打来打去的拽光弹就是草丛,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到。   “唐昭阳你带几个人去摸一下草丛那边一班的情况,再看一看那几个摸上来的英国人死没死透。”鲍迎捷以命令又以商量的口气和唐昭阳说道。必竟上战场不是儿戏,这是有着很大的危险的,所以鲍迎捷就用这种口气和唐昭阳说话,其实鲍迎捷这个人是外粗内细。   “是!三班跟我来!”唐昭阳回答道,并半蹲着就要敬礼。   “别敬礼!”贾素平这时叫喊了起来。   “啾!”的一声一颗子弹打在了战壕边上,正在鲍迎捷的头顶上,虽然子弹就有命中鲍迎捷,但鲍迎捷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不用说这一枪绝对的是奔着鲍迎捷来的,这是天黑了要是光线好的话,那这一枪可一定能丁在鲍迎捷的脑门上。这一枪从打来的方向来看,应当是卡其斯高地上的狙击手打出来的,不用说还有隐藏在卡其斯高地某一处的英军狙击手。   “好家伙!娘的!真炫啊!老子非叫炮弹干死你!”鲍迎捷不由的擦了一下刚刚从脑门上冒出来的冷汗。“唉!我说你怎么知道会有英军的狙击手来打我啊!”   “你也不看一看,我的肩膀。”贾素平放低了身子,鲍迎捷凑上前一看,贾素平肩膀上的军衔肩章不见了,空空的只有一个戴肩章的布带。   “你这是……”鲍迎捷倒真有点不明白了。   “英军的狙击手不是笨蛋,看到有人敬礼当然知道那个受礼的人是个官了,有句话叫擒贼先擒王,在同样的条件下当然是先打当官的了,向你一敬礼,不就告诉人家你是一个官了,现在是天黑了,再加上敌我双方的火力大了一些,视线不好,要是人家看到你那肩膀上的那肩章,可能你小子早就让人家给一枪干掉了。”贾素平款款的说来。   鲍迎捷听完不由的恼火了起来,“娘的!在战场上以后谁他妈的也别给老子敬礼,把挂在肩膀上的这个玩意都给老子也摘喽!”鲍迎捷大声的叫道,并且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肩膀上那一对的肩章给摘了下来,他可不想再有一发子弹打向自己。   在战场上,你要是想要面子就别想活着下来,要活着下来就不见得能保住面子,在和平时期军衔作为一种级别规定,在部队里是有着很严的规定的,平时佩戴也很严,在军营里和社会上见到比自己级别高的人要先敬礼,当兵的见到军官要先敬礼,你不敬礼就是不尊重部队的规定,就是不尊重部队。   但是在战场上可就大不一样了,军衔只是一个级别的像征,在和平时期是荣耀,是光荣,是级别,要不将军与列兵的差距就那么大呢,可是战场确不认你这个,子弹不会因为你的级别高就不会打中你,相反你的级别越高那么子弹光顾你的几率就越大,在战火纷飞的战场上,你挂着一个将军的军衔出来溜一溜试试,就算是假的吧,但那时也绝对不下五条狙击步枪打你,人家也知道级别越高这个人的分量就越重,你把他给击毙了,说不定就击毙了敌人的一个大官,就像贾素平说的一样“擒贼擒王”。   此战后下,鲍迎捷和贾素平马上下达了只要以后上战场都把军衔给摘下来的这个不成文的规定,就连列兵也不例外,全营上下都把军衔给摘下来……   ……   随着炸药包的爆炸杰克的心里不由的失望了起来。和他一起出来的两个士兵一个被敌人给打死,一个被震晕,而自己又被敌人给打伤不能行动,活着的两个人都失去的作战的能力,但是杰克在心里还是不恳罢休,他要用他自己最后的力量向敌人发起最后的攻击,要用他的鲜血和生命来完成任务。   杰克的那个炸药包就在他的手边,他忍着腿上传来的阵阵巨痛,托着炸药包,一点儿一点儿得向鲍迎捷他们所处的战壕靠近,三十五米,三十米,二十五米!二十米!十五米!近了!因为杰克的腿被蒋辉给打中,不能站立起来把炸药包扔进战壕,只能一点点的接近战壕等到了一定的距离后再把炸药包扔进战壕。   十米!到了!杰克在距离鲍迎捷所在战壕处十米远的地方突然站了起来,他拉开了炸药包的引信!就在他要将拉开引信的炸药包扔进战壕的那一刹那,他的身体就象是被定在了那里一样,杰克那举着炸药包的也手停在了半空中,炸药包引信上的导火线还在“卟卟!”的冒着青烟,杰克没有把炸药包给扔进战壕,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对这个世界的不舍,伴随着“轰!”的一声巨响,杰克被他手中炸药包的爆炸给撕碎成了若干块,扬扬洒洒的落到了地上。   杰克为什么在眼看就要成功的关键时候,停下来?原因也很简单,他被子弹打中了,不是一颗子弹,而是两颗子弹,也不是从一把枪里打出来的,而是从两把枪里打出来的,打入杰克身体的子弹一颗是从伏在草丛里的蒋辉的枪中射出来的,另一颗子弹是从刚刚在战壕里带着刘飞冲出来的一排长唐昭阳的枪里射出来的,两发子弹同时打中站立起来的杰克,每一枪打中的都是要害,蒋辉的那一颗击中了杰克的头部,子弹从后脑击入,从前额穿出,一团血雾迸起,唐昭阳的那一颗子弹则是直接打入了杰克的心脏,有如桃形的心脏一下子被快速飞行的子弹打了个爆碎,而子弹并没有停下来,则是从杰克的后背上穿出,一团血雾迸起。两枪枪枪要害,杰克当场死亡。   爬在草丛中的比尔诺也看到了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但是他现在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杰克他们三个人被敌人给射杀,成为敌人的猎物,他的心在痛,心在滴血,可是更让比尔诺头痛的是,草丛北边的中国军队此时就象是发了疯似的在向他们开火,射过来的子弹就象是泼过来的水一样,要不是有草丛的遮挡恐怕比尔诺早就被打成了马蜂窝了。   “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即然没有达到作战的目的,只能马上撤回去了,要不然大家谁都别想回去。”想到这里,比尔诺看了一看还跟在他后面的三个英军士兵,其中还有一个是伤员。比尔诺很清楚他们目前的处境,但是要撤回去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自己带着人一撤,对面的中国军队肯定会压上来,那时谁都跑不了,这个时候,就必须要留下一到两个人掩护他们撤退。   “少校,他们的火力很猛,你们撤吧,我留下来掩护你们!”爬在前面的一个英军老兵对着比尔诺说道。   比尔诺听到后并没有说话,他的心里很清楚,这个时候留下来打掩护就等于留下来等死,这个老兵参军有些年头了,一至在比尔诺手下的一连当班长,是一连的主士力量,比尔诺的心里真舍不得他。   “轰!”的一声暴响,一枚手雷在比尔诺他们的不远处爆炸了开来。爆炸扬起的泥尘和荒草从天上纷纷扬扬的掉落了下来,爆炸引起了燃烧,此时正是北风,火借风之势,风助火之威,草丛里的火一下就大了起来。   “少校!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你们快走啊!” 第716章 酣战(上)   “少校!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你们快走啊!”   比尔诺听到后并没有说话,他的心里很清楚,这个时候留下来打掩护就等于留下来等死,这个老兵参军有些年头了,一直在比尔诺手下,比尔诺的心里真舍不得他。   “轰!”的一声暴响,一枚手雷在比尔诺他们的不远处爆炸了开来。爆炸扬起的泥尘和荒草从天上纷纷扬扬的掉落了下来,爆炸引起了燃烧,此时正是北风,的夜风很大,火借风之势,风助火之威,的火一下就大了起来。   “少校!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你们快走啊!!”那个老兵大叫了起来,催着比尔诺他们快撤。   “好吧!军士长!你一定要小心,我们等着你!”比尔诺凝重的说道,他也很明白此时如果不撤的话,那么一会儿的功夫火就会烧到他们这里,到那时火势是小事,此时刮得是北风,火是向南烧来的,要是没有了草丛的遮挡,对面的中国军队一定会把他们这四个人都给宰了的。   比尔诺带着其他的两个人背起伤员慢慢的向后退去,留下英军老兵一个人打掩护。   另一边。   张大海正带着一班和二班的人向草丛的北面猛烈的开着火,他们的枪口喷射着火舌,在夜色中就像吐着芯的毒蛇,在张大海的带领之下一班和二班的战士们根本就没有要结省子弹的打算,牺牲的和受伤的战友让他们的眼睛都发了红。   这时排长张洪生在检查确定杰克他们死透后也赶到了草丛里。   “妈的!英国人的火力很猛啊!差一点就让他们给干掉了,姥姥的个头!”张洪生刚进草丛就骂道,一边的刘飞打了一个滚就进了草丛。因为张洪生在刚才检查黄晓的尸体时差一点儿就让卡其斯高地上的英军狙击手给一枪干掉了,子弹就打在他的脚边,要不是天黑光线不好的缘故那一枪非打在他张洪生的头上不可。   “轰!轰!”又是两声炮弹爆炸的声音,那个向张洪生射击的英军狙击手这时也差不多飞上了天。   “怎么样!这里的情况如何?”张洪生半蹲下对着张大海说道。   “我们刚进草丛就……蒋辉就发现……到现在……敌人……”张大海涛涛不绝的吐沫星子开始了乱飞。   “很好!这一回你们可是立了大功了,要不然,在战壕里的营座和我们可差不多就变成烧猪了,这个蒋辉也立了功。”张洪生笑着说道。   蒋辉此时已经由草丛边上回到了张大海他们那里,向着南边的草丛开着枪,此时的火势已经烧起了南边的大部分的荒草。   “班副,我听来不对啊!”蒋辉对着张大海说道。“你听,好像敌人的枪声没有那么密急了,他们是不是要撤了。”   “对啊!枪声的确没有刚才那么紧了。”张大海经蒋辉的提醒,立时的明白了过来。“排长要不派几个人绕过去侦察一下对面的情况。”   “我看行,刘飞!你带四班的人去。”张洪生说道,但是一边的刘飞脸上显出了为难的表情,刚才他们四班已经有两个战士因为抬担架受了伤,退出了战斗,刚才在战壕里又受到炮火的震击,又伤了两个人,牺牲了一个,还有一个四班的战士但是没有跟着张洪生出来,现在在战壕里,现在刘飞的四班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这个时候张洪生让刘飞带着四班的人绕过去侦察,可刘飞带谁去啊。   张洪生看了看刘飞的色神,想了想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张大海你出一个人和刘班长绕过去侦察一下那边的情况吧。”张洪生也只能这样的安排了。   “嗯。”张大海听到洪生的命令后嗯了一声,左右看了起来,他要找个合适的人选。   “班长,我和刘班长一起去吧。”蒋辉这时对着张大海毛遂自荐的说道,蒋辉经过刚才的生死搏斗现在已经明白了自己要做的事,你越是怕子弹和炮弹就越是来找你,你不怕他他就会绕着你走,再者说了刘飞刚才在关键的时候救了他一命,现在陪他去侦察也是应该的。   张大海也说不出来什么,有人毛遂自荐,就省得他去点名了,于是就同意了蒋辉的请求。   刘飞和蒋辉慢慢的退了下去,他们要从草丛的后面绕过去。   这名自愿留下来的英军老兵,现在正爬在草丛之中准备着射击,他的子弹不多了,除了为数不多的子弹外还有一个炸药包,这些就是他现在所有的武器了。   “都把枪停下!不要打了!”张洪生大叫着下达了命令,战士们在听到了张洪生的命令后把正处在射击状态的枪都停了下来。因为张洪生注意到对面的枪声越来越少了,再加上刚才蒋辉的提醒,没准现在对面草丛的英军全部都撤了呢,他想了一想后就下达了这个命令。   枪声停了下来,草丛里出奇的静,只有呼呼的夜风声和辟里叭啦的火燃荒草声,再有就是远处传来的炮声。   “姥姥的!不好!他们撤了!快点上!”听到对面没有一声的枪响,张洪生马上意识到对面的英军撤走了,这时最好的方法就是撵上去消灭撤退的他们,打铁趁热嘛。   张洪生挺了挺自己的枪就冲了出去,此时的大火已经烧得是风声水起,大火引起的浓烟把个草丛给搞的烟雾蒙蒙地。张洪生并不是一个粗人,对于英军留没有留下掩护的人这一点,他也不是没有想到,但是看火势和对枪声他判断,他考虑不会有留下来掩护的英军,就算是有,在这种火势之下也不会挺很长时间,再加上大火引起的烟雾。于是他就奋不顾身的冲了上去。其他的人也随着张洪生冲了上去。   “啪!啪!啪!”三声枪响,张洪生感觉到自己的前胸相继热了三下,然后就一头倒在了草丛上。这三枪都是那个留下掩护的英军老兵打的。当他看到有一个中国军官冲出着火的草丛向他这边冲来时,就一下子打出了一个三连发的长点射。   “排长!”跟在张洪生后面的张大海冲上来一把就抱起了倒在地上的张洪生,“排长,你怎么样了!你不能死啊!”但是张洪生的眼睛没有张不开,“啊!!”张大海一声惨叫。张大海认为张洪生就此阵亡了,不过张洪生的命很好,虽然张洪生身中三枪但是都没有打在要害上,只是受伤昏了过去……   “英国杂碎!老子操你八辈祖宗!!!啊!”张大海的眼睛红了,血红血红的那一种,在战场上,大部分士兵的战斗不是为自己打得,而是为自己牺牲了的战友打得,这种战斗力是很可怕的,甚至达到了癫狂的地步,在初上战场时,他们可能会胆怯,也可能会害怕,还有可能在中枪受伤后会惨叫,但是当他看到平时和他在一起的战友牺牲,就一定会刺激他,而使他变得疯狂,他会想到复仇,为战友报仇。这就是好多战斗都是为战友而战的原动力。   张大海提起手中的突击步枪,调到连发的位置上,开着火就冲向了南边的草丛,其他的战士一看排长牺牲了,当即眼睛也都红了,嚎叫着杀向了对面草丛,这些战士们的面目绝对的是狰狞的,他们的眼睛是血红的,手中的枪打出的火舌就像是一条蛇一样飞向英军。   爬在草丛中的英军老兵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有那么多不要命的中国士兵向他冲来,在这种情况之下,一般只要打倒了他们的指挥官,其他的人就不敢再向前冲了,因为敌情不明,乱冲只会吃亏,造成不必要的牺牲。可是这伙子中国士兵在他们的指挥官被自己打中后,竟然没有退缩或是就近隐蔽,而是疯狂的向他进攻,他现在害怕了,现在他也真后悔自愿留下来担任掩护任务,面对这些疯狂了的中国士兵,他知道他的下场决好不了。   这位英军老兵的判断是对的,疯狂而又愤怒的战士们很快的就冲到了他的面前俘获了他,他想拉响手中的炸药包与战士们同归于尽,但是在他还没有拉开炸药包引信的时候,一发子弹击中了他那要拉引信的手腕,当他抬起头时,几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脸。   张大海让战士们立即搜索草丛里的其他地方,以防再有打伏击的英军士兵出现,然后张大海就瞪着他那血红的眼睛走到了那名英军老兵的跟前。   “你们其他的人呢?快说!”张大海把手中的突击步枪对准了英军老兵的脑门,并且顶了顶他的头。   “NO!”那名英军老兵回答道。   “妈的!老子问得是你们其他的人呢?快说!!不然老子一枪毙了你个狗日的英国人!”张大海暴叫道。   “NO!”这个英军老兵也听得懂中国话。   “NO你个祖宗!老子崩了你!”张大海一把拉开了刚刚关上的保险。   “班副!排长好像不行了,血止不住啊!”士兵吴江说道,吴江在给张洪生包扎,但是血就是止不住。   “妈的!你就不会先用绑腿带子给系住止血。”张大海放下了枪大声的叫道。   “班副!我看排长够呛啊,血流得太多了!”吴江都急得哭了。   一股火一般的怒气直冲上了张大海的脑门,“妈的!老子崩了你!”张大海以最快的速度提起手中的枪,对准了那名英军老兵,那名英军老兵刚刚放松下来的脸还没有来得及紧张起来,就被迎面而来的子弹打了个稀烂,张大海一至把他的突击步枪中所剩的子弹都打光了才松开了板机。   此时再看那名英军老兵的脸,别说脸了连头也差一点儿给打下来,他的头就像一个被若干个石块砸烂了烂西瓜,鲜血和脑浆涂了一大片,连张大海的枪上也沾的都是。   “他妈的!只有这么一个英国人吗?!”张大海在打死了那个英军老兵后说道,他的脸上还是那样的狰狞,眼睛发红,这句话的意思好像是还没有杀够英国英国人,他的确是没有杀够英国人,他的肾上腺激素正在向上涌动着,战士们的肾上腺激素也都在涌动着,他们都杀红了眼,涂在枪上的鲜血和脑浆彻底的把战士们的斗志给刺激了出来。   这时,从草丛的南边卡其斯高地的方向传来了激烈交火声,然后又是“轰!轰!”的两声巨响。   “妈的!狗日的英国人,给老子撵,他们一定还没跑远。”张大海急了,带着六七个人向爆炸的方向冲去……   ……   “嗒!嗒!嗒!”一梭子子弹射向了草丛的地面上,正好打在比尔诺的脚下,荡起了阵阵的泥尘。   远处传来了一阵激烈的枪声,这些枪声是张大海他们打出来的。   “快快!”比尔诺被吓了一跳,看来留下掩护他们撤退的老兵已经被中国士兵给干掉了,现在趁他们还没有撵来,最好马上撤回去,比尔诺的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后马上对着其他的两个英军士兵说道,然后他自己也加快了撤退的步子。   其实这一梭子子弹是从刘飞的枪中打出来的,此时刘飞的突击步枪被蒋辉的手一下子给抬了起来,刘飞差一点儿就又扣下了板机。   “蒋辉!你小子干什么,疯了,再来一梭子,我就能打中他们了,你想干什么!”被阻止射击的刘飞对着蒋辉急了起来。   他们两个人在接受了张洪生的命令后就快速的绕行到了草丛的南边,这时正逢比尔诺他们撤退到这里,两个人发现了比尔诺他们的踪迹,但是由于草丛阻挡和天色视线的问题,根本就看不到敌人的身体,只能听到声音和看到影子,于是他们就马上撵了过来,很显然这些撤退的英军根本没有发现在他们的后面还有这么两个敌人,大约在走了几十米后,一颗照明弹升上了天空,那是为了给爬在战壕里的马洪观察炮击后的效果用的,一下子整个草丛之中就亮了起来,刘飞就趁这个光线好的机会举枪向最前面的那个影子射击,但是由于草丛的原因,没有打中目标,失望的刘飞正要再次射击,不曾想蒋辉竟然阻止了他的射击。   “班长,这伙子英军是撤退的,可是他们撤向那里呢,而英军的大部队又在那里呢?只有这些碉堡吗?不会这么点人,他们一定还有自己的藏身点,你要是打死了他们谁给咱们带路啊。”蒋辉低声说道,这些情况蒋辉在绕过来的路上就考虑到了,同时也发现了卡其斯高地上敌人的不合情理之处,看卡其斯高地的表面并没有散兵坑和具体的战壕,只有火力点和直瞄炮等一些工事,敌人在那里呢?   一个营的英军怎么也得有上个三四百人吧,可是这里光看表面阵地也就是只有一个连的人吧,那敌人的大部队在那里呢?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在地下还有看不到的东西。蒋辉现在的意思就是螗螂捕蝉黄雀在后,跟着这些撤退的英军找到英国人地下通道的入口,再报告给连长,叫人来把这些在洞子里的敌人都干掉。   刘飞听完蒋辉的话后,感觉有道理,就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枪,“那就赶快跟上去吧!”刘飞丢下这么一句就起身去撵比尔诺他们了,蒋辉笑了一笑也起身撵了上去。   “少校。”一个英军士从草丛中闪了出来,把比尔诺给吓了一跳,枪口一下子指向了那个兵的头部,当发现是自己人时,比尔诺才放下手的枪。   “少校,其他的人呢?”那名军士问道。   “都阵亡了,你怎么出来了?”比尔诺奇怪的问道。   “刚才听到枪声那么激烈,又有炸药包的爆炸声,上尉怕你们有什么事,就把我们几个给派出来接应你们。”英军军士回答道。   “好吧!快点帮忙把伤员给背进去,咱们撤回地下。”比尔诺说着就快步向入口处走去,几个人随后就跟了上去。   一挺重机枪架在洞门口,另外还有好几个英军士兵手持着步枪在警戒。   “少校回来了,怎么样?”一个英军的少尉走上前来,亲切的问道。   “没有完成任务,杰克他们牺牲了,老兵也为了掩护我们牺牲了,中国军队现在已经打过来了,大家马上撤回洞里面,把洞口掩藏好,不要让中国士兵发现了。”比尔诺急切的说道,这时有一个英军士兵上前来接过了比尔诺背在背上的炸药包,比尔诺放下炸药包的枪就走进洞子的深处去了。   于是,这些英军士兵在收到命令后马上快速的收拾起了装备,重机枪也正在被士兵们拆着,几个士兵把准备好的荒草盖在门边上,这时一发照明弹升上了漆黑的夜空,把卡其斯高地照得亮如白昼。   这些收拾装备的英军士兵,根本没有想到就在离此不到三十米的草丛内就爬着两个中国军人,这两个人就是刘飞和蒋辉,两个人一个半蹲着一个爬着,都把枪口指向了洞口的英军军士! 第717章 酣战(中)   “班长,你说要是一枪把那个英军腰里别的炸药包给打爆了,会不会把这伙子英军都炸上天。”蒋辉爬着小声的对刘飞说道。   “哼!全炸上天不大可能,但是也差不多得有一半吧,你小子的脑子转得还真是快,得亏有你才找到了英国人的洞口,要真是打炸药包的话,千万可别把洞口给炸塌了,还是我来吧。”刘飞小声的低声说道,并把眼睛放到了枪背上。   “啪!”的一声枪响,那名手拿炸药所的英军士兵应声一头栽倒,枪中胸口,刘飞的这一枪是在照明弹马上就要落下去的时候打出去的,他想要是照明弹落下去了,下一颗不知道在要什么时候才能打出来,所以就心急了一点儿,这一心急手就颤抖了一下,本来瞄准的是炸药包这一抖就偏到那名英军士兵的胸口上去了。   “敌人!”一个英军士兵大声的叫喊了起来,并且伏地向草丛里开起了枪,几乎所有的英军士兵都把枪口指向了草丛,枪声立时就响了起来,英军打出的子弹带着拽光射向了刘飞和蒋辉躲藏的草丛,子弹打断的草枝时不时的落到地上。此时的刘飞和蒋辉并没有还击,原因很简单,一是英军士兵们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具体位置,打来的子弹是平扫的,二是他们的枪射出的子弹也是有拽光的,如果他们一开枪那么英军就可以顺着射来的方向找到他们,然后把一切的火力都集中到他们两人这里,这样他们两个人谁也别想抬起头来。   此时的蒋辉把枪口指向了那个被英军士兵压在身下的那个炸药包,对面打来从他们两个人头上飞过的子弹,蒋辉很沉着,从下午上战场到现在他已经撑过了初上战场的恐惧期,他也从打来的子弹判断出英军并没有发现他们,打来的子弹只是一扫而过,被扫断的草从上面落下,落得刘飞和蒋辉一身都是草枝,蒋辉把枪瞄了又瞄,他要一发子弹就击中目标,要将那个炸药包用子弹打爆,炸飞这些可恶的英军士兵。   这时又有一发照明弹升上了漆黑的夜空,借此时机蒋辉扣动了手中步枪的板机。   “啪!”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带着怒火冲出蒋辉手中的突击步枪的枪膛,“轰!!!”的一声巨响,子弹正中炸药包,一团桔红色的火焰腾空而起,几个在炸药包左右的英军士兵一下子就飞上了天,爆炸后慌乱的英军也顾不得找子弹是从草丛的那个地方射来的了,都向洞里撤去,在爆炸中没有死的两个英军伤兵也在挣扎着向洞口爬去。   蒋辉沉着而又迅速的把枪口移动到另一个方位,在刚才他还找到了另一个目标,就是另一个炸药包,这个炸药包就在撤进洞的英军队伍中,“啪!”的一声枪响,“轰!”又是一声巨响,一团黑烟从洞内涌了出来,但是万幸的是洞口在这次爆炸中没有塌掉,估计这一次爆炸洞口的英军不会再有生还的了。   刘飞飞快的扣动着手中突击步枪的板机,对那两个还向洞口爬的英军伤兵打着点射。那两个英军伤兵很快的就成了刘飞的枪下之鬼,刘飞的枪法还是不错的,要不是刚才急得打偏了,那颗子弹一定是能打到炸药包的。   刘飞打完短点射后,从地上站起来,蒋辉此时也从地上站了起来,刘飞向蒋辉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他们两个人向洞口处靠近。   两个人就慢慢的向洞口处慢慢的靠近,以防再没有死透的英军出现,洞口处经过刚才两个炸药包的爆炸现在是一片的狼籍,残肢断璧散落了一地,原本架在洞口还没有来得及拆走的重机枪也被炸得成了一堆零件,在洞口的石壁上还有一大团血呼呼的东西粘在石壁上面,那是一名英军士兵的尸体,他是被炸药包的冲击波给炸粘到上面去的,现在看来根本就看不出是人的样子了。   蒋辉走在前边,一步步的向前走,刘飞持枪走在后面,他们的眼睛时时的注意着周围的情况,以防没有死透的英军出现。   “嗒!嗒!嗒……”一阵枪声,由远至近的传到了两个人的跟前,两个人马上把枪口转向了枪声传来的草丛。   “杀啊!!!”一阵喊杀声,随即一群手持冲锋枪的人从草丛中闪了出来,这些人正是张大海带领的一班和二班。   蒋辉和刘飞那颗提起来的心才放了下来,是自己人,还认为会有什么敌人从后面杀来呢,张大海带领的这些战士现在已经杀红了眼,尤其是张大海,他在枪杀了那名被俘的英军老兵后,他的眼睛现在就和兔子差不了多少,血红血红的,满脑子里想的就是为张洪生报仇雪恨。   这时一颗照明弹又升了起来,多亏了这颗照明弹,要不是这颗照明弹刘飞和张大海他们就得自己人打起来,两边的人都杀红了眼,又看不清对方到底是谁,子弹不长眼睛,要是交上火,死伤那是肯定的,张大海那血红的眼睛在照明弹的照耀下显得是那么的可怕。   “张大海!是我!你想干什么!”刘飞见从草丛中冲出来的人是张大海,而张大海手中持着突击步枪的枪口正指着刘飞,血红的眼神仿佛就要开枪射击一样,刘飞看到这里马上大叫道。   “啊!是你们!”张大海看清楚了是刘飞不由的惊叹道。“敌人呢!?”   “这不都让我们两个人给干掉了,都在这里呢,其他的都撤回洞里了。”蒋辉立马上来说道。   “唉!张大海!排长呢?怎么没有一起上来?”刘飞看到从草丛里冲出来的战士们当中,并没有排长张洪生的身影于是就问道。   “排长……”说到这里张大海的眼中噙满了泪水,“排长他受了重伤,就是被这些英国杂碎给打的!”张大海歇期底里的嚎道,一下子眼泪涌了出来,其他的战士也都纷纷的低下了头。   刘飞和蒋辉听到张大海的这一嚎,尤如听到了惊天的一声辟雷,张洪生的音容笑貌一下子浮现在了刘飞和蒋辉的眼前,这些狗日的英国杂碎真他妈的王八蛋,排长竟然牺牲了,刘飞和蒋辉这时的眼睛也发了红。   “他娘的!英国杂碎!给老子杀进去,冲啊!”张大海看到洞口后,把枪一提大声的喊道,并且第一个冲了出去,冲进了洞子里。   “杀啊!为排长报仇!!!冲啊!!!”战士们也嚎叫着杀进了洞子里,蒋辉提枪紧跟在张大海的后面,虽然这时冲进洞子里会有很大的危险,另外他们对洞子里的情况也不了解,但是仇恨现在已经占满了他们的脑子,不管什么危险不危险的了,为张洪生排长报仇这是他们现在唯一的想法,刘飞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提枪也冲了进去。   滚滚的黑烟从洞内涌了出来,洞里什么也看不见,可是杀红了眼的战士们的心里都被仇恨所占据,张大海第一个一马当先冲了进去。比尔诺也许怎么也想不到,他从这里出击的洞口,竟然成为了丢失卡其斯高地的主要原因。   比尔诺刚刚从通道里走到指挥部的门口,他想敲门,但是手确停在了半空中,他想给埃比顿和威廉姆斯马上汇报刚才的情况,但是他不知道如何开口,他并不想为自己解释什么,没有完成任务还有什么好说的,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得想一想如何来说。   就在比尔诺思来想去的时候,“轰!”的一声巨响从远处传来,比尔诺给震了一个哆嗦,他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呢,紧接着又是“轰!!!”的一声巨响,这时比尔诺才明白过来是爆炸,但是后面这一声爆炸好像是在洞子里面爆炸的,比尔诺当时就感觉到一阵狂风从后面刮过,比尔诺当时就被震了一下。   “咣!”指挥部的门开了,英军331团上校埃比顿提着一把手枪走出了指挥部的门,他的表情凝重。   “怎么了!?”埃比顿奇怪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那里发生爆炸了!”   “不清楚!好像是,不对一定是我们出去的那个洞口出事了!”比尔诺急切的说道,他这才想起刚才发生爆炸的方位是他进来的那个洞口。想到这里,比尔诺马上转身向洞口的方向奔去。   “到底怎么了!”参谋长威廉姆斯中校也拿着枪也出来了。   “不知道,比尔诺回来了,他说可能是他进来的洞口发生了什么事情。”埃比顿说道。   “那他的任务完成了吗?”威廉姆斯说道。   “看来是没有,要不然他本人不会回来。”埃比顿说道,“难不成是比尔诺他们不但没有完成任务,还把中国军队给引来了!”想到这里埃比顿不敢再想下去了,如果让中国军队进入到卡其斯高地的地下阵地内,那么他们苦心经营的一切都会被付之一炬,在坑道里想挡住敌人的进攻可想而知是多的困难。   “那快!把预备队五连给调过去吧。”威廉姆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想把埃比顿用于最后才打出的预备队五连给拉上去,以此来顶住中国军队的进攻。   埃比顿想了一想。在他的心里他还是有点不想这么做,到底冲进来的中国军队有多少人,要是把五连都给拉上去了,如果阵地上再有别的事情怎么办呢?这些问题做为阵地上的最高指挥官埃比顿不得不考虑。   一阵激烈的枪声从地下坑道的远处传来,还伴随着手榴弹和手雷的爆炸声,还有濒死者的惨叫声,埃比顿听到这里内心不由的紧张了起来,看来中国军队是真得打进来了,这时要再不做出反应,那就晚了。   “马上打电话,命令五连赶往出事地道的位置!”埃比顿认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马上对着身边的勤务兵下达了命令,让他马上打电话去传达命令。“我看你我还是先不要在这里吧,指挥部也要后移,还是到埃及境内的那边去吧,我听着枪声现在是越来越近了,他们的速度好快啊!”埃比顿又拧头对着身边的威廉姆斯说道。   “这会儿撤回去?”威廉姆斯又重复了一遍。   “轰!!!”的又是一声巨响。   “上校!上校!”勤务兵急匆匆的从指挥部内跑了出来:“报告上校!”   “你着什么急,有什么话好好的说!”埃比顿看到这个小兵急匆匆慌张的样子感觉不高兴,就训斥的说道。   “报告上校,咱们的电话线断了……现在和各个阵地口的联系全部中断了……不知道是电话线的问题还是什么地方的事。”那个兵紧张的心情还没有放松下来,说话有点吃力。   “什么!电话不通!”埃比顿的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这一下问题就更加的严重了,要是电话不通的话,对于在坑道中作战的英军为说那将意味着什么,各个阵地口都在不同的地方,彼此之间的联系和命令的下达都是通过坑道内的电话线,要是电话断了的话,那么他们将面对的是各自为战的境地,别说快速的调五连上来增援了,现在就是下达撤退的命令也不行了,只能由人员跑步下达了,这样一来速度就慢了下来,速度对于交战的作战双方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啊,速度的快慢完全可以左右战斗的胜负。   “马上让通信排的人全都出去查,一定要恢复阵地上的通信。快!”埃比顿急着说道。   “可是电话不通,联系不上通信排啊!”那个兵说道。   “你们几个人都出去,去通信排就说是我说的要是十分钟内恢复不了电话,我毙了他们的排长!”埃比顿狠狠的说道,他现在的心里急得很。   “是!”那个兵马上就跑步消失在了坑道的尽头。   埃比顿把枪的保险打开,“轰!!!”的从坑道的那一头又传来,此时挂在坑道顶上的电灯也在闪了闪后熄灭了。   其实,这会埃比顿要找的通信排刚刚让张大海和蒋辉他们给端掉,蒋辉一枚手雷就把通信排所在的石洞给炸了个地吊,埃比顿要枪毙的通信排长此时也被撕成了若干块,正纷纷扬扬的向下飘落呢,当时蒋辉发现了在坑道里有一扇门,他一推,就从里面射过来一颗子弹,是手枪弹,蒋辉差一点儿就让这颗子弹给打中了,愤怒的蒋辉就这么把一枚手雷扔了进去,爆炸在炸死英军人员的同时,也把通信器和电话交换机给炸毁了。   战士们在张大海的带领之下,奋不顾身的冲进了洞内,冲进洞内的战士们都被刚才的仇恨所冲晕了头脑,再加上洞口根本就没有遇到什么样的抵抗就冲了进去,坑道内有灯,还很亮,光线不错,他们见到前面的人影就开枪射杀,见到敌人多的就是一枚手雷或是手榴弹。   英军士兵们一个接一个的倒在他们的枪口之下,有得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上了西天,这倒不是英军士兵够笨,主要还是蒋辉他们进来得太突然了,英军的大部分人都不会想到中国军队会那么快的冲进坑道内,现在在卡其斯高地的阵地表面,中国军队还没有发动人员占领阵地的表面,这时怎么会有中国军队出现在坑道里呢,这些大意的想法把这些英军士兵给送上了西天。   战士们手中的枪在喷射着火焰,带着愤怒的子弹从枪膛中穿膛而出,一颗一颗的射向不知所措的英军士兵,把这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英军士兵一个接一个的送上西天。   几个反应过过来的英军在坑道的一个折弯分道处组成了一个火力网,用他们手中的步枪向冲进坑道里的战士们射击,张大海他们被压制在了坑道的另一头,子弹打在石壁上爆发出一个一个的火花,在灯光的照耀之下显得甚是好看,子弹在遇到石壁后产生了反弹,而这些跳弹同时也具有杀伤力,张大海就是被这种跳弹给击的,现在他的左臂正在流血,子弹只是划过他的皮肤并没有伤到他的要害,但是张大海在看到自己的鲜血后,并且有退却和害怕,反而眼睛更加的红了。   “他妈的!这些狗日的英国人!来!蒋辉你把刚才在后面地上英军扔下的掷弹筒给拿来,轰他个狗操的!”张大海叫道,他们在刚才冲过来时,射杀了一个手持掷弹筒的英军士兵,面对坑道前英军组织起来的火力,手榴弹在空间的阻碍之下根本就扔不到,所以张大海在这种情况之下想到了火箭筒。   “是!!!”蒋辉正要反身去拿。   “不用了!看老子的,你们掩护!”一边的刘飞不知道从那里像变戏法般的把一支掷弹筒给拿了出来,并且大喊道。   蒋辉和张大海看到这里,立时把手中的枪都调到连发上,向对面坑道里的敌人射去,虽然对面的英军也正在朝他们这里射击,但是现在是谁打得子弹急打得紧,就能压制住对方的子弹和火力,占到上风。   “嗖!”的一声长叫,一枚榴弹托着白色的烟幕飞向了坑道内的英军。   “轰!!!”的一声巨响,然后又是一阵辟里叭啦的响声,黑雾浓浓的让人看不到前面的情况,坑道内只有浓浓的烟幕。   “妈的!冲上去!”张大海大声叫道,嚎着就要冲上去。   “张大海!你小子不要命了,前面什么情况也看不清楚就这么冲上去了。”刘飞急着说道。   “你懂个屁,你看不清,敌人也看不清,这个时候不冲上去什么时候冲上去,就是利用这个机会干掉这些狗操的,给我冲啊!”   张大海说完冲了上去,随后战士们也都跟在张大海的后面冲进了烟幕浓浓的坑道里! 第718章 酣战(下)   被炮弹击中的坑道内,原来在那里向战士们射击的英军士兵,这时都被打来的炮弹送上了西天,坑道内落满了被炸碎的尸体和枪枝零件。   后来敢过来增援的几个英军士兵也被炮弹的冲击波给震晕了过去,战士们踏过这些残肢断臂和被震晕的英军士兵冲进了坑道的深处。   又是一阵辟里叭啦的声响从坑道的石壁上响过,一道火光也从坑道石壁的大门内闪出,随即就是一阵“轰!”的爆响声,虽然没有刚才的动静大,但是也够响的了。在石壁上的这闪门正是卡其斯高地上集配电室和发电室为一体的房间,刚才刘飞射来的炮弹一下子揍在了石壁之上,把安装在石壁内的电线给一下子击中了,爆炸产生的热量把电线给引燃了,引燃的电线又把热量给导进了集电室,热量迅速的转化为了大火,而大火又引燃了其他的电器设备,就发生了刚才的爆炸。   在这声爆炸过后,坑道内所有的灯和电器都在闪了几下后熄灭了,整个坑道内黑漆漆的一片。   卡其斯高地山脊处。   一个战士跑出草丛,左手捂在右臂上,血顺着手指缝慢慢的流出,很明显他的右臂上受了伤,这个人正是一班的吴江,他是在冲进坑道后被石壁反弹回来的一颗跳弹给击中右臂的。吴江痛得脸上的眉毛都拧到了一块儿……   “轰!轰!”又是两发炮弹落到了卡其斯高地上的声音,一个让人轻意发现不了的暗堡被射来的第二发炮弹给击中,一下子飞上了天。   “好!他娘的!这是现在发现的目标里最后一个了,不清楚在其他的地方还有没有。”马洪在骂了一句娘后自言自语道。   “轰!!!轰!!!轰!!!”迫击炮排发射出的连天的炮弹落在了卡其斯高地上,卡其斯高地顿时升起了一片接一片桔红色的火焰,整个高地刹时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看!那不是一排的吴江吗?!”二排长毕成法发现吴江后对着连长马洪和连副孔建国说道。   孔建国和马洪在听到毕成法的声音后马上把头转向了草丛的方向,“他娘的!可不是这小子吗!”马洪说道。“他们在击退了敌人的偷袭后不马上把伤兵给送下去,还他妈的回来做什么!”   吴江这时已经越进了战壕。   “你受伤了,你们不马上把伤员给撤下去,还做什么,张洪生和张大海呢?他们两个他娘的跑那儿去了!”马洪上来就是一阵机关枪似的问话。   吴江听着就急了起来,“连长,我们和英军干上了,排长他他……他牺牲了!现在就在草丛里,副班长和我们都红急了眼,去撵那些撤退的英军去了。”吴江停了一下,喘了一口气继续的说道:“没想到我们竟然发现了英军的地下坑道,于是我们就打进去了,我是受了伤后副班长和四班长让我回来报信的,我们的人手不够,里面太大了,还有发电室什么的真是太大了,我们并不能把坑道里的英军给清理干净,他们还在里面打着呢。”   “什么!”马洪听后一下子愣住了,他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幸运的事情,让一班和二班送伤员下去,竟然误打误撞打进了敌人的心窝子,这是他心中喜。但是马洪同时也感到了伤心,心就像是碎了一样,这就是张洪生的牺牲,张洪生在他们一连是最优秀的排长,绝对的主力,为人很实在,也很诚肯,和马洪他们情同兄弟,马洪想到这里不由的眼角湿润了起来,但是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现在正是战斗最关键的时候。   蒋辉闪过坑道的另一边,半蹲在地上,单膝跪地,双手持着突击步枪指向漆黑的另一端,在坑道的石壁位置上有一道木门,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有没有敌人,但是根据在进入坑道后的经验来判断,这里应当是一处英军表面阵地火力点的后门,刘飞就在他的身后。   “轰!!!”的一声巨响,从坑道的洞顶上落下了阵阵的灰尘,很明显是我军的炮火击中的他们头顶上的表面阵地,巨大的震动把积在洞顶的灰尘给震落了下来,可是就在这时从那道木门里也飞出来了一阵灰尘,还伴有人的惨叫声和伤者的叫喊声,这时木门被打开了,两个灰头土脸的英军士兵从木门里冲了出来,一道亮光从木门里透了过来,看得了来是亮光不过是火光罢了,在光线的作用下,这两个英军士兵的身影给照得很是清楚,他们的手中没有武器,但是头上都有鲜血,无疑是被炮弹给震伤的。   “放下武器!放下武器!”刘飞在看到这两个英军士兵后大声的叫道,并且把手中的突击步枪瞄准了他们。   可是这两个英军仿佛就像是听不到刘飞的叫声一样,竟然直直的向刘飞他们的位置走来,看来他们根本就没有看到在坑道里的刘飞和蒋辉他们。   “嗒!嗒!嗒!……”一梭子子弹从蒋辉的枪膛中冲出,直直的打进了两个英军士兵的身体,两个英军士兵的身体在枪声响后就倒在了地上。   “你不看啊!他们的手中没有武器,抓两个俘虏不好吗!”刘飞生气的对蒋辉说道,他本想活抓着这两个英军士兵的,但是没想到蒋辉竟然在这个时候给了他们一梭子子弹,把他们给送上了西天。   “他们的耳朵根本就给刚才的炮弹给震聋了,听不到我们的话,也没有发现我们,他们的手中有手雷,要是让他们走到咱们根前的话,再发现咱们,再者要是拉了手雷的话,咱们可就跑不了了,班长,看他们的样子也像是给震得失去的意识,这样的俘虏可不好抓啊!”蒋辉说道。   刘飞走上前去看了一看趟在地上的两个英军士兵的尸体,在他们的腰间的确挂有手雷,也就没有说话,蒋辉也是为了他们的安全才开的枪,再看一下木门里面的情况,里面也是横七竖八的趟着几个英军的尸体,刚才的亮光不过是炮弹击中这里后引起了一些稻草的燃烧。   “班长!管他的什么俘虏不俘虏的,全他妈的打死,这些狗日的货都该死!再说了咱们人少,吴江回去不知道能不能搬援兵来,抓着俘虏也是个累赘。”张大海在后面说道,他的左臂上已经用绑腿带给绑上了,血已经给止住了。   “好了!不多说了马上向坑道的深处前进吧,看来敌人还真不少。”刘飞没有回应张大海的话,而是让大家前进,现在的这支冲入英军坑道的兵里,也就只有刘飞是一个正班长了,一班长受伤给送下去了,二班长也已经牺牲了,只有四班长刘飞是一个正班长的级别,还不是他的班,张大海虽说也是班长,但是必竟还是一个副班长,再加上刘飞原来就是从一班的班长给调到四班去当班长的,是张大海的老班长,资格上老,所以张大海也很敬重刘飞,虽然对他这个人感觉不怎么样,但还是要在面子上过去,于是就顺从的应上一声,就跟上去了。   而此时营里的预备队也在鲍迎捷的亲自指挥下拉了上来。在吴江的带领下带着预备队很快的就越过了草丛来到了洞口前,在此之前他们先到了草丛里,鲍迎捷调出两个班长护送趟在草丛中的伤员撤回去,并且亲自检查了张洪生的伤口,发现张洪生还有气,马上派人送了下去,并且嘱咐护送的人员一定要对军医官说,一定要救活这个人,此时的鲍迎捷现在正带着几个人在洞口察看。   “不对啊!刚才坑道里面还有灯亮着呢,这会儿怎么没有灯亮了呢?”吴江在看到坑道里的灯光炸灭后说道。   “看来他们有他们自己的发电设备,可能是被咱们的人给击毁了吧!”鲍迎捷说道:“现在咱们手中没有光线的工具,但是咱们还的马上进去增援,不能等,越是等,里面的情况就越不了解,我带着一个排先进去,魏连长你和我进去,刘彬你带着向个人在外面找一些火把之类的照明用的东西,我们在前头打,你们随后就跟进来。”鲍迎捷对着二连的连长魏尚和连副刘彬说道。   这样鲍迎捷就带着一个排先进入了坑道内。   坑道内现在是一片漆黑,刘飞他们只能是一步步的摸索着前进,一个士兵想用手中火柴来照一下路,刚刚打起火来。   “把火给灭了,你不想活了!”刘飞在看到火光后马上说道,语气中加杂了愤怒之情。那个战士在听到刘飞的声音后被吓得马上把手中的火柴给熄灭了,这个时候敌我双方都无法用肉眼观察到对面的情况,要是这时对方那里有一点亮光,就能看清对方的位置,这样对于已方来说是很危险的。   “哗啦!”一阵索碎的声音从前方漆黑的坑道处传来,听得出来是人的脚步声,听起来人还不少。这时脚步声也突然停下了,好像是发现了战士们。   这时对面传来一段英国话,好像是问蒋辉他们这些人是什么似的,看来是英军。   “老子是你祖宗!”张大海大骂道,随即就扣动了手中突击步枪的板机,对着话音处打了起来。紧接着全体战士们都向话音处开了枪,子弹带着拽光射向坑道的深处,随即在枪声伴奏下传来了人的惨叫声,还有子弹打进身体的“扑扑”声。   枪声密集的响了起来,就像把豆子放进油锅里一样……   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在战士们面前三四十人的敌丛,就被战士们的子弹给打倒了,就像是割稻子一样,这些英军正是埃比顿想调来的最后王牌,曼彻斯特营的一个连。但是由于电话不通,这个连也根本联系不上营部,可是枪声不断的传来,英军连长坐不住了,随即决定亲带一个排的人去向枪声传来的地方查看,没想到一过来就赶上了断电,一片的漆黑,根本就看不清楚前方的情况,就在他想要把这一个排给再带回去的当口,张大海和刘飞他们带着战士们到了他们的根前儿,让这位英军连长更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被第一波射来的子弹给打死了,这时正趟在坑道的边上抽气,这样群龙无首的一个英军排就被战士们给送上了西天。   中国军队的士兵们借着燃烧而起火光很快就占领了坑道内敌人的地方,并且向左右布下了阵地。   “班长!好家伙!咱们这一下子可干掉了三十几个英国杂碎子啊!真不少!过瘾!”张大海小这对着刘飞说道。   “真有那么多啊!看来还有不少的敌人,我的子弹不多了,你小子给我一些。”刘飞说道,他也很高兴,没想到一下子能做掉那么多的英国人,就借着火机的光线他检查了一下自己枪中的子弹,发现不多了,只有一个弹匣了,就向张大海要子弹。   “我也没有啊!我这里只有半个弹匣的子弹了,不到十五发,看来以后只能打点射了。”张大海苦闷地说道,在漆黑的坑道里作战,手中的武器是至关重要的,近战和夜战不比广阔的战场和阵地战,能打长点射和短点射这些节省子的射击方式,漆黑的一片,谁知道敌人离你有多远,没准喘口气的功夫就到你的根前儿了,这个时候就看谁的手快了,就看谁的火力大了,你快你的火力猛就能抢在敌人之前把他打成马蜂窝,你要是慢了的话人家就会把你给打成马蜂窝了,这个时候连发就成了最好的射击方式,而这种方式又是很浪费子弹的,所以对子弹数量的要求就要特别的多。   在刘飞的检查之下,战士们也都报告说自己的子弹不多了,还有一个战士的弹匣里只有五发子弹了。蒋辉突击步枪中的子弹也只有二十多发了,根本就不够一梭子的。   正在刘飞和张大海愁眉不展的时候,蒋辉走上前来。   “班长,是不是咱们可以用一下这些英军手中的武器呢。”蒋辉说了这么一句话,立时张大海笑了:“对啊!可以用英国人的枪啊,他们根本就没有打出来多少子弹,咱们没有一个伤亡的,可以啊!”   “咱们会使那东西吗?”刘飞游戏担心地说道,“咱们没有学过这种枪支的使用,能不能打出来还不知道呢。”刘飞想起英国人上的司登MK·Ⅰ冲锋枪这种枪他们根本就没有学过,就担心的说道。   “我想和咱们的枪差不多吧。”张大海边说边拿起一支在地上躺着的司登MK·Ⅰ冲锋枪,一拉枪栓,上膛,开保险:“好鼓捣!和咱们的差不多,来大家都拿一支来试试。”张大海兴高彩烈的叫道,战士们纷纷捡起了英军死尸上的枪,鼓捣起了司登MK·Ⅰ。   刘飞也拿起了一支司登MK·Ⅰ鼓捣了起来了:“还真行,好操作,听说这种枪威力不错,唉!重量也轻点儿啊!”刘飞也高兴的说道。   战士们大部分都换上了司登MK·Ⅰ冲锋枪,这时刘飞也检查了一下现在在坑道里战士的人数,共计现在只有十二个人,受伤的有三个,除一个战士伤到大腿外,另外两个战士还可以参加战斗。刘飞和张大海商量后就安排那两个受轻伤的战士把这受重伤的战士给送出去,可是这两个战士不想回去,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能服从命令,刘飞带着张大海他们就向坑道的深处继续前进。   十几分钟后,这九名战士打到了埃比顿和威廉姆斯所在的指挥部,在这里他们遇到了很强的抵抗,在这一路上的十几分钟里,他们也遇到了小股的敌人,但是都倒在了他们的枪下,做了枪下之鬼,还有更好的就是在路过的坑道内,所有的英军的暗堡和工事全都被身在英军背后的战士们给打了个正着,英军苦心修起来的工事就这样被他们九个人给消灭的干干净净,虽然在坑道的深处还有一些没有被摧毁的英军工事,但是起码卡其斯高上的左侧工事差不多都失去了作用。   他们还发现了一个隐藏匿的极其好的英军直瞄炮阵地,有三门直瞄炮呢,在消灭了所有的英军士兵后,蒋辉想了一个好办法来摧毁这些直瞄炮,如果这些越瞄炮再次落入敌人之手,那么后面的部队可就要吃苦了,他把炮弹架在直瞄炮的周围,然后放了手雷,马上离开接下来就听到连续不断的传来“轰轰轰”的爆炸之声。   现在,埃比顿把团部留守连的其他人都调了过来,但是他们的连长确带着一个排出去找敌人去了,埃比顿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他没有想到是此时他的连长已经成为了中国士兵的枪下之鬼,埃比顿和威廉姆斯本想向前搜索一下枪声传来的地方有没有敌人,这时没想到中国士兵已然杀到了自己指挥部的门口,还好在构建工事时,这里建有一幢战壕墙,就是为了保护指挥部的安全所建的。   有了这样一道天然屏障,他们自然就安全的多了,他们凭着这道天然的屏障,很快的就组织起了有效的防御火力,而正在前进的中国士兵,却一下被被这股天知道从哪突然冒出来的子弹给打得抬不起头来! 第719章 总攻(上)   刘飞此时被困在地上,不敢抬头,在向前冲时,他发现前边有亮光,当时刘飞冲在了队伍的最前面,就带头朝着人影开了枪,人影随声倒下,他大叫一声“冲啊”就冲了上去,后面的战士们也都跟了上去。   但是突然一阵弹雨打了过来,就像是泼过来的水一样,还好这些子弹没有多少的准头,大概是英军士兵们是在慌乱之中打出的子弹,方向是没有错,但是准头差了一点儿,都打在了石壁和洞顶上了,被子弹击碎的石块纷纷的掉落下来。   战士们没有掩护,刘飞和张大海几乎是同时叫道撤回去,撤回折弯的坑道处,他们都发现了敌人那里有一道战壕墙,战士们很快得就撤了回去,必竟现在向前冲是送死!敌人有他们的战壕墙,这个东西很结实,用炮弹也不一定能穿得透,八个人都很快的撤回到了安全的折弯处。   而刘飞是冲锋时是在最前面的,子弹打来时,他也是听到枪声后第一个卧倒的,向后撤时也自然的成了最后一个,现在敌人的火力都构筑好了,他没有来得及撤回来,现在的刘飞再也不敢动了,因为一动很可能就引来英军的一片子弹,漆黑的坑道里敌人的视线也很有限,只好爬在地上,不让敌人发现他的身影,而他的位置离张大海他们的安全位置确还有十几米远的距离。   “班长!不行,必须得把刘班长给救回来,他还没有牺牲。”蒋辉对着张大海说道。   “现在不行,我也知道他没有牺牲,但是现在很危险,现在形势怎么去救他呢,只是凭添伤亡人数罢了,得找一个好机会才能救他。”张大海阻止了蒋辉要去救刘飞的想法,冷静的说道,现在刘飞被困在前面,这里又只剩下他最大了。   蒋辉也没有办法,看着敌人的火力射来的很是密集,根本没有办法冲到刘飞的面前,就算到了刘飞的根前儿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一样被压得抬不起头来。   这时一阵稀索的脚步声从这八名战士的身后传来,听起来人还不少,但是他们的步子绝对是轻的,要不是蒋辉的耳朵尖,还真听不到。   “这是谁!”张大海一边示意几个在后面的战士把枪口改调到后面,一边说道,“我们来时已经把路上的敌人给做掉了,怎么还有敌人呢,是从别的方向来的,这下可麻烦了前后都有敌人。”张大海担心的说道,如果真是敌人的话,那么他们这八个人可是撑不了多久的,可是不管情况如何的不利于他们,张大海的心中都抱有血战到底的决心,为了牺牲的兄弟们,为了刘飞,为了这其他的七个战士,也为了自己,他必须坚持下去,带着这些人打出一条血路来。   “是张班长吗?”一个很熟的声音从脚步声传来的方向传来了过来。   “是谁!”张大海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后没有细想,就回答了,能在这个时候在这里叫出自己的名字的人,除了是自己人就不会有别人了。想到自己人张大海的心里一阵的激动。   “是我!”这时从漆黑的坑道里走出来了一个身影,走近一看,是刚刚护送重伤员回去的一名轻伤战士,是二班的一个。   “是你小子,你不去送他们两个,回来干什么!还有我听着那么多人的脚步声。”张大海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随即眼光一亮,“唉!是不是来了援兵啊!”   “是啊!张班长,营座都来了,是二连的人,我们正好在半道上遇着,我就带着二连来找你们,他们两个自己撤下去了,呵呵!”说到这里这个兵笑了一笑,眼睛都放了光,似乎是在说我还是可以战斗的,刚才张大海让他护送伤员撤下去,这个兵还不高兴呢。   这时鲍迎捷带着二连一排的战士们走了上来,张大海的眼睛一下子就湿了起来,就像一个孩子在外面浪了很久,突然看到了妈妈一样,有了一种安全的感觉,是啊!鲍迎捷的到来,为这九名战士添加了无比坚强的力量,尤其是张大海。   张大海一个箭步冲到鲍迎捷的根前,鲍迎捷朝着自己的这名部下敬了一个礼。   “营座!我们我们……我们。”张大海的声音梗咽了。   “不用说了,大海,你们打得不错,我很高兴,我们大家都很高兴,虽然阵亡了很多的兄弟,但是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我们消灭了敌人就是对他们最大的籍慰。”鲍迎捷深情的说道。   对于第一次上战场就能打出这样的成绩来,这伙子兵真不错,鲍迎捷很高兴能有这么一伙子兵在他的手下。   “营座,我还是来说一下现在的情况吧。”张大海擦了一擦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后,说道:“现在我们差不多把来时路上敌人的工事都给打掉了,但是在前边遇到了顽强的抵抗,不知道是不是敌人的指挥部,狗日的那么狂,竟然有一堵战壕墙,火力还很猛,他们用这一幢战壕墙作掩护向我们射击,我们给打回来了,刘飞也被困在了前边,他也不敢动,他们的火力很猛。”   “看看用我带来的29式迫击炮弹打试试看。”鲍迎捷说着就向前走了几步,试图从弯道口看一看那面英军的战壕墙,就在这时,“啪!”的一声,一颗子弹就打在了鲍迎捷所靠的石壁上,飞迸起来的灰块迸到鲍迎捷的脸上,鲍迎捷感觉到了疼痛,要是鲍迎捷的身子再向前一点儿的话,那么这颗子弹就打中他们,鲍迎捷马上后退了一步,心里说道,妈的!那么准啊,看来是狙击专业用的步枪。   鲍迎捷猜测的不错,那支狙击步枪的操作者正是比尔诺。   比尔诺在听到了洞口传来的爆炸声后,知道洞口被中国军队给打下来了,就回身马上去组织人员抵抗,但是他没有走来时坑道的那条路,而是走了另一条战时用于撤退用的坑道,这个坑道内并没有与阵地表面的工事所连结,而是一个相对独立的通道,是用于突发事件时人员迅速的到位和撤退用的,比尔诺之所以从这条坑道通过,主要是看到了电灯熄灭了,在坑道里没有光线意味着什么。   他不是不清楚,漆黑的一片,谁能看得清前面是什么情况,而且在来时的坑道内根本就没有他曼彻斯特营的人,他们曼彻斯特营的人都在洞口周围,坑道内的英军士兵都是其他连队的人,对于这些人他也无权指挥,再说他们都守着自己的工事根本就组织不起有效的对内防御,再者说了那么乱谁知道会不会和中国军队在半路上遇到,还是抄近路,马上找到自己的队伍,曼彻斯特营才是最迫切的。   但是让比尔诺完全没有想到的是他的一连竟然在洞口处大部分都战死了,这些人的战死主要还是那两个炸药包的作用,比尔诺到洞口时,刘飞他们早就已经冲进了坑道内,正一个接一个清理英军的工事,比尔诺的手上没有人,只有他一个人,他不敢尾随这些中国军队回来,而是选择了原路返回,当他回来见埃比顿和威廉姆斯时,刘飞他们正好打到了指挥部的门口,失去了手下部队的他,对中国军队的恨意一下子升到了顶点,他拿起一支狙击步枪就对着中国军队露头的地方开了火。   “比尔诺,到底怎么回事,中国军队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我们指挥部的门前了,你的曼彻斯特营呢?”威廉姆斯一手掩着自己的左耳一边怒火中烧的对着比尔诺说道。威廉姆斯被刚才刘飞射来子弹给打中了耳朵,虽然没有伤到头,但是也着实的把威廉姆斯给吓了一跳,耳朵现在也是在流血,威廉姆斯不得已只能一手拿着手枪,而另一只手掩着流血的耳朵。   “中校,我……我实在……我们没有完成任务,刚才我回到洞口去,发现我们的弟兄大部分都阵亡了……我愿意接受审判。”比尔诺说话间低下了头。   “我现在恨不得枪毙了你!”威廉姆斯叫喊道。   “威廉姆斯,冷静一点,现在不是说谁是谁非时候,要枪毙,也得等把敌人给打退了再说。”埃比顿这时插话道。   威廉姆斯也不好再作声了,必竟现在强敌在前,正是用人之际,比尔诺还是不敢抬起头来。   “比尔诺,你来时,坑道里的工事都怎么样了?”埃比顿问道。   “我没有走那条坑道,而是走的应急坑道,不知道那边的情况,不过看情况恐怕是都被这些中国士兵在路上给打掉了,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就这样的冲到咱们的指挥部门口来。”比尔诺回答道。   “那么说咱们卡其斯阵地上左侧的工事都被这伙子中国军队给打掉了。”埃比顿深沉的说道。埃比顿意识到现在他们都陷入到了巨大的危险之中,只要阵地上不管是左右两侧还是正中位置的阵地失去防御工事,那么当在山脊上爬着的那一大群中国军队冲上来的时候,他们将不会再有有效的防御,刚才阵地表面的工事都被中国军队的炮火给掀起来了不少了,如果这些敌人再如潮水般的涌上来,那么卡其斯高地的丢失将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   而更让比尔诺头痛的是眼前的这伙中国军队怎么处理掉,这些人可是打到了自己的指挥部门口啊,不把他们给消灭掉就更谈不上固守卡其斯高地了,而眼前的这伙中国军队根本就不知道有多少人,有没有重武器,在漆黑一团的坑道里想要攻上去消灭这些不知道底细的敌人谈何容易啊。   “把迫击炮给我调来,先向折弯处轰上一炮,看一看再说。”埃比顿下达了命令。   “轰!”的一声巨响过后,躲藏在折弯处的战士们被迸来的石块给打得抬不起头来,但是所幸的是没有造成人员的伤亡,刘飞差一点就被飞来的石块给打中了。   “妈的!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了,要不然再来几炮没准这个坑道会顶不住掉下来的。”想到这里鲍迎捷着急了起来。   “营座!咱们是不是能调动来炮火呢?”在鲍迎捷的身后突然冒出来一个声音,鲍迎捷向后调头一看,是一个挂有列兵军衔的小战士,这是一班的兵,鲍迎捷有印象,他也是这冲进坑道内作战的九名战士中的一个。   “是的,调动来炮火轰他们。可是这是地下啊!”鲍迎捷说道。“唉!我怎么没有想到呢。”鲍迎捷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的高兴。   只要这个坑道离上面阵地的厚度不厚的话,那么集中所有的迫击炮向对面敌人的上方的阵地猛轰,就一定能把洞顶给砸下来,就算不能砸下洞顶也一定能把坑道里的敌人给震得无法射击,这时再利用29式炮弹轰那幢该死的战壕墙也能很快的打开一个缺口,这样敌人也就没有了防护的屏障了。想到这里鲍迎捷高兴了起来,但是同时问题又出现了,现在是在地下坑道里,目标方位根本就无法认清,怎么能让炮火集中的打到敌人头上呢,要是炮火打到了自己的头上,那可不是闹着玩的,那七晕八素的味道,鲍迎捷可是见识过的。   “你叫什么名字?”鲍迎捷看着这个小兵说道,他感觉这个小兵很聪明很不一般。   “我叫蒋辉。”那个小兵回答道。   “营座,如果有炮火能来的话,那么咱们可以从后面被我们给摧毁的敌人工事出去,认清对面敌人的诸元再轰他们。”蒋辉说道。   这可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了。鲍迎捷吃惊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兵,这个小兵真是很聪明,也很有心计,第一次上战场就能这么冷静的看到战场的要点,并且能做出正确的判断和建议,加以培养日后一定是一个优秀的兵,不军官也行,想到这里鲍迎捷笑了笑。   “魏尚!你马上派几个人退回去找个近的敌人工事,出去侦察一下把敌人现在的位置和坑道距表面阵地的厚度给我算出来,快!”鲍迎捷对着二连长魏尚说道。   “是!”魏尚马上带了两个人走了。   五分钟后,在英军的第三发炮弹弹射完后,魏尚回来了,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刘彬带来的二连其他三个排,这时他们的火把已经点燃,把坑道里照得亮如白昼。   鲍迎捷在接通一连马洪的步话机后,向迫击炮排通报了现在坑道内的情况,并且命令炮火向魏尚侦察来的诸元开炮。   一阵巨裂的炮声从洞顶处传来,把在坑道内的敌我双方人员给震得晕乎乎的,巨大的震动甚至能穿过厚厚的山石,直达洞内,坑道上方的尘灰如下雨般的纷纷落下,地动山摇之势让每一个人都感觉到好像是世界末日就要到来一样,不用说这些都是我军的炮弹造成的。鲍迎捷看到这里不由的想到,要是这些炮弹落到自己的头上,那么可真够受得了。   而埃比顿这边的英军则比中国士兵的感觉还要大,因为炮弹都准确的落到了他们的头上,他们现在所受到的压力要比战士们的要大了很多,许多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震动给震倒在了地上,有一个英军士兵在慌张之余不小心走了火,一梭子子弹通过枪膛射了出来,正好打在坑道那坚硬的石壁上,坚硬的石壁把子弹又弹了回来,产生的跳弹又在变轨的时候飞向了慌乱的英军士兵,一时之间中弹者的惨叫声,炮弹连续落下的爆炸声,石壁上掉落的石块落地声,还有受伤伤员的呼救声,交织成了一片,整个坑道里现在是一片的慌乱。   “快!向他们的洞顶上放一炮!”鲍迎捷命令道。   蒋辉飞快的扛起早已经准备好的29式发射筒,正是刘飞先前使用过的那一支,他闪过折弯处,半蹲在地上,这时刚才还占有绝对优势的英军早已顾不得蒋辉的出现了,蒋辉瞄准了目标,虽然这里炮弹在他的头上还在连续不断的爆炸开来,坑道内还处在巨大的震动之中,大大小小的石块纷纷落下,但是蒋辉还是沉住了气。   “去你妈的!去死吧!”蒋辉在骂完后就扣下了手中火箭筒的扣机,一枚炮弹托着长长的烟雾奔向了英军所处上方的坑道顶。   “轰!!!”的一声爆响,由于坑道内都是坚硬的石壁,再加上上面又有重型炮弹在轰击,早已处于摇摇欲缀之中,就在蒋辉的这一枚炮弹的作用下,坑道顶实在受不了那么多的打击,产生了塌方,“哗啦!哗啦!……”石块纷纷从坑道的顶上掉落下来,坚硬的石壁再也经受不住摧惨了,这些石块砸向了英军士兵。   蒋辉在发射完火箭弹后就立即的闪到石壁的一边,但还是被远处的爆炸给震了一下,“呼!”的一阵狂风扫过,蒋辉差一点儿就给这阵风给吹倒了,但是他还是奋不顾身的冲了上去,一下子扑到了刘飞的根前儿。   刘飞真被刚才的巨震给吓住了,他还认为坑道马上就要塌下来一样,难道是发生了地震,看来这回想活着回去看她是不可能得了,还是让人家打一个好的人家吧,这时又是一声爆炸飞来的小石块砸到刘飞的身上,把他给砸得生痛,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呢,又一个人影扑到了自己的根前儿,这些接连不断的变化着实的让刘飞的心脏受不了,但是当他看清扑过来的身影是蒋辉后又不由的长出了一口气。   “他妈的!你小子!吓死我了!” 第720章 总攻(下)   “班长,你没受伤吧!”蒋辉问道。   “没有,没有!”刘飞看了一看前边的情况说道。   “跟着老子冲啊!”鲍迎捷率先从折弯处冲了上来,张大海紧随其后,身后是二连的战士们。   “杀啊!……”战士们嚎叫着杀向了英军。   与此同时的另一方。   蒋辉打来的29式炮弹一下子把坑道上方的顶部给打塌了下来,造成了塌方,大块大块的石块落了下来,纷纷的砸在英军士兵的身体上。再加上走火的子弹所产生的跳弹,在击中石壁几次后仍然具有杀伤力,整个的英军阵线在这时完全处于一种慌乱和被动的状态和边缘。   然而塌方并没有完全的塌下来,坚厚的洞顶工事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在石块堆满了距洞顶三分之一时,塌方停止了,这就是137突击营的进攻提供了便利的条件。   埃比顿则是在这头一波的塌方当中就被一个大石块给砸中的头部,当即晕了过去,鲜血从头上流了下来,英军士兵们一下子都陷入了更加慌乱的情境之中,战壕墙在这种情况之下也失去了它的作用,因为固守在它后面的士兵都被掉下的石块给砸得抬不起头来,大约有三分之一的英军士兵被砸死,威廉姆斯和比尔诺两个人奋力把受伤晕倒的埃比顿给背了出来,背向了后面的坑道折弯处,还有几个有战场经验的老兵也随着他们冲了出来,其他的英军士兵都被冲上来的我军战士乱枪打死,投降都来不及。   “冲啊!!!杀啊!!!……”一阵嚎叫着的喊杀冲锋声从坑道的另一头传来,威廉姆斯一听就知道这是坑道内的中国军队在屠杀完指挥部门口的兵们后,又向他们发动了冲锋,他看了一眼还处在晕迷之中的埃比顿,还有脸上被刮了一道血迹的比尔诺,又看了一眼跟着他们的几个英军老兵,此时的英军士兵们大都负了伤,只有几个少数的没有受伤,刚刚刚从慌乱之中反应过来。   “马上组织防御!你们几个和我就留在这里顶住中国军队的进攻!”威廉姆斯对着那几个还没有被吓倒的英军士兵说道。几个英军士兵大都是英军中的老兵,战场的作战经验很丰富,在这样慌乱的情况之下还能很快的反应过来,听到威廉姆斯的命令后,他们立马把枪口都调向了漆黑一团的坑道之中。   威廉姆斯又看了一看受伤的埃比顿和扶着他的比尔诺,“比尔诺!我交给你一个任务!”威廉姆斯说道。   “是!”比尔诺擦拭了一下自己脸上的伤口和血迹,回答道。这个时候你就是让他去炸碉堡他也不会邹一下眉头。   “你负责把上校从这条坑道内撤出去,不要再回来!”威廉姆斯一边说着一边指着漆黑的坑道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语调之中还有一丝丝的不舍。顺着威廉姆斯指着的方向,一直向前走,走到头就能到达一个出口,这个出口是处在埃及国境境内的,就算中国军队撵了出来,也不会向深处进攻的,只要出去了,就能活着撤回埃及去,威廉姆斯现在要比尔诺做得就是带着受伤的埃比顿撤回去,而他则是留下来掩护他们撤退。   “中校,我……”比尔诺看着威廉姆斯的眼睛哽咽的说道,比尔诺很清楚这个时候留下来打掩护意味着什么,中国军队现在已然杀到了门口,卡其斯高地上的英军士兵都陷入了完全的被动之中,指挥部的消失会让他们也同时陷入无组织的境地,各自为战,根本就抵抗不住中国军队的疯狂进攻,威廉姆斯这个时候要求比尔诺背着埃比顿撤退,无疑是让他们逃走,而自己则和几个老兵留下来打掩护无疑是不可能再回来的,想到这里比尔诺的眼中湿润了,泪水就在眼眶中打转转。   “先生,请服从命令吧,快给我走,一定要把上校给带回去!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快!”威廉姆斯大声的叫喊道,这时鲍迎捷带领着的战士们已然杀了过来,对面的枪声传来,几个英军老兵中有两个应声倒地,在失去了战壕墙的掩护后,坑道内就只有看谁的火力强来决定战斗的胜负了,而此时的英军完全是没有能力再组织起像样的防御了,而中国人这边则是锋气正胜,嚎叫着杀了过来。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比尔诺!我命令你马上执行我的命令!”威廉姆斯急了。   “是!”比尔诺擦了一擦了眼眶中的泪水,背起了晕倒的埃比顿,看了看正在拿着手枪射击的威廉姆斯一眼后,就快步的消失在了漆黑的坑道深处。   一阵激烈的枪声过后,中国军队的士兵们冲到了刚才威廉姆斯他们所处的位置,此时的威廉姆斯被一把刺刀给直穿了过去,刀锋直穿过他的心脏,从他的背后穿出,当即死亡,他的手枪中没有了子弹,当时他想从腰间掏子弹换上,而这时没想到眼前只是一阵亮光闪过,自己就被一把刺刀给刺穿了,这把刺刀的另一端正是愤怒的张大海。   三分钟后,在英军指挥部内外的所有英军士兵都被冲上来的中国士兵给干掉了……   “魏尚你带着一些人从这里打,我带一些人从这里打,见到敌人的目标就清理掉。”鲍迎捷指着两个坑道的插道口,利索的发布着命令:“一班你们休息一下吧,还有魏尚,能抓到俘虏最好,别乱杀!听到了吗?”鲍迎捷又说道,刚才二连在冲上来时有几个二连的战士被英军的子弹给打倒了,现在还不清楚到底生死如何,魏尚是一个粗人,鲍迎捷心中有数,自己总得抓几个俘虏问下情况。   “是……”魏尚不高兴的回答道,要不是鲍迎捷给他说这么一句话,那么他一定是见一个英军就杀一个,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别人吃不吃亏他不管,自己只要吃了亏那就不行,一定要找回来,训练时是这样,现在打仗也同样是这样,刚刚才倒下他的几个战士他的眼睛立马就红了。   20:30分,被137突击营1连占领的战壕内,2连和3连还有警卫连的一部都已经做好了最后冲锋的准备,马上就要向卡其斯高地之敌发动最后的总攻了。   “营副!时间到了。”营参谋朴建民看一看手中的表说道,朴建民在出了营部后就上了战场一线。   “好!马上发动总攻!”负责在这指挥的副营长王愿京沉着的下达了命令。   这时的一营一连在战壕处战斗,二连杀进了敌人坑道内,三连和四连也都跟在了二营的后面,再加上三营的人马,都已经做好了准备,王愿京一声令下后,对卡其斯高地的炮击也停了下来,战士们纷纷的跳出战壕或是从地上爬起来嚎叫着杀声冲向了卡其斯高地。   喊杀声如打雷般的响彻云霄,把卡其斯高地附近的群山给震得地动山摇。   坑道内,鲍迎捷把二连现在也分为队若干个战斗小组对坑道内的英军进行逐一的清理,张大海并没有带着他的兵们撤下去休息,而是带着还能战斗的兵们留了下来,继续参加战斗。   坑道内现在是一片的血腥之气,虽然鲍迎捷下令多抓几个俘虏问明情况,但是英军士兵没有多少主动投降的,所以只能让战士们下狠手了,摆在战士们面前的只有屠杀敌人这一条路,这在被仇恨激红了眼的战士们看来是一种鼓励。   卡其斯高地表面的总攻进行的很是顺利,卡其斯高地的大部分地区都被我军战士很快的占领了下来,好多被摧毁敌人的工事都在炮火和鲍迎捷所带领着二连的打击之下失去了作用,这为战士们的冲锋提供了安全的保证。   卡其斯高地的最高点很快的就被我军给拿了下来,英军的军旗早已经在迫击炮的炮火中被轰的不知去向了,现在取而代之的是中华民国的三色雄师旗,在那里高高的飘扬。   “好!没有六分钟就把卡其斯高地给拿了下来!好!”王愿京通过望远镜看到猎猎飞舞的国旗插上的敌人阵地的最高点后高兴的说道。   “是啊!多亏了咱们的一连,发现了英军的地下坑道入口,直接打入了敌人坑道,从敌人的后背上插上了一刀,要不然,咱们的损失可就大了!可得给一连发勋章!”朴建民也笑逐颜开的说道……   “也多亏了咱们营座,要不是他硬碰硬的把总攻时间给推后了半个小时,那咱们就不会那么从容的打下卡其斯高地,就算打下来了,也得付出沉重的代价,这个个人头功啊!我看非咱们团长不可啊,呵呵!”朴建民笑着说道。   “别扯了!你们快看!”王愿京在说话间并没有把眼前的望远镜给放下,而是一直观察着战场的情况。   就在战士们拿下卡其斯高地的这个时候,谁也没有看到在一边的一个小土堆中竟然有一块草团被什么东西给推开了,从草团原来的位置上露出了一个黑洞,从黑洞中伸出来一支黑洞洞的枪口,“嗒……嗒……嗒……”子弹纷纷的打向了最高点的我军战士,在最高点欢呼胜利的战士们纷纷被打倒在地,没有被打倒的也都爬到了地上,紧接着这个枪口一调又朝向了冲到半山腰的战士们,枪声一直就没有停,由于事发突然,大家都没想到在夺到的阵地后面竟然还有一个敌人的秘密火力点,战士们也被这个变化给搞征了,机枪射来的子弹打在战士们当中就像是割稻子,战士们纷纷的卧倒在地。   “冲上去!炸了它啊!”这一切的一切都被战壕内的王愿京通过望远镜看到了,他急着大叫道。这时也没有什么别的好办法,只能是用人硬向上冲,再用炸药包炸了这个该死的火力点,卡其斯高地是一片开阔地,根本就没有什么遮蔽的地方,是一个完全易守难攻的阵势,战士们又都是选用的密集队形冲锋,这个火力点能造成什么样的后果,王愿京心中是很清楚的,炮火现在也来不及叫了,就是叫来了,和自己人离得那么近,再打到自己人,那就更乱了。   就在这关键的时候,“轰!”的一声沉闷的爆响,从那个火力点里传来,刚才还在欢叫着的英军机枪一下子哑巴了,紧接着就是一团黑色的烟雾从枪口伸出来的洞口里冒了出来。枪声停下来了,战士们又得已抬起自己的头来,“杀啊!”战士们嚎叫着杀向了那个火力点,杀向了还有没有占领的卡其斯高地的其他地方。   “怎么回事!?”王愿京看到这戏剧性的变化后吃惊的说道。   “咦!”朴建民也不由的咦了一声,真是太奇怪了怎么敌人在那么好的条件不打了,这对于敌人来说可是一个好机会啊。   “报告!营副!”1连长马洪走上前来报告道,“刚才营座带着二连把刚才那个阻碍我们前进的火力点给清除掉了。”   “知道了。”王愿京用低沉的语调说道。其实,他是不赞成20:30分向卡其斯高地发动总攻的,他想在鲍迎捷他们把坑道内的敌人和工事彻底给打掉后,再向卡其斯高地发动最后的总攻,这样能把伤亡率给降到最低点儿,要不是鲍迎捷他们的动作快,恐怕还会有更多的战士被击中。   十分钟后,无论是卡其斯高地阵地表面的工事还是在坑道内的英军士兵,都在我军强大的攻势之下摧毁得一星半点儿不剩,所有的敌人都被我军给清理干净,几个被俘的英军士兵在我军战士的押解之下走出了坑道。   三连的战士们通过被摧毁的地上工事下到坑道中与鲍迎捷他们汇合了,张大海、蒋辉和刘飞他们也都重新的回到了地面上。   蒋辉走出地下坑道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漆黑的坑道里到处都是硝烟味,又散不出去,呼吸起来真是呛死人,刚才那个最后一个火力点就是蒋辉清除掉的,他在发现坑道里还有一个没有清除的敌人工事后,就迅速的用脚跺开了木门,朝里面扔了一颗手雷,爆炸过后他和刘飞又冲进去疯扫了起来,蒋辉还真是喜欢上了手中英国人的司登MK·Ⅰ冲锋枪了。   王愿京看着被炮火给亲吻过无数遍的卡其斯高地,看着从坑道里和阵地上抬出来集中到一起的烈士遗体,心中不由的难受了起来,但凡是战争就没有不死人的,做为一个参加过战争的老兵来说,王愿京的心里很明白,可是每当看到这些兄弟们的遗体,他的心中就受不了,他的眼中湿润了……   满目疮痍的大地上处处都有炮弹爆炸后的弹坑,硝烟还未散去,战火还是燃烧,仿佛在告诉人们什么是战争,一具具敌我双方的尸体被分开来,残肢断膀怎么凑也凑不出一个人样儿来,仿佛在告诉人们什么是屠杀。   夜色更加的深沉,月亮也悄悄的从云层中露了出来,月光照在刚刚结束完屠杀的战场上是多么的凄美。   夜色在月光的照耀之下渐渐的淡去,埃及国境的一个小山坡上。   “哗啦!……”一阵稀索的声音从这面小山坡上传来,一个草坡被什么不知的东西给推了开来,露出了一个能让两个人并行通过的黑洞,一人伤兵背着枪从洞中走了出来,他是轻伤,手臂被飞来的石块给打中的,在远处不断的还有枪声传来,但是不再有刚才那样的密集和激烈。   “上尉!安全!快出来吧!”那个伤兵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确定没有危险后,对着洞内轻声的说道。   “这里能有什么危险,是咱们盟军的地方,中国军队可以把咱们从地面上的退路给切断,可是怎么也想不到咱们在地下坑道里还有一个通向埃及的通道。”一个挂有英军上尉军衔的军官背着一个晕迷的伤员回答道。这个人正是比尔诺,那个在他后背上爬着的那人正是331团团长埃比顿,此时的埃比顿上校还没有清醒过来。   在比尔诺走出洞口的时候,从他的后面又走出来几个英军士兵,差不多有十几人之多,这些人都是跟随他们一起撤回来的兵……   “看来,只有咱们这些人从卡其斯高地上撤了下来……”比尔诺嘴里说道,说到这里比尔诺的嘴不由的颤抖了一下,在高地上驻守的英军部队可是有一个团之多,还有苦心经营的大量坚固工事,可是没想到在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内竟然都被中国军队给围歼了打掉了,只有这十几个人逃了出来,要不是有这一条地下的秘密通道,可能一个都逃不出来。   而在后面的大部队竟然看着中国军队向他们发动进攻而一点儿也不增援! 第721章 深入埃及(上)   其实,在卡其斯高地后面埃及国境内的英军部队并不是不想增援上去,而是根本就增援不上去,因为这个时候中国人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对埃及发起进攻,英国人根本就顾不上卡其斯高地的英军,只能坐视他们被围歼。   “哼……”晕迷之中的埃比顿轻声的哼了一声,慢慢的张开了自己的眼睛,他头上被石块砸伤的位置现在已经被比尔诺和几个英军士兵给包扎好了,血也不再流了。   “上校!上校!你醒了!太好了!”比尔诺看到埃比顿醒了后高兴的说道,他把埃比顿从自己的背上慢慢的放到了地上。   “这是在那里?怎么枪声小了,我们的部队呢!”埃比顿张开眼睛看到是在这里,而自己的部队竟然没有了,能看到的就只有这十几个人时就问道。   “上校!咱们的人都……”比尔诺说到这里不由的哽咽了起来。   “威廉姆斯呢!我们这是在那里!”埃比顿意识到了什么,急切的问道。   “上校,我们现在是在埃及境内,中校他……他为了掩护咱们撤退,带着几个老兵留下来打掩护,现在估计都……现在只有咱们这十几个人撤了出来。”比尔诺眼眶中的泪水终于不由的流了出来。   “什么!威廉姆斯……”埃比顿也流下了自己的泪水,他没到想到自己晕迷的这一会儿功夫,自己辛辛苦苦所带出来的部队就被敌人给打垮了,只有这十几个人撤了出来。   “上尉!洞里的好像有枪声,还有脚步声。”那头一个出洞的英军士兵站在洞口对着比尔诺说道。   “可能是中国军队撵来了,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埃比顿一想就猜出这后面的人就是中国军队的追兵,现在只凭他们十几个惊弓之鸟是很难抵挡的住他们疯狂进攻的,埃比顿很冷静的分析了情况并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快撤!”比尔诺说了一句话就背起埃比顿跑了起来,其他的英军士兵在得到命令后,马上就跟随着比尔诺跑进了不远处的草丛,草丛有一人多高,在夜色的掩护之下,他们很快的就消失在了草丛之中。   一分钟后,从这个洞口里一下子跑出一个黑影,这个黑影在冲出洞口的那一瞬间又突然闪向了一旁,他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按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来看,是处在埃及境内的。这个黑影是东北籍的战士林玉军,他和他们的3连冲上阵地后,就通过阵地的敌人工事进入到了地下坑道之中,与鲍迎捷亲自指挥的2连汇合了,汇合后的3连在连长付兵的带领之下加入到了清理坑道残敌的战斗之中,鲍迎捷让他们搜索一个很深的坑道,付兵就带着五排进入了坑道之内,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漆黑的坑道不光没有一个敌人,竟然还有那么长,摸索着走了很长的时间才看到亮光,才发现有人的动静。   “呼!”的一声口哨声,从林玉军的口中打出,告诉洞里的战友们这里安全,没有发现敌人,这时五排长祖思明和连长付兵带五排的几十个战士都冲了出来。   “连长你看!”林玉军指着界碑用他那浓重的东北话说道。   付兵和祖思明马上走上了前去,五排的战士们也很快的就展开了警戒阵形,必竟这里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没准是敌人的兵窝呢。   付兵就邹起了自己的眉头。   “连长,刚才那几个人影在这前边,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呢。”祖思明说道。他指的就是比尔诺他们。   “马上撤回去!这个地方不能待!”付兵在想清楚后做出了决定。   “什么!连长,马上就要找到那几个敌人了,咱们自从参战以来,还没有抓到一个俘虏呢。”祖思明心不甘的说道。   “我知道,一连打前锋,消灭了不少的敌人,抓了不少的俘虏,你看着眼红了,一连牺牲了多少人你知道吗?”付兵说道:“但是再深入的话,就是英国人老巢所在了,咱们就这么点人,贸然冲锋只能送死!”   五排的战士们就这样不甘心的在付兵带领之下撤了回去……   ……   张大海嘴上叼着一枝烟正坐在草地上美美的抽着,这支烟是鲍迎捷给他的,当时张大海还沉郁在张洪生牺牲的悲痛之中,鲍迎捷告诉他张洪生并没有死,只是受了伤,还好没有伤到要害,已经送下去了,听到这个好消息张大海一下子就从地上跳了起来,高兴的跑着告诉他们一排的每一个人。   “真没有看出来,你小子还真是一个角色,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看着张大海高兴的样子,刘飞坐在地上对着蒋辉说道。   “班长您就别夸我了,我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要不是你在战壕里救我一命,我现在恐怕就得是躺着的了。”蒋辉不好意思的说道。   “别谦虚啊!打得不错就是不错,谁都有个过程,我也不是一上来就会打仗的,都是第一次嘛!再者说了在坑道里要不是你一个29炮弹,我也够呛活着出来。”刘飞说道,在刘飞的眼中,蒋辉一直是一个不错的兵,在新兵班时他就发现了这一点儿,所要想尽办法的要到了一班,可是天不做媒竟然在蒋辉到了一班长,张洪生和马洪把他调到了四班当班长,经过这一次的合作,他更加的喜欢上了这个小兵。   “班长,你有没有烟啊?”吴江走了过来对着刘飞说道,后面是何东。   “有,唉!你小子不是不抽烟的吗?怎么啥时候学会了。”刘飞一边把手放进了衣袋中拿烟一边说道,他的那半盒烟是冲鲍迎捷要的,都是“大总统”牌的好烟,张大海没有要过来,倒是让刘飞给全要了过来。   “我没有学会,我是想给我们班的杨中点上一支,他生前最爱抽烟,还没有抽过‘大总统’牌呢。”吴江说话之间脸上的眼泪就不由的从眼眶中流了下来,“我和李浩还有杨中要不是参战的话,估计我们现在就已经回到地方了,可是没有想到才上战场杨中他就……”吴江的话语哽咽了起来,吴江和杨中的关系在班里最亲密。   吴江的一席话,把这些正处在胜利喜悦中的兵们拉回了残酷的现实,这一战,整个1378突击营就属一连打得最惨,全一连就属一排打得最惨,排长也负伤送下去了,全排牺牲十七人,负伤二十人,一班在这一战中,刘天、李浩和李乐相继负伤,张大海负轻伤,只有蒋辉、何东、吴江三个人没有事儿,杨中牺牲,说起杨中这个人平时在班里属于那种不大爱说话的人,但是又是一个很实诚的人,总是埋头苦干,在班里的人缘很好。经吴江的一番话,杨中生前的音容笑貌又浮现在了战士们的眼前。   “尸体找全了吗?”蒋辉对着吴江问道。   可是吴江并没有作答,而是深沉的低下了头。   “没有,我们打听过了,3连的兄弟们负责打扫战场了,他们说在卡其斯高地上只发现了一个战士的尸体,但是根本就找不全,不是少这就是少那,应该就是杨中了,我打听到就回来了……”何东回答道。   “张班长受伤了,咱们叫上他到杨中阵亡的地方去,去给杨中点上一支烟吧。”吴江擦了一擦自己眼中的泪水说道。   几个兵不由的点了点头,走下了卡其斯高地。   杨中的尸体现在根本就看不出是一个人的样子,地雷那巨大的爆炸力把杨中的肉体给撕得成了八块之多,除了一个头还能免强认出杨中的容貌,张大海在掀起盖在杨中身上的白布后也流下了眼泪,在班里他和杨中的关系也不错,他紧接着又把白布盖了回去,杨中现在的样子很可怕,他不想让战士们见到杨中现在的样子。   战火是无情的,不管你是多么的人物,不管你是多么的英俊,不管你是多么的聪明,在战火面前一律平等,子弹和炮弹不长眼睛,不会因为你特别而不去找你,只有战场经验十分丰富的老兵才能提高自己在战场的生存率……   张大海摘下了自己的钢盔,在他身后的一班战士们也都把头上的钢盔也给摘了下来,平放到了手中,低下了头,吴江把要来的烟点燃了三根,倒插到杨中的跟儿前,看着香烟的烟雾徐徐上升,每一个人的心里都不好受,仿佛这些淡淡的烟雾正在诉说着他们对杨中的怀念和哀思。   谁又不是呢,二班的情况比他们一班的还要惨,二班长江同和副班长一同战死,全班九个战士,现在全班只余下三个活着的战士,其中还有一个是重伤员,不知道是不是能活着从医院里出来,此时二班的那两个幸存下来的兵正在卡其斯高地的战壕上祭奠牺牲了的战友们。   几个3连的兵走来,把杨中的尸体装进了结实的黑色塑料袋中,抬走了。   太阳出来了,阳光照在大地之上,硝烟也散了开去,只有那被炮火给翻了多边的焦土还在诉说着昨夜的战火……   ……   埃及。   夜色已深,夜是那么的黑,漆黑的夜空仿佛在为出征的人们送行……   一队军用卡车从北方开了过来,但是与以前所不同的是这些车都没有打开车灯。   车队在公路的一侧停了下来,战士们纷纷从军车上跳下。   “好了!你们顺着这条路向南走,不出一公里就能进入丛林地区,再行5公里就是埃及境内了,到时就看你们的了。”王愿京来到1连长马洪和连副孔建国的面前说道……   “是!请长官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马洪和孔建国一起大声的回答道。   “出发吧!”王愿京下令道。   1连的战士们在马洪的带领之下很快的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一阵风吹来远处丛林里的树木被风吹的发出阵阵的“沙沙”声,王愿京叹了一口气,真希望能和他们一起去……   一个小时的急行军,1连到达了埃及境内。自己这回出征,不知道能不能再回来……   “全体停下!”马洪叫道,不用他说战士们也都停了下来。   努力朝前看了一会,不过什么也都看不到。   “走吧!”孔建国说道。马洪点了一点头,在这里时间长了很可能会遇到巡逻的英军士兵,他们这一回执行是深入埃及境内执行任务,还是小心点儿的好,能不与他们相接触的最好不要和他们相接触,暴露了目标对任务可就不好了。   1连的队伍加快了行进的速度,之前这一路上,可以说队伍行进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在进入埃及境内之后,速度明显的慢了下来。马洪的脑门上都出了汗了,其实大家也都在出汗,沙漠天气里就像一个正在烧着水的大锅,热量充满了整个沙漠,仿佛要把每一个战士身上的水分给榨干一样。   水是一个严格控制的物品,因为每一个战士的身上都只有两壶水,在沙漠里找水不易,尤其是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   “妈呀!谁招我的脖子!去你妈的!”一个战士大声的叫道。   “小点声!”六班长胡国栋小声的叫道。   “班长!不知道什么东西钻到我的脖子里去了,妈呀,好痒痒呀,唉!好痛!”这个战士虽然还在叫唤,但是声音确是小了许多。   “我看一看!”胡国栋走了过来,突然胡国栋也感觉到自己的腿上有了一种痒痒的感觉,还有手上,脖子上!胡国栋下意识的用手在自己痒痒的脖子上一拍,他就摸到一个软软的东西,正在自己的脖子的蠕动呢,好像这个软软的东西已经把另一头钻进了他的身体内一样,胡国栋用手奋力抓住一只,用力向外一拔,拿到眼前一看,我的妈呀!这是个啥玩意呀,胡国栋一下子被吓的跳了起来。   这时好多士兵也都发现自己的身上有上痒痒的感觉,继而就变成生疼的感觉,用手一抓,就能拿下来一只软软的黑黑的虫子,有得已经钻入了自己的身体内,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不是一只而是好多只,有的在腿上,有得在手上,有得在脖子上……   没有见过这个东西的战士们一下子就慌乱了起来,队伍一下子也停止了行进。   “同志们不要慌!这东西叫物孓,大家马上把这个东西从自己的身上给拔出来,这个东西不是什么好玩意,已经钻进身体内的也不要慌,把鞋脱下来用鞋底子用力的揍自己的伤口,把这个东西给拍出来!快!娘的!都别给老子装他妈的犊子!”马洪大声的叫道,他的脖子上也钻入了一些物孓。   战士们一下子都忙活了起来,又是抓这该死的物孓,又是拼命搔着痒。   “他妈的!这是什么鬼地方呀!”刘天抱怨道。   “什么他妈的鬼地方,这里就是沙漠,你没有看到吗?”李乐也笑呵呵的说道,刚才这个小子可不是这样笑呵呵的,被物孓给钻的直叫妈,还好蒋辉和张大海帮着他把身上的物孓给抓光了,要不然不真不知道怎么收场呢,还过李乐这一回倒没有哭,倒不是这小子不会哭,而是被蚂蝗吓得没有顾得哭。   就在沙漠的尽头,突然出现了一大片空地,空地分布的很整齐,地里有水,上面居然有植物,这时东面的天已经露出了白肚皮,借着亮光,他们还可以看清这些植物是什么,但是没有人在这里。这片空地就像是凭空的冒出来一样。   “看来有人家了,都先别动,我去找排长。”   一会儿的功夫,张洪生和马洪还有孔建国就来到了这里。   “看来周围一定有埃及人的村寨,张洪生派几个去侦察一下。”马洪观察后说道,他边说边打开了地图,“常兵!娘的!你小子要不就整个在老子的面前瞎晃悠,真找你的时候又找着你小子”。   “连长我去上厕所了,呵呵!”常兵背着步话机说道。   “这个鬼地方,那里有厕所啊!别给老子装犊子,快和营部联系一下,报告咱们的位置。”马洪没好气的说道。   “是!”常兵答道,然后打开步话机呼叫了起来。   “妈的!看来是埃及人的寨子了。”马洪又看了一看周围的情况。   “你想做什么,不会去把埃及人的寨子打下来吧,那可不行,咱们有任务不是来打寨子的。”孔建国说道。   “你想那里去了,我是想找到他们的寨子,好趁埃及人没有起来之前就绕过去,不和他们这些狗日的见面。”马洪说道。   “噢!”孔国长出了一口气。   这时,天空已经快亮了,整整一夜的时间,一夜的急行军已经把1连的兄弟们给累得够呛,太阳渐渐的露出了头,阳光撒向了大地! 第722章 深入埃及(下)   “看来咱们经过一夜的行军并没有走出多远,你看距离咱们要到达的目的地,也就是断崖处还有那远的距离呢。”孔建国看着地图说道,他的眉头紧锁,语气中加杂着一丝无奈和急切。   马洪也看着地图眉头紧锁,一夜的急行军才走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路,还那么的辛苦,好不容易走了一夜,才走了这么一点路,这下面的路怎么走呀,过了这个寨子,再向前走还是是埃及境内唯一的一大块丛林地带,但要顺利到达目标,却必须通过这片生长在沙漠中的该死的丛林,又不能走大路,这什么时候才能到达目的地呀。   “他娘的!什么破地儿呀!”马洪想到这里不由的急了起来骂道。   张洪生一会儿的时间就回来了。   “连长,我们找到他们的寨子了,这个寨子不大,大约有二十多户人家的样子,没有驻军,距离咱们现在的位置向西不到一公里地就到了。”张洪生汇报道。这一次张洪生是带着一班的战士们去的。“我把一班留在那里警戒了,咱们快速的通过应当不会有事,完了再让他们撤回来。”   马洪听完点了点头,张洪生这一回做的不错,派出了警戒的小队,这样就能保证大部队能顺利的通过这里而不被寨子里的埃及人给发现。   “好!你回去把那一个班给带回来就行了,我们马上过去,记住能不和埃及人相接触的就不要相接触,静静的撤回来就行了,我们在前面的丛林里等你们。”马洪笑笑说道。   “是!”张洪生听到命令后又转身走了。   “快速通过!都走边上,千万不要踩到什么东西。”马洪下达的命令。马洪下这样命令并不是出于要保护埃及人财物的爱心,而是不想让埃及人发现有一支部队从这里通过过……   一连的战士们在听到马洪命令后快速的冲出了草丛,一跃就上了田垒边,快速的通过了这里。向前走了没有两里地,前边出现了一大片的丛林地带,他娘的!那么快到了这该死的丛林了,马洪不由的又骂了起来。   马洪打开地图看了一看,发现顺着这片丛林一至向南就能到达断崖那个目的地,而这片丛林之大确是占了很大的面积,看来通过这片丛林要很长的时间。而临行前营座千万提醒要注意的雷区就是正处在这片丛林之中。   太阳刚刚露出了头,阳光还不算刺眼,前面那座新出现的宁静的小村寨,白色的淡淡的雾,流淌的小河,平静的竹楼和茅屋,还有正在生长的庄稼,勾成了一幅清新之景,蒋辉看到这样的景致了深深的陶醉于其中了。   “喂!班长,你看那里出来个女的。”爬在草丛里的蒋辉小声的对着另一边的程雪青说道。   寨子里走出来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她的肩上挑着一支扁担,看得出来她是要到小河之中来打水。   “看到了。”班长程雪青说道。   “你还别说班长,这个埃及女孩子长的还真不错,身材也不错!嘿嘿!看来埃及人也有漂亮的。”刘天的眼睛最尖,他一面看着这个小女孩,一面对着程雪青说道。   程雪青笑了一笑没有说话。   “你看她长的好看,把她给俘了回去,给你小子当老婆呀!”张大海笑着调侃道。   “去你的吧!”刘天笑着回应道。   渐渐的埃及居民从自己的家中出来了。这时张洪生回来了。   “快点走吧,连里都过去了,咱们要快一点才能撵上去。”张洪生急着说道。   几个人一听,就马上起来准备离开这里。   “都爬下!”张哄生小声而又急切的说道,一班的战士们一听,刚刚站起来又全都快速的爬了下去。   一阵汽车的马达响声从东方传来,车开了过来,是三辆英军军用小吉普车,马上就要到他们藏身的地方了,一班现在所处的位置向西是小河,向东就是这条土路了。从地型上看,当这三辆军用小吉普开过这里时,很可能就能很轻意的发现在草丛中的一班战士。   张大海拉了一声枪栓,“排长!打吧!咱们藏不住。”   “扯蛋!一打咱们不就全暴露了!这可能是英军的巡逻队。”张洪生说道,可是不打,要是让人家先发现了,那么情况可就被动了,不光暴露了他们的位置,连连里也一并暴露了,再者说了真打起来,现在加他张洪生现在也不过十个人,人家又居高临下,到底结果如何可是可想而知的,这一点张洪生不是不清楚,可是不打似乎也不行。   张洪生猜想的不错,这的确是一支英军的边防巡逻队,每天都在这条路上巡逻四到五次,有时间了还到丛林里去巡逻一下,这个带队的军官正是刚刚撤退到埃及的英国上校埃比顿,他现在就坐在最后一辆的军用吉普内。   “排长,要不咱们跳到河边去,要不就下到河里。”程雪青出了一个好主意,此时一班距离小河很近,只要跳到河里,那么公路上开过来的英军就不会看到他们。   “好!全部跳到河里去!”张洪生说完就第一个移向了河边,他感觉这是一个好主意,这样一来他们的藏身之处就有了。   战士们也都纷纷的跟着张洪生下了河。   清澈的河水给人的感觉不错,又清凉又爽快,在闷热的沙漠里走了一夜了,此时跳进清凉的河水里,可以说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可是战士们现在可没有那份心情来享受了,因为英军的军车已经开到了他们的头顶上。   过去一辆,过去两辆,张洪生在心中默数着车辆过去的数量,他是根据公路上传来的车声来判断的。唉!不对怎么第三辆军用停下来了,张洪生发现最后一辆英军的军车没有开过去,而是停了下来,同时他也听到了公路上传来的刹车声。   “……”停了一会儿,一段英国话从公路上传来,很显然这辆车上的英军好像发现了什么,停下来观察一下情况。   战士们的心一下子都提了上来,张洪声的枪握得紧紧的,仿佛是只要英军再向前走一步,他就要翻身开打一般,蒋辉抿了一下嘴,他的嘴上在刚才跳入河水中时沾上了一根草,他想用自己的舌头给抿下去,当他把头转向正前方时,他发现了一个目标,这个目标完全可以让人惊叫起来,但是他没有叫,因为他发现就在小河的对岸有一个女孩子正在注视着自己,她的眼神很好奇,这个女孩就是刚才出来担水的那个漂亮埃及女孩,也就是刘天开玩笑的那个,此时正站在河的对岸,正在注视着这伙子中国兵,而那些头顶上的英军说的话好像也是在问她什么。   “……”一段话听不懂的英国话又从路传来,这一次蒋辉可以确定这个问话是问的这个河对岸的女孩子,张洪生同时也发现了这个女孩子,他当时也是吃了一惊,他生怕这个女孩子叫起来,因为可以肯定的说,她已经发现了这些战士,如果这时交战的话,那么吃亏的一定是自己人。   张洪生给一边的张大海使了一个眼色,张大海的枪就慢慢的转向了那个女孩子瞄准,张大海也想好了,只要她有一点的过头举动,张大海就开枪,先一枪打爆她的头再说头顶上的那些王八蛋。   “……”那个女孩子说话了,但是战士们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她眼神的余光告诉战士们她也看到了那支指向她头部的枪。   “……”英军在得到回应后,又都回到了车上,发动着车走了。   听到远去的车声,战士们松了一口气。   但是张大海的枪口还没有从那个埃及女孩子的身上移开,而那个埃及女孩子也没有走开,还是站在小河的对岸看着这些中国兵。   “不能留下活口。”张洪生说道,语气中有点不适,张洪的眼中有点迷茫,如果这个埃及女孩子回头报告英军了呢,这样一来,自己连队不就全暴露了,现在杀了她好像才是唯一的一条路,但是话说回来,对面一个手无寸铁的担水埃及女孩子,谁又能下得去手呀,虽说这些人都是军人,都是汉子,可是面对这样一个青春少女,怎么下得去手,别人如何想的张大海管不了,反正现在张大海的手有点抖了,别看他在刚才想一枪打爆她的头,可是现在确是下不了手了,他面对凶残的英军士兵时,他不怕,面对再凶的敌人他也不怕,可是面对这个小女孩子,张大海的心里现在可是有点儿怕了,因为他还从来没有尝试过把枪口指向女人的头部,就更不要说开枪打死她了,还有你开枪时的枪声也会暴露你的目标,这样一来似乎开枪射杀也不是个好办法。   “程雪青,你带个人游过去,别用枪把那个女孩子给……”说到这里张洪生停顿了一下,但是马上又继续的说道,“嗯!你明白啦!去吧。”   程雪青张大了两眼,张大了嘴,什么了我就明白了,意思谁都清楚可是你说明白呀,但是排长下令了,能不执行嘛。程雪青看了一看他的身边,对着离他最近的蒋辉小声说,“小蒋你和我来。”蒋辉明白程雪青的意思,点了点头,跟在了程雪青的后头。   于是程雪青和蒋辉就游向了对岸,当他们两个兵爬上对面岸上的时候,这个女孩子并没有跑,而是冲着他们笑,她的笑是那么的美,蒋辉和程雪青这才认真的打量起了面前的这个异国女孩子,黝黑的皮肤闪出健康的美,婷婷玉立的高个子,美丽的大眼睛,小小的嘴巴,瓜子脸,很漂亮的那一种,绝对的美人一个呀。两个人看到她的微笑都愣了,因为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发笑?一大堆的问号涌上了两个人心头。   蒋辉手中的军刺还紧紧握在自己的手中,他在过河时就想好了,过了河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她还在那里,我就先上来给她一刀,也不看她的表情了。可是到了这边竟然是这样的一个情况,这是两个人所使料不及的。   只见这个女孩子笑着对这两个刚从河水里爬出来的中国兵说道,“你们是中国人吗?”她用的是中国话,而且是标准的普通话,字也正,腔也圆。   听到这句话,两个兵刚刚缓过来的神经一下子就又像被雷击一样。   她怎么会说中国话呀!还说的那么好。   听到这个埃及女孩子说的话,两个中国兵一下子愣了,没想到在这个埃及国境内的腹地还有一个埃及女孩子会说中国话,而且还是一个极为漂亮的女孩子,并且把中国话说的那么标准那么好。   “你是什么人?中国吗?”程雪青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问道。   “我吗!我是埃及人呀。”女孩子又是一笑的说。   “那你的中国话怎么说的那么好。”程雪青问道,他已经忘记了自己带个蒋辉游过河来的目的了。   “噢!我父亲是中国人,我的母亲是埃及人,我父亲一直教我说中国话,所以我也算是中国人吧。”孩子笑着回答道,她的模样很是可爱,并且她还很悄皮的眨了眨眼睛,面对着两个拿枪的中国大兵竟然丝毫的惧色都没有。   “你不怕我们吗?”蒋辉问道,他对这个埃及女孩子的大胆感觉很奇怪。   “噢!这个呀,在我们这里拿枪的兵,我见得多了,只是第一次见中国兵,两个月前,我们村里还给我们家发了一支呢。”女孩子说道。“我叫叫莫琉斯·雅迪,中国名字叫黎红,你们呢?”   听着女孩子的问话,两个大兵倒是一时答不上来了,他们两个兵游过河来是为了杀了她的,没想到竟然和她说上了话,人家还问上了他们两个大兵的名字。   “刚才,那些过去的英军士兵和你说了些什么?然后他们怎么就走了。”程雪青问道,程雪青不打算告诉这个名字叫黎红的女孩子他叫什么,就把话题给插开了。   “他们呀,他们中那个开车的司机是我们寨子里的一个小伙子,刚才和我打了一个招呼,并问我有没有见到过陌生人。”女孩儿说道。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程雪青说道。   “我说没有呀。”女孩子说道。   “难道你没有看到我们?”程雪表问道。   “看到了,只是我不想说,要不然你们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吗?”女孩子说话间笑了起来。   “那又是为什么?”程雪青在她的笑声当中感觉到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还是问道。   “我不想呀,我也是中国人,我不想咱们你们打起来,我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中国人了,尤其是中国兵还是第一次见到。”女孩子款款的说道,语气中一点惧色也没有。   “班长怎么办……”蒋辉小声的对着程雪青说道。   “还能怎么样……”程雪青听到这里刚想说我还能怎么样。   “你们是在谈论我吗?”女孩子的耳朵奇好使,一下子就听到了蒋辉小声说的话,抢在程雪青的前面说道,脸上洋谥着一种俏皮的表情。   “没有……没有。”程雪青的表情有点僵硬化了,话语中也有点打哽。   “你还是马上回家去吧,见到我们的事儿你可千万不要给任何人说起,要不然你会很麻烦,我们也会很麻烦,知道吗?!”蒋辉突然走上前一步,对着女孩子严肃的说道,他的眼睛中透着一股凶恶之情。蒋辉也想好了,事到如今,杀了她可能不太现实了,看着班长程雪青的样子,别说杀她了,和她交朋友的心都有了,自己下手,这那里下得去手呀,何况这还是一个拥有着半个中国人血液的漂亮女孩子,他想了想就决定还是放她走,相信她也不会眼处给人乱说。   “为什么呢?我和我的母亲说起还不行吗?”女孩子不领情的说道,他的嘴巴撅了起来,模样甚是可爱。   “给谁都不能说,要不然你会死的很惨,那些Y军会杀了你的全家,知道吗?”蒋辉威胁道。程雪青听到这里没有说话,因为他也想不出好的解决办法。   “你马上答应我们把见到我们的事不给任何人说起,快点!我们还有事呢。”蒋辉看着她发笑,心里很不舒服,就急切的说道。   “好好!我不说,行了吧!”女孩子还是笑着说道。   “你还笑,记得啊!不能和任何人说起见过我们。”蒋辉说道,他看了一看程雪青,程雪青用眼睛给了蒋辉一个眼色,意思是走吧。   于是,两个人就游回了对岸。而那个女孩子在担好水后也离开了小河边,但是就在临走前,向远走的程雪青、蒋辉二人摆一摆手,意思好像是告别一样!   “怎么不动手,让你们两个做什么去了。”张洪生见到他们两个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和那个女孩子说了一些话就急了道。   “排长!我们真下不去手啊,再说了他也是一个中国人,他父亲是中国人,母亲是埃及人,还会说中国话,她要是想出卖我们的话,早就在那一辆英军吉普车到来时就说了……”程雪青解释道,“她还给那些英军说没有见到过陌生人,要是她不是向着咱们,起码现在咱们就和英国人干上了。”   “那是张大海的枪起得作用,你知道吗?”张洪生一下子就急了起来! 第723章 活着干,死了算!   “不像是,他看张班副的枪时,一点儿也不怕,连我们两个过去她也不怕,好像见多了这种场面一样。”蒋辉也在一边说道。   “狗屁!”张洪生白了蒋辉一眼,他的头转向了另一边,是呀!这种事情谁又能下得去手呢,可是这是在战场,不能因为一个下不去手就不去下手,你不下手人家就下手,到时后悔也来不及,谁能保证这个埃及女孩子会不会在他们走后马上向英军告发呢。但是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还能再有什么办法,人家的人已经走远了,再想杀了她,那就得进村了,这又不太现实,这次任务是侦察营救不是打村子的,当务之急还是尽快的赶上连里吧,这是正事。   想到这里张洪生站起来说道,“出发!”一声令下,一班的战士们都站了起来快速得向丛林里靠近,一路上张洪生还真想着如何向马洪汇报这件突发的事呢,他早已经想像得到马洪那急的直骂他娘的样子了,也准备好了让马洪给好好的削一顿,但是张洪生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个女孩子会在后来救了他们一班子人的命。   事情正如张洪生所想得一样,马洪发怒了,当时就把枪给拽出来了,非要再带人去杀了那个女孩子,还好孔建国及时的把他给拦了下来,把道理一一摆明,马洪也泄了气,虽然这样,但马洪还是把张洪生和程雪青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然后,队伍又进入到了急行军的状态,没办法呀,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呐,前面的路还长着呢。   马洪、孔建国还有张洪生很快的就跟着刘飞来到了这里。   “有没有什么情况和不对的地方。”孔建国问道。   “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娘的!可是感觉就是不对劲呢。”马洪眉头紧锁道。   “那方面不对劲呢?”孔建国问道,他现在对马洪的作战能力很信任。   “我也说不上来,可就是感觉不对劲。”马洪说道,“刘飞你带几个兵拿上探雷器,去前面侦察一下!要小心呀!”   “是!”刘飞答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刘飞他们的四班很是小心,半个小时才向前走了不到五百米,并没有发现地雷的出现,马洪有点坐不住了,现在都18:30了,天马上就要黑了,要不是不能快速的通过这个地方的话,那么天黑了就更不好再向前进了。   “老孔!是不是团长给咱们说的雷区不在这里呀!那里有那么多的雷区呀,再者说了这里是埃及的腹地,会不会,英国人感觉这雷区没有用了,都给扫了呢。”马洪坐在地上喝了一口水,对着孔建国说道。   “谁知道呢,不过要是真是他们排除了地雷的话,那么也要应该有痕迹呀,在这里面排雷可不容易,得用炮轰,这才是正路,要是一点儿一点儿的扫的话,那么一个是很危险,也很费时间。”孔建国分析道。   马洪听着点着头,感觉到孔建国分析的还是很有道理的。可是要想加快探雷的速度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因为上面只给了那么几个探雷器,不够用啊,要早知道这样,就向营座多要几个了。   天渐渐的黑了,星星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天空,但是一连还没有走出这片树木不算冒密的丛林,向前一看似乎这片林子还有很长的距离,马洪最后决定让各排轮流在前面探雷开路,其他的三个排在这片林子里过夜,毕竟战士们都累坏了,经过一天一夜的急行军还没有好好的休息一下呢,再者说了前进的速度也快不了,还不如让战士们歇一歇呢,何况到了目的地还有仗要打,养好精神才能打仗不是。   “常兵把各个排的通信兵都给我叫来,和连部的步话机电报台再对一边号码和频率,再和营部联系一下。”马洪对着常兵说道,“要是电报台和步话机坏了可就麻烦了,怎么和营部联系呢。”   “是!”常兵听到连长的命令后,马上就走了。   天黑了,但是战士们还是不让点火,因为怕暴露目标,这是马洪的命令,其实就是让你点火你也点不着,到处都是潮湿的空气,点火那么容易啊,这时的一班战士们刚刚从前面探雷轮回来,几个人都坐在了地上休息。   “狗日的!那么多的虫子!”刘天抱怨道。   “我说你小子能不能嘴巴放干净一点儿呀!”张大海说道:“成天个抱怨抱怨的你烦不烦呀,你不烦我都烦了,有本事你给连长说去,让连长给你支个大帐篷,虫子进不去行了吧。”张大海调侃道。   “嘿嘿嘿!我倒真想让连长给咱支一个大大的蚊帐,要不放上一把火也行,把这个该死的丛林给烧个精光,咱们就好走路啊。”刘天回应道。   “那太好了,那英军就会在这烧光了空地上把咱们当靶子一样的打,看来老刘是活够了。”坐在一边的李乐也对着刘天调侃道。   “我说你小子,有你个小屁孩什么事呢,看我怎么收拾你。”刘天说完就站起来要打李乐,而李乐一看刘飞站起来了,就马上跑了出去,不让刘飞撵上,两个人闹了起来。   “别闹了,那一片咱们没有探过,到底有没有地雷不知道,快回来!”程雪青大声的说道。   两个人一听,马上停了下来,向回走了过来,但是刘飞还是用脚在李乐的屁股上跺了一脚。   “你小子行市见长呀!敢和老兵开玩笑了。”刘天说道,他还是想逗一逗李乐。   李乐直笑。   “你看人家蒋辉,多老实,不像你个小屁孩似的。”刘天接着说道。   蒋辉笑了一笑,没有说话。   “行了!我说你个刘天,大家伙都累了,都想休息休息,要不要让你小子踩上个地雷你才能闭上你那张烦人的臭嘴啊。”张大海说道。   张大海的话音刚落,突然“轰!!!”的一声巨响,从后面的不远处传来,战士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声给吓了一跳,继而都把头转向了爆炸声传来的方向,下意识的把枪都打开了保险,紧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轰!!!”的又是一声巨响,一团桔红色的火焰,腾空而起,在他的一边还有一团漆黑的烟雾向上冒着,很显然那里就是刚才第一声爆炸的地方。   “怎么了!怎么了!”从另一边刚刚睡了还没有一会儿的孔建国,在听到爆炸声后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叫道。   爆炸的烟雾升起,桔红色的火焰消失了,战士们也都围了过来。   “刚才连长和各排和通信兵都在这里的!”刘飞大声的叫道。一听马洪刚才处在爆炸的地方,孔建国的心一下子就提了上来,不光他的心提了上来,战士们每一个人的心也都同时提了上来,马洪是一连之长,也是战士们的主心鼓,他要是有点儿什么闪失的话,那么一连可就等于失去了一半的战斗力啊。   “他娘的!呸!什么玩意!”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烟雾中传来,听到这个声音,战士们的心都放了下来,这是马洪的声音。   战士们不顾得再有爆炸的可能,就都冲了上去,因为这声爆炸无论从那个方面来判断都是地雷引起的。   马洪坐在地上,一脸的乌黑,正在那里向外呸着什么,好像有什么东西跑到他的嘴里去了。   在马洪身边躺着几个血肉模糊的战士,都是各排的通信兵,其中四个战士已经当场牺牲了,有的尸体肢块都飞上了树梢,还有很多碎肉落到了地上,另外还有一个抱着头的战士坐在地上直叫唤,好像头上流血了,这个人正是连部文书常兵。   原来,刚才马洪让常兵把各个排的通信兵都叫来对一边步话机的频率和电台的波段,以确保联络时能及时和不出现故障,常兵为了不让别人打扰,于是他就找了一个好地方,在探雷区的边上选了一片空地,这儿没有扎人的草丛,蚊子呢相对也少一点儿。他给那到齐了的四个排的四个通信兵指好地方后,就跑去叫马洪了,但是让常兵没有想到的是这里竟然是雷区,一个通信兵战士坐下后竟然下意识的玩起了身旁的草,他在玩了一会儿后,就摘下了一支草,可是没有想到这根草竟然有点难摘,于是就用力一下……   当常兵和马洪刚刚回来刚刚走到这片空地时,那该死的地雷就炸了,要不是他们两个当时离得爆炸的中心远一点,那么他们两个这时也得飞上了天。第二声爆炸是第一枚地雷爆炸后把战士们的尸体给抛向天空落到地上,之后又砸到了第二颗地雷引起的。   “老马!老马!你没事吧!”孔建国急切的问道,他一下子就冲到了马洪的身边。   “死不了,他娘的!比卡其斯高地上的炮还近,我耳朵都他妈的快聋了!”马洪说道,他也站了起来,看了一看自己没少零件,又看了一看周围的情况。   “妈的!是雷区!”他说了这么一句:“都别过来,向后退!”他大声的叫了起来,不让周围的战士们向他这里靠近。   战士们一下子都退了回去。   “我去找探雷器来!”张洪生边说边跑远了。   经过探察,这一带的确是地雷区,而且密度很大,光从马洪的周围排出来的雷都有七枚之多,这里也正是高密度雷区,之所以一连一至没有发现有地雷,主要是因为在他们探雷的通道上一个也没有,常兵把地方选在这里,正好选在了雷区的边沿,四个排的通信兵全部牺牲,马洪没有受伤,常兵的头部让飞起来的地雷片给削了一下,受的伤并不重。   马洪黑着脸坐在地上,其实现在他的脸色也不能算是黑,硝烟早已经把他的脸给熏得乌黑乌黑的了,根本就看不出他的脸色来。   “看来这片雷区真不小,我们要加倍的小心了,这种事情不能再发生了。”孔建国坐到他的身边表情凝重的说道。   “是啊!这是应该的,他娘的!可是更为严重的是咱们的通信设备都完了,和营部联系中断了。”马洪说这话时有些许的有气无力,因为在地雷爆炸的同时,也把这些通信兵背的电台和步话机一并给炸上了天,连常兵的那一台也没有幸免,因为他在离开前就把电台给放到了那里,他感觉背着怪累的。   听到这段话孔建国也愣了,对呀!这样一来一连和团部的联系可就中断了,那么一连现在可是成了真正的孤军了。   现在一连的处境可以说是孤军奋战了,一连所持有的五部电台和步话机都在地雷的爆炸中被炸坏了,随后经过检查这五部电台没有一部还能够修好的,这样一来一连与营部的联系就全算部的中断了,在这该死的沙漠之中,没有了上级的指挥会是什么情况,下面还会碰到什么样的战斗,战士们的心里都没有了底。   马洪坐在那,低着头,脸发黑的像个锅底,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这时孔建国走了过来。   “老马,你看现在的情况,与先前不同了,到底下面怎么办,你可得拿个主意呀。”孔建国说道,说到这里,孔建国看了一看马洪的脸,还是那样的黑,其实都是硝烟给熏的,“要不咱们现在就撤回去,和团部现在反正也联系不上,要是撤回去的话,战士们都不会有危险。”孔建国的话声是越说越小。   孔建国也是出于安全的考虑,其实他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不想参加这次危险的任务,但是没有办法,师里点名非得要一连去执行,不去怎么能行呢,可是在路上他又不能说什么,就只好跟着来了,这一下电台被地雷给炸毁了,与团部失去了联系,这时正好可以建议回去了,孔建国对马洪说这些话时,当然也是为了战士们着想,必竟再向前走会发生什么事情,接下来的战斗是什么样,还能不能活着回去吗?   马洪还是没有说话,他还是坐在地上一言不发的出神。对孔建国说的话,他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进去,但又好像听进去了,因为他的身体在听到“撤回去”这三个字时,震动了一下。   这时,张洪生走了过来:“连长,咱们牺牲了的战士尸体怎么处理,是派人送回去呢,还是怎么办?”张洪生请示道。   但是,马洪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还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出神,对张洪生的话到底听进去没有听进去,谁也不知道,张洪生看到连长这个样子,知道连长现在在想事情,就没有再说话,而是选择站在那里不动。   “老马你是主官,关键可是要看你的了,这个时候,全连战士们的生命可都掌握在你的手中了。”孔建国又继续的说道,他感觉他刚才的话很有吸引力,可能马洪已经动心了。   孔建国的话音刚落,只见马洪慢慢的站了起来,眼睛当中也不是向先前那样的无神了,脸上的脸色也没有刚才的那么黑了,虽然他的脸本来就够黑的。   “他娘的!活着干!死了算!”马洪大叫道,“下命令!全连向前进!目标断崖!”马洪大叫道。   听到马洪的这个决定,孔建国当时就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马洪考虑了半天,结果竟然是做出了这么一个决定,孔建国的嘴现在是张的大大的。   “出发!!!”马洪大声的叫道,战士们在听到他的话后,都纷纷的站了起来准备前进。   这时,张洪生带着李牧来了,还没有等他们张嘴,马洪就抢先说话了。   “那些牺牲了的战士尸体怎么处理是吗?”马洪问道,两个人都是一愣,张洪生这才明白,原来马洪当时并不是没有听进去他所说的话。   马洪长叹了一口气道,“先找个地方把他们给埋了吧,本来咱们都是应该让他们的尸体回国的,可是现在不行呀,咱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带着他们的尸体是一个累赘。”说完马洪的脸上一股失落的神态涌上了马洪的脸。   “处处青山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在一边收拾装备的蒋辉说道,他也是一句无心的话。   马洪看了一看蒋辉,笑了一笑,说得对呀,死那儿都一样,那儿的黄土不埋人啊!   一连的战士们在埋好四位牺牲了的战友后又很快得进入到急行军的状态之中,下面的路还算好走一些,因为雷区走过去了,阻碍少了,当然行军的速度也就加快了。   就在一连出发后的第三天下午,他们走到了他们的目的地断崖。   英军的军营就在另一面,在断崖的最底下是英军的军营区,有枪械库,有营房、有碉堡,在军营的门前还有有两个了望塔,上面架有机枪。在下面还有重机枪和沙袋工事,还有直瞄炮,可以看出这里绝对的是一个具高临下、易守难攻的地方。   再看断崖的崖壁上,这里也是一个很有面积的地方,上面有一些茅屋似的建筑,但是时不时的也有英军的士兵从那里走过。   就在断崖的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上,几个身穿迷彩服没有戴军衔的中国军人正蹲在树丛之中用望远镜向英军的军营观察着,这个位置可以说对于观察英军的军营着实的是一个好地方,什么情况都能够看的真真的。   “他娘的!真他妈的犊子玩意!”马洪从望远镜观察着英军军营的情况不由的骂了起来! 第724章 任务   “他娘的!真他妈的犊子玩意!”马洪从望远镜观察着英军军营的情况,不由的骂了起来。   “连长!我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两个排的守军。”张洪生说道。马洪并没有理会张洪生,而是紧锁着眉头,继续的看着英军军营,当然,马洪并不是一个没心的人,他也在想办法,看英军这阵势,别说吃掉守兵了,就算是把全连都扔到河里,也未必能打得过小河。当然用炮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可是这里不是有后勤的大部队,而是执行特殊任务的一个连,没有重炮的支援,就连迫击炮也不过只有六门而已,这还是马洪强要求战士们带的,在沙漠里行军每向前走一步都要付出许多的力气,节省力气是最大的注意事项,身上背着一个重重的迫击炮炮管,绝对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另外一连现在还有四支40式投弹筒,可是这些武器就是炮弹少点,迫击炮弹只有不到二十发,29弹也不过只有十几发,根本就不够把河滩上的英军给打完的,就更不用说全方位覆盖了,可是都到了根前儿了,不打不就白来了,又和营部联系不上,怎么请示营部呢?   还有这次除了侦察,还必须营救出被俘的兄弟,眼下用这些现有的武器能成功的营救出那些被俘的兄弟吗?怎么用才能发挥更好的效果?马洪的心里现在充满了问号。   “老马,看来军情报处给咱们的情报有误呀!这个英军的军营,不是只有两个排的守军,而是整整一个营呀,还是一个加强营,你看,我感觉这里很可能是一个英军的团部。”孔建国说道,“再看他们的建筑物,也不是刚刚建成的,而是有了一段时间了,他们有后勤有支援,有联系,我们打不过去的,即使我们打过去了,成功的营救出了那些被俘的兄弟,那么从附近围过来的英军也会把咱们给包围的,到时候,咱们谁都撤不出去。”孔建国说道,他的语气当中有着一丝的惧怕之情。   “不怕,我再想一想,常兵!他娘的!你小子又死那里去了,把地图给老子拿来!”马洪叫着,但是常兵没有出现。马洪这才想起来,原来常兵在山下和连里在一起,上山来的人只有他们三个军官和一班,一班是上山做为先头搜索队上来的,在马洪他们三个人到来之前,一班的战士们早已经把这个小小的山头给搜了一边了。   “蒋辉你去下山,把公文袋从常兵那里拿来给老子!”马洪指示着离他最近的蒋辉说道。   “是!”蒋辉转身下山去了。常兵在地雷爆炸时被飞起的地雷片给削了一下,虽然伤不重,但是在这闷热的沙漠之中,伤口是极为容易感染的,要是保护不好的话,会很麻烦的,军医李牧在给常兵包扎上药后,就让常兵休息,尽量的不要出汗,不要让汗水湿到伤口,因此,常兵除了和连队行军外,其他的地方是不能再去了,跑前跑后的文书工作也只能休息一下了。   时间不多,蒋辉就从山下回来了,马洪立刻打开地图来看,他半蹲在地上,孔建国和张洪生也都围了过来。   马洪飞快的在地图上标出了他能观察到的英军军事工事,火力点和直瞄炮位置,还有重机枪的位置一阅无易,马洪在标画的同时在自己的心里也在想,如果现在要是有一个炮兵营那该有多好呐,炮弹再管够,那绝对叫这帮子孙子全都上天,就像坐飞机。可是现实中确只有那么点的炮火。   “看来咱们真让军部情报处的那些家伙们给骗了,他娘的!竟然有一个营的英军在这里。”马洪在标完后,看了一看地图又骂了起来。   “老马,咱们只有一个连的人,百十个,可是敌人呢,一个营呀,几百人,再加一个团部,再说了他们的地型很好,火力配置很得当,可我们有什么?我们只有几门迫击炮和29炮,我们要是打过去的话,看到那片开阔地了吗?”孔建国一指在小河北岸的那一片石子开阔地,那一片开阔地是小河的涨水时的河床,孔建国激动的说道,“那里就是我们的葬身之地,我们要是想打过去,就必须冲过这片开阔地,可是英军呢,对面的英军会用枪把我们当靶子一样的打,兄弟!我们的战士也是人呀!”   “可是我们的任务呢,现在又没有办法和团部取得联系,我们在没有得到团部的明确命令前,我们就得按照团部的命令来做。”马洪急道。   “可是那不是团部不了解现在咱们连的情况吗!要是知道你能确定团部会做出什么们的命令呢!现在趁着英军没有发现咱们还是撤回去的好!”孔建国也急道。   ……   两个人进入到了争吵的地步,这还是两个人在搭伙计后的第一次争吵,其他的人也都不敢插嘴,因为这必竟是两个主官的意见争论。   “你小子想当逃兵吗!孔建国,他娘的!老子还真他妈的没看出来你个犊子玩意还有这个熊样子!”马洪骂道。   “你骂谁!你他妈的把嘴给我放干净点儿!你他妈的才是逃兵呐!妈的!光你个东北孙子会骂人!”孔建国也回应的骂道。   ……   两个人说着说着就骂了起来。其他的几个人听着听着也站不住了,都劝了起来,但是怎么劝呢,一个是连长一个是连副,一个为了营部的命令主战,一个为了兄弟们的生命主撤,怎么说呢,眼看两个主官就要动手打起来了,几个人连忙冲上去把他们两个给拉开了。   “那你说你能有一个什么样的好办法打过去,你说呀,你要是能想出一个好的办法我就听你的。”被程雪青和张大海拉到一边去的孔建国说道。   “好!老子就给你个犊子玩意想出来一个办法,我想……我想!”被张洪生和蒋辉拉到一边的马洪也毫不示弱的回应道。   经过其他几个人的一番拉扯,劝说,两个人这才住了嘴,分开坐到一边生气去了。   张洪生走到马洪跟前儿,看着坐在地上的马洪,张了张自己的嘴,但是没有说话,他停了一停。   “有什么话说吧。”马洪抬头看了一看欲言又止的张洪生说道。   “连长,这话我本来不想说的,可是现在的情况不是一般的情况,全连的战士们在这里停着,这里是埃及,是英国人的腹地呀,要是久脱不绝的话,那么多一点时间,我们就多一分危险,到底是战还是撤你要有个主意,撤,说走咱就能走,打,到底如何去打,怎么去打,也要想一个好的办法,最起码不能让战士们去给英军当靶子呀!”张洪生在停顿了一下说道。   “你说的话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清楚。”马洪无奈的说道,现在马洪心里十分的矛盾,对于到底是打还是撤他的心中也没有一个正确的决定,他之所以要主战,还是因为命令下来了,现在又和团部联系不上,现在的英军守兵又不是和军情报处送来的一样,存在着十分大的误差。   “要是战,你有什么好法子吗?!”马洪盯着张洪生问道。   “这个……我,连长……没有。”张洪生回答道,他的最后“没有”这两个字几乎是声音小的让人听不到。   马洪不再盯着张洪生看了,他叹了一口气,还是决定撤回吧,马洪终于下定了撤回的决心,没有好的办法,就这样以一连现在的劣势去攻击有着绝对优势的敌人,无疑是让战士们去送死,这样做马洪也无奈得很,如果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之下就撤回去,那么也说不定他和孔建国都要上军事法庭,但管不了那么多了,不能让战士们白白的去送死,对于这一点就算是上军事法庭他马洪也无所谓。   “连长,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不知道行不行。”马洪正在愁眉不展的苦着脸,此时也正是他下定决心要撤回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他的耳边响起,马洪听到后身子当时就一震,他抬头一看,这个人正是一班的战士蒋辉。   马洪听到蒋辉的话后身体为之一震,他站了起看,盯着蒋辉看着他。   蒋辉让马洪的眼神给盯的有点儿不好意思。   “你有什么办法?快说。”马洪说道。   “连长,你先别着急,我说的也不一定可行,只是我个人的一些想法。”蒋辉说道。   “那你有什么想法的,办法的,快说啊!”马洪急了说道。   “连长你看。”蒋辉把手指向了断崖的顶部,又继续说道,“如果咱们能从那个断崖的后山爬上去的话,那么咱们就可以从断崖的崖壁上下去,这样从后面插上他一刀子,那些咱们被俘的兄弟要是真的被关在那个半山崖上的茅屋中,我们也可以把他们给营救回来,再从崖上撤回,这样就能把人给营救回来,而我们又不用从正面向敌人进攻了,损失也能降到最低。”   听到这里,马洪的眼睛一下子发了亮光,这是一个好主意。   “可是敌人不是没有耳朵,没有眼睛,他们看不到,听不到吗?”马洪提出了疑问。   “连长,去上断崖的人不要多,其他的人完全可以从正面向敌人的军营门口发动进攻,迫击炮和火箭筒都可以向他们打,这样就把敌人注意力全都吸引到正面去了,只要咱们做得快,做得好,就不会引起敌人的注意,当然,连长,这也只是我个人的一点儿想法,并不一定能切合实际。”蒋辉说着就笑了起来。   马洪一拍脑袋,对呀!以正面进攻来吸引敌人注意力,再从敌人后面插进去,这个方法很好!达到目的营救出那些被俘的兄弟,只要做得快,等敌人反应过来,他们早就营救出来那些兄弟回去了。马洪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欣喜的表情溢于言表……   张洪生和孔建国听到蒋辉的这样提议,也是为之一震,这个方法太好了,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小蒋,那么按你说的,咱们怎么爬上这个高有几十米高的断崖呢?”孔建国问道。   “连副,我们完全可以让一个爬山很在行的兄弟,从后山先爬上去,只要那里没有敌人就行了,如果有的话,那么只要不惊动前面军营里的敌人,小心的处理掉这些敌人就可以了,再把绳索给系好,下面让弟兄们再爬上去就行了。”蒋辉说道,“可能我想得有点简单了。”   “不!你的想法很好,你小子立功了,如果成功了,回头我给你小子请功。”马洪的脸了露出了笑容。   孔建国细细的想了一想,“看来可行性还是比较大的,这样起码,我们进可攻,退可守,主动权也会掌握在我们的手中,只是那些爬崖的战士们可就危险了。”孔建国表情凝重的说道。   “危险!当然是危险了,不危险打什么仗呀!到时咱们从断崖上再吊着战士们下去,看距离……”马洪又举起了望远镜,“从崖顶到半山腰也就是十几米的距离,好了,也很快,下面肯定会有敌人,咱们在崖顶架个机枪,扫他个狗日的,如果要是在半道上让前面的敌人发现了……”马洪一指断崖半山腰的那个挂在崖壁上的石头通道,这个通道,也就是能并排过去三到四个人的样子:“那么咱们在半山腰的那个崖壁道上布个阵地,把他们给堵住,也能挡上一阵子,好!就这么做。”马洪拍了板。   “老马,咱们一定要先到那断崖的山后侦察一番,一定要摸清楚那边的情况,还有崖顶的情况,那里有没有英军的守军,这些一定要搞清楚。”孔建国对着马洪说道,现在孔建国的气也消了,他不是一个小气的人,虽然是和马洪第一次吵架,但是这么长时间了,也了解马洪的脾气,马洪这个人是一个有口无心的人。   “对,一定要侦察好这些情况,我亲自带人去,张洪生你带一个班去,就一班吧,和我走。”马洪说道。马洪现在早已经把刚才和孔建国骂架的事儿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不行!你是连长,全连看你的,这么危险的事情你不能去,你是要坐阵指挥的。”孔建国一把拦住马洪不让他走。   “我得去,光他们去我不放心呀!”马洪说道。   “那也不行,有洪生呢,还有一班这些兵,这一回只是去侦察又不是去打仗,你不能去,现在这里你是最高的指挥官。”孔建国坚定的说道。   “老孔,你就让我去吧,我求求你了行不!”马洪诚肯的说道。   “不行!洪生你带一班的人去侦察一下,记住一定要小心,如果发现有敌人,能不惊动他的就不要惊动他,不要开枪,用别的手段来制服他们,或是撤回来。”孔建国对着马洪吼了声不行,就转身对张洪生说道。   “是!一班和我来!”张洪生在回答后转身就带着一班下山去了。   “我操!老孔你怎么不让我去呀!”马洪抱怨道。   “你是军事主官,也是现在连队的最高指挥官,你去了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你让我怎么办,妈的!”孔建国没好气的说道,他知道马洪现在的心情好多了,你骂他,他也不会发脾气了,因为起码现在的打下断崖的方法,虽然很危险,但是总比没有强。   “走吧!”马洪说道。   “干什么去呀!”孔建国问道。   “到山下去呀,去等消息。”马洪说道。   “在山上不能等啊!”孔建国说道。   “不是在山下能第一个听到他们侦察回来的情况吗!快点,你不走我走了啊!”马洪笑着说道。   “我还就真不走了我还。”孔建国说道。   “嗨!你不走啊!我走。”说完马洪就转身要下山。   “我说你个东北孙子,你还真走呀,等等我!”孔建国看到马洪真得走了,就急忙的站起身来撵了上去。   两个人之间的一场风波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断崖的后山,这里的风景如果从天上观看的话,那么绝对的是一副很漂亮的沙漠景色,无论从那个方面来说都很有原始的那特有的味道。此时的战士们可没有时间和心情来领略这带有沙漠别样风情的景致了,因为他们已经在沙漠里又行进了三个多小时了,又渴又饿,还很闷热,身上的汗水都把衣服给湿透了,衣服和皮肤相接触那种湿漉漉的感觉可不好受。   蒋辉越出藏身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在确定没有什么情况后,他向后面摆了摆手,几个人一下子就都越出了草丛,悄悄潜伏过去!   “小蒋,看来快到了吧。”张洪生说道。   “你看。”蒋辉一指断崖的后崖壁,不远的地方就是断崖的后山,“排长看来咱们快了。”   张洪生看到这里点了一点头:“恩!” 第725章 断崖   “大家都小心一点,程雪青你带几个人从左面上去,我带几个人从右面上去,一定要注意英军,不要开枪,用刀子来处理。”张洪生对着程雪青说道。   “是!”程雪青点了点头,把战士们分了一下组,程雪青和张大海还有闵和、何东、吴江一个组,张洪生,蒋辉,刘天,李乐四人人另一组,于是他们就分头向后崖靠近。   “我说这身上的衣服干不了真是难受。”刘天手持着冲锋枪抱怨道,他们的衣服是在刚才过小河时弄湿的,他们当然不会在敌人的军营门口过河了,他们向上游绕了一段路才下的河,由于这里的水深,都过胸口了,衣服当然也湿了,可是再看别人,谁的衣服是干的,在这闷热的沙漠里,衣服里面有水气是很难受的。   “好了!就你老刘的话多,除了抱怨就是抱怨,你有本事给连长说去呀!”李乐听到刘天又在抱怨,就笑着调侃道。   “嘿!我说你个小屁孩子,还反了你了,我……”刘天举枪要用枪托打李乐。   “都给我住嘴,注意侧翼,前面都到了地方了,你们干什么,不想活了。”张洪生走在最前边,拧过头来对着这两个好闹的兵熊道。   两个人一听,就不敢再说话了。   张洪生在走在最前边,在快接近断崖后山的时候,他停了下来,他细细的观察起断崖后山的情况,突然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断崖的山顶部,因为就在刚才,他看到有几只飞鸟从断崖上飞起,看这几只飞鸟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惊飞起来的,在这断崖的崖顶上有什么活物能惊起飞鸟来呢,这么高的地方,又能有什么活物能上去呢,野兽显然是不可能的,大型的野兽别说上去了,就是到半山腰也不可能,到处都是光光的崖壁,根本就没有路可上,排除了野兽的可能,那么就只剩下人了,难道上面有英军的守军在上面。   想到这里张洪生有点担心了起来,在这样居高临下的地方,爬断崖还很费劲呢,就更不要说攻上去了,敌人一把步枪就能打的在爬崖的人落下去,只有偷袭这一条路了,可是又怎么能侦察的到敌人的居体人数,具体的位置还有火力配置呢,如果被敌人给发现了怎么办呢。   张洪生的出神引起了其他战士们的注意,当然刚才那些飞鸟的惊飞,战士们也都是看在了眼里。   “排长,要不要我们先到山底下再观察观察。”刘天说道。   “的确要好好的再观察观察了,不过不能向前了。”张洪生点了一点头应道。   “排长,你看那座小山,要不咱们上去,差不多就能看到那个断崖崖上的一切了,离崖顶也近一些,要是上面有敌人的话,一看就看清了。”刘天提意说道。   “我也正想着到那上面去看一看呢,走吧!”张洪生说道,“蒋辉你和李乐原地待命,不要再向前走一步了。”张洪生又补充的说道。   两个人相互的看了一看,就停了下来没有再说话,立刻伏下布防。   张洪生和刘天慢慢的爬上了那座小山。   在张洪生和刘天走后没有多久,李乐和蒋辉就在距离断崖很近的地方布起了防务,李乐在前面负责观察,蒋辉在后面负责掩护。   李乐蹲在地上,看了看周围的情况,正在这时,在他们两个位置不远的地方,他看到突然出现了一只储水蛙,这只储水蛙太可爱了,要是能把这只储水蛙给抓到手,那么无论是炖了还是烧了,都是一顿不错的晚餐,李东想着想着,口水都流下来了。关于蛙肉现在对战士们的诱惑,可以说是绝对的有吸引力的。   李乐起了一起自己的身子,把枪放到了一边,就要爬出去抓储水蛙。   在后面的蒋辉看到了李乐的动作,也看到了面前的储水蛙,知道李乐要去抓储水蛙,正要说话阻止他。   就在这里,一段英语交谈从山崖底部的不远处传来,这段话的声音很大,好像是在喊话的一样,很显然是英国人,当然是英军士兵的几率就更大了。   一听到这个声音,蒋辉没有敢喊出声来,李乐呢,听到这一声,也是马上又回了原来的位置。   “……”又是一段英国话,不过声音不是刚才那个人的,这个声音是从崖顶部传来的,很显然在崖顶上面有人,这些人也正是英军士兵。   蒋辉向前移了一移身子,因为他现在所在的位置从崖底部和崖顶部是无法看到的,但是蒋辉的动作还是很小心,他迫切的想看清楚前面的情况。   蒋辉移动到李乐的身边爬下,两个人观察着情况,没错,这些人正是英军的士兵,一个是崖底一个在崖顶,在崖底的英军士兵只有一个人,他并没有带长枪出来,看军衔也不是军官,而是一个小兵,也没有带钢盔,他的左手中好像提着一只不知名的沙漠生物,身上还有血迹,右手提着一个钢夹子,看来这个英军士兵是在昨天下的圈套,今天是来收上夹的猎物的,看他的样子现在很高兴,正和崖上的英军说笑着,脸上洋溢的一种快乐的表情,好像是请崖顶的人晚上到他那里一起吃东西,而崖顶的人好像也很高兴,有说有笑的聊着,上下也就是二十多米的距离。   蒋辉自己的心里现在很是着急,听不懂人家说什么,到底他们在交流什么,什么信息不知道呀,想到这里蒋辉真后悔了,应当好好的学习一下英国话……   看到崖顶上有人,很显然断崖的顶上有英军的守军。人数可能不多,但是绝对的有一个火力点,看来要有麻烦了。   李乐这时看一看蒋辉,用他的眼神告诉蒋辉意思是怎么办?蒋辉看懂了李乐的意思,想一想,能怎么办呢?真让部队打上去吗?那样可能部队现在的损失比正面进攻的小不了多少,而且成功的几率也不大,只要敌人发现了,那么就完了,一点作用起不上,还会让部队陷入完全的被动之中。   蒋辉正在想着,那名在崖底的英军士兵向着断崖顶的守军摆了摆手,好像是要走的意思,这时蒋辉的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这个想法要是成功了,那么任务的成功率就能提高不少,他看了一眼李乐,小声的对他说道,“你小子敢不敢和我把那个英军的士兵给干掉。”   听到蒋辉的话,李乐一愣,我的妈呀,这不是开玩笑吗?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干掉敌人,这不是找死吗?再说了还没有请示排长呢。   崖顶的英军也在对下面的人摆了摆手后就把头给缩了回去。   “你小子掩护!”蒋辉说道,他一边说一边起身,还一边把长枪给放到了地上,手还从他的腰间把突击步枪的刺刀给抽了出来握在了手中。   这个时候对付敌人不能用枪,枪声完全可以把自己给暴露,蒋辉想用刺刀把这名英军士兵给解决掉。李乐不明白蒋辉的意思,他为什么要干掉这个英军士兵,但是他想说话阻止蒋辉可是已经晚了,蒋辉已经出去了,这时要喊蒋辉回来,怕是要被敌人给发现了,李乐只好一面用枪瞄准好崖顶,一面注意蒋辉那面的动静,要实在不行了只能开枪,先保住蒋辉要紧。   蒋辉小心谨慎的慢慢向那名英军士兵靠了过去,突然蒋辉好像想起什么来似的,他把握在手中的刺刀放回了腰部的刀鞘之中,那个手中提着猎物的英军士兵显然没有发现蒋辉,有所收获的他还犹然自得的唱起了歌来,歌声还很动听有点男中音的意思,只是唱得什么不清楚,因为蒋辉听不懂。   蒋辉盯住他的脖子,左右两手迅速的向他的脑部伸去,左手一把按住他的后脑下部,劲部的最主要位置,右手绕过他的脑袋,一下子伸到了他的下巴处,按在了他的下巴上,左手向左用力,右手向右用力,两手迅速的发力,猛的一转,这一招就是一招致敌中的绝招,这一招蒋辉还是第一次对活人用,平时在训练时,都是假的,的确!真得谁和你玩,玩出人命来了谁负责。从蒋辉的内心来说,他对他的这一招还是很比较有自信的,但是他没有想到会那么管用,只一下,那名英军士兵就无力的倒了下去,就像一堆泥一样的倒下。   那名英军士兵只是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按在了自己的脑袋上,然后就是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他的脖颈一下子就让蒋辉给拧断了。   蒋辉看了看他死后的表情,两眼张开,嘴巴大张,眼神之中充满了无奈和茫然,仿佛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看着这名英军士兵死后的表情,蒋辉并没有惊慌,经过上一次卡其斯高地的阵仗,现在蒋辉的心理已经没有了对战场的恐惧,而是少了一丝无知,多了一份坚定。   蒋辉把那名英军士兵给放倒后,马上就用两手从那个英军士兵的后面抱住,向丛林里托去,他不想让这个英军士兵的尸体留在这里,因为这里从崖顶一望就能看得到,尸体在这里不就把这名英军士兵的死亡告诉给敌人了吗!蒋辉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快点儿把这个英军士兵的尸体给给弄出去,你把他给弄死了,就得马上搞走,要不然被上面的敌人给发现了事情可就坏了。   李乐爬在丛林中看着蒋辉的一举一动,他被蒋辉的动作给吓得一愣一愣的,他没有想到蒋辉会用这种手法把这名敌人给解决掉。吃惊之余只有不动的份了,因为蒋辉已经把活给干完了。   蒋辉把敌人的尸体快托进丛林时,李乐马上跳了出来,帮着蒋辉把敌人的尸体给托进了丛林,一个托腿部一个托上身。   “老蒋!你把他给干掉做什么,不怕被敌人发现了。”李乐小声的问道。   “当然有用了。”蒋辉小声的笑道。   一切都很平静,断崖崖顶的敌人也没有再露过头,显然并没有发现刚才和他们说话的那个英军士兵被人给干掉了。   过了一会儿,张洪生和刘天从小山上侦察回来了。   张洪生看到面前的敌人尸体,立马问了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蒋辉给他说了事情的经过。   “小蒋,你小子想干什么,没有得到命令就这样干,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张洪生利声的斥道。“你知道这样我们有多么的被动,就算是不打撤回去也是不可能了,不打也得打了。”   “排长你先别急呀,我们完全可以换上他的衣服从崖壁上爬上去,这样不容易引起英军的注意,再把他们一一的给解决掉。”蒋辉指着地上的敌人尸体说道。   “胡闹,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吗?”张洪生生气了,他倒不是因为蒋辉提的建议而生气,主要还是因为蒋辉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之下就敢主动主击的做法,这是无组织无纪律。   听着排长的斥责,蒋辉低下了自己的头,他的想法太简单了,光想着如何的把断崖给拿到手,确勿略了各方面的因素。   “妈的!你小子!”张洪生怒气未消的说道,他顿了一顿又说道,“看来这个敌人是来后崖打猎的,可能一时半会儿也发现不了,这样吧,刘天和我先回去请示一下连长,看看连长怎么决定,我们让程雪青他们也过来,你小子和李乐两个人在这里好好待着,不准再惹事生非。”   “可是排长,连里和这里距离那么远,一去一回最快也得五个多小时,这个英军士兵肯定会被人发现失踪了……”蒋辉说道,他现在很后悔不该干掉这个敌人。   “你小子别管了,我们从小山上发现敌人在这断崖的下游处根本就没有布防,我们直线的回去就行了,顶多一个小时,妈的,早知道是这样,我们还他妈的绕那么远做什么,累死了。”张洪生骂道,说完就带着刘天走了。   其实在张洪生的心里,他对蒋辉提出来的建议也持赞同票,因为这一个建议也是最好的了,当他和刘天爬上小山的山顶后,他发现断崖的崖顶上竟然有英军的守军,人数也不多,只有四个人,有一挺轻机关枪,其他两支的都是步枪,而且断崖顶的英军好像很舒服似的没有管,不是睡觉就是打牌,因为在他们当中没有发现有英军军官,都是一些士兵,没有了军官看着的英军士兵好像很悠然自得的样子,断崖崖顶与崖下的唯一通道,是在断崖正面的半山腰那儿,由一条吊起的上升小木梯来运送下上的英军士兵,就像是一个土制的电梯,完全用人力来控制。   如果真按蒋辉的提意,先由一个人爬上断崖的崖顶,再放下一条绳子,让后面的战士们爬上去,看这些崖顶的敌人懒散样子,不用枪光用匕首刺刀也能解决掉他们,然后再从后山发动攻击,是完全的能够控制住整个战场局势的,想到这里张洪生也松了一口气,这一番的忙活总算没有白费,而蒋辉打死的那名英军士兵的衣服也正好可能在这里用一用。   张洪生和刘天没有费多大劲就找到了潜伏好的程雪青他们,让他们马上赶到断崖的另一侧,找到蒋辉,在那里等待命令,并要求程雪青一定要到那座小山上去观察敌人,注意敌人有无换岗的样子,如果有就算时间,回来他要听汇报,但是对蒋辉干掉敌人的事情,他只字未提,还是让程雪青自己去听蒋辉的汇报去吧。   英军军营正面阵地的一座小山下,马洪正喝着水,他的汗出得不少了,在这闷热的丛林里,人体里的水份流失是很快。   张洪生和刘天急急的跑了过来,他们两个人身上都是湿漉漉的,因为刚从小河里出来,为了缩小在小河中的身体目标,他们两个是爬下身子游回来的,这里的河水本来只到他们两个人的大腿,但是为了缩小目标,两个人把身体给搞了全湿。   看到张洪生和刘天两个人回来了,马洪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怎么样!那里什么情况?”马洪急切的问道。   “连长,情况还不错,断崖的崖顶上有四个敌人,崖顶距离地面有二十几米高,我们一个爬山好的战士先上去,再系下一根绳子,应当不会有什么事情,崖顶的敌人戒备十分的松散,我想把他们给不动声色的解决掉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崖顶与敌人军营的联系就是半山腰的那个吊梯。”说到这里,张洪生一指,断崖上的一处:   “那是一个木箱子做成的,上下都由上面的人来拉和放,只要咱们能控制住崖顶就可能了,成功的几率很高,另外,蒋辉不动声色的干掉了一个敌人,我们可以把他的衣服利用一下,冒充崖顶下来的敌人下到半山腰,再见机行事。给口水喝呀,我们两个都快渴死了。”张洪生看着马洪手中的水壶并且抻出了自己的手。   马洪听着听着脸上的表情是越来越乐,他把水壶一把就递给了张洪生,并且给常兵哝了一下嘴,让他也给刘天一个水壶。   “好!好!好!”马洪听着张洪生的汇报,连说三个好字。   “嗯!看来我们要一个排才行呀。老孔,老孔,唉!常兵,他娘的!连副呢!”马洪看了周围一眼,没有看到孔建国,就问起了常兵。   “连副去看五班那个刚才被蛇咬到的战士去了,我去叫他回来?”常兵问道。   马洪一下急了:“那你小子倒是快些去啊!” 第726章 偷袭   “幸好这条毒蛇的毒性不大,可能是一条小蛇吧,要不然就坏了。”军医李牧表情凝重的说道。   在李牧面前平躺着的是一个面色发青的战士,他现在正处在晕迷当中,他的左腿上的裤子被挽了起来,上面有两个红色的小红点儿,刚才他是在沙漠中休息时不小心被一条小蛇给咬到的,当时他正把绑腿给解开想看一看腿肚子有没有跑肿,可是没有想到一长小蛇就这样来了。   “我已经处理过了,差不多就能解毒了。”李牧说道,他把一支准备好的血清拿了过来,孔建国就在一边。   听到李牧的话后,孔建国松了一口气,刚才听到有个战士被毒蛇给咬伤了,他的心一下子就给提了上来,大战未开先损兵,是及不吉利的事情……   “过来几个人,帮一下忙。”孔建国说道,过来了几个战士,帮着把这个受伤的战士给翻了过来,李牧用棉球消毒后就一针打进了这名战士的屁股上。   “连副!连副!”常兵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过来。   “怎么了,跑那么快做什么?”孔建国说道。   “连长让你马上过去。”常兵说道。   看着常兵急急的样子,孔建国刚刚放下的心一下子又被提了起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张排长他们回来了。”常兵说道。   “他们回来了,和敌人交火了。”孔建国说道,没有听到枪声呀。   “没有,好像……我也不知道,你快点回去吧。”常兵说道。   孔建国一听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李军医,我得先回去。”孔建国马上急勿勿的赶了过来。   当孔建国听完马洪的讲解和张洪生的汇报后,转头就在常兵的屁上踢了一脚,“操!叫你小子我把给吓的。”   听过张洪生的汇报后,马洪低下头沉思了起来。   “老马,你看如何呢。”孔建国说道,现在在孔建国的心里,已经有了底,和先前那种主张撤退的想法有了根本上的区别,听张洪生带来的情况,只要能打下断崖来就算差不多成功了一半儿,这样一来就控制了制高点儿,就能运用具高临下的火力来压制住英军反应过来后的反扑。即便不能救出那些被俘的兄弟也能从容的让大部分人撤退。   “我看可以,老孔,唉!张洪生!我带着一排过去从后面打,就按你说的那个方法,老孔,你带着其他的三个排在正面进行攻击,咱们通过前后侧应的打法来救出那些兄弟,通装置就用咱们的这短距离对讲机来联系。”孔建国说着说着就让连部文书常兵把几部对讲拿了出来,这种对讲机只能使用于一千米以内,是当时出发时,方便各战斗小组作战用而配发的,从断崖英军军军营门口到后崖的直线距离还不到九百米,可以说完全在通信范围之内,而且在通信频道上都是加密的。   “好,就这样打,咱们用对讲机进行联络,为了联络的安全,咱们定一下讲码……”说到这里马洪停了一下,因为怕这些加密的频道被英军破解还是小心一点的好,用字母来交流还是安全一些的,必竟就算英军的电台能监听到他们的通话,也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知道是什么意思,“老孔呀,我看这次还是我带着一排的人从后崖打吧,你带着其他三个排和重武器从正面进攻来掩护我们。”马洪要求自己带一排去后崖。   “这个可不大好吧,你是主要指挥官,你要是有点儿什么事,那可就不好了,你还是在正面指挥吧,我带一排去后崖。”孔建国指止道。   “不行,还是我带吧,你放心吧,我会小心的,再说了,在卡其斯高地时,我一直冲在最前面了,和小鬼子招面的时候比你多,你还是让我来吧……”马洪的一番话,让孔建国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毕竟这不是什么简单的任务。最后只能答应了马洪的要求,让他带着一排的兵去后崖。   经过一番的讨论,马洪很快的就做出了决定先干掉崖顶的英军守兵,由马洪带领一排的兵从后崖发动进攻偷袭,孔建国带领二、三、四排从正面进攻,马洪先带着一排摸清崖顶守军的换岗时间和开饭时间,等到天快亮的时候再动手,黎明时分天刚亮时由孔建国再其他三个排从正面以重武器进攻敌人,而此时马洪带领换好英军士兵的衣服的战士们下到半山腰处偷袭敌人,在崖顶架好火力机枪,机枪完全可以使用英军在崖顶布置好的那挺重机枪,然后在英军军营口的下山通道上设置封锁线,以防被敌人发现后能行动后,阻止敌人从山下的反击。   待马洪他们完成任务后,一排的人带着兄弟从崖顶撤退,这个时候再向孔建国发出撤退的信号,孔建国处也马上撤退,两者兵分两路撤退,再在边界点上汇合,交火时间最好控制在十五分钟以内,这样英军突然受到打击,在还没有做出有效的反击时,我军就完成任务撤出战斗,不和你狗日的纠缠,当然路上如果行动的快的话,可能英军还来不及组织封锁线拦阻他们,如果行动晚了的话,英军的援兵部队到达或是在路上封锁了退路,那么一连也只好杀出一条血路了。   过不多时,马洪很快的就率一排越过了小河到达了后崖处,在路上还好行动很隐蔽三十几个战士没有引起英军巡逻队的注意,此时程雪青蒋辉他们正在警戒,张洪生很快的就交代了他们要做的事情。   当马洪和张洪生商量怎么在天黑后爬上后崖,怎么解决断崖崖顶上面的英军守军时,遇到了困难,到底如何上去,怎么才不能让上面的守兵发现,要他们心里都知道第一个上去的人是一点绳索也不系,如果要是有一点不小心的话,那么掉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牺牲倒是小事,让上面的守兵发现了那么整个作战行动可就全部都暴露了,这第一个人一定要不光作战技术过硬才行,而且还要很有心计,临危不乱,如果上到崖顶后,而后面的人还没有爬上去就被英军守兵发现了,还要解决掉上面的守兵呢。然后当上去一到两个人后再向下系好攀爬的绳索,再让下面的人爬上去。   马洪看着旁边的战士们沉思了起来,说实话他自己想第一个上,但是他的指挥官,这么危险的事情还是不能由来他干,再者张洪生也不会答应,大个子吴江和何东离得马洪最近,马洪看了他们两个一眼,想都不用想,个子太大,爬崖肯定不如瘦的强,张大海、个子也很大,也不行。   “要不让程雪青和蒋辉他们两个。”张洪生提意道。   马洪想了一想,点了点头。这两个人的身材都是削瘦形的,爬崖应当不会有什么困难,再者两个人在卡其斯高地那场战斗中也表现不错,尤其是蒋辉。   “好吧,让他们两个好好的准备一下,等天黑后行动。”马洪说道。   张洪生把蒋辉和程雪青两个人叫到了马洪的跟前儿,马洪亲自给他们两个交代任务,到崖顶后可能会遇到什么情况,怎么来处理,并且把每一个细节都交代的很细致。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星星不知不觉的爬上了天空,沙漠里各种不知名的动物也很适时的叫了起来,这些声音很是时候,可以很好的掩护程雪青和蒋辉他们两个爬崖的动静。   战士们草草的吃了一些干粮,用冷水下咽后就算是吃过晚饭了,大战马上就要打响了,每一人的心情都是紧张的,虽然这些人都参加了上一场战斗,可是那是一场有后援有后勤的阵地战,而这一战与上一次有着很大的不同,这一次是在敌人的后方,一点援兵也没有,自己身处在敌人的腹地,一个不小心,如果被包围了,那就只好战斗到底了弹尽粮绝,拉光荣弹了,所以每一个人都为自己的命运而担心,当然也有他们来的使命和任务。   晚上20:00分。   马洪爬上能看到崖顶情况的那座小山,张洪生和张大海还有刘飞三个人正在山上观察上面的情况。   “看清楚了吗?摸清规律了吗。”刚刚爬上山的马洪对着张洪生小声的说道。   张洪生听到连长的话,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从下午起这四个兵就没有换过岗,看来好像是一直驻守在上面的,他们在崖顶上还有一顶小军用帐篷,是绿色的,是迷彩色的,白天没有发现,刚才他们的手电亮了一下我才看到。”   马洪也拿起了自己的望远镜看起了观察了起来。   “连长,他们好像在开饭呀,饭都是从前山下吊上来的。”刘飞说道:“那个家伙还抽烟呢。”   “他娘的,他们吃的怪香,一会儿就给你们上一把刀。”马洪小声的骂道。   “刘飞,你他妈的可给老子看好了,还有张大海,关键的时候,不行就看你们的了。”马洪说道。原来马洪怕战斗一旦打起来,不走运,情况发展到不能控制的局面,就让张大海和刘飞拿着两支狙击步枪在小山上瞄着崖顶,如果程雪青和蒋辉的行动被发现了,也能及时的击杀崖顶上面的敌人,马洪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放心吧,连长,我们一定把事给做得漂亮。”张大海笑着说道。   “放屁,他娘的,老子不是让你们开枪,你以为你的枪声小呀,虽然有消声器,可是也有声音,打过仗的老兵一耳朵就能听出来是狙击步枪的枪声,你们能不开枪的就不开枪,让程雪青和蒋辉来干活,你们只是侧应。”马洪正色的说道。   张洪生听着他们两个被马洪训心里想乐但是就是不敢笑出来,因为一笑出来,马洪马上就的熊他了。   崖底的底部,程雪青和蒋辉两个人正在做最后的准备,绳索、枪支、匕首、铁钩等等,还有手枪,这是马洪自己和张洪生的手枪,为得就是他们两个爬上崖顶后能快速的掏枪,方便战斗,当然还有他们自己的突击步枪,他们只能是挎在背后的了。   “小蒋,你把这身英军的军服给我。可能不太合适,我个子高一点呵呵。”程雪青一边说道一边伸手要蒋辉把英军军服递给他,这身英军军服正是从那个被蒋辉拧断了脖子的那个英军士兵身上扒下来的。   蒋辉看了一看,“班长,还是我来吧。”蒋辉说道。   “不行,还是我先上吧,这个行动很危险。”程雪青说道。   “班长。”蒋辉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还是我先上吧,你的伤刚好,行动上你不如我,再者说了,你是班长,还要指挥咱们一班呢。”   “正因为我是班长,我才应当在最前面。”程雪青说道。   “班长,不行,还是我先上,只有一条绳索,也只有一条爬路,咱们白天时看好的,你伤刚好,还是在我后面吧,还有那身衣服你也并不合身,我个子比你低一点,穿上正合适,你就不要争了。”蒋辉说道。其实在他们两个人谁先爬谁后爬的问题上,马洪和张洪生并没有交代好,只是把这个问题交给了程雪青。而蒋辉的意思主要还是程雪青的家事,班长的家里不能失去他,要是他有一个三长两短的那么这一家子人天知道怎么活呀,还有班长的女朋友,她寄来的信,张大海早就给大家伙念了,多好的一个大姐呀,多好的一个军嫂呀,怎么能让班长去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呢。   “不行,我是班长,我先上。”程雪青严肃的说道。   “班长,我的技术你还不相信嘛,十米抓绳上我的名次可是全排第一,徒手攀爬我是全连无敌,就让我来吧。”蒋辉肯切的说道:“班长,你的家里离不开你呀,你还是让我来吧,放心,子弹都躲着我走的,你忘记了上一次冲锋时。”   “不行,还是不行……”程雪青还是不同意,正要接着说。   “干什么,他娘的,老子刚走了一会儿,你们两个就吵吵起来了。”马洪走了过来,他是从小山上刚刚下来的。   “没有连长。”程雪青和蒋辉齐声说道,但是没有敬礼,经过上一次的战斗大家都有了这种常识。   “没有,那你们两个吵吵个啥呀?”马洪问道。   “报告连长,我们没有吵吵什么。”程雪青抢先说道。   “报告连长,班长说的不对,我们正在争论谁先第一个上的问题。”蒋辉也是随后就说道。   “哦。”马洪听后一愣:“那么结果出来了吗?谁在先。”马洪接着又问道。   “我!”两个人又是齐声的回答。   听到这里马洪乐了,笑了一笑,对于他们两个刚才的对话马洪没有听到,但是一听他们两个是这样的回答,他的心里也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马洪也是一个老兵油子了,兵们撅什么腚,拉什么屎一看就知道,刚才肯定是他们两个人都要争第一个爬崖的人。   “不是只有一道绳索吗?白天都看过了,怎么能上去两个人呢。”马洪笑着说道,他平时话时没少带脏字,可是这句话里确是没有。   “连长是我,我是班长,应当我先上。”程雪青说道。   “连长是我,我先上,班长的伤刚好了不久,再说了他的家中情况特殊,还是让我先上吧。”蒋辉也不甘示弱的说道。   马洪听完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了,是呀,刚才光顾着看这两个家伙的笑话了,这个问题还没有解决呢,马洪沉思了一会儿。   “屁话,什么家里情况特殊,什么伤好了不久,都不是理由,统一党员能怕这怕那的,他娘的!”马洪又骂道。   蒋辉听后不敢再说话了,程雪青也没有说话,三个人就这样的站着。   马洪走走到程雪青的面前,程雪青的脸上洋溢着一种坚定的神情,两只眼睛当中充满了热切的希望,不用说让他上肯定不用怕他程雪青临阵退缩,马洪没有说话,他接着又走到蒋辉的跟前儿,实话说马洪对这个小兵的印像不错,看着蒋辉的表情,蒋辉刚刚挨过马洪的训,低着头,听到马洪走上来的声音,蒋辉抬起了头,他的眼中充满了战斗的切望。   马洪伸出了他的手轻轻的在蒋辉的肩头拍了一拍,“你打头阵,你小子小心点啊。”说话时马洪的眼中充满了期望和希望。   程雪青和蒋辉听到马洪这话一愣,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让蒋辉先上呢。   “你们好好准备一下,休息休息,明早五点行动。”说完,马洪就走了。   留下两个愣愣的大兵。   其实在马洪心里,他和蒋辉想的一样,程雪青的伤刚好,又走了那么长时间的路,让程雪青第一个上的确有点不妥,可是程雪青这个人又是一个自尊心很重的人,马洪对此也深知,如果以这两个理由不让他第一个上的话,那么程雪青的心里一定不好受,这样折个弯子变通一下就变得让程雪青容易接受了,再说蒋辉,在马洪的心里多少有点“福将”的意思,从上一次卡其斯高地时,在山嵴上那么强的炮火都没有击中他,不能不说他的命好,还有在草丛中发现了偷袭敌人的踪迹,还能在敌人撤退的路上发现了地下坑道的入口,这些种种境遇,不能不说全是巧合吧,有时人命就是天注定的。   马洪认为福将自会带来福运,当然也能让这一战打得顺利!   原来如此!   原来杀人是值得同情的,明白了。原来杀人的时候,还分为主动刺几刀,和被害者被动躲几刀,明白了。恩,被药家鑫杀害的被害者,你为什么要躲两刀呢?当一个叫药家鑫的凶手杀你的时候,你绝对不能避让,应该一动不动的让药家鑫杀,这样,在专家们判定的时候,那就是八刀,而不是现在法庭上判定的六刀!!   我不知道为什么的专家现在还有没有心,一个受害者死了,没有一个专家为受害者说一句好话的,反而是说凶手多么多么值得同情,凶手之前多么多么善良,还有凶手的同学居然联名上书为凶手求情?   想说一个字,草!草你娘的专家!药家鑫没有喝酒,没有精神病,是撞了人后再转回来刺了被撞者八刀,难道事实还不清楚?药家鑫不死,那什么才是法律?什么才是国家? 第727章 解决   沙漠里的那些生物还在叫着,战士们在派出了双岗哨后,大部分都休息了,夜深了,待到太阳快要升起时大战就要来临了。   时间指针指向了凌晨五点整,天快亮了,黎明前的黑夜总是最黑暗的。   马洪看了一看他的野战手表,看向了眼前的这两个人,程雪青和蒋辉,此时的两个人都已经准备好了,绳索都系背到了自己的背后,手枪都放在了自己很容易就能拿出来的地方,绑腿打得整齐划一,蒋辉早已经换好了那名被他拧断了脖子英军士兵的衣服。   “一定要小心。”马洪坚定的说道,“上!”   蒋辉和程雪青慢慢的向断崖的崖底部短了身子靠过去,李乐和吴江,还有刘天都随在他们的后面,这三个兵是蒋辉他们系好绳索后紧随其后要上去的第二批兵,刘天是第一个。只见两个人攀爬的很是利索,动作熟练而又快速,蒋辉在先,程雪青紧随其后,两个人的距离大约有三四米左右,这是马洪交代的,两个人的距离就要保持在这个距离上,这样做是为了第二个人的安全所考虑的,如果第一个人不小心掉下来也不会很轻意的就掉到第二个人的身上,而把第二个人也给砸下来,马洪看着他们两个人爬上崖壁的身影心中不由的紧张了起来,是呀!这次任务难度是太大了。   为了侧应一切,马洪让张洪生亲自盯在小山的山顶上,和刘飞、张大海在一起,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开枪。   断崖崖顶离地面的距离大约是三十几米。爬上去的线路是早就看好了,早在头一天太阳落山前,张洪生就把攀爬的线路给定了下来,这个断崖的后崖可以说是很陡峭的那一种,但是对于这些战士们来说还是总能找到上去的路的,张洪生在观察了半天后,又和马洪和程雪青、刘飞几个人交流了半天才定下来的,上去的路只有一条,张洪生实在是找不到另一条能上去的路了,因为这个陡峭的断崖只能有一条大约不好爬的路线能勉强爬上去,就这一条上去的路还不是很容易上去的。   在快到崖顶时,在那里有一块突出来的石壁正好挡在那里,从别的地方也不可能绕不过去,因为别的地方的坡度比这里还要大,如果这个时间不小心掉下去可就大势不妙了,三十几米呀,掉下来人还能活,马洪在天还没有黑前也是看着断崖只发征,他也想再找出一条能上去的路来,可是找了半天除了这一条能勉强上去的路外,可以说一条也没有了。   有的地方倒是好爬,可是就是到了那个突出的石壁时遇到了困难,那个坡度是人不可能翻过去的,也只有这里能勉勉强强的翻过去,但是那也是人体的极限了,平时在攀爬训练时对这种突出来的石块可以说也翻过,但是那是训练,一是有保险绳系在人的身上,在心理上有一种安全感,而这里一点保障也没有,尢其是第一个人,二是这是实战,面对着是凶残的敌人首先在心理上也有一种压力,毕竟上面的人要是发觉有人向上爬,一梭子子弹打下来那可就光等着挨打吧,光秃秃的石壁上一点遮挡也没有。   蒋辉穿着英军的衣服,小心的向上爬着,他的攀爬技术可以说真是不错,在全连也是有名的,但是爬到一半时也感觉到有点累了,因为石壁太光了,只能有一点儿的地方让他下得去手和脚,勉勉强强的向上爬着。如果要是让何东和吴江这样的大个子来第一个爬的话,就他们那个样子,扛机枪行,要是爬山呀估计还不到一半时就得掉下去。蒋辉不由的想起了当时吴江练十米抓绳上时,那笨重的样子,蒋辉的心里不由的笑了起来。   程雪青就在蒋辉下面三四米的位置,程雪青倒是没有蒋辉那么的费力,主要还是他跟着蒋辉的足迹向上爬,这一点上相对的来说他就轻松了一些。   程雪青就紧随在他的身后按着蒋辉的足迹向上爬。程雪青的心里很感激蒋辉,其实实话说牺牲他程雪青并不怕,但是想到家里的家人,想到还在等着他的香香,他的心中就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这一次不同于在边境上随大部队与敌人作战,而是深入敌人的后方,这一点无疑对程雪青来说从心理上也产生了莫名的压力。   大约五六分钟后,蒋辉爬到了那个最难爬过的突出来的石块下面,在下面看着他们的马洪对他们两个人的速度还是很满意的,因为在视觉条件那么差的情况之下还能以这么快的速度爬上去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这个时候天还没有亮,崖壁上的着力点和缝隙都只能是靠记忆和手还有隐隐约约的一点光线向前摸索。   蒋辉盯着突出的石块,越看这个突出的石块越难以翻过去,这个石块突出来的部分大约有40到60分公,上面他记得只有两个能勉强当做着力点的地方,如果不行那就危险了。蒋辉定了定神,他没有向下看,而是继续的向上攀爬,他也不敢向下看,因为他自己知道下面就是三十几米高的悬崖,掉下去就别想活,在他临上来之前,程雪青给他交代,爬的过程当中可千万不要向下看,只要记得向上爬就行了,这些话蒋辉深深的记在了自己的心里。   当他翻过那个突出的石块后,他看到了两个原来盯好的着力点,他急忙用手奋力的向上一甩,扣住了一个离他最近的着力点,不好!这个着力点太小了,根本就掌握不住他自己身体的平衡,蒋辉的手一下子松脱了,蒋辉的身子顺势向着侧面倒去。   “啪!”的一声,蒋辉在这危机的时候,那只甩上去的手一下子扣住了光秃秃的崖壁,这是一个三角型的石头棱角,还好蒋辉的手一下子扣在了那里,临时的算是把蒋辉身子给贴在了石壁上,蒋辉顺势把身子向上一提,两只踩在上面着力点上的脚,向上用尽全身力气的一跃,另一只手奋力的扣向了离他远一点的另一个着力点。   “啪!”又是一声,蒋辉的手掌扣在了那个着力点上,还好,这个着力点还算不错,能经得住蒋辉的身体。蒋辉接下来不敢停下,因为除了这个着力点外,其他的三个点都没有着力点来支撑他的身体,他借着双脚跃上来的那股子力量还没有完全的消失,就奋力的向上爬去,速度很快,也很敏捷,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是一气呵成的,他不能慢了,要不然,没有着力点是很容易就掉下去的。   程雪青看着上面的蒋辉翻了上去,脑门上出了一层的冷汗,刚才要不是蒋辉反应快速,估计这会儿他就已经掉到了崖底了。   蒋辉翻身很快的就找到了四肢的着力点,他轻松了一口气,我的妈呀,真是要命,比卡其斯高地那一仗还紧张,要不是自己反应快,这会就差不多见阎王去了,蒋辉回头看了一下下面的程雪青,由于突出石块的遮挡,他现在是看不到程雪青了,他的意思是不要让程雪青跟着自己上来,因为这个突出的石块真是太难翻了,搞不好会出事的,自己侥幸上来了,还是让班长等自己把绳索系好抛下去再爬上来的安全些。   不用蒋辉提醒,程雪青现在也不敢再向上爬了,因为刚才那惊险的一幕让他记忆犹新。而在下面的马洪看到蒋辉的动作,因为视觉条件不好,刚才那危险的一幕倒是让他看成了蒋辉的攀爬技能不俗,马洪的心里还直乐呢。   下面再向上爬,就好多了,只有不到四米的距离,就到了崖顶了,这一段基本上都是坡度较大的石壁,着力点也很多,蒋辉不用费多大的力气就爬了上去。   蒋辉翻身爬了上去,立马从腰间抽出了那支手枪,并打开了保险,因为他怕刚才在攀爬过程中枪走火,所以就把保险给关了。   “啊……”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蒋辉没有敢采用动作,而是不动因为天现在还很黑,视觉条件从那个位置上不认真的看是不会看到蒋辉的,再者听这个声音很明显是一个英军士兵在打哈欠的声音,而蒋辉看到的也的确是一个英军士兵在打哈欠,这个英军士兵手中抱着一支枪,不用说是站哨的哨兵,而其他有三个人,都睡在那顶草绿色的军用帐篷里,因为里面的鼾声不像是一个人,最起码也得有两个人以上。   这个英军的哨兵靠坐在一棵大树上,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然后翻了个身背对着蒋辉的位置又睡了过去,根本没有发现此时已经有人已经爬了上来,他的鼾声响了起来,这是一个在上哨时偷懒的哨兵,也可能是他们认为这里不可能发生什么敌人来袭的事情,所以就大意到如此地步。   蒋辉本想用匕首去解决掉他,但是转念一想,还是先把绳索给系好吧,这样万一有个什么事情,对下面的人也是个照应。他就在离他最近的地方,找了一棵很壮实的树,经上个七八个人应当是不是什么大问题,他从自己的身上小心谨慎解下绳索,系好,然后向下一扔,绳索就下去了。   程雪青正在犹豫不决时,到底是等,还是向上爬,等!要是蒋辉一个人在上面可能一时不能同时对付四人敌人,向上继续爬吧,那个突出石块又是一个很难翻过的障碍,就在这时一根绳索就掉了下来,他一看,高兴了,一定是蒋辉成功了,有了这根绳子那个突出的石块就没有那么难翻了。   大约两分钟后,程雪青就爬到了崖顶部,他首先看到的是蒋辉伸出拉他上去的手,但是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   “……”一个声音从蒋辉的背后传来,蒋辉不由的全身一愣,程雪青也是愣在了半空之中。   很显然这个声音是英国话,是那一个睡着了的英军哨兵的,目标正是在问背对着他的蒋辉,但是从声音和语气上来听,好像是那种漫不经心的那一种。其实这个英军哨兵是在听到有人的声音后醒的,当他看到一个穿着自己军服的人正在背对他的悬崖边上半蹲着,因为现在的天色比刚才亮了一点,东方已经泛起了白肚,他还认为是自己人起夜,好像他是对那个人的起夜姿势有很大的疑问吧,所以就问了起来,但是他的话对方确是听不懂。   蒋辉没有敢回答,因为他听不懂,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那个英军士兵看着不对劲,马上就站了起来,正要举枪,只见那个半蹲在地上的自己人,一个翻身,掷出了一个什么东西,然后他就感觉到自己的左眼上被什么东西给刺中了一样,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因为他的左眼上现在已经被深深的刺入了一把Z国军队中专用的匕首。   匕首是蒋辉掷出的,当时他正半蹲在地上,左腿的绑腿上正绑着他的那把匕首,他听到这个声音后首先想到的是如何解决掉这个英军哨兵,但是又不能用枪来做这事,他就从他的左腿上顺势抽出了那把匕首,左手握住刀刃,迅速的翻过身来,看准了目标掷了出去,运气不错,一下子就命中的目标,匕首在强大的惯性作用下直刺入那名英军哨兵的左眼眶,一下子就刺进了脑子里,让那名英军哨兵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半点儿反应就倒下了。   这一系列的变化发生于电光火石之间,并没有惊动还在帐篷里睡大觉的那三名英军士兵,鼾声依然从那顶帐篷里传来。   蒋辉翻身伸出手,程雪青一把拉住蒋辉的手,一翻身就上来了。   下面就得解决掉帐篷里的那三个货了,蒋辉用手势告诉程雪青在那顶帐篷里还有三个英军士兵,程雪青在观察了周围的情况后,确定除了帐篷里的敌人外,崖顶再也没有别的敌人后,也抽出了匕首,用手势告诉蒋辉要用匕首解决掉这三个敌人,两个人慢慢的向那顶绿色的军用帐篷靠了过去。   马洪在看到上面掉下来的绳索后,着实了兴奋了起来,这说明他们的行动没有被敌人给发现,他马上让刘天和李乐顺着绳索向上攀爬,因为刘天和李乐的身体也是属于那种削瘦的身材,这两个人上去后还会再扔下另一根绳索,这一根绳索是用来做保险绳的。   蒋辉和程雪青两个人慢慢的向那顶深绿色的英军军用帐篷靠了过去。   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看来是没有惊动到帐篷里睡觉的英军士兵。两个人的心里并没有打怵。程雪青在前,蒋辉在后两个人挑起帐篷门便进到了帐篷里面。   帐篷里没有灯,漆黑一团,根本就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两个人的动静很小,他两个在进入帐篷时也没有惊动里面的英军士兵,他们等了大约三四分钟的时间,才渐渐的适应帐篷里黑暗的气氛,也渐渐的看清了帐篷里大致的情况,里面有两张床,其中一张上面躺了两个英军士兵,另一张上躺着一个英军士兵,程雪青给蒋辉使了个手势,意思是让蒋辉去解决那躺着的一个英军士兵,而程雪青去解决那两个英军士兵,因为帐篷里黑,根本就看不到所使的眼色,只能用手势来进行交流了。   两个人几乎是一齐动的手,蒋辉下手很准,他左手捂住那个躺在床上的英军士兵的嘴巴,右手持匕首一下子就刺入了那名英军士兵的胸口,然后匕首在那名英军士兵的胸里再搅动两下,以让他死的透透的,那名英军士兵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叫出来声来,就一命乌乎了。   就在这时,从程雪青下手的那边传来了,一阵稀索的声音,蒋辉立马转过身去看,只见班长程雪青与一名英军士兵抱在了一起,正滚在了地上,而在床上躺着另一名英军士兵,有一把匕首正插在那名英军士兵的胸口。   原来,当程雪青向第一个敌人下手时,没有想到那个敌人会在临死之前有那么大的动作,臂膀向外一扒,就扒到了身边的那一个还在睡觉的敌人,那个敌人很警觉,他一翻身,看到床边有一个身影,于是本能的就大吼了起来,而程雪青此时也忘记了把匕首给抽出来,那个敌人一下子就扑向了程雪青,两个人一下子就滚到了地上。   蒋辉一看情况不好,马上就跑了过去,但是夜幕之下根本就看不清到底班长在什么地方,那一个是他,要是刺错了,可就不好了,所以他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来下手。   那名英军士兵的力气不小,在打了几个滚后一下子就把程雪青给压到了身子底下,程雪青一下子被人压在了身子底下,并且被人给掐住了脖子,脖子被人给掐住,程雪青一下子就感觉到呼吸很困难,而两只手又没有敌人的长,根本就够不到敌人,呼吸是越来越难。   蒋辉此时一看,才认清到底那个是敌人,因为敌人没有带钢盔,班长是带着钢盔的,而上面的那个人就是敌人,于是蒋辉快速的伸出左手捂住那名英军士兵的嘴巴,紧接着右手在那名英军士兵的脖子上划开了一道长长的深深的口子,鲜血从划开的口子中喷涌而出,爆发出一团红色的血雾,程雪青的脸上和身上都被鲜血给喷了一身。   程雪青坐起来,大口大口喘着气,刚才差一点儿就被这名英军士兵给送上西天了,劫后余生的他,仿佛又找到了重新为人的感觉,但是他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快速的走出了帐篷。蒋辉四下察看了起来,确认断崖崖顶的四名守敌都给解决掉了! 第728章 营救   此时,刘天和李乐也爬了上来,然后又是何东,吴江,两个人爬了上来,程雪青帮着战士们一个一个的爬上了崖顶,马洪和张洪生也爬了上去,只在崖底留下了三班的九名战士留守,以防后路被英军的巡逻队发现后给阻住退路,三班长古代言把他的兵都分派到了树丛当中藏了起来。   吴江和何东检验了在崖顶部的那挺英军机枪,还不错,这是一挺英制的老式机枪,子弹也不少,比他们带来的差不多,马洪不让他们把他们的机枪给带上来,因为那玩意太重了,他们在几个战士的帮助之下把枪口从军营外的目标点调到了英军军营内的几个目标点,蒋辉在确定了在半山腰的敌人没有被刚才的打斗声给惊动后,又察看了一下吊的吊篮,这是一个由木箱改装成的一个下吊吊篮,由一个铁制的动轮来控制上下,由人力来使吊篮上下的吊动,这个木箱能一次下去三个人。   马洪上来后,在察看了一下各方面的情况后很是满意,拍着程雪青和蒋辉两个人的肩膀头子小声的说道,“你们两个小子干的不错,回去我给你们请功。”两个人只是一乐。   这时,东方的天空太阳也马上就要出来了,大地胧罩在一片曙光之中,刚才看不到的东西,这时用肉眼也能看得分外清楚了。   马洪和战士们这才向半山腰的英军军营里认真的观察了起来,因为视角的原因,从别的地方根本就无法看到这半山腰的英军军营情况,而从正面观察又太远了,用望远镜也看不清楚,如果靠得太近了,又会被敌人给发现了,所以直到这时,马洪才得已完整的清楚的察看起这片英军军营。   情报上说这里就是那些被俘兄弟关押地点,共计十二个茅屋,还有两个石屋,到底在那里呢,还有多少活着的兄弟呢,马洪一边用望远镜观察着下面的情况一面心中思索着。   这时,从几个茅屋当中,走出来了几个英军的士兵,他们有的刷牙,有的洗头,有洗脸,还有的尿尿,还有几个英军在相互的说笑着什么,一看就是刚刚起来的。唉!那个树上吊着的两个东西是什么?向下观望的战士们不约而同的在心中产生了这样的一个疑问。   只见一棵在半山腰上的一棵很大的榕树之上摇摇晃晃的挂着两个什么东西,一阵小风吹来,那两上东西还摇晃呢,下面好像是头发,上面的好像是腿,不像,腿没有那么短的,是人!不!是人怎么又会没有臂膀呢,大家都睁大的眼睛看了起来,马洪和张洪生拿出了望远镜,看后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眼中确是满眼的怒火。   “他娘的!王八蛋!狗日的玩意!”马洪不由的小声骂道,战士们一听,都很奇怪,因为马洪虽然常骂人,但是大都只骂一个词那就是“他娘的”,可是今天是怎么了,竟然骂成了串。   这时,太阳出来了,阳光一下子照在了崖顶和半山腰上,也照到了那棵大榕树的上面,照在了那两个挂在大榕树的东西,这时,战士们才看清那是什么。   那是两个自己被俘的兄弟,确切的说应当是两具尸体了,他们的臂膀和腿脚都已经被肢解开了,就散落在崖底下,两个兄弟被倒吊在树上,头向下垂着,露出两张极为苍白的脸,而脸上的血渍确是沾满了全脸,在他们的下方赫然是一团还没有完全干透的血渍,也就是说她们是在还没有死亡的时候就给倒挂上去的……   看到这里,战士们都被这血腥而又惨烈的场面给震憾住了,战士们不由的怒火中烧,这是我们的兄弟!竟然被这帮子王八蛋给活活的折磨死了,怪不得马洪会这么狠的骂。   大部分的战士在看清那两具尸体后都不忍心再去看第二眼,因为他们已经被深深的刺痛了,这些兄弟无疑都是被这些英军给虐待致死的。蒋辉在心中想道,就算是战死,自杀死,也不能让英国杂碎给活捉,这种被虐待致死的味可不是人受的。   战士们都低下了头,都不忍再看下去。   马洪决定于早7:30左右时分发起进攻,因为那个时候,估计是他们的开饭时间,一班打头,由蒋辉和程雪青和张大海三个人为第一队先下去,蒋辉穿着英军的军服,首先由他发动进攻,然后是二班和四班吊下去,把何东,吴江还有四班的几名战士留在崖顶上面,操控机枪,控制治高点,张洪生要求马洪留在上面,自己带着一排下去,马洪没有同意,要两个人一起下去,由于时间和地点的特殊原因,张洪生没有再争执。   7:35分,英军开饭了,一些英军士兵们走向了军营前部的伙房,蒋辉几个人都偷偷的跳进了吊篮里,刘天和李乐还有闵和控制着铁轮,随时准备入下吊篮中的蒋辉他们。   马洪手握着对讲机,小声的说道:“准备,准备!”这时进攻的命令。   此时早已经带着二、三、四排在天亮前就已经准备好了的孔建国在听到马洪的命令后,大叫,“打!!!”   顿时,迫击炮弹先开火,然后是轻重机枪,步枪开火,一时之间,这此炮弹、子弹都打向了正在吃饭的英军军营,此时的英军士兵乱做一团,他们的团长,在第一波的迫击炮炮弹的爆炸中就被轰上了天,失去了团指挥官的英军一下子就没有了主心鼓。   “中国军队进攻了,马上反击!”一个声音传来,此人正是他们的团长,埃比顿:“比尔诺!快把一营给我拉回原位,堵住军营的门口!上尉,你马上调你的人向东西两侧搜索,看还有没有敌人,三营给我准备随时分兵增援。”   英军士兵的素质也很不错,很快的就从慌乱当中反应了过来,快速的按照埃比顿的命令执行去了。   埃比顿由于上一次在卡其斯高地的战斗中,把自己的团都给打光了,他本以为自己回去,非得上军事法庭不可,可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成为了英雄,英国当局为了给英国民众以信心,也为了让英国民众对中国产生更大的敌意,把这一仗给吹成了一次面对中国军队的进攻而发起的主动出击,在报纸上大吹特吹,说什么消灭了多少多少中国军队,然后又撤退回来,把埃比顿和比尔诺等人给塑造成了英雄。   正在他们抵抗来袭的中国军队之时,他们万想不到在他们的背后竟然还有一支匕首一样的敌人正插进他们的后心。   当前面的孔建国带领着二排、三排、四排的进攻战刚刚打响时,断崖崖顶一排的兵们就开始行动了,李乐和吴江用铁轮缓缓的放下了吊篮中的蒋辉三个人。   此时,先前还在榕树边上说笑的那些英军士兵,都被隆隆的枪炮声给吸引到了军营的门口去了,只留下来三个人看守着后面的半山腰军营,然而对于这些茅屋里到底还有没有英军士兵,战士们也不得而知,不过看情况应当是没有了,马洪看到这里,也基本确定了这些半山腰的茅屋之中,的确有什么敌人他们在乎的东西,要不然不会留下人来看守,而是都会被抽去军营门前抵抗。   吊篮缓缓的下吊,蒋辉为了怕那三名英军士兵,认出自己的面容不是自己人,就采取了背对站着的姿势,但是他的手中确紧紧的握住了那把突击步枪,程雪青和张大海由于没有穿英军的军服不得不蹲在吊篮里,这样主要是为了让下面的英军士兵看不到他们。   军营前面的枪炮声隆隆的传来,底下的那三名英军士兵不住的向前边张望,而对于从崖顶上面下来的这架吊篮则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直到蒋辉他们落了地,才看到,一个英军士兵慢慢的走上前来。   “……”那个英军士兵对着背对着他的蒋辉,问道,虽然,蒋辉看不到这个问话英军士兵的面容,听不懂他的话,但是从他的话里可以听出来是疑问的口气,意思好像是对他们在这个时候下来表示很大的不解。   蒋辉背对着他翻身下了吊篮,就在他一转身的同时,看了那个在他背后的英军士兵一眼。   蒋辉又马上从自己的目光中洒了一下其他的两个英军士兵的动静,他们都还站在原地,他们的眼睛都看向了军营门口那边,对下来的他们根本也没有一点的戒备之意,蒋辉快速的举起了自己的枪瞄准,张大海和程雪青和他早就在上面说好了,一见下面的情况不好处理就开枪,反正现在敌人军营前的枪炮声正打得热闹着呢,对这一梭子两梭子的枪响也根本不会在意的。   “嗒!嗒!嗒!·”一梭子带着仇恨的子弹冲出了蒋辉的枪膛,直打到那个英军士兵的脸部,头部和胸部。英国人顿时就手舞足蹈了起来,因为他的身体正在受着蒋辉枪中子弹的射击,直到七八秒之后,才在退了好几步后停了下来,倒在了地上,然后蒋辉看着那个家伙,躺在地上,而他的四肢还时不时的出动。刚才蒋辉一下子就射出去了二十几发子弹,这些子弹全都射向了那个家伙的脑袋,顿时那个家伙的脑袋就被打成了马蜂窝,脑浆飞迸,涂了一地,就像是个被打烂了的西红柿一样,连鼻子和眼睛都打没有了,一张脸根本就不存在了,只有一团血红之色。   3与此同时,程雪青和张大海马上一跃身,也把枪举了起来,朝着其他的那两名英军士兵开了枪,其他的两名英军士兵几乎是在吃惊之余就去见了阎王,三名英军士兵就这样的上了西天,蒋辉看着那个被他打爆了头的尸体直发愣,刚才还是一个活脱脱的大活人,而自己一梭子愤怒的子弹就把他的头打成了马蜂窝,一下子就削去了一半,血淋淋的,粉红色的脑浆涂了一地,看到这样的怯场面……   “愣着啥!还不马上就位。”张大海对着还在发愣的蒋辉叫道。蒋辉一下子反应了过来,马上奔向了半山腰的那条路。   “行了,还是我去吧,你和班长去看一看这些茅屋里是什么!你小子手够狠的!呵呵!”张大海边说边笑道,他把自己的枪瞄向了山下军营通向半山腰的路,其实不用他防,光是崖顶上面何东和吴江的那挺重机枪布防敌人冲上来都绰绰有余。   “是!”蒋辉应道,马上就跟上了程雪青。   刚才蒋辉的他们的枪声显然没有惊动军营前正在抵抗的绝大多数敌人,但是还是让埃比顿听出了动惊,这几声枪响不太对头,像是从半山腰那边打来的。   “比尔诺!你们营在半山腰那边留了多少人!?”埃比顿叫道,他此时正站在他们工事的后方,在这里,孔建国他们的火力打不过来。   “崖顶的那半个班我没有撤下来,另外还留下了三名士兵看守着那些俘虏。”比尔诺答道。   “噢!这还差不多。”埃比顿噢了一声,三个人看守那些俘虏够多得了,一个人就行,心中道:“难道是我听错了,敌人怎么只打不冲?”埃比顿很快的就被正面的变化给吸引住了,没有再考虑后面的事情。   程雪青和蒋辉一个接一个的跺开那些茅屋的门,查看里面到底有什么,有没有我方的俘虏,而有的茅屋是敌人的宿舍,有的茅屋是敌人的仓库,还有军火。   此时,李乐,刘天,刘飞等人也下到了半山腰中,马洪和张洪生也正在坐着吊篮下来了。   当程雪青和蒋辉跺开一间茅屋的门时,一梭子子弹扫了出去,里面的三名英军士兵立刻都被扫倒在了地上。   迅速解开了自己被俘兄弟身上的绳子,然后大声叫了起来“走,走啊!”   此时,马洪和张洪生几乎是在吊篮还距地面有不到半米的距离时就跳下来了。   看到自己被俘的兄弟被营救了出来,马洪大声叫了起来:“好!你们干的不错,回去老子给你们请功!”……   ……   埃比顿已经看出来现在战场的情况不对头,因为中国军队现在的打法真是太反常了,首先是用炮火及子弹来袭击自己的军营,在吃饭这个时间可以说很合适的,效果也最好,这说明中国军队是做了周密的计划的,但是中国军队不打铁趁热的马上向军营内扑来,而是在原地不动,这一点太不应该了,按说这个时候才是自己最来不及做出反应的时候,趁这个时候扑进来,无论是目的是什么,都能达到了,但是他们确没有这样打,而只是在军营门口的不远处,朝着军营内开枪和轮着让调动的迫击炮来轰击自己的阵地,并没有一点要攻进来的意思,这太反常了。   于是他在派出的二营的三个连后,又马上把三营给一分为二,向着自己军营的外部搜索去了,因为他怕敌人会在这个时候从侧面攻击自己,与此同时,他也发现对面的中国军队的炮击似乎是减弱了很多,枪声虽然很密但是也不如先前那样的激烈了,现在倒是自己这边的火力占了上风,也可能是自己的阵地建的比较好的原因吧,还有他们的炮弹也不能不多了。   但是埃比顿是一个认真的人,他深知如果因为指挥员的一个不小心不谨慎,就有可能让全团的士兵牺牲,上一次卡其斯高地的教训他时时的深深的记在了自己的心里。虽然他认定远处的中国军队在数量上绝对不多,但是他还是马上向上级师部发出了求援的信息,师里马上会派出两个营来向这边靠拢,把这伙中国军队来个大合围,埃比顿意识到当下之急是要粘上这些中国军队让他们别跑了,但是他们占居的地形也很好,要是硬冲的话,是要付出惨重的代价的,不如等到大部队来合围。   至于这些中国军队竟胆敢深入自己国境内那么远的距离,他埃比顿也能想得到,这里关押着十几个还活着的中国战俘,这些可是他们中国人的脸面呀,在抓住这些战俘后,上级就已经决定制做一个引蛇出洞的计划,就是让上级故意的泄露这里的机密,让中国方面知道,等他们派兵来救的时候,各部一合围,把他们抓住,这样即能扩大战果,也能抓到中国深入英国国境的证据,可谓是一举两得。   其实埃比顿上校对这个计划并不看好,在他看来,这些中国人并不傻,不会深入到敌后那么远的地方来救这些俘虏的,这么危险的任务,中国军队的高层也是不会同意的,但是不看好归不看好,但是他身为团长,还是要做他要做的事情,他一面按上级的指挥把这里的假情况到处传播,一面在军营里做好防御的准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中国军队竟然会来的那么快。   一个星期不到呀,在路上几天,他们速度可以说是很快的! 第729章 撤退   最后,埃比顿决定只要是敌人不撤,自己就不出击,他看到远处的中国军队并没有把火力给再次的减弱,心里就放下了来,他拿着望远镜看着对面的情况,人数不多,咦!后面,对看一看后面的情况,那里刚才传出来过似枪声的声音,想到这里埃比顿就把望远镜转向了半山腰处。   “不好!比尔诺!敌人从咱们的后面打上来了。”埃比顿大叫道,他在望远镜中看到有几个中国兵正在半山腰上设防,还有几个中国兵站在空场地上。   比尔诺一听马上赶了过来,“什么!”   “我说呢,原来他们是直奔了那些俘虏,你马上带一连过去,一定要打上去,把他们给消灭在上面!”埃比顿命令道:“通信员!过来,从马上给二营长三营长下命令去,向断崖后面接近,不要让他们跑了!”   “是!”通信员马上跑走了。   “妈的!他们是怎么上去的!”埃比顿说道,虽然他嘴上说,但是他还是认定了中国军队是从后山崖壁上爬上去的,也只有那里一条路能够上去,也只有那里一条路能不从军营门口过路上到半山腰,中国军队看来这是在调虎离山呀,让正面的部队来牵制我们的注意力,再从后面下手去救回他们被俘的中国士兵,计划很利害,他的确猜想不错。   比尔诺马上带着他的一连向半山腰急进,就在这里,听到三声接连不断的爆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还是马上反应了过来组织部队接着向上冲进。   “连长!连长!”刘飞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大约有一个连的敌人正从下面向咱们这里运动过来,好像咱们被他们给发现了。”   “怎么会让他们发现了,爆炸声响后他们那么快就组织起来反击了。”马洪奇道。   “不知道!”刘飞说道,“连长怎么办!打吗?”   “这他妈的还用老子说,打他个狗操的!”马洪瞪着他那血红血红的双眼说道。   “是!”刘飞马上应道,一拉枪栓,就跑过去了。   战士们一听连长让打,马上都急不可耐,刚才他们都目睹了自己被俘的兄弟遭遇了什么,都在自己的胸口窝了一把火。   “让上面的何东那挺重机枪也给老子叫起来,打死这帮畜生!”马洪大叫道。   顿时崖顶的机枪也响了。   “打死这帮畜生!打死这帮禽兽!”战士们怒道,在他们眼中所有的英国人都该死,一颗颗的复仇的子弹射向了冲上半山腰的敌人,上下火力齐射,一下子就打倒了刚刚冲上来的十几个敌人。   比尔诺带着的连队刚冲到半山腰的路上就给一阵洒过来的弹雨给打了回来,路上还躺着超过十具的尸体,这个通向半山腰的路,只能容下五个人并行,有两米多宽,不能说是窄吧,也不能说宽,但是他的视角确是很开阔的,从崖顶和半山腰处一下子就能看到,能看到当然子弹也就能打到,一时这下比尔诺也不知道怎么办好,自己就这样的硬冲上去根本就是不行的,冲不上去不说,连士兵的命也会全部丢光的,当即比尔诺马上要了炮火支援。   “打!打!打死这帮子畜生!”张洪生声大嚎叫着,不用他喊,战士们的枪都没有停,蒋辉冷静的把突击步枪调到了单发,和刘天打起了单发,子弹都打向了远处的英军军营门口,顿时一下子就打倒了好几个来不及躲避的英军士兵,蒋辉有一颗子弹差一点儿就打到埃比顿了,只是埃比顿一个滚地躲开了,但是把埃比顿给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个吊篮旁马洪已经组织了几个战士先行上去了,任务已经完成,目的已经达到了,余下了就只有赶快撤退了,不能等着英军的大部队上和重炮上来等死,这一点马洪是很明白的,他一面组织战士们反击,压制住敌人,一面组织战士们从吊篮上去,从断崖的崖顶撤退,他还没有忘记对着对讲机叫喊,让对面牵制英军的孔建国他们撤退。   “张洪生!你他妈的带着战士们先撤,我带几个人留下来掩护你们,快!”马洪命令道。   “不行!连长!你先撤,我来带几个人掩护!”张洪生拒绝了马洪的命令。   “你他妈的不听老子的话呀!这是命令!老子是连长!”马洪急道。   “连长,别争了,英国都快上来了,你是连长,你是咱们的主心骨,不能没有你呀!”张洪生很坚定,也急道。   “放你妈的屁!给老子滚!”马洪上前就冲着张洪生的屁股踢了一脚。   就这此时,埃比顿把团里的几门迫击炮都调转了炮口,直向半山腰这里砸了过来,顿时半山腰就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当英军的第一波炮击刚刚打完后,张洪生就爬了起来,一看马洪正躺在地上,头上和腿上都流出了鲜血,张洪生听到日日的几声,就一下子就扑到了马洪的身上,用自己的身体来护住马洪,这时第二波的炮击到了,又是一片火海,第二波英军的炮击刚刚过去,张洪生就爬了起来,“妈的!快来人,连长负伤了……”   刚才这两个波次的炮击可以说对一排的杀伤力很大。被炸上天的战士有几个,蒋辉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他没有受伤,“卟!妈的,什么玩意,你抓着我干什么!……”蒋辉感觉到自已的背后有个人的手正抓着自己的肩膀,于是用手奋力向后一扒,一看之下,竟然是人的一条手臂,只是一条手臂,根本就没有身子,再反身去看,好几个战友都被炸的肢离破碎正躺在他爬出来的地方,已经找不到这个手臂的主人了,蒋辉并没有惧怕,相反这血让他变得更加的疯狂。他操起一把步枪就对着刚刚想冲上来的敌人就开了枪,他的枪已经在刚才的炮击中找不到了,随手就捡起地上一把步枪,比尔诺刚刚想借这个机会冲上去,但是又被蒋辉的一阵弹雨给打了回来。   程雪青离张洪生最近,一下子就跳了过去,“连长!连长!”程雪青呼喊着马洪,但马洪就是不睁开眼,张洪生一摸他的鼻子,“还有气,程雪青你马上把连长给我背上去。”程雪青不再多言,当即就背起负伤的马洪跑向了刚刚放下来的吊篮,吊篮下来后,程雪青把马洪入进了吊篮。然后一下子就爬到了马洪的身上,因为他听到“日日日”的声音,他听得出来,这是迫击炮炮弹扎下来的声音,二三秒的时间就到,目标就是这里,他爬到马洪的身上,是怕再有炮弹伤害到马洪。   随着第三波炮击的轰击,吊篮被上面四班的几个战士们拼命的拉起,吊篮缓缓的上升,这时,一阵子弹打了过来,打得崖顶腾起了一团尘土,一颗子弹打倒了一名战士,他一倒身,径直的摔了下去,由于他中枪绳子的力量一下子小了,绳子就松了一下,但是随即又有后面的战士拉住,接着向上拉,吴江和何东操着那挺重机枪狠狠的向下面射击着。情况变得万分紧急。   “不行!要加快速度!要不然咱们谁也撤不出去!”张洪生说道,他的脸上此时也挂了花。刚才一块弹片在他的脸上扯开了一个长达三分公的口子。   此时,半山腰里的几名战士都已经牺牲了,只有一班的还没有人牺牲,另外还有三个重伤员。   “炮击停了!马上上吊篮。”张洪生命令道,“先把伤员给送上去!”战士们马上把三个重伤员给抬进了刚刚放下来的吊篮内。   吊篮缓缓的升了起来,但是时不时的有子弹穿过吊篮的木箱。   炮击是埃比顿叫停下来的,他的目的是要多抓几个中国俘虏,从刚才的那一串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中他就听出来了,即然他们来了就别想再回去,想到这里埃比顿就马上停止了炮击,要不然全都打死了那还怎么向上级请功呢。   半山腰上在张洪生的指挥下,吊篮以每回四名战士的速度上升着,最后只余下了张洪生和蒋辉,还有张大海三个人了,现在他们三个人把个上来的路给封的死死的,比尔诺组织了几次进攻都被他们的子弹给挡了回来,无奈之下又请埃比顿开炮,但是埃比顿就是不允,因为他要抓活的。   “快!快!蒋辉你小子和张大海先上,我来掩护!”张洪生命令道,但是这话一出口,张大海和蒋辉对看了一眼,就不约而同的一把架起了张洪生,由于事出突然,张洪生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们两个人给架了起来,动弹不得,两个人一下了就把张洪生给丢进了刚刚放下来的吊篮之中。   “小蒋你先撤,我留下来打掩护!”张洪生说道,蒋辉听到这里,没有说话,身子就一下跨进了吊篮里,张大海马上向上招手,让上面的战友向上拉,但是就在这时,蒋辉突然从吊篮中跳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绕到张大海的后面一脚把他给跺进了吊篮之中,当张大海爬起来的时候,一看,吊篮离地面已经有了四五米之高了,无奈之余只能低头骂了一声娘就操起步枪打了起来。   “他妈的!你们两个小子太他妈的不是人了,敢和老子呲毛了,竟然把老子给丢进来,我的脸上还有伤呢。”张洪生刚才被丢进来时,撞到了脖子,但是他话还没有说完就操起步枪打了起来。   他们两个人疯狂的打着连发,子弹一颗颗的打向敌人,他们两个都深深的明白,这个时候留下来打掩护那意味着什么,那就意味着要守到最后,战斗到最后,当最后弹尽之时,就是自己大限,不是让敌人给俘虏了去,要不然就是要战斗到最后一滴血,然后拉响光荣弹。   一个英军士兵,看着半山腰的中国兵越来越少,跳起来就高叫着冲锋,可是蒋辉一颗子弹打了过去,一枪就打爆了他的头,然后蒋辉向后一跃,滚开了,接着一阵子弹就扫到了他刚才的位置。就这样,蒋辉以这种打单发,不断的变幻着自己的位置的方法,把比尔诺又给封锁在了下面。   不多时,就又有四个英军士兵倒在了蒋辉的枪口之下,看着这些尸体,比尔诺低头骂了一句,“妈的!”然后大叫道:“给我打,打的中国人不敢抬头!”顿时英军士兵各自开火,子弹如大雨般的都打向了半山腰处,蒋辉真给打的抬不起头,因为敌人的火力太强了,靠他这一支步枪根本就干不过敌人的几十只枪,虽然崖顶的那挺重机枪也在嚎叫着,但是比尔诺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正是那挺重机枪的射击死角,只要他们不冲上来,他们就不会被崖顶的那挺得机枪给打到。   此时,枪声四起,尘土被打得卷起了很大的一片尘雾,时不时还有几几枚打过来,半山腰正处于枪林弹雨之中,蒋辉的情况也变得万分危急。   孔建国在接到马洪的撤退命令后并没有急着马上撤退,因为这个时候半山腰和崖顶的枪声是越来越激烈了,敌人还在用迫击炮不断的轰击着半山腰,现在自己带着部队在这里坚守,还能一时的牵制敌人的火力,尤其是重火力,如果孔建国马上带着部队撤的话,那么半山腰处的马洪他们可就危险了,敌人就可以把兵力都抽回去咬他们,那边现在还有枪声就说明马洪他们并没有完全的撤离,如果枪声小点也可能正在撤退,反正不管怎么说,自己带着二三四排到现在还是没有损失多少的,顶敌人一阵是绰绰有余。   现在孔建国所带领的二三四排,已经牺牲了七八名战士了,负伤的也有十几个,这些伤亡大部分都是敌人砸过来的炮弹造成的,由于自己所选的地型不错,敌人射过来的子弹没有多少能打到他们的,但是炮弹就不行了。   这时,连部文书常兵爬了过来,告诉孔建国一个消息,他们的迫击炮弹打光了,孔建国听后,当时一愣。   “妈的!不是叫你们省着点用吗!这么快就打完了!”孔建国怒道,没有了炮弹这也就意识着他们失去了远程打击的能力,根本就压制不住敌人炮火,只能用枪和火箭弹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炮班的大蛋,一打就上了瘾,一连准的就把炮弹给全干光了!”常兵委屈的说道。   “你去告诉大蛋,让这小子给我拿枪当步兵去!”孔建国说道。   “是!”常兵说道。   “妈的!看来敌人的火力是越来越猛了,不行得马上撤,要不然让敌人给咬住了,可就走不了了。”孔建国大叫道,“毕成法!毕成法!”   二排长毕成法听到连副在叫他,马上短了身子爬了过来。   “你带着你的二排在头里打,我带着三排在后面打掩护,四排长你带着伤员在二排的后面,记着大家要奋力的向外冲,我想我们冲出去时一定会遇到敌人的,不要管他,只管冲,冲出去就是胜利,告诉炮班,给老子把炮都丢了,没有炮弹的炮还不如个烧火的棍子……”孔建国把三个排的排长都叫了过来,安排了一下撤退的事情,现在听着半山腰和崖顶的枪声和炮声都小了,想必是马洪他们已经大部分撤了回去,这会也该他们撤了。   “是!!!”三个排长听完孔建国的命令后马上答道。   “连副!俺这里还有三枚炮弹呢,你咋就让俺去当步兵去。”炮班的班长大蛋跑到孔建国的根前儿说道,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军人,是三级士官,原来是在炮兵了,后来被调到一连当操炮手,也是连里新组建的炮班班长,因为他爱和炮弹在一起,所以老士官开玩笑都叫他大蛋,新兵可不敢这么叫他。   “他妈的!你他妈怎么不早给我说,害的老子在这里还耽心呢,去去!带着你的兵扛上火箭炮去撵毕成法去!”孔建国大叫道,这时最好把还能远距离打击敌人火器给调到前边去,好在遇到敌人时能利用这些火器,打开一个缺口,冲出去。   孔建国其实是一个举止很文明的人,往日里根本不说脏话,平时还很看不惯马洪那口头话,但是这时也急是不得不说起了脏话,这时孔建国感到,说脏说真爽啊!   孔建国带着常兵走下了阵地,这时,军医李牧正带着四排的几个战士抬着那十几个受伤的战士缓缓的走过。   “李军医!”孔建国把李牧给叫住了,“怎么样?”   “受伤的战士有五个是重伤员,已经处理好了,还有两个刚刚牺牲了,其他的都是轻伤,已经包扎好了,只是……”李牧说到这里结巴了起来。   “只是什么,有什么困难快说。”孔建国说道,现在事情紧急,容不得托泥带水的。   “这五个重伤员有三个再也经不起路上的颠簸了,如果那样的话对他们不会有好处,没准他们就会牺牲在路上,当误之极是要找一个医院来治疗,可是我们现在又没有这样的条件,我怕他们支持不住呀。”李牧焦急的说道。   孔建国想到这里也不由的倒抽了一口凉气,转头看向了那抬过来的几个担架,有的受伤战士身上多处包上了纱布,还有两个战士头上全部被包上了,只余下两个鼻孔露在外面,看情况不好。   是的,这些重伤的伤员都是应当受到及时的医治的,但是现在的条件不根本就做不到,这是一场没有后方的战斗,受了重伤的伤员根本就无法被安全的带回去,就算是没有受伤的战士也不一定能活着回去,就更加的不要提这些受重的战士了,再者抬着他们也会影响部队的行进和战斗。   想到这里孔建国不尽的想到了出发长官给他和马洪说过的那些话:“可以采取一些必要的非正常手段……”   意思很明了了,非正常的手段就是可以解决自己人,悲哀啊!这就是小兵的命运,难道就这样丢下他们吗?为了自己能冲出去,不!他孔建国决不是这样的人,不到万不得已是绝不能这样做的,想到这里孔建国下定了决心! 第730章 机枪压住!   “那也要抬着走,不能把他们丢给敌人,不能再丢下我们的兄弟!”   孔建国正色的说道,“牺牲了的,我们没办法不能让他们马革裹尸,但是活着的我们绝对不能放弃!李军医你只要尽力了就行了,难多保下来一个战士的生命就多保下来一个。”   “好吧!我会尽力的。”李牧说道,“对了那九名牺牲战士的遗体还在这里呢,我们要不要把他们给埋了。”   孔建国看了一看表,“看来时间不允许我们这样做了,我们不可能再支撑一段时间了,得马上撤退,要不然我们谁都回不去。”   李牧没有再说话,朝着那九名战士的遗体看了一看,无奈的低下了头,孔建国的心中也很不是个味,要知道带上他们回国,那又是多了一份的负担,即然牺牲了的无法再活转回来,就只能顾着活着的了。   二排在前开路,四排带着伤员在中间,孔建国带着三排打着掩护,边打边撤,一连的一部缓缓的撤下了阵地,只余下那九名战士的遗体还在阵地后面,他们被战友们给收拾好了军装整齐的排列在了地上,最后在撤离阵地时,孔建国带着战士们向着他们敬了一个重重的军礼!   “快快!狠狠的打!一定要把英国人的火力给我压下去!”张洪生大叫道,何东吴江操着那挺重机枪狠狠的射向了路上的敌人。   “不行呀!他们躲在那边不出来,我们打不着呀!”吴江大叫道。   “那也要打!”张洪生大叫道。此时他和张大海已经上到了崖顶来了,“程雪青你马上组织大家从断崖后面撤退,记得注意别把连长给再搞伤了。”   “是!”程雪青应了一声,就马上跑过去了。   “小蒋你快点上吊篮呀!!!”张大海大声的叫道,可是蒋辉正被英军的子弹压得抬不起头来。   “冲!他们只有一个人了!”比尔诺大声的叫道,英军士兵听到命令后纷纷的停止了射击,冲了上去,枪声小了许多。   “啪!!!”一声枪响,那个冲在最前面的英军士兵一下子就被爆了头,其他的英军士兵一看还有敌人,而且枪法不错,又都纷纷的调头撤了回来。   “炮弹给我准备,要是他再开枪,只要一露头,就对着他轰一炮!”比尔诺大叫道。“给我冲!!!”比尔诺接着又让英军士兵们冲上去。两个英军的火箭炮炮手扛着火箭炮做好了开火的准备。   英军士兵又纷纷的冲了上去。   “啪!”又是一枪,一个英军士兵一下子又被爆了头,径直的栽倒了。   “嗖!”一团火雾带着哨音直冲向了蒋辉所在的地方。   蒋辉开完枪就一下子滚到了一边,刚才要不是自己的动作快,反应快,再加上敌人冲上来时火力小了一些,还真抬不起头来呢。   “轰!”的一声,蒋辉原来的地方就被炸将了开来,离此不远的蒋辉也陷入了一团尘雾之中。   “卟!”蒋辉卟了一声,钻出了尘雾,所幸没有受伤,刚才要不是自己在打完枪后就滚开了,这会儿一准给炸成了烂肉了。   “嗒!嗒!嗒!”一阵激烈的枪声,扫在了冲上来的英军敌丛之中,英军士兵就像是被割倒的稻子一般倒下,炮手正端着火箭筒要向那个中国兵的位置上发射,当他从瞄准器中看到一个中国兵也正瞄着他时,吃惊之余只感觉到自己的眼睛一热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蒋辉收起枪又马上滚到了另一边……   就这样比尔诺组织了几次没有成效的进攻,在几次都是丢下几具尸体后根本就没有冲上半山腰。   埃比顿这时从后面赶了上来。   “情况怎么样?怎么还没有冲上去!”埃比顿一到就责问道,埃比顿刚刚从对面的中国军队阵地上回来,当他带着部队冲到中国军队的阵地上时,发现他们早已经撤离了,只有几具中国兵尸体,他发现自己上当了,匆忙之中马上一边组织部队向中国军队追击,一边马上带着一个班的人回到了自己的后院,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么长时间了,比尔诺他们竟然还没有攻上半山腰。   “那个中国兵太狡猾了,他打冷枪打得很准,咱们冲不上去,再加上他们在断崖上还有一挺重机枪,具高临下,咱们……咱们不能拿人往上添呀!”比尔诺解释道。   “再给我打一次,你给我带队!”埃比顿也观察了周围的情况后,不温不火的说道。   “是!”比尔诺马上又组织了一次冲锋,可是结果又是以被蒋辉的冷枪打到了两个英军士兵而谢幕。   “这是一个高手。”埃比顿低声自言说道,“枪法不错,冷静、狠毒同,动作快,狙击手都没有找到他。”   “要不要再来一次,这次我带队,死在他手里的弟兄们太多了!”比尔诺恶狠狠的说道。   “不!”埃比顿说道。   比尔诺倒是吃了一惊,“那牺牲了的士兵们怎么办!”   “你还怕他们逃了吗,他们已经是没有路可走的了,四面八方都是咱们的人,他们插翅也难逃了。”埃比顿说道,“他们现在占据着对自己有力的地形,咱们冲上去,是要付出深重的代价的,不如不去攻击他们,让他们撤下断崖,让他们自己脱离这有利于他们自己的地形,到那时就我们说了算了,再说了四面都是咱们的人,援兵部队都正向这里赶过来,就算他们不撤下去,他们的子弹也是有限的,弹药一用完,他们就完了,嘿嘿他们支撑不了多长时间的,二营和三营现在都在他们的后面向他们的地方围过去,他们跑不了……”   比尔诺听到这里点了点头。   此时的蒋辉正爬在地上的一个掩身内躲避着英军打来的子弹,其实蒋辉早就在把张大海给踢进吊篮中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自己准备战斗到最后一滴血,最后就拉响胸口的光荣弹和敌人同归于尽,在他看来能多杀几个鬼子完全是自己白赚的,能活着就多杀他几个。   “小蒋!快!快!上吊篮……”张大海在崖顶大叫着。   蒋辉听到了张大海的叫声,但是他并没有动,其实他刚才已经听到了张洪生的叫声,可是他没有想撤,因为现在崖顶上的战友们估计现在还没有撤离,这个时候,再如果失去对半山腰的控制,那么很可能敌人就会用炮弹和火箭弹直接打击崖顶,那时上面没有撤离的人就会处于各种炮弹的轰击之中。   蒋辉又翻身向着英军的方向开了一枪,一枪打在了埃比顿前面的一块小石头上,石块迸裂,吓了埃比顿一跳,然后蒋辉一下子又滚到了另一边。   “他妈的!你小子没死呀!我还认为你小子死了呢!”张大海透过子弹掀起的尘雾看到了蒋辉滚动的影子。   “你快上来呀,我们掩护你!咱们差不多都下去了。”张洪生也大叫道,“我命令蒋辉!你马上给我上来!快!”   蒋辉看了一看崖顶的方向,听到了张洪生的命令,即然崖顶上面的战友都撤了,也差不多了,只要他们能全出去我就是牺牲了也无所谓,要是能活着出去那最好了,咦!奇怪!敌人怎么不进攻了,难道是想……对!他们是在等我们弹尽,妈的!不能再顶了。想到这里蒋辉打定主意,撤!   蒋辉翻身就对着对面路上的英军开了枪,他用单发一枪一枪的打着,目的就是为了不让英军的狙击手露头,那条路很窄,其他的地方又没有树木,他向后一步一步的走着,手中的步枪一发一发的打都会,当他退到崖壁的时候,一个翻身利索的翻进了吊篮,然后飞速的换上一个新的弹匣,再把步枪调到了连发上。   张大海和张洪生一见蒋辉翻身进了吊篮,大声的叫道,“快!快!向上拉!”   吊篮升了起来,蒋辉小心的露出了头,观察了一下英军的动静。   “他们撤了,马上开枪,打!打那个吊篮。”埃比顿看到一个中国兵的影子向后跳进了吊篮,就大声的命令道。   英军士兵们都朝蒋辉的吊篮方开了枪,子弹如洒水般的打了过来。   蒋辉马上缩回了头,把身子倦了起来,能缩多小就缩多小,减少自己的目标,子弹纷纷的袭来,这木箱改成的吊篮根本就不防弹,子弹穿木而过,打过一第一层紧接着再穿透第二层,射向坚硬的崖壁,再反弹回来,蒋辉只能祈求老天爷的保护了,身处于这样的环境之下根本就不能做什么。   “开枪!开枪!”张洪生大叫道,何东和吴江气操着的重机枪根本就没有停下来过,可是还是打不着英军。   “快呀!拉呀!”李乐咬着牙,用力的向上拉着,后面的刘飞和闵和也用力的拉着,吊篮一下子速度快了起来,因为他们知道有很多子弹现在正打向自己的战友。   渐渐的吊篮升的高了,避离了英军的视线,比尔诺要冲上去再打,确被崖顶上的那挺重机枪给挡了回来。   但是就在这时,吊篮确突然停了下来,因为铁轮上的绳子被卡住了,两个绳子头绞到了一起,刚才李乐他们光顾着用力的向上拉着吊篮,完全的匆略了铁轮已经被使用了好多次,而两个绳头因为常走轮,已经有的地方连在了一起。   “妈妈的!快拉呀!”张洪生大叫道。   “排长!绳子……被卡住了!”李乐叫道,他的喊声中都包杂了哭腔,眼中都快要流下泪水来了。   “怎么搞的!”张洪生也急了。   蒋辉突然感觉到吊篮停了下来,也中吃了一惊,现在他距离崖顶也就是五六米的距离了,刚才的那一幕让蒋辉至今也不会忘怀,子弹一颗颗的打来,有得直擦着自己的耳朵和头皮而过,他都能听到子弹飞过的匆哨声,木硝飞迸,石沫乱飞,他当时只能选择把自己的眼睛给闭起来,所幸的是一颗子弹也没有直接打中他,只有左肩被反弹回来的弹头给扯出一道血口,这正应他对张洪生说的话,子弹都绕着我走。   妈的!就这五六米了!蒋辉抬着了一看,是铁轮上的两根绳子绞到了一起,根本无法分开,想到这里,蒋辉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攀住了绳子向崖顶爬去,现在要是再晚的话,就走不了了。   “机枪掩护!步枪掩护!”张洪生看到蒋辉徒手爬了上来,就大叫道,于是一时之间机枪、步枪的枪声大鸣,埃比顿他们根本就无法冲上来。   四米!三米!二米!一米!到了!蒋辉一纵身就拉住刘飞伸过来的手上来了。   蒋辉一纵身就跃上了断崖的崖顶。   此时,崖顶上面只有张洪生、张大海,刘飞、刘天、李乐,何东和吴江了,另外还有三个重伤员。何东和吴江操着重机枪向着半山腰的山路上不停的射击着,埃比顿和比尔诺他们现在又被封锁在了山腰下面,根本冲不上来。   “上校!冲不上去呀,他们的火力太猛了!你还是让炮兵朝那边打几炮吧。”比尔诺刚刚组织了一次冲锋又被打了回来,他表情异常的狼狈,“断崖崖顶的面积不大,一颗炮弹就能要他们许多人的命。”   “不行,你着什么急嘛。”埃比顿不温不火的说道,“你还怕他们跑了。”   “那也不能拿咱们士兵们的血去拼呀!”比尔诺激动的说道,他现在已经有五六十名手下伤亡在了这里。   “你认为我愿意吗!”埃比顿脸色一变,“咱们要的是俘虏,多抓俘虏,你明白吗?!上面也是这意思,这是大局!”   听到埃比顿斥责,比尔诺低下了头,埃比顿走上前来拍了拍比尔诺的肩膀,“别着急,你们不用再冲上去了,中国兵他们快撤下去,那边二营和三营已经完成了对他们的包围,只要他们一撤下断崖,脱离这个易守难攻的地方,二营和三营就会发起进攻,到那时,就算他们有三头六臂也跑不出咱们的手掌心,我倒真是奇了怪了,他们是怎么上去的呢,上面的那四个兵怎么就给干掉了呢。”   比尔诺没有再说话,埃比顿命令下面的英军士兵马上向断崖处进行火力反压制,可是他们的效果确不怎么样,因为射界和视线的原因,他们的火力根本就压制不过崖顶的我军。   “张大海你背一个伤员下去,还有刘飞、刘天,你们先撤下去找连长他们。”张洪生一面射击着一面叫道。   “是!”张大海和刘飞、刘天应了一声就停止了射击转向后面。   “排长!排长!别管我们了,让我们守在这里好了,我们不能回去了……”一个重伤员叫道。   “你别嚷了!越叫血流的越多。”张大海一面说着一面把那个重伤员的身体给翻了过来,从自己的腰间急救袋中拿出白色的纱布要给他包扎,刚才的战斗太激烈了,根本没时间为他们包扎。   “啊!”把这个重伤员给翻过来后张大海不由的吃了一惊,敌人的子弹是从后面打进这名重伤员的后背去的,有一颗子弹是直接穿进了腰中间的椎骨,洞穿了整个椎骨,也就是说这个战友就算是能活下来,回到国内,也免不了是残废一个,下身会全部瘫痪,而且他的身上还在大量的流血,血一时是止不住的,如果再在路上颠簸行进,那么也难保住这条命。   其他的两个战士的情况了也不怎么样,有一个是洞穿了胸口,正在大量的流血,到底伤到那一步大家也看不出来,因为现在给他止血还来不及呢,谁还敢看他伤到了内脏的那一部分,另一个是让打来的无数个炮弹弹片给撕扯掉了小腿!   “一班长……你们别管我们了。让我们死吧……我们这样回去也是废人了啊!”   看着这样的场境,张大海也不由的失惊了起来,血淋淋的,是呀,这些战友即使回去了又能做什么呢,张大海虽然心中迟疑着,但是手上确并没有停下来,还是在为那个战士包扎着。   “怎么着!还不快点下去!”张洪生赶过来说道,“再等一会儿,英国人就冲上来了!”   “排长!他们……他们的伤太重了!”张大海说道。   “伤越重越是要快点撤呀!”张洪生急道,“我来看看。”   “排长,别管我们了,我们撤不下去的,我们系不了绳子,就算你们把我们给吊下去,又能怎么样呢,我们只能是累赘,只能托累你们……”那名后背中枪的战士说道。   “排长!我们就算回去了也是废人一个,还是让我们和英国人拼了吧!”   这样的场景是张洪生最不想看到的,实话说他们说的一点儿也不错,带着他们撤退,只能耽误活人的时间,路上带着他们只能降低撤退的速度,还得分出没有受伤的战士来抬他们,战斗力也会降低的,再者他们受的伤都不是轻伤,如果路上再打仗的话,估计活着回到己方的可能性不大,就算能回到去又能怎么样,张洪生察看了一下他们三人的伤势,第一个免不了要终生瘫痪,第二个伤到了肺,第三个可以说起码有一条腿是彻底的完了。   想到这张洪生不由得心酸起来! 第731章 破围!   战争是残酷的,战火是无情的,无论你有多大的梦想,多大的本事,在战争面前也显得多么的苍白,多么的无力,人是战争的制造者,也是战争的受害者。   “张大海!别他妈的费话了,快点吊他们下去!”张洪生最后还是决定不抛弃一个活着的战士。   “是!”张大海答道,他和刘天拿起准备好的绳子就要上前来为第一个战士系上。   “别过来!!!”这时,那个战士从腰间抽出了一枚手雷,“都别过来!一班长!你再过来我就拉了!”   在场的人都被这突然间的变化给惊呆了。   “小李!你给我放下手里的东西!”张洪生叫道。   “不!排长!你不懂!你不懂……我们没办法再回去了,我们已经没有用了,就让我们来掩护你们吧……”那名叫小李的战士哭着说道,“我们反正是活不了了,就让我们来为你们做些事情吧……”   “什么都好说,你先把你手里的这个东西给我放下来,小李听话!”张洪生和蔼的说道。   “排长!我知道……我知道你们想要把我们给带回去,可是不行呀!英国人快冲上来了!”小李对张洪生的话根本不为所动。   “这是命令!!!”张洪生急道。   “不!排长,你这一回的命令我不听,我不能眼看着战友们和我们一起死在这里,你们要回去,要把我们的灵魂给带回祖国去,要是我们都回不去,那就什么都没有了,只要有一个人回去,那就是胜利!”小李说道,他的脸上表情凝重。   “日!!”的一声,声音由远及近的奔了过来,战士们一听这声音,知道是迫击炮炮弹扎下来的声音,转眼就到,于是马上都伏到了地上。   “轰!!!”的一声,炮弹在崖壁上爆炸了,石壁在巨大的爆炸力之下,扬起了碎石摔下。   “快呀!排长!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敌人正在校调迫击炮呢,没准下一炮就会打在崖顶上了!快呀!”小李说道这里,其他的两个受重伤的战士也向小李的方向爬了过来。   “排长!你们不走,我们现在就拉手雷自杀!”小李正色的接着说道:“就让我们在临牺牲之前再杀几个英国人吧!!!求求你们了!!!”   小李的表情凝重,其他两个战士的表情也都露出了无畏的样子。   “撤。”张洪生低声的说道。   “什么!”张大海站在张洪生的后面,认为自己听错了,就问道。   “我说撤!!!”张洪生嚎道,现在时间就是生命,多耽误一秒就多一分危险,这三个战士的信念已定,就算抢下来他们手中的手雷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得死在这异国他乡,即然如此,还不如多冲出去一个活着的人。   张大海被张洪生的这一叫给吓了一跳。   蒋辉看着这三个战友,没有说话,但是眼睛湿润了。   崖顶的战士们很快的就从三根绳子上滑落了下去,张洪生在下去时,看了一下小李他们三个人,一道眼泪从他的脸上划落。   张大海是最后一个撤下去的人,在他下去那一瞬间,就听到小李大声的叫道,“弟兄们!一定要冲出去!回家去!!!”   当张大海几个人刚刚下到崖底的时候,一阵激烈的枪声从不远处传了过来,早先下来的战友们一下子都警觉了起来,张洪生给大家出了一个手势意思是要大家不要乱动,这枪声听来不是很远,就在附近,其他早先撤下来的兄弟们已经都在崖底下,可是原来留守在崖底的三班却不知道到那里去了,难道是三班长和敌人撞上了。   这时,三班长古代言从草丛里面钻了出来,“妈的!这帮英国人!太鬼了竟然在后面安排了搜索队,他们发现了我们,我们班和他们打起来了,排长快撤吧!我们顶着。”古代言一边一说着一边帮着程雪青把昏睡的马洪给重新背到背上。   张洪生吃了一惊,“怎么样!敌人有多少!”   “不清楚,草密树高的看不清,不过他们也不知道咱们有多少人,一接火我就让弟兄们可劲的打。”古代言说道,起先三班在崖顶的战斗打响不久之后,在山顶上的观察哨兵和狙击手就发现有一些敌人从远处正向断崖边上运动过来,但是他们的范围很大,是在搜索他们,看得出来是想一步一步的收小包围圈,古代言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如果让敌人把队伍的后路给断了,那么谁都别想回去,于是当下带着战士们向东面运动了过去,刚才的那一阵枪声正是三班的战士们和敌人交火的枪声,为的就是吸引敌人注意力,掩护全排的人从崖顶上撤下来。   “排长!你们向北走就行,那边暂时还没有敌人过来,只能那里能冲出去,我带着三班的弟兄们向南打为你们打掩护,你们快走吧。”古代言说道。   张洪生目视着古代言,这个时候留下来为全排打掩护,这意味着什么,大家的心里都是清楚的,大家都知道靳开来,在敌人的窝里为大部队打掩护,是根本没有就机会能撤出来的,当弹尽粮绝之后就只有拉响手榴弹的份了。   “快走吧!排长!连长还昏着呢!快走呀!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古代言急道。   “小古!我……你们保重!”张洪生在结巴了一阵后还是下定决心撤。   看着张洪生带着余下一排的战士们走进了草丛,古代言的心中也有着万分的感慨,这一战是决对回不去的了,身为一个有着五年军龄的老兵来说,他是没有选择的,为了大部分的战友们能回去,也只能是这样了,“娘的!死在这里算球的了!”古代言不由的在心中骂了一句。   “班长!班长!”一个战士突然从古代言刚才钻出的草丛之是钻了出来,“班长!敌人的火力加大了,还有火炮也打过来了,我从山顶上看到北线的敌人也在向咱们包抄过来,看来是要抄咱们的后路了。”   “娘的!老子和你们拼了!走!咱们向南打!造成要向敌人军营进攻的假像,好让其他的弟兄们和连长安全的撤回去,给老子狠狠的打他娘的!,把火力加到最强!”古代言嘴里骂道。   与此同时,英军阵地上,埃比顿正用望远镜察观察着崖顶上的动静,“看来上面没有动静,好像他们都撤下去了。”埃比顿的心中想道。   “上校!派出的二营搜索到中国军队就在后山崖底的南方,他们正在向咱们的军营打来。”比尔诺放下步话机说道。   埃比顿听到这个消息后全身为之一震,“不可能!他们要想向军营门口打来,早就在一开始就发起冲锋了,还会等到这里吗!这有可能吗!”埃比顿说道。   “可是二营说中国军队的火力很猛,像是他们的主力部队。”比尔诺说道。   “二营长是个饭桶,人家放上个几个连发就说是人家的主力,一点思想也没有,马上命令,二营留下两个排的兵力向南撵着中国人打,其他的人还继续大范围的搜索,不要放的太近的,要扩大一些,尤其是向北方,那里是他们撤退的必经之地,你的一营再派出去一个连去阻住这为进攻军营的中国人,我倒要看一看他们有什么了不起的。”埃比顿命令道。   “是!”比尔诺说道,“那营长!那崖顶上面呢?”说到这里比尔诺咬了咬牙,他现在把崖顶上的中国军队恨的牙根直痒痒,恨不得杀光所有的敌人。   “崖顶,哼!”埃比顿说到这里哼了一声,“我要猜的没错的话,那里一个中国人也没有了。”埃比顿说道,“派一个班上去吧,看一看中国人到底是怎么爬上来的。”   “是!”比尔诺说道。   一排的战士们还行进之中,枪炮声不断的从后面传来,突然之间连着响起了几声手榴弹爆炸的声音,虽然这声巨响差不多是同时爆炸的,可是战士们还是听出来这是三枚手榴弹同时的爆炸声,战士们不由的向后看了一眼,这三声爆响正是从崖顶上传来的,此时断崖崖顶上升起了一大片黑色的烟雾。   张大海和蒋辉的眼睛湿润了,这正是小李他们三个伤员在英军上到崖顶后拉响的手榴弹……   张洪生也回头看了一看,“快点走呀!别停,敌人就在咱们的后面!”这个时候不是悲伤的时候,现在敌人离得很近,被发现了就走不了了,小李他们三个和三班的战士们是为了他们才留下来打掩护的,如果一排冲不出去的话,那么他们的死将变得毫无意义,别让他们死变得不值得。   终于一排的战士们在英军埃比顿团二营合围前不声不响的冲了出来,就在这时,从他们的身后一阵如爆豆般的枪声响起,战士们还能隐隐约约听到英国士兵高喊着口号冲锋的声音,这是三班被敌人给包围后,古代言率领着三班正在与敌人血战,张洪生的心里很清楚,一旦这枪声停了下来,那就是古代言他们弹尽粮绝的时候。   “排长!”蒋辉从队伍的后面赶了上来,蒋辉和张大海一直在队伍的后面负责掩护了,“敌人正在后面,他们正向咱们这里搜索过来了。”   “好快呀!”张洪生不由的说了一句,“他们发现咱们了。”   “这个倒没有,我看他们就是来搜索的,不过人不少,速度也很快,我们没有惊动他们。”蒋辉说道。   “加快速度!”张洪生对着队伍说道,如果这个时候让敌人给发现并且咬住了,那么撤回去就变成了一句空话,不打到弹尽粮绝就别想完事拉手榴弹。   战士们加快了行动的速度,虽然是撤退但是队伍的队形却一点了没有散乱,这正是多年来艰苦训练的结果,此时的马洪还在昏睡之中,程雪青和刘天两个人轮流背着他。   走在整个一排队伍最前面的是二班,原二班长胡子健在上一次卡其斯高地的战斗中牺牲后,张洪生就把有着四年兵龄的寥汉给提成了班长,此时的廖汉正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这是一条小路,越向前走小路越窄,张洪生催着队伍加快前进速度,时间有限,胡子健也就没有派出在前探路的尖兵,实际上也真的没法派,现在是逃命,就算前面有敌人那还不得是打上去。   就在廖汉要走上一个山草岗时,一阵激烈的机枪弹向他和他身后的二班战士们打了过来,通用机枪弹一下子就像洒水般的洒向了二班,伴着机枪声的响起,廖汉的身体就在弹雨中跳动了起来,机枪弹打在人身上就是一个小碗似的血洞,打上就没有活的。   二班的战士有两个人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机枪声中倒下,这时枪声大作,从西北方和东北方都出现了英军,这支英军,正是埃比顿从师部要来增援的二个营中的其中一个二排制小连,没想到竟在这里遇到了,其他的战士马上就退了回来,张洪生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冲到了队伍的前面,马上组织战士们用最强的火力反击,战线很快得就稳定了下来,英军没有敢向前发动进攻,因为他们也不清楚前面这些中国人的底细,而且他们也是刚刚才到达这里,如果对面英军的连长知道面前的中国军队就只有不到一个排的兵力,恐怕早就发动进攻了。   “操你娘的!”张洪生骂了一句,前面的枪声还在激烈的响着,在前沿的战士们几乎将火力给放到了最大,张洪生及时的调整了布置,把火力最强和伤亡最小的四班放到了最前面顶着。把被打残了的二班放到后面负责警戒后面的敌人,三班打掩护已经打光了,二班也刚才被打残了,现在战斗力最强的只有一班了,张洪生把一班还有昏睡着的马洪给放到了队伍的中央,准备发起攻击突围时用到刀尖上。“不行!这样下去不行,在身后的敌人搜索队听到枪声后,一定会火速赶过来,到时前后两面夹击,那就死定了!   不行,不能等,可是北面的敌人到底有多少人多少势力咱不知道……”张洪生的脑子在飞快的转着。   “排长!后面的敌人已经听到枪声朝着咱们这边赶过来了,不行咱们就冲上去吧。”程雪青将马洪丢给了刘天,跑到队伍的前面来说道。   张洪生听后一拍身边的树干:“操你娘的,该死吊朝上,是死是活就他娘的这一锤子买卖了!咱们不知道敌人的势力,他们也一样不知道咱们的势力,干!”张洪生决定不再等下去,趁着敌人还不清楚自己的实力时,马上打出去,这还有一丝希望,如果时间长了,敌人的大部队上来,就是想走也走不成了。   张洪生很快的就组织起了进攻队伍,进攻由四班和一班这两个损失不大的班组成,对冲锋最具有威胁的就是在草岗上的那挺轻机枪,只要打掉他,前进的路就打开了,致于后面还有多少敌人在等着,张洪生根本就没有去想,想也没有用,向南是根本不可能的,那里有敌人的一个营,向东向西也不实际,只有向北,如果那里是对面敌人的重兵,那么也只好自认倒霉了。让张洪生没有想到的是,对面英军的那个连长,生怕对面的中国军队从两侧向他们发动迂回进攻,就下令将一个半排放到了两侧,正面只留下半个排两个班和那挺通用机枪守着。   张洪生的进攻很简单,自己没有重武器,连门迫击炮都没有,只能让战士们用集束手榴弹去炸,杀出一条血路来。   很快,四班长刘飞就组织了包括他在内和其他三名战士组成的突击队,程雪青要抢这个突击队,可是被刘飞一阵嚎叫给抢了过去,刘飞是从一班调过去的,所以一班的人在他面前多少一丝惧怕。   张洪生让吴江和何东把自己的轻机枪给驾上,以提供火力掩护,可是就在四班马上就要发起冲锋的时候,四班的一个战士一下子强过了刘飞手中的集束物榴弹,和其他的三名战士一起冲了上去,刘飞愣了,大叫着“回来!给我回来!老子要去!娘的!”   可是那个战士就像没有听到刘飞的喊声一样,头也不回的就冲了上去,刘飞记得这个战士叫常平真,是他们四班的尖兵,在冲锋发起时,常平真为了和他抢这个突击队员还和刘飞吵了一架,最后还是刘飞用班长的身份压了下去。   没想到在这关键的时候他竟然把集束手榴弹给抢了过去,刘飞的眼睛湿润了。   四班的两名战士的冲锋,却根本就没有冲近那个机枪阵地就被草岗上那挺机枪射出的子弹无情的打翻了,一个战士甚至被密集的机枪弹给切成了二截,血洒了一地,冲锋路上的那些植物都沾满了战士们的鲜血。   “操!”张洪生看到这里啪的一声,手掌拍在了地上,“再组织人上!老了就还不信了,就算是死!老子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刘飞急的红了眼,“快快!集束手榴弹都娘的绑好了没有!” 第732章 回家的路   “班长!这就好了,我来吧,这一次我和你一起上。”蒋辉说道。   刘飞看了蒋辉一眼,没有说话,苦苦的一笑说道,“你还是不要去了,我们四班打光了你们再上,你们还在带着连长冲出去呢。”说到这里刘飞轻叹了一口气,“看来是要回家去了。”   “什么?”蒋辉没有听明白刘飞的意思,“回家,怎么回家。”   刘飞苦笑着说,“就让那朵桔红色的火焰伴着我回家吧。”   “班长……”蒋辉哽咽了。   “咳咳……”这时,昏睡的马洪发出了一阵巨烈的咳嗽,马洪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排长!排长!连长醒过来了!”程雪青向着张洪生叫道。   而张洪生此时完全的红了眼,再加上枪声大作,根本就没有听到程雪青的叫声,“操!给老子狠狠的打!进攻前给老子先投手雷,炸起来的树枝子能起到掩护作用!”枪声嗒嗒的把其他的一切声音都给淹没了。   “娘的!老子的头怎么这么痛!”马洪说话了,他用手向自己的头上一摸,竟然包着纱布。   “连长!你别动,你的头让敌人的弹片给划破了,你也被震昏过去了。”程雪青说道。   “我的腿!娘的!程雪青!老子的腿也受伤啦!”马洪感觉到自己有腿部传来巨烈的疼痛。   “一块弹片扎进了你的小腿肚里,很深,咱们拿不出来,好在不是伤在大动脉上,血已经止住了。”程雪青说道,“排长正在组织大家突围呢!”   从腿上传来疼痛一下子让马洪感觉到自己还活着,刚才那一阵巨烈的震动让马洪还认为自己已经死了。“突围!我们被包围了!快快!放下老子,让老子来打掩护!”   “连长!不行!你的伤不能下地,放心!我们死也不会丢下你的。”程雪青坚定的说道。   “娘的!怎么不听命令,老子命令你,叫张洪生赶快撤,老子自己掩护,谁也别陪我玩儿!”马洪大声的吼道。   “连长!”程雪青说道。   “妈的!要不老子就不走了,听好了!程雪青!老子才是连长,你得服从我的命令。”马洪吼道。   “我……”程雪青没有什么话可说,他是连长,而自己是班长,命令的执行是不能含糊的……   “连长!”一边的蒋辉说道,“现在我们还没有杀出一条血路来,你这样的闹,咱们谁都出不去。”   “他娘的!连你小子也不听老子的了。”说完马洪就抽出了自己的手枪。   “程雪青!娘的!你敢丢下连长!”一边的刘飞大声的吼道。   就在这时,给突击队提供掩护的手榴弹和手雷纷纷的由战士们的手中丢了出去,“轰!轰!轰!”接连不断的爆炸了开来,张洪生就像一头发了狂的野兽一般,大声的吼叫着,“投!投!靠前投!”   刘飞一个回头盯着程雪青说道,“程雪青!你小子给我听好了!只要你敢把连长给丢下,老子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说完,刘飞就一个箭步带着四班紧有的其他五个战士一同冲了出去……   手榴弹和手雷爆炸起的烟雾和带起的树枝给四班这六个人的突击队提供了很好的掩护,战士们冒着爆炸的余波快速的前进,还好只在被打翻了两名战士的情况下,突击队就冲到了草岗的近处,冲在最前面的战士孙长全快速的拉下了引信飞速的投上了草岗,就在这时,东侧的山岗上射来了激烈的子弹,那是英军留守的那两个班用冲锋枪打的,英军连的那个连长也在上面,这一阵子子弹又打倒了两名战士,“轰!!!”的一声巨响,草岗上爆发出了一朵绚丽的火花,英军的那挺机枪也飞上了天,另外草岗之上的一棵大树也被炸的轰然倒地,孙长全一个跃身就爬在了地上,刘飞也伏到了地上……   “娘的!还有!”张洪生叫着,怎么还有呢!要坏菜!   就在此时,一个快速的身影跃然而起,快速的冲向了东侧的山岗,由于刚才的爆炸和大树的倒地,吸引了一部分英军士兵的注意力,得已让这个身影迅速的接近山岗上的英军,等到他们看到有个中国士兵正快速的向他们冲来的时候,已经晚了,那个身影吼叫着已经冲上了山岗,而他的手中竟然是拿着已经拉燃了的集束手榴弹,反应过来的英军士兵纷纷把枪口对准那个身影,子弹纷纷的向这个身影打来,可是那个身影就像是铁打的一般,只是在接触到子弹时,身子才轻微的被子弹惯性给震一下,英军的那个连长最后看到了一张极度狰狞的面孔,狰狞的让人不寒而栗,这个身影正是四班长刘飞,他用他的身体实践了那句话。   “轰!!!”的又是一声巨响,那个原本威胁着战士们的山岗顿时升腾出一朵桔红色的火花,炸飞的英军士兵被抛到了半空之中,连山岗上那些中小等的树木也给炸上了天。   “班长!”程雪青的泪水夺眶而出。   “冲!”张洪生发了狂的嚎叫着,端起带有刺刀的步枪一跃而起第一个冲了上去,战士们也随后嚎叫着冲了上去。   一排在杀光了山岗之上紧余下的两名被震昏了英军士兵后顺利的夺下了山岗,并快速的向北方前进,等到在两侧的英军士兵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再想堵住这个缺口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埃比顿团的二营赶到后也晚了,他们合兵之后快速的沿着一排的路前向猛追,但是能找到他们的机会很小。   埃比顿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一拳就砸在了桌子上,终于还是让他们给跑了,刚才调重兵的在军营门口消灭的不过只有几个中国兵而已,这当上大了,但是他还是马上下令部队马上追击,另外还通知埃及盟友准备拦截这一伙中国军队……   天上不知不觉的渐渐的下起了雨,雨滴落在沙漠上,让人多少感觉到了一丝清爽。   “放我下来吧!这样走,我们是走不出去的!”张大海背上的马洪说道。   “连长!咱们快走出里了。”张大海喘着粗气说道……   “这一片咱们从来没有走过,来的时候,咱们是从东边过来的,现在为了躲过敌人的搜索才不得不向西走,咱们不知道呀。”程雪青说道。   “是!这一片咱们只是凭着地图的记忆来走的,现在又没有地图可以做比较,真是麻烦死了。”张洪生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一路上为了节省大家的体力,张洪生让大家轮流背着受伤的马洪。   此时的一排只余下,连长马洪和排长张洪生,另外就只余下一班的人了,其他的三个班全部牺牲在了这异国的土地之上,马洪看了一看这紧余下的几个人心里一阵的痛苦,还不到一天的时间,自己的一个排就打成这样,而孔建国带领的其他三个排到现在还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可是就这点人能不能走出沙漠还很难说,雷区就在这一带,而出了这里,又要面对敌人疯狂搜索的攻击,想到这里马洪就真恨自己的这条腿,为什么就你中弹了呢,害的老子不能走路,还得让战士们背着不说,就算是要和敌人拼命,也不行了。   就在天亮的时候,一排和搜索过来的英军一个班又撞了上,还好,当时一排发现了敌人后快速的占据了有利的地形,一阵猛打,一举消灭了这一个班的敌人,可是二班紧余的两名战士也牺牲了,说是牺牲,其实也是无奈之下,这两个战友都是蒋辉打死的,当时消灭了一个班的英军士兵后,二班的两个战士,一个踩上了地雷,两条腿和一只手给炸没了,另一个胸部被子弹打了十几枪,眼看着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巨大的疼痛使两个人的叫声分外的凄惨,叫着张洪生给他们一个痛快……   由于刚才在撤退时,战士们的急救包差不多都丢了,现在连血也止不住,就算是有又能怎么样,已经伤了大动脉,血根本就止不住,不送专业的医院是根本救不活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活活的痛死或是流血流死,可是敌人听到枪声后转眼就到,一排根本没有能力带他们两个上路,于其让他们两个活活的痛死不如给他们一个痛快,张洪生就让蒋辉下手,蒋辉的手这时打起了哆嗦,刚才在断崖上打死了那么多的敌人,手一点也没事,可是这时当自己把枪口对准自己的战友时,他的手竟然抖了起来。那两个战士看到了蒋辉的面色,纷纷叫着更加的凄惨,蒋辉一狠心,就扣动了搬机……   走在队伍前面的是张洪生和程雪青两个人,张洪的眼眼到现在还是红红的,昨天突围时眼睛血红那是激动的,杀红的眼,而此时眼红则是因为一夜没有睡觉给熬红的,行了一夜的军和逃了一夜的命没有什么差别,转眼再看一看身边的战士们那一个不是眼睛红红的,倦意阵阵涌了上来……   “到底对不对呀!怎么走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看到那条河呀!”张洪生对着程雪青说道。   程雪青抬头看了一看天上的太阳,又测了一下方位,“排长!大方向是对的是北方呀。”   “我也知道!可是这么长时间了也应该到了!”张洪生说道,因为一排在发起断崖进攻的时候,觉得带着有些东西是个累赘,就把地图和指南针都丢给了后面的部队,这时想用时却用不上了,又不敢从原来的那条路回去,一排只能凭着感觉在这茂密的丛林里向北走。   又走了一会儿。   “排长!”程雪青说道,“这是我们经过的那条河吗?不对呀!”   张洪生一愣,急忙快走几步,上前去察看,只要走到那条河边,再向前走两天的路,就能到达自己那方。可是张洪生走近一看,这条小河竟然比他们来时的那条何宽了最少三倍,原本一纵身就能跳过去的河面上,竟然一下子宽了许多,再看河水也由原来的平缓变成了湍急……   “娘的!这娘的是怎么回事情!”张洪生不由的骂道。   看着这湍急的河水,众人也都失望了起来,只能是再想别的办法了,如果要到上游或是下游再找出路的话,一个是时间有限,在敌人的后方待的时间越长越危险,敌人就在周围,二一个就是敌人的搜索队会越来越多,三一个就是他们的子弹已经没有多少了,如果像上一次的战斗顶多也就是再来一次,他们就只能抽出刺刀上去拼命了,最主要的是他们的粮食已经没有了,由于在断崖那一战中是轻装作战,粮食都交给了其他部队,只有一些战士们的身上还有一点儿,可是在昨天晚上就已经吃完了,虽然在丛林里还有其他的吃物,可是对于逃命中的一排来说根本没有那功夫,那些早已经累得疲劳不堪的战士是显得是那么的无力。   “排长!有大批的英国人从东边过来了!”蒋辉急匆匆的跑过来说道。   “什么!”张洪生的眉毛立时拧成了一个“川”字,这个时候是无论如何也经不起一战的了,昨天一夜的奔逃已经把战士们给累到了极点。“他们有多少人!?”   “没有看清楚,也看不过来,到处都是,像是英国人的大部队,最少也得有一个营吧!”蒋辉说道。   张洪生和程雪青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在大批的敌人面前,他们是无法隐藏下来的,敌人大批大批的呈散兵线式的涌来,呈地毯式的搜索,是根本就躲不过去的,只要被发现了就免不了一场恶战,周围的敌人听到枪声后,也会很快的过来增援,到那时就等着打完子弹拉手榴弹吧……   “妈的,排长!咱们和他们拼了!”张大海把步枪一横,怒道。   张洪生没有理他,这个时候不是硬拼的时候,要是硬拼的话是一个人也不能活下去的。“小蒋!在北岸你发现有敌人吗!”   “这个倒还没有,不过也不能排除在北岸有没有其他的敌人。”蒋辉说道。“排长!要不咱们就到小河里躲一躲。河的两侧有很多暴露的树根,咱们可以拉着这些暴露的树根,不让河水冲走。”   张洪生也在考虑这个问题,这个时候如果强渡小河是根本没有时间和工具的,蒋辉的办法是一个好办法,但是如果敌人在北岸有搜索队的话,那么很快便会被发现,如果让敌人发现,那么一排就变得很被动,很可能连反击都反击不了,就会被军给消灭在河里。   “张洪生!你们把我放下,我来阻击掩护!你们马上向西转移。”马洪在刘天的背上叫道。   “你他娘的!你不听我的命令了!”马洪骂道……   “不是连长,别的命令我都听,可是让我们丢下你,别说我做不到,就是他们也不会这样做的。”张洪生一指战士们。“再说了敌人在西边也很可能有他们的搜索队,在来时,你也知道在西边英军有着一个师的纵深兵力。”   “排长!敌人的搜索队离咱们还有不到两百米的距离!”李乐跑过来报告道。   “操!娘的!活着干!死了算,如果北岸有敌人就当咱们倒霉。”张洪生狠心的骂道,“都跳到河里去,找树根抱住,谁都不许发出声响。”马洪还待要说些什么,这时也不吱声了,能说什么,这个方法虽有着很大的赌博性质,可总比没有得强,西边如果有敌人的话那么只能是全部的牺牲在这异国的土地上了,跳进小河里还能赌上一把……   战士们很快就跳进了河水之中,湍急的河水看似很急,但是跳进去感觉倒还是很平缓的,张大海从刘天的背上接过马洪,抱着最粗的一个树根,其他的战士们很快的都找到了自己抱的树根,蒋辉是最后一个跳下河水的人,他负责垫后,就在蒋辉跳进水里的时候,他明显得听到了敌人在用英国话交谈着什么,难道自己发现了,蒋辉下意识的抽出一只手来拉下了背在肩上的步枪,如果敌人发现了自己,他决定翻身就跳上去,他可不想喔囔被人打死在河里,打一梭子子弹把敌人给引开,自己就像西跑。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上面却只是传来一些零星的脚步声和听不懂的英国话,却不见有什么动静,蒋辉那颗悬着的心也慢慢的放了下来。   雨是渐渐的停了下来,天空中的太阳也慢慢的露了出来! 第733章 回家   当大批的英军搜索队过去的时候,战士们也纷纷的从河里跳了上来,拧打着身上的河水。张洪生松了一口气,太悬了,还好河北岸没有敌人的搜索队,要不然一排就要玩完在这里了。   “排长!看来敌人是向着南面去了。”蒋辉一指着一棵横倒的树干上几个零乱的泥鞋印子,还好这地下满是腐落草叶,要不然以一排这些人下到河里的痕迹就要败露了。   “嗯!”张洪生点了点头,“看来河南岸是他们的又一个包围圈。幸好没有和他们硬拼,要不然咱们可都得倒在这里了。”   可下面怎么过河,水流很湍急得根本就无法直接穿过去,最好有一条河这边系到河那边的绳索,这样战士们抓着绳子就可以过去了,可是问题是由于绳索都在突围的时候丢掉了,现在根本就没有能系到河那头的东西。   不过这也难不倒这些中国士兵,张洪生又是在蒋辉的建议下,让大家把上衣和下衣都脱下来,一件一件的系成绳索,这样只要找两个水性的人带着绳头游到河那头把绳头系到河那头的一棵树上就行了,就算是在河里被冲跑了也能再给拉回来,可是问题很快就来了,张洪生用眼睛测算了一下,一班的人把衣服全脱了也够不到河那边的长度,如果把他和马洪的衣服也脱下来的话,还能勉强的系到河那边的一棵树上。无奈之下,张洪生、马洪也只有扒下自己的衣服系了上去。   一切做好准备后,刘天看到蒋辉这一战中一直都冲杀在了最前面,就抢过绳子的最前头系到了自己的腰里,把蒋辉给系到了中间,刘天和蒋辉两个人就游进了河里,还好这河水看似湍急得很,可是真到了水里只要用力向上游还能稳得住,渐渐的两个就游到了河的北岸,很顺利的就把这些由衣服系成的绳索给系到了树干上。   然后战士们一个接一个的过河,由于绳索是衣服系起来的,所以栽重量不大,为了安全起见张洪生让大家一次只能过去三个人,马洪由张洪生亲自背着,程雪青在后面招应着,最后过河的是张大海和闵和两个人,可是张大海一头就扎起了河里,闵和正在学着张大海的样子也跳进河里,这时,就听到张洪生在河对岸破口大骂张大海。“娘的!你个张大海!不要衣服了,妈的!把绳子解开再游过来呀,想让老子们光着腚回去……”   过河后,大家都累的倦的,饿的到了极点,正好这时程雪青发现了一个蛇洞,里面的还有一些半大不小的小蛇,他和张大海还有刘天三个人,一阵子的忙活才把这一洞的蛇给解决了,不敢升火做饭,怕烧起的烟雾把英军给引来,就只能是剥了皮生吃蛇肉,其实蛇肉也不多,每个人也就是能吃上几口罢了,大家都强顶着恶心,吃下了血淋淋的蛇肉,从昨天早晨一直战斗到这个时候,大家伙都一直没有吃东西,也没有休息,当真是饿到了极点。   战士们又行进了一天的时间,路上也遇到了几伙敌人的搜索队,但是都让一排给躲了过去,倒不是敌人笨,而是一排现在只余下这么几个人,相对来说目标小了许多,小部队与大部队的区别就在于目标小,只要马上转移就会躲开敌人的搜索,逐渐出现的沙漠丛林给了一排很好的掩护。   时值傍晚的时候,张洪生感觉到周围没有什么情况,于是就找了一个可以观察到附过情况的山岗,放出哨兵警戒,让大家原地休息一下,实在是太累了,脚都抬不起来了,身上的衣服本来就没有干,而在这潮湿的丛林里则是半分也别想干,捂在人身上难受极了,又来不能脱下来,可是大家也累到了极点,也不管饿不饿难受不难受了,一头倒在地上就大睡了起来。   一排这一睡就过去了三个小时,后半个小时,轮到蒋辉放哨了,蒋辉搓了搓自己睡醒之后的眼睛爬上了树,感觉到还是倦意胧胧,太累了,根本就没有休息过来,大家都知道人旦劳累之后,不休息还能支撑一会儿,可是一旦躺下休息,很需要休息和很长一段时间,如果休息不够,比不休息还要累,蒋辉无疑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可是蒋辉还是强打起自己的精神观察着附近,这是大家伙的安全马虎不得。实话说蒋辉刚才在睡着后做了恶梦,他看到了牺牲了的战友们,刘飞的牺牲,古代言的绝别,被炮火给炸得血肉横飞的战友们,小李他们三个伤员最后的话,尤其是他亲手打死的两个二班的战友,在梦中就像是又发生了一边,泪泪在目。   想到这时蒋辉的心里就一阵阵的难受,在战场上没有被敌人给打死,却只能死在自己人的手里,可是除了这样做,又能怎么样呢,不打死他们,难道就这样的看着他们痛死,或是被英军发现活活的折磨致死吗?   不!这绝对不是蒋辉想看到的,想到这里蒋辉的耳边又响起了那两个战士的惨叫声,蒋辉不是一个嗜血如命的人,当张洪生让他朝着自己的战友开枪时,他的手竟然抖了起来,他下不了手,可是他还是扣动了搬机,战争是残酷的,战火是无情的,只经历过一天的战斗,自己所在的一排就已经消失了那么多熟悉的面孔,而这些面孔都很年轻,还有就是刘飞班长的牺牲,实话说蒋辉在此之前并不喜欢刘飞班长,在新兵连时,刘飞在新兵连时没少为难了新兵们,有时蒋辉还在心里憎恶刘飞,对于将刘飞调离一班他还很高兴,刘飞班长这个人做作,好大喜功,爱表现,典型的一副小人嘴脸加小肚鸡肠,可是当他见到刘飞班长大吼着冲向敌人所在的山岗时,他的眼睛却湿润了,这种感动和敬佩是发自内心的……   以前的刘飞班长的形像在蒋辉的心里彻底的改变了,只有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才能知道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刘飞无疑是一个合格的军人,一个合格的班长,虽然他的身上有着那么多的毛病但是和这种大无畏的精神所比,显得是那么的眇小……   就在蒋辉的心里在苦苦思索的时候,一支英军的搜索他正在向着一排的休息地搜索而来。   蒋辉很快就便发现了这伙敌人,他急忙跳下了树枝,找到了还在睡觉的张洪生,张洪生听到这个消息后,一点儿也不震惊,这一天多来差不多和敌人的搜索队遇上已经不少了,这样的事经历了不少,都见怪不怪了,遇到他们躲开他们就是了,都已经习惯了。   张洪生为了安全起见和马洪商量后决定不再向北走,而先是折向东部,然后再向北走,因为东部敌人的兵力相对较弱一些,敌人的搜索队不会再出现铺天盖地般上阵势,从那里回国安全一起,这也是敌人意想不到的一条路,只是时间上要多走了两天的路程,马洪决定最好就折回他们来时的那条路回去,因为这一两天的都过去了,敌人肯定对那条路进行了不止一次的搜索,在无果的情况之下是一定会改变搜索的重点。   经过三天逃命似的急行军,又躲开了敌人若干次的搜索,战士们终于踏上了北归的路,这几天战士们每天只睡四个小时,还都是在白天分为上午和下午两个时间段睡,夜晚几乎全部都是在行军,漆黑的夜里在丛林里面撑手不见五指,只能是一步一步的向前摸索,每一个人的身体都撑到了极限,没有吃得只能是找到什么就吃什么,蚂蚁,蛇、兔子等等,还不能开枪,战士们就用飞刀刺或是布陷井来捉食物,但是由于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稍长的时间,所以只能捉到一两只野兔什么的,每个人只能分到一小块儿肉,又不敢升火,那样目标太大,只能生吃,可是这对于几天没有吃饭而饿到了极点的战士们来说,也算是大餐了。   这闷热的沙漠空气对物品的腐蚀是很大的,枪支和子弹装备还好一些,最主要的是衣服,由于每天战士们身上的衣服从来都没有干过,所以很快这些军服就变得极易被树枝撕破……   很多战士们大都已经由原来的害怕感觉到不害怕了,因为你害怕也不顶用,而情况紧张的也根本你来不及害怕,神经都是时时的绷在最紧张的时候,怕也没用,战士们的每一个人心里都很清楚,如果被那帮英国捉到,那么会怎么死,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   马洪是从队伍折向北的那一天开始发烧的,因为他腿上的伤口感染了,腿部先是浮肿,随即开始流浓水,然后腿部就开始失去知觉,之后就是高烧不退说开了胡话,沙漠空气是直接的元凶,再加上没有消炎的药品,马洪腿上的伤口很快就在这诸多原因的感染之下发了炎,张洪生和兄弟们都很着急,如果再不送医院、得不到正规的治疗,恐怕再有几天马洪也要长眠在这异国的土地上了……   终于在断崖激战后的第五天傍晚,一排终于回到了原来的那条路上,当战士们看到那片村庄的时候,高兴的叫了起来,蒋辉还看到了遇到那个埃及华侨姑娘的小村子和小河,还有小河边的公路,从这里再有一夜的路程就能回到本方阵地了,兄弟们都想着只要明天的太阳一出来,就可以踏上安全的土地了,虽然身体很累但很每个人的心情很高兴。   可是张洪生和程雪青却没有一点儿高兴的意思,越是到了这种关键的时候越不能放松警惕,很有可能英军在这里布下了重兵,正等着他们,再说了这片地纵深很长,就算是快跑也要十分钟才能过去,战士们经过那么长的时间的奔命,体力已经快透支到了极限,十分钟至少要两倍的时间才能过去,地里的水稻才只长到小腿那么高,无遮无挡的,而一旦在穿越这片庄稼地的时候,有英军的搜索队从河边的公路上经过,那么后果将是很极为严重的。   张洪生最后决定暂时先不过去,在边上的丛林里潜伏下来,等到夜里十点后,再过这片地,这样即可以让战士们休息一下,以便在冲过这片地的时候可以以最好的体力冲过去,也可以躲开英军搜索队的搜索时间。   张洪生的决定无疑是正确的,在他们潜伏下来的头一个小时里,竟然来来往往的左右开过去了五批敌人,少得有两个班,多得竟然有一个连,还有摩托车,吉普车,最让人吃惊的是竟然还有几辆坦克车开过去。   张洪生纳闷了起来,这到底是怎么了,这么多的敌人,我们才只有一个班的兵力,敌人致于动用那么多的部队么,连坦克也用上了。张洪生那里知道,敌人这些兵力上的调动原因根本就没有在他们这一个班的人的一点儿事,而是中国军队已经准备对埃及发动大举进攻,在东线调动了大批的部队进行佯动,以吸引敌人的注意力,英军的配合也很默契,在得到中国军队在大规模调动的报告后,立刻从纵深的后方调来了一个加强团和坦克营的兵力,以回固这一线的防守。   21时!   “排长!我们下的陷井时候竟然意外的发现了一个兔子窝。嘿嘿!”刘天一脸坏笑的小声说道。   “什么!”张洪生惊喜的说道。   “来!排长!来一块。”蒋辉把一个剥了皮的小兔子肉递给了张洪生,上面还有血红红的血丝,让人看到都恶心的想吐,可是这时战士们可管不了这个,这些以往见到都要作呕的东西,现在见到了都禁不住的流口水。   张洪生嘿嘿的笑了两声就一把拿了过来,放到嘴里嚼巴嚼巴就咽了下去,因为是生吃,所以要加大食物在嘴中的嚼巴时间,一个是让口水起到一定的消化作用,一个是生的食物太难嚼了,咽的时候不好咽,嚼巴个差不多就好咽一些,战士们也是拿起来血红血红的兔子肉就向嘴里添,不一会儿的时间这一个窝的兔子们就进了战士们那饥肠辘辘的肚子。   这时,几辆军用卡车从公路上开过来,昏黄的车灯一下子扫过战士们的头顶,好在战士们的钢盔都是不反光的,军车在距离一排所在的位置还不到五百米的距离上停了下来,一个英军少尉从车前的副驾驶座上跳了下来,一下车就拍了拍军边,于是各个军车上的英军士兵们纷纷的跳下了车。   这突如其来的敌人让一排的战士们都紧张了起来,看这些英军的样子不像是路过,好想在找什么,不然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下车做什么,如果要进村他们大可以开着车子进到前面的村子里去。   “都不要乱动,听我指挥。”张洪生小声的说道,这个时候是决对不能硬拼的,尤其是现在这个快要回到祖国的时候,张洪生在心中默念着,“天灵灵地灵灵,老天爷上帝玉皇大帝,观士音菩萨,众位神仙们保佑这些龟儿子们赶快走吧……”   可是这些英军士兵们竟然就像是和张洪的祈祷做对一样,就是不走了,还有几个英军军官走到一起用英国话说着什么,手还时不时的指着丛林比划着什么,不好!看来他们是要进入丛林中搜索!要坏!这是张洪生的第一反映。   情况变得万分危机,敌人在整理了一会儿,呈散兵线似的向丛林这边搜索了过来,战士们都握紧了自己手中的枪。这一个连的英军正是英国派出的搜索队,他们是在接到团部的命令后直接开到丛林里来的,不过看他们的样子懒懒散散的,不是很认真,就连他们那个少尉也没有从领口上拿下自己的军衔,此时还悠然自得的点上了一支烟,看得出来他们并不很在意,其实这个英军连接到的命令是“有可能中国士兵会再次从你部防守之处逃离……”这几个字的命令就把气氛给改变了,原本紧张的战事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排长!要不咱们向后退一退!”程雪青在一边小声的说道。   “不行!他们是向丛林里展开的搜索,不会没有别的兵力,我要是猜得没有错的话,在丛林里肯定不止一个英军连在找咱们。”张洪生说道。   “排长!要不然咱们去那边的那个村子里躲一躲吧,英军不会大规模的来搜自己的村子吧,咱们人不多,想来村子里面的人也都睡了。”蒋辉在一旁冷静的说道。   蒋辉的这句话提醒了张洪生,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的地方,敌人万万不会想到一排会进入到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躲藏起来。   张洪生安排着大家小心翼翼的脱离了丛林,从距离英军搜索队还有一百多米的距离的边上绕了过去,还好,英军并没有注意,虽然有车灯照着,但是冒密的丛林也遮挡住了车灯的灯光! 第734章 险境   当战士们奔到小村的边上时,发现这个村子里的情况果然和张洪生所料想的一样,村子里黑漆漆的一团,除了几声狗叫,根本就没有一点动静,各家各户都是黑着灯,战士们小心翼翼的在村中的道路上走着,不敢发出一点动静,生怕吵醒了睡觉的埃及村民。   “咣啷!”一声,几个负责后卫的战士们都紧张的把枪口指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前卫的战士则还是把枪口指向前方,只是紧张的扫了一眼声音发出的方向。   李乐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然后慢慢的弯下了腰,慢慢的抬起了自己的脚,从脚上轻轻的拿下了一个铁皮筒。妈的!谁呀丢在路边一个饼干铁筒,李乐不由的在心中骂道,并且轻轻的将铁皮筒给放到了地上,张洪生警觉的观察着村里的变化,没有什么动静,只有几声狗叫。   张洪生瞪了李乐一眼,意思是说小心点,李乐点点头。   一排在这个村子里绕了一个圈,由于对这个村子不熟,到现在还是没有找到自己要躲藏的地点,远处搜索的敌人有一个排差不多已经结束了搜索任务,正在上汽车。   “排长!怎么办?咱们不能老是这样在村子里转圈,要是敌人向村子里开过来,在这大路上是一定能发现咱们的,还有村民们也会发现咱们的。”程雪青小声的对张洪生说道。   “我知道!”张洪生着急的说道,转了一圈了,连个毛也没有找到,他此时才上火呢。   这时背着睡着了的马洪的张大海走上了前来,“排长!你看要不咱们先到那家到躲一躲吧,那里的茅屋不少,不会都住着人吧。”张大海指着路边的几个大茅屋说道:“如果真要是被敌人给发现了,咱们也可以凭借房屋和敌人对着拼”。   张洪生白了他一眼,“屁话!离村里的大路那么近,一搜查就知道,他只要一个炮弹,这个破茅屋就得塌下来,如果他们放火呢,你就等着做烧猪吧!”   张大海没敢再说话。   “排长,敌人的一辆汽车向着咱们这边开过来了。”蒋辉快速的从前面跑来报告道。   “什么!”张洪生吼道,如果再找不到可以躲藏的地方,就只能和敌人在村街口打一仗了,可是丛林里继续搜索的敌人听到枪声后,一定会增援的,到时候就是一排进入死亡的倒计时了,张洪生的脑门上都见了汗了。   这时,一个苗条的身影从一个茅屋边上闪了出来,战士们都把枪口指了过去,蒋辉感觉这个身影看起来很熟悉,可是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那个身影慢慢的向一排走来,这时已经能看出这是一个女人了,走近一看,程雪青抢先认出了这个向他们走来的身影正是前不久在小河边见过的莫琉斯·雅迪,中国名字叫黎红的那个女人,李乐把枪口指向了黎红说道:“不许动!”   黎红吃了一惊,但还是把双手举了起来。   “走过来!不要说话。”张洪生说道,待张洪生看清楚这个走过来的身影是一个身着埃及服装的女孩时,也吃了一惊,不知道怎么办好。   “咦!是你!”蒋辉惊奇的说道,大家都不约而同用着好奇的眼神望向了蒋辉。   “排长!这个人我认识,她是一个华侨,是我们侦察这个村子时我和程班长见过的,就是你让我们游过河来见到的那个女孩子。”蒋辉对着张洪生的眼睛说的,张洪生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当时是那个英国女孩儿看到了他们,张洪生让程雪青和蒋辉游过河来“杀人灭口”,可是一问之下竟然是一个华侨,就没有下手,回来后两个人给张洪生汇报了此事,而蒋辉的话语中明显的是把当时张洪生下令“杀人灭口”的命令给瞒了过去。听蒋辉这么一说张洪生才打量起这个女孩子,看着的确眼熟,而且还很漂亮。   “请问我可以说话了么?”黎红轻声说道。   “你会说中国话?”张洪生好奇的问道,枪口也放了下去。   “是呀!我就是中国人,我的父亲是中国人。”黎红说道:“不过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英国当兵的快过来了,我都看到他们的汽车了。”   此时,远处的车灯的灯光已经照到了村口的树上,隆隆的汽车引擎声也越来越近,这一个排的英军士兵就是奉命进到村子里看一看的,目的就是在村子里搜索一下,另外升火做饭。   “准备战斗!”张洪生说道,战士们纷纷找起了有利于自己的地型,张洪生又转身对着黎红说道,“你也快回家去吧”。   “别打了,这是人家的地方,你们会吃亏的。”黎红着急到说道:“跟我来!”   张洪生及众人一愣,“还等什么!快点儿跟我来呀!”黎红急道。   张洪生看了一看众人,狠下决心:“跟她走!”于是战士们纷纷收起枪随着黎红转进了一个茅屋里。   这是一个由茅屋组成的埃及小村庄,矛盾的样式都非常古怪。战士们随着黎红七折八拐的走近了一处由茅草和树桩组成围墙的院落,这里有一种腥臭的味道,还有几声“呼呼……哼哼……”的声音,一闻这味就知道这里是一个猪圈,这呼哼声就是猪们发出的声音。   “你们就在这里躲一躲吧,虽然这里味了一些,可是也算是一个藏身之所。”黎红说道。   众人都望向了张洪生,这么大的事情,没有最高指挥官的首肯是不行的。   张洪生对望着黎红的眼睛,到底她出于什么具心要救他们呢,但是从她的眼神之中张洪生发现她是真诚的,从这一点上张洪生感觉到面前的这个小女孩,值得让他信任。   张洪生发现战士们都在注视着他,“愣着做什么!还不跳进猪圈里做伪装,等着英国人来呀。”说完张洪生第一个跳进了臭气满天的猪圈里,战士们虽然对这些味道很敏感,但是情况就摆在眼前,于是也都纷纷的跳了进来。   英军带队进村的正好那名英军少尉,在他看来,中国军队不会冒那么大的危险再从来时的路上返回,再说从这里到事发点的直线距离很远,走这条路最起码也要多走上两天的时间,根本就没有必要调动大动部队展开搜索,搞得大家又累又紧张的,可是命令就是命令,虽然他的脑子里对此有着种种的不满,但是军人的天职却让他相反做得极为“认真”。   先是一个大白天都在带着他的兵们搜索中国兵的影子,可是一个屁也没有发现,此番进村来,主要是想让大家休息一下,进村好提前打个招呼,也好从村民的那里借一些柴火做饭,忙了一天连晚饭也没有吃呢,一会儿那一个排搜索完了就会过来,今天可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开动的汽车慢慢的驶进了村子。   英军少尉一下跳下就从军车上跳了下来,英军士兵们也纷纷的跟着跳了下来。汽车进村的声音惊醒了沉睡的村民们,村里的人穿上衣服跑了过来,有的人还拿着枪走了过来,一看到是自己人,都冲着英国士兵们笑了笑……   “也没有什么,不是演习,而是从那边跑过来了一些中国兵。”英军少尉说道。   听到这里村民吃了一惊,“什么!中国人还敢到咱们这边来?”   “也没有什么,大部分都让勇敢的大英帝国士兵给消灭了,只是有少数的一些逃掉了,我们是来找他们的,不过他们不会到咱们这片来的,我们也只是例行公事的搜索一下,安全起见吗!”英军连长轻松的说道……   听到这里村民松了一口气笑了一笑……   英军少尉又布置了下去,把这个排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去搜索村里,另一部分留下来在村民们的帮助之下升火做饭,午夜后另一个排的部队执行完在丛林里的搜索任务后也会开过来吃饭。   对村里展开搜索的部队做的无非就是,查一查户口,搜索一下有没有外人之类的事情,这个村的村民们警惕性那么高,谁也不会私藏那些中国兵的。这是大部分英军士兵们所想的。   村里一幛院落大门处。   “咚咚……”一串敲门声传来。“开门!”站在门外背着枪的三个英军士兵叫道。   “谁呀?”一个女人声的音响起,“什么人?”   “大英帝国皇家陆军。”门外的英军士兵叫道。   “来了。”大门打开了,一个苗条的身影出现在的三个英军士兵的面前,这个苗条的身影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显得漂亮而又可爱。   “有什么事情吗!”打开门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她问道。   三个英国士兵看到漂亮的女孩子都是一愣,本来在军营里就很少见到女人,至于漂亮的女人那就更少见到了,猛不丁的见到一个极为漂亮的女孩子,几个还没有结过婚的英军士兵不由的都愣了,呆呆的望着女孩儿。   女孩子让三个英军士兵给看的有点儿不好意思了,“有什么事情吗?”   经她这一问,三个英军士兵这才反应过来,“有!有!……噢!我们是来查一查,女士,有几个中国兵潜入到埃及……你们要小心……你叫莫琉斯·雅迪……好的!好的!打扰您了,女士没事了……你休息吧,放心有我们在,……那些中国兵别想来骚扰你们,……你吃饭了吗!我请你吃……没事……下一次吧,……有时间我们多联系……我们暂时不走,在你们村过夜……明天我再来看你……”三个英国兵草草的看了一看女孩屋里,光顾着和女孩子套近乎了,根本就没有心思细细的查,他们本想进到院里和房里查看,以便和黎红更近一步的套近乎,可是在受到女孩子的拒绝后,就鬼使神差的不再要求进院搜查了。   三个兵争着和女孩子说话,就不要说检查了,最后三个英国兵竟然还为和女孩套近乎生气了,走时这三个英国兵还在自己的心里打算着明天一早一定要比其他的两个人早到,和这个漂亮的女孩子说上一会话。   女孩子关上门笑了一笑,轻步走到后院的猪圈旁,“好了!你们出来吧,他们走了。”   听到女孩子的话后,十几个身影一下子从猪圈里跳了出来,这些人正是咱们一排的兵们,这时再看各个战士们身上已然全都是臭气满天的猪屎味,身上和脸上都挂满了猪食猪屎,战士们严格的接照张洪生的要求做好了伪装,在执行命令和躲命双重的压力之下,战士们没有打折扣。   黎红看到战士们样子不由的轻笑了起来。“咦!我的钢盔呢!”李乐说道。李乐一边在地上找着什么。   “你没有带在头上。”蒋辉问道。   “进去前我带在头上了,后来做伪装,我就把它给摘下来了,就放到这猪圈里了,怎么一转眼就没了呢。”李乐说道,还要再跳进猪圈里找。   刘天笑了起来,“我看是不是让这里的大肥猪给戴走了,呵呵!我说鼻涕虫可不要哭鼻子呀!”这个时候刘天还不忘记逗一逗李乐。   “我……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我都急的不得了,你……你还取笑饿。”李乐委屈的说道。   “好了!不要闹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闹。”背着马洪的程雪青走了过来:“不要再找了,时间有限,黑灯瞎火的怎么找,打灯不就让敌人发现了,算了。”李乐和刘天一听班长发话了就不敢再斗嘴了。   “小声点儿!跟我来。”黎红说道,李乐也不再找他的钢盔了,可是战士们也万想不到李乐这顶没有找到的钢盔,却会给黎红带来杀身之祸。   黎红领着一排的战士们走进了一幢茅屋里,点上了油灯,从房间里的布置来看,这里应该就是黎红的闺房了,房里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整洁的床铺,在窗口还有一大束新鲜的鲜花,房间里虽然陈设很简单,但是很不俗。而战士们身上的那股子猪屎味却是极为大煞了这里的风景,大家都不好意思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张洪生友好的笑着,现在他是很相信黎红的了。   “我叫黎红,你呢?”黎红浅浅的一笑,露出了两个酒窝。   “我姓张,你就叫我老张吧。”张洪生笑着说道。   “对了,你们等我一下,我一会儿就回来。”说完黎红就转身出去了。   张洪生和程雪青对视了一眼,他们的心思都是一样的,怎么了,难道她要去告密,可是又一想,她要是想告密,刚才不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吗?刚才的英军士兵的敲门声,他们可是都听到了,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走到了门边,要一看究竟。   正在这时,门却开了,黎红手里拿着一个饭桶,里面是白白的大米饭,还有一碗的咸菜,战士们包括张洪生在内看到这里,顿时第一个反应就是想流眼泪,五六天没有吃过饭食了,光他妈的嚼巴生肉了,什么恶心吃什么,连饭是什么味都快忘记了,这时再看黎红,也那原本漂亮可爱的形像顿时就更加的可爱了,张大海在心里都有一种要冲上去亲她一口的心思了。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来,所以根本就没有多做,只有这么一些,现在升火做饭会被他们给怀疑的。”黎红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事,没事……”说这话时,张洪生的眼睛一时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黎红手中的白米饭。   “快吃吧,这里就我和弟弟两个人,筷子不多,就四双,要不你们到外的小竹子树上砍一节来。”黎红说道。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这就成。”张大海一把接过米饭,战士们围了上来就用手抓着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蒋辉用碗剩了一些米饭,端到了马洪的根前儿,可是马洪别说吃了,现在连醒也没有醒。张洪生走过来,蒋辉朝着张洪生摇了摇头,“看来再不把连长送到正规的医院,恐怕连长的性命就不保了。”   张洪生点了点头,心里很不是个味,连长的情况变得很危险,可是实际的情况,又不能……张洪生叹了一口气,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回去,就算是硬打也是打出去。   这时,房间窗口放着的那束鲜花,引起了蒋辉的注意,好美好香的花,还是红色的,就像是鲜血浇到花朵上一般,真是漂亮夺目,蒋辉走到那束花前,忍不住用手去抚摸了一下! 第735章 脱险!   “忘记告诉你们了军队进驻到我们村子里啦,他们刚才来搜查过,我没有让他们进来,他们现在正在村子里做饭呢,我听他们说他们要到明天下午才能离开。”黎红说道。   “什么!?”张洪生急道,“明天下午,那……我们的伤员根本就撑不到那个时候呀!”   战士们也都着急了起来。   “杀……杀出去……杀呀……不要……”这时马洪也从昏睡中醒来说起了胡话,说了几句就又昏睡了过去,程雪青摸了一下马洪的额头,汤手。   “排长!连长的头上烧得利害。”程雪青说道。   “怎么办!不行!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要出去。”张洪生下定了决心,不行就硬冲过去,只要动作快。   “可是那些当兵的就在村里呀,你们硬冲是要死掉的。”黎红担心的说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天一亮就更不想要走了。”张洪生坚定的说道:“程雪青,你把战士们的弹药给集中起来,咱们来商量一下突围的计划。”   “嗯!”程雪青说道,几个班里的主要力量也都围了过来,正在商量着如何突围的时候,黎红走上了前来,“或许我可以帮助你们。”   今天的月亮特别的明亮,洁白的月光洒在地面上,就像为大地披上了一层白色的雾纱。   午夜。   在村北的村口丛林的边沿地带正有两个英军的哨兵在放哨,前面就是一片村里的菜地。   “今天晚上的月亮真亮!”一个英军士兵说道。   “是呀!真得是很亮,好长时间都没有认真的看一看月亮了,记得我和我的妻子在曼彻斯特的时候也时常在家里看月亮。”另一个英军士兵搭话道。   “提起家,唉!你听说了吗?德国人正在轰炸英国。”那一个士兵说道。   “听说了,我听说死了不少人……”另一个士兵伤感的说道。   “想起家里,唉!”那一个士兵说道。   “不说了。”另一个士兵说道,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包香烟,“来!抽一支!”   那一个英军士兵看了一看,“不行吧,咱们这正放哨呢,抽烟不行,违反纪律。”   “没事!那里有那么多的事呀,少尉和上士都吃完饭早就去睡觉了,别的哨位离咱们远着呢,没有人会发现。”另一个士兵说道。   那一个士兵看了一看周围的情况,咽了一口吐沫,笑着说道:“那就来一支,一天没的抽了,嗓子都痒痒的。”   两个英军士兵点燃了香烟。   “你说咱们要找的那些中国兵们会不会到咱们这里来呢?”那一个士兵说道。   另一个士兵猛抽了一口香烟,烟雾很快的就被喷到了半空之中,“天知道!鬼明白!不过他们到咱们这里来的机会不大,可以说很小。”   “那是怎么回事。”那一个士兵也猛抽了一口香烟问道。   另一个士兵笑了一笑:“你没有看出来少尉那么的放松么,要真是那些中国兵从咱们这里过,你想一想,咱们连长还会这么的轻松,连个哨也不察就睡觉去了,放心吧。”   “我可听说这些混进来的中国兵把后面部队的一个团部都给打掉了,死了好些人。”那一个士兵说道。   “再利害,咱们这么多人,中国人没有办法的。”另一个说道:“不过埃及边境上可就不轻松了,听说中国在边境上又增兵了,光坦克和大炮就增加了好多,要不咱们也不会被调过来。”   那一个士兵点点头:“是的!”   就在两个英军士兵聊天的同时,一个苗条的身影打着手电出现在了村口,一步一步的正向两个聊天的英军士兵走来。   “口令!”一个英军士兵很快的就发现了这个苗条的身影问道。   见那个苗条的身影没有回令,“谁?不许动。”另一个英军士兵举枪叫道,“把你的手举起来。”   “是我!先生!我是村里的。”那个苗条的身影说道,这个人正是黎红。   两个人一见走过来的是一个极为漂亮的女孩子,就把枪口垂向了下方:“唉!小姑娘,都这么晚了,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在找我们家养的兔子,晚上睡觉前它还是窝里呢,可是一会儿的时间就不见了。”黎红回答道:“我得找到它……”黎红一边说道一边露出了着急的神色,眼圈里还噙满了泪水。   两个英国士兵看到黎红着急的样子,“女士,你先别着急,我们帮你找,你别急!”   “好!”黎红说道。   “那我们两个帮你找一找。”两个英国士兵说着就把枪背到了背后,和黎红走向了菜地,四处找寻了起来,两个英国士兵极为认真,一边用手电照着地上,一边搜索着菜地的边沿。   就在两个英国哨兵帮着黎红找兔子的当口,从村口的暗处快速的跑出来一些杂乱的黑影,这些黑影就是一排的战士们,黎红借口自己家的兔子不见了,到村外寻找,借此来引开放哨的英国哨兵,帮着一排的战士能顺利的出村。   战士们的行进速度很快,从不远处的水稻田里飞驰而过,虽然月光很亮,水稻还不高,可是由于黎红的帮助,那两个放哨的英军士兵根本就没有向这里瞧上一眼,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一排全体就跑进了北方的丛林,这时,张洪生回头看了一下后面的情况,一切安好,两个英国兵还在菜地里帮着黎红寻找着,现在就算是被敌人发现了也不会有事,自己已经进入到了丛林里,大家安全了。   虽然,在当时黎红和两个英国哨兵交谈的时候,张洪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可是他可以看出黎红是在引开他们,多么好的一个姑娘呀,在这样坚难的环境里还样的帮助我们,如果有一天还能见到她的话,一定要好好的报答她。   “排长!刚才你怎么不说带她走呢,如果要是让英国兵发现是她帮助了我们的话,那么她可就危险了。”张大海凑上前来说道:“要不我再回去叫她和我们一起走。”   张洪听后一愣,看了张大海一眼,“管好你自己,少管其他的事。”   “可是……”张大海还要再说些什么,这时蒋辉拉了张大海的衣角一下,张大海就停了嘴。   实话说,对于黎红的安全,张洪生在出发前也考虑到了,留下她自己可以说是有一定的危险,而黎红也很喜欢回到中国来生活,这一点从她的眼神之中就能看出来……张洪生本想开口,但是一想,话到嘴边又硬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咦!张大海,你小子的匕首呢?跑丢了?”程雪青发现张大海腰里的军用匕首没有了就问道。   “嘿嘿!我送给黎红的弟弟了,那小家伙,看到我的匕首,就迷上了,我一狠心就送给了他,唉!你可得为了保密呀。”张大海笑着说道。   “你……”程雪青拿他也没有办法,就笑道,人家这么的帮着你,留给人家一些纪念品也是理所应该的。   马上就要回到自己的那一方了,战士们都很兴奋,快半个月了,终于马上就要回去了,这快半个月的非人生活,把战士们可给折磨的够呛,尤其是这几天,根本就没有正经的吃过饭,除了在黎红家吃的那半饱不饱的白米饭还有一丝人吃的味道,其他的吃的全是生肉,昆虫。   “连长!连长!你醒一醒!咱们就要回到家了。”张洪生赶上前面何东背着的马洪身边说道。   马洪睁开了眼睛,没有说话,又昏睡了过去。   “排长!……连长的身上很汤烫,这会儿最起码也要有……三十九度以上。”大个子何东喘着粗气说道,这些天来战士们由于吃不好休息不够,再加上神经时时都处于紧张的状态下,大家的体力都下降的很快,就连大个子何东也有点吃不消了,为此张洪生安排除了在前面进行侦察的蒋辉和闵和两个人外,其余的人包括他在内轮流背着马洪。   张洪生听后没有说话,而是上前去看了一看马洪身上的伤口,这时他的心里是最急的了,张洪生发现马洪腿上的伤口,脓水和血水已经把包好的纱布给染红了,就让李乐和何东为马洪换下了纱布,何东背起连长正要走。   “我来帮你吧”李乐凑上前来说道,要替下何东,背起马洪,何江笑了一笑,没有放下马洪,仍是向前走着。   “你还是一边去吧,就你那小身板子自己还跑不动呢,还背连长!”一边的刘天打趣道。   “你别小瞧人!”李乐小嘴一撅说道。   “哟!生气了!”刘天说道。   “别开玩笑了,还是我来吧!”程雪青说道,说完就接过马洪背到了自己的身上。   “别说话,前面很快就到边境线了,加快速度!”张洪生历声的说道。   几个人一听排长发话了都不敢再说话了,回家的期盼让战士们都不由的加快了自己的脚步,那怕是这些天来再累,再苦,再残酷,也挡不住战士们回到家的期盼。   东方渐渐的露出了白肚皮,但是大地仍是处在黑暗之中,但是天就快要亮了。   这时一阵脚步的稀索声从前面传来,张洪生用手势示意大家蹲下,平端起枪口,程雪青马上背着马洪向后面慢慢的退去。   “排长!是我!”蒋辉一跃就跳了出来。   “吓死人了!你小子!”张洪生松了一口气说道,“有情况。”   蒋辉点了点头,微笑着说,“前面就是边境线了。”   “噢!”张洪生说话时,脸上泛起了惊喜的神色,战士们听后也都露出了久违的笑脸,“怎么样?敌人的布防情况。”   说到这里蒋辉笑了一笑,“我和闵和在前面潜伏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有敌人的影子,看来他们是一点也没有料到咱们会从这条路上回去。”   “太好了!这条路是走对了,平时根本就没有人走,看来我们是走对了。”张洪生一脸惊喜说道。   “加快速度前进,弟兄们,前面就是咱们控制的区域了,我们就要家了……快点儿!”张洪生话到此处,眼中不由的噙出了泪水,声音有些哽咽了,战士们也都不由的流下了热泪,终于可是回到家了,可是作为幸存者,他们除了庆幸之外,更多的则是悲伤,因为出国执行任务的弟兄们中有很多人已经再也回不来了,想起牺牲在异国土地上的战友们,战士们都不由的热泪湿眶。   一排快速的向前行进着,每一个人的脸上除上刚刚擦掉的热泪外,这时更多的则是劫后余生的笑容。   走在前面的战士们看到了一片不大的开阔地,埃及和利比亚两国的界碑就在离他们不到二百米的地方,这时一身影从草丛里向战士们招手示意大家赶快隐蔽起来,大家一看这个身影正是先前潜伏在此的闵和,看来是有情况了,这是张洪生的第一反应,战士们纷纷的隐蔽了起来。   “妈的!怎么越是到最后的时候,越是出事情呢!娘的!”张洪生不由的在自己的心里骂道。   这时,一阵隆隆的引擎声响从远处传来,战士们紧张的都握紧了手听步枪,张大海马上把耳朵贴到地上听了起来。   “怎么样!?”程雪青急切的小声问道。   张大海仍然没有起来的意思,“不像是汽车,绝对不是汽车,是……坦克!对!就是坦克车的引擎声,要不然不会那么大,还不止一辆。”   “坦克!”程雪青和张洪生不由的对望了一眼,那里来的坦克车,是在搜索一排的吗?不会,现在就这么几个人,英军不会动用坦克的,再者说了在丛林里用坦克,就那巨大的引擎声,那不是找死吗?谁听不到坦克声呢。   大家都想要一看究竟,可是处在这个位置上是看不到的,闵和的位置很前出,能够多看到前面的情况。   张洪生先让大家隐蔽,战士们都睁大的眼睛看着引擎传来的方向。   随着巨大的引擎声的临近,一辆坦克车出现在了战士们的眼前……   坦克挺了下来,左张右望了一会,然后缓缓的开走了……   张洪生急忙走上前去,马洪的脸色比先前更加的难看了,“快点离开这里,走!”   一排的战士们飞快的穿越了埃及边境线……   ……   清晨,一阵薄雾胧罩在山村的周围,几只鸟儿从丛林的南方飞过田野,飞进了北方的丛林,小村外的英军哨兵还在站岗,三三两两的士兵已经从睡梦中醒来,几个士兵围坐在地上的灶坑前,正在烧着火,火上做着的大锅,锅里玉米面和水的混合物正在沸腾,村里的老百姓有的已经起来,各家各户也慢慢的点燃了炊烟做着自家的早饭。   英军的少尉走出村长家的茅屋,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   这时一个英军士兵急急忙忙的从村口跑了过来,面色有些慌张,朝着少尉一个敬礼,因为太慌张了,脚下一滑,打了一个趔趄,差一点摔到地上,费了好大劲才停下身子,“少尉!少尉……”   “干什么?!像什么样子!注意你的举止,慌张什么!!!”英军少尉见到自己的兵如此的慌张,不由的发起怒来。   英军士兵不敢还嘴,直愣愣的听着少尉的训斥。   “到底出什么事了?”英军少尉发完狠后问道。   “少尉!是我们有重大的发现。”英军士兵回答道。   “噢!”少尉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英军士兵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一些吃剩的骨头,“这是我们在南部边沿地带发现的,是我们早上巡逻时见到的,中士说马上要汇报给您。”   英军少尉拿起这些吃剩下的骨头,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些骨头应该是丛林里小动物的骨头,大概是野兔,从骨头的着色上来观察,明显是没有经过烧煮的,即不是烧煮的,那么就是生吃的,骨头上面还明显有牙齿啃过的痕迹。   从这些骨头发生的时间上来看,大概有一些时间了,绝对不是今天早上发生的,而是应该在昨天夜里,“为什么昨天晚上搜索的时候没有发现?”英军少尉问道。   “报告少尉,当时天太黑了,我们的手电又不够用,所以昨天晚上没有发现,这是班长早上带我们巡逻时见到的,当时班长就让我来向你汇报。”英军士兵回答道……   这时英军少尉突然发现这些骨头上的牙痕,不像是狼之类的大型食肉动物,动物的牙齿都是肉牙,利锋而尖,骨头上的痕迹应该是尖利的,可是这些骨头上的牙痕却是平整的,很明显这些野兔的骨头不是食肉的大型动物所为,那么不是食肉的大型动物所为,那么就剩下了人了,而村里的村民们如果要是抓到野兔的话,他们大可以带回家来烧煮来吃,不会生食,单凭这一点就可以断定,吃这些野兔的人不是当地人,那么不是当地人,那又会是谁呢?   英军少尉的眉毛都拧成了一块大疙瘩! 第736章 血色烂漫!   这时英军少尉突然发现这些骨头上的牙痕,不像是狼之类的大型食肉动物,动物的牙齿都是肉牙,利锋而尖,骨头上的痕迹应该是尖利的,可是这些骨头上的牙痕却是平整的,很明显这些野兔的骨头不是食肉的大型动物所为,那么不是食肉的大型动物所为,那么就剩下了人了,而村里的村民们如果要是抓到野兔的话,他们大可以带回家来烧煮来吃,不会在丛林里生食,单凭这一点就可以断定,吃这些野兔的人不是当地人,那么不是当地人,那又会是谁呢?   英军少尉的眉毛都拧成了一块大疙瘩。   “你们问过哨兵了吗?”英军少尉问道。   “问过了,中士亲自去问的,可是哨兵根本就没有抓到野物,这兔子的窝我们也发现了,离放哨的哨兵很远。”英军士兵回答道。   “什么!”英军少尉瞪大了眼睛,他知道,一般哨兵就算是偷懒也不会跑到很远的地方去,因为那一旦被上级发现将会受到很严厉的处罚,那不是自己士兵的,那会是谁?英军少尉想到这里不由的后背冷风直冒,不会是逃跑的中国兵吧。   “马上集合队伍,不要吃饭了,带我去看你们发现骨头的地方,通信员!你马上通知两个排长,一排向南搜索,二排向北搜索,一定要找到他们,另外马上将这些情况上报团部。”英军少尉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于是急忙的下令道。   过了一会儿,就在昨天一排傍晚休息的地方,少尉紧拧着自己的眉头,蹲下身子察看着地上的一片骨头,他吃惊的发现这些骨头是分为三个大片的,也就是说吃这些骨头的人是分为三个部分,另外草丛之中还有潜伏过的痕迹,而这些都在昨天夜里因为天黑而没有发现,从地理位置上来看,应该是一部分人在最前面负责警戒,另外的两部分人在后面休息,现场一点升火的痕迹也没有。   “马上让连警卫班和我去村子里再搜一边!”英军少尉说道,虽然在时间上看如果真是中国兵的话,他们现在一定走远了,有可能现在都已经离开了边境,可是为了防备万一,他还是决定到村子里再细细的搜索一边,如果他们在村子里隐藏起来,那么危害可就大了。   “真是该死,妈的,怎么就这么的放松了戒备呢!”英军少尉在心里骂道。   这时,村里的人大部分都已经起床,有的人家已经吃完饭要下地了,对于军队的调动大部分的村民根本就不敏感,眼看着这一队队的士兵开出村里,对此感兴趣的只有小孩子们,小孩子们都好奇的爬在墙上看着热闹,不一会儿,又进村来一些兵,这些人的面容可以说很严肃,与前先昨晚那种和蔼可亲的表情有着鲜明的对比。   这时,爬在围墙上的一个小孩子引起了英军少尉的注意,这个孩子看上去也就只有五六岁大,可是在他的手中竟然把玩着一把军用匕首,英军少尉注意到小孩子把玩的军用匕首决对不是自己军队中的,而好像是……   “唉!那个孩子,你手里的军刀能给我看一看吗?”英军少尉走到小孩子的根前儿说道。   “不!我不给!这是我的!”小孩子一撅小嘴拒绝了英军少尉的要求。   “我给你玩这个!”说着英军少尉就把自己的手枪拿了出来,退出子弹,递到了小孩子的面前。   小孩子一看,高兴的叫道,“好好!”说完就把那把匕首交给了英军少尉。   英军少尉一见到这把匕首,当时就愣在了当时,以致于连手中的手枪都忘记了给孩子,因为他发现这把军用的匕首不是自己人民军所配发的,而是中国军队所特有的军用匕首,在匕首的把背面还有“中国”两个字,这一个小孩子从拿里搞来的这个东西。   “你给我呀,你给我!”小孩子尖叫着要英军少尉手中的手枪。   “小孩子!这个东西,你是从那里得到的。”英军少尉一脸严肃问道。   “哼!”小孩子生气的说道:“你这个人说话不算数,我才不告诉你呢,把刀子还我!还给我嘛!……”小孩子不依不饶的叫嚷道。   “你家在那里?”英军少尉根本就不理会小孩子的叫嚷,见小孩子不答,英军少尉生气了,挥手就要打。   就在这个时候,负责这条村子的“埃贡”急急忙的赶了过来,英军少尉一见埃贡赶过来了,就把小孩子甩给了手下,要埃贡带着他去小孩子的家,埃贡不明就理,带着一众人等走向了小孩子的家。   一行面色凶狠的军人突然闯进了黎红的家,踹门声把正在喂猪的黎红给吓了一大跳。   当见到一伙凶神恶煞的英军士兵闯了进来,其中还有一个士兵正把他的小弟黎童给挟在胳臂之下,黎童正在大哭大闹,黎红愤怒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黎红愤怒的问道。   “干什么!”当先的英军少尉冷哼一声,将那把中国军队专用军用匕首给拿了出来:“这是什么!?你不会不认得吧!”   “我不知道。”黎红吃惊的说道,她的确对这把匕首的事情毫不知情,因为这是张大海临走时偷偷送给黎童的,黎红对此并不知情,但是黎红也认得这不是英国军队的东西,再联想起弟弟和这把匕首,她的心中不由的猜到了一些什么。   “给我搜!”英军少尉对手下的士兵命令道:“都小心一些。”此时,整个院子已经让村里拿枪的民兵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英军士兵们在接到命令后马上就展开了搜索,房里房外的找了起来,屋子里被翻了个乱七八糟,衣物、锅碗也被翻的满地都是,放在窗口的那束血红血红的花也被疯狂的英军士兵们给丢出了窗外,当时蒋辉并没有拿走这束可爱的鲜花,而是放回了桌子上,当黎红问起时,蒋辉只好说路上不便,这么珍贵的花还是先放在这里吧,黎红只是笑了一笑,就默认了。   此时黎红看到可爱的山花被人丢出了窗外,马上跑了过去,从地上小心的拾起散落的鲜花。   “你们这是做什么!?”黎红怒道。   “哼!”英军少尉冷哼一声没有理会黎红的愤怒。   “少尉!这是这家的人口登记本,有些情况……”一个英军士兵手拿着黎红家的户口本从屋里出来。   英军少尉不待士兵说完,便一把夺下了登记本。   “你的父亲是中国人!”英军少尉低声怒道,恶狠狠的盯着黎红,就像要吃了她一般,黎红感觉到心中一阵的发毛。   “是的!是的!他的父亲是……”埃贡在一边说着黎红家里的家事,英军少尉越听脸色越差。   “少尉!我们发现了这个!”另一个英军士兵从后院急匆匆的跑来,手中还拿着一顶满是猪食、猪屎的钢盔,很明显这不是英军的军用钢盔,是一顶画着一把权利之剑的钢盔。   英军少尉拿过钢盔一看,便知道这正是中国军队野战部队常备的钢盔,眼睛瞪的溜圆。   “这是我们的敌人中国军队的常用钢盔,这个怎么解释,是怎么来的。”英军少尉怒道,他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那顶钢盔正是李乐跌遗失在猪圈里的,由于天黑,程雪青就没有再让李乐找下去。   “这个……这个……”黎红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个东西是怎么来的。”黎红慌张的说道。   “不知道……”英军少尉阴阳怪气的说道。   英军少尉慢慢的走到黎童的面前,“小朋友!你告诉我你的这把匕首是怎么来的?你要说实话,来!把这个给你玩。”英军少尉装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把手枪递给了黎童。   黎童必竟还只是一个五六岁不懂事的孩子,一见到手枪就兴奋了起来,“真的!”说完黎童就一把夺过了手枪。   “黎童!你……”黎红正在说些什么,可是感觉一太阳穴处一阵的冰凉原来后面的英军士兵却将长枪的枪口直接顶到了她的太阳穴上。   黎童接过手枪,“这把刀子是一个叔叔送给我的。”   “是一个什么样的叔叔呢?他们有多少人?说的是中国话吗?”英军少尉问道。   黎红抬起头来,又看了一看姐姐,“我姐不让我说的。”   “没事,来我再给你几颗子弹,回头我教你打枪怎么样?”英军少尉强压着自己的愤怒和吃惊说道。   “他们都是很好的叔叔,有十几个人吧。”黎童说道。   “那么他们都是戴着这样的钢盔吗?”英军少尉把手中的钢盔一挥。   “是的!他们都是戴着这样的钢盔,很威风的,说的都是我爸爸也会说的中国话,昨天晚上姐姐把他们给领来的,他们走的时候一个叔叔就把这把刀子送给了我,只是他们身上的味很难闻,就像我们家里猪身上的味。”黎童说道。   “黎童你不要乱说话!!!”黎红大叫道。   英军少尉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盯着黎红,一步步的逼上来。   “少尉!少尉!”一个满身是泥的英军士兵跑进了院子,手中还拿着一条带有脓血的白纱布,只是这白色的纱布已然失去了它原来的本色。   “这是我们在丛林里发现的……”英军士兵喘着大粗气的说道:“上士先让我回来向你报告,他带着我们的人继续向北去了。”   英军少尉听到此处,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愤怒了,一把抢过黎童手中的手枪,将子弹顶上膛,走到黎红的面前,一把将手枪的枪口顶在黎红的脖子下方。   “你这叛徒、间谍你说吧,不说我就开枪了。”英军少尉恶狠狠的说道,脸上的青筋暴起,黎童也吓得大哭了起来。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黎红惊慌的说道。   “真的不说,好!我不是一个浪费时间的人。”少尉目光不移的看着黎红,双脚向后退去,两个英军士兵很适时的将黎红一左一右的抓住。   英军少尉一把提将起正在哭泣的黎童,黎童的哭声更大了,英军少尉将顶上火的枪口指向黎童的太阳穴。   “你要做什么?!他还是个孩子!……不要!……”黎红撕心裂肺的叫喊着。现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尤其是村里的村民们,他们没有想到黎红这么一个乘巧的女孩子竟然会是间谍,埃贡上前待要劝解,英军少尉一把就将埃贡给推了开去。   “你听着如果你不说的话……”英军少尉恶狠狠的威胁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姐姐……呜呜……姐姐!救我呀……呜呜……”黎童的哭声更大了。   “不!”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黎红挣脱了左右两个英军士兵的大手,直冲向英军少尉,就在这时,突然一柄枪托正砸在黎红的肩头,黎红身子一栽就倒在了地上,一个英军士兵拦住了黎红的去路。   “不老实,给我打!”英军少尉青筋暴起般的愤怒道,随着这句话,几个英军士兵冲上去,对着正倒在地上的黎红就用那铁硬的枪托砸了开来,黎红手中的血色山花被无情的打在了地上,几双穿着丛林靴的大脚踩在散落在地上的花朵上,进行着无情而又残酷的疯狂蹂躏。   这样一场对弱女子的殴打,村里的村民们都看不下去了,“停下!”“住手!”“别打了!”“打个女孩子算什么本事……”“先问清楚了再说……”之声随之响起。   “停下!不要打了!”英军少尉也感觉到再这么下去不好,就下令制止了手下的殴打。   黎红被两个英军士兵架到了英军少尉的面前,此时的黎红满脸是血,长长的头发也散了开来。   “说吧,要是不说我可就要真开枪了。”英军少尉一手提着哭闹的黎童,一手拿着手枪说道。   “不要!……不要!我说……我说……”黎红终于屈服了,然后黎红就将前几天在河边遇到中国兵的事情,和昨夜将中国兵领回家中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直听得英军少尉眉头紧邹,村民们大惊失色。   “少尉!看来这些中国兵们都已经跑回去了,我们是撵不上的了。”一个英军中士说道。   “把这个间谍给我送到团部去。”英军少尉说道,“让这个间谍得到应有的惩罚!”   “少尉!那这个小的呢……”抓住黎童的英军中士又问道。   英军少尉看了一眼还在地上哭闹的黎童,“这些都是间谍,他们的父亲是中国人,根本就不是埃及人,弄死他。”   “啪!”这时一声枪响,黎红抬起头向枪声的方向望去,只见弟弟黎童的头上已是满头的鲜血,在黎童的后脑上赫然是一个血洞。   黎红刚才没有听到英军少尉的话,此刻看到弟弟的惨死,她完全的失去了理志,刚才身上的伤已经变得不再疼痛了。   英军少尉的手枪正冒着白烟,他将枪口放到嘴边吹了一口气,正要离开。   “啊!!……”黎红嚎叫着挣脱了架抓着她的两个英军士兵,两个英军士兵也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个弱女子竟然在这一时之间变得力气如此的之大,使得他两个大男人也松脱了手。   黎红嚎叫着冲向了英军少尉,她的眼睛是血红血红的,她的声音都变了声调,那是一种极度的疯狂之声,它充满了疯狂,它充满了绝望,它充满了复仇,它超越了人声,黎红现在的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杀了面前的这个刽子手……   “啪!啪!”两声枪声响起,黎红的胸口绽开了两朵美丽的鲜花,鲜血流了出来,黎红慢慢的倒了下去,就在生命即将逝去的那一瞬间,黎红仿佛见到了他的父亲和母亲,她曾想去抓住弟弟的手,只是身体一点劲也没有,血在流,流了一大片,生命在渐渐的逝去……   黎红死的时候,微微的笑了,她忽然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的了,总想着要回家,回家,现在应该可以回家了吧。   自己累了,弟弟也累了,要休息了,这次休息,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了。   自己从来都没有去过自己的祖国,可是黎红相信,自己这次一定能够带着弟弟去看看自己的祖国究竟是如何的美丽灿烂! 第737章 中、美、德   美国。   从罗斯福当选第三届美国总统到日本偷袭珍珠港为止的这一年里,美国的中立肯定已经名存实亡。总统在他自己的胜利鼓舞下,允许英国无限制地利用美国的工业资源。1940年底,他在一次炉边谈话中说:“我们要成为民主阵营的巨大军火库。对我们来说,这是同战争本身一样严重的紧急情况。我们必须以我们将在战争中表现出来的同样的决心,同样的爱国和献身精神,致力于完成我们的任务。”   总统的皮肤晒得黝黑,显得非常快活,于12月中带着一项富有想象力的计划返回华盛顿。为什么不对英国需要的补给品和装备实行出租或者出借呢?12月17日,罗斯福在一次记者招待会上用一个朴素的比喻透露了租借的大概轮廓。他说:   “假如我邻居的房子着火,我有一根浇花用的四五百英尺长的软管。如果他能用我的软管接在他家的消防栓上,我可能帮助他把火扑灭。现在我该怎么做呢?在他借软管之前我不说:‘邻居,我花15美元买的这根浇花用的软管出租给你,你得付给我15美元。’不,我们进行的交易是什么?我不要15美元,我希望在火灾扑灭之后,收回我的软管。”   1941年1月6日,在对这项建议进行最后润色的时候,总统出席了国会两院联席会议,发表了一年一度的国情咨文。他宣称,美国不会由于轴心国叫嚣,说我们向盟国提供援助,违反了国际法,是战争行动,而不敢提供援助。“提供援助并不是战争行动,即使独裁者片面宣布这是战争行动也无用。当那些独裁者准备向我们发动战争时,他们不会等待我们采取战争行动。他们并没有等待挪威、比利时或者荷兰采取战争行动。”他接着说,如果战胜那些独裁者,那就会出现一个建立在自由和民主的基础之上的世界。   四天以后,决定实行租借的法案提交到了国会。经过两个月的辩论,国会以压倒多数批准了H·R·1776法案,1941年3月11日,总统将它签署为法律。欣喜若狂的丘吉尔为租借法欢呼,说道“这是任何国家历史上至为高尚的行为”。   最初的拨款为70亿美元。   自从战争开始以来,由海军上将欧内斯特·J·金指挥的几艘军舰一直在大西洋300英里以外的海域巡逻,以防破坏西半球的中立。4月10日,总统宣布将从太平洋抽调军舰加强大西洋舰队,巡逻区将延伸到大西洋的中点,即西经25°。丹麦拥有的格陵兰岛立即被置于美国保护之下。   7月7日,美国将一个旅的海军陆战队派遣到冰岛,距英国不到1000英里,替换占领该岛已有一年之久的英国部队。这些步骤被称为西半球的自卫措施。美国舰只没有受权袭击德国潜艇和水面进攻舰只,但是可以通过电台把敌舰位置通知英国船队。当然,没有任何办法能够防止英国舰只抄收这些讯号和袭击德国潜艇。   1941年的整个夏天,总统在派遣舰队问题上一直曲折地前进。5月27日,他宣布“全国处于无限期的紧急状态”,向美国人民公布了德国潜艇击沉的商船数目。   他接着说:“现在,我们的巡逻有助于确保向英国运送所必需的补给品。为运送这些物资,将采取所有其他有利的措施……向英国运送必需的补给品是一项紧急任务。……这项任务必须顺利地完成。”   人们纷纷向白宫拍电报,表示支持这种坚定立场。总统惊讶地对舍伍德说:“95%的电报表示拥戴!我估计,对我这次讲话,若是支持和反对的人各占一半,我就够走运的了。”   人人都预料总统在这次讲话之后会发布命令,允许英国船只加入美国海军护送的船队,并谋求废除中立法。这样,美国船队就能把货物直接运送到英国港口。   史汀生敦促总统下令开始为船队护航。他认为美国应该在希特勒的注意力从大西洋转移他处的时机采取行动。史汀生说:“直接率领军民去赢得大西洋战役的胜利的大门为你敞开了。”   然而,总统再次拒绝被卷入这种漩涡。护航意味着开火,而开火意味着战争,他不想同纳粹德国公开发生冲突,他仍然希望保持一种半交战状态,由美国向英国和其他抵抗希特勒的国家提供战争工具。   8月初,总统高兴地向白宫记者团宣布,他将抽出一些时间去钓鱼。总统的游艇“波托马克号”在马撒葡萄园岛附近懒散地游弋了几天,然后仿佛被鱼雷击沉似的无影无踪了。直至8月14日,全世界才获悉,罗斯福和丘吉尔在纽芬兰阿金夏附近的普拉森夏湾举行了三天会谈。作为用基地换取驱逐舰的交易的一部分,普拉森夏湾已经转让给美国。总统乘“奥古斯塔号”巡洋舰先到达该地。翌日,丘吉尔首相乘坐的“威尔士亲王号”战列舰驶进了薄雾笼罩的港口。当时霍普金斯也在这艘战列舰上。   罗斯福在阿金夏的主要目标是发表一项阐明战争目标的联合宣言。尽管他同丘吉尔保持着诚挚的关系,他并不完全相信英国人。会议结束时发表的大西洋宪章包括罗斯福提倡的“自由”,这使人们清楚地回想起伍德罗·威尔逊的十四点计划。它还宣告各国人民都享有自决权和对世界财富公平分配的权利。它宣布英国和美国不谋求任何新的领土。罗斯福坚决主张,在宪章上应该删除有关成立国联式的国际组织的所有字眼,以免引起孤立主义者的怀疑。在私下,他冀望美国、英国在全世界维持治安,以保证这个国际组织不会由于它的许多成员国不能取得一致意见而陷于瘫痪。   如果罗斯福希望大西洋宪章能够激励美国人民拿起武器同敌人作战,那么他失望了。现有的战线只是得到巩固。民意测验表明,全国74%的人希望不介入这场冲突。另一方面,罗斯福显然自己已下定决心参战。到1941年秋,英法两国在军事上的挫折已使他确信,希特勒的胜利似乎已成定局。   权威人士断定,他认为美国不必派遣大批部队去海外作战,美国的军事贡献可以只限于海军和空军的支持。   9月4日,美国海军驱逐舰“格利尔号”正在向冰岛运送邮件的途中,一架英国轰炸机向它发报说,在它前面大约十英里的地方发现一艘德国潜艇。   美国军舰没有受权袭击德国潜艇,而是对潜艇进行跟踪,广播潜艇的位置,以便通知英国的飞机和军舰。“格利尔号”赶到了现场,进行搜索,它的探测器紧紧盯住了目标。德国潜艇艇长被跟踪三个小时之后,显然他对捉迷藏的游戏感到厌烦了,于是向这艘跟踪的兵舰发射了一颗鱼雷,但是没有命中。美国驱逐舰发射了一连串深水炸弹,接着发现了一颗鱼雷向它射来,它躲开了,结果德国潜艇也不见了。   罗斯福利用“格利尔号”事件作为借口,宜布了他派遣舰只护航的新政策。当然,这艘驱逐舰同英国飞机互相配合,跟踪德国潜艇,是有危险的,而德国潜艇艇长也不能断定他的对手的国籍,罗斯福认为首先开火的是发射鱼雷的潜艇而不是跟踪潜艇的军舰。总统已定于9月8日发表一次炉边谈话,在此期间,他前往海德公园去探望他的年老体弱的将近87岁的母亲。   这位老人看见儿子回来打起了精神,但是在9月6日晚,她的血液循环系统出了毛病,第二天没有苏醒过来就死去了。当时没有暴雨,没有狂风,也没有闪电,过了不到五分钟,庄园中一颗最大的枯树倒在地上了。   总统在外表上对母亲的逝世没有流露出任何悲哀的迹象,但是,了解他一向念念不忘自己童年世界的每一种联系的朋友们知道,他对母亲的逝世感到无限的悲痛。萨拉·罗斯福被安葬在圣詹姆斯教堂的家族墓地。她的41年前去世的丈夫就葬在身边。总统在没有特工人员陪同的情况下抛头露面,这还是第一次。   当送殡队伍快到墓地的时候,特工处分遣队队长迈克·赖利对吉米·罗斯福说:“由你照管他一下,吉米,即使国会说那里属我们管,我想那也不是我们该管的地方。”   9月11日,罗斯福衣袖上戴着黑纱,向全国发表讲话。他在讲话中闭口不谈是“格利尔号”驱逐舰挑起潜艇开火的事实,而把这一事件说成是“海盗行径——从法律上和道义上来说都是这样”,并强调指出,任何暴力行动都不会吓得美国放弃在公海上航行的权利。“我们过去不想同德国开火”,他接着说:“现在我们也不想同德国开火。”但是,“不管需要采取什么行动,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我们都要保持合法的商业运输畅通无阻……当你看见一条响尾蛇准备咬人的时候,你不会等他咬人后才打死它。这些纳粹潜艇和袭击者都是大西洋上的响尾蛇……”   总统的讲话没有错,但是他无视是“格利尔号”激起德国潜艇发射鱼雷的事实,则是利用了这一事件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无庸置疑,他的用意乃在于鼓动美国人民拥护他向美国海军发布的“一见到鱼雷就开火”的命令。孤立主义者指责这种做法,但是绝大多数美国人尽管仍然不肯参战,还是和他一样担心,纳粹的胜利必将危及美国的安全。   在“格利尔号”事件之后的不宣而战的海战中,又有两艘美国驱逐舰受到德国潜艇的袭击。   刚过一个月,“克尔纳号”军舰在执行护航任务时被一颗鱼雷击伤,11名海员死亡。罗斯福在海军日,10月27日向全国发表的一篇激动人心的讲话中说道:   “美国已遭到袭击,美国军舰‘克尔纳号’是我国海军的一艘军舰,它属于我国的男女老少。”他出示了旨在表明纳粹企图把南美洲分成为“五个仆从国”的文件,从而使人们回想起1917年的齐默尔曼电报。当时德国外交部打给德国驻墨西哥公使一份密码电报,敦促他在美国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缔结德墨联盟。在美国人专注于欧洲事件时,墨西哥人准备越过边界,夺取新墨西哥、得克萨斯和亚利桑那这些“失去的领土”。英国情报机关截获了这份电报,这对美国向德国宣战方面起了作用。   罗斯福敦促国会取消中立法的“约束性”条款,这样,美国商船就能够武装起来,并获准开往英吉利港口。四天以后,有四个烟囱的“卢本·詹姆斯号”成为美国海军被德国潜艇击沉的第一艘军舰。它在冰岛西面大约600英里的地方被德国鱼雷击沉,造成115人死亡。   大西洋的局势已经达到一触即发的阶段,公开战争迟早会爆发,除非德国甘愿放弃大西洋战役,否则德国就不能允许美国船只顺利地向英吉利提供补给品。孤立主义的势力还很大——中立法仅以微弱的多数得到了修改。任何要求国会正式宣战的试图,都会引起一场剧烈的辩论,使美国四分五裂,以致削弱总统的领导作用。此外,美国还没有作好宣战的准备。美国的防务没有全面展开,远远未能成为民主阵营的军火库。   罗斯福和亚伯拉罕·林肯1861年的做法如出一辙,为使全国团结一致支持他的领导,不得不施展手法,引诱他的对手先开第一枪。这些因素可能有利于说明总统为什么在1941年秋季仍举棋未定。相对地说,他没有权力足以左右事态的发展,因此只好等待阿道夫·希特勒采取一些戏剧性的挑衅行动,迫使美国人民团结起来。舍伍德说:“他再也没有戏法可变了。他从里头掏出许多兔子的那顶帽子已经空空如也。”但是,正当美国准备在大西洋作战的时候,它在太平洋上受到了致命的突然袭击。   就罗斯福而言,太平洋战争是在不合适的时间,不合适的海洋打的一场不合适的战争。他的政策的基本宗旨是使英国能够维持下去——最好是采用战争以外的其他手段。   当然必须还要考虑的是中国的态度。   罗斯福把太平洋舰队从原来在加利福尼亚州圣佩德罗的基地调到珍珠港,希望能够通过这种行动使中国不敢发动战争。但是这次调动受到海军上将詹姆斯·O·理查森的强烈反对,结果,他的职务由海军上将赫斯本德·E·金梅尔接替。   事实上,美英加三国的陆军和海军参谋人员1941年3月秘密制定的ABC—1号计划已确定了“欧洲优先”的战略。如果美国被卷入一场两大洋的战争,它将通过防御性行动来牵制中国,直到希特勒战败,盟国准备对付它为止。   美国的远东政策是避免和中国交火,因为太平洋舰队将一部分军舰调至大西洋以后,力量就很薄弱了。而中国海军却拥有更多的军舰和装备。罗斯福抱怨说:“我的军舰和装备实在不够用。”   在这样的情况下,美国决定和中国政府举行一系列谈判,以试探中国政府对于美国的态度。   “战争警报”传到美国驻太平洋部队司令,就中包括驻珍珠港太平洋舰队司令赫斯本德·金梅尔上将和夏威夷卫戍区司令沃尔特·肖特中将。   金梅尔上将预料中国很有可能在未来的时间内向菲律宾、泰国或者婆罗洲发动进攻。他们已经奉令“部署适当的防御力量”。金梅尔认为,夏威夷目前不会遭受任何威胁,因而没有命令他的舰队全部处于戒备状态,没有安装防鱼雷网,也没有开始进行空中搜索。   肖特的主要任务是防止夏威夷受到袭击。他除了把飞机集中在机场以预防破坏之外,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华盛顿官员也有他们的失误之处,他们没有把不断变化的情况随时转告金梅尔和肖特,也没有及时询问为应付这场危机采取了什么措施。   许多美国人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中美会谈将以失败告终。在远东随时有可能爆发战争,人人都没有料到一旦发生战争美国领土会遭到袭击。   罗斯福总统向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呼吁和平,随即,中华民国外交总长陈少东很快做出了必要的回应:   “我们始终坚持着一贯的立场,中国政府不希望看到中美爆发战争,我们同样也希望以一种和平的方式来解决目前的国际争端,但是前提条件是,我们的敌人必须立即率先停火,并且接受我们的要求……”   于是,罗斯福总统彻底绝望了,他知道一场战争已经无从避免! 第738章 中美:海上交锋!   美国的参战,看来已经很难以避免了,尽管对于大多数的美国人来说,他们并不愿意介入到起码看起来和他们没有什么太大关系的战争之中。   但是对于罗斯福总统来说,他却是一个非常有远见的,也非常热衷于使美国加入战争的总统。   而同样的,对于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来说,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的一开始,大总统就已经做好了和美国开战的准备……   1941年9月月底的几天中,“和平号事件”和“大富豪事件”相继爆发。   9月20日,中国商船“和平”号。   “船长,前面已到美控区域!”   “和平”号船长单威点了点头,拿下了嘴里的烟斗,看了一眼头顶上飘扬的中华民国国旗:“注意警戒!”   下午13:03。   “船长,发现美国军舰!”   单威并没有任何的惊慌:“告诉他们,我们是商船,中华民国商船!我们正在通过这片水域!”   13:04。美国太平洋舰队轻巡洋舰“福特”号,舰长卡特尼森上校。   “上校,发现中华民国商船‘和平’号,正在通过!”   “让他们停船检查!”卡特尼森上校出人意料地说道。   “上校!”部下显然以为上校没有听清自己在说什么:“那是中华民国的‘和平’号!”   “是的,中尉。”卡特尼森的表情非常严肃:“正因为那是中华民国的船,所以我才要他们停船检查!”   部下耸了耸肩,上校在那里究竟想什么呢?尽管中国和德国是盟友,但美国却是中立国,为什么上校要在这件事情上如此执着?   13:06。“和平”号。   “船长,美国人要求我们停船检查!”   单威放下了烟斗,表情淡然:“对方是谁?”   “美国太平洋舰队请巡洋舰‘和平’号!”   单威眉头稍稍皱了一下:“再告诉他们一次,我们是中华民国的商船,正在运送一批民用物资,请他们不要对我们进行任何阻截!”   13:07。   “船长,‘福特’号拒绝了我们的要求,并且要求我们立即停止航行,接受检查!”   单威的嘴角动了一下,随即用非常坚定的语气说道:“不!告诉‘福特’号,我们拒绝这样无理的要求。‘和平’号不会允许任何一个外国士兵登船!”   13:08。   “‘福特’号发来最后通牒,要求我们必须无条件的按照他们说的去做,否则他们不得不以武力迫使我们停止航行。”   “向国内发电!”单威的表情从容镇静:“‘和平’号遭到美国太平洋舰队‘福特’号阻截,‘曙光’任务被迫暂停,自动转向‘潜行’任务……”   单威说着,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副:“现在,‘潜行’任务开始,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   大副点了点头,并没有任何的惊慌,然后脚步平稳的离开了……   单威仔细而小心的收好了烟斗,转回到了自己的船舱之内,拿出了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把精致的手枪。   单威笑了,他凝视了手枪许久,然后缓缓站了起来……   13:11分,美舰“福特”号向中华民国商船“和平”号邻近水面发射机枪,用以警告。   而“和平”号几乎在同一时刻,做出了一件全世界任何商船都绝对不会做的事情,甚至看起来无比疯狂的事情:   他们,用船上的自卫用轻武器向“福特”号射击!   疯了,中国人一定是疯了!这是“福特”号上每一个美国人所想的。   一艘商船,竟然敢袭击一艘军舰!   “上校,‘和平’号正在向我们射击,要不要击沉他们!”   “不!”卡特尼森大声叫了出来:“情报没有错误,‘和平’号运载的绝对不是什么民用物资,而是特殊用途的军用物资!是国际禁运的物资!不许击沉,俘虏他们!”   13:20分。   很显然,无论“和平”号如何努力,一艘商船也绝对不是一艘军舰的对手。但是奇怪的是,“和平”号上居然没有一个人害怕似的,反倒好像都早已经在准备着迎接这一天的到来。   “船长,已经准备好了。”大副走了过来,平静地说道。   单威点了点头“给国内发电,‘潜行’计划正式启动,‘和平’号所有船员将与船共存亡。请中国海军为我们报仇!中华民国万岁,大总统万岁!”   13:25分。   “和平”号上的枪声忽然一下停止了,卡特尼森嘴角露出了微笑。   是的,没有任何一艘商船可以和军舰相抗衡。   但就在这个时候,“和平”号上,却忽然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剧响……   “上帝!上校。中国人自己引爆了‘和平’号,他们正在自沉,正在自沉!”   卡特尼森完全震惊了,他呆呆地看着急速下沉的“和平”号,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为什么中国人宁可自沉,也不愿意让人到上面去?   “和平”号上,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和平”号在那急速下沉,单威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那些在爆炸中侥幸生存的船员们,就围在自己的身边,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如此的从容、镇定,好像这一天的到来早就在他们的计算之中一般……   单威发现自己已经受了重伤,但他却一点也不担心,反而还笑了笑。   他吃力的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那把精致的枪,然后低声说道:“别了,弟兄们!”   “全体都有,敬礼!”同样带伤的大副说道。   幸存的船员们一齐举起了自己的手。   “与船同生,与船共亡……”单威喃喃地说着,然后缓缓举起了自己的手,枪口,就对准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   ……   “大总统,‘和平’号急电!”宋子文匆匆走了进来,见到大总统的时候,稍稍迟疑了下:“两个小时之前,我‘和平’号在海面遭遇美国太平洋舰队轻巡洋舰‘福特’号,拒绝接受检查。13点25分,‘和平’号船长单威,下令自沉……”   “‘曙光’计划失败了,‘潜行’计划自动开启。”萧天似乎并不如何惊讶:“追认单威为中华民国少将,‘和平’号全体船员晋一级。同时向美国大使提出严重抗议,中华民国绝对不会允许袭击中国商船的行为发生……”   萧天略略沉默了下:“从现在开始,对海面上所有敌对国家……不,包括中立国,进行无限制射击!”   宋子文身子略略颤抖了下:“大总统,这就意味着,我们和美国随时都会开战……”   “开战?”萧天有些讥讽地笑了:“‘和平’号沉没了,这已经是开战的预兆,其实,我和罗斯福都在等待,看谁第一个沉不住气……也许,很快就会宣战了……”   ……   9月21日,中华民国海军‘雷72’号潜艇。   “发现美国商船‘自由万岁’号。重复一遍,发现美国商船‘自由万岁’号。”   “紧随‘自由万岁’号,紧随‘自由万岁’号!”“雷72”艇长万成面无表情地说道。   潜望镜里,万成看的非常清楚:   美国商船,“自由万岁”号!   为“和平”号报仇的机会,万成根本没有想到这么快就会出现了!   “不,等等,等等!天,舰队,是一整支商船队!”   “什么?”万成怔了一下:“确认!”   “确认,美国商船队!运输商船26艘!护航驱逐舰4艘!”   万成大喜过望:“紧紧尾随,向司令部发电!”   21日下午18时,各潜艇开始向“雷72”号靠拢。   22日,在“雷72”号周围已聚集了六艘潜艇,“雷79”、“雷80”和“雷81”……   潜艇散布于船队航线的两侧,犹如夹道欢迎一般。艇载鱼雷发射管的档水管打开了,静静的鱼雷虎视眈眈。夜幕降下来时,攻击的时刻到了,数十艘美国舰船一无所知。   22日,晚19时。   “攻击开始!”   随着万成一声令下,潜艇全都浮上了水面,有夜色掩护,驱逐舰发现不了。这是一片开阔海域,正适于舰群作战,空中几点星光。   1000码以外的船队像黑压压的城墙。万成登上舰桥,深吸了一口海面上的清新空气,屠杀命令就从他那难以启动的嘴巴里蹦了出来。   “雷72”放出的两枚鱼雷如离弦之箭,率先向船队扑去。5000吨的首船“大富豪”号中雷,船队像炸了群的羊,恐慌地向四面散开。   护航的军舰既要抢救落水者,又要搜索潜艇,顾头顾不了尾。乘着船队的混乱,各艇纷纷寻找目标,商船触雷爆炸声此起彼伏,海上大屠杀持续到天亮才告一段落,海面上火光熊熊。   狩猎的潜艇忽而潜入水下,躲避军舰;忽而浮上水面,发射鱼雷;忽而冲到船队的前部、忽而扑向尾部。胆大的干脆钻进舰队中间,抵近攻击。海面上遍布船骸。尸体和船上装载的物资,空气中充满焦糊味,落水的未亡者在凄声呼救,劫后的场景惨不忍睹!   这就是在“和平”号事件爆发后的次日,所发生的震惊全世界的“大富豪”事件……   但是,袭击还只是开始,中国人的报复也仅仅还只是开始!   在得知美国商船队和护航舰队遭到袭击之后,罗斯福总统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该做出抉择了,该到自己和美国一起做出抉择的时候了……   9月23日,就在罗斯福总统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跟大的噩耗传来了……   游弋在海底,如同幽灵一般的“雷101”号潜艇的艇长宋庭南,仔细的监视着海面上的每一个微小的动静。   “雷101”号保持在潜望镜深度,以低速沿岸航行。9月22日晚,“雷101”号沿着既定的巡航路线。航行至珍珠港一线,准备在这里潜伏,守株待兔。在这时候,艇上的值更官报告:前方发现灯火。   目标长约200米,正以低速向西航行,宋庭南少校初步判断这是一艘美国的重巡洋舰。这艘巡洋舰灯通明,显然没有发现面临的危险。“雷101”号潜艇的机会来了……   “大野牛”号离开了珍珠港,准备返回美国。这艘标准载员1800人的游船,现在载有2000多名要回国休假的美国人,已经超载,尽管这艘游船航速不低,但是由于超载人数太多,只能蹒跚而行。   天黑以后,为了航行安全,船的航速很慢,由于这一海域都在美国海军控制之中,船长自认为非常安全,因此让全船灯火大开。然而他万万没有料到,就在这个时刻厄运降临到了“大野牛”号的头上。   在宋庭南艇长的指挥下,“雷101”号在潜望镜深度悄悄跟踪着目标。由于能见度很差,宋庭南仍旧不清楚,它跟上的这艘船是哪一级别。但是这艘送上门来的猎物灯火通明,航速低而且根本无规避动作,对于潜艇攻击来说,简直是一艘活靶子。   “雷101”号潜艇沿着海岸跟踪“大野牛”号,潜艇与游船成平行航线,开足马力前进,宋庭南在等待机会,想超过美国船,占领攻击阵位。美国人没有感觉到丝毫危险。由于海面漆黑一片,“雷101”号潜艇又是在左侧靠近海岸的水域悄悄跟踪,仅靠目视侦察的美国游船完全没有发现潜艇的踪迹。   9月22日13时,“雷101”号潜艇终于赶到了美国游船的前面,这时宋庭南下令潜艇转向机动,航向与“大野牛”号成90度夹角,这里是理想的攻击阵位……   在机动过程中,宋庭南发现目标仍不紧不慢地沿着预定航线航行,他断定,美国人根本没有发现“雷101”号。潜艇首部四个鱼雷等射管准备就绪,“雷101”号即将发起攻击。   在通常的鱼雷攻击中,对于航行中的敌船,潜艇的第一波鱼雷—般成扇面发射,齐射的鱼雷就象霰弹枪一样,确保这些直航式鱼雷总有一枚命中,待敌舰中雷瘫在海面上之后,再转而攻击其他目标,或是补上一雷,将其彻底送下海底。   但是,“雷101”号潜艇现在遇到的情况实在是太理想了,敌舰只有几节的航速,且航向稳定,目标距离只有900多米,而面对的又是一艘大型舰船的侧面。如此巨大的轮廓,“雷101”号可以说是打一雷中一雷。因此,宋庭南决定进行鱼雷连射,而且都朝一个方向发射。   23时10分,雷101号潜艇发起攻击。533毫米鱼雷以两秒的时间间隔,一枚接一枚从艇首的鱼雷发射管射出,奔向敌舰……   一分钟后,远处传来三声巨响,三条鱼雷全部命中。从潜望镜里看过去,海面上开了锅,德舰燃起熊熊大火,海面上一片混乱。“雷101”号继续监视了数分钟,当确认这个庞然大物在迅速下沉之后,宋庭南在战绩表上终于填上了“击沉”而不是“击伤”,他下令下潜加速,满意地离开了这一海域……   对于美国人来说,这是灾难性的一天,“大野牛”号上的2326人,只有6人生还……   当接到这一报道后,罗斯福总统彻底震惊了。   “……(二)为了保卫美国的安全,自由的美国人民必须对外国势力的阴谋诡计和影响有清醒的头脑,因为历史和经验证明,外国势力是共和政府最致命的敌人之一;(三)美国应该与外国发展商务关系,但是却要避免与它们发生政治联系,不要与任何外国建立永久的联盟,只有在非常紧急的情况下可以建立短暂的联盟,虽然对已经订立的政治性条约,应该忠实履行,但仅以此为限,以后不再增加;(四)由于欧洲有一套与美国无关、或者关系非常微小的根本利益。因此美国不能通过人为的纽带,牵连进欧洲的政局变换中去,或者卷进与欧洲为友或为敌的那些通常的结合和冲突中去……”   看着华盛顿在其著名的《告别词》中就新生的美利坚合众国的外交政策提出下述基本原则。罗斯福苦恼地笑了。   到了现在,难道“孤立主义”还能在美国行得通吗?   开战,将是美国唯一能够采取的行动! 第739章 向美国宣战!!!   1941年9月24日。   美国总统罗斯福在他儿子詹姆斯的搀扶下,出现在了众议院的讲台之上。罗斯福总统的眼睛在大厅里环视了片刻,看看坐在前排的阁僚,最高法院的大法官和各国外交使节,然后抬头望望座无虚席的楼厅观众席。而在全国各地,美国人都聚集在收音机前,倾听人们熟悉的声音,罗斯福非常慎重地说道:   “从22号开始,中华民国连续对我美国商船进行了数次袭击……9月22日,中国潜艇对以‘大富豪’为首的美国商船队袭击,造成1529人死亡……9月23日,中国潜艇再度对‘大野牛’号游艇进行袭击,2321人死亡……   美国希望维护太平洋地区的和平与稳定,但我们美好的愿望却遭到了破坏。美国和美国人民正在蒙受着重大的损失,战争,已经无可避免。因此,在1941年9月24日,我请求美国国会宣布,美国和中国从这一时刻起已经处在战争状态……”   观众席中爆发出了一阵掌声,随即,美国参众两院进行辩论。   在参议院里,第一个发言的是参议员彼得·罗德威尔先生。罗德威尔面色凝重,他缓缓地说道:   “首先,请让我们对在遇袭事件中死亡的美国人表示默哀……”   参议员们都站了起来,面色肃穆,低首向遇难者默哀。一分钟后,参议员们重新坐了下来,罗德威尔继续说道:   “我很遗憾,曾经亲密无间的盟友之间,会发生这么可怕的事情,美国和中国之间,有着太多的利益纽带,这点是任何人都无法回避的……先生们,我们必须冷静的想一下,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根据我所知道的,战争的导火索起源于中国商船‘和平’号,遭到了我们的巡洋舰‘福特’号的袭击,‘和平’号沉没了。可以试想一下,如果是美国人的商船遭到了率先袭击,那么我们会采取什么样的态度?”   “议长先生……”一名议员站了起来:“我们曾经就此事件,召询当事人卡特尼森上校前来质询,请问上校此刻在哪里?”   议长耸了下肩:“非常遗憾的,当事人卡特尼森上校,同样乘坐在了‘大野牛’号中,他并不在获救的六人名单之中……”   罗德威尔表情带着遗憾:   “我为卡特尼森上校的遭遇表示遗憾……根据上校的口述,他认为有情报表情,在‘和平’号上,携带了大量的国际禁运物资,但是‘和平’号却不幸沉没了,这让一切都成为了谜团……   先生们,总统先生请求我们批准动武,但是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我们的对手是谁?那是一个我们曾经的盟友,参与过第一次世界大战,并且取得了胜利的强大国家。一旦动武,美国将遭受到什么样可怕的损失?美国有能力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吗?   我还必须提醒先生们,在华盛顿先生的告别词中的第四条是这么写的,‘由于欧洲有一套与美国无关、或者关系非常微小的根本利益。因此美国不能通过人为的纽带,牵连进欧洲的政局变换中去,或者卷进与欧洲为友或为敌的那些通常的结合和冲突中去’……我们不应该介入战争,不应该……”   罗德威尔议员的发言进行了20分钟,显然,这一发言得到了部分参议员的认同。而在众议员中,同样的一幕也在上演着……   经过了6个小时的激烈辩论后,参众两院进行投票。投票结果为参议院以62:28,众议院以339:96的优势通过战争法案!   战争法案通过了,但并不是每一个美国人都赞成发动战争!矛盾依旧存在,而这却正是中国政府所希望看到的!   1941年9月24日晚20:20分,美国总统罗斯福,宣布即日起和中华民国处于战争状态!!   次日,美国宣布和德意志帝国处于战争状况,和意大利处于战争状态,和俄罗斯处于战争状态,和世界和平联盟所有成员国处于战争状态!!   在美国宣战之后,加拿大、厄瓜多尔、古巴等国家陆续向世界和平联盟宣战!   民国30年,公元1941年9月25日,上午8:00。   大总统府内座无虚席,所有能够到场的中华民国高级官员都出现了;大街上的高音喇叭下、家中的收音机前,都围满了人。重要的消息很快就要由中华民国大总统宣布!!   8点10分,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出现在了会场,所有与会人员集体起立,抱以最热烈的掌声。尔后,萧天用平稳但却坚定的声音说道:   “就在几个小时之前,美利坚合众国已经向中华民国宣战!他们的理由,是我们的海军袭击了美国商船!一个多么正义的、堂而皇之的借口!   9月20日,我们的商船‘和平’号,率先遭到了美国巡洋舰‘福特’号的袭击,从船长到船员,无一生还!我想请问罗斯福总统,我们的正义在哪里?   我想竭力想起中美之间过去的那些友谊,但无论如何,浮现在我脑海之中的,却只有愤怒,无比的愤怒!我想告诉罗斯福总统,正是你们,第一个践踏了公正和正义!   中国从来都不害怕战争,中国从来也都不会被强权压倒!我宣布:   从民国三十年二十点十分起,中华民国与美利坚合众国处于战争地位!所有一切条约、协定、合同,有涉及中、美关系者,一律废止!   我的同胞们,动员起来吧!我们必须取得胜利,我们一定能够取得胜利!”   “哗”的一下,会场里所有的官员们都站了起来,狂风暴雨一般掌声,瞬间淹没了整个会场!   中国国民的战争热情,也因为宣战令而被彻底调动起来。   在街头,“大总统万岁、中华民国万岁、中国国防军、警卫队万岁!”的呼声此起彼伏,从这一刻开始,战争的机器已经全速启动!   民国30年,公元1941年9月25日,中华民国向美利坚合众国宣战!两个小时后,中国向加拿大宣战、向厄瓜多尔宣战、向古巴宣战,向每一个向中国宣战的国家宣战!   9月26日,德国向美国宣战;同日,俄罗斯向美国宣战;9月27日,意大利向美国宣战;27日下午16:00,世界和平联盟所有成员国向美国宣战!   宣战!宣战!!宣战!!!   全世界都在宣战,全世界都陷入到了战争的狂热!战争这台巨大的机器一旦启动,就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   “我们的事业已经开始……”9月26日,在统一党最高特别会议上,统一党领袖萧天做了如下发言:   “战争的脚步一旦迈动,就没有任何力量能够将其阻止!在世界大战爆发之后,美国在等待,我们也同样在等待!现在,双方都已经失去了耐心!   磨刀霍霍,我的党员们,磨刀霍霍!这把刀究竟是落在中国的脖子上,还是落在美国的脖子上?这次战争,将决定未来世界新的秩序!   我们几百万的大军,我们的飞机、坦克、大炮,都已经完成了准备。我们的国防军、警卫队,正在欧洲、在非洲奋战!现在,我们又将开辟一条新的战线!   美国是一个强大的国家,他们有着巨大的战争潜力,他们的战争机器一旦开动,同样也将无法停止!   但是对于战争,美国人的意见并不统一,我的党员们!对于战争的投票结果,参议院为62:28,众议院为339:96,这就是说明,有很大一部分美国人对于这场战争并不持认可的态度……也就是说,在战争开始之后,美国人自身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   党员们,我知道在此之前,曾经有一些人对于我的独裁多有不满之词。但是现在,独裁的好处已经显现了出来!对于战争,我不需要听到反对意见,我也不要任何人在我的耳朵边整天叫嚷着什么和平或者仁慈。这是犯罪,对整个国家的犯罪!   党员们,请行动起来吧,我的肩膀抗着这个国家,而党的肩膀,抗着整个民族!这场战争的胜利,取决于我们的军队、取决于我们的人民,也同样取决于你们!”   说完,萧天站了起来,甚至没有去迎接那热烈的掌声,甚至没有去看一下自己的党员,而是大步离开了这里。   萧天知道自己的党员,知道自己的国民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无论中国还是美国,双方都知道,中美两国的第一个战争焦点,只可能存在于一个地方:   珍珠港!   太平洋上的珍珠港是交通的主要枢纽,夏威夷东距美国西海岸,西距中华民国日本省,西南到诸岛群,北到阿拉斯加和白令海峡,都在2000海里到3000海里之间,跨越太平洋南来北往的飞机,都以夏威夷为中续站。   中华民国日本省,1941年9月26日。   “晋萧远为中将军衔,第92军军长!”   “是!”萧远敬了一个军礼,大声说道。   已经对美国宣战了,对美国的战争,将从珍珠港开始,也将从日本省开始!   晋升为第92军军长的萧远,非常清楚自己的任务,将是夺取菲律宾,把菲律宾上的全部美国军队都赶出去!   菲律宾位于西太平洋,北望中国台湾,南临荷属东印度,扼太平洋、南海和印度洋的交通要冲,战略地位十分重要。美国在菲律宾的克拉克和甲米地建有亚洲最大的空军、海军军事基地。   这是一个必须夺取的战略要地,而前身为项羽摩步师的第92军,将一如既往的承担起前卫任务。   做为中国军队中最年轻的将军,萧远已经在战争中成长成为了一个合格的军人!   对美国的战争,父亲曾经无数次的对自己提及,而当这一天终于到来的时候,萧远不知道自己心里为什么还是有些紧张……   中华民国海军第一主力舰队,1941年9月26日。   “在珍珠港,美国太平洋舰队驻有3艘航母,企业号、列克星敦号、萨拉托加号。9艘战列舰,宾夕法尼亚号、加利福尼亚号、马里兰号、俄克拉荷马号、田纳西号、西弗吉尼亚号、亚利桑纳号、内华达号、科罗拉多号。20艘巡洋舰、69艘驱逐舰和17艘潜艇。舰队司令为梅尔金海军上将……”   听着部下的讲解,邱天峻叼着烟斗,注视着窗外,精神似乎并没有集中在这上面。   “珍珠港位于太平洋东部的夏威夷群岛,距美国本土约200海里,是美国太平洋舰队最重要的基地。为了取得这次海上决战的胜利,我们将动用5艘航母……”   邱天峻转过了头,等到战略部署讲解完毕,邱天峻淡淡地说道:   “其实,我们之中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一天迟早都会到来的。大总统再三说过,美国拥有强大的战争潜力,哪怕我们曾经打败过日本人的舰队,打败过英国人的舰队,但如果无法打败美国人的舰队,那么整齐的胜利就没有任何意义可言……   对美国太平洋舰队的决战,其中的重要意义,我不想对你们多说,我只想说一句,这将是我们对美国本土发起进攻的开始!在欧洲,我们的盟友德国,已经开始准备在英国全面登陆作战,而我们的胜负与否,将决定到战争的最终走向……”   邱天峻向在座的海军军官们看了一眼,缓缓说道:   “大家很早以前就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喜欢战争的人,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还极度厌恶战争。但是历史把我安排在了这个坐位上,我别无选择,我只能用战争来迎接战争!   军官们,请记住你们肩上的荣誉,请记住你们代表的是谁!当战争开始,我希望看到每一个人都能够有杰出的表现,希望看到每一个人,都将带着骄傲和荣耀昂首出现在我的面前!   大总统在看着我们,整个国家都在看着我们。失败,对于军人来说意味着耻辱;失败,对于我们来说将会让胜利远离我们……   请行动起来吧,军官们!”   “血战不退,誓死全胜!”   所有的军官一齐站了起来,大声说道。   看着军官们缓缓离开,向鹏菲走到了邱天峻的身边:“终于开始了……”   “终于开始了……”邱天峻重复了一遍自己好友的话:“我们等待的,不一直都是这一天吗?”   向鹏菲笑了一下:“还记得才从英国回来,我们所期盼的。就是有一天能够和强大的英国皇家舰队决战,并且取得胜利,但想不到的是,现在我们最大的敌人,却变成了美国……”   邱天峻淡淡的笑了:“其实无论我们的敌人是谁,都并不重要,不过是在取得胜利的道路上,必须要面对的对手而已,无论这个对手是英国,或者美国……一直到现在,我还是不喜欢战争,我希望这是最后的一场战争,等到结束的那一天,我们的子孙后代,永远不要再笼罩在战争的阴云里……”   “可能吗?”向鹏菲微微笑了:“你认为世界上战争可能被永远消灭吗?”   邱天峻沉默在了那里。   是的,无论战争是哪一方取得胜利,在这个地球上,只要还存在着人类,战争,就永远也都没有结束的那一天……   “你是一个杰出的将领,但你不是一个合格的军人。”向鹏菲忽然说道:“军人,必须以战争做为己任,但你不行,你能不折不扣的,甚至出色的完成任务,但你始终在内心深处反对战争。我想,等到战争结束之后,你做一个学者更加合适……”   说完,向鹏菲对邱天峻敬了一个军礼,然后大步离开了这里。   邱天峻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注视着自己同伴的离开。向鹏菲说的并没有错,自己从始至终都不是一个合格的军人,可是战争,却逼迫自己必须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军人。   邱天峻看了一眼一边的小提琴,伸出了手,却又很快缩了回来……   民国30年,公元1941年,中美之间的战争终于爆发了! 第740章 反潜   海上决战对于美国太平洋舰队司令梅尔金上将来说,也同样知道其重要性。   梅尔金上将绝不是一个狂妄自大的人,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对手,也知道即将到来的海上决战,对于美国来说意味着什么。   梅尔金上将并不知道美国为什么非得一定要和中国海战,自己绝对没有必胜的把握。当然,还有那个该死愚蠢的卡特尼森上校。   上将显然知道卡特尼森上校的身份并不仅仅只是一个海军军官那么简单,他的身上,或许还肩负着许多别人并不知道的秘密……   但是,无论怎样,卡特尼森上校都不应该去招惹上中国人。中国人的报复,是迅捷并且极其猛烈的,已经发生的一切,很好的证明了这一切……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到了这个地步,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是能够挽回的吗?   梅尔金上将派出了他的索敌舰队,他知道中国人一定已经把目光盯准了自己的太平洋舰队。   该死的,愿上帝保佑美国吧……   ……   1941年9月28日,中国海军第一主力舰队第三分舰队,重巡洋舰“英杰”号。   舰长蔡虹笙中校。   现在蔡虹笙的船员们已经在海上航行了两天了,他们轮班执勤,四小时执勤,四小时休息,睡眠时间被打断了,人员也不能享用正常的餐食。重要的维修条件也配合了人员的作息时间。最重要的是:每一个人员都知道敌人的潜艇随时可能来袭。   工作仍然继续完成,但是蔡虹笙注意到他的属下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迎接美国人的挑战了,并且有部分船员开始出现不耐烦、暴躁的倾向,这或许是好事,或许不是什么好事……   “舰桥,这里是战情中心,声纳接触,可能是一艘潜艇,方位零—零—九。”   “附近没有我方潜艇,重复一遍,附近没有我方潜艇!”   “来了!”操舵官显得有些兴奋的说道:“美国人的潜艇,重复一遍,美国人的潜艇!”   “全员进入战斗位置!全员进入战斗位置!这不是演习,重复一遍,这不是演习!”   “英杰”号上的船员瞬间变得兴奋并且忙碌起来,急忙在属于自己的战斗位置上就位。   眼下对待这艘美国潜艇的任务,全都由蔡虹笙和他的战情中心人员调度指挥。   显然,敌方潜艇舰长非常精明,在刚被发现时,这艘潜艇的舰长马上起,或许他们的声纳已侦测到他头顶上的侦察机,或许已听见了一只声纳浮标的落水声,他想要潜到深处,进行一连串令人混乱的冲刺与漂流,在变温层上下穿梭,企图脱离对方的声纳接触,再朝船队迫进。这一艘潜艇一点也不打算逃走,它不断地出现又消失在他们的位置标示图上,总是很接近,但是从不清楚地暴露它的正确位置而使得对方有出击的机会。   “又不见了!”反潜官焦虑地说道。十分钟以前投下的一只声纳浮标收到了微弱的讯号,只持续两分钟,然后又消失了。“这家伙不简单。”反潜官嘀咕利用一声。   “而且也太接近了。”蔡虹笙镇静地说道。和自己第一主力舰队的总司令长官一样,蔡虹笙也喜欢叼着一只烟斗,或许这是因为个人崇拜的因素吧。   如果那艘潜艇继续向南行,那么现在它必定在“英杰”号声纳侦测范围的边缘。到现在为止,“英杰”号尚未暴露它自己。潜艇的船长从中国海军侦察机的出现必定已经知道海面上船只在附近,但是他不太可能怀疑到有一艘巡洋舰就在它南面十哩之处。   蔡虹笙看看反潜官说:“更新我们的水底温度曲线。”   三十秒钟之后,他们投下了新式的水浴温度计,这个仪器可测量温度,并且可将数据输入到声纳机组,水温是影响声纳性能的最重要环境条件。海面船只只能周期地检查水温,但是一艘潜艇可以连续不断地检查,这是潜艇的另一个优势。   “在那里!”蔡虹笙忽然指着说道:“此处温度的梯度现在更大了,而且那家伙正在利用它,它不待在深处,很可能是在这个变温层的上方航行,而不是在我们预料的下方。好……”   侦察机连续投下浮标,而他们所得到的短暂讯号显示出目标正在朝南,向着“英杰”号而来。蔡虹笙等了十分钟。   “舰桥,这里是作战中心,左中舵,转向新航向零—一—一。”蔡虹笙下令,将它的船对准估计的潜艇位置。这艘巡洋舰以五节的速度前进,安静地在平静的海面上航行。战情中心人员监视着船尾隔舱上的航向读数从朝东的航行慢慢地转变。   战术显示幕也没有用,被许多来自浮标的简短报告弄混了,大部分的报告很可能都是错误的。所估计的潜艇位置涵盖了一百平方哩。蔡虹笙走到房间查看后面角落里的显示报表。   “我认为它就在这里。”蔡虹笙记录下图表,然后把目光转向了反潜官:“意见?”   “在浅水处航行?这与他们的教条正好相反。”反潜作战官指出。舰队情报指出,美国的潜艇大多数的指挥官都是死守着教条的。   “我们找出答案,继续搜寻!”   反潜官立即下令,打开舰上的主动声纳,在海水中发出搜索声波,找出潜艇。   蔡虹笙是在冒险,如果潜艇的位置和他想像的一样近,那么他等于在宣告他自己的位置,并且邀请一枚鱼雷的攻击,而此攻击是他装备不良的点防御系统所无法阻止的。   声纳操作员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萤幕。声纳波从西向东扫,反射回来的声波回迹显示出一片空白。第二次反射则在萤幕上显出一个明亮的点。   “接触——肯定的声纳接触!直接路径,方位零—一—四,距离一万一千六百码,估计很可能是这艘潜艇。”   “解决它!”蔡虹笙果断的下达了命令。   反潜鱼雷的固态燃料助推器点燃了,冲出船只,尾部的浅灰色烟柱在海面划下一道弧线……   “它改变航向了,长官。”声纳操作员警告道:“目标正在转向,并且加速,我有一枚鱼雷,我们的鱼雷已经在水里并开始发出乒声波。鱼雷的落点相当接近目标。”   战术行动官不注意这些。现在有三架侦察机正在目标参考点上空盘旋,那枚鱼雷很可能会错过目标,而现在的任务是盯住接触点。他下令右转,让这艘巡洋舰的被动声纳阵列去追踪潜艇,它现在正快速地疾行,想要避开鱼雷,这样一来便发出许多噪音。第一架侦察机抵达,投下了一只浮标。   “双车叶与涡凹噪音,像是一艘‘海豚’级潜艇正以全速前进,长官。”一名士官宣称:“我想鱼雷可能会击中它。”   鱼雷开且迅速的和潜艇拉近距离。   潜艇急忙想要变速,但是这已经太迟了,鱼雷击中了它的右舷车叶,并且爆炸。   “太棒了!”声纳组中有一名士官欢呼。“我们打中它了。”   “我们听见冲击与爆炸声了。”一名侦察机机员再度确认:“等一下,目标的引擎并为完全停止……另一具推进器的噪音,它正在充气,升上来了,目标要升上水面了。我们看见水面上有气泡。天哪!它在那里!”   那艘“海豚”级潜艇的船首在“英杰”号巡洋舰的六哩之外破水而出。三架侦察机虎视眈眈地在那受创的潜艇上空盘旋。   “英杰”号也转向北面,朝目标驶过去,它的五寸炮瞄准目标,实在没有必要。潜艇的前舱门打开,有人爬出来,当它的机房涌进大量的海水时,又有更多人爬出了望塔跳海逃命。潜艇向后滑没入海浪里之前,共有十个人逃出,几秒钟之后,海面上又冒出一人。   侦察机投下了救生衣后又以救生索,拉上来两个人,接着“英杰”号巡洋舰抵达现场。蔡虹笙在舰桥监视整个过程。   救难艇迅速开出,救援任务很轻易地完成。美国人已经吓呆了,他们并未抗拒。   上空的侦察机引领小艇找到每一个人,小心地搜索该区,看看还有没有生还的人。共有十一人获救,救难小艇又回到母船处,“英杰”号的首席士官长监视整个作业,一名少尉安静地站在他旁边。   从来没有人认真的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一枚鱼雷击毁一艘潜艇时,按理说,是打算将之全部击毁的。俘虏?   蔡虹笙心中想着:我该如何处理这些俘虏。他必须决定将他们关在哪里,如何对待他们,如何审问他们?船长将掌舵指挥权交给他的执行官,然后匆忙走向船尾。   武装的船员已经在那里等着,警觉地握着他们的突击步枪,以极度好奇的眼光看着下面的救难小艇。船上人员看守着起重钢索升到适当位置,然后水手们将小艇归位到吊艇柱上。   那些美国人并为太注意周遭的事务,他们刚从死里逃生,还在惊吓状态中。蔡虹笙计算有三名是军官,其中一名可能是船长。他向士官长低声地下达了命令。   这名士官长命令他的武装人员后退数步,并且从他的口袋里拿出哨子。当救难小艇就位之后,他吹了三声哨子,然后像对待客人一样招呼那位美国船长。   那名美国人的反应是一阵愕然,蔡虹笙走向前,帮助他跨下小艇。   “欢迎上船,舰长,我是蔡虹笙舰长,中国海军‘英杰’号舰长。”蔡虹笙匆匆环视周围,看着他属下脸上疑惑的表情。   那美国人用英语讲了几句话,没有假装出他不是船长的任何迹象。必须要有别人来处理这个审问,蔡虹笙要士官长执行这个任务。美国人被带下去做身体检查,现在,他们必须被关在病患区。一会儿之后,士官长匆忙回来。   “舰长,这是怎么回事?”士官长疑惑地问道。   “他们可能被告之我们会杀战俘。我曾经读过一本书,书上说最有效的审问技术是……”蔡虹笙说着从身上掏出了一本书,翻到了那一页:   “你瞧,就是这位德国人,这家伙在一次大战时最擅长于从敌方人员处套取情报,他所用的伎俩就是客气地对待我方战俘。老天,这些战俘还在战后资助他逃亡……他的技巧就是先分开军官和士兵,分开高级军官和初级军官。将他们隔离开来,确保他们的舒适,给他们食物,给他们香烟,让他们觉得安全。如果你知道船上有某个人藏有一瓶酒,想办法拿到,再招待我们的客人几杯好酒。每个人都得有新衣服,我们保管他们的衣物,全部送到军官室去,看看我们能否得到有价值的情报。一定要好好对待他们,这样一来,或许其中的一、二个人就会对我们开诚布公……”   “就照你的吩咐,舰长。”士官长一面走开一面摇着头,看来自己的舰长或者更适合当一名情报官员,不过至少这一次他能够在操舵室的墙上涂满一整艘潜艇……   蔡虹笙走回操舵室,他命令他的手下解除战斗状态,这艘巡洋舰又恢复到巡逻位置。接下来,他打电话给护航舰队指挥官,报告俘虏事宜。   蔡虹笙中校为这些被俘的美国人准备了一顿晚餐。   那三名美国人坐在餐桌的一头,留神地看着不远处的武装卫兵;在军官室餐厅内的厨子将一把大刀放在显眼之处。有一名年轻的水兵为这三名军官服务,他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端上食物时,脸上露出明显的不悦神色。   “好吧……”蔡虹笙温和地说:“你们那一位会说汉语?”   “我会……”其中一人说道:“我的舰长要我谢谢你救了我们的人。”   “告诉你的舰长,战争有一定的规则,在海上也是一样。也请告诉他,他的接近手法颇具技巧。”在传译的同时,蔡虹笙显得非常镇定。他的军官们都以好奇的眼光看着他们的客人。蔡虹笙小心地移开他的目光,他的话得到了预期的效果,迅速的交谈在桌子的那一头进行着。   “我的舰长问你是如何发现我们的。我们……中文怎么讲……逃过你们侦察机的侦察,不是吗?”   “是的……”蔡虹笙微微笑了一下说道:“我们不了解你们的作战模式。”   “那么你是如何发现我们的?”   “你们以高速航行,想要赶上我们。你们攻击的角度是可以预测得到的。”   那名美国人摇摇头,转身面对他的舰长,说了三十秒钟的话。   蔡虹笙心里想到,如果他没有说谎,那么外面必定还有一艘美国“海豚”级潜艇……   “我的船长说你们弄错了,我们是因为侦察机才知道你们,我们本来没有料到你的船会在那里。这是新战术吗?”   “不是,我们已经演练了好几年了。”   “那么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你知道拖曳式声纳阵列吧?我们是在三小时以前经由它接触到你们的。”   这位美国人睁大了眼睛说:“你们声纳有这样好的性能?”   “有时候。”经过了这次翻译之后,那位美国舰长似乎下达了简短的命令,谈话就此终止。蔡虹笙想心里疑虑着是否他的无线电技师已装妥了美国人寝室内的窃听器,或许他们自己之间的谈话对舰队的情报处有价值。直到那时候为止,他会继续让他们过舒适的日子。   “美国潜艇上的伙食好不好?”蔡虹笙忽然问道。   “跟你们的不一样。”与他的上司研究过后,那位美国领航官说:“很好,但是不一样,我们吃较多鱼,较少肉,喝咖啡。”   蔡虹笙看见他的俘虏以毫不隐藏的兴致吃着盘里的食物。他提醒自己:即使我们的潜艇人员,都没有足够的新鲜蔬菜可吃。这时他的无线电组长来到军官室门口,蔡虹笙挥手叫他过来。   这名水手拿给他一份讯息表。   “特殊工作已完成。”蔡虹笙注意到文件是用标准表格印的,因此没有人会怀疑。   美国人的住处已装好窃听器,蔡虹笙以点头解散他的人,并且将表格放进口袋。他的士官长奇迹似地找到两瓶酒,或许就是从士官长寝室搜出来的……   他知道最好不要加以询问,这些酒今晚将会领他找到门路,他希望酒精能够放松美国人紧闭的嘴。   蔡虹笙是一个喜欢用脑子的海军军官,他知道,从敌人的嘴里套取的情报比自己想方设法获取的情报要有价值多了! 第741章 “雷72”号潜艇   中国海军潜艇,“雷72”号。   这艘发现美国商船队,并且成功击沉了“大富豪”号的中国潜艇,在中国向美国正式宣战之后,再度击沉了一艘美国人的潜艇。   而在9月29日这一天,“雷72”号又咬住了一艘美国人的“海豚”级潜艇,但随即失去了这艘潜艇的踪迹。   万成确定它还在某处,但是确切的位置到底在哪里?自从打沉整齐一艘“海豚”级之后,他们的声纳就未再接触到逃窜的那艘美国潜艇,他使用的回避战术为他们带来了相当平静的八小时。   完成利用这段时间让他和他自己的属下们休息,对这些需要有时间好好睡觉的人来说,这四、五个小时的睡眠简直是聊胜于无,就像给一个在沙漠中的人一杯水一样,只够让他们再支撑一段短时间,而他们也还需再支撑一下……   美国人的巡洋舰“斗志”号在它的面五哩处,每一个小时万成都会让他的潜艇向东疾行一会儿,好让声纳阵列确定他和的正确位置。   不知道美国人会怎么想。美国人也拥有声纳,但是它们不够精致的声纳系统还是将使得美国很快就会付出代价。最重要的是,在几次对美国舰船袭击之后,年轻潜艇指挥官万成已经比才登上“雷72”号时更有自信了。   “怎么样了?”他问位置标示官。   “看来他们还在像原来一样的行驶着,在我们后面约一万码,我想这一艘是‘斗志’号,它的速度比原来快了很多,‘恩典’号在这里,一直采取直线航道,我们跟它的距离保持得很好。”   “左舵十度,转入新航向三—五—五。”万成下令。   “左舵十度,新航向三—五—五。长官,我的舵盘已经转到左舵十度。”   “很好。”舰长啜饮一口热茶。在船尾的机房里,潜艇的工程人员密切地监视仪表……   现在唯一的坏消息是海面上的暴风雨,为了某种原因,一连串的暴风正袭击着这里,而这次暴风则特别凶猛,声纳人员估计浪头高达十五尺,且风速也高达四十节,这对太平洋而言是颇不寻常的。这场暴风减低了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二十的声纳功能,可是当他们到达时,这将是最理想的天候条件……   “操舵室,这里是声纳组,我们有个接触,方位三—四—O。目前还没有足够资料以确定船级。”   万成向前走到声纳组。   “让我看看。”   “在这里,舰长。”声纳组长指着显示幕说:“我还不能算出桨叶计数,也无法给你具体的资料,不过感觉像是一艘潜艇。”   “建立模型资料。”   组长按下一个按钮,辅助萤幕显示出预测的声纳范围。   “这里有一个缓慢的方位改变,正在从左向右移动,现在的方位是三—四—二……信号稍微减弱了;这是什么?”声纳组长看着萤幕下方新出现的模糊音频线条。“一个新的接触,方位零—零—四。”那线条变弱不见了,两分钟之后又回到萤幕上,方位零—零—六。   万成不知道该不该下令就战斗位置,从一方面来看,他或许很快的就必须要盯住一个目标,或许不必。让他的属下多休息一会儿不是更好……他决定再等一下。   “确定了,现在我们有两个很可能是潜艇的接触点,方位三—四—零与零—零—四。”   万成回操舵室,下达向东转的命令,这样可以让他的声纳追踪新的目标,还可以测出两个接触的各别交叉方位以供计算精确的距离,这比他原先预料的还更好。   “‘斗志’号正往西行,那方向我测不出东西,但可碓定它确实是向西行的。”   “宣布就战斗位置。”万成下令。   舰长知道,他必须让需要睡眠的人醒来,别无选择。在船上所有卧铺上的人员立刻醒过来,并且跳下床来,在有限的空间里,有人急奔到下层甲板,有人爬到上面去。每个人都解除了例行的值班任务而进入战斗位置。   “所有岗位的人员到齐且已准备就绪,长官。”   恢复工作,这位舰长站在位置标示图桌前,考虑着战术状况。两艘可能是敌方的潜艇闯入他的航道,在短短的二十分钟内,万成的心态从充满自信转变成极度不安;他们在干什么?为什么这两艘敌舰几乎直接闯入他的航道中?   “上升到潜望镜深度。”“雷72”号慢慢地从七百尺深度升上来,共花了五分钟,“升支援设备。”   细长的主杆以油压动力升起。   “舰长,我找到三个—波段飞机搜索雷达。”他读出方位数据。可能是美国人的OS2U单发双座水上侦察机翠鸟或T4M单发鱼雷机,万成心里想道。   “让我们看看四周;升潜望镜。”他必须让潜望镜一路升到顶才能穿破大浪。“好了,我看见一架T4M单发鱼雷机在方位一—七—一上朝西面低飞——它正在投声纳浮标。声纳组,你在南面有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没有,只有两艘友舰的接触,‘斗志’号正逐渐从我们的声纳显示上消失,长官。”   “下潜到六百尺。”美国佬不是向来只能依赖声纳浮标吗?该死!他下令一等到这艘潜艇潜到受命深度后,立即回头向北走,并且将速度减到五节。   看来他们要以声纳追踪我们了,他们或许是偶而在某处接触到我们,或许不是,万成心想。被动声纳的追踪是需要很吃重的技术,而且美国海军配备有精致的信号处理装备可制造出假的目标,骗过敌方……   但是,万成心想,我们已经把航道资料发布出去了。他们很可能会涌到这里来,自己何不来点新鲜的战术,但是有什么战术呢?另一条在北面的通道比这里窄得多,而西面通路虽然比较宽,但是美国太平洋舰队已在那里布署了一道屏障。   这就是我们搜猎美国船舰的方法,万成想着,他们无法听见自己的被动声纳浮标,而且他们永远不晓得是否被追踪。这位舰长靠在包围着潜望镜的轴承座栏杆上,他告诉自己,好消息是:他们很难用声纳听见我们,或许敌人逮到了一个接触,可能没有,应该是没有,如果他们听见我们,而且确定了,那么现在铁定已经有鱼雷来追我们了,但是水里没有鱼雷,那表示他们没有听到我们。   “前面两个接触的方位已确定。”   在宽阔的海域里,他们可以利用变温层骗过敌人,但是这里没有,由于水不深,再加上海面上的暴风雨,使得变温层几乎不可能成形。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万成心想。   “操舵室,这里是声纳组,新接触,方位二—八—六,可能是潜艇,正尝试计算桨叶速度。”   “向左转到三—四—八航向,住手!”万成改变主意,现在的情况看来,小心谨慎总比大胆行动要好。“向右转入零—一—五航向。”然后他下令让“雷72”号潜到六百尺深度,离海面愈远,他的声纳效果就愈佳。如果美国人为了保持与飞机的通讯而正在接近海面之处,那么他们的声纳功能相对的也会减低。在采取战斗行动之前,他会打出他手上的每一张牌,但是如果……   他面临了很多种可能,如果说这些接触目标中有一个或两个是友舰?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方位二—八—六上的新接触也可能是友舰。   “振作点,完成,你是舰长,每个人,都认为你应该知是怎么做……即使你不知道该怎么做。”万成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算出这三个接触点的距离,并且试着确认它们的身份。声纳组又花了十分钟处理这些工作。   它们全都是单螺旋桨潜艇。”声纳组长终于说出。   万成只有苦笑,这份资料毫无用处。   “机械信号呢?”   “它们全都以低速行驶,舰长,无法确认,三个接触都只有蒸气噪音,但是请你看这里,你会明白确实无法得到足够的信号,抱歉,长官,我已经尽力而为了。”   万成知道,他们愈往东去,他的声纳所获得的信号就愈少。他下令改变航向,向西南面驶去。   至少,他算出了距离。北面两个目标各是十一哩和十三哩,西面的那个目标则在九哩之外,全部都在他的鱼雷射程之内。   “操舵室,这里是声纳组,我们在方位一—九—八上测到一个爆炸声……还有其他声音,可能是一枚鱼雷,方位二—零—五,信号很弱,进来又出去了,除此之外,那一区没有其他声音,长官。好像是崩裂噪音,在方位一—九—八。抱歉,长官,这些噪音都很微弱,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那个爆炸声。”舰长又回到声纳室。   “好,组长,我知道这不是简单的任务,如果真是这么简单,我就不需要你了。”万成看着萤幕;那枚鱼雷还在跑,方位稍为改变了一些,对“雷72”号没有危险。“集中注意力在那三个接触点上。”   “是,长官。”   你应该想想我经历过的演练,是那些经验让我学会了耐心,万成淡淡笑了一下……   “雷72”号继续向西南面走,现在,万成已经跟上了西面的那个目标,他认为那是最不像友舰的目标。距离逐渐缩短,八哩,然后七哩。   “舰长,确定二—八—O方位上的目标是‘海豚’级潜艇。”   “你确定?”   “是的,长官。那是‘海豚’级的引擎,我现在得到了清楚的信号。”   “瞄准它,我们要在深处射出鱼雷。以低速跟着它,然后我要在它下面轰掉它。”   他的射击控制组人员今天的表现更好,看起来他们的工作速度似乎比电脑支援设备的速度还快。   “舰长,如果我们从这个深度发射,会用到我们贮存的大量高压空气。”执行官警告道。   “你说得对,上升到一百尺深度。”万成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老夭爷,我居然疏忽了这一点。   “拉起水平舵十五度!”   “设定完毕,长官。”   “预备!”舰长看着深度仪表的指针慢慢地朝反时钟方向转动。   “一百尺深度,长官。”   “射击力控制组呢?”   “准备就绪了。”   “对准计算的目标方位,发射!”   “二号鱼雷发射了,长官。”   那艘“海豚”级潜艇可能已经听见了空气的爆破声,也可能没有,鱼雷以四十节的速度朝着三—五—零方向而去,直对着目标。三千码之外,鱼雷导线下指令要它转弯向深处去。万成对这次发射十分谨慎,远比他向来的作风更谨慎得多,当那艘“海豚”级潜艇测到来击的鱼雷时,“雷72”号已经离开了发射地点,即使对方还击,也找不到它了,但是这样却增加了失去导线的机会,使得鱼雷容易错过目标。那枚鱼雷向深海而去,利用水压减少它发出来的噪音,让敌人较不易发现它。   他们必须使用一些特别的角度,因为那艘美国潜舰的最高航速可达四十余节,几乎就跟鱼雷的速度一样快。“雷72”号继续向西南方向走,尽量远离那枚鱼雷……   “鱼雷继续正常运转。”声纳组报告道。   “离目标还有多远?”万成问。   “大约三千码,长官。”武器官大声说道。   “很好。”   追踪组标示出鱼雷与目标的经过路线!   “操舵室,这里是声纳组,那艘‘海豚’级潜艇刚刚加大了引擎动力。”   “它听到鱼雷了,全速前进,打开它的声纳。”   “船壳膨胀声,长官,那艘潜艇正在改变深度。”声纳组长呼叫道,他的声音里透着兴奋。“鱼雷声纳已经在显示幕上了,我们鱼雷正在发乒声波,对方似乎也是。”   “长官,我们失去控制电线了。”   “现在应该没关系了,声纳组,算出那艘潜艇的桨叶计数。”   “正以四十二节速度转弯,长官,有大量的涡凹声,似乎正在转弯,看来它刚发射出一枚噪音诱导器。”   “这里有没有人曾经打中过一艘‘海豚’级潜艇?”执行官问道。   “据我所知,没有。”   “错过了!操舵室,这里是声纳组,鱼雷刚刚超过了目标舰的船尾。目标显然正朝着东面驶去。鱼雷仍然——哦不,它现在转弯了,鱼雷仍在发乒声波,舰长,我想它正在追那枚噪音诱导器,我的萤幕显示出鱼雷与目标舰的距离正在拉大。”   “该死的,我还以为我们早已锁定了这艘目标。”武器官咒骂道。   “我们离发射地点多远?”   “大约七千码,长官。”   “那艘‘海豚’级潜艇的方位呢?”   “三—四—八,目标的方位正在向东移,机械噪音减少了,桨叶计数显示它的速度现在是二十节。”   “它仍会与鱼雷保持距离。”万成说道。只要鱼雷仍在发出乒声波,并且仍在跑着,没有人会去接近它。鱼雷会一直绕圈,直到燃料用完,但是只要有任何东西在它的声纳半径之内,就有可能被它侦测到。“另外两个接触目标呢?”   “没有变,长官。”位置标示官说,“它们似乎十分安定。”   “这表示它们全是美国潜艇。”万成低头看位置标示图。   三对一,而且现在它们都已有所戒备了。万成故意乐观地想着,至少现在我知道我的敌人是什么了。声纳组报告在南面有另外一个接触。那应该是“斗志”号,万成心里想道。   他下令让“雷72”号向南走。如果他想要打沉那三艘敌舰,就得要有他人的协助。一小时之后,“雷72”号与自己的潜艇,曾经击沉过“大野牛”号豪华游艇的“雷101”号号会合。   “我听到一艘美国的‘海豚’级潜艇。”   “我们没打中它;你有什么收获吗?”   “我们曾测到一艘双螺旋桨潜艇,已经被我们击沉了。”宋庭南回答道。他们将连联系的功率开到最低限度。   “前面十四哩处有三艘敌舰,其中一艘是‘海豚’级,另外两艘就不知道了。”万成很快地说明了他的计划。他们打算向北行驶,两艘潜艇保持十哩的横向距离,从他们的侧翼盯住那三艘目标舰,即使他们未打中目标,也可以趁着美国人分开追逐他们时,让恩典号以直线通过。   宋庭南同意了,两艘潜艇再次分开……   万成知道在他们的上面很可能依然有美国的侦察机。他已经浪费了一颗鱼雷。不,万成告诉自己,这是计划得很好的一次攻击,只是没有成功罢了,这种事情常会发生。   有排声纳浮标出现,这一次是主动声纳,就在自己的东北面。   他愤怒地希望着美国人只会选择一套战术,并且一直使用这同一套战术。   该死,现在他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离开这里! 第742章 深海下的追踪!!   “雷72”号向西北方向移动,这样一来,它的声纳接触点的方位也跟着变成了在它的右边。   那艘“海豚”级潜艇仍在那里,它的机械噪音时而出现,时而消失。   技术上来讲,万成可以对它开火,但是他心里明白,它的速度和作战能力足以打败敌人鱼雷。他怀疑那名美国舰长是怎么做的;令他惊讶的是,那位舰长竟然没有沿着来袭鱼雷的路线回敬他一枚鱼雷,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是不是因为他知道在这一区内还有他们自己的友舰?万成甩掉这个想法。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美国人目前正在不按牌理出牌。   向西北的航向使得他们拉近了与其中一个接触点的距离。那一艘“海豚”级和另一艘不知是什么级的潜艇正向东面驶去,保持着十哩的间距,或许它们并不自知吧,万成心里想道,他站在位置标示图前面,一个针对最近目标的射击控制解算已经设定好了,距离减到了八哩,万成又走到声纳室。   “你有什么资料可以给我?”   “现在看来它有点像是一种改良型的,它可能是一艘‘河鲈’级潜艇,再给我五分钟,我就能确定了,长官,我们愈接近它,就愈能清楚它是什么。”   “输出的动力呢?”   “很低,长官,我本来预计数分钟前就可以得到桨叶计数,但是没有成功,它很可能只是在舵效速度上。”   万成靠在隔舱板上,这个隔舱板隔开了用来处理信号的机器……   “舰长,现在可以确定那个我们称为二号的接触目标是一艘‘河鲈’美国潜艇。”   万成走向后面的控制室,“距离二号目标有多远?”   “一万三千五百码,长官。”   “射控解算已设定好了,长官。”武器官报告道:“一号发射管准备好了,管内已充水,外门已关闭。”   “右舵十度。”万成说,“雷72”号转向,为准备好的鱼雷定向。他检查深度:两百尺,一等发射完毕,他会下令迅速向东转,并且下潜到一千尺。潜艇减速到六节,目标的方位是三—五—一,“雷72”号的船腹鱼雷发射管角度微微偏向船身中线外恻。“射控解算?”   “已设定!”   “打开外门。”在鱼雷控制板上的值星官按下按钮,等待着状态指示灯亮起。   “外门打开了,长官。”   “瞄准方位,发射!”这艘中国海军“雷72”号因为鱼雷的发射而再度震动。   “一号鱼雷发射完毕,长官。”   万成下令改变航道与深度,加速到十节。   又一次耐心的考验,要多快才能听到鱼雷传回的信号?这枚鱼雷在较浅的水域里前进,万成希望海面的噪音能够掩盖掉鱼雷的噪音,他心想,那艘“河鲈”级潜艇的声纳到底有多好呢?   “一分钟。”武器官手持着码表说道。这枚鱼雷被设定的速度是每分钟一千三百码,大约要跑十分钟。这就像是在观赏一场比赛,万成想。   “三分钟,还剩下七分钟。”   “雷72”号下潜到六百尺,舰长再度下令减速到六节,他已经对另两个接触点设定了射控解算,但是他们必须等。   “五分钟,还剩下五分钟。”   “操舵室,这里是声纳组,二号目标刚刚加速了,有涡凹声,桨叶计数显示它的速度是二十节,而且还在加速。”   “让鱼雷加到全速。”万成下令。   “目标舰转向东面,桨叶计数是三十一节。长官,我在目标舰后面发现一个奇怪的信号,目标舰现在的方位是三—五—八,新信号的方位是三—五—六。”   “噪音诱导器?”   “声音不像,听来不一样……不是诱饵,但是是类似的东西,长官。目标仍在继续转向,现在方位是三—五—七,我相情它是在改变航向。”   “上升到两百尺深度。”舰长说。   “它到底在做什么?”当潜艇再度上升时,执行官怀疑地问道。   “长官,新信号掩护了目标。”声纳组宣布。   “鱼雷现在正在发乒声波,长官。”   “如果他有一个欺敌诱饵,他会将它放在自己和鱼雷之间。”舰长冷静地说着:“射击控制组,我要对二号目标发射另一枚鱼雷,并且更新一号目标的解算。”   距离与方位数据被重新输入电脑。   “准备用三号发射管攻击二号目标,用二号管攻击一号目标。”潜艇通过三百尺深度,继续上升。   “对准方位后发射!”万成冷静地下达命令,然后再让他的潜艇下潜。“那个在‘河鲈’级方向舵的玩意儿我们认为是一个类似我们所用的欺敌诱饵……”   我们的潜艇不用那种东西,但是美国人有他们自己的行事方式,万成想。   “鱼雷还是有可能会不理它。”   “但是敌人并不这样想,他认为那样可以行得通——然后他可以躲到爆炸噪音的后面,再对我们还击一枚鱼雷。”万成走到位置标示图前面。另一枚鱼雷正朝着另一艘可能也是胜利级的敌舰而去。第二艘目标现在转向东面疾行,那艘“海豚”级潜艇也是。这是明显的战术行动:离开危险地区,转向,然后开始自己一方的攻击。当两艘潜艇转向时,会减低他们的声纳对来袭鱼雷前进路线的侦测效果。声纳组呼叫。   “舰长,我听到爆炸声,方位三—五—四,我们失去了二号目标舰的接触,不确定鱼雷击中它没有;另两枚鱼雷仍在正常地前进。”   “耐心点。”舰长深呼吸一口气说道。   “操舵室,这里是声纳组,有一些声纳浮标投在我们船后面。”方位立即被标示出来,那些浮标呈南北走向,排列在“雷72”号的后面。   “另两艘敌舰中的一艘对它的友舰发出讯息了。”执行官猜测。   “猜得好。一旦他们想出正确的做法,那些联合战术就会变得十分难对付了。”   “二号目标舰转回来了,长官,我得到一个二型反应炉机械信号,方位三—四—九。有一些像是船壳膨胀的声音,二号正在改变深度。”   武器官下令让正在水里的一枚鱼雷稍微左转几度;万成抓起一只笔来咬。   “好吧,或许它的声纳有点混乱了,我敢打赌,它是想要升起一根天线,好告诉它的友军我们发射鱼雷的地点。车进二。”   “有鱼雷在水里,方位O—三—一!”   “那个方位有没有其他东西?”   “没有,长官,我的显示幕上没有其他东西。”   万成检查位置标示图。生效了,他已经将美国人诱往东面,朝着“雷101”号的宋庭南舰长而去。   “操舵室,这里是声纳组,鱼雷在我们船后,方位二—八—六!”   “下潜到八百尺。”这位舰长毫不犹疑地说道。“右满舵,转入新航向一—六—五。我们的朋友—那艘美国潜艇已经将讯息传给它的朋友。”   “长官,鱼雷的导线已脱离。”武器官报告道。   “估计二号的距离。”   “鱼雷离它大约六千码。”   “这一次这艘对方犯了错误,在它升上去发送无线电之一刖,应该先掩护它的尾部。声纳组,我们后面的鱼雷位置在哪里?”   “方位正在改变——长官,我们的声纳性能被水流噪音盖过了,最后一次测到的美国鱼雷方位是二—七—八。”   “车进一!”万成下令潜艇减慢到安静的速度,两分钟以后,他们发现那枚从空中投下来的鱼雷已经远离他们,而他们对着那艘胜利级发射的鱼雷已经接近目标了。   这个时候,声纳显示幕整个混乱了。二号目标很晚才发现来袭的鱼雷,但它还是以全速逃掉了。他们对另一艘胜利级所发射的鱼雷仍在跑,而它却正在疾行以躲避发自波士顿号的另一枚鱼雷。那艘“海豚”级潜舰正全速朝正北方向走,另一枚中国鱼雷在后面追它。另外有两枚美国的鱼雷也正朝西面而去,很可能是在追逐“雷101”号,但是“雷72”号的声纳上并未看见它的姊妹舰。   “长官,二号目标又布署了一个欺敌诱饵,一号目标也有一个。我们的鱼雷正对着二号目标发声波,别人的鱼雷正对一号目标发声波,而美国的鱼雷正在方位零—三—五发声波,长官,我在方位三—三—九发现一个爆炸声。”   老爹本来要我当个会计师的,万成心想,早知道听他的话,现在我就能把这些该死的数目字弄清楚了。他走到位置标示图前面。   位置标示的纸上绘图也并没有清楚多少,画出声纳接触点及鱼雷行进路线的铅笔线条,看来就像一团杂乱的电线被扔到图上一样。   “舰长,方位三—三—九上有很大的机械杂音,听来像是有东西破裂了。长官,有大量的金属噪音,现在有一些空气噪音,它在充气,还没有崩裂的声音。”   “左满舵,转入新航向O—一—O。”   “我们没有击毁那艘美国人的潜艇吗?”   “我要再监视它一会儿,如果我们把它送回家去,那么我们还是有一次重创敌舰的战绩纪录。另外那两艘敌舰怎么样了?”   “一号目标后面的鱼雷还在发声波,‘雷101’号的鱼雷也一样——我猜那是‘雷101’号发射出来的。”   这场混乱持续了十分钟,第二艘目标将两枚鱼雷抛到船后,朝西北方向疾驶而去。更多的声纳浮标布署线出现在“雷72”号所经过的航道上,另一枚从空中投下的鱼雷往西面去了,但是他们不知道它是针对什么目标而被投下来的——离得不够近,不需要担心。   那枚他们用来追击第二艘“河鲈”级潜艇的鱼雷正尽其最大的速度追赶目标,而另一枚鱼雷则从反方向进来,可能“雷101”也对那艘美国“海豚”级潜舰发射了鱼雷,但是那艘“海豚”级正以几乎与鱼雷相同的速度逃逸。   万成重新建立了声纳接触,并且继续向北驶。这一场混乱对他有利,而且他也好好地利用了这个优势。他希望“雷101”号能躲过向它的方向发射的美国鱼雷,但这是他帮不上忙的。   “方位零—零—三有两个爆炸声,长官。”这是第二艘“河鲈”级潜艇的最后方位,但是除了爆炸声之外,声纳未测到其他声音。鱼雷是不是击毁了那艘潜艇,还是只击中了诱饵,还是它们互相碰撞到对方了?   “雷72”号继续向北行驶,加速到十节,以迂回的“Z”字形路线通过声纳浮标布署线,试图拉大它与受敌舰之间的距离。战情中心的官兵们在经过一场疯狂的追踪和发射程序之后,精神上已和他们的舰长一样精疲力尽了。   在战前演习时,这项任务中的技术部份一直都没有问题,只是无法模拟出战场上发射真枪实弹的那种紧张情绪。   舰长将人员分组,让他们去餐厅进食,并且做半个小时的休息,厨师把食物送来给那些无法离开岗位的人。万成坐在潜望镜后面,闭着眼睛,头靠在某个金属物件上,同时嘴里嚼着一块肉。他想起来曾经看见这种罐头被装上船,海军方面今年初以好价格买到金华的火腿,吃在嘴里味道的确不错。   一个小时之后,他让官兵们解除了战斗状态,一半的人可以离开岗位,他们并没有到餐厅去进食,他们宁可去睡觉,舰长知道他自己也跟他们一样迫切地需要睡眠。等到战斗结束,他向自己保证,我一定要好好大睡一个月。   他们在声纳仪上找到了“雷101”号,萤幕上出现一道诡异的线条,就在他们的正东面。   万成抬起头来,看看手表,发现他打了半个小时的瞌睡。   那般美国的“海豚”级潜艇到哪里去了?万成自问,十秒钟之后,他走到了声纳室。   “最后一次测到那艘‘海豚’级潜艇的方位在哪里?”   “长官,三小时之前,我们失去了它的踪影。最后一次测到它时,它正以战斗速度稳定地朝东北的方位驶去,此后就消失而未再出现,长官。”   “它会不会藏到哪里去等我们?”   “如果它真这样做,我们会在它发现我们之前先找到它,长官,如果它正在移动,它的引擎会发出大量中频及高频噪音。”声纳组长解释道,万成对这一点早就有数,只是他希望再听到一次。“所有的低频浮冰群噪音会减低它在长距离外侦测到我们的机会,而且如果它正在移动,我们应该大有机会能够听到它。”舰长点点头,然后走向船尾。   “执行官,如果是你在驾驶那艘美国‘海豚’级潜艇,你会到哪里去?”   “回家!”执行官微笑答道:“它必定明白外面至少有两艘美国潜艇,他的胜算太少,我们已经打伤他们一艘‘河鲈’级,‘雷101’号很可能也击毁了一艘;他会怎么想?不错,美国人是很勇敢,但是他们并不疯狂,如果他还有点理智,他会向上面报告说追丢了接触目标,然后赶紧离开。”   “我不这样想,他痛宰了我们的鱼雷,很可能也打败了‘雷101’号发射的鱼雷。”舰长冷静地说道。   “你可能是对的,舰长,但是它不在我们的声纳显示幕上。”   万成不得不承认这一点,“我们要很小心地接近。”   “我同意,长官,我们已经够谨慎的了。”   万成并不这么认为,但是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到底遗漏了什么?   位置标示图显示出“雷101”号在他们东边十五哩。   “操舵室,这里是声纳组!”万成的头抬了起来。   “这里是操舵室,什么事?”执行官回答。   “敌舰开始加速了,长官,估计现在时速是十节!”   “很好。”   “我睡了多久?”舰长问。   “大约一个半小时,其间你醒过来一会儿,而且你的鼾声不大,并没有吵到别人。声纳显示幕上仍是空白,只有我们自己的友舰。”   万成站起来伸展筋骨。这还不够,极度缺乏睡眠会让我倒下去,这种情形再继续下去的话,我会为我的属下带来危险,甚至于超过美国人所带来的危险。   “离预定到达目标还有多远?”   “大约一万两千码。”   万成走去看航海图,敌舰已经赶上它,并且与他并列而行了,他不喜欢这样。   “敌舰加速到十二节,转人零—四—五航向,他太急了。”   下达正确的命令之后,执行官说道:“但是谁又能责怪他呢?”   “我能,经过了这一段难熬的时间,他已经走到了这个程度了,难道还在乎这几分钟?”   “操舵室,这里是声纳组,有一个可能的接触在零—六—三方位。听起来像是机械噪音,很微弱,正在消失,有水流杂音把它掩盖过去了。”   “要慢下来吗?”执行官问,舰长摇摇头,“车进二!”   “雷72”号加速到十八节。   万成低头盯着航海图,这里有着某些他忽略掉的重要东西。   这艘潜艇仍在八百尺的深海里,而敌人仍在运用它的尾舵,并且正在接近海面处航行,这样一来,使它的声纳功能大受影响。   “雷101”号是不是也正在以很浅的深度航行?火力控制追踪组里的士官持续地得知他们自己的和友舰的航向与速度。“雷72”号迅速地拉近距离,半个小时之后,它已经在敌舰的左前方有一大段距离了,万成下令再次减速到六节。   当减速后,外面的水流噪音减少,声纳的功能又完全恢复了。   “方位O—九—五有声纳接触!” 第743章 轰炸菲律宾!!   位置标示组立刻在航海图上画下一道线,与先前的方位标示线互相交叉……   万成弯下腰去,细察那里的深度——一九百尺,比一艘雷级的潜艇所能下潜的深度还要深……   ……但是对美国“海豚”级潜舰而言不会太深……。   “哦,他妈的!”   他不能对那个接触点发射鱼雷,因为那个方位距离恩典号太近,一旦导线脱落,鱼雷将会进入自动状态,到时候它可不管是不是友舰。   “声纳组,进入主动状态,对方位O—九—五进行搜索!”   他们花了时间加强声纳系统的功率,接下来,深沉的声响开始在海水里回荡开来。万成想藉此警告他的兄弟,但同时也惊动了那艘“海豚”级潜舰。   “操舵室,这里是声纳组,有船壳膨胀声及机械噪音在方位O—九—五。显示幕尚未出现目标。”   “快点,杜德!”这位舰长焦急地催促着。   “瞬间接触!瞬间接触!长官,水里有鱼雷,方位零—九—五!有多枚鱼雷在水里,方位O—九—五!”   “全速前进!”万成看着位置标示图,那艘“海豚”级潜艇在他的两艘友舰的后面,已经近到危险的程度!   “海豚”级发射了四枚鱼雷!   万成看见接触线条在整个显示萤幕上左右移动,较粗的线条表示潜艇,较细、较亮的线条则是四枚鱼雷。那两枚瞄准友艇“雷69”号的鱼雷迅速地接近,“雷69”已加速到二十节,而它制造的噪音有如一辆行驶中的破卡车,很明显它是逃不掉了。三枚噪音器出现在荣幕上,但是鱼雷不理会它们,这些线条终于聚集成明亮的一点,在萤幕上炸散开来。   “他们击中它了,长官。”声纳组长平静地说道。   “雷101”号的机会较大,宋庭南现在以全速前进,鱼雷在他后面不到一千码,他也放出了噪音器,并且急速改变了方向与深度,一枚鱼雷跟着诱饵下潜,在海底爆炸了,另一枚鱼雷锁定了“雷101”号,又一个明亮的点出现在萤幕上,结果再明显不过了。   “对‘海豚’级敌舰展开洋寻。”万成说道,他的声音黯然而充满了悲愤。接下来,这艘潜艇因为强力的声纳脉冲而再度震动。   “方位一—零—九,距离一万三千码。”   “准备就绪!”   “对准后发射!”   那艘美国的“海豚”级潜舰并未在那里等着鱼雷的到来,它的舰长知道外面还有第三艘潜艇,他也知道他已经被测到。这艘美国潜艇加到最高速度向东驶去。   “雷72”号的武器官试着要让鱼雷更接近正确的航道,但是它们的速度比那艘“海豚”级潜艇慢了五节,而且从数理上来看也是很明显的:鱼雷会在距离敌船尚有两千码时就烧完了推进燃料。万成不再管那两枚鱼雷,他也以战斗速率追逐那艘敌舰,半个小时后,也就是鱼雷用完燃料之前的三分钟,他减速到五节,水流的噪音减低,他们的声纳也恢复功能,他们及时听见那艘“海豚”级潜艇减速并安全地脱逃了。   “好吧,现在我们要再试一次。”他们离目标只有三哩了,现在“雷72”号十分安静。那艘“海豚”级向西转,万成的追踪组人员搜集资料,以计算出敌舰的距离,它向西转是个错误,显然它以为“雷72”号逃到潜舰群中而它也安全了。   “操舵室,这里是声纳组,有新接触,方位零—零—三。”   这回又是什么?是美国人布下的陷阱吗?   “我需要资料!”   “十分微弱,但是我听得出方位正在改变,现在是零—零—四。”   一位士官从滑尺上抬起头来说:“这距离一定不超过一万码,长官。”   “瞬间接触,瞬间接触!有鱼雷在水里,方位零—零—五!”   “左满舵!全速前进!”   “方位改变!鱼雷现在的方位是零—零—八!”   “撤销命令!”万成大叫,那个新的接触是在攻击美国的那艘“海豚”级潜艇。   “天哪,这是什么玩意儿?”声纳组长问道。   那艘“海豚”级潜艇听见了新的鱼雷后立刻转向,他们再度听见也看见“海豚”级潜艇的引擎怒吼声……但是鱼雷还是迅速地拉近了它与目标的距离。   那艘美国“海豚”级潜艇航行了三哩,然后向北转,但是它没有成功,从“雷72”上发射的两枚鱼雷,终于准确的命中了这艘美国潜艇。   万成笑了,也许敌舰“轰隆隆”的爆炸声,对于牺牲的兄弟来说,是最好的安慰吧……   ……   中国海军航空母舰“雨伯”号。   “长官,已经准备好了。”   “是吗?”牛文海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似乎在面对一场演习一般,无动于衷地说道:“开始吧。”   对菲律宾的进攻,从中国海军第二主力舰队开始了!   飞机呼啸着从舰船上冲出,这是一副最壮丽的景色!   陶海惠少校的手指尖轻轻抚弄他的“雨鹰11”式战斗机的控制杆,同时另一支手放在座舱左边机壁上两个并排的节流阀控制器上。抬头显示器在他眼前的挡风玻璃,可以看见周边景像……   “上升气流在我们上方。”他的后座驾驶报告。王景杰上尉监视着来自敌方的无线电及雷达讯号,以及它们自己的各种仪器。“所有系统持续不动。现在距离目标九十哩。”   陶海惠喜爱他的任务。它们正以危险的低高度向北方飞,掠过有突出棱角的地形,并且它们的飞机一直保持着不超过二百尺的高度。在飞行员不断地调整航道之下,它上下起伏地飞着。   在他们前面远处两侧,数以百计的战斗机正在进行着死亡游戏。它们向菲律宾逼近,再转头飞离,两边都试图诱使对方进入战斗。每一边都企图在战争中取得优势。这一场战争,确实已经开始了。   “目前距离主要目标六十哩。”王景杰报告道:“所有机上系统保持不动,没有雷达盯住我们,情况看来不错,少校。”   “知道了。”陶海惠将控制杆推向前。当它们掠过一个小山丘后,在一处麦田上方降到八十尺的高度。少校将他的技巧表现到最极限,让多年的低空攻击经验全部运用出来。他们的主要目标是一架美国L—3型单发单翼轻型联络机。该机正在杜马格特附近绕圈飞行,很方便地就在它们第二目标十哩之内。   第二目标是利纳昂的一座桥梁。他们的任务愈来愈困难,当他们愈接近美国的那架L—3型,便有愈多的雷达讯号波击中他们的机身,讯号波的强度与距离的二次方成反比,迟早会有足够的讯号反弹回而使他们的踪迹暴露无遗……   陶海惠告诉自己,稳住阵脚,用你已经练习得滚瓜烂熟的技巧和规则来玩这场比赛。   找出答案,这就是派你来此的目的,老天爷……   共有五架美国侦察机正在执勤。   “二十哩,少校。”   “好,引出他,上尉。”   “知道了。有许多无线电讯号声,但是多半是在我们的西方,目标发射过来的讯号声音很少。”   陶海惠伸出左手打开武器的保险。武器指示灯以一种致命的绿光闪烁着。   “十八哩。目标显然正在正常地盘旋,未采取任何回避行动。”   距行动地点尚有十哩;陶海惠在心里默算,一分钟四十秒。   “十六哩。”王景杰的声音有些急迫起来。   侦察机一点逃命机会也没有,十四哩、十二哩、十哩、八哩,距离还有六哩……   “侦察刚刚转弯;是的,它正在闪避……”   王景杰冷静地说道。一架P—47雷电战斗机,显然是遵照指示而采取行动,现在正在搜索他们。   “美国人的侦察机可能会逮到我们。”   “有没有任何东西盯住我们?”   “还没有。”王景杰的眼睛盯牢在接收仪上。   “进入目标下方。”   “好,现在爬升。”陶海惠的手回到控制杆上,此时此地,他必须运用最大动力。根据气象人员的报告,云层顶面在一千尺高度上。现在自己正暴露于易受攻击的情况中。在接近地面的一阵喧扰中,他们的行踪再也无法隐藏。   “发现猎物!”当陶海惠冲出云层时,透过内部通话系统他大声地说出。   陶海惠将机炮瞄准光环对准目标,传来一阵颤动鸣声!武器已经锁住目标。他的右手拇指按下保险开关,食指扣动两次扳机。半秒钟之内,无数火舌从机上射出。爆出的明亮火焰令他目眩。   总共花了八秒钟,他一路看着它们射向目标,灿烂美丽的火舌弹直接对准美机右侧的机翼。三十尺之外,空气中充满了死亡的气味。一切发生得太快,美机右侧的两具引擎炸开来,机翼脱落。那架美国飞机开始猛烈地旋转向下落,几秒钟之后,消失在云层里。   天哪!陶海惠滚翻下飞到贴近地面的安全区域时,一路想着:正中目标,一刹眼之间使之消失无踪影,太容易了,主要目标解决了,现在是困难的部份。   一架中国侦察机在海军舰队上空盘旋,机上的雷达技术官高兴的注意到所有的五架美国侦察机在两分钟之内全被歼灭:太棒了,全新的“雨鹰11”式的确令他们惊讶。   指挥这次代号为“梦幻”作战的牛文海海军上将在他的指挥椅上向前倾身,打开了麦克风。   “号手,号手,号手。”说完立即关掉麦克风。   “好了,孩子们。”他深吸一口气:“开始行动。”   数百架攻击战斗机,全部起飞,凶猛地扑向目标,其中一半是“苍鹰”式,另一半是最新型的“雨鹰11”式攻击机,它们的机翼上载满油箱和威力强大的炸弹,尾随着第二波的战机,已经飞入菲律宾境内六十哩,直对着它们的地面目标而去。   在攻击机之后的是全天候的“鹰凫6”式战斗机和“鹫2”式战斗机,开始对刚失去了空中目标的美国飞机发射致命火力。   十五秒钟之后,第一架“苍鹰”式攻击机以三十尺低度呼啸过河面,在向东急转弯飞掠过利纳昂之前,突然拉高并在河面丢下了一枚炸弹。   “轰”的一声,爆炸响起。   桥的南端,美军防空连的连长正在试着分辨出那阵噪音到底是什么,他的搜索雷达并没有发现敌机,但是已经有指示告诉他,中国人的飞机随时随地都会出现……   北面的地平线转变成明亮的黄色,但是他并不知道,四架中国海军航空兵的“鹫2”式攻击机刚掠过杜马格特的上空,一次通过便投下数以百计炸弹。   六架美国枪骑兵战斗攻击机在火焰中化成灰烬,喷射机燃料油造成的火球直冲入被雨幕遮住的空中。   那名连长丝毫未迟疑——立刻下令他的人员将射击控制雷达从待命状态转变成主动,并且从桥上向四面追踪敌人的踪迹。一会儿之后,其中一具雷达侦测到上游正有一架飞机正在飞过来。   “发现目标!”“苍鹰”式的操作官立刻对准美国的防空阵地连投掷下两枚炸弹,接着又对着桥梁投掷下了两枚炸弹。然后,这一架“苍鹰”式急转向左飞走。   一位美军雷达官从他仪器上认出了突然出现的是什么时,脸上的血色瞬时尽失……   又是几架中国战机飞来,炸弹雨点一吧落下,穿入厚混凝土中炸弹在一辆美军的战车旁边数码处爆炸。   利纳昂大桥已经使用了十年以上的北面支柱虽然还很坚固,却被高爆炸药炸得粉碎。一刹那间,优雅的拱柱一裂为二。不整齐的二十尺宽裂缝出现在两个不固定的扶壁拱架之间,断裂而单独站立的拱桥已摇摇欲坠,尤其上面还卡着好几辆装甲车。   第二架“苍鹰”式投下的炸弹命中点离岸较近,东岸的支梁整个掉落河里,夹带了八辆车战车落入河中。   然而,一架“鹰凫6”式战斗机驾驶员未能活着看见这一幕,这架飞机投掷炸弹消灭那两辆美国雷达车的三秒钟之后,疾射的防空火力击中了它的机身,将它炸得粉碎。   敌我双方都没有时间悲叹。当残余的地对空飞弹连人员疯狂地搜索目标时,另一架“鹰凫6”式战斗机呼啸飞向上游。   三十秒钟之后,北面支梁完全被摧毁,像砖块一般大小的钢筋混凝土碎片因为中了三枚的炸弹而纷纷沉落到河底。   王景杰将雷射标定器转向桥梁的南面支梁,上面塞满了战车,受阻于第一枚炸弹爆炸时从另一桥面上被炸飞过来的一辆机械化步兵战斗车,这辆车被炸成两半,正在桥的西端燃烧。第四架“苍鹰”式发射出两枚炸弹,毫不留情地落在停住的战车上。天空被燃烧的柴油燃料及惊慌的美国步兵盲目发射的防空弹照得通红。   两枚炸弹将一座桥墩炸开了十尺,整个桥面立即掉落,连同桥上的一列装甲车辆一起落入河中。   还有一件事要做,陶海惠告诉自己。在那里,美国人已经在与河平行的辅助道路上堆积了架桥的装备,工兵们也可能就在附近。这架中国战机飞掠过成排的卡车,他们在向西低飞回到航空母舰的甲板前,连续投下了所有炸弹。   三架剩下的“苍鹰”式一次一架,轮番地各投下两枚炸弹到卡车停车场,将装桥装备炸得粉碎。飞行员衷心希望也杀死一些极具技术的架桥工兵。   然后,“苍鹰”转向西飞,跟随着自己英勇的战机回家。   这时,第二队中国战斗机已经飞入,为归来的攻击机清出四条航道,它们对着地面疯狂扫射,试图引领归来的战斗机和轰炸机——中国的飞机仍有空中预警机领导他们,而美国飞机却已经没有了。   美国战斗机失去了侦察机以后,没有时间重新组织,他们的编组已经混乱。更糟的是本来预计要支援防空系统已奉命迎战,尤其当中国飞机贴近地面时,防空武器开始完全不辨识敌我地乱射目标。   “你!下士,过来这里!”美军上士爱德华大叫,一辆上面载有三名士兵的吉普车停了下来,然后下车跑向他。“带我去找你们的指挥官,快点!”   “指挥官都死了,长官。”那名下士说:“指挥站遭到轰炸,都被炸毁了。”   “副指挥站在哪里?”   “在一所小学里。”   “我必须通知他们,有敌人从海上入侵,天杀的!哦,你有无线电。”   “试过呼叫,但是没有回答。”那名下士向南转入国际高速公路。   从浓烟看来,这里至少落下了三枚炸弹。   曾经是安静无比的菲律宾的这个小城市,到处冒出火焰,一些穿着制服的军方人员匆促跑着。   爱德华没有时间去猜测掭在干什么?然而这里到底有没有人负责! 第744章 登陆菲律宾!!   “长官,轰炸已经完成!”   牛文海放下了手里正在翻阅着的书:“那么,可以登陆了!”   1941年9月29日,中国军队登陆菲律宾,菲律宾攻防战爆发!   无数的中国战车、无数的中国士兵,在空中和海上力量的掩护下,大举登陆菲律宾!   率先登陆的,是萧远亲自指挥的第92军,而先头部落,依旧是在战场上有过无数次杰出表现,俞星少将指挥的项羽摩步师……   在菲律宾,美菲联军投入到了匆忙的战斗准备之中。时间十分紧迫,战斗工兵忙乱地用他们的装甲开路机为坦克车建筑遮护土壁,同时步兵也忙着为他们的反装甲武器挖掘战壕,从地平线上升起的一团烟尘是他们需要的唯一警报。   据报在他们前面有一个中国人的装甲师正朝着他们而来,而且在他们后面那个市镇的平民也未完全疏散……   “敌人已到了视线之内。”一个设于教堂塔顶的监视哨以无线电报告。数秒钟之内,炮兵已对着中国的先头部队开火……   局面太过于混乱,没有足够的时间在此地建立稳固的连锁指挥站。一名美军最先开火。   “我要先头部队紧跟在机动步兵营后面,如果他们需要任何协助,就协助他们。我要有所突破,今天就要。我们已就位的大炮有多少?”俞星放下了望远镜问道。   “有两个重炮营已准备好了。”   “很好,如果那些步兵发现目标,就赶快找出来,立刻开始攻击,现在不是浪费时间苦思良策的时机,美国人已经正能够着我们,而我们最大的敌人就是时间,时间对他们有利而对我们不利。”   俞星非常清楚,现在他必须信赖他的校官们,仅靠一位将军就能监督、控制整个战役的时代已经过去。他的参谋军官在地图上做记号。美国人应该多等待一会,俞星想道。   “两公里,现在先遣部队离第一个目标沙克镇两公里。遭遇到对方炮击的抵抗,友军单位已经在望。在沙克镇内的步兵部队报告只遭到很少的抵抗,该镇差不多肃清了。前进侦察报告,通往阿尔菲德的道路已开放了。”   “先遣部队现在在敌人火力笼罩之下。”位置标示官报告。   “轰平他们!”俞星对他的炮兵指挥官下达命令。一分钟之内,这个师的全部火炮已使得天空中布满了拖着尾巴的火球。炮兵连的火力也在战线上加入了这一场屠杀,跟着,增援上来的炮兵也正式加入激战。   随即,美国人也以强大之炮火展开反击!   “先遣部队正在遭受损失。”   俞星沉默地看着地图,在这里,没有空间也没有时间可进行诱敌运动,他的人员必须尽快地通过敌人的防线,以攫取坎拉西翁河上的桥梁,这就意味着他的先遣战车部队的人员会承受严重的伤亡。突破敌人防线有着沉重的代价,而这代价势必是要付出的。   十二架美国的战斗机低空飞入前线,对准项羽摩步师的先遣团投下了大量炸弹,在不到一里的距离内击毁了三辆战车和许多运兵车。一大片飞弹雨在天空中升起,追逐着这些飞机。这些战斗机立即向西转,以低空呼啸过地面,企图躲避中国人的防空力量。   其中三架撞倒地面,就落在地面,造成了前进中的中国军队不小的伤亡……   最前线的美国装甲部队的指挥官明白他没有足够的火力阻止中国军队的攻击,不仅如此,他必须在他的营还有战斗能力时撤退才来得及,他警告他的属下准备撤退,并且试着通知他邻近的友军单位。   但是阿尔菲德周围的部队有美国人,也有菲律宾的部队,有着不同的语言和无线电机种,他们没有时间去规定谁才是真正的全面指挥者。美军不愿意弃守阵地,阿尔菲德镇的美国侨民尚未完全疏散,而美军士兵坚持要等到他们的同胞安全渡河之后才愿意离开自己的防御位置……   “前线观察员报告敌军右翼开始移动,再说一次,该镇北面的敌军单位显然要撤退了。”   “让第二团向北移,绕过去后朝着桥前进,要尽快。不计任何损失,都要攻下那些桥梁。作战官,持续对敌人各单位施加压力,我们要在这一边包围住他们,如果可能的话,歼灭他们。”俞星下达命令。随即对他的副官说道:“李捷,跟我来,我要到前面去。”   这个攻击已粉碎他的先遣部队,俞星知道,但是值得付出这个代价。自己的军队必须穿过一个溃散的市镇才能到达桥梁处,而且如果能使得北面的敌军弃守阵地,那才真是天赐的礼物。现在,用一个新的团就能够粉碎他们,而且如果他够幸运的话,也能够使桥完好如初。此时他必须亲自督导。   俞星和李捷登上一辆履带车,向东南驶去,追赶移动中的这个团。在他身后,作战官透过师部无线电网路开始下达新的命令。   阿尔菲德镇的街上挤满了平民车辆,坐在战斗车内的美国士兵避开该镇,匆忙沿着坎拉西翁河的右岸直下,并且以良好的秩序渡到河的另一面岸上。   在那里,他们据守着可以俯瞰坎拉西翁河的高地,掩护盟军其他军队渡河。接下来是菲律宾部队,在中国空军和炮兵近乎狂轰烂炸主席,他们的部队只存活了三分之一,而那些掩护河对岸南翼的部队,希望能在中国军队渡河之前阻止他们……   美国宪兵已经管制了平民的交通,好让他们的装甲车通过,但是当中国军队的炮兵开始对河岸边开火时,这种情况改变了。   项羽摩步师希望这样可以堵住交通,而这一招确实生效了。那些未遵照命令离开家园的平民,现在得为他们的错误付出代价。   炮兵对战斗车造成了损失,同时也澈底地击毁了平民车辆。数分钟之内,阿尔菲德的街道上充斥了不能发动及燃烧的车辆……   人们离开车子,冒着炮火跑向桥梁。那些试图驶向河边的战车发现他们自己被堵死了,唯一逃生的方法就是碾过平民,然而即使是为了执行命令,这些战车驾驶员也畏怯与此。   炮手们将炮塔转向,面对后方已经开始进入镇内的中国战车。从燃烧的建筑物中升起的烟雾弥漫在每个人的视线里,击在目标上的炮火使人眩目,炮弹疯狂地发射出来,阿尔菲德镇的街道变成了军人与平民的屠宰场。   “他们在那里!”李捷指着前面说道。三座公路的桥梁横跨在坎拉西翁河上。俞星开始下达命令,其实他们并不需要命令。团长早已透过无线电下达命令,指挥一个有步兵支援的装甲营向西岸前进,他们沿着美军曾用过的相同道路而下,这条道路仍十分畅通。   在河对岸的美军战车以炮弹和机枪开火,击毁中国军队的两辆战车,剩下的战车也以直接火力予以还击,同时俞星亲自在山头上指挥炮兵。   阿尔菲德镇内,战斗陷入了血淋淋的僵局,美国人的战车在交叉路口占据有利位置,大半靠着损毁的卡车和小汽车为掩护,缓慢朝着河后退,同时仍保持着战斗,……   中国炮兵试图以炮弹锁住他们,中国军队和美军的炮兵火力将该镇变成了支离破碎的瓦砾。   俞星看着他的部队朝第一座桥前进……   在他的南面,那位先遣团的指挥官咒骂着他的损失,许多的战车和步兵战斗车被摧毁。眼看着胜利就在望了,而现在,他的部队却被堵塞的街道和猛烈的大火所阻。他看见美国人的战车缓慢后退,恼怒于他们的逃脱,他把炮兵调进来。   俞星惊讶于炮兵的火力从镇的中央转到了河边,他看见连续爆炸在河岸边上出现,接下来,又有连续快速发射的炮弹落在河上,愈来愈多的发射器对准目标,使火力密集度愈来愈高,此时他要想阻止已经太迟了。   最远的一座桥梁首先爆炸,三枚炮弹同时落下,爆炸力分散开来。俞星骇然看见一百名以上的平民掉进滚流的河水中,他的恐惧不是来自生命的损失——而是他需要那座桥……   又有两枚炮弹落在桥的中央,桥梁虽未崩塌,但是损伤程度却让战车无法再使用它。笨蛋,谁该为此负责?他转身对李捷说道:   “召集工兵,让架桥单位和突击艇前往前线,他们有绝对的道路使用优先权。接下来,我要你尽可能找到每一个炮兵连,如有阻止的人格杀勿论。确定要让交通管制官知道,去吧!”   中国的战车和步兵已经到达了唯一还完整的那一座桥,三辆步兵战斗车冒着美军的炮火急驶过桥……   接着一辆战车跟着过去,当它过到桥的另一头时却遭到一枚飞弹击中而爆炸。后面的两辆都到达了河的西岸。此时,一辆美军战车突然从一栋建筑物后面冒出来,桥头堡上又出现了另两辆美国的M3轻型坦克,其中一辆被被中国军队强大的“钢龙”式击毁,另一辆随即也在炮弹的攻击下发生了大爆炸……   俞星摘掉耳机,拨电话到第92军总部:“我是俞星,我的一连部队已经度过坎拉西翁河,我需要支援,我们已经突破,再说一次:我们已经突破美国人的前线!我要空中支援,也要有侦察机盯住第四三九号桥南北两面的美军各单位。我要两团步兵协助渡河。给我支援,我就可以在午夜让我整个师完成渡河。”   “我会尽全力协助,我的架桥单位已经上路了。”   俞星靠在他的机械化步兵战斗车上,他打开野战水壶,喝了一大口水,同时眼睛看着他的步兵在炮火之下登上山顶。两个连现在已经渡过河,美军的炮火试图摧毁剩余的这座桥梁,如果他想要再守住桥头堡几个小时,他就必须至少让一营的军力渡过河。“我会逮到那个炸掉桥的混蛋。”他向自己保证。   “突击艇和架桥单位已经在路上了,长官。”李捷匆匆走了过来报告:“他们有第一优先权,而且也通知了负责此段路的交通管制官。两个突击炮连正朝着这里出发。我找到三门机动防炮在三公里之外,他们说十五分钟之内可抵达此地。”   “很好。”俞星用望远镜观察对岸。   “长官,我们的步兵战斗车是两栖式的,何不让它们‘游’过河?”   “看看河岸,李捷。”俞星把望远镜递给他。   在他所能看见的范围在内,所有岸边全设立了石块和混凝土以防止河水的侵蚀,那会使得履带车很难爬上去。该死的美国人!   “何况,我不愿意用少于一个团的力量来冒这个险。我们只能依靠这座桥,而且这座桥不会支撑得太久。即使运气再好,我们也无法在数小时内架好突击桥,已经渡河的部队在这段时间内得全靠他们自己了。我们要尽可能让更多部队渡河。然后步兵突击艇一抵达,我们就让他们来增援对岸的部队。我军规定利用突击艇的此种渡河方式需要在夜幕或烟幕下完成。我不要等到晚上,而且我要我们的每发炮弹击中目标而不是毫无目的地乱射。我们必须打破规则,李捷,幸好规则上也允许如此。你做得很好,现在,李捷,你是一名少校了,别谢我,是你自己赢来的。”   如同预测的一样,那座桥支撑不到一小时……   在这之前,俞星已经让一整营的机械化步兵过了桥,虽然美国人的军队对他的桥头堡发动二次猛烈的反攻,他在东岸布置的战车已经能够用直接的火力将他们瓦解。   现在美国人和菲律宾人的部队必须喘一口气,并且集结他们的炮兵。重炮打击着桥头堡和已属于中国军队这边岸上的战车,更糟的是,突击艇又被沙克镇与阿尔菲德镇之间混乱纠缠的交通所阻。   美军的重炮正轰击着道路,且用炮兵部署的地雷布满地面。每一个地雷的力量足以炸掉战车的履带和卡车的轮子。   工兵车继续地清理道路,利用重机枪引爆地雷,但是须花费许多时间,而且在负载量很重的车辆使之爆炸以前,根本很难看见地雷。卡车及战车的损害程度相当惨重,更糟的是停摆的车辆使得交通的阻塞更加严重……   俞星的指挥总部设于一间可以俯瞰河流的照相馆内,平面玻璃窗早就被炸破了,他的靴子每走一步就发出碎裂的声音。他透过望远镜观察河的对岸,看见他的部队试着反击在他们上面山顶上的敌人和战车,他心中焦虑不已。   数公里之外,92军的每一门突击炮匆忙前进,为他的装甲师提供火力支援,他和李捷已指定他们对北约的炮兵进行反炮战。   “敌机!”一位上校大叫。   俞星转头看见南面天际有个黑点,很快地飞近。那是一架美国人的战斗机,黄色的炮弹从防空机炮中射出,在飞机还未投弹之前就将之击落。   很快地又有另一架出现,它发射出机炮炮弹,将那辆防炮车击毁。   当那架单引擎飞机飞入时,俞星低声咒骂。   它投了两枚炸弹到河的对岸,炸弹后面各拖着一具小降落伞,缓慢落下,在离地面大约二十公尺处释出了油雾,散布在空中。一团爆炸气体从油气弹中迸出爆炸,俞星立即卧倒在地板上,在他头上的一个展示箱粉碎了,粉碎的玻璃落在他身上。   “那是什么?”李捷大声吼道,“你被打中了,长官。”   俞星用手掩住脸,手指缝中流出血来,他的眼睛刺痛,然后他拿出随身护理箱内的纱布擦掉脸上的血,李捷用绷带包扎将军的前额——他用一只手。俞星注意到了,自己的副官也受伤了……   “你怎么了?”   “跌倒在这些该死的玻璃上了。不要动,长官,你的血流得很多……”   帮俞星匆匆爆炸了下,李捷喘息了声:“长官,你受伤了,请暂时离开这里。”   “不!除非我死了。”俞星想也未想就说道。   随即,俞星重新拿起了望远镜:“他们会再派更多兵力进来,我们还有一支后备力量……”   “在这里投入我们一半的后备兵力?”   “我想不出有更好的地点。”俞星放下了望远镜,指着地图:“如果运气好的话,我们用第一团突破防线而进入敌人的后方!”   说着,俞星定了下神说道:   “那么,开始发出命令吧!” 第745章 酣战菲律宾   再没有任何东西能像一枚“大总统飞行金质勋章”一样那样叫人快乐的了。   李莉少校,这位中国空军第一代,也是唯一的女飞行员,她心里想着:或许我是第一个获得此项殊荣的空军女飞行员。即使不是,又有什么关系。   她检查了一下,以确定那炸弹确实是适当地固定在挂架上。   李莉少校悠闲地完成一次散步——她的目标还未抵达太平洋上空,然后,她登上她的“雨鹰11”式战斗机。她用手抚触仪表板和操纵杆,调整座位,准备就绪之后,她点燃引擎,头盔保护着她,隔绝了引擎的尖锐巨声。引擎仪表上的指针转到适当的位置,在她下面,机工长详细地检查了飞机,然后挥手引导她将飞机滑行到外面。外面有六个人站在红色警告线后面,以保护他们的耳朵不致受到巨声的伤害。   “雨鹰11式战斗机一—零—四已准备好滑行。”她告诉塔台。   “一—零—四,知道了,你可以滑行了。”塔台管制员回答:“风向二—五—三,风速十二节。”   “知道了,一—零—四准备起飞。”   李莉将座舱罩拉下,地勤组长立正,给李莉一个完美的敬礼。李莉少校轻轻推动“雨鹰11”式战斗机的油门,飞机滑上跑道。一分钟之后,她已经在空中,她的飞机指向天际时,像丝一般顺滑的力量包围着她。   “黄雀,这里是一—零—四,完毕。”她透过无线电呼叫道。   “一—零—四,这里是黄雀。”一架正在四千尺高度上的战斗机上的一名上校回答她。   “加油完毕,准备离开,所有机上系统显示出绿色状态,朝向席拉角,准备发动拦截爬升,待命。”   “知道了,一—零—四。”   李莉少校让她的“雨鹰11”式战斗机保持着小圈子的回转。她不愿意在开始爬升之前浪费一滴燃油。她的身体在座位上轻轻地移动,动作则轻到前所未有的程度,然而这却是她飞行中情绪最为强烈的一刻。她的眼睛盯住座舱仪表,她告诉自己,沉住气。   “一—零—四,朝航向二—四—五飞行。”   “现在正向转向。”少校做了一个急转弯。“已转到二—四—五方向。”   “待命……发动!”   “知道了!”李莉将油门推到底,然后点燃了后燃器。“雨鹰11”式战斗机向前冲出去,像一匹赛马一般,在几秒钟之内加速到一马赫。接下来,她放松拉杆,将战机拉成四十五度仰角,仰角夜空中仍继续加速。她没有看窗外,她的眼睛紧盯住座舱仪表:这架战斗机在接下来的两分钟之内必须保持一定的飞行轨道。当这架“雨鹰11”式战斗机冲出天际时,高度指针在仪表面上转动,一千尺、二千尺、三千尺……   星光出现在黑暗的天空里,但是李莉少校并没有去注意它们的美丽。   “来吧,让我们找出那个混蛋……”她极力地想着。   “我正在追踪!再说一次,我正在追踪。”   她看到了敌人的那架飞机,然后纤长的手指按到了发射按钮上。她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用力按下了武器开关……   “天!”导航员眨着眼睛,看到对方敌机数转瞬间化为灰烬。“这是一次击毁,再说一次,击毁!”   ……   菲律宾,9月30日,第92军军部。   “我们需要一次突破。装甲师师长生病离开,而他的代理人又太过年轻,我已经为我军完成了突破。”   “李捷上尉在哪里?”   “李捷少校。”俞星纠正道:“身为我的助手,他表现得极佳。他的手受伤了,正在接受治疗。我们有那些增援部队可移去协助前面的部队吗?”   萧远都走到一幅大地图前面:“这两个装甲师已经在路上了——十到十二个小时后他们会赶到那里,你的桥头堡够稳固吗?”   “还不够好。”俞星承认道:“本来那里有三座桥,但是有些疯子对着镇上投射炮弹,毁掉了其中两座,剩下的那一座桥,我在美军毁掉它之前渡过了一个机械化步兵营和一些战车。他们有充份的炮兵支援,我离开的时候,我们的突击艇和架桥装备就快到了。那个代替我指挥的人安排好渡河事宜后便会立刻设法增援。”   “对方呢?”   “力量很薄弱,但是他们占有地形优势。我估计只有一个军,是剩下来的一个美军单位,拥有一些战车,但主要是机械化步兵,他们也有大量的炮兵支援。我离开的时候,两边的兵力几乎一样,我们的火力较强,但是大半被困在我们这一边的岸上。现在是看谁的增援先到。”   “你离开之后,美军增派了飞机,我们的人试图将它们击退……”   “我们不能等到晚上,那些混蛋占有夜间的天空。”   “你现在要去?”   俞星点点头:“一等到我们的小艇组合之后,我们就将桥头堡延伸成两公里。美国人送进来了什么东西?”   “无线电的截听已经确定有两个旅,一个美国人的,一个菲律宾人的。”   “他们会再派更多兵力进来,他们一定知道如果我们探知了这个消息我们会怎么做。我们还有一支后备的装甲师……”   “在这里投入我们一半的后备兵力?”   “我想不出有更好的地点。”俞星指着地图。朝着汉诺瓦前进的部队受困在已经可以看见该市的地方。美菲军队已进入菲律宾南部重镇巴科洛得的外围地区,但是损失了第三装甲部队。“如果运气好,我们用一个师的力量突破防线而进入敌人的后方。我们至少可以抵达布埃纳塔斯塔河,或许还可以抵达班塔延河。”   “很大的赌注,俞星。”萧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但是这里的情势比地图上的任何其他地方都有利。如果美菲的兵力真的薄弱到如他的情报幕僚所说的一样,他们必定能够席卷某些地方。也许这就是机会吧?“很好,开始发出命令吧!”   ……   阿尔菲德镇之役愈演愈烈,战火吞噬人和战车,就好像野狼吞噬兔子一样。俞星据守在离战车部队二百公里的地方,他无法抱怨他的奉命离开——这只会使得情况更加糟糕。前卫旅新的旅长进行了一次成功的渡河作业,将两个增援的机动步兵团置于河的对岸。现在三座倍力桥正在河上赶建,无视于美国炮兵的火力。   “我们已经造成了一次‘遭遇战’,俞星。”萧远说着,一面瞪视着地图。   俞星点头表示同意。已经开始的攻击迅速地变成了整个战线的焦点。两个现在正在这个战斗区附近的中国装甲师已急急赶往锡莱河,三个美菲联军的旅和炮兵也朝着同一区域出发。这里的地形使得中国的炮兵没有时间分辨敌我。   中国军队已经在阿尔菲德镇建立了一个自由开火区,也就是任何飞过该区的飞机都自动变成了中国炮兵的目标,同时中国的飞机也都不再进入该区,相反的,他们正忙着找出美军的炮兵和增援部队的位置,并且予以痛击。   俞星知道,这个作战违反战之前的军事教条——虽然是场赌博,但是胜算不小。而且在战前的训练中,他们也忘掉强调一个重要的观念:资深指挥官必须到前线亲自观察战况……   俞星用手指轻触他前额上的绷带,忍受着剧烈的头疼。一名医生在他的伤口上缝了十二针,并且告诉他缝得很草率,以后会留下疤痕。   他的父亲身上也曾有过这样的伤疤,每一道疤痕都带着一份骄傲。他自己也是抱着同样的心情。   “我们镇的北面有高地了!”第二十装甲师的师长呼叫进来:“我们已经击退美军。”   俞星拿起电话:“要多久才能架好桥?”   “再过半个小时就可架好一座。他们的炮兵支援正在减少,他们炸掉了我们一个架桥单位,但是这一个可以完成。我们已经有一营的战车就位了。地对空飞弹表现得不错,从我站的地方可以看见五架飞机的残骸,我看见——”将军被一阵隆隆声音打断了。   俞星束手无策,只能干瞪着电话机。他在愤怒中握紧了他的话机。   “对不起,真是好险。最后一段桥节刚卸下,那些工兵们的损失很大,他们值得嘉奖,那位负责的少校已暴露在炮火中三小时了。我要颁给他一个金质勋章。”   “那么他会得到的。”   “好极了,桥节已从卡车上全部卸下,而且已经放到水里,只要再给我十分钟。我就可以为你把战车送过去了。我的增援部队呢?”   “先头部队天黑以前会赶到。”   “好极了!现在我必须挂断了,开始送战车过去时我会再回来。”   俞星把耳机还给一名下级军官,真像是在收音机里听一场吸戏曲一样。   “下一个目标呢?俞星?”   “向西北方向的比纳尔班噶前进。我们或许能够切断美军的侧翼。如果他们部署在巴科洛得四周的部队被包围,我们可以发动全面攻击,沿路追击到罗哈斯!我想我们已经达到了如当初所希望的状况了。”   现在在锡莱河的对岸,他已经拥有一个完整的战斗师——应该是一个剩下的师,他纠正自己。两个增援的装甲师现在正在渡河,但是浮桥连同先遣的师已经挨了整夜的炸弹。美军的增援已陆续抵达——他们在道路上的前进过程中也饱受空中攻击,然而中国的战斗轰炸机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   这战术……不,只有外行人才讨论战术,俞星皱着眉头想着,职业军人可是学习后勤学的。他成功与否的关键就在于他维护锡莱河上桥梁的能力,以及看他是否能维持通往阿尔菲德镇道路的顺畅。在俞星派遣一队校官前去处理以前,交通控制系统已经坏了两次。   “我们应该选择一个更好的地点。”俞星抱怨道。   “你说什么,长官?”李捷一下没有明白过来。   “只有一条较好的路可进入阿尔菲德镇。”将军讽刺地笑了一下:“我们应该选择一个至少有三条道路的市镇作为突破的地点。”   他们看着木质的图标沿着地图的线移动。每一个图标代表一个营。炮兵单位与防炮单位排列在这条道路的南北两面。而中国军队也不断对道路本身扫雷,以清掉美军首次大量部署在路上的地雷……   “第二十装甲师将会完成这次移动作业。”李捷颇有信心地预测道。   俞星想他是对的,除非某些事情有了不好的变化。   从阿尔菲德到汉米伦有三十六公里,俞星想,刚好是战车的半小时车程。三个师的部队现在正在路上,而且自从渡河过程完成以来,他们只前进了十八公里,这一次是菲律宾军队在通往汉米伦的半路上阻拦了他的先遣部队……   在这里的确有危险,因为这个移动中的机械化编队整个被挡在这里。中国军队正在将他们的车队运送进来填补这个缺口,但是美军的空中力量被运用到极限。   锡莱河上的桥梁的破坏速度几乎与中国工程兵们修复的速度一样快,工兵们已经在河岸上准备好渡河点,现在中国人能够让他们的步兵运输车“游”过河,但是战车不会“游”,而且每次试图让它们潜水过河时都告失败——虽然它们的装备应该可以这样做的。   有太多的单位必须要部署好,以断绝美军的防线,但是只有少数的单位能够发扬战果。俞星已经完成了一次完美的教科书上所描述的突破范例——只是对方也有着能牵制并粉碎此项突破的教科书。   “我必须回到前方去。”俞星告诉他的上司。   “是的,但是至少要离最前线五公里,俞星,现在我可不能失去你。”萧远笑了一下回答道……   ……   就在这个时候,美国远东军司令部司令麦克阿瑟也在看着他自己的记录表,几乎他所有的后补部队都被派往战场,而中国人似乎永远有用不尽的人员和车辆可派往前线。   他的军力单位没有时间重新组织及重新部署,美军的所有军队全面临着一场恶梦:他们只能对敌人的行动做出反应,而几乎全无机会获得自己的主动权。   目前为止,事情已理出头绪,但是十分勉强。在他的地图上显示出自己东南方有一旅美军,事实上那个旅的兵力只相当于一个加强团,由精疲力尽的人员和受损的装备所组成。全靠炮兵与飞机,才能勉强维持不溃散而已。   但即使如此还是不够的,除非他的单位能够得到新的补给。   更严重的是,美军的军需品只能再维持两星期,来自美国的补给因为运输船团遭受攻击而严重地延误。他要怎样跟他的属下说明?   将弹药的消耗缩减到最低程度——而此刻唯一能阻止中国人的方法就是运用手边所有的每一项武器。   他的晨间情报简报会已经开始,美军组织的首席情报官是一位菲律宾人。   一幅绘制的地图显示出来了,接下来显示的是各单位的位置,花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显示出五小时的资料,重复了几次,好让军官们能够领悟其形式。   “将军,我们估计中国人正在派遣六个师到阿尔菲德。你们在此看见的在布朗斯乔格主要道路上前进的就是第一个派遣师。其他军力则是来自他们的战区后补队,而这两个朝南前进的师是从北方军集团调出的后补!”   “这么说,你们认为这是他们的主攻点?”麦克阿瑟问道。   “是的。”那位菲律宾的情报官点点头。   麦克阿瑟皱着眉头,合理的做法是退到布埃纳塔斯塔河后面,缩短他的防线,并重新组织他的军力。但是这也意味着放弃汉诺瓦,菲律宾热病决不会接受的,他们自己的国家战略是保卫每一个家园和田园,让中国人付出昂贵的代价——并且将美军的军力延伸到被敌军突破的点。   政治上而言,他们绝不会接受此种战略撤退。如果必要,菲律宾的军事单位会不惜单独作战,他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的首席情报官眼中明显的此种意图。   他在自己心里也承认:如果有人入侵阿肯色州,那么我会不会撤退到华盛顿去?   一个小时之后,现有美军后备军力已开始从罗哈斯开拔,朝东面的汉米伦出发。美菲联军的这一场战役将在布埃纳塔斯塔河畔一决胜负。   北方的地平线上闪烁着炮火,照亮了树木,隆隆的炮声持续回响于空中。到师部的车程距离阿尔菲德仅十五公里。三次剧烈的空中攻击以及二十次大炮的炮幕,使得那个早晨变成了一场昨晚恶梦的延续,甚至,从来也都没有间断过! 第746章 较量   北方的地平线上闪烁着炮火,照亮了树木,隆隆的炮声持续回响于空中。到师部的车程距离阿尔菲德仅十五公里。三次剧烈的空中攻击以及二十次大炮的炮幕,使得那个早晨变成了一场昨晚恶梦的延续,甚至,从来也都没有间断过。   项羽摩步师的师部现在成为进军汉米伦作业程序的指挥站攻击团。已经暂时接替了俞星的罗云将军,现在是项羽摩步师的指挥官,也是作战运动群的总指挥。作战运动群的观念向来是中国战前的重要理念,“大胆的冲击”将会打开通往敌人后方的通路。   作战运动群将利用这种方式快速进入通路,进而攫取重要的经济及政治据点。俞星背靠着他的装甲指挥车站着,看着北方那映照出树木轮廓的炮火。他想:这又是一件出乎计划之外的事情,我们老是预计美军会配合我们的计划。   头上有一道黄色的闪光,俞星眨着眼睛,看着这个火球拖着燃烧的尾巴,掉在数公里之外的地面上,这是我们的飞机还是他们的?又有一个年轻有为的生命被消灭了。现在,我们开始用机器杀害我们的年轻人;谁说人类不是在使用高科技来制造毁灭?这样值得吗?   而为了这个,他花了无数的时间准备……而所有的一切努力难道就是为了这一场战争吗……   野战医院设于五百米外的树林里,吹袭的风将受伤士兵的哀嚎声传送到指挥站。伤兵被认为应该是在沉默与坚定的尊严中承受痛苦,吸着仁慈而辛勤工作的医护兵所提供的香烟,等待着勇敢、辛劳的医生及美丽、牺牲奉献的护士来照顾他们。他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天大的谎言,一个该死的谎言。战争,只是一种有组织的谋杀,那些脸上还长着青春痘的年轻男孩冲进了枪林弹雨与血淋淋的战场上。   烧伤是最可怕的,那些从燃烧中的战车中逃出来的人员,身上的衣服着火——他们从未停止哀嚎。那些死于休克或死于仁慈军官手枪之下的士兵,被更多送往战场上的年轻人所取代。那些较幸运被送往医护站的士兵发现医护人员太过于忙碌而无法提供他们香烟,而且医生也因为疲乏而倒下……   “没有什么比战胜更可怕——除了战败。”俞星想起了一位中国将领所写的,而为什么他一直被允许阅读这样的书籍?如果军人们多读点这种评论而少读点虚伪的光荣纪录,那么,当那些政治主人命令他们冲锋陷阵时,他们会怎么做?现在将军告诉自己,现在有个激进的念头……他对着一棵树小便,然后走回指挥站。   他发现罗云正倾身细看地图,俞星知道他是个好兄弟,一个好军人,但是他对这一切有着什么样的想法?   “俞星,菲律宾的旅刚刚又出现了,他们正在攻击我们的左翼,他们困住了我们正在移往新地点的两个军团,我们有麻烦了。”   俞星走到罗云旁边,审核看还有什么可用的单位。美军仍然不能协调。攻击任务由两个会合的师担任,一个师已经精疲力尽,另一个仍精神很好,但是没有经验。一名中尉移动了地图上的图标,俄军正在后退。   “让预备的团待在原位。”俞星下达命令:“让这个团移到西北面,等菲律宾军队接近这条路的会合点时,我们将试着攻打他们的侧翼。”这是顽强抵抗到底的军人作风。   经过八小时的激烈战斗,落在前进指挥站的炮火减少了。罗云和俞星阻止了菲律宾部队的反攻。但是光阻止是不够的。他们前进了六公里,菲律宾炮兵在中国军队通往汉米伦的主要道路上进行大规模干扰性射击,俞星想,他们当然是要再来一次攻击。我们必须先下手——但是用什么?他必须让他的三个师超越,在汉米伦前面等着他们的美国部队。   “每次我们有所突破,他们就会让我们慢下来,并且进行反击。”李捷少校冷静地说道:“这是不应该发生的。”   “相当好的观察!”俞星轻蔑地说道,并且极力地抑制他的脾气。“我们预料突破的效果跟上一次大战中我们对付美国人一样,问题是那些新式的轻型反战车飞弹,‘三人一组的吉普车’”——他用美国式的称谓——“可以沿着道路跑,在某处就位,然后对我们发射一两枚飞弹,在我们能够有所反应之前又跑掉了,跑到几百公尺之外再重施故伎,防御性火力比以前历史上任何一次战役都强得多,而且我们未能料到后方防御部队会阻挡一个纵队的前进。我们的安全就是要靠移动。”俞星解释他在装甲学校学到的基本课程。“光是一次简单的突破是不够的,我们必须要在他们的防线上打开一个大洞,并且至少前进二十公里,才能免受他们反装甲飞弹的追击,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真正让部队开始运动。”   “你是说我们没办法赢。”李捷开始有了自己的疑虑,但是他实在不希望听见他的上司也有疑虑。   “我说的是我四个月前说过的话,我是对的:这个战争将变成消耗战。目前,科技已经击败了军事艺术,对我们是如此,对他们也是一样。现在,我们只能等着那一边先消耗完人员和军力。”   “我们这两样都比对方多。”李捷说。   “不错,我们还有许多年轻人可被送上战场。”他想:会有更多伤兵被送到野战医院,而成列的卡车也会不停地来来回回。   “长官,我父亲希望知道前线的状况,我该怎么告诉他?”   “告诉你的父亲,美军的抵抗能力比我们预计的高出许多,现在的关键是补给。我们需要有关美军补给状况的正确情报,如此才能以适当的方式恶化他们的状况。才能评估美军还能撑多久。我不要他们送到北京的那种经过润饰的报告。我需要原始资料。”   “你对于北京提供的情报似乎不太满意?”   “我们被告知美军和菲律宾组织的政治是分歧的,他们军事上也不协调,你对此种报告有什么看法,少校?”俞星尖锐地问道:“我不能透过军方管道做此种要求,你以为呢?我要你写好通行证,我要你三十六小时内回到这里,我相信到时候我们仍会在这里。”   ……   “小伙子们,上吧,现在前面的陆军需要你们的空中支援!”   在各个中国舰船上,都传来了这样的叫声。   中国的飞行员已经受过严格的操练,两分钟之内,第一对“雨鹰11”式已经滑上舰船上的甲板跑道,七分钟之内,所有战斗机都已升空。中国计划留下三分之一的战斗机守住海面上的天空,其余的全部飞往西面迎战干扰的来源。   飞机上的雷达已经打开,搜索着目标。升空十分钟以后,干扰停止了,一架“雨鹰11”式测到了正在撤退的干扰机,用无线电通知基地。地面管制员告诉他,在萤幕上显示出方圆一百公里内没有任何飞机的踪迹。   一分钟之后,干扰又开始,这一次是从南面和东面过来的。而这一次更为谨慎。“雨鹰11”式开始向南飞,他们奉命直到离海岸线一百哩后才得开启雷达,但当他们开启雷达却没有看到任何东西。放出干扰波的飞机距离一定十分遥远,地面管制员报告,第一次接触到三架干扰机,第二次接触到四架。飞行中队指挥官心想,这些干扰机的数量可真不少,他们试图引诱我们兜圈子,好让我们用光燃料。   “向东飞。”他对飞行领队下达命令。   “共工”轰炸机的机员现在是真的紧张了。一架护航的徘徊者截听到“雨鹰11”式的无线电内有一道命令,而另一架则被来自西南面的空中拦截雷达波扫过。战斗机也向南飞,他们现在离目标科夫拉维克一百五十哩。任务指挥官估量整个状况,命令轰炸机稍微向南转。   “开始遭遇空用雷达波,方位二—五—八,看来正在接近中。”一架徘徊者报告,另一架也收到同样的讯号,而经过三角测量后,距离为五十哩,够近的。任务指挥官正驾驶着一架徘徊者。   “共工”轰炸机立即转回东向,并且俯冲,打开它们的炸弹舱……   战斗机全部丢下了它们的辅助油箱,徘徊者也从战斗机群中分离,沿着西面的轨道飞行。现在轮到最后部分了,双方的战斗机以加起来一千哩的时速迅速地拉近彼此的距离……   “报到。”任务指挥官以无线电下令。   “黑色王牌报到。”“雨鹰11式”2号长机的队长领命。   “苍空报到。”28号的队长回答。每架飞机都已就位。   “开始行动!”四架徘徊者同时打开干扰器。   苍空中队的十二架“雨鹰”一字排开,一声令下,它们启动了它们的导向雷达……   ……   “中国战斗机!”一名美国飞行员叫道。他们的威胁接收器立即告诉飞行员那些战斗机的雷达已经锁定了他们的飞机。   美国的战斗机指挥官一点也不感到惊讶。当然中国人不会在无适当护航的情况下让他们的轰炸机再冒一次险。他不顾这个,专心的盯住“共工”轰炸机,被过去的训练所役使。   美国飞机占据着背向太阳的位置。当中国的雷达开始穿透美军的干扰时,第一枚来自太阳方向的火舌出现,击毁了一架中国飞机,引起了正在飞行中的其他飞机的警惕。中国飞机开始向上、下闪躲,有些飞行员看见那些火舌来袭时,纷纷做急转弯……   空中的交火开始了,中国的飞行员们在空中漂亮的闪躲腾挪着,不断击落着一架架的美国飞机。   “苍空”中队的战斗机用完所有炸弹后转向东北面飞去,中国的飞行队指挥官因为美国人的表现拙劣而松了一口气,然而仍因损失了五架飞机而感到十分愤怒……   在他们的下面,“黑色王牌中队”的十二架“雨鹰”靠着两座高山作为屏障而躲过地面雷达的侦测,现在它们点燃了后燃器冲向天际,它们的雷达一直关着。九十秒钟之内,飞行员开始听见哔哔的讯号声。数秒钟之后,无数炸弹在两哩的范围之内全都投掷出去……   ……   美菲联军并不甘心在这里的失败,他们的反击开始了,但是却遭到了中国军队强有力的反击……   他们终于击败了对方的反击。不,俞星告诉自己,我们并没有击败他们,只是迫使他们撤走而已。美国人撤销了他们自己的部队。现在对苏联军队而言,赢取胜利要比占领战场重要得多了。   事情变得更加困难了,移师一面调度一场大型战役比在一个固定地点指挥要困难得多,光是要在拥挤的指挥车里打开一幅正确的地图就是场对抗时间和空间的战斗,何况是八十公里长的前线会有多少战术地图。   “他们为什么要撤退?”李捷问将军。   俞星没有回答这个微妙的问题他已经问过好几次了。可能有两个原因,他告诉自己,第一,他们缺乏继续作战的力量,并且必须暂时撤退下来准备下一次毫不留情的攻击,好让我们的作战行动瓦解。第二,我们的攻击主轴线延伸到河的边上,他们可能是被召回去应付这个可能的危机。陆军情报官走过来。   “长官,我们的一架侦察机传来一份恼人的报告。”这名军官指的是来自一架低飞侦察机的无线电概略报告。中国的空中侦察机驾驶员在失踪以前曾经报告说看见在奥斯纳布鲁克南方的公路上有一大队装甲部队。将军立刻拿起无线电电话打到了军部。   “你接到这份报告为什么不立刻通知我们?”俞星不满地问他的上司。   “这是一份尚未证实的报告。”参谋长回答道。   “该死,我们知道美军增援部队已在前进!”   “他们至少还需一天时间才能到达前线,你多快能在建立桥头堡?”   “我们在这条河上的洛贺尔镇已经有这样的一个单位。”   “那么就快派你的架桥单位到那里,让他们过河。”   “我的右翼仍未布署好,而据报有一整师敌军正朝我们这里来!”   “你只管注意渡河的事,让我来担心这个虚幻的装甲师!这是命令!”   俞星挂回电话,告诉自己:他对全盘大局较清楚,等我们设好桥头堡之后,我们前面一百公里就不会有真正严重的阻碍。渡过河之后,我们就可一路直逼菲律宾的重镇。如果我们摧毁了该区,或只是对该区造成威胁,那么菲律宾人便会寻求政治上的解决方案,如此,这一场战争我们就赢了。这就是他要告诉我的。   这位将军注视着地图,很快的,领头的一个团将会下令他的人员在渡河。一个架桥工兵团已经上路了,而他又有着自己的命令。   “作战运动群开始移师。”   “但是我们的右翼!”   “我们只好让他们自己照顾自己了。”   ……   麦克阿瑟仍在担心补给状况,他也被迫冒险将最高运输优先权给予现在正前往前线的这一个装甲师。货柜船只卸下的军需品、零件,以及数以百万计的特殊货品项目,现在都急着要运送到前线去。   他最大的一支后备部队,也就是装甲部队,将要与菲律宾人的两个旅混合。第十一装甲骑兵团虽然名义上是团,兵力却曾经一度算是一整个旅,现在只剩下两营疲倦的兵员。   他的补给状况仍然很差,他的许多前线单位已经只剩下四天的消耗品存量,而重新补给的过程,即使事事顺利,估计也得花上两天时间;在战前演习时,这样的时间估计已经很勉强,何况现在,他的兵员和各国都濒临胜败攸关之际,然而他还能有什么选择?   “将军,我们得到一份报告,有一整团中国军队正在进攻锡莱河河,看来似乎中国人想要在左岸设置部队。”   “我们在那边有什么?”   “一营美国步兵,他们是相当疲惫的一支部队,另外有两个装甲连正在路上,应该一个小时后就可抵达那里。有个明显的迹象指出中国的增援部队正朝着那个方向而去,这可能是他们的攻击主轴线,至少他们是朝那个方向前进的!”   麦克阿瑟坐回椅子上,同时看着地图。他有一个团的后备兵力在距离洛贺尔不到三小时的路程内,这位将军是个喜欢赌博的人,坐在一张有一叠纸牌和价值数百元筹码的赌桌前才能让他有满足感,他总是赢家。如果他从史宾吉南面发动的攻击失败了……那么中国人就会让他们的两个师或三个师渡过锡莱河河,而他就只剩下一个团来阻止中国人。   如果他下令让他的新装甲师移往那里,而且还要出现那么一点奇迹他们才能即时到达! 第747章 猎杀   整个地狱之门似乎开了,就像是一场恶梦,除非你能从恶梦中醒来,万成不断的提醒自己,否则那一场梦魇会一直跟随著你。至少有三架中国人的飞机飞机在他们上面,到处投下声纳浮标。他的声纳上出现两艘“阿拉斯加”级巡洋舰和六艘“布鲁克林”级巡洋舰,另外还有一艘“河鲈”级潜艇似乎也决定要加人狩猎行列。   不过很显然的,万成所指挥的“雷72”号正一步步扳回一点劣势,过去数小时,变幻莫测的战术已击毁了对方的那艘“河鲈”级潜艇和一艘“布鲁克林”级,并且重创了一艘“阿拉斯加”。   但是现在情况转恶,中国人正在聚众攻击它,而它却无法逃离敌人的魔掌!在这段周旋的时间内,它已尽力测出那艘“河鲈”级潜艇的位置,并且将之击毁,然而海面船舰群已靠近到离它五哩之处。就像一名拳击手正在用拳靶练拳一样,它唯一能用的优势就是尽量远离敌船。   万成想做也必须做的事就是与中国海军最新型的潜艇“电19”号上的杜长忠舰长通话,以协调他们的行动,但是他不能,因为水底电话无法传达得那么远,而且会发出太多噪音。   就算他试著发出无线电广播,“电19”号也必须要上升到靠近水面处才能用天线收到电讯,而他确知杜长忠必定是将他的船下潜至可允许的最深深度。独立作业向来是中国潜艇的守则,不像中国是采取联合战术,中国人一直不认为有这种需要。   现在,万成需要一些主意“教科书”上的解决之道是保持机动力,并找寻出路,然而“雷72”号现在被困在一个固定位置上,而且不能离开受损的姊妹舰太远。一旦美国人知道有一个“跛子”在那里,们便会像一群猎狗一样迫不及待地前去吞噬。到时候,万成会一点办法也没有,美国人会很乐意用一些小型船舰来换取一艘中国的雷级潜艇。   “有主意吗,执行官?”万成问。   “喝点什么东西吧……”执行官试著制造一点轻松气氛,但没有用:“依我看!唯一能把他们引离我们友舰的方法就是让他们来追我们一阵子。”执行官说道。   “向东走,然后从他们舰队的腹部攻击他们?”   “这是一场赌博。”执行官承认:“但是哪一件不是赌博?”   “好吧,你来操舵,车进二,尽量贴近海底航行。”   “雷72”号转向东南方向,加速到十八节。万成心想,现在是知道我们的航海图到底有多正确的时候了。美国人有没有在那里布下水雷?他必须把这一想法抛到一边,因为即使他们真的触爆了一枚水雷,他也永远没有机会知道的,执行官将潜艇的深度保持在航海图上所标示的海底位置上面的五十尺之内—事实上,他留了一些宽裕,他是保持在一哩之内的最高海底点之上的五十尺处,但如果航海图上真有错误,即使有这种预防撞船的措施也并不能减少损害。万成想起他第一次潜行入太平洋支海的情形,就在这附近有几艘被打沉的巡洋舰,如果以十八节的速度撞上其中一艘……这艘潜艇航行了四十分钟。   “车进一。”万成下达命令,他再也耐不住了。“雷72”号减速到五节,他对潜航官下令道:“升到潜望镜深度。”   水平舵操纵员拉动他们的控制器,当外面的水压逐渐变小时,船体发出轻微的呜声,船壳膨胀了一寸左右,在万成命令之下,支援系统主杆首先升起,就像先前一样,他们仍然发现一些雷达波来源。接下来,搜索用潜望镜也升起了。   锋面移过来了,挟带著暴雨向西而行。不妙!万成心想,这样会使我们的声纳效果减少百分之十。   “我在方位二—六—四上发现了一个主桅—那是什么?”   “那个方位没有雷达讯号。”技术官说。   “是艘破船——是那艘‘阿拉斯加’级,我们已经重创了它,现在让我们来彻底解决它,我——”一个阴影掠过镜面,万成立即将潜望镜的角度向上调整,他看见一架刚掠过的侦察机的机翼和螺旋桨。   “操舵室,这里是声纳组,船尾方向有好几个声纳浮标。”万成阖上把手,降下望远镜。   “下潜到四百尺深度,左满舵,全速前进!”   一个声纳浮标就投在离潜艇不到两百码的位置上,它发出的乒声波在船壳间反弹不休。   美国人的侦察机要多快地转回来,才能够对我们发射鱼雷?在万成的命令下,一枚噪音诱饵器被送人水中,未能生效,于是又发射了另外一枚。一分钟之后,万成心想,首先他们会试图用磁性侦测仪盯住我们。   “正经过三百尺深度,速度二十节,还在加速。”   “靠海底潜行。”万成下定了决心。   “鱼雷在船后左舷位置,方位O—一—五。”   “右舵十五度!全速前进!转入新航向一—七—五。”万成让那枚鱼雷变成在他的船尾方向,他的脑海里自动地出现战术状况。美国的反潜鱼雷:直径十六寸,时速约三十节,射程四哩,可以跑九分钟,而我们正以二十五节速度前进,它就在我们后面。如果它在我们后面一哩……,要七分钟才赶得上我们,它会赶上我们,但我们正在每分钟加速十节……不会,它追不上我们。   “船尾有高频乒声波,听来像是鱼雷声纳寻标器。”   “大家安静,我想它追不上我们。”但是任何在邻近水域里的美国潜艇都可听见我们,他想。   “正穿过四百尺深度,开始摆平船身。”   “鱼雷靠近了,长官。”声纳组长报告道:“乒声波听来有点可笑,就像——”潜艇此时因为船后的强烈爆炸力而摇晃不已。   “车进一,右转十度,转入新航向二—六—五。你们刚才听到的是鱼雷击中海底的声音;声纳组,把资料给我。”   美国人又在“雷72”号北面投下了一整排声纳浮标,距离远了,很可能听不到他们。方位最近的中国船只正稳定地接近,它们都朝著“雷72”号而来。   “很好,这样可暂时让它们远离我们的友舰,执行官。”   “太棒了!”   “我们再向南走一段,看能否让它们超到我们前面,然后提醒他们,他们追逐的对手可不是好惹的。”   “发射!”三个小时折磨人的工作,其成果只系于最后一秒钟。他们已经熟悉了射出鱼雷时空气压缩的那种震动感,现在,两枚鱼雷被射进了太平洋支海支海的黑色海水里。   那名美国舰长太急于证实“雷72”号的死讯,于是让他自己的那艘巡防舰紧跟在剩下的两只“阿拉斯加”级后面,这三艘船全对著海底发射乒波声,找寻一艘已死的潜艇。   你没有料到我们会向南跑吧?或许向东,或许向北,但没想到是向南。万成让他的潜艇以大圈子绕著美国的巡防舰潜行,并使那些巡防舰保持在他的声纳侦测范围内。然后靠近距它们两千码处,发射出两枚鱼雷,一枚去追击那艘“阿拉斯加”,另一枚去追击离得最近的巡逻艇。   “目标的航向与速度不变,长官。”鱼雷紧追在中国那艘反潜巡防舰后面。“它仍然在朝另一方向发乒声波,长官。”   瀑布式显示幕亮起,接触音频线上出现一个明亮的点,这时,隆隆的爆炸回音穿过船壳传来。   “升潜望镜!”万成让目镜对到甲板高度,再慢慢地升高它。“这是一次击毁,我们击裂了它的背部,好!”他再将潜望镜转到近处那艘葛里夏级的方位上,二号目标正在转向—它的引擎正在加速,并且向左转。   “舰长,鱼雷上的导线切断了。”   “它还能跑多久?”   “四分钟,长官。”那艘“阿拉斯加”级以全速前进四分钟之后将会逃出鱼雷寻标器的搜索半径。   “该死,它要错过目标了。降潜望镜,我们要离开这里,这次我们要向东走,保持四百尺深度,三分之二速前进,航向O—五—五。”   “必定是爆炸的震动力,长官,爆炸后半秒,导线就脱离第二枚鱼雷。”万成和他的武器官再去检查位置标示图。   “你说得对,我让它靠得太近才切断导线。”万成走到航海图桌前:“你想我们的友舰在哪里?”   “大约就在这里,长官,二十到二十五哩之外。”   “我想我们也耍够他们了,现在看看能不能趁着美国佬还搞不清楚怎么回事的时候回到那边。”   “我们很幸运,舰长。”执行官说道。   “这倒是真的。我要知道他们的潜艇在哪里,我们先前击毁的那艘‘河鲈’级潜艇刚好阻挡了我们的视线,其他的潜艇又在哪里?他们不可能只用这些船来追赶我们。”当然不会如此,万成心里明白,美国人早已划定了猎杀保留区,某些战区是不准某些型式的船只进入的,他们的海面船只和飞机会集中在一个战区内,在这一战区之外的地方,他们的潜艇有绝对的猎杀权力……   他告诉自己,到目前为止他一直做得很好,三艘巡逻舰,一艘大型反潜巡防舰,以及一艘潜艇,这对任何人的记录而言都算是很可观的,但是事情尚未过去。   “那是其中的一艘船,我想是恩典号。我听到一些奇怪的短暂声音,像是金属块互相碰触的声音。”   两个小时以来,他们一直在追踪这个目标——每一次的接触都可能是一个目标,当这个接触的音源变成一个实在的目标时,他们便十分谨慎地接近它。海面上的暴风雨严重的影响他们的声纳功能,而且那个目标为了防止发出一个可供辨识的讯号而采取十分隐密的运动方式,这种情形痛苦地持续了好一段时间。那个接触音源会不会是一艘苏联的潜艇,正在搜寻它自己的目标?终于,从受损的了望塔所发出来的无力叽嘎声泄露了它的身份。万成下令以八节的速度靠近他的目标。   他们将美国的海面船舰军力远远地抛在后面,万成的“打就跑”战略骗过了敌人。在声音逐渐远离之前,他们倾听著这由飞机和海面船只组成的狩猎队伍咄咄逼人的声音,现在敌人的这支狩猎队伍已在他们后面三十哩处。   情况的发展似乎有利于他们,但是这个地区连一艘敌人的海面船只都没看到,这令万成大感不安,这表示他们很可能正在美国的潜艇战区内。而潜艇则是最危险的对手。他早先打沉那艘“河鲈”级纯粹是因为运气好,那名美国舰长太急于发动他自己的搜猎行动而忘了去查看他的侧翼。这一种错误他们不会再犯第二次。   “距离多少?”万成问他的追踪组人员。   “大约两哩,长官。”   这是在通话范围极限的边缘,但是万成希望再靠近一些。耐心点,万成提醒自己,潜艇作战就是持续的耐心作业,只为了数秒钟的行动,就得花好几个小时做准备工作,你没有得胃溃疡算是奇迹。二十分钟后,他们靠近到离恩典号不到一千码之处,万成拿起他们的专用水中联系电话。   “‘雷92’号呼叫‘雷116’号,完毕。”   “你花了好长一段时间!万成!”   “杜长忠在哪里?”   “两小时以前他为了追踪某目标朝西面去,我们失去他的音讯,他的那个方向一点声音也没有。”   “你的情况如何?”   “尾部的拖曳声纳还可以用,其他的声纳已经停用,我们可以用鱼雷室的控制系统发射鱼雷。控制室仍然在漏水,但只要我们的深度不超过三百尺就没问题。”   “你能不能再快一点?”   “我们试过加速到八节,但是深度无法维持,了望塔会掉落,产生的噪音会使情况更糟,我只能快到六节。”   “很好,如果你的尾部拖曳声纳还能用,那么我们会在你前面数哩为你引路,就说定是五哩吧。”   “谢谢你。”   万成挂上电话。“声纳组,你有没有听到任何像是一个实体的声音?”   “没有,长官,目前什么也没有。”   “车进二。”那么‘电19’号到底在哪里呢?这位舰长不禁自问。   “奇怪,怎么会这么平静呢?”他的执行官说道。   “你说吧,我知道我的行为像个神经病,但是我已经偏执够了!”万成需要一点笑声。“好了,现在我们先冲刺再向北漂流,先冲十五分钟,再漂流十分钟,直到我们抵达‘雷116’号前方五哩处,再慢到六节的速度,继续我们的任务。我要去打个盹,两小时后叫醒我,去告诉各部门军官和组长,要确实让每一个人得到休息,我们够累的了,我不希望有人累垮。”   “舰长请到控制室!”当头上的扩音器传来呼叫声时。他觉得彷佛才刚开始闭上眼睛;万成走出门时看了一下手表,他已经睡了九十分钟,这正是他需要的。   “怎么回事?”他问他的执行官。   “有个像是潜艇的接触,在我们左后方,才刚刚出现,方位已经在改变——正在靠近我们,还没有收到信号。”   “是‘电116’号吗?”   希望杜长忠不是这样做事的,万成告诉自己,他心想自己是不是错了?刚才是不是不应该叫“雷72”号以最快速度航行而使它发出了噪音?这是疲劳的后果,他知道,疲劳的人会犯错,尤其是决策上的错误,然而舰长是赔不起这样的错误的!   “雷72”号的时速是六节,这样的速度根本不会发出噪音,舰长想,没有人会听见我们……可能吧!但它们之中有一艘是“电19”号吗?如果是,那又会是哪一艘?如果是前面那一艘,我们是不是应该警告它因而暴露我们自己的位置?或是直接冒险开火?但这样可能会误中目标,或者我们什么也不做?   万成走到位置标示板前面,“它离‘雷116’号多近?”   “四千余码,正在接近它的左船首。”   “那么它可能已经发现‘雷116’号了。”舰长心想。   “这家伙到底是谁?”追踪官冷静地问道:“而它后面的二号接触点又是什么?”   “瞬间接触!瞬间接触!”声纳组长叫道:“二号目标上有机械噪音出现!”   “左转十五度。”万成冷静地下令。   “有鱼雷在水里,方位二—四—九!”   “车进二!”这个命令非常大声。   “操舵室,这里是声纳组。一号接触点的机械噪音增加了,好,现在确定前面的接触是双螺旋桨船舰,桨叶计数显示出它的速度是十节,正在加速,有涡凹产生。一号目标正在疾行,确定是美国级潜艇。”   “后面那一艘是‘电19’号。车进一!”万成下令让他的潜艇慢下来。“击毁它,杜长忠!”   他的希望实现了,十五秒钟之后传来了爆炸声,杜长忠采取了和“雷72”号上一样的战术,先靠近到离目标只有数千码的位置上,让对方无法疾行逃脱。十五分钟之后,“电19”号和它那艘安然无恙的姊妹舰会合了。   “说到这难熬的四个小时,那艘美国潜艇还真不赖!”杜长忠透过水中联系电话说道:“你还好吧?”   “很好,现在我们担任前锋,你暂时接掌后卫?”   “没问题,万成,咱们待会儿见!” 第748章 鱼雷较量!!   共有三个接触点,全在十分钟之内便可抵达的位置上,其中两个接触点在“雷72”号前方,各在船首左右两边的前方,另一个则是在左方。万成此刻明白了美国人不知怎么已经知道他们击沉了那几艘潜艇。那些接触点很可能是某种无线电浮标,他敢确定。这意味著他已经完成的所有成功战果已为这三艘美国潜艇带来了更大的危机。   “操舵室,这里是声纳组,方位二—六—六上有些声纳浮标,算算有三个——不,是四个。”   有更多轰炸机飞进来了吗?万成疑虑著,是一次联合猎杀行动吗?   “舰长,你最好到前面来看看。”声纳组长呼叫道。   “怎么回事?”瀑布式显示幕突然拥挤了起来。   “长官,现在他们正在布署三排声纳浮标,上面必定至少有三架飞机。这架离我们相当近,看来它要在我们后面投下一排浮标,或许就投在我们友舰的上方。”   万成看见新的讯号线段以每分钟一段的速度在增加,每一线段都代表著一个美国的声纳浮标,其中一条线向东面延伸,同时另外有两条线也以不同的角度不停地伸展出去。   “他们想包围我们,组长。”   “看来是如此,长官。”   每击毁一艘美国船只,就多给他们一次测定我们位置的机会,他们已经多次确认了我们的航向和前进速度。万成必须让他的潜艇回到太平洋7号海沟,他通往目标的路线有一百哩宽、三百寻深,但是会有多少美国潜艇藏在那条通路上?当这位船长看着显示幕上延伸著的浮标布署线的同时,声纳组员也不断读出潜艇接触点的方位。   “我想这是‘雷116’号,它刚增加了速度——是的,你瞧这噪音,它正在加速,想必是这个浮标就投在它附近,还是找不到‘电19’号。”   前面两艘潜艇的接触点方位仍然不变,万成无法算出距离,除非他自己或对方两个目标来一次疾行。如果他向左转,就会接近第三个接触点,这不是好主意;如果他向右转,虽可远离那艘潜艇,但是那艘潜艇便会去接近“雷116”号;如果他什么也不做,那么他就什么事也无法完成,万成现在不知所措了。   “又有一个浮标,长官。”这个浮标位于现有的两个接触点之间,看来他们想测出“雷116”号的确实位置。   “是‘电19’号,它——它正要通过一个浮标。”一条新的接触线段突然明亮地出现在原来没有东西的地方。杜长忠正在增加潜艇动力,故意要让自己被对手发现,万成想,然后他会急速下潜,躲过对手。   从美国佬那边的观点来看,这名舰长对自己说,他们或许并不十分清楚自己是被派出来对付什么样的对手,不是吗?他们也许已猜出他们要对付的不只是一艘美国潜艇,但是有多少艘呢?他们不可能知道,因此他们想在出击之前剌激对手采取行动,好让他们知道这里到底有些什么船舰。   “有鱼雷在水里,方位一—九—三!”   一架美国的轰炸机已对“电19”号投弹。万成看着声纳显示仪,友舰将他的潜艇驶往深处,同时,美国的鱼雷在后面追击,他改变了航行深度,而且进行了数次航向及速度上的骤变,试图摆脱鱼雷。噪音诱导器所产生的线条出现在显示幕上,保持著不变的方位,同时“电19”号疾行到更远之处。鱼雷去追逐噪音器了,在它用完燃料之前又跑了三分钟。   萤幕再度清晰起来,声纳浮标的讯号还在,“电19”号与“雷116”号减弱了动力,消失了——但是美国潜艇的讯号也不见了。   他们在做什么?他们肚子里打着什么算盘?这名舰长自问道,外面到底是那一种美国潜艇?   是“河鲈”潜水艇,一定是的,他们减低了电动马达的动力,慢到舵效速度,这就是它们会在显示幕上消失的原因。   好吧,它们不会再来追逐我们了,当飞机在侦测“雷116”号和“电19”号时,它们停止移动,它们是在配合著轰炸机!这表示它们必定在很浅的深度上,太好了,因为靠近海面,它的声纳功能必定会削弱。   “组长,假定刚才那两个接触是两艘‘河鲈’级潜艇正以十节速度航行,这比值能不能给我们个侦测距离?”   “这些水的状况……十或十二哩。如果是我,我会很小心地使用这些数据,长官。”   又有三排声纳浮标布署线开始出现在“雷72”号的北面,万成走到后面去看那些浮标是如何被标示出位置的,他们假定在声纳浮标布署线上每个浮标之间的间隔大约为两哩,这样一来,便给了他们距离数据。   “不很难解,不是吗?”执行官观察道。   “这不是你的职责,干嘛要自找麻烦?我们来看看能否在浮标之间找到出路。”   “我们的朋友在做什么?”   “他们最好也朝北走,我不敢想像如果他们向我们靠过来会有什么后果,我们就从这里穿过去吧。”   执行官下达了命令,“雷72”号再次向前移动,现在他们可以真正地确定船壳上的橡皮镶片能否吸收声纳的音波了。那些美国潜艇的最后方位也被标示出来,万成知道它们或许也可能在那道噪音墙的后面移动,等他再侦测到它们时,或许它们已经到了相当危险的近距离内了。他下潜到深处,这艘潜艇下潜一千尺,并且朝着一对正在发出乒声波的声纳浮标之间的正中央点驶去。   又有一枚鱼雷出现在他们船后的水里,万成下令疾行以摆脱它,但是立刻他发现那枚鱼雷是在追击另一个目标,或者它根本不是在瞄准任何一个目标,他们听见它跑了数哩之后消失了。这可真是让人分心的最佳办法,万成一面想着,一面下令让他的潜艇回到朝北的航向。   当他们愈来愈接近声纳浮标时,浮标与他们之间的方位角度也随着改变。每个浮标之间正好相距两哩,他们从正中间穿过,两个浮标距离他们船侧两面各一哩。   当“雷72”号通过第一道敌方声纳浮标布署线时,几乎是贴著海底潜行的,他们可以清楚地听见对方设定的音频穿过船壳。未直接参与船只驾驶任务的其他官兵全都看着船壳四周,彷佛那噪音正轻柔地抚触过船身。第二道声纳浮标布署线距离第一道线有三哩,“雷72”号微微向左转,朝着另两个浮标中间的间隙小心翼翼地驶去。   现在他们的速度减到四节。声纳组叫出北面有一个可能的接触,但是很快的消失了,或许那是一艘美国“河鲈”级潜艇,或许什么也不是,总之这个接触的方位还是被标示了出来。“雷72”号花了将近一小时才到达第二道正在发出乒生波的声纳浮标布署线。   “有鱼雷,在左舷!”声纳组员大叫。   “右满舵,全速前进!”   “雷72”号的螺旋桨推进器击打著海水,为那架刚对着可能的接触点投下一枚鱼雷的美国飞机,制造出它正想要的大量噪音。他们又疾行了三分钟,等待着进一步的鱼雷资料。   “鱼雷在哪里?”   “它仍在发射乒声波,但是是对着另一个方向发射,方位正在向南改变,从左到右,而且正在消失。”   “车进一!正舵!”万成下令道。   “又有一枚鱼雷,方位O—四—六!”   “右满舵!全速前进!”万成再度下令。他转身对执行官说:“你知道他们刚刚做了什么事?他们投下一颗鱼雷骗我们采取行动!他妈的!”真是漂亮的战术,不管你是谁,你知道我们不会不睬一枚鱼雷。   “但是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也许他们只是猜中了,或许他们只是试试看,然而我们给了他们一个接触。”   “鱼雷方位O—四—一,鱼雷的乒声波正射着我们,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盯上我们,长官。舰长,又有一个新接触,方位O—九—五,听来像是机械噪音——可能是潜艇。”   “现在又是什么?”万成低声说道。他让那枚美国鱼雷落在他后面,并紧贴着海底潜行。当“雷72”号的速度超过二十节之后,它的声纳功能降为零,然而他们的仪器还是能听到鱼雷发射的乒声波,当它下潜紧追着这艘潜艇时,万成使用策略,让鱼雷落到他后面。   “上升到一百尺深度,发射一枚噪音诱导器。”   “全速上升!”潜航官下令让船首水槽暂时充气,以使此一策略生效。噪音器在水中造成了很大的骚动,鱼雷去追它,放过了正在充气的“雷72”号,这是个好计策,然而也是最不得已的方法。   潜艇上升得很快,当水压在钢壳上逐渐变小时,有弹性的船体会因水压降低膨胀而发出声音。外面有一艘潜艇,而“雷72”号正在制造各种杂音,万成唯一能做的就是逃跑。他敢确定那一艘敌舰绝对会用导向鱼雷在下面绕圈追逐他。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一艘潜艇始终在那里而没有移动。当鱼雷的推进燃料用完时,他下令让“雷72”号减速到五节,然后转向。下一个难题是:有一艘美国的潜艇靠过来了。   “他一定知道我们在那里,舰长。”   “你说得对。执行官、声纳组、操舵室,进行搜索行动。”敌我双方都用了不寻常的战术。“射击控制组,待命!这回我们要来一次出其不意的攻击。”   装在“雷72”号船首的那具强有力但是很少使用的主动声纳,开始对着水中发射低频声波。   “接触!方位O—八—六,距离四千六百码。”   “盯住它!”   三秒钟之后,“雷72”号的钢质船壳上回响着美国声纳的声波。   “对准了!三号与二号发射管待命。”   “配合方位,发射!”数秒钟内,两枚鱼雷接连被射出去。“切断鱼雷导线,下潜!潜到一千尺深度。全速前进,左满舵,转入新航向O—八—五。”当鱼雷前去追逐目标时,“雷72”号转向,加速向西驶去。   “有鱼雷在我们船后,方位O—八—五。”   “耐心点。”万成说,你没有料到我们会来这一招吧:“射击控制组,干得好!我们比对手快了一分钟发射。我们现在的速度是多少?”   “长官,二十四节,还在加速。”操舵手回答,“正要通过四百尺深度。”   “声纳组,有多少鱼雷在追我们?”   “至少三枚,长官,我们的鱼雷正在发乒声波,我相信它们已经找到目标了。”   “执行官,几秒钟内我们要改变航向和深度,到时候你每十五秒发射一枚噪音诱导器,共发出四枚。”   “是,长官。”   万成走到操舵手身后,这名舵手前一天才刚满二十岁。舵向指示灯指出他们正在正舵状态,船身下倾十度,潜艇刚通过五百尺深度,还在继续下潜。标速仪显示出现在的速度是三十节。当“雷72”号的速度快要到最高极限时,它的加速度率慢了下来。万成拍拍这名年轻男孩的肩膀。   “现在,上升十度,右舵二十度。”   “是,长官。”   隆隆的爆炸声响彻整个船壳,这让他们知道:他们的鱼雷击中目标了,每个人都跳了起来,也有人畏缩了一下——因为他们后面也有着鱼雷在追击他们。   “雷72”号用计在水中留下了一个巨大的螺旋水流,执行官用四枚噪音器加强效果。“雷72”号加速向北而去,发射出的小型气体产生器,使骚动水流中充满气泡,造成绝佳的声纳目标。这艘潜艇疾驶过一枚声纳浮标下面,然而那艘美国潜艇无法再射出另一枚鱼雷,因为他们惟恐这样会干扰那些已经在水里的那些鱼雷。   “所有接触的方位都正在改变,长官。”声纳组报告。   万成松了一口气,“车进一。”   操舵手拨动车钟把手,引擎室立刻反应,“雷72”号再度慢下来。   “我们要再试着消失了,他们现在或许还搞不清楚是谁杀了谁,我们要利用这个机会回到海底,再向北潜行。干得好,各位。”   那名操舵手抬起头说道:“舰长,我们的北方不再是最险恶的地方了!”   但却是最累人的地方,舰长心想,他们不可能再这样跟过来了,他们得退回去好好想一想,不是吗?他脑海里还记得航海图,他知道到目标还有一百五十哩。   万成确定它们还在那里,但是确切的位置到底在哪里?   自从打沉最后一艘“河鲈”级之后,他们的声纳就未再接触到另外两艘美国潜艇,他使用的回避战术为他们带来了相当平静的八小时。美国的反潜机仍在他们头上盘旋,也仍然继续投下声纳浮标,但他们必定是弄错了,那些浮标并没有十分接近,他只有四次必须疾行逃离它们,在非战时期他们就已经常常遇见必须疾行远离美国潜艇的状况,但是经过了过去数天的紧张之后,这就像是在渡假一样轻松。   舰长利用这段时间让他和他自己的属下们休息,对这些需要有一整个月的时间好好睡觉的人来说,这四、五个小时的睡眠简直是聊胜于无,就像给一个在沙漠中的人一杯水一样,只够让他们再支撑一段短时间,而他们也还需再支撑一下,到北极冰原边缘还有整整一百哩,约十六小时的航程。   “雷72”号在它的姊妹舰前面五哩处,每一个小时万成都会让他的潜艇向东疾行一会儿,好让拖曳式声纳阵列确定他和姊妹舰之间的正确位置,这项工作并不容易,因为即使在这样近的距离也很难定出“雷116”号与“电19”号的位置。   不知道美国人会怎么想,他们利用“阿拉斯加”级与“布鲁克林”级配对的攻击计划已经失败,他们已经学到了用那些船只来建立一道防线是一回事,而用它们来追逐一艘潜艇又是另一码子事。   他们对主动声纳浮标的依赖减低了反潜巡逻机的效率,而且另外一件事也功败垂成,那就是:将一艘柴油引擎潜艇放在两排声纳浮标之间,然后漫无目标地发射一枚鱼雷以诱使敌舰采取行动的战术。   万成告诉自己:谢天谢地,他们没发现那枚鱼雷是多靠近我们。他们的“河鲈”级潜艇是难缠的对手,安静而且很难被测出位置,但是它们不够精致的声纳系统还是使得美国付出了代价。最重要的是,万成已经比数星期之前更有自信了。   “怎么样了?”他问位置标示官。   “看来他们还在像原来一样的行驶着,在我们后面约一万码。”   “左舵十度,转入新航向三—五—五。”万成下令。   “左舵十度,新航向三—五—五。长官,我的舵盘已经转到左舵十度。”   “很好。”舰长啜饮一口热茶,“雷72”号缓缓朝北行驶,在船尾的机房里,潜艇的工程人员密切地监视仪表,同时反应炉减少百分之十的动力! 第749章 向航母攻击!   向鹏菲上将指挥的美国海军第二特混舰队,快速驶往菲律宾吕宋岛以西海域,执行第二批次攻占菲律宾的任务。   牧海海军中将指挥的第一特混舰队则继续搜寻美国航母。向鹏菲站在“雷神”号航母的舰桥指挥室里,指挥他的庞大舰队在烈日下快速南进,很快驶入菲律宾水域。   几个小时以前,向鹏菲就是在这艘“雷神”号航母上指挥他的舰队重创了美国海军,他希望这次战争将使他成为民族英雄,载入中华民族的光荣史册。   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敲打着指挥台,菲律宾战役的成功将致关重要。当美国舰队经过吕宋岛北部的拉奥角附近时,美国空军发现了它的动向,6架美国空军的野马战斗机飞近了中国舰队。   中国舰队一直沿着菲律宾近海南下,经过圣菲尔南多水域,驶抵苏比克湾至马尼拉湾外海后,停了下来,炮口冲着菲律宾的巴丹地区。   正当此时,整个中国舰队开始活跃起来。向鹏菲上将下达了开始攻击的命令。巡洋舰“英才”号和“英云”号,突然向6架美国的野马战斗机发射了20多枚防空炮弹。   飞行指挥官安东尼·桑切兹少校驾驶他的野马战斗机迅速垂直下飞,直到飞机离海面仅50米时他才拉起机头。凭着高超的驾驶技术和灵活大胆的反应,桑切兹少校摆脱了被击中的厄运,可是他的同伴却不能幸免。他看见地平线上升起了5柱浓烟,同伴都死了。   桑切兹少校稳住飞机,喘口气后,马上向基地报告:“我是桑切兹,我们遭到了攻击!我们遭到了攻击!”   中国空军从航母起飞的24架空军战斗轰炸机和120多架战斗攻击机,同时攻击了菲律宾位于吕宋岛、马尼拉、奎松城、邦贵、乌郎牙坡等地的空、海军基地……   半个小时后,向鹏菲下令向苏比克湾以南的巴丹地区实施两栖突击。中国海军陆战队的特种部队由两栖攻击舰出发,迅速占领了滩头阵地附近的制高点,接着主力部队乘气垫登陆艇、效用登陆艇和两栖攻击车突击上陆。   2小时后,海军第一陆战旅的3500人及其坦克、自行火炮、装甲车等重装备全部上陆。旅长庄正走上沙滩,大声下达命令,驱赶着他的部下立即沿巴丹小道前进。第一陆战旅的任务是必须在中午12以前抢占菲律宾最大的克拉克空军基地,然后接应空运的陆军增援部队,进而占领整个菲律宾。   行军队伍以6辆坦克打头阵,在热带雨林的小道中向西前进。庄正乘坐指挥车,看着这个被丛林覆盖的国家,炽热而潮湿的空气闷得他进不过气来。   突然间,天空阴云密布,随着一声闷雷,紧接着瓢泼大雨直泻在他的脸上……   由于沿途没有遇到任何抵抗,中国军队很快接近目标,于11时48分抵达距目标仅3·5千米的地方,庄正竹原将部队分为2个攻击群。其中一个攻击群由装甲部队组成,在航母攻击机的直接支援下,从东向西攻击;另一个由步兵组成的攻击群,则由南面迂回包抄。   2小时后,中国军队击溃了保卫基地的少量菲军,控制了机场。   庄正立即在机场四周布置了环形防御工事,建立了12个坚固支撑点。工兵马上动手修复已被炸坏了的机场跑道和塔台。   在琉球方向,无数的运输机已装满了中国陆军的部队、武器和给养。到傍晚时分,首批数十架大型运输机运载陆军部队在克拉克机场降落。   正当这些飞机卸载时,一支美菲联军已悄悄地接近克拉克机场。   在蓝色海域上,牧海将军正驱使他的舰队向西前进,搜索美国海军的2艘航空母舰。2艘美国航母仅有一艘巡洋舰护航,此时正沿越南沿海快速北上,只要接近大陆,就能得到陆基空军战斗机的空中保护……   牧海很清楚,这是他击沉美国航母的最佳时机。当他的特混舰队距离美国航母大约500海里时,他下令舰载“雨鹰”战斗攻击机起飞。飞机迅速从“雷神”号航母和“炎帝”号航母上弹射起飞,每分钟升空2架。   孙天指挥的中国海军第52攻击机中队首先出动。孙天是一位精瘦而好战的中国人,曾经当过海军航空兵的试飞员,他希望此次能给美国航母以致命的打击。   紧接着,升空的是周丰少校指挥的中队,将与孙天中队一起实施第一波次的攻击。   此时,“英雄”号巡洋舰上的舰员们正在加紧进行发射准备,舰上的雷达已经锁定了美国航母……   孙天中队为了躲避对方雷达,驾机紧贴海面,以超低空方式接近目标,当距离美国航母100海里时,“雨鹰”飞机突然爬高,并向目标发射一连串威力巨大的炸弹。   美国已经来不及了,只好以舰载近程火炮实施抗击。9枚炸弹击中了“企业”号航母的飞行甲板和岛式建筑,大量的金属碎块被抛向空中,很快燃起大火,并向四处扩散。   “企业”号航速降到5节左右,并缓慢地停了下来。相比之下,“列克星敦”号航母仍在向前航行,虽然也遭到了袭击,飞行甲板却还可以使用,舰员们将损坏的飞机推入海中,留出空间,以便剩余飞机起飞作战。   这时,孙天中队距离美国航母只有50海里。“企业”号航母已经失去战斗力,孙天中队驾机越过“企业”号,紧迫“列克星敦”号而去。“列克星敦”号仅受轻伤,正加速向美国海岸靠近……   ……   10月11日,数十艘快速攻击艇和大批攻击直升机载着中国海军的特种部队,正在浩翰的海面上疾驰。它们的目标是菲律宾海区的33个岛礁和众多的石油设施。   特种部队按计划,准时攻击了包括菲律宾、文莱等国在南沙海区的石油设施。由于基本上没有受到任何抵抗,中国军队在数小时内即占领大量岛礁和石油设施。   当美军还在谨慎行动时,中国海军正在抓紧向前进攻。   中国海军第二特混舰队沿着菲律宾巴拉望岛西海岸,向南攻向印度尼西亚群岛。向鹏菲上将受命将疆界扩展至印度尼西亚群岛,并首先攻占富产石油的莞尔小国——文莱。   文莱北临南美国海,位于东马来西亚的中部,是一个仅有6765平方千米的小国。   当中国舰队驶抵文莱以北200海里时,向鹏菲下达了开始攻击的命令。“雷神”号等3艘航母上的数十架战斗攻击机依次弹射起飞……   天空布满阴云,能见度很低。战机的任务是摧毁在文莱的美国空军,控制战区制空权,同时还要确保所有作战行动必须在海上和文莱狭窄的国土上空进行……   空战是一项具有高超技艺的战斗,飞行员的创造性往往决定着战斗的胜负。孙天率领的机队飞至距文莱约80公里时,遭到了美国空军一队野马战斗机的拦截。   当两军接近时,孙天将他的机队一分为二,派出6架“雨鹰”战斗机折向西南,包抄敌军的后路。这一行动使美军处于中国军队飞机的前后夹击之下……   就在这一瞬间,美军的4架飞机已被击落。美国指挥官尤萨夫上校驾机跃离海面,升至6000米高空,瞄准一架中国军队的“雨鹰”战斗机,射出一串火舌,2秒钟后,他击落了这次战争中的第一架中国飞机。   当尤萨夫企图跟在中国空军机队后面进一步扩大战果时,孙天发现了他,立即调头迎击。   现在,只剩他尤萨夫孤身一人,可他并没有退缩,他毫不犹疑地选择留下来,继续与敌人战斗。在他阵亡之前,他击落了第二架中国战机。   就在尤萨夫的飞机爆炸时,中国军队的第一轮已经落在文莱的土地上,一群中国攻击机紧随其后,对准文莱狂轰滥炸。   不久,向鹏菲下达了登陆作战的命令,他显得很平静,因为一切都是按计划实施的。战区制空权已牢牢掌握在中国军队手中。第一波次登陆部队未遇任何抵抗,很快占领了滩头阵地,引导数千名陆战队员上陆……   登陆部队的首要目标是占领都东至诗里亚的文莱沿海公路,只要控制了这条公路,文莱就很难作出有效抵抗。   中国海军陆战队的一支先遣分队,在诗里亚以西向东挺进……   庄正此时正坐在菲律宾克拉克空军基地的临时指挥部里,不时地拍打着盯在他身上的蚊虫。在过去24小时里,他率领他的部下抢占滩头、急行军100千米、占领菲律宾最大的空军基地、并构筑起了环形防御工事。   当夜幕降临时,由琉球飞来的第一批运输机运载部队、武器和给养降落在机场上。庄正松了口气,他的任务好象已经完成。   但是,美国人和菲律宾人的抵抗并没有结束。一支小分队被派出去进行侦察。这支小分队由米格尔·拉莫斯上士率领,在他身后是12名年轻的士兵。   他们在丛林中小心地向前摸索前进。突然,一阵枪声打破了寂静的夜空,他们披中国军队哨兵发现了。中国军队立即派出1个排的兵力在1辆坦战车的支援下进行反击。拉莫斯和他的部下趴在草丛中一动不动,中国军队向他们射来一连串的炮火。   由于害怕,一些士兵开始逃跑,但拉莫斯仍坚持丝毫不动。炮火已经停止,只听见向前驶来的中国军队坦克轰隆隆作响。正当坦克驶离拉莫斯只有18米时,拉莫斯突然单腿跪立,举起反坦克火箭筒射出了一枚反坦克穿甲弹……   随着一声巨响,坦克停了下来,拉莫斯接着又射出一枚穿甲弹,坦克立即起火燃烧。拉莫斯扔掉反坦克火箭筒,趴在地上,屏住呼吸。他听见一群中国军队正向他走来,他拨出手枪,当中国军队靠近时,他猛然跃起射击,在他击中一名中国士兵时,十多支冲锋枪也开火了,他终于阵亡在战场上。   中国军队继续派出飞机和步兵向北搜索……   ……   10月16日上午,澳大利亚海军舰队司令亨利·哈斯汀斯上将正率领他的舰队沿澳大利亚西海岸北上。哈斯汀斯站在驱逐舰“布里斯班”号的舰桥上,两眼望着前方,忧虑明显地写在脸上。   虽然海上刮起了大风,巨浪一个又一个地冲击着‘布里斯班’号,但是哈斯汀斯对此仿佛毫无知觉,他心里想的只是司令部发来的关于中国军队已占领文莱和大部分菲律宾的最新战况。   对哈斯汀斯来说,这意味着中国军队也许会在什么地方给他带来麻烦,澳大利亚很可能是下一个目标。   侦察到的最新情报显示,中国海军牧海率领的第一特混舰队已经驶抵菲律宾附近,正向南推进;向鹏菲率领第二特混舰队也已离开文莱海域,紧随第一舰队之后,驶往这一海区。这意味着,有5艘中国航空母舰及其庞大的支援舰船距离澳大利亚北部沿海仅有一天的航程!   哈斯汀斯的任务是阻止,或者至少是延缓中国军队向澳大利亚前,但哈斯汀斯很清楚自己的舰队根本无法抵挡住中国舰队的进攻。他希望眼前的这场海战最好是在澳大利亚北部海区的阿拉弗拉海或者帝波海进行,这样他就可以利用狭窄海峡和星罗棋布的珊湖礁,与敌人展开海上游击战。不过,他知道,即使有这样熟悉的环境,也难逃失败的局面。   按计划,澳大利亚海军舰队应与美国海军舰队在爪哇海会合,共同抗击牧海和向鹏菲中领的中国舰队,但意外事件发生了。   中国海军的2艘攻击潜艇已经悄无声息地接近了澳大利亚舰队。死神正在逼近哈斯汀斯乘坐的旗舰“布里斯班”号……   突然一声巨响,一枚鱼雷在“布里斯班”号舰体中央水线以下部分爆炸,剧烈的震荡一下予将哈斯汀斯摔倒在甲板上。当哈斯汀斯将军挣扎着站起来的时候,又一枚鱼雷击中了“布里斯班”号,哈斯汀斯再次摔倒……   与此同时,距离900米以外的“佩斯”号驱逐舰也遭到了鱼雷攻击,并很快进水沉没。哈斯汀斯第二次从甲板上挣扎着站起来,右脸已被划破,鲜血直往外流。他冲着航海长叫道:“规避,赶紧规避!”   可是,已经晚了。“布里斯班”号象个醉鬼,在水中摇摇晃晃,慢慢下沉。   很快,火焰开始在全舰蔓延,中舱开始大量进水,沉船已经注定。哈斯汀斯只得下令弃舰,舰员们纷纷跳人海中。   附近的“达尔文”号护卫舰等舰立即展开反潜搜索和救援。   数架侦察机也升空进行大范围反潜搜索,然而却一无所获。舰载和机载声纳没有任何反应。敌人偷袭了舰队,却没有被发现!“达尔文”号毫无目的地发射了数枚反潜鱼雷,却如肉包子打狗,有去无返,听不到任何的回声。   中国海军的2艘潜艇,击沉2艘澳大利亚驱逐舰后,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走了。   哈斯汀斯将军被“达尔文”号护卫舰救起,全身湿漉漉的,狼狈不堪。当他站在“达尔文”号舰桥上时,正好看到“布里斯班”号被海水吞没。   他曾经乘坐“布里斯班”号执行过无数次的任务,如今就在一瞬间,离他而去。   他定了定神,立刻明白已遭到了中国潜艇的攻击。作为一名已在水面舰艇上服役了25年的海军军官,哈斯汀斯从来不相信潜艇能主宰海洋:但作为第一位见识中国潜艇威力的他,原来的信念开始动摇了。   澳大利亚海军舰队遭此一击后,澳政府立即决定与美国合作,美军将以澳大利亚为基地,阻止中国军队的进一步扩张。此时此刻,美国海军第6舰队和第7舰队已经分别驶离地中海和夏威夷,正在向西太平洋和澳大利亚开进……   中国海军对澳大利亚海军舰队的突然袭击,意味着澳大利亚与美国已经处于战争状态。而且攻击行动就发生在澳大利亚西海岸,说明中国可以直接进攻澳大利亚本土。   哈斯汀斯将军指挥的澳大利亚海军舰队已经遭到重创。澳大利亚海军只有不足10艘主力舰只,而且与中国军队的第一仗就损失了2艘主力驱逐舰,如果再与中国海军对抗,根本就不可能取胜! 第750章 向马尼拉攻击!!   只要中国海军舰队愿意,它马上就可以开进美丽的悉尼港锚泊。   美国太平洋舰队。   中国潜艇再度开始活跃起来。鱼雷呼啸着冲出,并且准确的命中了美国海军战列舰“内华达”号和“田纳西”号。   美海军的一批舰载侦察机迅速起飞,紧贴着海面实施反潜搜索,不久就发现从舰队北方传来一声微弱的水下策动,直升机立即对准声源处发射了10多枚反潜鱼雷。少顷,从水下传来2声闷响,偷袭美舰的中国潜艇被击沉。   遭美国潜艇攻击的2艘美舰上,舰员们正在奋力抢救。虽然“内华达”号还能浮在海面上,但是已不能行驶。“田纳西”号却在不停地下沉,最终被海水吞没,从此沉睡在海床之上……   指挥官斯瓦斯基中将立即向太平洋总部拍发紧急电报,正当他说到一半,1架负责空中警戒预警机发来警报:有3批中国攻击机正朝着美国舰队向南飞来!斯瓦斯基迅速发出战斗警报。   一场激烈的空战开始了。   向鹏菲终于实现了他多年的愿望——与美国人进行面对面的空战。   美海军第52战斗机中队指挥官格拉汉姆·皮尔逊中校,驾驶战斗机,率先从“萨拉托加”号航母上起飞迎战中国战机。来自预警机的最新情报显示,中国军队共有近300架舰载机袭来。   如果美国人的100架战斗机全部起飞迎战,也处于1比3的劣势。当中美战机接近至35海里时,皮尔逊中校决定先发制人,下令美机开火……   数架中国的“雨鹰”战斗机被击落,其余中国战机仍径直向美航母编队飞来。   美战斗机继续爬高,准备与中国战机进行近距离格斗。   1架中国“雨鹰”战斗机正对着皮尔逊中校飞来,皮尔逊中校架机突然垂直爬高,反身咬住中国战机尾部,对准中国战机射出一串,中国战机中弹爆炸,火光一闪,一堆浓烟坠人海中。   然而,又有1架中国“雨鹰”战斗机冲向皮尔逊,双方在1000米的近距离上以20毫米机炮进行对射,皮尔逊的战斗机机翼受伤,油箱开始漏油。   皮尔逊知道已无法返回母舰,只好向北飞往附近的苏门答腊岛,在一块空地上着陆。   这场发生在苏门答腊岛以南印度洋上的航母大战,是规模最大的海空战。双方杀得天昏地暗,空中战机如同急红了眼的蜜蜂,相互撕咬,异常惨烈。   2小时后,当空战结束时,天空中已经没有一架美国飞机。除了5架受伤的“野马”战斗机在苏门答腊岛迫降外,其余美机好似陨落的慧星,统统坠落在海中。   中国军队伤亡也很大。   剩下的中国战机集中力量,突击已失去战斗机保护的美海军航空母舰。   斯瓦斯基指挥第6舰队动用全部的力量,竭力抗击中国战机的攻击,还是有7枚炸弹击中了“萨拉托加”号航母的甲板和机库。强烈的爆炸将“萨拉托加”号航母的甲板炸起一块块的碎片飞向天空。   很快,称霸海上的庞然大物“萨拉托加”号航母已笼罩在浓烟烈火之中。   舰员们奋力灭火,控制火势蔓延。“萨拉托加”虽然没有沉没,但已遭到重创,失去了战斗力。   为避免全军覆没,斯瓦斯基中将只好下令快速向澳大利亚撤退,保存实力,以待来日复仇……   ……   菲律宾,10月中旬。   中国军队已经把美国打得落花流水,已经是一片喜气洋洋,捷报频传,每个指挥官脸上都挂着胜利的微笑……   中国军队在这里与美军进行了长时期的拉锯战,但是列宁格勒仍然犹如钢铁堡垒一般,让中国人可望而不可及。   中国上尉戴中原手持步枪,与战友们一起对一幢老旧的教堂进行清理,这幢房子里的士兵几乎全部阵亡。   隐藏在这里的美军少尉亨特尔和他的好朋友布兰克龟缩在墙角,虽然枪已经没子弹了,但他们准备拼死战斗到底。戴中原已经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这是最后一层了,其余的美军死的死,跑的跑。戴中原端着枪一步一步的接近这两个仅存的,躲在墙角的美军。   亨特尔和布兰克见一个中国军队的影子越来越近,便挥起两把刀朝戴中原猛砍过去,戴中原抬起枪,挡了一下,他身后的战友就冲了上来,将亨特尔和布兰克又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他们俩个现在是俘虏了,把他们带回去吧,云奇上士。”戴中原阻止了要开枪的云奇。   中国军队开始集合,他们准备将这个村子里的平民集中在了一起,按老规矩准备送到劳工营。   “长官!长官!”一个士兵跑了过来:“我们师将被调到马尼拉,对美国人发动最后的总攻。”   戴中原他们上了装甲车和汽车,向南驶去。一路上的风景倒是很浪漫的,马尼拉周围的树木似乎都散发的沁人心脾的芳香,由于是秋天,天高云淡,只是路上的几场小雨让他们有点寒冷,他们不知道这可是个不祥之兆。   到达了目的地后,戴中原他们经历的可是数次恶仗,美国人的抵抗越来越顽强,常常是整营整团打得一人不剩。经历了血腥的战斗之后,他们终于到达的马尼拉近郊——阿斯波托镇。距离马尼拉只有27公里。   军官们吹响了口哨。   “冲啊!杀!”成群的中国士兵在大批战车的掩护下冲向美军阵地。   “不用被打死了,冲啊!”   战车压断了铁丝网,中国军队刚要冲进战壕。战壕里突然射出了密集的子弹,里面站起了一大排美军士兵。   戴中原急忙卧倒,杀死了一个士兵。   前面的战车开炮,将机枪手炸飞了。然后继续前进,碾压到了战壕上面,这时战壕里面的美军抽出了炸药安在战车上面,轰隆一声战车就报废了。   “进入战壕!进入战壕!”云奇上士用冲锋枪点射战壕里的美军。   卧倒在地的中国军队士兵又有不少阵亡了。剩下他们急忙跳起来,不要命的冲向战壕。   戴中原跳进了战壕,他在战斗期间杀人是不那么害怕的,因为谁都觉得这时候杀人是天经地义,而且出于本能——你不杀了他,他就会杀你。他挥起枪托砸断了一个美军的脖子。   战壕里都是有搭在里面的木棚的,供士兵休息,一个战壕里木棚的门被踹开了,里面冲出五六个美军。   戴中原继续用机枪射击,将美军打死了。   战壕外面还有美军,朝中国军队射击,战壕里面的中国军队不多,这样下去会被全歼的。   两辆战车过来了,战车上面的机枪和大炮把战壕外面的美军打跑了。   “我们需要炮兵支援!”   “说来就来……”   “继续肃清战阵地,肃清阵地!”后面的吕佐少校朝他们大喊。   戴中原他们沿着站好前进……   战壕的东北部有一个机枪碉堡,里面的机枪正阻挡着中国军队的铁蹄,吕佐少校命令他们摧毁这座碉堡。   中国士兵胡崖冲向了碉堡后面,他看到碉堡有两层,还有一层修在地下,地下是碉堡的入口。   胡崖冲了下去,根本没注意到楼梯对面有一个射孔。里面有步枪手,那个步枪手一枪就打死了胡崖,胡崖从楼梯上滚落下去……   士兵郑准瞅准了射孔就是一颗手榴弹,然后是爆炸声。   “小子,不坏啊,扔的挺准。”云奇上士夸了一句。   “那是自然。”   “我们赶紧下去吧。”一个士兵说。   中国军队进入了地下室。   “继续搜索,看看有没有美国人。”   一个木箱子后面突然站起一个美军,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开火就被打死了。   一个侧门被打开了,中国军队用冲锋枪一阵扫射,地上又多了两具尸体。   中国军队继续前进,又前进到一个木门旁边,刚要把门踹开,里面就传出了两次爆炸声,土簌簌落了下来。   中国士兵把门踹开了,里面有四具美军的尸体,还有一挺返回零件状态的机枪,碉堡外面,大批的中国战车正在开过。   “战车有这么大能耐,为什么还要我们来清理碉堡?”戴中原有点不满。   “好了,戴中原,我们的战车就知道抢咱们的风头。”   “原路返回吧。”云奇带着他的班离开了。   通道里有一个不被人注意的侧门,锁的挺严的,里面估计没人,中国军队没管他。这时里面突然冲出三四个拿着手枪的美军,云奇一梭子子弹就把他们撂倒了。   他们还没冲进去就听到里面阵阵渗人的惨叫。他们进去后,几个站着的士兵举起了双手,说:“先生,求求你别开枪,我们这里有伤员,求求你了。”那几个士兵看样子是医务官。其余的士兵都是躺着的或者坐着,受了伤,有几个十分严重,身上尽管绑了绷带,却还是血流不止。他们只能被塞在阴冷潮湿的地下。   云奇上士的英语非常好,他能听得懂。   戴中原的英语一般,不过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戴中原很关心他们,挺同情这些伤员的。戴中原问他们:“你们……为什么会呆在这里,你们的……伤口会发炎的。”   一个伤员举起了手,指着戴中原说:“还不是……因为……你们……”然后就断气了。   这里面散发着伤口糜烂的恶臭,让这几个中国兵想吐……   “就这样了?”云奇上士说,“那就解决他们的痛苦吧。”   后面的几个中国兵举起了枪,把那几个医护官打死了,血溅了戴中原一身,戴中原的脸色惨白。云奇下令所有的中国兵都要开枪,然后又走到戴中原身边,“你,必须开枪!”云奇厉声喝到。   戴中原面如死灰,他缓缓举起了步枪。闭上了眼睛,咬紧牙关,双手颤抖,大口喘着粗气,冷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听着云奇上士在数:“预备!开枪!”   戴中原颤抖着扣动了扳机,房间里枪声想成一片……   在枪声中,戴中原睁开眼睛,他的一枪打在了墙上,那个伤兵突然像疯了一样扑在了戴中原身上,要掐死他,戴中原终于出于自卫本能拔出了手枪,对着那个伤兵的肚子开了一枪。   那个年轻的伤兵无力的倒在了戴中原身上,血不断的往出流。   戴中原颤抖着把那个伤兵推开了。这时枪决也结束了。   “离开这里。”云奇上士命令,然后他看了戴中原一眼,“你终于有勇气杀人了,虽然这次很被动。”然后,云奇冷笑了一声,走了出去。   戴中原走出了房间,靠在了墙上,看他的脸似乎要哭,或者是另一种痛苦万状的表情,他浑身发抖……   中国军队集合了,他们还要继续前进,前方的战车进攻受阻,步兵必须赶过去增援。   士兵们都已经要迫不及待的发起攻击了。在晚上,他们必须熄灭所有的篝火防止给美军的大炮指引目标。中国军队终于要开始进攻了,大炮对高地进行了猛烈的轰击,随后,轰炸机冒着防空炮将炸弹投在了高低上面。   中国军队在坦克的掩护下开始冲锋了。他们已经冲到了铁丝网前,但是美军的机枪挡住了他们。   “放!”中国军队的迫击炮炸毁了美军的两挺机枪。但是美军阵地的几个隐蔽处火光一闪,炮兵被射杀了。中国军队的第一波3辆战车被反坦克火力打退了。   “美军狙击手!别露头!”趴在地上戴中原大叫,但是几个反应慢的中国军队被狙击手射杀了。   “该死的狙击手。你们说说怎么办。”云奇上士无奈地摇了摇头。   “嗯……我们应该把铁丝网炸开,躲到战壕里。”弗莱舍尔出了个主意。   “我有炸药。”戴中原说。说完,他就把炸药挂在了铁丝网上。   “注意,我要点火了!”戴中原把炸药点燃了。   中国军队士兵都捂紧了脑袋。   轰隆一声巨响,铁丝网被炸开了。云奇上士带着士兵们冒着机枪的火力冲向战壕。跳到里面,打死了里面的美军。   “你,你现在当机枪手,把机枪架好,扫射第二道战壕的美军。我们负责肃清战壕。”云奇命令。   戴中原将木棚的门踹开了,云奇用冲锋枪将里面的美军扫了。   战壕里面的中国军队已经和美军绞战在一起。   “啊!”一个中国军队机枪手又被狙击手射杀了。   戴中原在木棚里,正好看见战壕外面一堆破烂木箱后面闪出了火光。   戴中原用步枪朝那里开了一枪,当然没有打中。   狙击手还击,子弹却被刚好冲到木棚门口的一个中国军队“接住”了。   “第一道战壕干净了,进攻第二道战壕!”   部分中国军队士兵匍匐着朝第二道战壕推进,第二道战壕还配有地堡。另一部分留在第一道战壕火力掩护,戴中原就是其中之一。   云奇用望远镜看了一圈,把他的士兵叫了过来,用手指在雪地上画着说:“看看,第二道的机枪手的位置大部分在左侧,另一侧都是树林,道路比较崎岖,那里只有一挺机枪,我们可以迂回过去,打他个措手不及。”他们的连长吕佐上尉也在那里听。   “好主意,长官。那里的道路虽然崎岖了点,但是一挺机枪还不至于把那里封锁住。”   “云奇,你的主意不错,你们班就去树林那里干掉机枪,从那里进入战壕,然后我们的迫击炮趁美国人混乱时掩护步兵从左侧突进去。”   他们顺着战壕到了右侧的树林,那里有三名中国士兵,似乎不敢轻举妄动。   “长官!你们不觉得这里不对吗,整个树林只有一挺机枪,不符合常规,要把这封锁住,至少三挺机枪。”一个带狙击镜中士说。   “也许是美国人的机枪不够了呢。”云奇说。   “他们不至于傻到这份上吧。左侧的机枪明显太多了。这好像是故意的。”戴中原仔细观察了一圈说。   “不管了,先干掉机枪再说,中士,你保护我们,你的人借我们用一下。”云奇很不耐烦。   中国士兵朝那里投了一颗手榴弹,然后冲了过去,冲锋枪朝那里狂扫一同,那里的七八个美军当场五个毙命,另外两三个跑了。   “进入战壕!”   突然,阵地里站起了二十多个美军,原来这是个用来诱杀中国军队的诱饵。   “砰”的一声,一个美军机枪手被打死了。   “干得漂亮!”戴中原说,这时,几个美军朝那个中士跑了过去。   “小心!”戴中原用冲锋枪将那几个美军打死了。   那个中士又开了一枪,打死了另一个机枪手。旁边的一个美军副射手刚要过来接替,中士又来一枪把他打死了……   中国军队和美军开始互投手榴弹,中国军队人数少一些,比较分散,占了便宜,中国军队有一个被炸死,美军被炸死四个! 第751章 海上决战(上)   美国人显然并不甘心自己在远东的失败,一支庞大的新的增援舰队来到了远东。   而中国海军舰队,也已经严阵以待。   10月26日凌晨4时30分,中国海军航空母舰“雷神”号的扬声器发出急促的战斗命令:“人员远离螺旋桨,发动飞机!”   不久,晨曦吐露,东方泛白,灰白色的海空呈现出一支庞大舰队的影子,阴森可怖的战舰的巨体清晰可辨。16架中国侦察机、轰炸机一架接一架全部腾空,分三组在距离200海里的扇面内进行搜索。其中一个双机组在距“雷神”号航空母舰85海里处与一架美军轰炸机相遇,因为双方都在寻找更大的目标,彼此都没有理会。   中国第一个双机组在6时17分发现美国海军上将梅尔金指挥的,以战列舰“马里兰”号和“亚利桑纳”号为主力的前卫群,经过详细察看后,于6时30分发回报告,继续向前飞行,寻找美军航空母舰,但是没有找到。在返航途中,美军前卫群的高射炮向它们射击,在接近“雷神”号航空母舰时,又与那架美军轰炸机相遇,那架美机已经侦察到了中国军航空母舰特混编队的情况。   第二个双机组于6时50分第一次发现梅尔金指挥下的航空母舰“约克城”号,距“雷神”号航空母舰200海里,方位西北。此时,梅尔金已辨认出中国侦察机是舰载机,预感到中国航空母舰就要出场了,便立即在“大黄蜂”号、“埃塞克斯”号、“约克城”号甲板上部署了65架飞机,随时准备出击。   当中国第二侦察机组发现美国舰队后,迅速发回电报,并于6时58分对“约克城”号展开了空中攻击。“约克城”号立即施放烟幕,并转向躲避。中国战机投弹轰炸,但是它们遭到8架“野马”战斗机的拦截,在混战中,有3架中国战机被击落,其余的匆忙撤离。   正在这时候,梅尔金接到侦察机发来的紧急报告:“方向东南,距离200海里,发现中国航空母舰1艘和其他类型军舰5艘。”   一个星期以来,梅尔金一直避免战斗。此时,中国军舰队距离只有200海里,一场战斗难以避免了。   7时整,“大黄蜂”号、“埃塞克斯”号和“约克城”等3艘航空母舰的甲板上响起发动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由18架鱼雷轰炸机,22架俯冲轰炸机,27架战斗机组成的第一攻击波正在起飞。   由于情况紧急,最后几架飞机还没离开甲板,另一位美军指挥官埃克森中将就下令让第二波攻击队尽快跟上。   中国特混舰队发起空中攻击的时间比美军晚20分钟。7时30分,“大黄蜂”号上的15架轰炸机、6架鱼雷机、8架战斗机相继腾空。8点整,“雷神”号上的3架轰炸机、8架鱼雷机、8架战斗机也纷纷离舰。8时15分,“大黄蜂”号上又有9架轰炸机、9架鱼雷机、7架战斗机咆哮升空。三组机群顾不上编成战斗队形,匆忙踏上了进击美国航空母舰的征途。   途中,中美双方攻击机群相遇,一场空中大战爆发了。   由于双方的目标都是航空母舰,因此都不敢恋战。双方一直保持队形,继续朝各自的目标飞去。后来,美机再也受不了这个引诱,当即出列抢占高度优势。中国战机也毫不示弱,迅速投入空战。   美机首先击落由“雷神”号起飞的3架战斗机,击伤1架,然后转向鱼雷机,再次击落3架中国战机。美机也遭受伤亡,有4架战机陨命。由于双方肩负着重大使命,因此很快脱离了厮杀,各自奔向更大的猎物。   美军空中攻击群出发较早,首先抵达攻击目标。   8时40分,中国战舰收到有美军飞机接近的报告,但雷达兵对在同一方位上的目标,难于分清敌友,到8时57分才辨认明白。   向鹏菲得到雷达核实的报告时,美国的第一批俯冲轰炸机离他已不到50海里。迟疑了片刻后,他才派出“雨鹰”式战斗机去截击敌机。   8时59分,美国轰炸机快速冲来,“雷神”号见势不妙,急忙避入雷暴雨中,暂时脱险。而暴露在晴朗处的“祝融”号却成了蜂群般的美机吞噬的猎物。   此时,担任“祝融”号空中战斗巡逻的有38架战斗机,均由“雷神”号航空母舰引导。引导官是新手,飞机配置得太近、太迟,至9时6分才进入阵位,当中国军战斗机发现美机时,美机已以经开始俯冲了。   危急之中,“祝融”号和它的警戒舰只的防空炮火发挥了威力,炮弹在天空中编织出一张密集的火网,美机一架接一架在“网”上碰得粉身碎骨,有的则拖着长长的尾巴栽入海底。   但是,美机进攻的势头丝毫没有减弱。9时10分,美军轰炸机开始集中轰炸“祝融”号,一颗炸弹落在飞行甲板附近,另两颗虽然炸歪,却伤了舰身。一架美军飞机被中国军炮火击伤后,实施自杀性攻击,故意驾机向烟囱俯冲,笔直地栽倒在飞行甲板上。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机上所带炸弹一起炸响,舰面上立即爆发出一团惊人的烈焰,灼热的大火和烟云顷刻间吞没了航空母舰。   几分钟后,美军鱼雷机从后方低空掠来,攻击机飞得很低,两枚鱼雷打进“祝融”号主机室,发生爆炸,整个舰身为之一动。电线和消防泵悉遭破坏,海水浸入锅炉舱,主机停车,“祝融”号踯躅一阵,停了下来,随即,舰身开始倾斜。正当它无能为力地漂在海面上时,又一群美军飞机飞过来,肆无忌惮向冒着黑烟的舰身扫射。随即又投下3枚500磅的炸弹。一度威风凛凛的“祝融”号顿时变成一座燃烧的地狱,爆炸声此起彼伏,强大的气浪把舰面的飞机掀翻到大海里。   不到10分钟,“祝融”号淹没在大火中。巡洋舰“英才”号立即赶来,拖着“祝融”号以3节的航速逃离战场。   9时30分,继续进行搜索的中国轰炸机群终于发现美国航空母舰“大黄蜂”号和“约克城”号。“约克城”号因中弹仍在冒烟,“大黄蜂”号立即成了主要攻击的对象。   美军的战斗机立即向中国战机攻击,中国军轰炸机被击落2架,其余11架中国轰炸机不顾猛烈的高射炮火,以一列纵队向梅尔金的旗舰俯冲。随着一颗1000磅的炸弹在舰上爆炸,埃克森顿时觉得舰身抖动。接连又是几下爆炸,飞行甲板上燃起熊熊烈火。   说话间,“大黄蜂”号已经被大火吞没,舰上的大炮也被打哑了。由于舰上装备了先进的火控系统,才没有遭到更大的损失。此时,由于通讯联络系统失灵,埃克森决定把舰队司令部转移到一艘驱逐舰上去。他命令舵手掉头驶出危险区,撤出战斗……   几百海里外,当海风把天空中的热带雨云赶跑,“雷神”号便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它的好运气也随之烟消雾散了。9时27分,美军从截听到的中国无线电话中,知道还有一艘中国航空母舰在附近海区。43架美国俯冲轰炸机和鱼雷机立即向向鹏菲的舰队飞去。   10时2分,为“雷神”号担任警戒的“南京”号驱逐舰,被美军潜艇发射的鱼雷击中,汹涌的海水灌进了两个锅炉舱,另一艘驱逐舰急忙赶去救援,接走舰上的人员后,将其击沉。因而,在美机进攻之前,“雷神”号的警戒幕中就少了两艘驱逐舰。10时9分,由24架美军轰炸机编成的一个机群飞临“雷神”号上空,即“祝融”号遭难后1小时,“雷神”号也遇到与“祝融”号同样的厄运。   发现来袭的美机后,为“雷神”号护航的战列舰“唐宗”号立即奋起还击,高射炮火将大部分俯冲的美机打得凌空爆炸。但美机仍然不顾死活地冒着炮火,发出刺耳的尖叫,连续不断俯冲攻击,不断投下重磅炸弹。“雷神”号像一头发疯的巨鲸左躲右闪。然而,仍有两枚炸弹直接命中“雷神”号,一股浓烟从舰首升降机后部冲天而起,随风逐渐扩大,很快笼罩了飞行甲板,舰员伤亡很大。另有一枚炸弹在舰身附近爆炸,毁坏了涡轮机的主铀承。   “雷神”号消防官兵立即进行抢修,不到10分钟,大火便被控制住,机件得到调整,弹洞得到修补。   不料,半个小时后,又有14架美军鱼雷机冲破中国战机拦截,低空向“雷神”号逼近。这14架鱼雷机和刚刚攻击完毕的那24架轰炸机,是于8时22分由美军航空母舰“埃塞克斯”号和“大黄蜂”号起飞的。   按照计划,这两个机群应该协同进行攻击,但轰炸机早到半个小时,没等鱼雷机群到达便投弹了。鱼雷机群在飞抵目标前受到中国军战斗机截击,被击落6架。   这是一次前赴后继的殊死攻击。一架美机在距离海面150米的高度上中弹坠毁,余者仍顽强进击,结果又有4架中弹起火,剩下的9架分成两队,从航空母舰两舷投放鱼雷。只见9枚鱼雷飞溅着泡沫向“雷神”号的左右舷扑来。   身经百战的“雷神”号舰长操纵着巨舰灵活地躲闪,成功地进行了躲避,竟未中一雷。正当大家松了一口气之际,突然,在空中的中国战机飞行员许克发现海面上有一条可怕的鱼雷航迹,径直指向距“雷神”号不远的警戒驱逐舰“桂林”号。许克立即向飞窜的鱼雷开火,企图摧毁这枚鱼雷。但为时已晚,“桂林”号被鱼雷击中,很快就沉没了。   危机还未过去,不到100海里处,还有一大群美国轰炸机和战斗机正在迅速逼近。这是从美军的先头部队中惟一的一艘航空母舰“勇猛”号起飞的攻击队,包括17架俯冲轰炸机,由12架战斗机护航。   骄阳当空,海面上翻滚的白浪清晰可见。11时20分,美国战机指挥官本顿发现一艘大型航空母舰。这艘航空母舰缓慢地前进。这就是受伤正逃离战场的“雷神”号航空母舰。   顷刻间,一场大战又开始了。美机冒着高射炮火网向“雷神”号俯冲。高射炮不断在四周开花。美机一而再,再而三地翻筋斗,不断降低高度。“雷神”号成功地避开了美机攻击,仅被命中一弹。   数架美机又蜂拥扑向战列舰“唐宗”号和巡洋舰“英云”号。两舰各中一弹。“雷神”号趁乱夺路逃走,退出了战场。   激战之后,海空出现了短时间的沉寂。美国航空母舰“大黄蜂”号与“约克城”号中弹最多,失去战斗力。中国军航空母舰“祝融”号和“雷神”号也遍体鳞伤……   中午时分,梅尔金命令没有受伤的美军航空母舰“勇猛”号和“埃塞克斯”号继续南下,追击中国战舰。13时15分,“勇猛”号派出15架飞机进行搜索和攻击,正遇上中国巡洋舰“英才”号拖着“祝融”号在慢悠悠地撤退。6架鱼雷机立即贴着水面飞去。“英才”号巡洋舰长一见情形危急,下令砍断拖索,满舵转向,闪避鱼雷。这样,“祝融”号被孤零零地扔在一边,几乎一动不动地呆在水面,成为美机攻击的靶子。   美机连续投弹,一枚鱼雷击中“祝融”号右船舰身。火光一闪,接着是咝咝声,紧接着传来闷雷一样的响声。“祝融”号甲板立即裂开了大口子,燃料油像喷泉一样涌了出来,水兵们沿倾斜的甲板滑入海中。右舷倾斜很快,后部轮机室开始进水。舰长只好下达了弃舰命令。   这时,6架美军战斗机和4架轰炸机对“祝融”号进行最后一次攻击。它们在中国水兵抢着离舰时,又成功地在“祝融”号飞行甲板上命中一弹。   “祝融”号已经不可救药,中国驱逐舰“广州”号与“南宁”号发射了16枚鱼雷,以加速其沉没。16枚鱼雷中共有9枚命中航空母舰,但“祝融”号仍然漂浮在水面上。此时,美军的“埃塞克斯”号“勇猛”号正迅速从后面逼近,形势万分危机,中国战舰又匆忙向“祝融”号发炮。至此,“祝融”号庞大的舰体已百孔千疮,但它仍然倔强的不肯入水。40分钟后,美军前卫群到达,见已无法拖带,又加射了4枚鱼雷。   美国、中国双方几乎在同一时间,都向相同地区派出了强大的海上部队。于是,自11月12日至15日便在菲律宾以北海域,此伏彼起地展开了多次激烈的交战。   战争的转折点来到了!   就在中国军向菲律宾增兵之际,潜伏的澳洲海岸的情报人员发出警报:“美国大规模舰队正在迫近!”   向鹏菲闻讯后,立即紧张起来。他的运输舰群正在前往瓜达卡纳尔途中,能否安全卸载?能否阻止美军大批增援部队登陆?吉凶难测。现在,他能指望的只有2艘战列舰。   为应付危局,向鹏菲下令把“雷神”号航空母舰从船坞中拖出来。“雷神”号受伤后,根本没有时间把它送回去修理,只是就地进行了简单的修补。   此时,“雷神”号的前升降机仍未修好,“唐宗”号战列舰还有一个炮塔不能转动。向鹏菲管不了这么多了,他组成一支舰队迎战美军。这支舰队,除“唐宗”号战列舰外,还有“汉武”号战列舰,1艘重型和1艘轻型巡洋舰以及8艘驱逐舰。   11月11日,满身伤疤的“雷神”号航空母舰载着仍在争分夺秒地进行抢修的机械师、技师和海军工程兵,艰难地起航了,随同舰队其他舰只向北急驶。   就在此时,由牛文海指挥的第一批增援船队已经驶近交战海域,被美军舰载飞机发现了。12日天明时,3艘货船正在抛锚时,立即遭到了从美国航空母舰起飞的12架飞机的轰炸。由于中国军的海岸观察哨和雷达发出了早期警报,高射炮做好了射击准备,因而损失不大,美军飞机大部分被击落,中国方面只有1艘货船受伤。   由牛文海指挥的第二批增援船队和牧海指挥的支援群,途中也被美军发现。当他们在11月12日凌晨5时到达后,牛文海急令快速卸载。在运输舰到达之前,支援群进行了细致的搜索,以保护运输舰卸载。   同时,以巡洋船2艘在一条距运输舰较近的半圆形航线上巡逻,以巡洋舰2艘、驱逐舰11艘和大型扫雷艇2艘进行反潜巡逻。   11月12日,李斯特海军中将指挥的突击部队开始南下朝瓜达卡纳尔进发,当天傍晚就开抵萨沃岛以北100海里的地方。   12日上午6时,担任反潜巡逻的中国舰发现美军潜艇1艘,距菲律宾隆加角仅6海里,即用深水炸弹进行攻击,没有命中。不久,美军的大口径岸炮也向中国军运输舰开火,中国海军巡洋舰、驱逐舰和陆战队的火炮一齐还击,把它们暂时压制下去! 第752章 海上决战(中)   此时,美国李斯特海军中将率领的威力强大的突击群正向南航行,计划经过圣伊萨贝尔岛以东,到萨沃岛以南,向东转向,采取与瓜达卡纳尔岛海岸平行的航线,用舰炮轰击亨德森飞机场。   这个突击群有两艘排水量为32,156吨、长达180米的战列舰“马里兰”号和“亚利桑纳”号,轻巡洋舰“胜利”号以及14艘驱逐舰。   美军舰队行驶到萨沃岛西北海面时,突然下起了大暴雨。李斯特又得悉瓜达卡纳尔的天气同样不好,他怕铁底湾的能见度太低,不能对岸射击,下令所有船只同时掉头,把时速减至12海里。   半小时后大雨才停止,李斯特重新下令掉转航向,朝萨沃岛航进。当这个小岛的锥形影子出现在前方时,已是深夜过后好久了。远处,菲律宾上的群山依稀可见。岛上的地面观察员来电话说,他们未发现附近有敌舰。于是,李斯特决定开始准备炮击。他命令2艘战列舰的所有主要炮台都装上薄壳高爆炮弹。   其实,他们的行踪早就被中国海军发现了。13日凌晨,中国海军就发现了美国舰队的踪影。随即将情况进行了通报:“左前方发现美舰编队,距离万米,航速23节,航向105度。”   此时,两军以40节以上的相对速度迅速接近。5分钟、10分钟过去了,牧海焦急地用通信装置呼叫提供新的情况。1时41分,处于中国海军队形先头的驱逐舰“长沙”号上的观察哨突然发现黑暗中窜出2艘美舰,“长沙”号猛向右转,以避免与敌舰相撞。这一来,整个纵队乱了阵形,后面的舰只跟着急转并拥挤在一起。   在此关键时刻,李斯特对即将临头的大祸一无所知。1时42分,美机在亨德森机场投下照明弹,排成三列的美舰正欲开炮。突然,瞭望哨发现了中国海军舰队。   刹那间,紧急通报立即传遍整个美国舰队。李斯特大吃一惊,急令炮手填换装甲弹。他的战列舰甲板上堆放着准备轰炸菲律宾机场的高爆炸弹,倘若落下一颗炮弹,就会将整艘舰只炸毁。舰上全部人员紧急出动,向库房里搬运甲板上堆起的高爆炮弹。黑暗中一片混乱,每一分钟都好像很长似的,美国水兵狂乱地卸下高爆炸弹又改装上穿甲弹,匆忙做好应战准备。   处于纵队前面的4艘中国驱逐舰扑向庞然大物“马里兰”号,发动了殊死进攻。   驱逐舰“长沙”号向在右侧的美军驱逐舰发射几次齐射后,在两分秒内,舰体中部即被美舰发射的炮弹命中,管道损坏,航速降低。当它缓慢地航行时,在左侧发现美军战列舰“马里兰”号正向自己驶来,距离不到半海里。“长沙”号即向左转,对“马里兰”号连发6枚鱼雷,可惜无一命中。当它赶上前去正欲再行攻击时,不幸被一道探照灯光罩住,顷刻间,炮火铺天盖地而来,不到一分钟,“长沙”就被打得千疮百孔,缓缓沉没……   紧跟在“长沙”号后面的中国驱逐舰“武汉”号,眼睁睁地看着“长沙”中弹起火,便迅速地赶上前去,准备抵近“马里兰”号发射鱼雷。但因速度过快,几乎撞在一起。鱼雷保险装置还没有打开就被“马里兰”号坚固的船舷弹了回来。无奈之下,“武汉”号立即用机关炮进行射击,不料却被“马里兰”号的大口径炮弹和一枚鱼雷击中。   队列中最后一艘驱逐舰“南京”号,先向开探照灯的美舰齐射,接着又向“马里兰”号猛烈开火。为了避开中弹操纵失灵的“武汉”号,“南京”号后来又把火力转移到一艘小型巡洋舰,仅两次齐射,目标就发生了大火。   “我们要抓大的!”牧海对其他舰只喊道:“找大家伙打!”   “南京”号立即转向,对着不远处的“马里兰”号连发两枚鱼雷,都没有命中。因为距离太近,“马里兰”号的主炮受俯角限制,不能还击。当“南京”号向左转向,避开正在沉没的“武汉”号时,在舰首方向突然出现几条鱼雷航迹。“南京”号还没有来得及躲闪,水下便发出巨大的爆炸声,“南京”号上的电线和管道都被震断了。   恶战只打了半小时不到,但海峡已是一片火海。在中国战舰的攻击下,美舰也气喘吁吁,渐渐无招架之功了。混战到最后,美方损失也相当惨重,“马里兰”号中弹50余发,舵机和通讯系统损坏,已无射击能力。驱逐舰“牛仔”号和“夕阳”号被击沉,另有1艘驱逐舰遭重创,其他各舰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前线的形势瞬息万变。11月14日拂晓,中国海军侦察机发现正在撤退途中的美国温斯特海军中将的支援群。菲律宾亨德森机场早就蓄势已久的中国官兵立即群情激奋,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来到了!   随即,6架鱼雷机、7架轰炸机和7架战斗机,从弹坑遍地的机场艰难起飞。8点左右,机群到达温斯特舰队的上空,立即展开勇猛攻击。经过两个小时的轰炸,击伤1艘重巡洋舰。10时15分,中国战机全部返航。14日黎明时,温斯特的舰队又被“雷神”号航空母舰起飞的侦察机发现,再次遭到攻击。   现在该轮到温斯特倒霉了。早已受伤进水的战列舰“宾夕法尼亚”号此时又中弹起火。该舰在多次海战大难不死,而今气数已尽,数分钟内就倾覆沉没了。重巡洋舰“奥克斯坦”号、轻巡洋舰“菲里兰”号和1艘驱逐舰都遭到中国战机轮番轰炸,伤势很重。   温斯特舰队像是一群被驱赶的鸭子,失魂落魄地逃回基地。   14日清晨,从亨德森机场起飞的一架侦察机又发现了一个极为诱人的目标:本森海军中将的增援群。菲律宾的中国战机,早就在等待着他们。当侦察机将美国运输舰队的位置报告给他后,“火暴飞行大队”的飞行员顿时欢呼雀跃,大声喊叫道:“我们的好运气来了!”   谁都清楚,在光天化日之下冲进攻击半径之内的美舰,意味着毁灭。   一场穿梭式的轰炸大竞赛开始了。   11时,7架鱼雷机、18架轰炸机,在12架战斗机的掩护下,飞临本森的头顶,护航舰队拉响刺耳的防空警报。碧蓝碧蓝的天空尽头,犹如海洋一样广阔,一大群中国战机珍珠鱼般游动过来,突然抖动着翅膀从高空俯冲下来,变成凶恶的鹰隼,张牙舞爪地扑向猎物。美国驱逐舰以猛烈的炮火射击中国战机,继续高速向前突进。天空中开满了死亡的花朵,几架中国战机相继中弹失控,爆炸成一团黑色的云朵,拖着浓烟滑向海面……   12时45分,27架中国战机怒潮一般滚滚而来,对美舰进行第二波攻击。天空万里无云,狭窄的海面一目了然,美舰编队无处躲藏,本森欲罢不能,只得抖擞起精神拼死抵抗。好在他的防空炮火卓有成效,只是轻伤1艘运输舰。本森一直向前猛打猛冲,增援群在水柱和爆炸声中,继续沿着海峡向菲律宾高速挺进。   下午1时45分,30架“共工”式轰炸机迎头堵住本森的去路,翻飞的中国战机乌鸦般布满海峡上空,不管不顾地穿过高射炮火网,长驱直入运输舰队。炸弹像鸟儿下蛋一般落下来,中国人一口气炸沉了2艘运输舰,海面上漂满美军士兵的尸体。   2时30分,从圣埃斯皮里图岛起飞的15架中国“暴怒”式轰炸机,对美国增援群进行第四波攻击。中国人从4500米的高度投下15吨炸弹,再次重创2艘美国运输舰。从亨德森机场返回的中国战斗机,咬住美国战斗机奋力厮杀,一举击落6架美机。   3时30分,从七彩的阳光中,突然蹿出一串带“权利之剑”旗标志的飞机,它们蛇一般地爬下高空,放下襟翼减速滑翔。从“雷神”号航空母舰飞来的7架“鹫”式俯冲轰炸机,对美国增援群进行第六波攻击,又有2艘美国运输舰中弹起火,葬身海底。   整整一个白天,通往菲律宾的海峡空袭不断,天翻地覆,中国战机凭借亨德森机场为基地,穿梭般地补充弹药来回轰炸。美国运输舰队步履维艰,饱尝无数颗炸弹。黄昏时,掩护运输舰队的美国战斗机损失过半,无力苦战,但本森至死不退。   好在夜色降临,淹没了舰队的行踪。趁着夜幕掩护,本森让7艘驱逐舰靠拢燃烧的运输舰,救援落水的陆军士兵和水兵,自己率4艘驱逐舰,掩护残余的4艘运输舰,在夜色之中驶进了铁底湾……   中国海军成功地进行8轮空中打击,炸沉美国运输舰6艘,炸瘫1艘。美国增援群溃不成军。海面上,夕阳像个淬火的大火球,将天边滚滚的波涛染成红色,残余的运输舰大火熊熊,浓烟滚滚,士兵烧黑的尸体随着波浪载沉载浮,鲜血把附近的海水都染成了红色。   就在本森增援群惨遭轰炸之际,当晚,在凶险的铁底湾水城内,中美国舰队展开了另一场殊死血战。   梅尔金亲自率领战列舰“亚利桑纳”号、重巡洋舰队“女神”号、“民主”号、轻巡洋舰“公牛”号、“胜利”号和8艘驱逐舰组成的突击群,沿所罗门群岛海峡南下。梅尔金的企图是:驶向菲律宾,炮击亨德森机场,完成李斯特没有完成的任务,同时掩护本森的增援群。   然而,这一次美军的对手将是第64特遣编队的2艘战列舰和4艘驱逐舰,中国海军少将郑霸正在瓜达卡纳尔西南100海里的洋面上巡航,择机而动。他自13日晚与向鹏菲编队分手后,兼程赶赴瓜达卡纳尔海域。   梅尔金挥戈南下,郑霸也破浪北上,一场钢铁巨舰的碰撞已在所难免,迫在眉睫。   14日傍晚,郑霸率领舰队已经到达瓜达卡纳尔约9海里的水域。深夜21时,舰队到达萨沃岛,没有发现美舰,只在西面水平线上看见美军运输舰燃烧的火光。舰队准备进入铁底湾。21时48分,瞭望哨已经看见了菲律宾山头的暗影,可就是没有美舰队的踪影。   郑霸少将在铁底湾里直等得两眼冒火,他急待美军舰队的信报。但因仓促出航,没有规定好无线电呼号。他试图与瓜达卡纳尔电台联系,得到的回答是:“我们不认识你!”郑霸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原来自从郑霸当年炮击日本之后,他便有了个外号叫“霸王郑”,他便以这个绰号与瓜达卡纳尔上的电台联系,果然奏效。   可惜的是,同伴也没有最新的情报。   就在郑霸为搜索不到美舰编队而焦虑万分的时候,梅尔金却发现了他。担任远距离警戒的美国轻巡洋舰“公牛”号,错把中国战列舰报成巡洋舰,首先报告发现“敌巡洋舰2艘和驱逐舰4艘”在萨沃岛以北向铁底湾内航行。指挥官德里埃顿立即命令驱逐舰“纽约”和“自由”号经过萨沃岛西侧向该岛以南海区侦察,自己率领轻巡洋舰“公牛”号和驱逐舰“田野”号进行追击。   梅尔金接到“公牛”的报告后,立即下达攻击命令。他把比斯特海军少将指挥的近距离警戒舰只分成两队,一艘由轻巡洋舰“胜利”号和4艘驱逐舰编成,担任前卫。另一队由驱逐舰“王子”号和“波特”号编成。梅尔金把14艘军舰分成四路,散布在10平方海里的海区,采用分散配置的战斗队形,迅速向中国舰接近。   形势异常危急!   23时,战列舰“汉武”号的雷达首先发现了美军轻巡洋舰“公牛”号。中国战列舰“汉武”号和“唐宗”号随即开炮。“公牛”号深知不是对手,立即施放烟幕,与驱逐舰“自由”号一起掉头,向北高速逃跑。   5分钟后,夜战大规模展开了。   中国舰纵队先头驱逐舰“南昌”号上的雷达首先发现从南面进攻的美舰,对后面跟进的友舰发出通报:   “2艘美国驱逐舰正沿萨沃岛南端朝我们袭来!”   中国战舰上的大炮立即怒吼起来,第二艘驱逐舰“武昌”号和第三艘驱逐舰“济南”号,紧跟着发现目标,立即开火。美国驱逐舰“战斗”号和“自由”号,本想摸到中国战舰跟前奇袭,却没头没脑地挨了一顿猛揍。它们拼死力战,就势吸引住中国战舰的注意力,让身后的前卫群偷袭得手。   3艘中国驱逐舰猛击“战斗”号,美舰身中数弹仍不退却。比斯特并不急于救援起火的“战斗”号,他的5艘战舰一字排开,利用萨沃岛山脉的阴影作掩蔽,暗暗向正在围剿2艘美舰的中国舰冲来。中国舰纵队第四艘驱逐舰“青岛”号发现5艘美舰偷袭,单枪匹马高速插上,奋不顾身地迎击美国轻巡洋舰“胜利”号。   7艘美舰围攻4艘中国战舰,形势顿时大变。   大炮的火光在夜幕里闪烁,剧烈的爆炸震荡海空。轻巡洋舰“胜利”号集中火力阻击猛冲上来的中国舰,几排齐射过后,“青岛”号吃了两颗炮弹,一弹击中主机舱,引起震耳欲聋的大爆炸,另一颗炮弹击中舰尾,炸毁舵机,整个舰面燃起熊熊大火。   “胜利”号打瘫“青岛”号后,掉转炮口轰击其他中国驱逐舰。带队的比斯特下令驱逐舰进行鱼雷攻击。中国驱逐舰“南昌”号正欲击沉苦苦挣扎的“战斗”号,冷不防背后一阵弹雨袭来,受到美舰的前后夹击。“南昌”号力不能支,由纵队左侧转向退出队列。   站在旗舰舰桥上的郑霸,看到这一切,勃然大怒,率领“汉武”号一马当先。美舰见对手来势凶猛,自知不是对手,“胜利”号率先掉头撤退,5艘美国驱逐舰抱头鼠窜。遭到重创的“战斗”号落在后面,处于任人宰割境地……   郑霸不由分说,要“唐宗”号立即打开战斗识别灯,寻找射击目标。   23时48分,中国驱逐舰打开战斗识别灯,郑霸见残存的两艘驱逐舰伤痕累累,干脆让它们退出战斗,自己率2艘战列舰,追击退却的6艘美舰。“唐宗”号舰长挨了一顿臭骂,求战心切,迅猛地向北冲去,为躲避1艘燃烧的驱逐舰,差一点闯进美舰队列中。立即遭到美舰围攻。鱼雷呼啸着蹿出水面,射向“唐宗”号,所幸巨舰正在转舵绕过燃烧的驱逐舰,鱼雷全部打偏。   “唐宗”号大难不死,但它仍未排除电路故障,雷达影像混乱不堪,舰长只能凭着感觉追击敌人,再次陷入美军的火力包围困。5艘美舰一齐猛轰“唐宗”号,重磅炮弹纷纷落下,炸起簇簇夺目的火焰。“唐宗”号苦苦的支撑几分钟,失去了还手能力,幸好“汉武”号及时赶来支援。   “亚利桑纳”号正全神贯注地攻击“唐宗”号没防备“汉武”号从斜次里杀来甲板上四处开花,钢铁的碎片和血肉模糊的肢体飞上天空,爆炸此起被伏! 第753章 海上决战(下)   美国重巡洋舰“克利夫兰”号、“哥伦比亚”号见旗舰受到围攻,立即放弃追击撤退的一艘中国军舰,掉转炮口射击“汉武”号。   15日凌晨1时22分,梅尔金增援比斯特的3艘驱逐舰赶来,加入战斗。郑霸将军发现美国人的生力军赶来,唯恐他们攻击岌岌可危的“唐宗”号,所以主动转向迎击日增援舰只。   郑霸这一举动迷惑住了比斯特。   比斯特将司令部从大火熊熊的“亚利桑纳”号转移“克利夫兰”号上,他看到“汉武”号向西北驶去,以为中国人发现梅尔金隐蔽的位置,进攻运输舰队去了,当即率领舰队高速追击。比斯特命令舰队务必抢到前面保护运输舰队,等他回过头来准备阻击“汉武”号时,中国人却已不知去向了。比斯特搜索半天没找到“汉武”号,误以为对方大败而逃。   此时,已经接近凌晨,比斯特生怕天亮遭到从菲律宾机场起飞的中国战机的轰炸,考虑再三,遂放弃炮击亨德森机场的打算,只派梅尔金增援他的3艘驱逐舰追击美舰,自己率领9艘战舰撤退。   15日凌晨1时,“汉武”号雷达显示:美军舰队正在退却。郑霸乘胜收兵,掩护“唐宗”号扬长而去。   战斗激烈进行之际,美国运输舰队一直潜伏在萨沃岛北面海域,按兵不动。梅尔金指望比斯特击溃美军舰队,炮击亨德森机场,掩护他的4艘运输舰登陆。当他目睹这场令人绝望的海战后,目瞪口呆,知道无力回天了。   万般无奈之下,梅尔金向总指挥部发电,请求允许4艘运输舰搁浅,抢滩上岸。大本营还不知道比斯特放弃炮击机场的消息,断然拒绝了梅尔金的请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梅尔金急得五脏冒火,七窍生烟。如果运输舰退到菲律宾海峡一带,肯定难逃灭顶之灾。干脆破釜沉舟,说不定还能送增援部队和物资上岸。   身心交瘁的梅尔金随即带领4艘运输舰赶往菲律宾,搁浅后开始卸载。此时,黑沉沉的海边已经露出鱼肚白,这是一个雨过天晴的日子,风和日丽,万里无云。梅尔金知道中国岸基飞机就要出现在自己头顶上了,他要求航空母舰“勇猛”号立即派战斗机掩护登陆。   日出时,经过紧张的忙碌,梅尔金只卸下2000名士兵……就在这时,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中国军队的大口径岸炮首先发难,重磅炮弹不断落在运输舰周围,卸载只好停顿下来。   不一会儿,6架中国轰炸机飞临上空,斜着翅膀俯冲下来盘旋轰炸。梅尔金指挥仅有的1艘驱逐舰阻击中国战机,豁出性命强行卸载。一群又一群的美鱼雷机和轰炸机黑压压扑来,分头轰炸美舰和岸上的物资。1艘中国驱逐舰也从图拉吉港赶来,咬住美国驱逐舰连连发射鱼雷。   美国人受到岛上、海上、天上的立体进攻,犹如没头的苍蝇,东躲西撞,顾头顾不得尾。梅尔金丧魂落魄地躲过鱼雷,但他没躲过持续的轰炸,1颗炮弹击中甲板起火,正在舰面上的水兵立即送命。再坚持下去只能为运输舰陪葬,梅尔金在无奈中施放烟幕,抛下运输舰落荒而逃。   撵跑了驱逐舰,中国战机立即大开杀戒。   它们贴着运输舰的烟囱投掷出大量炸弹,岸炮也转而轰击滩头,打得水里、岸上硝烟弥漫。手无寸铁的运输舰上的美军士兵和水手呼天抢地,处于任人宰割的境地。   到15日上午10时,4艘抢滩登陆的美国运输舰,一半四分五裂,一半大火冲天,海面布满挣扎攒动的人头。后来,中国战机不再攻击散架的日舰,而是对滩头投掷下大批燃烧弹,滚滚火焰席卷丛林,吞噬着侥幸挣扎上岸的美国士兵。而美国人好不容易卸到滩头的弹药和物资,在火海中化成一团团灰烬,随风飘散。   到最后,大屠杀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美军登陆的滩头犹如人间地狱,空气中充斥着焦糊味,海面漂满支离破碎的残骸,海滩上烧成奇形怪状的尸体,面目狰狞可怕,一具挨着一具。有的几个人抱在一起,有的人或坐或立,有的人临死前还伸出双手,大概是想向谁呼救……   至飞下低空拍摄照片的中国飞行员,都不敢再往下多看一眼!   至此,历时3天3夜的一系列海战宣告结束。   这场海战,对美国人来说无异于一场浩劫。中国海军击沉美国战列舰2艘、驱逐舰4艘、运输舰11艘、潜艇1艘,重创巡洋舰3艘。   由于菲律宾地区的制空权在此之前被中国军队掌握,美国太平洋舰队在这次海战中又伤了元气,美军大本营不敢再冒风险派舰队进入所罗门群岛南部海域,不再积极向菲律宾大规模地运送援兵和物资,岛上美军的处境日益困难。   可以说,菲律宾战役的胜负至此已经初见分晓。   美国大本营对菲律宾仍然抱有幻想,认为菲律宾失败是由于指挥不力造成的,为此制订紧急预案,组建第9集团军,集中精力进行菲律宾作战……   中国军队则针锋相对,日夜严密封锁菲律宾海域,甚至连一只海鸥都逃不过中国飞行员的眼睛……   美军在经历了1惨败后,指挥部一度产生动摇,认为争夺菲律宾之战得不偿失,或者应该放弃这块美国在亚洲的唯一殖民地。但最终还是决定投入更大的兵力,坚决夺回菲律宾。   次后,美国大本营制定新的作战方针:   陆、海军协同,首先迅速压制敌航空兵力,取得成功后,一举运送部队和军需品,然后综合发挥所有战斗力夺回菲律宾。   指挥部计划以大规模空战夺取制空权,完成对菲律宾的大规模兵员与作战物资的输送。完成上述作战准备之后,开始发动总攻。   此时,与美军对峙的中国军队比较平静,其行动尚未对岛上的美军造成严重威胁,而饥饿却成了菲律宾美军的大敌。美军对菲律宾部队的实际补给,由于长期补给不足,岛上官兵的体力消耗殆尽,战斗力极弱。   美国海上部队不再进入菲律宾海域,仅利用暗夜谨慎地进行补给,远远不能满足前线的需要,菲律宾美军根本无法摆脱困境。   中国人日夜严密封锁瓜达卡纳尔岛海域,甚至连一只海鸥都逃不过中国飞行员的眼睛。美军的指挥部为解菲律宾美军的燃眉之急,派出陆军飞机空投粮食,但长途运输的美机尚未飞抵目的地,即遭中国战机拦阻,常常有去无回。美机慌乱之中投下的粮食,极少落在美国人手里,大部分降落伞飘入中国军队防线,或为亨德森机场高射炮火摧毁……   驻守菲律宾的美军陷入了灭顶之灾。   与美军情况相反,菲律宾的中国军队却越战越强。萧天认为最先登陆的项羽摩步师已完成使命,是该换防的时候了。   菲律宾争夺战的英雄——俞星夫特载誉而归!   这时,中国军队在菲律宾的情况迅速好转。亨德森机场不仅已有两条战斗机跑道,又修好一条轰炸机跑道,“共工”重轰炸机已可进驻此地,机场上的中国战机增到120余架。在前几次海战中,中国的海上兵力虽有很大消耗,但到这时已有修复的和新造的军舰予以补充。   为了更有效地打击美国人,邱天峻将海上部队的编制与部署作了相应调整。将现有战舰组建成3支特混特编队。一是由航空母舰“盘古”号和“女娲”号等组成的航空母舰编队;二是由战列舰队“汉武”号、“岳飞”号、“始皇”号等组成的战列舰编队;三是由重巡洋舰“英杰”号、“英武”号、“英雄”号以及轻巡洋舰“奋武”号、“奋战”号等组成的巡洋舰编队。   三支特混编队保持着相对的机动性,一旦发现美国太平洋舰队新的动向,将各自施展自己的本事,切断敌人的海上运输线。   另由5艘巡洋舰和6艘驱逐舰组成第6特混编队,由郑霸海军少将接替,其基本任务是阻止美军增援。   美军舰船在肖特兰集结时,引起了中国军队的注意。邱天峻根据侦察情报估计到,美方一次规模较大的增援行动可能即将开始,遂命令郑霸海军少将率领第6特混编队,前往菲律宾海域截击敌人。   郑霸将第6特混编队分成两支舰队:一支为驱逐舰群,另一支为巡洋舰群。一旦遭遇敌舰,担负警戒任务的驱逐舰,可凭新式雷达首先发现目标,发起鱼雷攻击。待水上飞机投下照明弹,为巡洋舰指示射击目标,驱逐舰群闪开,让巡洋舰群的大炮发挥威力。   10月29日傍晚,南太平洋部队和地区司令部通过破译的美军电码获悉,有大量美军舰船开往菲律宾。第6特混编队闻风而动,当晚11时缓缓出航,准备阻截这支美军舰队。   就在中国舰队全力驶向“铁底湾”时,梅尔金率领的增援舰队也开出布干维尔群岛的布纳港。梅尔金坐镇旗舰“丹佛”号,率8艘驱逐舰,驶进暮色苍茫的布干维尔海面。   舰队看上去很滑稽,它不但装载少量增援部队,还拖着1000多个浮桶,每艘驱逐舰后像拖着一条长长的“大辫子”,在汹涌的波涛中摇来摆去。为避开中国侦察机,梅尔金一直向东疾进,绕过龙卡多尔礁向南航行,暗暗接近“铁底湾”。梅尔金已经做好了打算,一旦半路遇上中国战舰,4艘驱逐舰将砍断浮桶上的绳索,甩掉“辫子”迎击敌人,掩护另外4艘驱逐舰强行卸载。   30日早晨,潜伏在布纳港的一名情报人员计数港内美舰桅杆数目时,发现大约少了7艘驱逐舰,他立即将有关情况发给美军舰队。   30日夜晚10时25分,美第6特混编队驶过伦招水道,由萨沃岛北面进入“铁底湾”。4艘驱逐舰“襄樊”号、“南通”号、“连云港”号、“汉口”号担任前卫,5艘巡洋舰“英天”号、“英武”号、“英杰”号、“奋武”号、“英雄”号居中,2艘驱逐舰“南充”号、“成都”号断后。按原定计划,前卫群应该进行早期预警,先前降落在图拉吉港的水上飞机没发回敌情报告,致使郑霸没有及时发现逼近的美军舰队。   夜晚10时45分,美国驱逐舰列成单纵队,由萨沃岛西面驶入“铁底湾”。大雨停了,乌云笼罩着海面,几十米外什么都看不清。梅尔金派出驱逐舰“威克森”号驶往左前方担任警戒,旗舰“丹佛”号首当其冲,驱逐舰“邓拉普”号、“马汉”号、“波特”号、“桑普森”号、“索墨斯”号、“贝纳姆”号鱼贯其后。当舰队接近塔萨法朗加角时,确信附近没有可疑情况,8艘战舰分散开去,向岸上接应的陆军发出信号,看到篝火后开始投放浮桶。   深夜11时6分,中国旗舰“英天”号雷达发出警报:   “发现敌军舰队!”   中国舰队立即拉响战斗警报,向右转向40度成单纵队应战。郑霸不放心,怕碰到从图拉吉港驶出的巡逻舰,造成误伤,亲自到雷达室观察敌情。从荧光屏上可以看出,一支舰队正在向东南方向航行,无疑是美国舰队了。郑霸不再犹豫,命令先头驱逐舰进行鱼雷攻击。   来的正是美国舰队编队,最前面是驱逐舰“威克森”号,这艘驱逐舰同时也发现美舰编队,并打亮信号灯发出警报。但黑夜之中雾气弥漫,旗舰“丹佛”号没有看到警报,耽误几分钟后才得到确切消息,知道敌人近在咫尺,遂仓促迎战。   深夜11时16分,中国驱逐舰“襄樊”号发现一艘美国驱逐舰,舰长清楚地看到美舰信号灯的闪光,请求允许发射鱼雷。由于海岸和山影的干扰,旗舰的雷达荧光屏图像模糊不清,郑霸认为双方相距还远,匆忙发射鱼雷把握性不大,反倒打草惊蛇,事倍功半,迟迟没有下达进攻命令。   时间在飞逝,“襄樊”号鱼雷官急得火冒三丈,又不能开炮。   舰长打破无线电沉默解释说,他的战舰正处于鱼雷攻击的最好时机,否则就要和美舰相撞了。郑霸仍然迟疑不决,他详细询问了其他3艘驱逐舰的情况,才让前卫群发起攻击。   两支舰队高速对开,在中国人犹豫不决的几分钟内,美国驱逐舰“威克森”号风驰电掣般地驶过“襄樊”号左侧,阵位变得对美国人有利了。美舰同样没接到指示,不敢贸然开火。两艘敌对的战舰擦肩而过,炮手都瞪大眼睛看着对方,伸出拳头相互示威,都不清楚长官为什么不让开火!   良机瞬间已失,美国舰队闪电般驶过,待中国舰队前卫群转过身来,双方距离已经拉开了。“襄樊”号首先发射出10枚鱼雷,紧跟其后的第二艘驱远舰“南通”号发射出8枚鱼雷,第三艘驱逐舰“连云港”号没找到目标,第四艘驱逐舰“汉口”号打出2枚鱼雷。   美舰仍然没有反应,郑霸将军抓起无线电话喊道:“开始炮击,开始炮击!”   随即,郑霸所在的旗舰“英天”号率先打出照明弹,向一艘最近的日舰开火。其他巡洋舰也打出照明弹,开始猛烈炮击。4艘驱逐舰也不甘落后,掉转炮口加入炮战,天空挂满闪闪烁烁的照明弹,“铁底湾”一片通明。   此时,美国旗舰“丹佛”号正在放浮桶,瞭望哨突然喊道:“发现敌军舰队!”继而又看到数枚鱼雷袭来。梅尔金猝不及防,顿时感觉大祸临头。炮弹的爆炸震耳欲聋,2枚鱼雷径直射来。   “丹佛”号上的水手乱作一团,惊恐地抱着脑袋,闭上眼睛等待着大爆炸。站在舰桥上的梅尔金也听天由命了。他冷峻地盯住鱼雷,准备与战舰共存亡。参谋们见将军视死如归,也在他身边纹丝不动!   1秒、2秒、3秒钟过去了,一个水兵瞪开眼睛,目瞪口呆。奇迹发生了,2枚近在咫尺的鱼雷突然停止了窜动,缓缓沉进水底。   水兵们发出欢呼:“敌人的鱼雷自动沉没啦!”   梅尔金大难不死,赶紧询问其他战舰的情况,7艘驱逐舰丝毫未损。此时,中国战舰炮火闪光暴露自己的位置,正好成了反击的目标。瞭望哨报告道:“发现敌巡洋舰5艘、驱逐舰4艘。”   梅尔金马上命令各舰:“高速接近敌舰,进行鱼雷攻击!”   美舰跃马横刀,冒着密集的炮火,穿过冲天的水浪,高速接近目标施放鱼雷。   “威克森”号掉头最早,它冲破美驱逐舰的拦截,迫不及待地向一艘巡洋舰发射出鱼雷。中国战舰雷达的荧光屏上,都显示出“威克森”号的位置,中国巡洋舰躲过鱼雷,集中火力阻击这艘单枪匹马的驱逐舰。“威克森”号左突右闯,万不得已开炮自卫。   但它单薄的火力即刻成为众矢之的,中国人甚至都不用雷达就能瞄准目标! 第754章 胜券在握!!   梅尔金马上命令各舰:“高速接近敌舰,进行鱼雷攻击!”   美舰跃马横刀,冒着密集的炮火,穿过冲天的水浪,高速接近目标施放鱼雷。   “威克森”号掉头最早,它冲破美驱逐舰的拦截,迫不及待地向一艘巡洋舰发射出鱼雷。中国战舰雷达的荧光屏上,都显示出“威克森”号的位置,中国巡洋舰躲过鱼雷,集中火力阻击这艘单枪匹马的驱逐舰。“威克森”号左突右闯,万不得已开炮自卫。   但它单薄的火力即刻成为众矢之的,中国人甚至都不用雷达就能瞄准目标!   “威克森”号浑身上下中弹10余枚,舰面火球冲天而起,水兵死伤惨重。但美国人夜战训练有素,它仍然能顽强地开炮还击。“英天”号开足马力追了上去,打得美舰遍体鳞伤,“威克森”号虽歪歪斜斜逃离战场,已无力自救,最后在逃亡中沉入海底。   美国旗舰“丹佛”号奋勇争先,紧接“威克森”号向中国舰队打出8枚鱼雷,然后向左后方紧急转向,躲避美舰射来的炮火。中国巡洋舰“英武”号、“英杰”号、“奋武”号、“奋勇”号立即开火还击,截住美国舰队。炮弹像密集的火球,在美舰前后左右纷纷落下。   黑夜之中,灵巧的美国驱逐舰如鱼得水,穿行于火网中。最终,只有“威克森”号受伤,其他美舰完好无损。   最令郑霸百思不解的是,除“威克森”号拼死还击外,其他美国战舰一直保持沉默,没有还击。他甚至怀疑对方是一支运输舰队。郑霸要求后卫驱逐舰插上,决不放过到手的肥肉,让一艘美舰逃掉。一时间中国战舰争先恐后,蜂拥而上,正好进入美舰发射鱼雷的扇面。   梅尔金见状大喜,再次催促各舰发射鱼雷,旗舰“丹佛”号转向撤退之际,一口气打出所有的鱼雷。   “邓拉普”号、“马汉”号、“波特”号、“索墨斯”号、“贝纳姆”号动作慢了一点,它们在急驶中看到岸上的篝火,甩掉浮桶后立即转向,不失时机地发射出鱼雷。队列中只有“桑普森”号出了岔子,没能及时砍断拖着浮桶的绳索,错过发射鱼雷的大好时机。   几十枚远程鱼雷破浪前进,朝着中国战舰袭来。   5艘巡洋舰处在万分危机之中。   旗舰“英天”号进行多次齐射,欢声四起,水兵们看到美舰“威克森”号爆炸沉没,继而射击另一艘美舰。巡洋舰“英武”号也打出多次齐射。巡洋舰“英杰”号雷达性能不好,好长时间才捕捉到目标,待它开炮时,美舰已经迅速逃离,炮弹落在美国人的屁股后面,成了地道的“马后炮”。   中国后卫驱逐舰“南充”号、“成都”号插上来,雷达搜索没发现攻击目标,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南充”号舰长在望远镜里看到本方巡洋舰万炮齐鸣,却不见敌舰踪影。一个值班军官指着远处一两点闪光说那肯定是一艘美舰,请求允许他开炮射击。舰长问“如果是敌舰,它为什么不还击?”   值班军官回答:“美国人可能发明了一种不发光的火药!”   舰长将信将疑,不管怎么猜测,他还是开火了。   11时27分,旗舰“英天”号的瞭望哨突然发现近在咫尺的2枚鱼雷:“鱼雷,两枚鱼雷射来……”   喊声未落,鱼雷已经到了跟前,舰身跟着跳了起来,随即发生一阵山崩地裂般的大爆炸,熊熊烈焰笼罩整个舰面。正在舰桥上指挥战斗的郑霸也中弹受伤,“英天”号至死不退,仍旧带着大火向美舰频频射击。   紧随其后的“英武”号见旗舰中雷,满舵右转以免相撞,舰长迎面看到一枚射来的鱼雷,再次转舵规避鱼雷,但已经来不及了,鱼雷钻进左舷舰首,不偏不倚地在两个弹药舱中间爆炸,引爆弹药舱里储存的炮弹,连续的爆炸惊天动地,不绝于耳。“英武”号的大炮均被炸毁,甲板上烈焰冲天,航速很快降至5节,随即完全丧失了战斗力。   梅尔金见两艘中国战舰燃起大火,准备掉头进行炮击。这时,几架中国水上飞机,飞临美国驱逐舰头顶,他立即打消了念头。   中国舰纵队第三艘巡洋舰“英杰”号看见前面的战舰突然右转,立刻紧急向左转向,躲开“英武”号,驶近燃烧的美舰和美舰之间,暴露出自己庞大的舰体。刚刚甩掉浮桶的日驱逐舰“桑普森”号,立即打出全部鱼雷,一枚鱼雷命中“英杰”号左舷机舱,炸出了个大窟窿。海水立刻涌了进来,“英杰”航速降至8节,再也无法进攻美舰了。   纵队第四艘巡洋舰“奋武”号和“英杰”号拉开的距离较大,舰长见前面友舰的受挫,亲自操舵,躲开迎面袭来的鱼雷。他顾不得集结起后面的战舰,便以30节的高速,冲向撤退的美舰,用猛烈的炮火掩护受伤的旗舰,让其他舰只腾出手来进行救援……   最糟糕的莫过于“奋勇”号,这艘纵队中最后一艘巡洋舰,为躲避前面3艘受伤的友舰,左转右拐,让燃烧的大火照亮舰体。美国驱逐舰“马汉”号趁机向它发射鱼雷,2枚鱼雷命中左舷。随即发生猛烈的爆炸,海水如潮水般从左舷涌进,舰身急剧倾斜,舰尾跟着下沉。尽管官兵们奋力堵塞漏洞,但仍无济于事。最终舰长忍痛宣布降旗弃舰,水兵纷纷跳下大海……   “奋武”号上的官兵们,看到“英雄”号沉没,不禁泪流满面。舰长派出救生艇,抢救落水的士兵,随后单枪匹马驶往萨沃岛面海域,追击敌人。   中国驱逐舰“南充”号、“成都”号远远将巡洋舰队抛在后面,追击逃跑的美舰编队。3艘受伤的美巡洋舰仍坚持炮击,炮手们打红了眼,人人急于报仇,发现前面有2艘战舰,劈头盖脸一阵猛轰。“南充”号忙于进攻,不料身后炮弹连连打来。舰长连忙用无线电话呼叫:“不要自相残杀!”   但炮火仍然不断,“成都”号被命中一弹,舰长这才有所醒悟,旗舰已经受伤,接收不到电波了。   “南充”号和“成都”号立即打开战斗识别灯,开足马力躲避己方的炮火,驾离战场。就在惊魂未定之际,突然,“南充”号上的瞭望哨报告:“前方发现敌人设置的大量浮雷!”   舰长大惑不解,美国人在如此开阔的海域布雷,不是捕风捉影么?他转念一想,要是跟在后面的友舰不能及时察觉,说不定酿成大祸,于是小心翼翼靠近雷区,准备排雷。   海面刮起大风,阵风吹散乌云,“南充”号舰长顺着月光望去,一条条长蛇似的“水雷”随波漂浮,此起彼伏。美舰放下小艇,排雷的水兵心惊胆战地打捞起一枚“水雷”,啼笑皆非:“报告舰长,这不是水雷!”   “什么?”   “是些铁桶。”水手长回答说。   “美国人放这玩艺干什么?”舰长不可思议地问。   “里面装的是粮食。”   舰长似有所悟,美国舰队是用这种办法运送给养,他向巡洋舰“奋武”号报告,要求摧毁漂浮在海面上的浮桶。   梅尔金见已经甩掉追击的美舰,遂命令驱逐舰“桑普森”号、“波特”号返回去救援已经受伤“威克森”号。两艘驱逐舰趁乱接近燃烧的美舰,企图击沉中国舰队旗舰“英天”号,恰好被“奋武”号及时发现,中国人立即发炮还击,强大的炮火阻击美舰。美舰无计可施,只得放弃正在沉没的“威克森”号高速退去……   至此,美军通过海上向菲律宾运送补给的运输线被彻底切断了。菲律宾上的美军处于坐以待毙的境地。   随后,美国海陆两军首脑在白宫举行紧急会议,研究菲律宾战况,首次提出撤退的计划。受命前往菲律宾了解真相的军官送回一份报告。报告称,根据菲律宾前线的情况,必须尽快把所有部队从菲律宾撤出,“只有出现奇迹,才能重新夺回该岛。”   美国大本营正式下达菲律宾撤军计划。   最后一线希望破灭了……   菲律宾的美军严重缺乏补给,一再要求尽快运送补给上岛。美国太平洋舰队丧失了菲律宾附近的制海权,使大量物资运不上菲律宾。   美军指挥部想来想去,决定仿效中国人的方法,在菲律宾附近找一个适当的岛屿,建立一个空军基地。这样,或许能与中国空中打击力量抗衡,打破中国军队的海上封锁。   美军指挥部把目光锁定蒙达岛。蒙达岛是位于新几内亚岛的人烟稀少的小岛,该岛距离菲律宾不远,海军已经进占该岛,并有留守部队。   美军指挥部决定加快把蒙达岛的飞机场建设起来。   得知美军在菲律宾附近正在建造新的机场,郑霸震惊不已。假如美国人在蒙达岛建成机场,亨德森机场危在旦夕不说,中国海上运输线也将被切断。决不能让美国人的阴谋得逞,必须先下手,摧毁兴建中的美军机场。   为防止蒙达岛变成第二个菲律宾,郑霸当机立断,对蒙达机场发起大规模轰炸。   11月6日日黎明,40余架“共工”式轰炸机在战斗机的掩护下,对蒙达机场进行第一波攻击。   中国方面的突然袭击战绩显著,投出的炸弹几乎把机场犁了一遍。大部分美国高射炮手都没进入阵地,中国战机得以轻松突破稀疏的防空火网,炸毁跑道上的10架美国战斗机,接着又开始轰炸停机坪上待飞的战斗机。   中国战斗机无事可干,便俯冲盘旋扫射炮兵阵地,许多睡眼惺忪的炮手,未及清醒便一命呜呼了。蒙达机场硝烟滚滚,天摇地动,停机坪上的12架飞机化作碎片飞上天空。第一波攻击队大获成功,中国战机击落炸毁美机26架,只有隐藏在伪装网下的8架战斗机幸免于难。   中国第一波攻击队退去,蒙达机场上的地勤人员推开跑道上的飞机残骸,准备让伪装网下的战斗机飞上天空。凄厉的防空警报再次响了起来,中国第二波攻击队跟着出现在头顶,美国人只得拉上伪装网,龟缩进防空洞,捂着耳朵等着挨炸。   中国第二波攻击队“隆隆”飞来,见机场上一片火海,所有的地面目标均已炸毁,转而攻击驶抵该岛的十几艘驳船。满载货物的驳船见势不妙,慌忙掉头四散逃跑,中国战机围追堵截,俯冲轰炸,不大一会儿,就击沉10余艘驳船。幸而从拉包尔起飞的美国战斗机到来,救下残余的驳船。   日落前,从圣埃斯皮里图岛起飞的中国“劫夺”式轰炸机,第三次空袭了蒙达机场。中国的飞行员找不到攻击目标,遂对跑道狂轰滥炸一番,扬长而去。   11月7日,一艘潜至蒙达岛海域的美潜艇,浮出水面侦察空袭结果。艇长发现附近海面停泊着不少美国船只,机场跑道仍然有飞机不断起落。   郑霸采纳了参谋长的计划,接连不断派出水上飞机飞临蒙达机场,投掷炸弹或照明弹骚扰敌人,使其习以为常,并为即将开始的舰队炮击机场校射目标。袭击美军机场的任务落在第6特混编队身上。   驻扎在蒙达机场的美国空军指挥官亨特诺尔,察觉中国空军空袭明显减少,他担心中国人是在有意施放烟幕,可能会出动舰队炮击蒙达机场。于是要求海军给予支援。   海军没有重视亨特诺尔的意见,只要求亨特诺尔严密封锁新乔治亚群岛海域。蒙达机场依旧安然无恙,除了几架前来骚扰的中国水上飞机,再没有发现什么新的情况……   亨特诺尔也逐渐大意起来,同意海军的看法,认为中国人迫于空中威慑力,不敢轻易出动舰队炮击蒙达机场。   11月11日,中国第6特混编队由埃斯皮里图岛出发,护送运输舰队驶抵“铁底湾”卸载。然后突然转向西北,驶入伦格水道,直奔新乔治亚群岛。海面没有一丝风,云遮雾掩,细雨蒙蒙,即使美国人出动侦察机,也无法发现时隐时现的美舰。夜幕降临时雨停了,大片大片的乌云铅一样压在头顶,中国舰队安全驶进新乔治亚群岛海域。   舰队司令命令巡洋舰的水上飞机起飞,去侦察蒙达机场。舰队兵分两路,支援群留在附近进行反潜巡逻,炮击群则长驱直入蒙达岛。   午夜前,潜艇“雷126”号发出通报,引导战舰进入射击阵位。寂静的岛屿雨雾蒙蒙,好在雷达荧光屏能清晰地呈现出的陆地的形状,炮手们争分夺秒,准确地测量出炮击距离。   12日凌晨1时,中国炮击群成单纵队接近机场,驱逐舰“襄樊”号一马当先,轻巡洋舰“奋威”号、“奋力”号、“奋战”号居中,驱逐舰“重庆”号断后。中国水上飞机准时投出照明弹,照亮山脉和海岸……   中国舰队指挥官长缨在手,一声令下,顿时狂浪骤起,从战舰上发射的炮弹排山倒海般射向机场。   第一排齐射过后,水上飞机报告:“无修正。”中国战舰接着打出第二、三排齐射。   停机坪上排列整齐的飞机,转眼间分崩离析,碎片四下横飞。美国高射炮指挥官以为又是中国战机空袭,打开探照灯搜索天空,恰好成了中国舰队射击的目标。炮手们弹无虚发,炸弹遍地开花,震得机场都晃动起来。待美国炮手掉转炮口向海上射击时,跑道已被夷为平地。   中国炮击群3次齐射后停止射击,5艘战舰转向西北,航速降至18节,掉头连续速射。不到一个小时,中国人发射150毫米炮弹3000颗,120毫米炮弹1500颗,似滚滚洪水席卷一切目标。蒙达岛大火熊熊,所有建筑物均变成一片尘土覆盖的废墟,无一架美机幸免于难,连树木都被炮火连根削平,烧成灰烬。   到凌晨1时,中国舰队大功告成。蒙达机场不复存在,美国人挽救菲律宾的最后一线希望破灭了……   菲律宾战事每况愈下,主张撤军的呼声日见高涨。而且,如果继续在菲律宾作战,就要增添62万船舶吨位。以美国目前的力量显然是不可能的。美国的战线遍及不光在亚洲,而且还必须要援助英国。   最受罪的是驻守菲律宾美国残余官兵……   至此,美军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与美军穷途末路的境况恰好相反,驻守菲律宾的中国源不断地得到补给。   到1942年12月,中国军队在菲律宾上已经将兵力增加到5万多人,弹药如山,给养丰足,士气旺盛。而此时,美军在菲律宾只有不足2万人! 第755章 目标:澳大利亚!   美国太平洋舰队在几次海战中损失参众,已经无力再战,菲律宾的80%也已经被控制在了中国人的手里,于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中国军队开始把目光放到了澳大利亚。   之前中国军队攻占的马里斯马斯切岛后,开始建立航空基地,出动“共工”重型轰炸机空袭澳大利亚本土。但马里斯马斯切岛距澳大利亚本土将近1500海里,由于受航程的限制,“共工”进行如此长距离的空袭,只能携带3吨炸弹,仅为“共工”最大载弹量的30%。   而且因为航程太长,战斗机无法进行全程护航,因此“共工”只能在8000至9000米高度实施面积轰炸,效果很不理想。而澳大利亚前沿,由美国、英军、澳大利亚军共同组成的联军部队,则在新咯里多尼亚岛上设立起了非常完善的前沿阵地。   新咯里多尼亚岛上的联军不仅可以向澳大利亚提供早期预警,而且可以起飞战斗机进行拦截,甚至还不断出动飞机攻击中国军队在马里斯马斯切岛等地的机场,更是大大降低了中国军队对澳大利亚本土战略轰炸的作用。   新咯里多尼亚岛对中国军队而言,简直是如鲠在喉。   如果中国军队占领新咯里多尼亚岛,那所有的不利都会转化为有利。从新咯里多尼亚岛起飞“共工”航程减少一半,载弹量则可增加一倍;战斗机可以为“共工”提供全程伴随护航;甚至连“劫夺”这样的中型轰炸机也能从新咯里多尼亚岛起飞空袭澳大利亚本土;更重要的是新咯里多尼亚岛还可作为“共工”的备降机场,供受伤的“共工”紧急降落或加油。因此中国军队对新咯里多尼亚岛是势在必得!   1942年12月21日,中国陆军航空兵司令木玮上将向国防部、总参谋部提出攻占新咯里多尼亚岛的建议,国防部和总参谋部随即同意,责成太平洋战区负责此项作战,太平洋战区总司令兼太平洋舰队总司令革文军上将为总指挥。   1943年1月初,中国第一主力舰队舰队司令部的参谋人员制定了进攻新咯里多尼亚岛的计划,参加作战的地面部队为第2两栖军,下辖海军陆战队第3、4、5师,共约6万人,由程德远中将指挥;登陆编队和支援编队,由萧远中将指挥;牛文海海军中将指挥的第8特混编队负责海空掩护;所有参战登陆舰艇约500艘、军舰约400艘、飞机约2000架,由第1舰队司令邱天峻上将统一指挥。   1943年1月10日,革文军将军登上第1舰队旗舰“民族”号航空母舰,与邱天峻将军商讨即将开始的新咯里多尼亚岛战斗。由牛文海中将指挥的快速航空母舰部队再次以“第8特混舰队”为番号,集结在环礁湖内。舰船正在进行补给,有几艘在小修。水兵和飞行员们在旷日持久的菲律宾战役中搞得精疲力竭,正在享受仅有的几天休息……   邱天峻最初建议攻占新咯里多尼亚岛时,他和革文军认为,打起来将不会有什么特殊困难。他们对情况又作了更多了解。空中摄影侦察表明,这个由熔岩和火山烬形成的岛,可能会构成不同寻常的防御。程德远将军在研究空中摄影照片后,宣称“此处是我们必须攻占且最难攻占的地方”,并忧心忡忡地预计中国军队要伤亡1万人。   在这之前一星期,陆军少将俞星曾到“民族”号与邱天峻商谈陆军航空兵如何支援进攻新咯里多尼亚岛的问题。邱天峻首先向俞星提出一个使他伤脑筋的问题:中国占领新咯里多尼亚岛究竟有多大的价值?俞星立即回答,价值非常大——可作为飞机的前进机场;可供“共工”型轰炸机遇难时紧急着陆;可用作飞机在海上营救的基地和战斗机护航的基地。他说:“没有新咯里多尼亚岛,就无法有效地轰炸澳大利亚。”   邱天峻建议用第8特混舰队的飞机使澳大利亚地区航空基地网陷于瘫痪,以保护新咯里多尼亚岛外的中国舰只不受敌机空袭。   邱天峻计划用两天多的时间来完成这次袭击。快速航空母舰在完成补给,1月16日驶到澳大利亚外海。这样,海军当天就可有把握地对该岛进行舰炮射出。   革文军亲自看看这支刚由国内调来进攻新咯里多尼亚岛的部队进行最后一次登陆演练。   陆战队有三个师执行这次作战任务:第4师、第5师担负进攻,第3师在海上作后备。三个师组成两栖作战部队第5军团,由中国海军陆战队蓝奇英少将指挥。   新咯里多尼亚为法国的海外领地,位于澳大利亚以东,在浩瀚的南太平洋中舒展着它细长的身姿……这座世界尽头的最古老的岛屿群,静躺在无垠的碧海蓝天之中,仿若后的世外桃源。   新咯里多尼亚是世界上最丰富的热带森林之一,由于长期的火山运动,造成东部湿润的滨海地区是一个覆盖有茂密的植被的热带世界,那里成片的绿谷中长满火红的蕨类植物和棕榈树;西部则是一片稀树草原,充满强烈反差的风光令人赞叹。   同样反差强烈的是它的人口组成:喀里多尼亚本地人,或称美拉尼西亚人与欧洲人,印度尼西亚人、波利尼西亚人及亚洲人混合居住在一起。众多的文化融合在一起,滋育着这片土地,这里以前是流亡之地。   之前,联军其实并不重视新咯里多尼亚岛,仅仅把新咯里多尼亚岛作为太平洋中部与南部的航空中继基地,只部署了海军守备部队1500余人和120架飞机。   但是中国军队在太平洋地区节节进逼,特别是马里斯马斯切岛失守后,澳大利亚开始警觉到固守外围防线的必要性,于是开始加强新咯里多尼亚岛屿防务,而新咯里多尼亚岛的防御权也立刻从海军移交给联军陆军第29军。联军派出4000名陆军部队增援新咯里多尼亚岛,由杰克森中将任指挥官。   此后,海军第33航空战队也被调至岛上。联军在岛上配备了120毫米和155毫米岸炮、100毫米高射炮和双联装25毫米高射炮。截至中国军队进攻之前,联军在岛上的兵力有陆军约万余人,海军约7000余人,飞机30余架。联军在岛上的中部高地和湾内地区各建有一个机场,分别叫做库克机场和湾内机场,也称为一号机场和二号机场,并准备在二号机场以北建造第三个机场。   由于美军的海、空军主力在菲律宾战役中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已无力为新咯里多尼亚岛提供海空支援,联军在新咯里多尼亚岛的抗登陆作战要在几乎没有海空支援的情况下进行。   杰克森非常之清楚,面对中国军队绝对的海空优势,滩头作战难以奏效,于是他主张凭借朗里奇山和湾内山地的有利地形,依托坚固的工事,实施纵深防御。但海军守备部队仍坚持歼敌于滩头,计划以纵深防御为主,滩头防御为辅,海军守备部队沿海滩构筑永备发射点和坚固支撑点,进行防御;陆军主力则集中在朗里奇山和湾内地区,实施纵深防御。   杰克森决心将新咯里多尼亚岛建成坚固的要塞,以朗里奇山为核心阵地,以两个机场为主要防御地带,在适宜登陆的东西海滩则是以永备发射点和坚固支撑点为骨干的防御阵地,岛上的工事深入地下,结合了天然地形和人工构筑,并以坚硬的天然花岗岩为屏障,不仅可以抵抗大口径炮弹和炸弹,而且开火位置都经过精心选择,可以交叉掩护,没有死角。   各阵地之间都有交通壕联络,可以避免遭到孤立。   除此之外,各阵地与伏地堡都有反射口,即使中国军队穿过防线也会遭到射击。以朗里奇山阵地为例,整个内部几乎完全挖空,筑有的坑道有9层之多,除了射击阵地之外,还有居住区、野战医院、储蓄室,可以保证守备部队在完全孤立的状况下作战,堪称新咯里多尼亚岛版的马其诺防线。   此外,针对中国军队的作战特点,联军在海滩纵深埋设了大量地雷和反舟艇障碍,机枪、迫击炮、反坦克炮还构成严密火力网,所有武器的配置与射击目标都进行过精确计算,既能隐蔽自己,又能最大限度杀伤敌军。   唯一不足的是,原计划湾内地区修筑的坑道工事有28公里长,由于时间不够,当中国军队发动进攻时只完成了70%,约18公里,而且朗里奇山与湾内之间也没有坑道连接。   另外,杰克森很清楚必须孤军作战,于是将目标定位在能够尽量拖住中国军队并造成中国军队的最大伤亡。   为此,杰克森一改联军在战争初期的死拼战术,规定了近距射击、分兵机动防御、诱伏等战术,要求各级部队指挥官必须加强射击纪律,不在射程内决不轻易开火。   杰克森这一系列苦心经营,后来确实给中国军队的进攻造成了巨大的困难,使新咯里多尼亚岛之战成为最残酷、最艰巨的登陆战役。   从1913年1月10日起,驻扎在马里斯马斯切岛的中国军队航空兵就开始对新咯里多尼亚岛进行空袭,重点是新咯里多尼亚岛的机场和为新咯里多尼亚岛进行物资补给的中转地的港口设施。1月——2月,中国军队共进行过48次轰炸,投弹约4000吨,但收效甚微。   2月16日,马里斯马斯切岛的中国军队首次出动“共工”轰炸机对澳大利亚本土实施轰炸,引起了联军极大的恐慌,他们随即做出反应。   2月17日,新咯里多尼亚岛联军出动了2架飞机空袭马里斯马斯切岛中国军队“共工”轰炸机航空基地,击毁1架“共工”,击伤11架。   随后的日子里,新咯里多尼亚岛联军又多次组织对马里斯马斯切岛中国军队航空基地的空袭,至1943年3月3日,已累计击毁6架“共工”轰炸机,严重威胁着中国军队“共工”航空基地的安全。   为压制新咯里多尼亚岛联军飞机的袭扰,中国军队于1943年3月8日组织了一次海空协同突击,出动飞机192架次,其中“共工”重型轰炸机62架次、“劫夺”中型轰炸机102架次、重巡洋舰3艘、驱逐舰7艘,共投掷炸弹814吨,发射203毫米炮弹1500发、127毫米炮弹5334发,却并未彻底摧毁新咯里多尼亚岛机场,仅仅起了短暂的压制作用。   之后,中国军队在4月间又组织了4次类似的海空联合突击。从4月4日起,只要天气允许,中国第7航空队“劫夺”轰炸机几乎每天都对新咯里多尼亚岛进行轰炸,马里斯马斯切岛的“共工”轰炸机也不时加入对新咯里多尼亚岛的轰炸。   至1943年5月初,中国军队共出动舰载机1269架次、岸基航空兵1479架次、军舰64艘次,总共投掷炸弹6800余吨,发射大口径舰炮2万余发,其中406毫米炮弹203发、203毫米炮弹6,472发、127毫米炮弹15,251发。   由于联军的防御工事异常坚固,中国军队如此猛烈密集的火力轰击收效不明显,对岛上2个机场也没能予以彻底摧毁,而且联军总能在空袭后迅速修复遭到破坏的设施。   但是经过这种疯狂的轰炸,联军初步领略到了中国军队的厉害,更加倾注全力修筑以坑道为主的防御工事。   新咯里多尼亚岛守岛联军由步兵澳大利亚第101师、第2旅、步兵第英军卡切斯曼团担任该岛的主要防御。另外还有美国海军陆战队约7000人,飞机20余架。   具体部署是:南部以朗里奇山为核心构成南部之主阵地,即朗里奇山地区,由1个步兵营和1个陆战大队等驻守。中部以127高地、120高地、库克和湾内两个飞机场构成新咯里多尼亚岛的主要防御地带,以永备发射点和支撑点为骨干,构成东、西海岸防御阵地。该防御地带以库克、湾内机场为中线,区分为南部和西部两地区,分由1个步兵营、1个坦克连、1个陆战大队等驻守。   北部为联军的第二防御地带,以湾内和北飞机场为中线,区分为东部和北部两地区,分别由1个步兵营、1个坦克连、1个陆战团和1个步兵营、1个坦克连、1个陆战大队等驻守。预备队部署在湾内及附近地区。整个新咯里多尼亚岛有迫击炮以上火炮170余门,坦克23辆,高射炮和25毫米高射机关炮170余门。   新咯里多尼亚岛的守备队司令长官——中将杰克森比大多数美国军官更了解中国以及他们的行为方式。   中美蜜月期时,作为一名上尉,他曾经经常出访中国。这些旅行使他极为敬重中国人孜孜以求的精神和活力,并使他深信“中国是美国在这个世界上最不应该与之作战的国家”。   整个1943年的头几个月,新咯里多尼亚岛上都在进行着军队集结工作。共2700人的英军之卡切斯抹团是杰克森的最好部队。   杰克森自己花了许多时间写信给他在新泽西的家人。他不指望能活过即将开始的战争,他的信中充满了丈夫般的建议和父亲般的规劝。   中将坦言他认为自己注定在劫难逃。“对我来说,哪儿将是我的坟墓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5月10日,邱天峻以“民族”号航空母舰为旗舰,第8特混编队司令牛文海以“战魂”号航母为旗舰,一起率领由6艘航母、8艘战列舰、15艘巡洋舰、77艘驱逐舰组成的航母编队驶离基地,经马里斯马斯切岛以东,直奔澳大利亚本土。   邱天峻计划16日抵达澳大利亚外海,用16日、17日两天时间对澳大利亚的机场进行压制性的空袭,然后再南下参加新咯里多尼亚岛作战。   因为特别担心联军空中攻击,所以每艘航母上只有30架轰炸机和鱼雷机,其余全部搭载战斗机。为了尽量减少被联军发现的可能,中国军队出动多艘潜艇在编队航道前方担任侦察搜索,而马里斯马斯切岛的岸基航空兵则以“劫夺”轰炸机和“共工”轰炸机对编队经过的海域上空进行巡逻警戒。   编队并且以多艘驱逐舰在编队的前方组成搜索队,同时以舰载机进行24小时不间断地反潜警戒。由于采取了上述严密的防范措施,加上恶劣天气的掩护,中国军队航母编队于16日拂晓到达了距东京东南125海里的海域。   此地距离最近的澳大利亚本土海岸仅60海里,仍没被联军发现! 第756章 攻击   5月16日,中国军队航母编队出动舰载机,000余架次,分成数个攻击波次对澳大利亚各机场进行攻击,由于天空中阴云低垂,攻击效果并不理想。5月17日,中国军队又出动舰载机500余架次,对目标地区的机场、飞机制造厂、锚泊船舶等目标进行了轰炸。   两天里,中国军队在空战中击落敌机332架,在地面上击毁敌机177架,给一些机场、飞机制造厂造成了一定破坏,虽然空袭的效果不是很理想,却极大吸引了联军的注意力。当天下午,中国军队航母编队离开澳大利亚外海南下,参加新咯里多尼亚岛作战。   5月14日,郑霸海军少将率领由6艘战列舰、2艘护航航母、5艘巡洋舰、16艘驱逐舰组成的火力支援编队离开马里斯马斯切岛前往新咯里多尼亚岛。5月16日,郑霸的火力支援编队到达新咯里多尼亚岛海域,开始实施预先火力准备。   所有战列舰、巡洋舰都被划分了地段,对已查明的目标逐一摧毁。为确保炮击的准确,有几艘战列舰甚至在距岸边仅3000米处对目标进行直接瞄准射击。   但由于天气不佳,岛上又是硝烟弥漫,预定的750个目标只摧毁了17个,炮击效果很不理想。联军只以部分中小口径火炮进行反击,击伤战列舰、巡洋舰各1艘,大口径火炮出于隐蔽考虑,一炮未发。   16日—18日,中国军队除了舰炮火力外,护航航母的舰载机也全力出击,有的进行空中掩护,有的进行反潜警戒,有的向联军阵地投掷燃烧弹,烧掉联军阵地的伪装,使之暴露出来,以便于舰炮将其消灭。   而马里斯马斯切岛的轰炸机也对新咯里多尼亚岛进行了轰炸。此间,新咯里多尼亚岛几乎完全被中国军队火力轰击的硝烟所淹没,中国军队在登陆前共消耗炮弹、炸弹万余吨,新咯里多尼亚岛上平均每平方公里承受了1200吨弹药,但联军凭借坚固的地下工事,损失轻微。   1943年5月19日6时,萧远率领的登陆编队到达新咯里多尼亚岛海域,邱天峻和牛文海指挥的航母编队也到达新咯里多尼亚岛西北海域。6时40分,中国军队舰炮支援编队的7艘战列舰、4艘重巡洋舰和13艘驱逐舰开始直接火力准备,航母编队一边担负空中掩护,一边出动舰载机参加对新咯里多尼亚岛的航空火力准备。这次火力准备,因为天气晴朗,目标清晰可见,效果比较理想。   在海上,海军第4师和第5师的士兵开始翻过运输船的栏杆,沿着它从高处向下爬,同时吃力地将货物网兜的下垂的把手放到下方的登陆艇上。不时有负载着超过100磅重的背包的海军失足跌落下来。登陆艇开始在海面上排好队。履带式登陆车在前面先行。弯曲如弓状的车辆人员登陆艇,紧随其后。   炮弹和火箭炮的火力狂风暴雨般地从天而降。新咯里多尼亚岛在炮击的滚滚浓烟中开始从视线中消失了。   到7点30分时,第一波的履带式登陆车已经等待在出发线了,那里距新咯里多尼亚岛的东南方的海滩公里远。就在8点钟刚过,战舰停止了炮击以便让120架低空飞行的舰载飞机用燃烧弹、火箭炮和机关枪火力射击新咯里多尼亚岛。一组从马里斯马斯切岛飞来的“劫夺”机群从高处投下19吨重的炸药。8点25分,海军炮击部队再次开火,在接下来的30分钟里向目标投掷了8000多枚炮弹。   8点30分,第一批共68辆履带式登陆车正式出发。不久10个梯队的白色旋涡的踪迹表明了他们在向岸边进发。在那个以严守纪律的方式向终点进发的人中,许多人不久就将阵亡,没人比他们自己更清楚这一点。   此前从未作为一个部队单位而作战,尽管它的40%的海军陆战队员是在其他战役中身经百战的老兵的第5师,将在标明为红色和绿色的海滩登陆,那里是滩头阵地的左侧翼,离朗里奇山最近的地方。夺取那座休眠火山——现在已经布满了蜂窝结构的防御工事——的任务,分配给了该师的第28团,位置在最左侧。   经验丰富的第4师,这已是它在13个月内的第四场太平洋战斗了,将在标明为蓝色和黄色海滩处登陆,那里是滩头阵地的右侧翼。前进的任务对任何人来说没有哪一个是看起来容易些的,但是可能第4师第25团的第3营而临的任务是最为艰巨的——夺取布满重兵和坚固工事的山头,其顶端是个布满了碉堡的采石场,位于滩头阵地的最右侧。   第4师的指挥官,从他的指挥舰上观察时评论道:“如果我知道在最右侧的第3营第25团的最得力的连的最得力的班的班长的名字的话,我会在行动之前奖励他一枚勋章。”   8点59分,第一批履带式登陆车隆隆地驶到岸边了,比计划提前了1分钟,几乎是与此同时,驾驶员们马上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新咯里多尼亚岛魔鬼般天然防御工事中。海滩不仅险峻——隆起的一系列的梯田,每块都高达3米或米——而且它们是由火山的沙土构成的,非常松散,以致许多履带式登陆车的履带不能牢固地稳在地面。   中国海军陆战队的士兵,非但不能坐着水陆两用车上岸,还不得不在水边就上岸,肩上扛着重重的背包沿着梯田向上爬,不停地滑倒或滑下来,有时会下陷到膝盖那么深。   尽管脚下走得很艰难,但至少海滩上没有敌人的炮火。素有“疯子将军”称呼的程德远将军,中国海军陆战队远征军的指挥官,已经预测到“海滩上的每个炊事员和面包师都将装备某种武器”。   但是,杰克森将军在新咯里多尼亚岛上的作战计划却不在此经验范围之内。他的意图是让入侵者在岸上先通行无阻,然后再从两个侧翼用摧毁性的火力消灭他们。第一批约1200名海军陆战队的士兵,一共三批,已经在岸上了。在这之后,防守者真正开始开火,而不只是用零星的小型武器和几个无固定方向的迫击炮打击一下而已。   第一位在新咯里多尼亚岛之战中阵亡的海军士兵是第28团的一名下士。他到达了在朗里奇山阴影中的梯田的顶部,没有引起炮火的注意,接着就开始了消灭碉堡的个人战斗。在他和一名军士投掷手榴弹到一个碉堡的射击口之后,下士冲进了碉堡,然后带着血淋淋的刺刀出来。接着他又冲向另一个碉堡,跳到它的顶部,从第三个碉堡射来的子弹阻止了他再次行动,他被打死了。   在滩头阵地的最右边,即靠近澳大利亚人重兵据守的坚固的采石场的周围,一场超乎寻常的猛烈炮火考验在等待着第4师第25团的陆军少尉罗杰。   他统领一个海军炮火联络小组,任务是为舰队准确描述目标位置。这一小组的队员们正在沿着采石场旁边的梯田费力地向上爬,同时人工操纵的无线电在风沙中调整以便测出目标位置。   就在这时,一发追击炮击中了他们。罗杰的左脚已经被炸断了。他的队员刚刚给他包上止血带,另一发炮弹又打过来了。两名队员牺牲了。撞击的碎片飞入了罗杰的右腿。罗杰和他的唯一幸存的那名队员紧紧地贴在地面上,这时第三发攻击的炮弹又打来了。这次击中了罗杰的右肩,击飞了他同伴的右腿。   同伴们悄悄地溜了,罗杰独自一人与阵亡的队员们呆在一起。第四发迫击炮的攻击将他炸离了地面,然后又将他抛回地上。他迷迷糊糊想知道现在几点钟了,于是抬起手腕,刚好第五发炮弹炸掉了他的手表,并在他的手腕上穿了一个血洞。罗杰最终被发现了,中国军队把他抬到了海滩上。他活了下来。   入侵者不久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杰克森的军队装备了新式的巨大的迫击炮。其中一些口径达320毫米,大约是中国最大迫击炮口径3倍那么大。炮弹,看起来像巨大的深水炸弹飞过天空,产生了巨大的爆炸冲击波,进发出比普通炮弹更大的碎片,并且覆盖的面积更广。   联军的军火库中还藏有其他惊人武器。包括重达几百磅的火箭炮。其中有一个直径达203毫米的火箭炮,是从一个可折叠及可自由移动的金属槽里发射的。另一个直径达406毫米的火箭炮,是从一个木质的斜槽里发射的,看起来就像流星焰火。   这些武器是不能准确击中目标的,因为它们在飞行过程中捉摸不定,它们经常是越过目标,落到了海中……   从杰克森的阵地射来快速而且猛烈的火力,再加上很难在不断流动的沙石和火山灰中移动,不久就使许多的士兵和物资积滞在3500米的滩头阵地上。在一片混乱中,关键的任务下达给了海军陆战队的两个连,第8弹药连和第36军械库连。他们的职责包括通过与海浪斗争使登陆艇登陆和卸下、贮存和挑选出供应物和设备,并且把它们运送给前线的海军陆战队。   后来又有两个人连队和一个陆军部队来分担他们的任务。强有力的后方是很关键的,但是在火力的威胁下持续这些努力的勇气和冷静的态度也同样的关键。   在滩头阵地的最左端,要攻击朗里奇山的士兵在试图爬上居间梯田的沙滩时遇到了麻烦。他们聚集在岸上,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一个个头矮小而健壮结实的海军陆战队军官沿着吃水线跨步而立打破了这种窘境,他咆哮道:   “好,你们这些杂种,让我们把这些废物赶出这片海滩。”这名军官就是海军陆战队第28第2营的中校周星。在他的带有命令式的叫喊下,士兵们振作起来。周星的副官扛着他们打算插在朗里奇山的山顶的中国国旗,继续向上爬。   沿着海滩约1000米远的地方,第27团发现他们进展得比较顺利。在那里,岛屿仅约1500米宽相对而言防守比较薄弱。下午的晚些时候,第27团的海军陆战队已经开始向新咯里多尼亚岛的两海岸推进了。并且在最大的飞机场的南部边缘地带取得了一个控制点。   在滩头阵地的右翼,第4师的海军陆战队正在遭受从采石场和采石场后面的小山打来的稳定的炮火的攻击。第4师的苦痛由海军的第133建筑营——中国海军修建营的士兵们——所见证和分享。   在该营的士兵中,机械师的一等助手唐风,刚刚上岸就对所见到的场面感到恶心。当舰只驶近海滩时,他就在机械化登陆舰的中型反坦克武器之内,坐在推土机的座位上,发动机已经在运转了。当斜坡向下转时,伯纳德看到许多海军陆战队士兵的尸体在他正前方的海浪里飞溅。没有其他方法能使他的推土机绕开尸体上岸,他只好闭上眼睛驶上岸来。   在上午10时左右,16辆“钢龙”战车加入到帮助加速夺取采石场的进攻中来。海军陆战队的士兵对战车有两种看法。有它们当然很好,但离它们太近就不那么好了——因为战车会吸引火力。   一辆装甲推土机在前面开路,36吨重的“钢龙”坦克沿着梯田向上蹒跚而行。   正行进着,一个地雷爆炸了,炸飞了一辆坦克的轮胎面。三枚炮弹连续命中并完全摧毁了那辆战车。其他的战车继续前进。   联军第12独立反坦克大队的约翰上尉的部队还击,直到他们自己的枪炮被中国战车打得失去效用。没有其他方式可以再战斗了……   下午4点30分攻占了采石场。但是,第25团第3营为此付出的代价是:大约700人的进攻部队只剩下150人能继续作战了。其他的人或阵亡,或受伤,或处于战斗休克状态。一个连原来有240人,现在只剩18个士兵了。   行动开始目的第一个目标——在地图上定义为0—1,即从采石场到达新咯里多尼亚岛的第二个飞机场再到西海岸的作战路线——远没有完成。   大约在下午5点钟,攻击部队开始沉默下来了。到那时为止,30000名海军陆战队的士兵中566人伤亡或失踪。在晚上向新咯里多尼亚岛的流沙中挖去是一场艰苦的斗争。“就像在一桶小麦中挖个洞一样”,一个恼怒的士兵说。   晚上的大规模的反击战并没有像预料的那样如期而至。   杰克森将军是要他的士兵养精蓄锐。但是他的魔鬼般的迫击炮在滩头阵地不断爆炸,将海军陆战队成员炸死于碉堡之中。   在进攻发起日后的第1天上午8点40分,第5师第20团,开始转向削弱朗里奇山防御工事,这是一份残酷的工作。这份工作将用两天多的时间,但是有时候这份工作看起来似乎根本无法完成。   仅仅是到达山脚下就是一件使人筋疲力尽的工作了。进攻是由陆军中校周星的第2营在左侧和第3营在右侧同时进行的。第3营的士兵接受的是简单且明确的命令:攻占这片肮脏的不动产,然后我们才能把敌人赶走。   他们没有战车,因为8辆“钢龙”战车都没有汽油和弹药了。这两个营的确有炮火的支持——这种支持来自轻便式的反坦克炮,来自驱逐舰和扫雷艇的炮火。这些火力分布在每个海岸外,在山的基座的200米以内攻击。   但是这仍是一件需要徒步的士兵,需要冲锋枪、突击步枪和刺刀、自动步枪、手榴弹、炸药包和喷火器——特别是最后两样——来将防守的人赶出他们的藏身之处或把他们当场烧成灰的工作。   杰克森的士兵大部分都不见踪迹。甚至连一具尸体都很少见。尽管第3营的士兵还是发现了73具澳大利亚人的尸体散播在一些海岸的大炮的周围,他们是中国海军轰炸的受害者。   轰炸已经摧毁了在山基座处的所有大的海岸大炮,但是仍有数百个水泥碉堡,在那里防守者蹲伏在机关枪的后面,看着海军陆战队走过来。并且在朗里奇山里面潜藏着另外的1200人,通过相互联通的隧道,联军可以自由移动到最佳的向地面射击的发射点,随时准备一旦海军陆战队的士兵走近,就瞄准打死他们。   攻击这些阵地的最佳方式是从近处攻击。一名海军陆战队士兵,拖着喷火器和炸药包,由他的同伴掩护,爬上他所希望是碉堡的无防备的一面。   然后,渐渐接近一个射击口或通风处,投进炸药或喷出黄色火焰。到下午晚些时候,周星的士兵已经沿着新咯里多尼亚岛的东海岸前进到山脚,留在他们身后的是40多处爆炸、燃烧的阵地和守在其中的敌人的尸体! 第757章 攻克战略要岛   在进攻发起日后的第三天,在朗里奇山仍有残余的联军在抵抗!   但是那已经变得很软弱了;绝望的防守者偶尔从山上推下大石头,让它在海军陆战队中坠落。尽管白天一场骤雨搀杂着火山灰使他们的步枪无用武之地,但海军陆战队的巡逻兵还是想方设法从朗里奇山的周围打出一条路,在新咯里多尼亚岛的最南角会合。   那天下午,中好海军陆战队军士罗海和一个4人巡逻队顺利地爬上了朗里奇山的北面,那里正好位于一个被摧毁的炮台阵地的上方。他们没有看见敌人,下山返回报告。罗海询问是否他应全力向山顶进发。但是天色已晚,他得知等到早晨再说。   那天晚上约有300多仍活着的敌人在山里,按照他们垂死的中校的指示,想溜出去,向北方走。其中约20人成功了——他们是由一位海军上尉带领的一队残兵败将。   在新咯里多尼亚岛海军卫队的指挥官上校埃马森的指挥司令部里,海军上尉报告了朗里奇山的损失。在新咯里多尼亚岛上的美国海军的等级中,埃马森的级别紧挨着海军上将,而且他是一个彻底的传统主义者。“你这个卖国者,为什么到这来?”他对上尉喊道:“你不知道什么是耻辱吗?你是个懦夫和一名逃兵。我要屈尊亲自来将你枪毙。”   上尉站在那里,懦弱地低下他的头。埃马森拔出他的枪,挥舞起来。然而那把枪并没有响。埃马森手下的军官把剑从他的手中拿走了。指挥官埃马森开始哭泣,悲叹:“朗里奇山陷落了,朗里奇山陷落了。”   在进攻发起日后的第四天早上8点钟,海军陆战队的军士谢长其和第28团第2营的3名士兵,开始沿朗里奇山的北面山坡向上爬。40分钟后他们到达了山顶,没有遇到任何敌人的火力,他们仔细查看了火山上的弹坑。他们发现了一批机关枪和弹药——但是没有一个活着的人。他们滑下来,匆忙返回斜坡处报告。一名陆军中校邢千叫来了中尉赵松——7连的指挥官,并命令他夺取最高峰和占领弹坑。“把这个带上!”邢千说道。他递给中尉一面小型中国国旗,那面国旗本来是他打算在进攻发起日那天在朗里奇山的顶峰上升起的。   在向上走的路上,赵松和与他同行的40个士兵,个个都背着武器和弹药,发现前进的路在某些地方是如此的险峻以致他们不得不手和膝盖并用匍匐前进。但是一直没有敌人阻挠,他们到达山顶了。   有人在地上发现了一个6米长的铁管,那可能是这座岛的接雨系统的一部分。6名海军陆战队员抓住了旗杆并插在了山顶上。这时,战地摄影师拍下了照片。   忽然,从洞里又出来一名敌军军官,他挥舞着一把手枪,向中国国旗跑去。海军陆战队员的步枪一阵齐射把他也打倒了。   “疯子将军程德远”程德远将军恰好和一位中国著名的文官——大总统所信任的宋子文来到岸上。宋子文刚刚从北京赶来,要亲自看看海军在太平洋工作的情况,看到了在峰顶的小国旗。宋子文若有感触地说道:“德远,在朗里奇山升起那面旗对海军陆战队未来500年都将产生重要的影响。”   从山脚下向上看,陆军中校邢千也看到国旗升起来了。他马上意识到他所在营的财产——那面国旗——将成为历史的见证。“某些狗娘养的将想要那面旗!”他说道:“但是他不会得到它。那是我们的旗。”一位下士被派去搜罗另一面国旗。他在滩头阵地外的一艘登陆艇中找到了另一面国旗。那是一面严格意义上的国旗,几乎是那面已经升起的国旗的两倍大。   指挥官将陆战5师28团留在朗里奇山,负责肃清山上的联军,而5师的另两个团则调到北部,协同4师攻击斯德奇山地区的联军。同样在5月23日,中国军队的航母编队在新咯里多尼亚岛以东海域与海上勤务大队会合,接受海上补给,当晚再次向澳大利亚本土进发,以压制联军可能对新咯里多尼亚岛的支援。   4月24日,陆战3师21团在海空火力的支援下,由战车开道,终于突破了联军在二号机场南侧的防线,拔除了联军近800个碉堡。   联军随即发动了一次逆袭,21团猝不及防,一度被迫后退,随后在舰炮支援下拼死反击,才巩固了阵地。   中国军队很快就发现,随着逐渐升高的地形,联军构筑了密如蚁穴的地堡和纵横交错的坑道网,凭借着这些工事,联军的抵抗越来越顽强。于是中国军队将作为预备队的陆战3师师部和陆战第9团、野战炮兵第12团送上岛,投入战斗。   5月25日,3个陆战师在新咯里多尼亚岛并肩开始攻击,4师在右,3师居中,5师在左,并列向东北推进。   6月1日,中国军队经过激烈的鏖战,终于攻占了二号机场和斯德奇山村。   新咯里多尼亚岛上的中国军队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战斗已经成为不折不扣的消耗,有时一整天只前进4米,惨重的伤亡甚至使军官们都没有勇气再将士兵投入战斗。在对岛上第二制高点382高地的争夺中,陆战4师屡屡陷入联军交叉火网,伤亡极其惨重,382高地因此被称为“绞肉机”,战斗部队的伤亡率高达50%以上,有经验的连、排长和军士长伤亡殆尽,许多连队连长由少尉或上士担任,而排、班长大都由普通士兵担任。中国军队必须逐一消灭侧翼的联军阵地,解除侧翼威胁,才有可能向前推进,所以战斗异常残酷、激烈。   直到6月2日,24团才攻上了高地,但所付出的伤亡是巨大的,有好几个连的官兵非死即伤,几乎全连覆没。   左翼的5师,攻击362高地的遭遇与4师在382高地如出一辙:刚攻上山头,侧翼联军立即以密集火力封锁中国军队的退路,再以纵深火力和凶猛的反击将攻上高地的中国军队尽数消灭,中国军队死伤无数,却毫无收获,只得先消灭最突出部的联军阵地,再步步为营艰难向前推进。   联军早已掌握了中国军队的攻击程序,先是航空火力准备,再是舰炮火力轰击,接着是地面炮火射击,最后才是步兵冲击,所以联军总在坑道里躲过中国军队的炮火,再进入阵地迎击步兵的进攻,一次又一次粉碎了中国军队的攻势。中国军队最后改变战术,在6月7日拂晓,没进行任何炮火准备,悄然接近联军阵地,突然发起冲击,打了联军一个措手不及,一举攻占了362高地。   6月7日,中国军队发动总攻,担负中央突破的陆战3师势如破竹,进展神速,遇到难以克服的联军阵地就设法绕过去,继续向前推进,终于突破了联军的防线,并于两天后攻到了西海岸,占据了一段约800米长的海岸,将联军分割为两部分。   6月9日中国军队占领了尚未完工的三号机场。杰克森得知中国军队突破了防线并将联军一分为二时,立即组织部队进行反击,他深知中国军队火力强,正面进攻难以奏效,所以进行的是夜间渗透反击。   他命令部队尽可能穿越中国军队的防线,渗透到中国军队后方重新打通两翼联系。中国军队发现了联军的行动,他们发射的照明弹将黑夜照得如同白昼,许多联军越过了中国军队的前沿防线,有的甚至渗透深入达1600米,但中国军队预备队和后方勤务人员依托工事顽强抗击,天亮时,联军的反击被彻底粉碎,伤亡至少1000人。   6月10日,陆战3师将联军防线截为两段后,随即开始向两面扩张战果,9团向东,21团向西,分别策应陆战4师、5师的攻击。尽管战事的发展对联军的防御已经相当不利,但联军仍依托工事死战不退,尤其是陆战5师面对的是由杰克森直接指挥的部队,遭到的抵抗更为激烈。陆战5师的伤亡超过75%,许多战斗部队失去了战斗力,师部的文书、司机甚至炊事员等勤杂人员都投入了战斗。3师、4师的伤亡也很严重。在这种情况下,陆战4师师长向杰克森和新咯里多尼亚岛联军中战斗力最强的第第29团马特上校发出劝降信,信中他首先向联军的无畏精神和英勇作战表示了敬佩,接着说明了联军目前无法取胜的处境,最后要求他们指挥所属部队停止抵抗,中国军队将根据《日内瓦公约》保证投降联军受到人道待遇。但劝降信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6月16日,东北部的800余名联军被歼灭,中国军队于当日18时宣布占领新咯里多尼亚岛,但战斗仍在继续,杰克森指挥残部依然在抵抗,有时战斗还相当激烈。   从16日中国军队宣布占领新咯里多尼亚岛后又经过整整一周的激战,24日中国军队才将残余的联军压缩在岛北部约2100平方米的狭小范围里。杰克森于当晚焚毁了军旗,发出了最后的诀别电报,然后销毁密码,准备实施最后的决死反击。   6月25日,杰克森派人设法通知岛上的每一个人于夜间携带武器在三号机场附近的山区集合。6月26日凌晨,杰克森亲自率领约350名联军向二号机场的中国军队发起了最后反击……   天亮后,中国军队组织扫荡,四处追杀这股残余联军。激战3小时后,中国军队将这股联军大部歼灭,联军仅遗留在中国军队阵地前的尸体就有250具,杰克森负伤后被俘,中国军队伤亡172人。中国军队于当天8时宣布新咯里多尼亚岛战役结束,但清剿残余联军的战斗一直持续到7月底。   但是,中国军队的巨大代价很快就得到回报,当中国军队登陆后,工兵部队就上岛抢修扩建机场,至7月20日,上岛的工兵部队已有7800人,将一号机场跑道扩建为3000米,二号机场的跑道扩建为2100米,不仅进驻了战斗机部队,还成为中国军队轰炸机的应急备降机场。中国军队战斗机部队进驻新咯里多尼亚岛后,其作战半径就覆盖了澳大利亚本土,能有效掩护轰炸机对澳大利亚本土的战略轰炸,使对澳大利亚轰炸愈加频繁和激烈,并将轰炸效果提高了一倍以上,大大加速了敌人的崩溃。新咯里多尼亚岛上应急备降场至战争结束,累计共有万架次受伤或耗尽燃料的中国空军轰炸机在此紧急降落,从而挽救了这些飞机上万名空勤人员。   新咯里多尼亚岛,不仅使中国军队获得了轰炸澳大利亚本土的重要基地,还打开了直接攻击澳大利亚本土的通道。   役中国军队伤亡之惨重,战况之惨烈为所罕有!参战官兵也在如此惨烈的战斗中以自身的英勇赢得了殊荣,此役陆战队官兵获得的各级各类勋章是历次战役之最,连中国最高荣誉勋章——大总统金质勋章都有4位获得者,更是前所未有!   无数的中国士兵,在这次战争中都有着无比杰出的表现!   卓尹,中国海军陆战队上士,参加过登陆菲律宾战役!   在菲律宾的战斗中他一次就击毙了5名美军狙击手,赢得了“美军狙击手的猎人”的赞誉。   6月他随陆战5师再次前往太平洋战场。在进行临战训练时,他充分发挥当车工时的技术技能,把被毁坏的舰载机上的大口径机枪拆下来,改装成能单手击发的枪,并给这支自制枪起名“利刺”,他就带着“利刺”来到了新咯里多尼亚岛。   在新咯里多尼亚岛上,他带着他的班投入了战斗,他以弹药箱为依托,用“利刺”的强劲火力有力掩护了部队的推进,他凭借着准确而猛烈的射击,接连摧毁了9个联军火力点。正是由于长时间的猛烈射击,“利刺”的弹药消耗极大,他不得不8次返回海滩补充弹药。为了能在松软的火山灰上快速奔跑,他扯掉笨重的靴子,扔掉钢盔,途中还几次冒着炮火把伤员背到海滩的战地救护点。   在第9次返回海滩时,一发联军炮弹在他身边爆炸,一块弹片深深地扎进了他的肩头,连长命令他回到海滩战地救护点进行包扎,然后撤离战场。但他拒绝了,仍带伤坚持战斗,整个白天一直战斗在最前线,摧毁了多个联军火力点。   夜幕降临之后,因为他所在的排由于推进太深而过于突出,不得不稍稍后退,以保持战线的平整。在后撤中卓尹又担负了殿后的艰巨使命,掩护战友们在联军火力下安全后撤。   他的“利刺”两次被联军子弹击中,他又两次捡起来继续射击。午夜前后,卓尹终于接受连长的命令撤出战场,他被送上接运伤员的登陆艇撤至海上的救护船,通常情况下,他在这次战斗中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但当卓尹得知新咯里多尼亚岛上的战友死伤惨重的消息后,他毅然重返新咯里多尼亚岛。   在战斗中。卓尹所在连在一个巨大的山丘边停止前进,修筑工事准备宿营。安顿好士兵之后,排长带着卓尹前去侦察附近情况。他俩悄悄地向前搜索,突然在一个隐蔽得非常巧妙的地方,出现了一扇笨重的大门,里面竟然是一门向海滩射击的火炮!原来是个联军的隐蔽火力点!卓尹冲了上去,向门里猛投手榴弹,在猛烈的爆炸中,一群美军从火力点里冲了出来夺路而逃,卓尹举枪就射,一连击毙了8名美军,当第9名美军冲出来时,卓尹一跃而起,用刺刀结果了他!   第二天一早,卓尹便冒着美军猛烈的炮火独自一人在防线前方寻找失散的战友,接着又在美军弹雨下和另一位战友合力将一位伤员抬到了300米外的后方包扎所!回到战线后,卓尹又自告奋勇侦察前方一个美军遗弃的机枪火力点。他借着夜色的掩护,不顾美军可能重新返回的危险,独自整整活动了一个晚上,以免部队第二天前进时误入险境!——他的勇敢赢得了人们的尊敬。   6月1日,卓尹所在的部队在362高地前进受阻,联军密集的火力简直如同下雨一般,全连被压制在高地下动弹不得,每一次前进的企图都被联军构筑在反斜面上火力点的猛烈射击所粉碎。   卓尹自告奋勇前去侦察,以便发现联军防线的薄弱之处,为连队的前进创造条件。他带着19名志愿者组成的小分队迎着联军的弹雨冲了上去,他们从一个弹坑跳到另一个弹坑,就这样一寸寸前进,终于为连队找到了突破点,可是在9名生还者中没有卓尹,他倒在了前进的道路上。   战后,卓尹被追授中国最高荣誉勋章——大总统金质勋章,他的家人应邀出席仪式。在仪式上,他的母亲这样评价儿子:“卓尹一直在英勇战斗,他想看看自己是否能做到,那就是他加入海军的原因,他确实做到了!” 第758章 猛攻澳大利亚(上)   在取得了新咯里多尼亚岛后,经过长时间的轰炸之后,对澳大利亚本土的攻击开始了!   102团一营,由于没有地图桌,只能将防水地图铺到地上再看。   “段富山,这里是就是557高地,咱们营要打下来的主要地方。”高长源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地方说道,“你们连作为全营的冲锋连,在我军炮群对其进行打击后,快速的占领557高地西边的这个高地,这个高地没有名字,就叫它无名高地吧,那里有敌人的两个班驻守,这个高地全是坡度很小的高地,四面都可以进攻,敌人的阵地是刚刚构筑的,根本就扛不住我军强大炮火轰击,拿下来不难,到时二连和三连会同时会向557高地的敌主要阵地发动进攻。”   段富山摘下自己的钢盔摸了一下自己那刚刚剃光了的光头,抱怨道:“营长,我们的大炮一轰,上面就算是耗子也死光了,我们冲上去打扫战场得了!你们打557高地,却让我们打一个无名高地,是不是用牛刀杀鸡呀。”   “行了!别自大了,就算是再强的炮火,也不一定不会有余下没死的敌人,你们上去的时候小心一些,解决完这里是首先,主要的是在这里。”高长源一指557高地的南面,这里有条河,“在557高地的南边就是连接米尔帕林卡的35号公路,这里是一条名字叫做卡萨斯卡河的河,这条河上的桥叫做51号桥,敌人很可能在桥的下方埋了炸药,你们要在打下无名高地后,快速的占领这座51号桥,解决那里守桥的敌人,不要让他们炸了51号桥,虽然咱们的团主力不会从这里向米尔帕林卡方向靠近,但是后勤方面的给养和弹药就要靠这35号公路和51号桥了,如果这51号桥被炸咱们后面的给养的弹药都得绕几十公里才能给送上来,你小子要想让全团畅开了打,就他妈的使上吃奶的劲,给老子拿下来,这可是事关全局的大事,要是你小子拿不下来趁早说,要不然,你就提头来见我。”高长源严肃的说道。   段富山听完,不由的也笑不出来了,原来是这么一个关键的任务,事关全团一千多弟兄们的给养和弹药呀,“放心吧!营长,桥要是炸了,我也就不提头来见你了,一定死在桥上了。”段富山正色的说道。   “别他妈的说这些不吉利的话,老子要的是胜利,要得是51号桥,你小子不光要拿下来,还要给老子活的好好的!”高长源盯着段富山说道“明白吗!”最后高长源严肃的说道。   “是!”段富山敬礼说道。   高长源看着段富山笑了一笑,“小段,可以说我是看着你从一个兵成为军官的,我相信你的能力,一定要活着回来,这是任务。”   “放心!营长,我不会死的。”段富山笑着说道。   “好了,时间不多,快到了,你们马上回去准备准备,你们连做为先锋为全营开路。”高长源看一看手表后说道。   “是!”段富山说道。   “报告!团部手令。”一个团部的通信兵跑过来敬礼说道。   “手令。”高长源奇道。   “你忘记了,现在电台都不让用了。”一边的汪洋说道。   “差点忘记了,用电台步话机都习惯了。”高长源一拍自己的脑门说道。   “高营长,接到上级的命令,总攻时间推迟到下午17:00,你们出发的时间,被定于16:30分,这是团部的手令。”团部的通信兵递上手令。   众人听后不由的都是一愣,高长源接过手令,并没有说话,只是看手令。   “咦!奇怪,怎么总攻推迟了,那咱们到达目标就只能是在晚上了,手令上没说明是什么原因吗。”汪洋奇怪的说道。   “没什么好奇怪的,噢!你去吧。”高长源支开了通信兵,又把段富山和孔建国支了回去,“在战时命令总是根据自己的情况来变的,要不就是炮火没有准备好,要不就是还有什么别的地方还没有准备好,总之要打,就要打胜,推迟行动的命令常有,咱们这一级只有执行的份,总不能什么事都给你个营级干部汇报吧。”   其实,推迟总攻时间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军长罗云感觉到敌人不会在一、二线的空当处只有这么一点儿后勤上的兵力,澳大利亚人不会蠢到这一步,情报处长李成宜提供的情报可信度很低,于是罗云就请空军帮忙再空中侦察一下,以确保进攻的突然性和胜利几率。   可是当罗云和空军联系上时,让罗云感到吃惊的是,所提供的情报来源竟然也是从空军的侦察中得来的,也就是说他根本就没有派什么侦察兵或是有什么内情员之类的杀手锏,而只是空中侦察,其可信度可见一般,只是总攻的时间已经定下,而总指挥部迫切的希望这一战的胜利,情况不允许不能再等下去了,罗云很庆幸自己把102团提前调了上去,要不然单凭189团是绝对不能让人相信能抵抗得住敌人的援兵的,现在102团上去了,就算敌人在一、二线的空当部位,隐藏有兵力,也能扛得住,只是代价可能要大一些。   下午16:30分,102团准时发出,从本方进入澳大利亚目标十分的近,只是正如钟邱洛所讲的一样,没有公路,35号公路是不能走的,102团的任务主要是迪拉勒一线,而根本就没有必要去管什么公路的控制权,这是后面的部队要做的事情。   交战的另一边。   澳大利亚米尔帕林卡郊区联军澳大利亚第337团团部,这里处于巴里尔山脉的群山之中,337团是于半个月前被调防到这里的,同时还被调到另一边隐匿起来的联军还有两个团加一个炮兵团,此处正是联军第一线和第二线的结合部的空当处,由于消息封锁的工作和部队开进的行动工作做的很好,一般人只是知道这里有一个军用加油站,而根本不知道在这深山密林之中还有一个团的联军在这里。   “上校!我们在这里都半个月了,连训练都不让部队正常训练,怎么办呀?”刚刚走进团部的少校斯密脱不高兴的说道,边说边把帽子给摔到了桌子上。   “别那么多的抱怨,上级不让训练,当然有上级的道理,你想一想,咱们在这里驻扎是机密,部队一展开训练,那不就让中国人给发现了。”337团团长约翰上校说道,约翰喝了一下手中的咖啡。   “中国人已经在澳大利亚登陆了,很快就要打到我们面前了!”斯密脱接着抱怨道。   “够了!别再这么多话了,上级让怎么办就怎么办。”约翰看到斯密脱抱怨起来没有个完,就把脸一沉,斯密脱也不敢再说话了。   “报告!”一个联军通信兵走进团部,一个敬礼道。   “说!”约翰又喝了一口茶说道。   “上校!师部来电,说是上午还十分活跃的中国军队电台到了下午竟然长时间的没有动静,让我们提高警惕,另外军里给各个团级部队都配备了美国的军事技术人员,命令上面说他们今天傍晚前就到,共计七人,还命令我们做好准备,时刻准备出发作战。”通信兵说道。   约翰一听,中国的电台竟然长时间了没有动静,脸色一下子变得更加的难看了,“奇怪,难道是他们有所动向。”   “是呀!上校,美国人提供给的无线电技术已经成功的破译了中国电台的部分密码和密语,另外还掌握了开启电台和步话机的测向定位技术,这一下子就发到各个作战团,看来是有大仗要打了,可是中国人竟然在这个时候不再呼叫了,是不是这个消息让中国人知道了。”斯密脱说道。   约翰放下了茶子:“可能吧,故意保持无线电静默,这个时候,看来他们真得是要有所行动了,命令部队进入一级战备,还有斯密脱你让你们营的侦察队也上去,向西北方向侦察。”   “可是那里都是自己人呀!”斯密脱说道。   “就算是自己人也要注意一下,不行就潜伏下来,这些后勤部队他们的战斗力很差,如果真有敌人运动上来,首先倒霉的就是他们,我不放心,一定要确保咱们部队的隐蔽性,这是师部硬压下来的命令,如果中国人进攻,咱们就是我军的杀手锏。”约翰正色的说道。   “是!”斯密脱一个敬礼说道。   “布置去吧!”约翰说道,斯密脱转身离开了团部。   在中国人方面,指挥官钟邱洛早就在出发之前就下达了轻装急行军的命令,丢掉一切没有用的东西,除了装备、一些粮食和水以外,其他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全部都丢掉了。   102团的行进速度很快,就算是在难以行军的丛林里也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的速度,比总攻只提前二十分钟出发,为的就是保密,为的就是进攻的突然性,为的就是能达到想要的效果,如果102团和189团出发太早的话,那么联军很快就能觉察到我军,进而就会从两个团的运动方向上判断出我军的动向和意图,从而从容的调动兵力,这是整个进攻部队所不愿意看到的,只能是这样提前二十分钟,这一点钟邱洛他很明白,二十分钟的时间也就是只能从自己这一方的丛林里刚刚走出的时间吧,进入巴里尔山脉丛林后,就要大步的行军。   要是在规定的时间内赶不到米尔帕林卡与189团汇合,那么米尔帕林卡的189团就会面临着独力难支的局面,如果这个时候,敌人的二线援兵快速的到达,那么189团就会陷入极为被动的地步,那么我军想要歼灭驻守在巴里尔山脉联军的目的,也就达不到了,很可能连102团和189团都会陷入重围之中,想到这里钟邱洛不由的打了一个冷战。   丛林里。此时,部队已经进入巴里尔山脉,前面就是557高地。   “停下来歇歇脚行吗?班副!”一个的老兵冲着何盛说道,一脸的倦容。   走在前面的何盛听到后,皱了一邹自己的眉头,“不行!快点起来,加快行军速度。”   “真得很累呀!”老兵不高兴的说道,并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赵得宝,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快起来!”何盛急了,此时前面路炎已经走到队伍的前面去了,周围没有几个军官。   “嗨!你个新兵蛋子,才是一个上等兵,老子已经是士官了,别看你是副班长,那又怎么样!”老兵赵得宝一脸不屑的说道。   “你!你……你……”何盛急的有点说不出话来。   其实这一段时间,像这样赵得宝顶撞何盛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止一次,老兵赵得宝今年二十一岁,比何盛早入伍两年,已经是士官了,被调入102团后,被编入了一连,本来在原部队就是班长的赵得宝,来到这里却只能当战士,本来赵得宝的心中就不服气,再加上一个比自己小着六岁的“小毛孩”来给自己当副班长,而其他新调来的战士不是比自己晚两年,就是晚一年,本来他就仗着自己的资格老就想吃老本,可是没想到竟然真给下到了战士,想到这里他的心中就有气,路炎和他一年入伍,他不能惹,也惹不起,只能拿着这何盛来顶一顶,只要班长路炎不在,几乎回回他赵得宝就和何盛这个“毛孩班长”起刺。   “你什么!你……你什么!你个新兵蛋子!操!”赵得宝不屑的学着李光的话说道。   “我是你们班长!”何盛从嘴角里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哼!是副班长,你少了一个字儿,副班长就只管内务和菜地,行军打仗不管。”赵得宝继续着他的不屑。何盛急得的想哭。   这时,正好后面赶上来的袁柳背着他的联系电台和装备走了过来,看到这样的一幕,一下子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何盛经常没事就跑到连部去和袁柳聊天,时不时的提起这件事,袁柳也很恼火。   袁柳二话没说,从腰里抽出手枪,一把就顶上了火,走到赵得宝的面前,一伸枪就顶在了赵得宝的脑门上,“妈的!听班长指挥,不听老子就弄死你。”   赵得宝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枪口就指在了自己的脑门上,不由的全身打了一个冷战,被顶上了火的黑枪口指着可不是闹着玩的,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看着袁柳的样子,那绝不是闹着玩的,这一点从袁柳的脸上就能看出来。   “你……你……你要干什么……”这一次轮到赵得宝说话结巴了。   “起来!听你们副班长指挥。”袁柳冷冷的说道。   “你……你不敢。”赵得宝弱弱的说道。   “哼!你看老子敢不敢,妈的!老子在菲律宾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多活一天就是赚的。”袁柳说着又用枪口用力的顶了顶赵得宝的脑门,顶的赵得宝的脑门生疼。   到这里赵得宝马上就站了起来,并且退后两步,看着袁柳。   袁柳白了赵得宝一眼,对着何盛说道,“给前面说吧,要是这个家伙再不听命令,就开枪,老兵你能什么,打过仗吗。”   何盛点了一点头,这才注意到周围已经围了一群人。   “干什么!都停下做什么!还不快点走的啦!”新来的副排长苏炳南操着一口浓重的方言说道。   “没什么!”袁柳笑道。   “没事情,就赶快走嘛!”苏炳南说道。   围观的战士们一哄而散,马上又加入到了急行军的队伍中去。   当102团开到557高地的附近时,“轰!轰!轰!!!”的一阵炮弹爆炸声,隐隐约约的从东北方向传来。   “听!咱们的大炮发言了!”团参谋长高于夏听到后,说道。   “是呀!是咱们的大炮,在这里听着隐隐约约的,可是咱们这里现在距离重炮窝却有着几十公里,这么远还能听到炮声,那现场会是什么样子呀!”。团副舒原说道。   “如果你能有幸置身于炮火连天的覆盖地带话,呵呵!我想你一定能见到这个世界上最美丽、最残酷、最血腥、最恐怖的烟火,如果你能有幸活下来的话,注意那是幸运中的万幸,你不死也会和死差不多了。”走上来的钟邱洛接过了话茬说道。   听到这里舒原一愣,脸上那一丝微笑也不由的消失掉了。是呀!这么强大的炮火,可以把一个山头阵地给削平几米,甚至十几米,建在地表之下几米的坑道工事,一个急速射就会塌掉掀翻,覆盖率那是每平方米就能达到两三发炮弹,就算是蚂蚁也不会在那么强大的炮火之下存活,就更不要说是人了。   “团座!我们行进的很保密,敌人一直没有发现我们,557高地上面的敌人也没有发现,刚才一营还发现敌人的巡逻队,没有惊动他们。”高于夏说道。   “好!”钟邱洛笑道,“下面就看高长源的了,电令高长源,把握好大战前的准备工作,一定要确保进攻的突然性,确保51号桥顺利的进入我手,一定要保证35号公路的畅通!” 第759章 猛攻澳大利亚(中)   之后,102团留下了由营长高长源带领的一营进攻557高地,团长钟邱洛带着其他的三个营,快速的从557高地的边上绕了过去,直扑米尔帕林卡一线。   这时,在巴里尔山脉山也正上演着一出好戏,强大的炮火如摧枯拉朽之势,与巴里尔山脉的土地进行着亲密的接触,巨大的炮火覆盖,强有力的爆炸,将提前标好的联军火力点、碉堡、坑道工事一一摧毁,掀起的泥土加杂着联军军人的身体,不断的飞向半空之中,掉到地上,然后再重新被炮火给掀到半空中,然后再掉下来,如此这般重复几次后,就再也分不清泥土中加杂着是什么了,只有一片片的黑浪被炮火不断的掀起。   联军的炮兵阵地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当刚刚从惊慌中惊醒的联军炮兵进入阵地,想对中国的炮兵进行炮火反压制时,一顿强大的炮火如下雨般的从天而降,直到这时,身体飞到半空中的联军炮兵们才发现自己和中国军队的炮火相比,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巴里尔山脉的几个阵地同时受到中国军队的炮兵攻击,几乎在同一时,各个阵地所有的联系全部中断了,能听到的只有隆隆的爆炸声,能看到的只有炮火引起的烟雾和不断被抛起的尸体,巴里尔山脉联军阵地平均每平方米就有两发炮弹光顾,巨大的炮火将联军给打垮了,炮击开始还不到二十分钟,巴里尔山脉主峰上联军的主阵地就已经被爆炸引起的烟雾给彻底的给淹没了,主峰上只有浓浓的烟雾,虽然很像巴里尔山脉每天清晨的浓雾,只不过伴随着这烟雾的是隆隆的炮声。   着炮火的延伸和硝烟的散去,早已经进入冲锋位置的我军冲锋部队在三颗红色信号弹的命令之下,跃然而起,直奔巴里尔山脉上的联军队地,漫天的喊杀声,响彻云霄,刚才还地动山摇的隆隆炮声,被战士们的喊杀声所代替。英勇的战士们如涌流般的分做四路纵队,向着巴里尔山脉最北面的四个联军主阵地冲去。   密集的炮火覆盖将联军精心布置在阵前的地雷,早已经全部炸起,为冲锋的战士们开劈了冲锋的坦途,此时天空中的雨也很适时的停了下来,可能是刚才的炮火将天空的阴云给驱散了吧。   早在炮击一开始时,驻守在巴里尔山脉上的联军就陷入了极大的被动,各个阵地所有的有线联系全部中断,无线电也很混乱,据后来此次战役中我军的电台监测兵说,当炮击开始后,联军电台里几乎全部都是呼叫支援和伤亡过大的呼叫,而且很混乱,这种极具杀伤力和威慑力的火力覆盖,彻底的瓦解了联军的士气,以致于炮击结束后,后面的联军预备队接到增援的命令后,被吓破了胆的联军士兵竟然犹豫不决,时时不敢走出防炮坑道出来增援巴里尔山脉北部的四个主阵地,眼睁睁的看着这四个主阵地被中国军队给拿下来。   另一个战场,大战马上也要开始了,此时驻守在557高地和无名高地上的联军正在观望着北方,从北方传来的隆隆炮声,他们已经知道了巴里尔山脉上的联军正在经受着前所未有的炮击,102团一营的电台在向师部发出了秘字代码后,马上就按照命令关闭了,随后天空中就传来了一些怪叫声,我军的炮兵早已经将557和无名高地的诸元给标好了。   “突突!……”“日……日……”的怪叫声不绝对耳,但是这种怪叫声马上就被爆炸声给淹没了,只见到557高地和无名高地上绽开出了美丽的烟花,一朵一朵的甚是好看,只是这烟花当中加杂着很多被炸起的碎尸。   与此同时,102团一营也在557高地前做好了进攻前的准备,营长高长源看了一看时间,差不多到了,最后一个波次的炮击结束后,高长源果断的举起了自己右手,朝天放了一枪,“啪!!!”   顿时,就有无数个身影从冒密的丛林里跳了出来,呈两路冲向了557和无名高地。   战士们嘴里喊着震天的杀声,飞快的冲向了敌人的阵地,一连的进攻方向是无名高地,其他连队的进攻方向是557高地的主阵地。   早在炮击开始前,段富山就下命令,听到进攻的信号后,全连一个不剩全部冲上去,此时的段富山早已经换上了一支突击步枪,冲在了全连的最前面,557高地和无名高地在联军的布置上只能算是一个三级防御阵地,所以阵地前根本连地雷都没有设。   再加上炮击的突然性,防守在这里的联军两个班损失很大,早就在炮击中损失贻尽,根本就没有机会阻击冲锋的战士们,战士们冲锋的路上很安全。   段富山看着眼前的敌人阵地,眼睛就红了,奋力的向前冲,这时,一个身影突然冲到了他的眼前,并且一晃很快的就冲到了他的前面,是袁柳,这小子,体力真他妈的好,山路上还能冲那么快,段富山在心中不由的骂道。   袁柳第一个冲上无名高地,刚刚冲上阵地,就发现,无名高地上到处都是被炸碎了的碎尸,和散落的枪支、装备零件,我军强大的炮火给敌人的杀伤力很大,袁柳快速的向前跑了几步,就在这时,一个被爆炸气浪所掀翻的土堆动了一动,进而站起来一个身影,袁柳马上就停了下来据枪瞄了这个身影。   这是一个年纪很小的澳大利亚士兵,看年纪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和袁柳的年纪不相上下,稚气未脱的脸上布满着泥土,佝偻着身子,只有两只眼睛在望着用枪指向他的袁柳,他的手中有一支突击步枪,但是枪口是朝向地下的,从眼神中袁柳知道这澳大利亚小兵是和他一样的同龄人,这时在袁柳的心里产生了一个很可笑的想法,如果要是没有这场战争的话,两个人甚至会成为朋友。   “啪!!啪!!”两声枪声响起,澳大利亚小兵睁着惊恐的眼睛望着袁柳,身子慢慢的倒了下去,他的胸口和眉心处绽开了两朵血色的鲜花。   一缕青烟从袁柳的枪口消散,袁柳也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开枪,鬼使神差一般的竟然扣动了手中的扳机,而且枪枪都是奔着那个澳大利亚小兵要害去的,也许是战场上的情况使然,肾上腺激素分泌过胜,有时会导致人有暴力倾向,袁柳从倒下的联军小兵的眼睛中读到了害怕、不知、恐惧、愤怒,他想去扶他一把,但是又没有转动自己身体的意识,这一刻发生的太突然了,前后不到五秒钟。   这时,几个一连的战士包括段富山也冲上了无名高地。   袁柳很快的就明白了自己要做的事情,飞快的跟在了段富山的身后。一连很快的就越过不到二百平方米的无名高地阵地,就直奔向了无名高地下面的51号桥,51号桥就在无名高地的下面。   我军的炮火很强大,但同时也很精确,强大的炮击,无差别的火力覆盖,并没有波及到51号桥和35号公路,除了几块被爆炸掀起的石头被炸落在35号公路上以外,连个路基都没有伤着。   驻守51号桥北桥头的只有联军的半个班七个人,刚才的突然炮击,虽然没有波及到他们,但是那空前的阵势,早已将他们给震在当场,带班的班长在炮击停下后,还想带着几个人上去看一看,这时就听到了喊杀声,到这里他才明白,现在正有一股中国军队运动到了他们的眼皮底下向他们发动进攻,而自己竟然还对此一无所知。他马上组织联军士兵进入沙包临时阵地,防备中国军队军队的进攻。   当袁柳他们冲下山的时候,51号桥上的联军已经准备好了,“嗒嗒嗒嗒……”一阵枪声响起,这是联军布置在51号桥桥头的唯一一挺高射机枪,大口径的子弹带着风声射向了冲下山的一连战士们,此时战士们已经居51号桥,只有不到四十米的距离了。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战士一下子就被打翻了,身上好几个小碗似的血洞,正在潺潺的流着鲜血,这么近的距离,根本就不用瞄准,12·7毫米口径的子弹打在身上伤害无疑是巨大的,后面的战士居高临下的向下冲,坡度本来就很陡,又是下坡冲锋,那里停得下来,眼看着敌人的高射机枪就要向上扫过来了,段富山也睁大了眼睛,心想,他娘的,完了,这次算他妈的交待在这里了。   “啪!”一声轻脆的枪响,联军高射击枪的主射手,头一歪倒了下去,这一枪是留在高地上的中国士兵的狙击手卜峰打的,联军的副射手立马推开了主射手的尸体,操起机枪就要射击,“啪!”高射机枪没有响,而卜峰的狙击步枪又响了,副射手又是头一歪倒了下去,卜峰带着的三班战士们也操起枪向着桥头的敌人射击,对敌人进行火力压制,经过这些的变故,向下冲的战士们已经冲到了51号桥的桥头,攻入了联军的沙包阵地。   段富山一马当先,一步就跨上了沙包阵地,挺起突击步枪就打,愤怒的子弹伴随着枪口的火舌而出,一颗颗的子弹射向了躲在沙包工事后面的联军士兵,段富山嘴里还啊啊的怪叫着,子弹壳轻快的跳出枪体,掉在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联军带班的班长一下子就被段富山给打成了马蜂窝,他娘的,刚才老子差一点儿就死在你们这帮王八蛋的手里,段富山在心中骂道。   袁柳也紧随其后冲了上去,沙包后面的敌人基本上都已经被打死了,有一个大腿受伤的联军士兵举起了自己的枪,段富山看了一看,想都没有想就一搂火,三颗子弹就打了过去,段富山已经杀红了眼,连举枪投降的战俘也不要了……   段富山用枪一举,示意战士们向桥南冲去,袁柳和战士们一下子就冲了上去。   段富山带领着一连打下了51号桥的北桥头后,段富山马上带着战士们向51号桥的桥南部发起了进攻。   51号桥的桥南部,原本只有两个联军士兵守在那里,炮击一开始,那两个联军士兵中的一个,就跑到桥北来看情况,后来在一连的进攻中,早已经被打成了筛子,另一个联军士兵是一个新兵,一看情况不好,早已经跑的不知所踪了,段富山就命令梁任华带跟着他冲在最前面的一排向南搜索。   段富山带着一连不费一枪一弹的就拿下了51号桥的南部,并且另一边负责指挥攻击的陆荣翁带着人也在桥北部找到了绑在桥身上的炸药引信。   看着杀性正浓的战士们,段富山呼呼的喘着粗气,一脚就跺在了联军的那挺高射机枪的枪身上,“他娘的!差一点就把老子给打死了,操你妈的!”   “郭蓝颜!你带着几个人去把绑在桥身上的炸药给拆下来。”陆荣翁站在沙包后面对着二排长郭蓝颜命令道。   “是!”郭蓝颜说完就带着几个人下去了。   看着躺在地上牺牲了的战士们,陆荣翁的心里也不好受,这一战,一连牺牲了七个人,重伤两个,全部都是新调进来的新兵。   “老段!你这是怎么了?”陆荣翁说道,“你这样迟早要给那些记者抓住把柄!”   “我怎么了!?”段富山一脸不解的问道。   “我看你是装糊涂,你装什么糊涂!”陆荣翁说道。   “唉!我又怎么惹着你了。”段富山也不示弱。   “还装!刚才那个澳大利亚兵都举起枪来,已经投降了,可是你怎么又开枪打死他!”陆荣翁一脸严肃的说道,“要是记者正好看到……”   段富山没有吱声,点上了一支烟。   陆荣翁见到段富山不吱声,就又说道,“没人看到也就算了,要真好有记者过来,往报纸上那么一登,你这名字可就响了去了。”   “扯你妈的蛋!他娘的!反正老子已经开枪了,都他妈的杀红了眼,老子管他投降还是不投降。”段富山气愤的怒道,嘴里已经不干净了起来。   “你!得,当我多事”陆荣翁一听段富山破口大骂,也怒道。   “哼!反正老子已经把人杀了,你爱咋咋滴去吧!”段富山把手中的半支烟用力一丢就丢在了地上,起身走了。   “段富山!你个混蛋!”陆荣翁快走几步就跑了过去,要撵上段富山。   就在这时,“嗒嗒嗒嗒……”一阵枪声从桥南的山上传来,参加过上一次战斗老战士们一下子就本能的伏在了地上,而一些新兵不光没有伏下身子,竟还有得点着脚向枪响的地方张望。   “都他妈的活腻了!他娘的!都给老子趴下!”段富山叫道,听到这句话新兵们才反应过来。   “嗒嗒嗒嗒嗒……”又一阵枪响,枪声是从桥南的山上传来的,第二声枪响好像比第一声枪响要远一些。   “一定是一排遇到小股的敌人的了!来几个人和我一起去!”段富山弯腰站起来,叫道。   几个兵随着段富山弯着腰向桥南跑去。   “嗒嗒嗒嗒嗒……”   “嗒嗒嗒嗒嗒……”   又是两阵枪响,守在桥南的邱南等几个一排的战士们飞一样的奔向山上,进而就是一声“轰!!!”的响声,一听就是手雷的爆炸声。   “快!”段富山下令道,几个战士随着段富山飞一样的跑向了桥南的山上。   段富山带着几个人跑到山上后,没有多远,就见到一地散落的碎肉和枪支零件,还有一些衣服的碎片正纷纷扬扬的从天上飘下来,不远处还有一具联军士兵的尸体,而另一旁竟然躺着一个我军战士,段富山急步跑上一看,竟然是卜峰!卜峰的胸口已经被鲜血给染红了。   “嗒嗒嗒嗒嗒……”远处又传来了一阵枪声。   这时,梁任华被几个战士给扶着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段富山急跑过来上来就问。   “妈的!连长!我们一到山上来就发现了一个联军士兵的影子,好像是那个守在桥南的逃兵,我们就撵,没几步就撵上了,那个澳大利亚兵也没有反抗就把枪给交了,我们就向回走,可是就在快下山时,一阵子弹就向我们打来,当场打死了那个澳大利亚逃兵,又打伤了我们一个战士,袁柳开枪把开枪的人给打伤了,他跑不了,我们就迂回了过去,我们抓到他一看,竟然是一个女的,也没有穿军服,手里拿着武器,但是已经没有子弹了,我们正在要解除她的枪,押解她向回走时,她拉响了一颗手雷,一班的一个新兵被当场给炸死了。”   说着梁任华用力的捂着左肩的伤,那里的血已经流了出来,一个新兵拿出急救包正要给他包扎,“我也受了伤,接着就又有三声枪响,卜峰被打倒了,原来他们来的不止一个,竟然还有一个,我就开枪反击,那个敌人看到火力没有我们猛就跑了,我就带着他们撵,后来我就被他们给扶回来了,程雪青和袁柳正撵着呢。”   “排长!我们三班长!他他!卜老兵!卜老兵……”何盛大叫道,他的叫声中加杂着哭声。   段富山马上又跑了过去,这时,卜峰的嘴里和鼻子里已经流出了很多的血,眼睛已经微睁,瞳孔正在慢慢的散去,何盛一边哭着一边用几卷纱布拼着命的向卜峰的胸口捂去按去,可是无论他怎么按怎么捂,卜峰的胸口始终都有血在不断的溢出,胸前湿了一大片! 第760章 猛攻澳大利亚(下)   高高的树木,冒密的丛林,大雨刚刚停下,太阳就从天上冒了出来,就像在和丛林里的人们开了一个玩笑,太阳的阳光洒在还沾有雨水的树上,树叶上、树枝上、树杆上,散发出一股极浓的潮湿气味。   几滴鲜血洒落在地上,一直前沿伸,地上的腐叶杂乱无章的洒在地上,在鲜血的影衬之下显得格外的鬼异和恐怖。   袁柳据枪走在前面,低头看了一看洒在腐叶上的血渍,用手摸了一摸,这时程思远和何东、赵得宝几个人也从丛林里闪了出来,身后还有几个新兵。   “班长!血没有干,刚刚走过去的。”袁柳小声的说。   “快撵!”程思远说道。   几个人飞速的向丛林的身处跑去。   “啪!啪!”连着两声枪响,子弹划过程思远的脸庞,程思远能感觉到有两股极大的热流从脸上划过,“卟卟!”子弹在打断了阻碍自己飞行的树枝后,一下子扎进了后面的一棵树干里。   “嗒嗒嗒……”袁柳首先开枪,向着子弹的来源处发射。   接下来其他的战士们也都开了枪,枪声交织成了一片,程思远给在最前面袁柳和赵得宝打了一个手式,要袁柳和赵得宝趁着战士们向敌人射击的时候,向敌人运动进攻。   袁柳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他的上身还保持着弯腰的姿势,赵得宝紧随其后。   翻过阻碍视线的草丛,袁柳就看到地上的一片血渍,断断续续的沿向南方,不远处的一多人高的草丛还晃着。   袁柳举枪就是一梭子,两个人便飞速的向前跑去。   翻过山谷,袁柳看到了敌人,在山间的底部一个身穿平民衣服的人正一跛一拐的向前走去,距离袁柳有着差不多六十多米,他的腿上是一片鲜血,受伤的腿上有一个弹洞,正在潺潺的流着血,看年纪也得有四十几岁的年纪,看得出来他跑的很匆忙,连伤口也没有处理一下,而从他逃跑的方式和衣着来看,他竟然把自己的后背留给敌人,单凭这一点就证明这个人不是澳大利亚部队的正规军,好像是民兵之类的。   袁柳二话不说据枪奔了过去,赵得宝则是看了一眼奔上前的袁柳,举枪朝着正在逃跑的澳大利亚兵就打,一梭子子弹射了过去,没有打中,子弹打在澳大利亚人的头顶上,都扎进了树里。   澳大利亚人感觉到后,一回头,举枪就要还击,这时他就看到有一个身影飞快的接近了自己,这时他失血过多,眼睛已经有些发花,然后一个巨大的铁物件就落在了自己的脸上,巨大的撞击力使得澳大利亚人一下子就仰面摔倒在了地上,巨大的疼痛使得他头痛欲裂,感觉刚刚好一些,在自己的胸口和小腹上又传来了极大的疼痛,他本能的卷起了自己的身子,后背、肩头、手臂、腿部都传来极大的疼痛。   用枪托砸在澳大利亚人面门的人正是袁柳,其他的人赶过来后,就对着躺在地上的澳大利亚人一阵子枪托侍候,直砸的澳大利亚人卷在地上,袁柳捡起澳大利亚人的枪……   “别揍了!再揍就揍死了。”程思远制止了战士们的欧打,搜了一下澳大利亚人的身体,发现还有两个手榴弹,“妈的!是个澳大利亚民兵!”   排除了是澳大利亚正规军可能后,程思远松了一口气,好歹不是正规军,要不然这附近一定还有不少的敌人,可能这两个澳大利亚民兵,是住在附近,听到炮击的炮声后赶过来的。   两个新战士架着澳大利亚民兵,赵得宝一把抓起澳大利亚民兵的头发向上一提,他的脸上满是鲜血,鼻子已经让袁柳一枪托子给砸碎了,但是他的意识还是有的。   赵得宝用简单的英语询问他的部队番号。   那个澳大利亚民兵睁开眼睛看了一看赵得宝后,用力的鼓了鼓嘴,“呸!”一口血痰飞向了赵得宝,正好吐在赵得宝的脸上,赵得宝一惊,一股怒火冲上了脑门。   “妈的!不要脸呐!”赵得宝的脸立马变成了猪肝色,站起来抬脚就有一脚,直踹到澳大利亚民兵的脸上,跟着就有一枪托砸在了他的头上,澳大利亚民兵轻哼了一声就昏了过去,赵得宝一边擦着脸上的血痰,一边不断的殴打着澳大利亚民兵,嘴里还日爹操妈的骂着。   “别打了!再打就打死了!”程思远说道。   赵得宝这才停下了手。   “拖走!”程思远说道。   两个新战士拉起昏倒的澳大利亚民兵的双脚就走,就像是拉了一条死狗一般。   “老卜!……呜呜……”一阵哭天喊地的哭叫声从前方传来,袁柳不由的一愣,这不是何盛的声音吗!听到这里袁柳加快了脚步。   拨开围着的人群,只见何盛正抱着卜峰大声的哭着,连长段富山也在一边红着眼睛,张洪生直唉气,嘴里还说,“妈的!怎么就这么准。”子弹洞穿了卜峰的心脏、肺叶、还有肝脏,伤情严重,根本就有救活的可能。   看着静静躺地何盛怀里的卜峰,袁柳的眼睛湿润了,眼神之中流露出极端的哀伤,卜峰生前的音容笑貌又浮现在了袁柳的眼前,在袁柳的心目中卜峰就像一个大哥哥一样,虽然和卜峰没少打了嘴仗还开玩笑,但是他的确确就像是一个大哥哥,还记得袁柳他们几个新兵刚刚从新兵连来到一连时,一班的兵们给了他们极大的关怀,卜峰教给袁柳如何使用狙击枪,如何运用战场战术,使得袁柳受用极大,在生活中卜峰就是他们的大哥哥,可是如今的卜峰竟然就这样的去了,可恶的三颗子弹全打在了他的身上,临死前一句话也没有留下,看着卜峰躺在何盛的怀里,听着何盛的哭泣声,袁柳的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但是随即袁柳就用袖子擦去了。   袁柳回过头来,眼神已经由刚才的哀伤变成愤怒,双眼极红,左手倒提着突击步枪。两个押着澳大利亚民兵的新战士,刚刚把半死不活的澳大利亚民兵丢到地上,就听到袁柳对他们低声的说,“把这个王八蛋给老子架起来。”   两个新战士马上把还在昏睡的澳大利亚民兵架了起来。   “睁开眼睛。”袁柳强压着声音说道。   “嗯……”澳大利亚民兵只是嗯,但是并没有睁开眼睛,他的左脸已经被拉脱的没有了皮,血淋淋的,连眼皮也上向翻着露出了白色的肉牙。   “把他放开。”袁柳对两个新战士命令道。   两个新战士看着袁柳的眼神有点不对头,可是还是放开了澳大利亚民兵,被放开的澳大利亚民兵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他的嘴中还在低沉的嗯哼着,意识正在恢复。   “我再说一边,把眼睛睁开!”袁柳的声音变大了。   “嗯……”澳大利亚民兵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就在这时,他的瞳孔立刻放大了开来,极度的恐惧使他首先想到是向后躲,因为他看到一把枪托正在以飞快速度向自己袭来,可是已经晚了。   袁柳倒提着突击步枪的枪管,用力从下向上一挥,铁制的枪托以它那千斤之力袭向了澳大利亚民兵的头部。   “啪!!!”的一声,惊动了所有的人,如果在和平时期你听到这种声音,你一定会认为是砸碎西瓜的声音,这时你一定会想到那红艳艳的瓜瓤被砸碎溅出来,可是这里是战场,没有西瓜,虽然都是红艳艳、粉嘟嘟的,可是这里却不是西瓜,而是人的脑浆。   袁柳抡起了枪托正好砸在了澳大利亚民兵的颧骨上,向上的巨大力道,直接的就把澳大利亚民兵的脑浆给砸了出来,溅到了旁边的树上,还溅了站在一边的新战士一身,一大块粉嘟嘟的脑浆正挂在新战士的钢盔上,巨大而又血腥的变化,让这个新战士愣在了当场。   着躺在地上的澳大利亚民兵,袁柳的眼泪流了下来,他没有说话,提着满是脑浆的步枪转身走了。   段富山看到这里,眼睛削迷了一下,转身对身后的程思远说道,“告诉弟兄们,这件事先不要说出去!”   陆荣翁还是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情,可是他并没有去找袁柳,因为这个时候正是大战之时,很需要像袁柳这样的战士,甚至陆荣翁对袁柳的报仇还有一种支持的感觉,他能理解袁柳的感情,也能体会到他那时的心情,如果这个时候处理袁柳会让很多战士心凉,他自己的良心也不好受……   后来段富山把袁柳叫到身边,告诉他以后不要离开他,除非有特殊的任务,要不然再出事自己就保不了他。   一连在拿下了51号桥,控制了35号公路后,留下四排留守就向营部靠了过来,此时557高地的战事已经全部被歼灭,共抓了十六个俘虏,全是被炮弹给震晕过去的,自己没有伤亡,高长源把这十六个俘虏一并交给了一连的四排,就带着部队向迪拉勒一线直扑过来。   此时,天马上就黑了,落日的余辉洒在刚刚经过激战的焦土上,散发着这一天的热量。   联军第337团团部。   “上校!”一个通信兵跑进来对着团长约翰报告道,“刚才接到前线战报,中国军队刚刚对我驻守在巴里尔山脉上的我军进行了长达半个小时的炮击,现在正在逐个阵地的进行进攻,我驻守在巴里尔山脉的部队吃不消了,现在最北面的四个主要阵地已经全部沦入敌手。”   “什么!”约翰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早就想到刚才的中国电台没有了动静这件事情就很古怪,他也料到了中国军队在此其间一定会有所动向,只是没料到中国军队的手笔竟然那么大,半个小时的炮击,抛开炮击的效果不说,那巴里尔山脉的守军一定扛不住,单说这半个小时得多少炮弹和多少大炮,这可是一个不小的开支,自己国家是绝对没有那么大的势力的。   约翰快步走到地图前,“中国军队这是要干什么!?”   “上校!据战报称,向我巴里尔山脉驻军发动地面进攻的是中国人的两个整军,另外中国军队的战斗机也加入到进攻我军的队伍中来,巴里尔山脉上的我军在第一时间就被打乱了,还有炮击还没有开始,我军的空军就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中国军队的飞机袭击了所有的我军空军基地。”旁边的通信兵说道。   “上校!看来中国军队是想一口把我们巴里尔山脉上的金星师给击溃呀。”旁边的参谋也说道。   “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我看他们不单要的是这些,没有那么简单,我看要咱们增援的命令马上就要到了,按照我对中国军队战术的了解,他们不会单单只击溃正面的我军,他们是要全歼巴里尔山脉上的我军,从而达到消灭我有生力量的目的,这样的话,他们的突击部队应该已经到了巴里尔山脉的南部,如果不这样,正面的我军美国师会马上撤回来的,或是我军增援上去,对于中国军队来说他们的战果就小多了,他们的帐绝不会这么算。”约翰说道。   “报告团长!”一个值班参谋火急火了的跑了进来,“团长!美国的电台测向队刚刚侦测到在557高地附近有敌人的电台活动,他们在发出了代码只有一个密字的编码后就关闭了,是明码呼叫,不过美国人已经根据战场定位锁定了这部电台,就算他关着运动也能找到他的位置,不过这个代码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另外据附近的驻军报告,我557高地在下午时分受到了强大的炮击,我军的电台联系不上557高地的守军。”   约翰的眉毛立刻拧成了一个“川”字,看了一看地图,“这就对了!看来中国军队的突击部队已经运动到了557高地,并且攻占了557高地,下面他们的目的就是米尔帕林卡和迪拉勒一带,只有那里能即能挡住我军的援兵还能封死巴里尔山脉的我军。斯密脱带着一连现在正在那里?”   另一个值班参谋说道,“少校现在正在卡兰斯卡一线,离557高地很近。”   “命令他马上向557高地靠近,告诉他如果发现有中国军队的影子,给我用尽全力的进攻,不惜一切代价,目的就是要斯密脱试探出敌人的势力。”约翰狠狠的说道。   “是!!!”值班参谋答道。   “上校!刚刚接到两份电服,一份是军部直接命令咱们马上向迪拉勒一带行进,现在居离迪拉勒最近的就是我们团了。还有一份是来自于米尔帕林卡的电报,就在刚刚,米尔帕林卡受到了敌人极强的地面进攻,进攻的敌人大约有两个团,不过没有重炮和装甲车,幸好在米尔帕林卡有我军的一个坦克营,抵挡住了敌人的进攻,不过米尔帕林卡已经有一半的城市沦入敌手,敌人打得很硬,军部已经电令353团抽出一个营来支援米尔帕林卡去了。”   “米尔帕林卡也受到了攻击!”约翰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米尔帕林卡一旦丢失,那么迪拉勒一线就岌岌可危,巴里尔山脉上联军的退路和增援的道路就会被敌人掐断,这样守军撤不下来,援兵增援不上去,巴里尔山脉上的守军只有坐等被全歼的危险。而557高地的丢失就意味着中国军队控制了51号桥和35号公路,那们中国的物资和援兵就源源不断的开过来,到那时整个境内的第二道防线就会被全部撕开,第三道防线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是组织不起来的,再想起到作用就难了,到那时,中国军队的大军开过来兵峰进指联军事重镇蒙格拉尼,蒙格拉尼一丢,整个澳大利亚北方之地再也无险可过,各个城市就直接暴露在敌人兵峰之下,约翰不敢再想下去了。这一仗必须要打胜,否则只有亡国这一条路!   此时的钟邱洛正一脸硝烟的站在城市阵地的前沿,这是一具刚刚打下来的二层小楼,说是二楼小楼,其实是那在三十分钟之前,现在已经是一片瓦砾,几发迫击炮弹落下来,整个二层小楼捎带着里面的七个澳大利亚士兵都被爆炸的火团给淹没了。   对面的街道是一道由水泥建筑刚刚构建而成的防御工事,在侧面还有三辆澳大利亚坦克隐藏在街口里,在街道的路口处还有一辆被击毁的联军坦克残体,这是刚才敌人发动反攻时被我军用反坦克炮给击毁的,敌人这样的防御用迫击炮是打不动的,还很有可能发动反攻,钟邱洛的脸上铁血一片,“妈的!没想到这里怎么还有坦克!”   “就是!他妈的!情报部门怎么搞的,这么重要的情况没有侦察到。”一边的参谋长也是一脸的硝烟。   “还他妈的不能和上面联系,要不然叫来飞机一通海投,保管让这帮子狗杂碎见阎王!”钟邱洛骂道。   “敌人又从后面调兵来上了,妈的!看样子这帮杂碎来又要开始进攻了!” 第761章 从地面到空中   “怎么就和狗皮膏药一样呢,老子还没有进攻,你他妈的倒反攻起来了,欺负老子没有坦克不是,高于夏让迫击炮朝着前面的民房轰上一阵,把这些房屋都给老子炸塌咯!”   钟邱洛骂道,他的意思是不要让房屋挡住后面掩护联军坦克的步兵这样利用狙击手狙杀后面的敌人步兵。   “二营长!杨大兵!杨大兵!!!”钟邱洛大叫道。   “团长!杨营长已经负伤下去了。”二营营副伦伟闪了出来说道。   “妈的!”钟邱洛又骂了起来,“小伦!你看好了,敌人马上就进攻了,敌人一上来,你就带着战士们先打他狗日的坦克,给老子先敲掉一辆。”   “是!”伦伟说道,“放心吧!团长!对方的坦克说是能打破咱们‘钢龙’主战战车,那他是放屁,咱们的‘猎豹’都能打烂他,他还有什么能的,牛皮吹破了!”   “妈的!老子堂堂一个团竟然给几个破坦克挡住了路。”钟邱洛点了一点头反身骂道。   早先102团与189团在距离米尔帕林卡市6公里处汇合,汇合后两个团就从北东两个方向向米尔帕林卡市里面的敌人发动了进攻,说实话驻扎在米尔帕林卡的联军只有联军的一个杂牌团,说是一个团兵力只不过才有一个加强营,五六百人,而且武装很差,士兵又缺乏训练,城里虽然有一些比较坚固的工事,可是都是处在半使用半不用的状态下,如果进攻快的话,两个团打他一个杂牌团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打下来。   可是万万没有料到,这个时候正好有一个联军的重装坦克营从南方刚调过来,共计十六辆坦克,正在米尔帕林卡休整,恰好遇上了前来进攻的102团和189团,联军的杂牌团在突如其来的进攻中被打了一个错手不及,几乎丢掉了全部的城市,但是联军的坦克部队到底是正规军,反应过来之后,在营长的带领下,很快的就把被打乱的杂牌团给收拢了一部分,在坦克的支援之下发动了反攻,攻性正浓的我军,正想趁热打铁一举拿下米尔帕林卡,可是冷不丁从街道上窜出了十几辆坦克,朝着正在冲锋的部队就是一顿猛砸,首先是在东部的189团被坦克打得连连后退,最后退出了城市,然后是北部的102团被打得差一点又退回去,在付出了一个班的代价击毁了两辆冲在最前面的坦克后,102团才算是勉强稳住了阵脚。   此时,对面联军的阵地上正在进行着调动,联军坦克营的营长又收集了一批刚刚赶来的澳大利亚民兵,他决心这一次集中自己手里的十六辆坦克一举将城市北部的中国军队给赶出米尔帕林卡市,他的心中想得是借这一仗,出人头地,所以很是上心。   “进攻!”联军坦克上的大喇叭大声的叫道,这是联军营长下达的命令。   一时之间从从水泥工事后面窜出了十辆坦克,其他的几辆坦克也在推倒了民用的房屋后冲上了街面,这时,钟邱洛早已经把部队都撤了回来,留下了一大片的空地,正用迫击炮炸着前面的民屋。   联军的十六辆坦克排成一字呈散兵线向我军的阵地徐徐推进,后面跟着大量的步兵,龟缩在坦克的后面,坦克边前进还边朝着我军刚刚构筑的临时阵地开炮。   “轰!!!轰!!!轰!!!……”几声爆炸后,我军的几个临时工事被炸上了天。   “啪!啪!啪!……”连着几声枪响,龟缩在坦克后面冲锋的联军步兵的倒下了好几个,这正是我军潜伏在后面高楼里狙击手的杰作。   钟邱洛的眉头紧锁,他的心中很明白,这十六辆坦克在步兵的掩护之下凶凶而来,以自己现在的势力是无法再撑下去的,反坦克武器还有火箭筒是无法全部或是大部的消灭进攻的敌人,阵地沦陷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嗖嗖!”一股破耳的引擎轰鸣声从落日的天空中传来,耳朵尖的我军军官一下子就听出了这是我军的“雨鹰”战斗机的轰鸣声,抬头一看,天上飞来了九架我军的战斗机,飞机飞的很低,从尾翼上都能看到我军的军徽,看来联军的空中力量已经被我军打得没有还手之力了,其实早在对巴里尔山脉的炮击开始前,我军的飞机就已经起飞朝着联军的几个空军基地飞去,第一时间就将联军的空中力量给打得抬不起头来。   虽然联军有很多美国人的飞机,在性能上并不比我军的“雨鹰”逊色,虽然美国人的飞机都是一些功能复杂,火力强大的飞机,但是其实用性却比不上“雨鹰”战机,而且数量也没有我军的多,在战术运用和经验上,那些刚刚学会开美国飞机的澳大利亚飞机员和我军的飞机员相比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一场大空战,我军只被击落一架“雨鹰”战斗机,而联军的飞机几乎全部被打光,制空权现在已沦入中国军队之手。   我军的飞机绕了一圈之后,就由南向北的呈竖一字形飞了过来,一架一架的俯冲,一颗颗炸弹从飞机上投落下来,轰然爆炸于正在冲锋的联军队伍里,最先倒霉的是冲在最头里的几辆坦克,在天空中飞翔的飞机就像是老鹰一般,而坦克就像是兔子一般,一颗颗的炸弹从飞机上被射出,直插进坦克,穿破坦克的装甲,然后就是一声爆响,坦克顷刻之间就被淹没于火团之中,随后就肢离破碎,只一个波次,联军的十六辆坦克就有八辆被击毁,其他的联军坦克连连退车,我军的飞机不会给他们任何可以撤退的机会,又一个波次俯冲,只有一辆坦克退出了空地。   而联军坦克营的营长,也早已带着出人头地的梦想被炸死在自己的指挥坦克内。   在坦克后面担任掩护的步兵,也跟着坦克调头就跑,可是我军的飞机那里还会放过他们,第三个波次的俯冲下来,是投的子母炸弹,这种炸弹里面的是极多个如同手雷似的小炸弹,在母弹爆炸后,子弹被卷上天空,在天空中爆炸,然后洒下无数个弹片飞向敌人,在空地上的联军几乎找不到安全死角,死伤成片。   看到自己军队的飞机大显身手,战士们都高兴的欢呼了起来。   “他妈的!可真解气呀!”钟邱洛高兴的说道,“高于夏你叫的飞机?”   一旁笑得合不上嘴的高于夏直摇头,“不是我。”   “那倒奇怪了!不是你那是谁?是189团吗!”钟邱洛一脸的不相信。   其实,这是我军在侦察飞机的功劳,早在进攻澳大利亚之前,大量的中国侦察飞机已经不断开始在天空巡逻,阵地上每一个平方米的动静,都已经被侦察的清清楚楚集。   “先不管他是谁叫的飞机了,妈的!等飞机干完活,就给老子冲!”钟邱洛高兴的骂道,脸上泛着又黑又油亮的光泽。   飞机轰炸完,硝烟渐渐的散开,一场极为血腥而又惨重的场景展现在战士们的面前,一地的死尸,除了几个受伤的联军士兵在地上哀嚎外,几乎一地全是破碎的尸体和散落的枪支零件,还有几辆被击毁的联军英式坦克正窝在地上徐徐冒着烈火和黑烟,此时的天已经黑了,小雨又下了起来,这样的场景在天色影衬之下显得极为恐怖和诡异。   “冲呀!杀呀!”战士们在团长钟邱洛的带领之下一跃而起跳出了阵地,扑向混乱不堪的联军阵地。   本来在米尔帕林卡的联军除了坦克营是正规部队外,联军的杂牌团和民兵根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在我军强有力的打击之下,很快就被击溃了,东部的189团也很快的发动的反攻,四十分钟后米尔帕林卡全城被我军占领,而那辆欲想逃跑的坦克也被两个40式火箭弹给打上了天,坦克营被全部歼灭。   就在102团在米尔帕林卡苦战的时候,一营也在路上遇到了敌人。   斯密脱带领的联军337团一连在接到团长约翰的命令后就火速赶向了557高地,两支部队在路上正好遇上,由于两支部队都是在没有山路的山坡上行进的,彼此之间先头部队并没有撞到一起,而是交插后才发现的对方,于是在前面的部队就打成了一锅粥,枪声如爆豆般响起,高长源一挽袖子,“娘的!给老子打!只有干死他们才能过去!”   命令一丢下去,各连纷纷的就压了上去。而斯密脱这边也是接到的团里的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试探出敌人的兵力和火力,也是一副拼了命的架势,只是他没有想到他现在是和一个营的中国兵交战,当时交战时敌我双方都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之下开打的,所以一上来就打乱了,交战的几个山坡上全是战斗,有联军士兵也有我军战士。   后来联军占领了一个山坡高地,而对面我军也建立起了防线,而在敌人控制的高地后面竟然有我军的几个班在战斗,在我军控制的防线后面也有敌人的战斗班在战斗。   此时的天马上就要黑了,下午下的雨水使得山坡上极为的泥泞,现在又下起了小雨,一脚踩上去,一不小心就会打滑。   “咣!!!”的一声爆响,一颗炮弹在营长高长源的不远处爆炸开来,爆炸掀起来的不是泥土,而是一排烂泥,直溅到兵们的身上,“呸!妈的!二连长!你给老子把敌人的那门迫击炮给干掉。”高长源爬在泥地上一边吐着嘴里的泥一边对着二连长魏尚叫道,魏尚没有听清楚,高长源又急了,“什么!用什么打!你他妈的脑袋坏了!用29弹呀!”   又是“咣!!!”的一声,刚才发射炮弹的联军迫击炮就给二连长魏尚带着人从侧面给敲掉了,就在魏尚高兴的时候,一梭子子弹打过来,正好打在了魏尚的胸口,“连长!!!连长!!!”二连的兵们立刻把魏尚给抬了下去,后面的一个兵红着眼拿起手雷就朝着刚才子弹的来源处奔了过去,“轰!”的又是一声巨响,爬在树上联军士兵连同那个红了眼的战士一同被手雷的火团给淹没了。   打着打着斯密脱的心里就没有了底,怎么这伙中国兵这么利害,好像不消灭你就不走一样,你倒是退回去,活像个狗皮膏药,他怎么知道如果一营不能在规定的时间里赶到迪拉勒一线,那是什么后果,高长源的心里可清楚的很,那可是关系到整个战役的关键!   基本上稳定了与联军的对峙后,高长源听到从身后传来的枪声,“妈的!魏尚,你小子先给老子把后面的那些澳大利亚杂种给灭了!魏尚!”   “营长!刚才连长被敌人的子弹给打中了,现在快不行了!”二连的兵说道。   “操!”高长源不由的骂道,他的心中也是很痛,“段富山呢!段富山!你小子死他妈的那儿去了!”   “营长!我们连长好像刚才被隔在了敌人山坡的后面。”一连的一个新兵说道。   “操!什么事呀!”高长源又骂道。   “这样不行呀!天都黑了。”爬在泥里的汪洋说道。   “我知道!”高长源也急的要上房。   “你刘彬!二连连副,你带着二连去把咱们身后的敌人给清除掉,我带着人从正面突破敌人!”高长源指着一个刚刚爬过来的二连指导员说道。   “是!”刘彬答道后,就带着自己的兵们下去了。   此时的段富山正操着一支突击步枪向着不远处的一个草丛里猛扫,只见草丛被子弹打得乱晃,他松开板机后,两个被打成蜂窝的联军士兵从草丛里倒了出来,一地的血水与雨水汇合成一条红色的溪流。   这时,段富山听到从自己的身后传来了一阵搏斗声,他回头一看,袁柳正在和一个联军士兵抱在一起进行近身肉搏,段富山抽枪过去在帮忙,可是又无从下手,天黑了,光线很暗,如果冒然开枪,很可能会误伤到袁柳。   而这时袁柳则被联军士兵给压在了身下,这个联军士兵长得极为强壮,而且近身肉搏经验极为丰富,袁柳那削瘦的身体,无论是从力量上还是从身体的承受能力上都比不上这个联军士兵。袁柳被压在身下,脖子被人死死的掐住,根本无法还手,他的枪早在刚才的搏斗中不知道掉到那里去了,他想去抽自己小腿上的匕首,但是试了几次都抽不出来,联军士兵很强壮,使得袁柳根本无法动弹,他想用手去掐对方的脖子,可是根本就够不着。   袁柳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自己的手在地上无意识的乱抓,突然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摸到了一个很硬的东西,于是拿起来就朝着联军士兵的脸上刺了过去,“啊!”一声惨叫,联军士兵跳了起来,然后捂着脸摔倒在了地上,袁柳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的手中是一块沾满了血渍的尖长石块,看来这个尖长石块的尖峰直接刺进了联军士兵的眼睛,袁柳快速的从腿上抽出自己匕首,一下就跳到了那个联军士兵的身上,反手握刀,联军士兵捂着眼睛正痛的惨叫连连,袁柳朝着联军士兵裸露的胸口就是一刀,然后又是一刀,一刀一刀一刀……   连捅了十几刀,此时的联军士兵已经是没有了一丝生气,胸口被划开了大部,肠子也流了出来,在雨水的冲刷之下,把周围的一片都染红了。   “好了!好了!别捅了!!!”段富山一把拉住袁柳的手,把他拉了起来,可是袁柳的脑子现在已是一片空白,巨大的仇恨和愤怒完全占据了袁柳的脑子,“够了!他已经死了!”段富山说完就一巴掌打在了袁柳的后脑勺上。   袁柳这才被段富山给打醒,“连长。”袁柳愣愣的说了一句。   段富山的眼睛突然一瞪!“卧倒!”一把就把袁柳给压在了身下,一梭子子弹打了过来,直打得泥土飞溅,泥土带着水溅起老高,飞行的子弹带着它那灼热的高温,飞过段富山的耳边,段富山抱着袁柳就地一滚就滚进了旁边的一个炮弹坑。可是子弹还是不断的打来,段富山听得出来这是一挺通用轻机枪射来的子弹,子弹打在弹坑的周围,段富山和袁柳被打根本就抬不起头来,而附近的敌人也都慢慢的踏着泥土向二人藏身的弹坑靠近。   “轰!!!”的一声,刚才还在鸣叫着的联军通用轻机枪被掀上了天,两个操枪的联军士兵被爆炸的气浪掀到了半空中,接着就是一翻暴豆般的枪声响起,正想靠近段富山和袁柳藏身弹坑的几个联军士兵一下子就被不知从那里打来的子弹给打翻了好几个,其余的联军士兵见势不好,转身就跑,可是他们怎么会跑过子弹呢,子弹如洒水般袭来,几个联军士兵的身上顿时多了几个弹洞。   “连长!我们来了!”何盛放下火箭筒操着步枪叫喊道。   “快!向草丛射击,里面或许还有敌人!”   段富山爬出弹坑,“呸,操!他娘的!坑里有个死人!”刚才段富山和袁柳滚进弹坑的时候,没想到坑里面竟然还有一个已经死了的联军士兵,而段富山滚的方向和位置正好和那个死人的位置巧到了一起,段富山的嘴和死人的嘴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待看清楚后段富山恶心的几欲作呕。   袁柳也爬了出来,并且顺手把弹坑里的一把冲锋枪给抽到了手中! 第762章 战俘问题!!   “娘的!连长!全他妈的打乱了,根本就不知道咱们的人在那儿,看!我手里就这么几个人了。”一排长李南生说道。   “老子也不知道,太乱了,这样不行!李南生你看……”段富山一指不远的山坡上,“那里老子看不清楚,是不是自己人!”   “我看不是。”李南生说道。   “管他的!妈的!先冲上去,如果不是就搂火!管他妈的做什么!”张名海怒道,袁柳看到张名海的样子差一点就认不出来了,要一不是张名海说这么一句话,他还认为是个泥人呢,只见张名海全身上下都是泥巴,除了两只发了红的眼睛挂在脸上之外,基本上就是一个泥人,原来张名海刚才和一个联军士兵滚到了泥沼中进行肉搏,敌人是给弄死了,可是张名海他自己也陷入了泥沼中,要不是李南生几个人及时的赶到把他给拉了上来,恐怕张名海就要完在这里了。   此时雨下的越来越大,刚才的零星小雨已经变成了瓢泼大雨,能见度很低,根本就看不到山坡上开枪的人是自己人还是敌人。   “李南生你带人冲上去,记得慢一些,不要太快,我带着几个人在这里给你们掩护!”段富山命令道。   “是!”李南生答道。   李南生说完就带着几个人慢慢的向山坡处靠近,过了一会儿,段富山才发现刚才在身边的袁柳不见了,他问何盛见袁柳了吗,何盛说好像跟着排长李南生冲上去了,段富山在大骂袁柳身为通信兵不称职之余,不得不在心里大骂自己没有看好袁柳这小子。   天上下的雨很大,不光战士们看不清楚,就连敌人也看不清楚,斯密脱望着这瓢洒的雨幕听着不断传来的枪声和炮声,不由的摇了摇头,战斗进行了快半个小时了,竟然连敌人的番号和有多少人都没有搞清楚,而自己的部队也被打散了,真是倒霉,这样的鬼天气别说打仗了,就是行军也难呀,地上的泥都变成了泥水,就连防滑靴踩在上面都打滑。   雨幕很大,能见度特别的低,战士们深一脚浅一脚的打着滑向山坡上摸来,山坡上的联军竟然没有发觉,直到双方相距不到十米处,见到面才认清楚对方不是自己人,于是枪声响成了一片,不到十米的距离是多么的近,在那么近的距离内,步枪的杀伤力是非常可怕的,双方都把子弹如洒水般的洒向对面的敌人,中弹倒地的,惨叫哀嚎的,频死惨叫的,呼叫支援的,大叫卫生兵的,与枪声交织成了一片。   混战之中,袁柳操着一把突击步枪,采用单发,刺刀已经上枪,见到不是穿自己衣服的人就搂火,近的敌人来不及开枪就上去一枪托砸过去,或是刺刀挑过去,最后他从敌人一个指挥官模样的死尸身上找到一把手枪,他就把自己的步枪背到了身后,据着手枪来回的厮杀,其实在这种情况之下手枪要比步枪和冲锋枪好用的多,转动快,枪口调动方便,又不影响自己的动作,实在是近战的利器。   此时的联军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虽然很快的组织起了反击,但是收效甚微,斯密脱被逼得退到山坡的西面一边,山坡的南面和东面都已经被我军控制。就在这时,高长源在清除了身后的几个联军战斗班后,也组织起了近一个连的兵力亲自带着部队趁着雨幕摸上了山坡的北面,听到前面山坡上的枪声,高长源意识到这是留在山坡南面的我军向敌人发动了进攻,于是,大叫着冲锋,由偷袭改变为强攻。   战士们嚎叫着冲上了山坡,雨下的很大,就像是从天上瓢下来一般,脚下的地面也被雨水打得湿滑无比,战士们走三步就摔跤的向上冲着,速度很慢,可是联军那边也好不到那里去,腹背受敌,部队全部被打乱了,根本就组织不起有效的防御和反击。   而山坡南面的段富山已经带着战士们冲上了联军的阵地,正和山坡上的敌人展开白刃战,由于大雨的原故,视线不好,段富山就让战士们把刺刀上上,以便近战时能用得上。   “快!把高射机枪给架起来!向下打!”斯密脱在雨中大叫道,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如果再这样下去,高坡上的阵地丢失只是一个时间问题,到那时别说挡住中国军队的进攻了,就连自己的命也保不住,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实力根本就无从查起,几个联军士兵很快的将早已架好的1207毫米口径高射机枪给上了子弹。   “少校!下面还有咱们的人。”操着机枪的联军士兵叫道,他透过雨幕隐隐约约看到有一团人正缴在一起进行着搏斗,而这些人当中还有很多自己人。   “管不了那么多了!给我打!!!”斯密脱下令道。   听到斯密脱的命令后,操枪的联军士兵擦了擦眼前的雨水,削迷了一下眼睛,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拉动枪栓,“哗啦”一声,就扣动了板机。   “当当当当……”12·7毫米口径的高射机枪发出了他连射时的声音,双方正在进行肉搏战的士兵一下子就被扫翻了好几个。有几个联军士兵当场就被打得肠穿肚烂,在临死前的迷离之际,他们不解,为什么子弹会是从自己人的阵地上打来?难道是要杀了自己吗?没有人回答他们,他们已经倒下了。   其他的战士们,听到高射机枪的声音纷纷的爬在了泥里。   12·7毫米高射机枪枪响之前,袁柳正冲在全连的最前面,他现在已经收起了手枪,手中突击步枪的刺刀在雨幕之中显得极为锋利,冲上山坡挺枪就对着一个正跃起的联军士兵就刺,一下子就挑开了敌人的脖子,鲜血如喷雾般的喷射出去,那个联军士兵头一歪就倒在了泥里。   其他的几个战士也冲上来和敌人缠斗到了一起。   就在这时,袁柳的耳边听到一声熟悉的“哗啦”声,不对,这是12·7高射机枪拉动枪栓的声音,敌人要射击了,这是袁柳的第一反应,“卧倒!!!”袁柳边喊边马上伏到了地上,可是雨声淹没了他的叫喊声,战友们根本就没有听到袁柳的提醒,还是和敌人缠到了一起。   枪响之后,袁柳看到有很多战友被敌人的高射机枪扫倒,一股怒火油然而生。   “操你娘的!”袁柳大喊一声,趁着机枪的扫射间隔,跃然而起向前一跳,全身飞跃了过去,枪顶肩,上身歪斜,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操着高射机枪的敌人,枪口虽然不能认清目标,但是大约的影子还是能看到的,人在半空之中手指就扣动了板机,“嗒嗒嗒……”枪响了,袁柳的身子落到地上,身体被惯性推着向前滑行,手中的枪还在喷射着火焰,刚刚上满了三十发子弹的弹匣一气被袁柳给搂光了,子弹全部打到了12·7毫米高射机枪的周围,溅起了阵阵的泥水,操枪的联军士兵当场就被打成了蜂窝,副射手和其他的几个联军士兵也中弹倒地,斯密脱被这突如其来的子弹给打愣了,但是他不亏是老兵出身,一见不对头,马上就伏下了身子,爬到了倒下的联军尸体后面,袁柳射出的子弹没有打中他。   “冲啊!杀啊!……”又是一阵喊杀由远极近,这正是高长源带领着三连和二连的各一部冲了上来。   听到后面的喊杀声,段富山陷入了极度的亢奋之中,“他娘的!弟兄们!给老子冲呀!弄死这帮杂种!”后面的战士们听到后,马上爬起来冲了上去。   斯密脱一看大势一去,根本就无法低挡的住中国军队的进攻,就转身带着几个兵要逃走,可是到处都是枪声和搏斗的厮杀声,根本不知道向那个方向冲杀,这个时候,我军都展开了反击,联军在失去了高坡阵地后,就乱作了一团,而我军则是趁着这个机会发起了全面的进攻,这时,天空中的大雨也下的小了。   高长源惊奇的发现,这伙半路上遇到的联军顶多也就只有一个连,而且全部都被打乱了,高长源很想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将这伙敌人全歼,可是这个时候,他却发现,现在他根本就无法对各个部队进行控制,因为大雨和早先战斗造成内外都是战斗的原故,他的命令已经无法传达到各个连,而联系的电台也不能开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部队像狗撵兔子一般,撵着敌人打,如果这个时候,能组织起一个排的兵力向南部的那个山坡上一插,在那一个阻击,就能把这伙敌人全部就地歼灭。   杀红了眼的我军战士在冲上山坡之后,就展开了屠杀,就连交枪投降的联军士兵也不放过,营副汪洋跟在后面冲上了山坡,并且及时阻止了红了眼的战士们的屠杀。   斯密脱带着几个联军士兵没命的逃下了山坡,向着南部逃去,而袁柳此时,正操着突击步枪,半蹲在山坡上,用单发朝着下面奔逃的敌人进行点杀射击。   这时,天空中的雨小多了,能见度也很快就提高了上来,袁柳看到一个敌人军官模样的人,在几个联军士兵的围拥之下向着南部奔逃,距离他有着二百多米,袁柳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朝着那个军官的腿部开了枪,只见那个军官一下子栽倒了,其他的联军士兵发现军官被击中,将军官抬了起来,而这时袁柳的枪声又响了两下,两个联军士兵栽倒在地,全部都是头部中弹,其他的联军士兵纷纷抽出武器朝着袁柳这里还击,而袁柳早已滚到一边,躲开了还击的子弹。   当联军士兵再靠近联军军官的时候,袁柳的枪又响了,又是几个联军士兵栽倒在地,当联军士兵再次还击的时候,袁柳又滚开了,如此一来,联军士兵被袁柳压得抬不起头来,没办法,谁让自己现在的山坡下面,人家在山坡上面,刚才的大雨又小了下来,失去了最好的掩护,那名联军军官摇摇晃晃爬起了身,想要逃走,袁柳看到了这一点,于是又是一枪,又打伤了他的另一条腿。   这时,高长源发现了这几个要逃走的联军士兵,于是马上带人赶了过来,一直被袁柳压得抬不起头的联军士兵纷纷举起了枪投降,而那名联军军官抽出手枪欲想朝着自己的脑袋开一枪自杀,可是被张名海一脚把枪给踢飞了,张名海顺势一脚又踩在了那个联军军官的后背上,举起手中的步枪就要用刺刀刺下去。   “停下!”一声怒喝,正是营副汪洋,“你想做什么!想杀了他么!”   杀得正起性的张名海被这一声暴喝给惊了一跳,正想转头大骂,可是一看竟然是营副,这才没有了脾气,正要刺下去的刺刀也停在了半空之中。   除了一些幸运的联军士兵趁乱逃走之外,其他的联军士兵不是被杀红了眼睛的我军战士给用刺刀挑死、用枪打死,就是做了我军的俘虏。   那个被袁柳给打中了两条腿的联军军官正是斯密脱,此时的斯密脱被何盛和另一个新战士给架了起来,对于斯密脱来说被俘是十分耻辱的事情,他不想这样,可是自己受了伤,没有办法,想自杀又被人阻止了,想被敌人杀死,又被中国军队的军官给阻止了,这个时候,斯密脱只想一心求死,可是自己的身上一件武器也没有,于是斯密脱就开始了破口大骂,想激怒这些中国兵来射杀自己,他用着极为生硬的中国话对着何盛大骂起来。   何盛一听,顿时也愤怒了,一把松开了斯密脱,斯密脱一下子就摔倒在了地上,“他娘的!”他也和段富山学会了:“你他妈的活腻歪了。”   “你们这群王八蛋!”斯密脱接着骂道,因为他就知道这一句骂人的中国话。   “你他妈的再骂一句!”何盛瞪着眼睛怒道,一脚踢在了斯密脱的伤口上,“啊!”的一声,斯密脱惨叫。   “你们这群王八蛋……”斯密脱强顶着痛连着骂了好几句,说得多了,也流利了许多。   何盛一枪托子就砸了过去,斯密脱早有准备,他本想激怒这个年青的中国小兵,让他出枪射杀自己,可是见到打来的不是子弹而是枪托时,他举起双手护住了自己的脸,何盛一枪托就砸在了斯密脱的手上,斯密脱的手上顿时一片黑青。   “再他妈的骂一句!老子弄死你,草你祖宗的!”何盛骂道。   “草你祖宗的!!”斯密脱学着何盛的话骂道。   段富山就在旁边坐在地上抽着烟休息,听到斯密脱学着他的话骂人,一下子就从地上蹦了起来,从腰间抽出手枪就顶在了斯密脱脑门上,就要开枪。   这下正中的斯密脱的下怀,斯密脱满意的闭上了眼睛,脸上浮上了一丝轻笑。   段富山刚想开枪,发现枪下的这个联军军官在偷偷的笑,就没有击发,实话说他现在真想开枪,一枪爆了这个狂妄的家伙的头,可是他没有开枪,就这么杀了这个军官,实在是有些太便宜他了……   此时,天上的雨已经很小了,朦朦胧胧的。   “啪!”段富山倒转手枪,手枪的枪把用力的砸在了斯密脱的嘴上,斯密脱正闭着眼睛等待着子弹的来临,没有看到袭来的枪把,冷不丁的斯密脱被砸了个仰倒,嘴里就鲜血淋漓,斯密脱咳嗽几声,从嘴里吐出了五颗牙齿,这是段富山敲掉的,斯密脱恶狠狠的盯着段富山。   “他娘的!还敢学老子,叫你骂!”段富山怒道,“何盛!你小子给老子听好了,他娘的!把这个王八蛋的牙都给老子敲掉,叫他骂!他娘的!”   “是!!!”何盛答道。   何盛让另一个新战士拉着斯密脱的手,自己抡起枪托左右就是两重重的两下,斯密脱痛的惨叫连连,一嘴的牙都被砸了下来,嘴上挂满了鲜血,巨大的疼痛使他再也无法大骂,倦在地上。   斯密脱的惨叫声,惊动了不远处的汪洋和孔建国,两个人立刻赶了过来。   “你这个兵!怎么回事!?谁让你虐待战俘的!”汪洋冲着何盛怒道。   “营副!他骂人!”何盛答道。   “骂人你也不能这样的虐待他!干什么!”汪洋怒道。   “营副!是我让他把这小子的牙给砸下来的,他是执行我的命令。”段富山走上来说道。   “胡闹!乱弹琴!段富山你……你想干什么!?”汪洋大怒。   “他骂我们,我就砸掉了他的牙。”段富山冷冷的在那说道。   “什么事?”这时候高长源走了过来。   汪洋指了一下地上:“你自己问问他!”   高长源看了一看在地上痛得打滚的斯密脱,一下子就明白了八九分,“段富山!”   “有!”段富山答道。   “你他妈的!”高长源上来就开骂:“谁他妈的让你这样虐待战俘的,难道不知道随军记者马上就要到了吗?没本事在战场上打死人家,就拿战俘出气呀,要不就在战场上打死喽,要不就俘虏了,即然是俘虏就不能虐待,妈的!谁他妈的让你小子抓俘虏的,不知道咱们还有别的重要任务呀,净给老子找事。”   汪洋一下子就听出了高长源的意思,他这那里是批评段富山呀,他这是在怪段富山没下杀手,直接抓了战俘。   “带上你的战俘,给老子滚到一边去!”高长源大骂道。   段富山和孔建国也听出了高长源话中的意思,就赶快让何盛和那个新战士拉起在地上痛的打滚的斯密脱走了。   “营座!你……你……你什么意思!”汪洋发作道。   高长源点了一支烟,“马上集合部队出发吧,我们还有任务呢!” 第763章 争分夺秒!!   “营座,这要是传了出去,咱们这是违反战俘公约的。”汪洋怒道。   “营副!”高长源轻吐了一口烟,“你知道这一战,咱们牺牲了多少战士吗?”   汪洋一时语塞了,这一点他还没有来得及统计,但是看着战士们躺在地上的尸体,他心中明白这一战伤亡不小。   “我们共牺牲了五十七个战士,伤了三十五个!我们差不多一个连没有了,三连的二排只余下七个人几乎全打光了。”高长源郑重的说道:“我们还有任务,那边等着我们的又是一场恶仗,再管这些战俘吗,我们还得抽出人手来把他们给押送回后方,我们的兵力够吗!”   汪洋对这一点倒真的没有想到。   “还有牺牲了那么多的战士,战友之情你不会不理解,看着自己的战友被敌人给打死,战士们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情来,也是情由可原的,要不然他们就不是血性汉子,不是一个兵!这种恨绪是要压,可是不能这么压,也不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候。”高长源说道。   汪洋没有回话,他知道高长源说的是实情,“好吧!这一战咱们共抓了十九个,还有我们也要派最少一个班的战士把他们给押回去。”   高长源削迷了一下眼睛,“有水没有。”话没有说完,也不等汪洋回答,高长源就从汪洋的肩上把水壶给摘了下来,拧开水壶就倒了起来。实话说,高长源根本就不想回答汪洋的问话,关于战俘问题,按战俘公约规定,都是不能虐待的,更不能屠杀,这一点高长源不是不明白,可是今天的情况不同,不是战役结束的时候,等着一营的还有更加困难和艰巨的任务,这个时候多一个人手就多一份胜算。如果这个时候再分出了来一个班的兵力把这些俘虏给押回去,无疑是削弱了一营的战斗力。   要是都把这些联军给打死,不就没有这熊事了,为今之计就是不能让这些俘虏托累到部队,不过高长源很快的就想到了办法,打定主意后,高长源说道,“好吧!让张名海那个班押着这些战俘回去吧。”   汪洋一愣,他没有想到高长源会转变的那么快,可是高长源的提议又让人不可厚非,他没有细想,就同意了。   一营在简单的打扫了一下战场后,就向着迪拉勒一线快速开进,其实打扫战场,就只是收拾一下枪支,收集一下尸体,因为时间的原因,高长源只让战士们把自己战友的尸体给草草的埋了,而联军士兵的尸体,就只是草草的集中到了一起,汪洋不同意这样做,可是因为时间有限,任务紧急,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高长源又说让联军自己来干这活,汪洋也就没有再坚持,必竟现在时间急迫,这个时候,一营是整个穿插部队距离迪拉勒最近的部队了,他们行动的关键就是整个战役的关键。   天已经完全的黑了,天上的小雨还在时不时的下着,一队士兵正走在道路湿滑的山路上,由于光线的原因,让人看起来就像是走在雨幕中的野兽,只是这一队士兵与其他的行军的士兵不一样,因为有的士兵手中拿着枪,有的则是赤手空拳,有枪的士兵时不时的用枪托和大脚驱赶着没枪的士兵快走,为首的一个士兵是一个大个子,旁边是一个削瘦的士兵,他的身上还背着电台,大个子士兵想要点支烟,可是用打火机打了半天都没有打着,因为打火机被雨水给弄湿了,大个子一生气就把打火机给丢到了地上。   “操!娘的!连个烟也抽不成,还得押着这帮子王八蛋!”大个子士兵骂道,这个兵正是张名海。   “好了!别急了,这么暗的光线,你点个烟,离着八里地都能看见,你是不想活了。”削瘦的兵笑道,这个兵正是袁柳。   “哼!”张名海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抽就不抽了,妈的,这叫什么事呀!他们去打仗杀小鬼子,让咱们押着这帮王八蛋回去,咦!你小子不是一直在连长身边吗?怎么叫你来了,刚才我就纳闷。”   “别瞎猜思了,再走几里地就知道了。”话到此处袁柳笑了一笑,就快步的走到了前面。   “别介呀!你小子有事给我说请楚,别闷着我!”张名海说道。   原来袁柳在段富山的授意之下,跟着张名海送战俘是有原因和任务的,这个任务是一项绝密,那就是高长源授意段富山将所有被俘的一十九名联军俘虏全部秘密处决,为了保证这份绝密的任务,高长源、段富山把这项命令口头只交给了袁柳,并让他跟着张名海押送这些联军战俘回国,于离开部队一定的距离后,袁柳才能下达命令,身上背着电台是没有办法,反正现在也不能启用,还能丢了它。   夜色如墨,袁柳一行押着战俘已经走了十几里的山路了,由于道路湿滑,再加上都是山路,又不能开手电,所以行军很艰难。   “他妈的!”张名海一边走着一骂道,“什么吊事呀!他们打仗,让咱们往回押这些王八蛋!操!”   袁柳听到张名海的叫骂道,微微一笑,然后看了一看手腕上的手表,算着距离也差不多了,“好了!老张!用不着骂人,有你的仗打,你过来,我有命令要转达你。”   “操!你小子,刚才老子问你,你死都不说,这会儿又有什么狗屁命令!”张名海还是继续骂道。   袁柳小声的把段富山授意的命令向张名海一转答,张名海当时就愣了,“操!你小子不是骗我的吧!这样的命令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想看手令是不是?告诉你,这是绝密的,杀战俘还能明着,营长说了,让咱们编个事故,他和连长给保着不出事,但是必须要执行,现在咱们正向迪拉勒一线推进,那里可是一场大战在等着咱们,连长说人手不够,让咱们干完活就马上赶过去,要不然去晚了,就赶不上了。”袁柳笑着说道。   “好!就按着营长和连长的命令办,操!早他妈的想把这帮子狗杂种给干掉了。”张名海高兴的说道,可是张名海的脸上很快的就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可是……”   “可是什么?”袁柳问道。   “你说吧,袁柳,平时咱们在战场上和敌人拼命,就算是把他人的脑袋给打的开了花,也没有什么,可是猛一丁的让人去杀已经放下武器的战俘,啧,多少让人的心里的点……那个。”张名海说道。   “是呀,营长和连长刚给我下达命令的时候,我的心里头一开始是高兴,后来也感觉怪怪的,咱们必竟只是战士不是屠夫。”袁柳也说道,“可是命令也不能不执行呀。”   “那就下手吧。”张名海决心的说道。   正说话间,一个从旁边经过的联军战俘露出了惊恐的表情,然后马上低下了头继续向前走,他听到了袁柳和张名海的谈话,并且可以肯定的说他听得懂中国话。   当然,这个联军战俘的表情也被袁柳看在了眼里,袁柳粗看了一下这个被俘的联军士兵,感觉这个人就是有一些不对头的地方,到底是那里不对头,他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对头。   “那个俘虏听懂了咱们的话,不行,得马上动手。”袁柳小声的说道。   张名海不由的向旁边的几个联军战俘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嗯,说怎么干吧。”   “如果开枪的话,大雨现在已经停下了,枪声会传得很远,不能开枪射杀,前面是一处悬崖,我从地图上看过,有五十多米高,咱们把他们用刺刀全部刺死,再把尸体扔下悬崖,不就行了。”袁柳小声的说道,“回去就说咱们路上由于道路湿滑,这一十九名联军战俘全部都摔下了山涧,到时候营长和连长会帮着咱们的。”   “好!我这就去布置,放心吧,这些跟我来的战士都是我们班的,都听我的。”张名海说道。   在确定好计划后,他们两个人将命令传达给了所有的战士们,战士们在听到要处决所有战俘的命令后,差不多都吃了一惊,尤其是新兵,竟然有的新兵一听到要杀人竟打起了哆嗦。   一十九个联军士兵被战士们押解着走到了悬崖边上,下面就是五十多米高的山涧。   “全部给老子排成一溜站好!~”张名海嚎着他那粗粗的嗓子叫道,他忘记了他讲的中国话没有几个联军士兵能听得懂。看着只有几个联军战俘顺从的站成了一排,而且是稀稀拉拉的,没有几个人,张名海不由的不高兴了:“操!你们这帮子王八蛋,听不懂人话吗!”   “老张你说的中国话他们没几个能听懂的,还是让我来吧。”二班副班长何盛说道。冲着联军战俘们一通叫喊,何盛的英语说的很好。   十九名联军战俘这才站好,斯密脱也在他们之中,现在正躺在担架上,被两个联军战俘给抬着,听到何盛的喊话后,坐了起来。   战士们按着事先的命令早已经将刺刀上到了突击步枪上,突击步枪的刺刀在黑夜之中显得尤为寒亮,看着站成一排的联军士兵,战士们不由的都心情紧张,这是第一次向已经放下了武器的敌人下手,他们握紧了手中的钢枪,联军战俘的队伍出现了一点骚乱,战士们很快的就逼了上去,联军战俘的骚乱这才平定了下来,实话说虽然他们是战士,但是这还是头一次将刺刀顶到已经被缴了械的胸前,面对着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敌人,战士们的心中很复杂。   斯密脱虽然躺在担架之上,但是这种情形,他很快的就分析出了中国军队的意图,只是没有说出来,他很希望自己现在就死,现在反而有些坦然。   “准备吧。”张名海挺着刺刀小声的对身旁的袁柳说道。   “嗯。”袁柳答道,信号现在掌握在袁柳的手中,只要现在袁柳叫一声“杀”,顿时所有的战士都会动手。   袁柳看了一眼他正对面的一个联军战俘,就是刚才听懂他和张名海谈话的那个联军战俘,只见那个联军战俘的面色极为恐惧,眼泪也流了下来,看来刚才和张名海的谈话已经完全被他听懂了,袁柳转了一下身子,然后下达了命令……   ……   联军行军途中。   “不行!一定要加快速度,要不然就决不会在中国人之前赶到迪拉勒,那里只有两个连守着,要是失守,那可就坏了,整个战线就面临着崩溃的危险。”约翰对着身旁的下级军官说道。   “路不好走呀!”联军下级军官说道。   “再不好走也要走!速度更不能慢,要不然迪拉勒就会很危险!”约翰说道,“妈的!都是这一场该死的大雨!”正说着,脚下一打滑,约翰一个趔趄,差一点摔倒,因为天下大雨,道路全部都是泥水路,已经不再适合机动车辆行进,因为只要军用大卡车一上路不一会儿就会陷在泥里出不来,所以约翰让部队全部下车徒步行进赶向迪拉勒,包括他自己。   “斯密脱那边联系上没有!?他们有什么发现吗?”约翰对着下级军官问道。   “没有!电台无论怎么呼叫少校,就是没有回答。”联军下级军官回答道。   “什么!”约翰站住了脚步,“奇怪呀!按说这个时候,他们差不多已经和中国人接上了火,不会不报告的。”   “可能是大雨的原故吧,雨水把电台给搞湿了。”联军下级军官说道。   “那也不对,那里面还有美国人派来的两个电台测向兵呢,就算斯密脱的电台被雨水给搞湿了,他们也会和咱们联系的呀,怎么到现在一点动静也没有呢。”一股不祥的感觉胧上约翰的心头。   “报告!”一个通信兵脚下一滑的一滑的跑了过来,刚刚站定,脚下又是一滑,当场摔了一个四脚朝天。   “是斯密脱来电了吗?”约翰急不可待的问道。   “不是!”联军通信兵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不是少校,是军部来电。”   “出什么事情了。”约翰问道。   “军部说让咱们就地停止前进,等待后面的装甲团上来一起向迪拉勒开进,另外这个装甲团暂时归您指挥。”通信兵说道。   “知道了。”约翰的眉毛拧成了一个“川”字,“怎么这个时候让我停下,现在早一步到迪拉勒,就多一份胜算,还等什么装甲团呀。”可是命令约翰还是不敢违抗的,马上叫停了在泥水中前进的队伍,就地休息……   ……   一营的行军途中。   “营长!不好了!他娘的!前面的路过不去了!”段富山嚎着他那粗粗的嗓子叫道。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高长源急切的问道,深一脚浅一脚的跑了过来。   原来前面的道路被山上的泥失流给冲崩了,原本架构在山边上的泥土路,已经全部被山上流下来的泥失流给掩埋住了,山路上的泥土现在足足有二十几米高,而且全部都是湿湿的泥土,想挖开过,或是从上面过去几乎不太可能,山上还有少量的泥失流从山上流下来,还有再一次发生大规模泥失流的现像。   “怎么了?”汪洋也冲了上来,看到了眼前的一切,汪洋的心中也是一凉。   “营长!要不我带着人先试探的过去试试!”段富山请战道。   高长源瞪了段富山一眼,“操!你个大胆的家伙,胆大的没边了!你不看看那山上,很危险,要是再来一次崩方泥失流,你小子就算是有十条命,也别想回来!”   段富山没有再吱声,他知道这个时候,高长源的心情坏到了极点,只要一戳,那就要骂娘了,他可不想沾这个霉气。   “老汪!要不咱们就饶过去吧,我看也差不多,只是费时间。”汪洋说道。   “只能这样了。”高长源无奈的说道,“操!都是这场大雨,饶过去起码也要多走上两个小时。”   “别骂了!还是快走吧。”汪洋说道。   一营只能从丛林里饶过前面的泥失流的崩方处,向迪拉勒挺进。   102团行进途中。   “现在离迪拉勒还有多远?”钟邱洛对着高于夏问道,此时的钟邱洛因为大雨的原故已经命令部队放弃了缴获的汽车,全部徒步行进。   “还有不到二十公里。”高于夏答道。   “不行!还要加快行军速度,这一开打,恐怕敌人很快就能从亨格福德和557高地的失守判断出我军欲取迪拉勒的意图,一营现在又不能联系。”钟邱洛说道:   “如果他们的一线与二线的战略纵深处有守军的话,就会很快的到达迪拉勒,到那时就晚了,我们缺少重装备,我们再想拿下迪拉勒就难如上天,整个战场也会因此而改变,我们就会很被动,甚至我们和189团就会陷入绝境!”   高于夏忍不住骂了起来:   “可是部队已经很疲劳了,现在的急行军速度已经是极限了,你看看这路是他妈的人走的吗!!” 第764章 秘密前进   “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咱们不也是和战士们一起徒步行军的吗!要是真的耽误了,咱们谁也别想回去,也不用想着让上面来枪决你,一个个的都弹尽粮绝等着拉手榴弹吧!”钟邱洛也骂道。   “你……”高于夏也愤怒了,这还是两个人第一次红脸。   “不要吵了!”这时团副舒原喘着粗气赶了上来,“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吵架!参谋长!你马上组织体力好的战士们走到头里去,组成先锋队,我在后面组织伤员和体力差的战士们行进,团座!好了!别生气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组织几个编制齐的部队跟在先锋队的后面。”   “那就快一些!时间不多了。”钟邱洛丢下一句话就向前走了,还是团长的体力好,高于夏也是三步并做两步的带着几个参谋向前奔去。   几个人马上就分头行动去……   ……   联军337团休息地,联军士兵们正坐在泥地上和草地上休息,远处传来了一阵阵的隆隆声。   “团长!咱们的装甲兵部队上来了。”一个联军下级军官跑过来报告道。   “妈的!白白等了一个小时。”约翰骂道。   随着装甲车和坦克车的引擎声由远及近,一队铁甲坦克战车开上了湿滑而又泥泞的道路,装甲的覆带开在这泥路之上还是很不错的,约翰见到了装甲团的团长。   “英军装甲第五团奉命开到,请指示,我是中校威尔!”联军装甲团指挥官敬着军礼报告道。   “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中校!”约翰露出了笑容,握住了威尔的手:“时间紧迫,让我的兵部全坐上你的装甲坦克,行不行?这样速度能加快。”   “是!”威尔答道。   约翰的办法很有效,大批的联军士兵坐在装甲车上开进,行军的速度一下子提升了很多。   坐在装甲车顶上的约翰正了正自己的衣服,点了一支烟,刚才的急行军也把他给累坏了,这时一个联军通讯信参谋从装甲车里钻了出来。   “团长!迪拉勒一线发来电讯,他们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工作,只是兵力太少,目前迪拉勒并没有发现有中国人出现。”联军通信参谋报告道。   “斯密脱少校他们联系上了吗?”约翰又问道。   “还没有。”联军参谋回答道,“我们已经不停的呼叫了。”   “那就继续给我呼叫!”约翰没有好气的说道。   “是!”联军参谋说完就要转身再爬进车内。   “等一等!”约翰叫住了参谋:“美国的电台测向定位一直开着吗?”   “是的!不过他们在另一辆车里。”参谋回答道。   “刚才在557高地附近出现的那部中国电台,现在到了什么地方?”约翰急切的问道,在约翰看来,这支部队就是中国人的突击主力部队,而进攻亨格福德的中国军队,只是一些骚扰罢了。   这时,从车内又钻出一个联军通讯兵,递给了参谋一张刚刚发到了战报。   “我们刚刚接到战报,亨格福德……亨格福德,已经被中国人给占领了。”参谋说道。   “什么!”约翰吃了一惊!天呐!进攻亨格福德的敌人有那么强大,那么在557高地附近出现的敌方电台又会是什么,难道是另一支敌方的穿插部队,约翰心里迷糊了,但是不论他有几支部队,他们的共同点都有一个,那就是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迪拉勒,迪拉勒的得失直接影响着整个战局的发展。   “你马上去查一下在557高地出现的中国电台现在的座标。”约翰命令道。   “是!”参谋答道就跳下了装甲车。   “命令部队加速前进!”约翰下达着命令。   装甲车伴随着隆隆的发动机声,快速的驶向迪拉勒。   迪拉勒的北线,两个身影如泥猴似的出现在了丛林的边沿地带。   “袁柳!这他妈的还叫路吗!?操!那么难过。”何盛骂道。   “不是路咱们不也过来了,现在咱们都跑到营里的头里了。”袁柳说道。   “哼!刚才差一点就摔下去了,等回去后,我非把那个指路的澳大利亚给弄死。”何盛骂道。   袁柳和何盛按着联军战俘指给的近路抄向了迪拉勒,可是没有想到这条路竟然是一条极为难走的路,路上竟然还有好几处悬崖,幸好两人带了绳索之类的东西,要不然还不知道怎么过来呢,就在最后那个悬崖上,何盛因为脚下被泥土一滑,差一点就摔下四十多米高的山涧,这会儿当然骂娘了。   “别动!”袁柳突然叫道。   何盛听到袁柳的话后,刚刚抬起的左脚便停在了半空中,不敢落下。   袁柳小心的靠近何盛,然后伏下了身子,“操!妈的!吓了我一跳。”接着袁柳就从何盛的脚下的泥土中翻出了一个弹壳,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刚才袁柳一转头看到何盛的脚下亮光一闪,袁柳的第一反应就是此处有地雷。   “妈的!你吓死我了!”何盛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我还以为是地雷呢,没想到是这么个家伙!”袁柳抱歉的说道。   “你也不想想,这里的敌人还没有来得及布雷呢,再一个敌人在这里的布置兵力有限,瞎操那心干什么!”何盛抱怨道。   “小心一点好,要真是地雷,你小子还得感谢我呢。”袁柳打趣道。   “我现在就感谢你!”何盛扑下来就要掐袁柳。   “别闹!你听!”袁柳说道,远处传来一些细小的说话声,还有汽车的引擎声音。   何盛马上停下了手,两个人向前又仆伏了几米,不远处开来了几辆军用大汽车,几个联军士兵站在一面山坡耕地上,汽车上跳下来几个穿着不伦不类的男人,有得是穿联军军装,有的则是平民衣着,但是都拿着武器和铁锨,一看就知道是来此地加固工事的。   一辆辆的坦克或是装甲车隆隆的开进在泥水里,上面坐满了全副武装的联军士兵。   “报告团长!”联军参谋从不远处跑了过来,爬在约翰乘坐的装甲车上说道,“据美国电台测向队的定位,原本出现在557高地附近的敌方电台,现在已经移动到了边普一带的丛林里,只是他们竟然放弃了走大路,而是选择了走丛林,饶过公路。”   约翰听到此话后,立即跳了出来,“什么!”约翰的眉毛拧成了一个“川”字,“怎么这么奇怪!边普离迪拉勒已经很近了,他们完全有能力在咱们之前赶到迪拉勒的呀。”   “是呀!按说他们应该走公路的,这样才能加快速度,他们竟然饶丛林,躲开大路,什么意思,真让人不解,还有一个消息团长,那就是迪拉勒的驻军已经把附近的民兵全部组织了起来,正在迪拉勒的外围加固工事。”参谋说道。   “混蛋!这个无用的家伙!”约翰骂道:“中国军队虽然没有重装备,但是迪拉勒的守军也没有多少能用上的重装备,中国军队的野战战斗力可不是一般的强,他们放弃能打巷战的迪拉勒市里,却把主力和民兵放到城外去,这不是找死吗!?马上给他们发报,让他们全部放弃外围抵抗的工事,全部转进城内。”   “是!”参谋跑着又走了。   约翰不禁的从口袋中抽出了一包香烟,点了一支,真是太奇怪了,按说以中国军队秉性不会这样做呀,边普距离迪拉勒已经很近了,他没有想到中国军队的行动会那么的快,他们完全有能力在自己带着装甲团赶到之前,就向迪拉勒发动进攻,可是他们为什么要饶过公路,选择又费时又费力的丛林呢,这让人太不能理解了,这里面不会那么简单,一定有名堂,一定有诡计,可是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约翰搔了搔头,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搞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跑去向迪拉勒下命令的参谋回来了,“上校!负责守卫迪拉勒的地方部队营长,他拒绝了我们的命令!”   “什么!”约翰气愤的把烟头一丢,“他们想干什么!”   “团长,驻守迪拉勒的地方部队不属于咱们正规部队管,再一个他们的营长还认为咱们是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他想着立功,以证明地方部地的作战能力,他还发了一个电话过来,大叫着要让来犯的中国兵全部死在迪拉勒外围的山上,我呼叫他好几次,他都不接,看来他是下决心的要立大功。”参谋说道。   “这个王八蛋!混蛋!他这是在找死,想立功想疯了!”约翰骂道。   “再给我呼叫他!”约翰命令道,“快快!加快行进速度。”   迪拉勒北线联军的阵地前,袁柳和何盛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在这里加固阵地工事的只是一些地方民兵部队,这些人的身着大部分都是澳大利亚平民的衣服,偶而会有一两个穿着联军正规军军服的人出现。   “看来联军的正规军部队还没有赶到,这些只是民兵。”袁柳说道。   “不清楚,唉!袁柳,你说是不是那个老小子在说谎。”何盛回道。   “我想不会,那个时候俘虏的精神和心理已经完全的崩溃了,看他说出来后就倒在了地上的劲头是不会说谎的,或许他们的大部队在路上遇到了什么别的情况。”袁柳说道。   “也是,唉!那营里怎么还不到呀!”何盛说道。   “不知道,难道在路上遇到敌人了,这样吧,咱们向东摸一摸,没准能在那里找到些什么。”袁柳说道。   “好!”何盛同意了,又指着袁柳背上的电台问道,“唉!袁柳,你成天背着这个玩意干什么?又不让用。”   “你管那么多干吗,没准它还能起到大作用。”袁柳话到此处,脸上闪过一丝优伤,他此时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联军的增援部队先于营里到达,他该怎么做。   102团行军途中。   “再加快速度!”钟邱洛大叫道,“不行就把不用的东西全部丢掉,再给189团也说一声,让他们也这样做。”   好些战士听到后,纷纷的将自己的被褥,饭缸、背包一沽脑的全部丢到了路旁的泥水里。   “团长!”舒原走上前来:“部队已经疲惫到了极限,刚刚在亨格福德打了一个大仗,伤亡了很多战士,部队也很累了,能不能休息一下,好多战士都撑不住了。”   “不行!”钟邱洛决绝的说道:“正是我们打下了亨格福德才更要加速向迪拉勒挺进,敌人已经得知咱们拿下了亨格福德,我们的战略意图他们不会想不到,一定会派援兵增援迪拉勒这个战略要地的,要是不能在敌人的援兵到达之前拿下迪拉勒,敌人援兵一到,迪拉勒就是一个砸不烂的铁核桃,没准咱们还会被敌人给包围,到那个时候,你我就等着吃枪子吧!”说完钟邱洛就跑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唉……”舒原叹了一口气就跟了上去。   在湿滑的路面上虽然战士们时不时的被滑倒,但是他们都会很快的站起来,继续向前走,就连轻伤员也不例外,压力就在面前,压力越大,战士们的责任就越大,压倒的不是战士们,而是困难。   一营行军途中。   “操!娘的!这该死的山体滑坡,让老子还得饶这么一大圈子!”高长源骂道。   “营长!部队也快受不了了,打了一个大仗,咱们营的元气也伤的不小,让战士们停下来休息一下吧。”汪洋在后面说道。   此时的汪洋已经折了一根粗树枝当做拐杖用,刚才在湿滑的泥地上,汪洋脚下一滑摔折了腿,现在他每走一步就是钻心的痛,头上的汗直向外冒。   “我的团副!不行呀,早一步到迪拉勒,就早一分胜算,咱们现在是距离迪拉勒最近的部队了,团主力也要在打下亨格福德后才能过来,这个时候,咱们营能不能拿下迪拉勒,才是最重要的,就他娘的是拼了命也要拿下迪拉勒,并且守住他。”高长源说道。   “好吧!”汪洋说道,满身的汗水早已经将他的作战迷彩服全部湿透。   “老汪!要不你带着轻伤员先休息一下吧,你的腿受伤了,我带着部队先上去。”高长源关切的说道。   “不,现在一个人当两个人使都还不够用,咱们又伤亡了那么多战士,这个时候我怎么自己能停下来休息呢。”汪洋坚定的说道。   “好吧!就快要到了!”高长源望了一眼前方说道。   迪拉勒只是澳大利亚北部的一个小县城,方圆不过几十平方公里,县城位于山区与平原的交结处,很不起眼的一个小县城,可是他却是连结着巴里尔山脉与澳大利亚后方一线最主要的地方,他的得失易手将直接影响到整个战局的发展,此时的迪拉勒就像是一个美丽妓女的处女地,各方势力就像是来破初的男人,蜂涌而来。   迪拉勒东线外围。   袁柳和何盛在查看了迪拉勒东线敌人的动静之后,竟然发现敌人根本就没有在东线布置兵力和修建工事,甚至连一个人影子都没有,但是山上的茶园里也没有茶农们出来采茶,这个季节应该是采茶的黄金季节,看得出来这里的老百姓不是被拉上的战场,就是回家躲避战火,现场的味火药味很浓。   两个人在查看了一段之后,决定向迪拉勒的东部的公路再行进一段,查看敌人援兵的动向,两个人小心的行进了一段路,在大约距离迪拉勒二公里的地方,两个人发现了问题。   “这条公路是泥土路,我们走了那么长的时间还没有众多的脚印出现在这条路上,说明敌人的援兵这个时候还没有赶到迪拉勒。”袁柳说道。   “你听!”何盛说道。   两个人侧耳细一听,竟然从远处传来阵阵的隆隆声,漆黑的夜色在前方竟然时隐时现的有亮光闪过,两个人立即隐藏到了草丛里。   “像是坦克的声音。”袁柳判断道。   “难道是敌人的援兵来了!”何盛说道。   “我猜是!”袁柳说道:“走!咱们两个顺着草丛向前看看去。”两个人小心翼翼的向前摸去,此时也就是晚上的八点钟左右。   伴随着隆隆的发动机声,一片亮光出现了,最先出现的是两辆坐满上联军士兵的坦克,坦克在泥路上适速的开进着,看得出来在泥地上还能开出这样的速度这些联军一定很着急,在后面又是几辆坦克和装甲车,上面同样坐满了全副武装的联军士兵,再后面上来的联军部队就杂了,不光有坦克和装甲车,还有向前前进的步兵,时不时的还能听到有联军官在步兵丛中大叫。   何盛听出这些大叫的联军士兵叫喊的是“加速……快速前进……”之类的话,就告诉了身边的袁柳。   袁柳紧锁眉头,一言不发,这分明就是增援迪拉勒的敌人,从刚才对迪拉勒北线和东线的侦察,看得出来现在驻守的迪拉勒的敌人只是一些地方部队,不是联军的正规军,而且人数不多,以致于只在迪拉勒的北线做了防守工事。   可是这些正从泥路上开进的联军,那可就是一些正规部队了! 第765章 诱敌   “袁柳!怎么办呀!敌人先到了,团主力还没有影呢!营里也是,按时间也该到了!”何盛着急的小声说道。   “操!”袁柳用力拍了地上的草一下,下定了决心,这个时候他已经决定了牺牲自己,来保证大部队的胜利,这个决心其实他早在与张名海分别时就有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还是希望有奇迹发生,必竟自己的生命对自己来说也很重要,但是现在实际情况不允许袁柳来得半分自私。   “何盛!你听着!你现在就去找营里,让他们加快速度进攻迪拉勒并且拿下来,我去引开这伙增援的敌人,不让他们增援迪拉勒。”袁柳正色的说道。   “什么!”何盛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你来引开这伙敌人……”   “对!”袁柳说道,“就用这部电台,希望能够成功。”   “电台!”何盛还是没有搞明白怎么回事。   “我向南走上一段距离,就打开电台呼叫,敌军不是有电台测向装备吗!我就冒充大部他迂回到他们后方,就用这一点吸引他回援,为营里和团主力占领迪拉勒赢得时间。”袁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的这部电台自战斗开始后还没有开启过,虽然不一定成功,但是这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总比一点机会没有的好。”   “袁柳!可是……可是……那样做的话,你会很危险,一个人……这里可到处都是敌人,再加上一个能让敌人找到位置的电台,你不会活着回来!”何盛终于听明白了,吃惊的说道。   “但是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生与死无所谓,现在已经不重要,你说对不对。”话到此处,袁柳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苦笑。   “不!让我来吧,你去找部队,我来引开敌人。”何盛坚定的说道。   “不行,电台技术你虽然学过,但是没有我操作的熟练,而且我比你年龄大,这咱时候,做哥哥的怎么能让做弟弟的去冒险呢。”袁柳说道。   “这……这……”何盛的眼睛涌出了泪水,他的心中明白,这一次袁柳不会再回来,回想在一起训练、战斗、生活的日子,何盛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不要这样,如果你还能活着回去的话,就算我没有成功,也要把咱们干的事汇报上去,也算咱没有白忙活。”袁柳坦然的说道,他的心中也很明白,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袁柳!”何盛说道。   “不要再说了,时间不够,咱们快点分头行动,走吧!”袁柳说道。   “袁柳!”何盛的眼中涌出了泪水。   “不要哭!!这个时候不是哭的时候,以后也不要哭!你快点走!”袁柳说道,“你快走呀~!”   何盛还是不动,眼中噙着泪水望着袁柳。   “你他妈的!”袁柳一把把枪口顶在了何盛的头上:“听我的命令!马上去找大部队,要不然咱们就会输得很惨!滚!快给老子滚!”   何盛回望了袁柳一眼,转身爬出了草丛,向着迪拉勒北线疯跑而去。   何盛走后,袁柳整理了一下装备,摸了摸背在身后的电台,悄悄的倒退着爬出了草丛,飞速的向着迪拉勒南线跑去,这个时候,联军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迪拉勒方向,根本就不会注意还有一个中国兵正向迪拉勒南线飞奔。   “快点!加速前进!”高长源大声的叫道,战士们托着疲劳的身体坚持着向前飞奔,有好几个战士已经被累的晕了过去,但是醒来还是马上就站起来继续前进,还有的战士被累的几俗作呕,蹲在路边呕吐。   “弟兄们!时间就是生命!咱们能不能抢在敌人头里拿下迪拉勒,关系着整个战局……”汪洋拄着拐杖站在路边为战士们打劲。   “段富山!你带着你们连体力好的先头部队开到迪拉勒的外围,做好侦察工作!”高长源命令道。   “是!”段富山接令后,带着一连体力好的一些兵们就跑远了。   巴里尔山脉战线主战场。   天黑之前,我军已经把巴里尔山脉北部的四个主要阵地全部拿下,驻守在巴里尔山脉东侧和西侧的敌人在得到增援巴里尔山脉的命令后也向巴里尔山脉挺进,但是都被我阻援部队阻击在了巴里尔山脉外围,而且在我军强大的炮火之下增援的联军损失惨重,我军阻援战在我强大的炮火支持之下,将这场阻击战打成了进攻战,最后还向来增援的联军增援部队发动了反攻,联军抗不住我军的进攻狼狈的逃了回去,再也不敢露头。   天黑后,我军的进攻速度放缓,但是还是夺下了巴里尔山脉中部的绝大多数的山头阵地,驻守巴里尔山脉的联军美军师指挥部也被迫转移到了巴里尔山脉南部,转移后的联军趁着天黑的掩护,调动了部队加强了巴里尔山脉中部还未丢失阵地的防守,再加上大雨的原故,使得道路湿滑,驻守巴里尔山脉的联军与进攻的我军展开了殊死的厮杀,在炮击中被打得晕头转向的联军在反应过来后,显得异常的凶猛,使我军的进攻速度渐渐的缓慢了,夜色中我军的炮火打击不能与战斗发起之前的相比,每每炮击后,就会有侥幸活下来的联军士兵跳出来,与我进攻部他展开厮杀,但是在夜幕中爆炸产生的烟火,却显得极为的绚丽多彩。   第72军军部。   军指挥室里的气氛空前的紧张,一份份的手令经过通信兵的手传入指挥室内,又有一份份的命令从指挥部内传来出,进进出出的参谋们行动迅速而且又不慌乱,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出奇的严肃。   军座萧远的脸上尤其严肃,他已经站在地图前足足有了半个钟头了,从开战后他就一直盯在指挥部内,军参谋长糜祺和副军座俞星已经下到攻击部队的一线。   “报告!军座。”一个参谋拿着一份报告说道,一个敬礼,“这是我军夺得545高地的捷报,99团三营全歼该高地守敌154名,俘虏17名,我军伤亡为二十四人。”   “用那么强大的炮火,打了半个小时才拿下来,还很算是捷报,告诉他们马上配合后面的部队向下一个目标428高地进攻,一定要打到特迪峰,那里还才是敌人的咽喉,拿下了它,才能算是锁住了巴里尔山脉上的敌人,才能让他们失去最后的反攻幻想。”萧远说道。   “是!”参谋敬礼后走向了门口,就在他出门时,和另一个参谋撞了一个满怀,这个参谋神情慌张,也没有道歉就快步的跑到萧远的跟前儿,也没有敬礼,就把一份电讯递给了萧远。   萧远看后,两眼一瞪,并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脸上变的更加的严肃和凝重了。   作战主任看到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报告主任。”参谋说道:“据可靠的消息,现在正有一股敌人快速的向迪拉勒一线开进,内线传来的消息,这伙敌人有足足一个步兵团,而且还携了重装备,此外,最麻烦的是他还伙同了另一个联军装甲团开进,也就是现在有敌人两个团的兵力向着迪拉勒增援。”   “什么!”杨铁渊吃惊的说道,他没有想到情况会变得如此之严重:“他们是从那儿冒出来的?”   “据内线说,这两个团的敌人一直就在第一道防线与每二道防线之间,只是一直没有找到罢了,内线的级别不高,在战前没有接触到这项敌人的绝密。”参谋回答道:“另外,内线还说美国派来的电台测向人员已经找到了我军的某一个电台,但是位置内线不清楚在那里,这次美国派来的电台测向队,只要敌方的电台开启一次,就算是马上关闭了,也能找到电台所在的准确位置。”参谋回答道。   “好了知道了。”杨铁渊说道,回头看着萧远,“军座。”   “情况变的极其糟糕,那部被敌人锁定的电台,很可能就是102团一营的,而102团和189团两个野战团,根本就没有携带有重武器,如果他们能抢在敌人增援部队的头里拿下迪拉勒,那么还有的一拼,可是看情况他们这两个团现在并没有赶到迪拉勒,这样一来,他们就将面对着数量相当的敌人,而且敌人有装甲部队和坦克,他们的情况极为被动,巴里尔山脉上的敌军美军师也不会被我们给歼灭,事态会有两种发展方向。   一巴里尔山脉上的敌军美军师被我击溃,但是敌人的左右两翼还没有完全的被我们给摧毁,其结果很可能就是我军不但没有达到全歼敌美军师夺回巴里尔山脉的目,还让撤退回去的美军师和迪拉勒的增援敌人前后夹击102团和189两个团,这样一来,102和189两个团就算是没有被敌人给全歼,也会受到重创,而我们的解援部队也会付出极其沉重的代价。   二驻守在巴里尔山脉的敌军美军师抵抗住了我军的进攻,稳住了阵脚,迪拉勒我军在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后不但没有拿下,反而受到敌人的反攻,损失惨重,无力再发起牵制的战斗,更严重者102和189两个团会被敌人包围,敌人的援军和物资也会缓缓不断的开进巴里尔山脉,我军已无意义再攻打巴里尔山脉,那么102和189两个团就面临着被敌人围歼的危险。”萧远表情凝重的说道。   杨铁渊的眉头紧锁,“现在又不能开启电台呼叫102和189两个团,如果能的话就可以告诉他们快速的撤回。”   “希望是第一种可能,要不然事情可就很难处理了。”萧远说道。   “是呀!打这一战,不光没有全歼掉敌美军师,还凭空赔掉了两个野战团,上面的压力也很大,对国内和国外都咱们都无法交代。”杨铁渊说道。   “马上让99团和混编第七旅向西南侧应一下,能摧毁敌人的西线防线最好,如果不能也能起到牵制敌军后援部队的效果,给敌人造成一种我军全面进攻的假像,以吸引敌人的注意力转过来,从而放松对102和189两个团的进攻,希望他们能看懂咱们的意思,能及时的撤回来,另外,让通讯处保持呼叫,要保证他们一开启电台就能收到咱们的命令,命令要用暗语下达,再派出些通信战士,寻找102和189两个团,将口头手令传达给他们。”萧远严肃的说道。   “好吧!只能这样了,不过,军座,咱们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呀。”杨铁渊说道。   萧远点了点头,表情凝重的看着地图,希望102和189两个团能及时的收到命令并撤回来,这样虽然达不到全歼联军美军师占领巴里尔山脉的目的,但是也不致于损失两个主力团。   漆黑的夜空,一颗星星也没有,可是在赶往迪拉勒的南北大道上却有着各方的势力热火朝天的行军。   袁柳在向迪拉勒以南飞奔的时候,却出了一点小意外,他发现有联军的几个巡逻兵也在向迪拉勒这边靠近,但是人数不多,也可能是天太黑看不太清楚,无法确认到底有多少敌人,也就是三十几个人的样子,像是一个排的编制,看得出来这可能是驻守在附近的联军,他们在接到命令后赶向迪拉勒增援,袁柳发现这个情况时,正在一座山上,所以看得很清楚,当时虽然夜很黑,但是这伙联军士兵却打着手电前进,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是那么的明显,袁柳本想让这伙大胆的家伙为些付出些代价,但是一想,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惹事的为妙,就放下了手中的枪。   袁柳想着饶过这伙敌人,不让他们发现,快速的饶到迪拉勒南线,于是下了山就潜伏在了山脚之下,但是没有想到,就在这伙敌人就要过去的时候,有一个联军士兵竟然做了逃兵,慢慢悠悠的落在了队伍的后面,可能情况比较紧急,带队的联军军官也没有发现这个要当逃兵的家伙,就急急忙忙的带着部队开过去了,可是这一切却让袁柳发现了,因为这个联军逃兵逃跑的方向正是向着他这儿来的。   看到这里,袁柳的心中就改变了主意,自己身穿着中国军队的迷彩服,在这敌国的境内,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是谁,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尤其是天亮后,这里又是平原地区,更是无处藏身,为什么不把这个敌军逃兵给干掉,再换上他的军服。   这样一来都是一样的衣服,自己长的又有几分像欧洲人,只要不张嘴深切交流,就露不了馅,就算是被敌人给包围了,也有机会能够跑掉,想到这里,袁柳就打定了主意,而这时,联军逃兵也跑到了他的附近,正好有个机会,这个联军逃兵可能是紧张,就站在一棵树下撒尿,袁柳瞅准了这个机会,解下背上的电台和步枪,扯下身上的绳索,慢慢的爬出了潜伏的草丛,他没有打算用匕首去解决这个联军逃兵,因为流出的血会把这个逃兵身上的衣服也给弄脏,这身军服袁柳还要穿。   袁柳慢慢的靠近了这个联军逃兵,他的动作很轻,联军逃兵根本就没有发觉到袁柳的靠近,袁柳突然将绳索向联军士兵的脑袋上一套,绳索直接捆住了联军逃兵的脖子,袁柳就向后一背,就像是背着一条死狗一般,向后面的另一棵树走去,后背上的联军逃兵做梦也没有想到就在自己逃脱了战争的危险之后,竟然又被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给捆住了脖子,而且是越来越紧,自己的呼吸也是越来越困难,他想喊,但是试了几次就是喊不出声来,他想转过头去看一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把自己给活活的靳死,但是他的头就是转不过去,意识渐渐的模糊,呼吸越来越微弱。   袁柳把联军逃兵的尸体给挂到一棵树上,将绳头绑在一个树枝上,然后返身回去就扒开了联军逃兵尸体上的衣服,自己穿上之后,还很合身,这个联军逃兵的身材和袁柳的身材还很相似,换好衣服后的袁柳也没有忘记把联军逃兵的步枪给拿上,必竟武器也能让他的身份露馅,做好这一切之后,袁柳飞似的跑向了迪拉勒的南部。   迪拉勒东线,眼前的迪拉勒城边沿已经出现在夜幕中,还有不到一公里就是迪拉勒了。   “上校!前面马上就到迪拉勒了。”一个联军军官钻出装甲车向约翰报告道。   “总算赶到了,没有枪声,这说明中国人还没有赶到,好!”约翰的脸上露出一丝久违的微笑:“命令加快速度!”   “还有上校!驻守迪拉勒的我军电台也接通了,联系上了他们的营长,他们接受了咱们的命令,他们正在逐步放弃县郊的防御工事,向城内转移。”联军军官报告道。   “好!只要咱们一到,就算是中国人来两个野战团,没有重武器也别想拿下迪拉勒,那时候,迪拉勒就是一个铁核桃,他们就别想砸烂,后继部队只要开过来,中国人的穿插部队就别想跑掉,那时咱们巴里尔山脉的我军也能进退自如,还能够得到给养,战场的风向就会变了。”   约翰微笑着自信的说道! 第766章 一头雾水!!   这时,从另一辆装甲车上跑出一个兵,从衣服上看他的穿着和普通的联军士兵一样,可是再看人,就不一样了,这人是个黑人,他跑到约翰的装甲车旁,大叫了一通话,他是美国人的通讯兵。   “这个黑鬼干什么?”约翰没好气的说道。   “上校!他说有重要的情况要报告,说是在我们部队的南部附近突然出现一部敌方的电台,而且一直在呼叫!”联军军官说道。   “什么!”约翰吃了一惊,“敌方电台,还在我们的南部!这不可能!”   ·美军电台测向兵接着又说了一通:“那部电台还在呼叫,如果你不相信,完全可以到我们的坦克里去听一听。”   “见鬼!快到他们的坦克里去!”约翰说完就带着人下了装甲车,向着乘坐着美军测向电台的装甲车跑去。   第72军军部。   表情凝重的萧远已经站在地图前已经足足发呆有一个小时了,对于前线的捷报,萧远全都是轻轻的一句“知道了”了事,现在在他心中想的始终都是102和189两个团的安危。   一个参谋快速的跑进了指挥部,他直接想奔到萧远的根前儿,但是被杨铁渊给拦下了,因为杨铁渊看到此时的萧远正在出神,这个时候最好还是不要打扰他的为好。   “主任,在迪拉勒的南部地区,突然出现了我军的电台呼叫,而且是明码,但是呼叫的东西却是乱七八糟没有一点的头续,我们根本就明白他的意思,我们想把让他们撤退回来的命令发给他们,但是在这种没有确定的情况之下又不能冒这个险。”参谋对着杨铁渊报告道。   “什么!”萧远还是听到了不远处他们两个人的谈话,急步走了过来。   “报告军座!在迪拉勒南部……”参谋正想重复刚才的汇报。   “别扯这些,老子知道了,是那个部队的电台?呼叫的是什么?”萧远严肃的说道。   “他们老是呼叫什么山鹰,我是狮子,之类的暗语,三号计划等,但是我军根本就没有这些暗语。”参谋回答道,“电台是我军的这没错,好像是配发给102团的那一部,但是到底是那一部还得再去装备处查一下而且通过咱们对开启电台的定位,可以确定这部电台现在就在迪拉勒以南地区。”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查!”萧远怒道,他很生气,早就下的命令不准用电台呼叫,全部改为最原始的手令来下达命令,102团竟然违反了命令,而且还敢发一些含糊不清的明码!   “妈的!这个邱钟洛,真是胡闹!他就不怕被敌人给发现了吗?!”萧远大怒道:“这个白痴,混蛋!你乱呼叫个屁呀,还无法接受上级的命令!这是在找死,胡闹!”   “军座,别那么大的火了,事到如今就算是枪毙了邱钟洛,也得等他回来。”杨铁渊说道。   萧远收了收火,“老杨,你在这里盯着,我去通讯处。”说完萧远就转身去了电讯室。   “山鹰!山鹰!……”   “我是狮子!我是狮子……”   “三号计划已经完成!三号计划已经完成……”   “可以启动四号计划!可以启动四号计划……”   “山鹰!山鹰……”   爬在草丛里的袁柳大声的向着电台呼叫着,这些不知所云的暗语,全部都是袁柳自己胡编出来的,他就是要用这种谁都听不懂的暗语来吸引联军的注意力,致于这些暗语的意思,别说敌人的电台测向队了,就连我军的电讯部门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恐怕连袁柳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喊的是什么意思,什么三号计划和四号计划的,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用电台的电波打乱敌人的思维,混淆视听,用电台信号把增援迪拉勒的敌人给吸引过来。   联军装甲车内。   约翰认真的听着电台里传出的呼叫声,眉头紧锁,“你们能破译出这些呼叫的意思吗?”约翰对着美军的通讯兵问道。   美军通讯兵回答道:“现在不能,其实这种破译暗语的技术是要根据战场的情况来判断的,一般来说这些明码呼叫的暗语,都有其所在的规律和指向,换句话说,就是代表,这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积累和分析的。”   “那么也就是说敌人电台这一段的呼叫,是有所指向的。”约翰问道。   “是的!”美军通讯兵回答道。   “这部电台的座标在那里?”约翰接着问道。   联军军官和几个美军通讯兵进行了一番的交流,美国通讯兵很快的就从地图上把现的中国电台座标给标了出来。   约翰一看,吓了一跳,座标竟然是在自己的后面,也就是说他们的屁股后面,“这是什么意思?他们要干什么?”   “是的,上校,真的是让人不解,先是他们在卡拉勒的电台,不从在路开过来,而是突然的转入丛林,包括至到现在还在丛林里转悠,后来又是在咱们的背后竟然又杀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电台,而且还是明码呼叫,中国人到底想要干什么?”联军军官也疑问道。   “上面说这回进入咱们国内打突击的中国军队有多少人了吗?”约翰问道。   “上面的战报说,这次进入咱们国内打突击的中国军队人数和装备不详。”联军军官回答道。   “建国!全是吃干饭的!”约翰骂道。   “报告!上校!这是新来的前线战报。”另一个联军参谋向约翰报告道。   “说吧,有什么事情?”约翰没有好气的说道。   “天黑之时,巴里尔山脉阵地左侧和右侧的我军向巴里尔山脉施行增援,中国人的炮火很猛,我军不但没有增援巴里尔山脉的我军,还被中国军队的炮火杀伤了很大一部分,其中352团损失……”联军参谋说道。   “狗屁!全是些没有营养的战报。”约翰烦了:“还有什么,要是有就说,没有就滚!”   “上校!还有我军西侧的阵线,受到中国军队强大的攻势,目前,驻守在那里的368和142两个团已经损失过半,但是还在坚持与中国军队的战斗,据他们报告,中国军队大有击溃我全线防线之势,北联军区总司令部已经将659团和587团两个团调过去增援了,但是他们还没有到达,实际上是他们畏战不敢上去,战报上说中国人的攻势很利害,炮火很强,而且所用兵力也很多,如果估计不错的话,368和142两个团过来不了午夜时分,就会全部被中国军队给击溃。”联军参谋报告道。   听到这个消息后约翰全身为之一震,“难道……难道……”约翰没有回答联军参谋的话,连说了两个难道。   “上校!这中间……有联系!”联军军官也猜出了一些端倪。   “看来中国军队的目的不止一个巴里尔山脉这么简单呀!他们真够狠的!”约翰说道,“这次中国军队真是下了血本呀,看来突击进咱们这的中国军队最起码也要有一个师,而且主力部队很可能携有重装备,只是让人费解的是他们怎么带过来的,先是攻击557高地,然后故意的开启一个电台,泄露自己的行踪,让一支小分队带着电台来引诱我军,故意在边普的路上打圈圈,造成一个他们要拿下迪拉勒的假像,其主力则是饶过迪拉勒,迂回到我军援兵的后方,欲断我后路,正面战场在攻击我正面巴里尔山脉守军美军师的同时,再向西线的我军发动进攻,打开一个缺口,再打开一个缺口,从而让我军的防线全部崩溃,前后夹击我增援部队,变成一场歼灭战,最后直到全部歼灭我军的目的,这样一来,我军的战略纵深第一条防线全部崩溃不说,连一点败兵也撤不回去,使我们的第二条防线根本就建立不起来,从大的战略上来说,他们这是准备好了要拿下全部的北部地区,直接威胁咱们的首都了!”约翰严肃的说道。   “上校!中国人的胃口好大呀!”联军军官感慨道。   “哼!”约翰冷哼一声,“故意在557高地附近暴露自己的电台,然后将我军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让我们以为他们会直逼向迪拉勒,造成一个假像,而实际上他们主力则迂回到我们的后方去,断掉我们的后路,进而想全歼我军,中国有句话叫做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就是这个意思吧。”   “你看上校,敌人的这个明码呼叫,是不是这样,山鹰代表着中国军队的前线指挥部,而狮子就是他们穿插主力部队的指挥部,三号计划是指已经完成对我军的迂回,四号计划那么就是进攻或者是包围了,或者是其他什么意思。”联军参谋在一旁猜想道。   “差不多吧,看来就是这个样子。”约翰冷笑了一下,“马上把这个情况汇报给军部,另外,命令部队调头先吃掉或是击溃这伙穿插进我军境内的中国部队,再行增援迪拉勒。”说到这里,约翰笑了一笑,他在为自己的洞察力不一般而感到庆幸,“命令部队停下,全部转头扑向南线,去打掉这伙敢深入我国境内的敌人,他们以为自己的如意算盘打得精,哼,这一次他们可真得是失算了。”   “上校,这个没有上面的命令我们这么做合适吗?”联军参谋担心的问道。   “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把这些情况报告上去,相信上面比咱们还明白现在到底咱们应该做什么!”约翰说道。   这时,一个联军通讯兵跑了过来,“上校!军部来电!”   约翰白了参谋一眼对着通讯兵说,“什么命令?”   “上校,军部命令我们现在停止增援迪拉勒,转头去进攻突击到我军后方的中国敌人。”通讯兵说道。   “我们这边还没有报告上去呢,上面就已经分析出来了,而且还下达了命令,还有什么担心的。”约翰笑着说道,联军参谋也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   “命令部队立即停止前进。”约翰说道,“全军调头直扑迪拉勒南线,再让坦克在前面开路,转进时,坦克上不得再有步兵坐在上面。”阮面的意思是,这回转进,敌人随时都可能跳出来,步兵要是还坐在坦克上,那就成了我军的活靶子。   命令下达之后,约翰感觉还是有些不妥,自己就要到达迪拉勒了,但是这个时候部队全部的离开迪拉勒又不放心,尤其是对只有两个杂牌地方连队的迪拉勒守军不放心,于是就把下属的一个步兵连和四辆坦克给调去支援迪拉勒。   可是约翰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自己感觉自己良好的时候,却被袁柳给耍了,不光约翰,连着北联军区司令部,包括袁柳所在集团军的司令部也被他给耍了,就连他们上校邱钟洛也替他背了“黑锅”。   我军第72军通讯处。   “山鹰!山鹰!……”   “我是狮子!我是狮子……”   “三号计划已经完成!三号计划已经完成……”   “可以启动四号计划!可以启动四号计划……”   “山鹰!山鹰……”   听着电台里的呼叫声,萧远的脸上的表情显得极为凝重和严肃,几个参谋在不停的接收着各部队报上来的信息。   “军座!座标已经出来了。”一个参谋走了过来报告道,“是在迪拉勒以南五公里处,电台最初呼叫的地方是迪拉勒以南三公里处,也就是说他是在这一段时间内移动过去的。”   “目前呢?是不是还在移动?”萧远问道。   “是的!这个电台还是慢慢的在移动,有时还故意的关闭电台。”参谋回答道。   “这是什么意思?”萧远不解的说道,“难道是被敌人给俘虏了,如果是这样无意义的呼叫也太让人不解了吧,他们这是要做什么?这个邱钟洛真是个疯子。”   这时杨铁渊也走进了通讯处,“军座!有新情况。”   “怎么了?”萧远问道。   “据内线报告说,敌人原本增援迪拉勒的一个步兵团和一个坦克团在马上就要到达迪拉勒的时候,突然调头向迪拉勒的南部开去,而且很匆忙,据说还是联军北联军区司令部的命令。”杨铁渊回答道。   “什么!?”萧远不相信的说道,“增援联军的敌人没有开去迪拉勒,这个消息可靠吗?”   杨铁渊点点头,“是的!这个消息很可靠,不光我们的内线证实了这一点,连卫星也证实了这一点。”   萧远沉默了,没有再说话,但是他的脑子却仍然在飞速的转着。按说增援迪拉勒的敌人调头了,这是一件好事情,可是敌人为什么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调头呢?这太不能让人理解了,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增援敌人部队的调头呢?这中间有什么原因?这是不是敌人的一个诡计,是不是敌人的一个圈套,萧远的脑子有点乱。   “报告!”这时,一个参谋走过来报告道,“军座,那部正在敌国境内呼叫的电台,已经核实是当时配发给野战102团一连的,参号和配码都很吻合,可以确定。”   “什么!一连!段富山!”萧远怒道,“这个小子!上一次差一点就带着整个连队出事,妈的!这回又在关键的时候,违抗命令……”   “军座!先别发火,你再想一想,102团一连的电台这个乱七八糟的呼叫是不是和增援迪拉勒敌人的调头有什么关联呢?”杨铁渊说道。   萧远听后,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转头,急步走到通讯处的地图前,盯着迪拉勒南部的一片地区,“难道这是102团一连在故意引诱敌人,对!增援迪拉勒的敌人就奔着他去的。”   “有这个可能,你我可能都冤枉了邱钟洛和段富山了。”杨铁渊接着说道:“或许段连长提前知道了敌人要增援迪拉勒的事,故意将电台打开,故意放一些乱七八糟的呼叫,故意让敌人发现,并且以此来引诱敌人上当,将敌人的增援部队给调开,好让团主力趁机占领迪拉勒,一连属于一营的建制,在攻打557高地的时已经和团主力分开了。”   “有这个可能!不过现在前面的情况还都看不清,说这话为时过早,还是先看一看再说吧,走!回指挥部。”萧远说完抬脚就走出了通讯处。   联军337团行进途中。   一辆辆的坦克和装甲车伴随着隆隆的机器声,向着南部开进。   指挥装甲车内。   “上校!前方不到两公里处,就是敌方电台的位置。”一个联军军官向约翰报告道。   “不到两公里,那么近,没有理由,问一下最前面的坦克,有没有发现中国军的哨兵或是前出部队,让他们小心一些。”约翰听后,先是不解,后是小心,按说中国军队不可能没有发现他们的到来呀,可是怎么就没有动作呢,难道是他们已经提前做好了埋伏。   “刚刚与前方第一辆坦克的车长联系,据他汇报,他们已经很小心了,可是就是连敌人的影子也没有发现。”联军军官报告道。   “什么!”约翰不解的说道,“这没有理由呀?你再让他们自己细细的查一查,千万别冒进。”   “是!”联军军官答道! 第767章 迪拉勒!   “上校!敌方的这个电台现在关闭了,而且正在向南方移动。”在与美军通讯兵交流后,另一个联军军官向约翰报告道说。   “恩!”约翰又呕了一声,他实在是搞不明白,中国军队到底要做什么,看到这里按说,中国军队应当是想尽办法的把想破袭包围圈的自己给挡回去呀,可是怎么又向南移动呢,难道他们的目的不在自己,而是在……约翰急忙看了一下地图。   迪拉勒的南部,是一片开阔的平原地,附近没有什么再据有军事意义和价值的地方了,唉!不对!哈桑东金矿,看到这里,约翰的脸上马上就严肃了起来,哈桑东是一个小镇子,可是这里却有着整个澳大利亚最大一个金矿,这是澳大利亚最主要的经济支柱之一。   如果让中国军队给摧毁了,那么对于澳大利亚经济将是一个不小的打击,想到这里,约翰终于“明白”中国军队想要做什么了,这伙突进的中国军队,是想先摧毁哈桑东金矿,然后再回头吃掉或是阻击他们,哈桑东那里连一个兵都没有,如果中国人想要摧毁哈桑东的金矿那真是太容易了。   这个世界有着太多的巧合,一个小小的士兵为了引开敌兵在电台里乱喊了那么几句,就让所有的人都跟着迷糊了,正义的一方为了保证自己部队的安全,又侧应了一下,这就又造成了一个全线进攻的假像,而事事都认为自己精明到家的这个国家,却在不知不觉中上了圈套,而更巧的是在附近又有一个出产金子的金矿,一连想,就很像真的,就很像是真像,袁柳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逃命似的引开敌人向南逃,竟然是“奔”着金矿去的。   “马上加快速度,一定要赶在中国军队进入哈桑东之前,咬上中国军队,绝不能让他们摧毁哈桑东的金矿。”约翰严肃的命令道,“再让头里的五辆坦克,向着敌方电台现在所在位置每辆放上三发炮弹,告诉中国人,我们就在他们后面,先乱其阵脚!”   “是!”联军军官回答道!   迪拉勒南部的平原耕地上。   袁柳大声的呼叫了一阵子后,就关闭了电台,把电台背上后背就向着南边飞奔,现在袁柳的心中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利用这部电台,把敌人引开,引得越远越好。   “日~日~日~”一阵刺耳的声音从天空中传来,正在飞奔的袁柳听出这是炮弹扎下来的声音,没有发愣,向前一扑,就直接伏到了地上,正好他伏进的是一个土坑,这里可能是澳大利亚人挖土所致,手抱头,手指堵住耳朵,这是本能的反应,也是能在炮弹爆炸中活下来的希望,其实早在袁柳伏到地上后,他就已经想明白了,这一次他自己是凶多吉少,从天空中传来的“日~日~”声他就判断出这次落下来的炮弹不少,而且都是冲着自己来的,到这时,袁柳的脸上倒是俘现出了一丝微笑,因为他的计划成功了,即然炮弹能打来,那么这炮弹就一定是从坦克里打过来的,即然坦克能过来,那么敌人一定是被电台的呼叫给引来的,这样敌人就中计了。   生与死,袁柳现在已经看透了,就在他下定决心以自己和电台做为诱饵的时候,他就已经抱了自己必死的决心,他没有指望能活着回去,也没有指着自己能回到家乡在父母跟前儿尽孝,想到父亲和母亲,袁柳的眼睛湿润了……   “轰!轰!轰!……”一连串的爆炸声此起彼伏的响起,地里的庄稼被炮弹的爆炸炸倒了一片又一片,一朵又一朵美丽的烟花在这漆黑的夜里绽放,袁柳所在的地方很快就被一片爆炸带起的烟雾给淹没了。   巨大的爆炸冲击波,冲击着这片土地上所有的事物,巨大的爆炸声,能让置身于此的人疯掉或是永远的失聪,袁柳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境地,也从来没有见到过被炮火扬起来高达几米的泥水波,一朵朵美丽而又绚丽的烟花在自己的身边开放,小时候,袁柳经常在自己的家门口燃放鞭炮和烟火,可是这里的烟火却是这么的屡利,地边的几棵树木钦刻之间就被强大的炮火或给掀倒,或给炸断,激动的袁柳张开嘴巴大叫了起来,可是他的叫声却远远比不上爆炸的巨响,完全淹没在了这爆炸声中,这是他第一次置身于炮火之中,第一次经受炮击,事后如果你问袁柳战争中什么最可怕,那么他一定会回答你,在受到炮击时最可怕,因为他能把一切都给毁掉。   迪拉勒北线联军地方部队在接到撤退回城内的命令后,渐渐的走出了自己刚刚修建好的简易工事,准备向着城里撤去,被安排在阵地最北面的一个联军地方国民卫队排是最后一个接到命令的联军地方部队,而这时,其他的部队已经离开了阵地上了路,排长在骂了后,就带着全排走出了简易的工事。   就在这时,这个国民卫队排里有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国民卫队士兵,他参加澳大利亚国民卫队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感觉到自己肚子在和自己闹别扭,就向排长说了一声,然后便毛手毛脚的跑进了小树林,刚解开裤子蹲下,还没有拉,他就听到树林外面突然响起了激烈的枪声,偶尔还会有几声手雷爆炸的声音传来,还有濒死者的哀叫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澳大利亚人很不解,于是他没有接着继续拉,而是系上了裤子提着枪走出了树林,当他走出树林时,却发现有一支长长的刺刀不知道什么时候顶在了自己的胸前,刺刀的主人是一个满脸杀气腾腾身着丛林迷彩服的家伙,而一地的死尸就出现在自己有眼前,他们都是自己人,而他们国民卫队排长也躺在这些死尸之中,与先前不同的是,他的身上多了好几个弹洞,这恐怖的场景吓得澳大利亚人,括约肌一松,“呼拉”一声就拉在的裤子里。   十五分钟后,枪声渐渐的停了下来。   “不要恋战!马上向迪拉勒开进,这些藏在树林里和山上的小鱼小虾先不要管他,先拿下迪拉勒是头等大事。”这时,一个中国军人带着几个中国兵走来,这个中国军人正是营长高长源。   一营好不容易饶过了丛林穿插到了迪拉勒的北线,正好赶上联军走出在山中简易工事向城内撤退,时间紧迫,高长源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了,就下令朝着正在撤退的联军国民卫队和杂牌部队一通好打,原本战斗力低下的联军杂牌部队和国民卫队根本就不是中国军队的对手,再加上正处于撤退的路上,于是很快就被一营给击溃,能逃回迪拉勒的敌人根本就没有几个,再也组织不起想像的反抗了。   一营兵贵神速,在击溃打散了联军的杂牌部队和国民卫队后,很快的就进入了没有驻军把守的迪拉勒,而这个时候,支援迪拉勒守军的四辆坦克和联军337团的一个连也正好赶到迪拉勒,与一营撞了个正着,两支部队在城内相遇,然后就是开打,枪声、炮声、手雷声、濒死者的哀叫声、受伤者的呼救声,交织成了一片,战斗进行白热化。   大约在二十分钟后,枪声渐渐的小了,战斗进入相持阶段,一营缺少的是反坦克重武器,而敌人缺少的则是为坦克提供掩护的步兵,因为337团的步兵一个连在进入迪拉勒时,首先就与1连撞到了一起,段富山当下就提着突击步枪杀了上去,战士们也都一跃而起杀向刚刚进入迪拉勒的敌人,由于联军部队还误以为迪拉勒在自己的手中,没有防备,于是1连一通好杀,直到联军坦克加入战团,段富山才不得不在高长源的再三命令之下将一连给撤了回来,可是步兵337团的那一个连,已经让段富山给打得残废了,根本无法为四辆坦克提供较为安全的掩护。   战斗一下子进入了相持阶段。   337团行进途中。   “刚才的炮击效果怎么样?杀伤了多少敌人?中校!”约翰拿着对讲机与正在第二辆坦克车内的装甲团威尔中校说话。   “还伤了多少敌人?球毛都没有看到一根!只有一片被炮击炸倒的庄稼,连个一个中国人的鬼影子都没有看到。”威尔在对讲机里怒道。   “什么!没有杀伤到一个敌人!”约翰也吃了一惊,“这怎么样可能?”   “你问我!我问谁去!”威尔接着怒道,威尔正为约翰让坦克部队打先烽,而步兵坐在后面的事情而恼火。   “看来中国人的速度的确够快呀!”约翰说道。   “那怎么办呢?”威尔问道。   “中校,我相信中国人就在不远处,只是撤退的速度很快,咱们还要加快速度,前面是平原,他们根本就跑不了。”约翰说道。   “只好这样了,不过你的步兵可要跟上,要是失去了步兵的掩护,中国人如果设下埋伏的话,我的坦克可就要吃大亏了。”威尔说道。   “放心!中校!我们会加快跟进的速度。”约翰自信的说道。   放下对讲机,约翰点了一支烟,按理说中国人的速度不会那么快的,刚刚还出现在那一带的电台怎么这么快就消失了呢,中国人的反应速度会有那么快吗?这一点让约翰极为的难理解,难道我们的内部有间谍在为中国人提供情报,要不然他们怎么能知道我们变更了进攻方向。   这时,刚才那个联军军官接到了一份电讯,是一份最新的战报,他看后情色有些慌张,马上就把电讯交给了约翰,“上校,刚刚传来的战报,情况有些不妙。”   约翰正在出神,冷不丁被打扰,极为不高兴,但是听到情况有些不妙后,又马上把战报给接了过来。   “什么!迪拉勒受到攻击!”约翰两眼一瞪。   “是的!我们在迪拉勒的守军是在撤回迪拉勒城内的时候受到了中国人突袭的,迪拉勒守军很快就被击溃,但是当中国人进攻迪拉勒城内的时候,我们派出支援的部队刚好赶到了那里,正好撞上,上来就打了个天翻地覆,咱们团的四连现在已损失过半,失去了战斗力,而四辆坦克也因为没有步兵的掩护只能和四连余下的人守着迪拉勒城的一角。”联军军官说道。   “难道是我和司令部都判断错了。”约翰陷入了迷茫之中……   ……   “山鹰!山鹰!……”   “狮子已经跳出!狮子已经跳出……”   “你们这帮狗日的!……”   ……   袁柳灰头土脸的蹲在一棵树下大声的重复的呼叫着,刚才的炮击差一点就要了袁柳的命。   炮击结束后,一堆泥土松动了一下,一双手扒开了厚重的泥土,这个人正是袁柳,他被炮火所掀起的泥土给活埋了。袁柳爬出了小土坑,四下一看,大地就像是被重新犁过了一边一般,受到炮击的一大片庄稼全部被打倒,被翻起的土地上还冒着阵阵的青烟。   袁柳想拌落身上的泥土,但是又站不起来,躺着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所有的零件都很完整,一个没伤,只是唯有耳边是无尽的“嗡嗡”声,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同时被十几发100以上口径的炮弹轰击,竟然没有被炸死,袁柳感觉自己就像从鬼门关跟前儿走了一趟又回来一样,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但是炮击的震憾还是不小的,袁柳用了近一分钟的时间才勉强从地上站了起来,另外他的听力也暂时的失去了听觉,幸好他在受到炮击时,用手指堵上了耳朵,要不然,就要真的永远失聪了,他看了一下电台,还好电台虽然在背上背着,但是由于泥土的掩埋,并没有受到损坏。   死里逃生的袁柳不敢在这里多停留,再过一会儿,联军马上就会上来,于是袁柳提起在泥土里的步枪,就向着南方奔去。   迪拉勒城内,我军一方。   “妈的!竟然有坦克!真他妈的!”高长源骂道,“这帮该死的,还真他妈的有援兵!”   “营长!让我带着一连上吧!”段富山请战到,这时,段富山的脸上全是黑灰,活像一个黑炭头。   “不行!咱们只有几门迫击炮,打在坦克车上就像给老虎挠痒痒,根本就没有重武器,让你上,你不怕被大炮给炸死,老子还怕你被机枪扫成马蜂窝呢!”高长源怒道,这个时候,高长源遇到了和团长邱钟洛在同样的问题。   “那也不能就这样等下去呀。”段富山说道。   “是呀!营座!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团主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如果敌人后期增援到的话我们怎么办!能不能顶住还很难说。”汪洋说道:“在迪拉勒城外,咱们消灭的只是他们的国民卫队部队,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而咱们现在面前的这些人可都是他们的正规军,而且装备有坦克,咱们要赶快想个办法才行呀!”   “我知道!我明白!可是能拿着战士们的生命开玩笑吗?再说了就成不成功还不一定,都拼光了,如果敌人增援先到,那么我们还怎么和敌人再拼。”高长源急道。   这时,一个身影从东边的不远处慢慢的向阵地这边靠近。   “何东!看!那里有个人!”吴江看到后,马上指给何东说道。   “操他姥姥的!让老子先给他一梭子!”说着何东就把通用机枪的枪口给调向了这个身影,说话就要扣下板机。   “何东!不要,我怎么看,是咱们自己人!”吴江马上阻止了何东的射击。   “是何盛!”吴江惊叫了起来。   “对!就是他!是这小子,他怎么跑这里来了?”何东也认出了何盛。   何盛浑身是泥,身上的迷彩服也被树枝给扯的不成了样子,如果不是头上只有中国制式才有的钢盔还能证明他是一个中国士兵外,不知道的还认为他是一个野人。   “何盛!”吴江叫着何盛的名字就跑向了何盛。   看到是自己人,何盛一下子眼泪又下来了,他和袁柳分别后,就向着迪拉勒的北面飞奔而去,为了赶快通知部队,他也不管路上的树枝和树丛了,能钻的地方都钻,衣服和身上有很多处都被扯开了,满身都是血口子。   “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和张名海他们押着那些联军战俘回国了吗?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吴江头问道。   “何盛,到底怎么了?张名海呢?其他兄弟呢?”何东也急忙问道。   “别提了,我得先见营长,有重要情况报告。”何盛说道。   “到底怎么了?”吴江急道。   “其他人呢?张名海、袁柳呢?”何东也问道。   一提到袁柳,何盛的眼睛一下子又流出了泪水,吴江和何东一看何盛这个样子,顿时,就明白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幸的事情! 第768章 调虎离山   “袁柳为了引开敌人,自己……自己……”何盛哭着说道。   “他怎么了?”吴江急了。   这时,听到动静的高长源和段富山也赶了过来,见到何盛这副模样两个人都很吃惊,不是派他们把那些联军战俘秘密“解决”掉就回来的吗,怎么搞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何盛看到营长和连长还有教导员也来了,就停止了哭泣,把怎样审问战俘得知联军战俘中竟然有美军的事情,还有美军电台测向队的事情,还有联军援军已经出发的事情粗略的说了一边,当然关于高长源和段富山秘密下令“处理”联军战俘的事情他自然很明白的守着汪洋没有提。   当汪洋问到袁柳现在在那里时,何盛又再一次的哭了起来,“蒋大哥!……蒋大哥……他……他,为了引开增援迪拉勒的敌人,独自己一个人背着电台……背着电台向着迪拉勒的南边去了。”说完何盛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   听到何盛的话后,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他们都知道袁柳这一去意味着什么,程思远走上前去拍了一拍何盛的肩膀,用手擦了擦了自己眼角的眼泪,低声的劝着何盛。   高长源也被袁柳这种大无畏的精神感动了,这是多么好的战士呀,他们还是一群孩子,像他这个年纪现在正是上学的时候,正是在父母怀里撒骄的时候,可是他们却来到了部队,为保卫祖国还战,为了保证大部队的胜利,选择了牺牲自己。   可是感动归感动,但是高长源的理智很快就战胜了感情,“按这么说,袁柳引开了敌人的援兵,那么对面的敌人只有这四辆坦克和少量的步兵。”   “营座!下决心吧。”汪洋说道。   高长源点了点头,“好!只能这么办了,段富山!让战士们把手榴弹全集中起来。”   高长源的办法其实很简单,但是又很血腥,也很残酷,他的办法就是把手榴弹绑成集束手榴弹,然后由战士们塞入联军坦克力的履带里,让手榴弹炸断坦克的履带,让坦克不能再行动,这样坦克就成了一座不能移动的死堡,可是战士们却要用着自己的血肉之躯去和敌人的钢铁坦克拼命,这种打法无疑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可是除此之外,真得就没有别的办法。   高长源在下达这道命令时心情是极为沉重的,因为他知道这是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几十年前,他就亲眼目睹了自己的战友凭着自己的血肉之躯去和敌人的坦克拼命的场景,那一天的经历,他这一辈子也不会忘却。   联军337团指挥车内,团长约翰陷入了迷茫之中。   “团长!敌方的那部电台又在呼叫了。”联军军官汇报道。   “什么!又开始呼叫了!”约翰惊奇的说道,“打开来听听!”   “山鹰!山鹰!……”   “狮子已经跳出!狮子已经跳出……”   “你们这帮狗日的!……”   ……   袁柳那尽乎骂街的国骂从测向电台里传了出来,听的几个懂中国话的联军军官一愣一愣的。   “什么意思!从来没有听过呀。”一个联军参谋听到袁柳的国骂后,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约翰细细的听着,“妈里个B!是中国话里一句骂人的话,在这里可能是代表着上级或者是我们……狮子已经跳出……狮子已经跳出,难道是他们已经跳出了我们的战线,跳到了什么地方,快对一下座标!”   美军通讯兵在联军军官的翻译后,马上就忙碌了起来。   “上校!那最后那一句什么狗日的,狗日的是什么意思?”刚才发问的联军参谋向着约翰问道。   “妈的!也是骂人的话。”约翰看到他就有气,用英语说道:“FUCK YOU!”联军参谋没有敢再答话。   “团长,敌方的电台已经向南又移动了一公里,而且还在移动,看他们意思就是奔着哈桑东去的!”联军军官说道,后半截的话他说的很急促。   “看来我们的判断没有错,进攻迪拉勒的敌人不过是一些小部队,迪拉勒的我军驻军还没有政府什么战斗力,给我们的增援过去的四连发令,让他们在坦克的掩护之下夺回整个迪拉勒,把中国人赶出迪拉勒,要不惜一切代价。”约翰说道:“命令部队马上朝着敌方的电台快速开进,一定要在他们进入哈桑东之前咬上他们,吃不掉也得给我用炮给炸残了。”话到此处,约翰的脸上露出了凶恶的表情。   “是!”联军军官回答道。   就在高长源下定决心使用同归于尽的办法来消灭敌人坦克的时候,对面的联军也接到了约翰要夺下整个迪拉勒的死命令,于是残余的联军步兵在坦克的相互掩护下隆隆的向着我军的阵地开来。   高长源下令进攻。   “轰!!!”一辆联军的坦克车被炸断了履带,可是令人吃惊的是,竟然连坦克的装甲也被集束手榴弹的冲击波和弹片给撕破了开来,里面的几个联军坦克兵顷刻之间,就被破甲的震憾力和高温的铁流给震死、烫死,没有死在就在坦克车内哀叫,高长源在可惜了那个为了向联军坦克车上塞集束手榴弹,而被坦克机枪打断一条腿战士之余,不禁的也吃了一惊,那就是联军的坦克竟然这么的不经打,按说集束手榴弹的破坏力,对于坦克来说,充其量也就是炸断其坦克的履带,绝不可能如反坦克破甲弹一般的击毁整辆坦克,可见,这些澳大利亚自造的坦克质量是多么的差,虽然装备了105的火炮,可是安全又怎么能与焊结薄装甲相比呢,充其量只是一台能快速移动的炮车。   击毁了一辆坦克,对于本身就没有还手之力的联军来说,绝对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让联军坦克兵看到了中国军人甘愿牺牲的大无畏精神,不由的都害怕了起来,也让他们看到了自己坦克是多么的不经打,余下的三辆联军坦克不由的向后退去,联军坦克这一退不要紧,连着联军337团其他的步兵也跟着向后退去。   高长源刚要下令冲上去。   “营长!营长!”只见孔建国惊喜的跑来叫道,“团主力来了!团主力到了!”   “什么!”高长源高兴的问道,“团主力到了!好!”高长源的脸上浮现出了惊喜的表现,“总算等来了。”   邱钟洛带着团主力赶到后,高长源马上向团里介绍了战场的情况,当下之急就是要马上拿下整个迪拉勒,消灭对面的这些残余的联军步兵和坦克。   102团这回携带的重武器也不多,可是总算还是有几枚反坦克火箭弹,再加上189团也有一些,邱钟洛下令马上朝敌人发动进攻,拿下整个迪拉勒,几枚反坦克火箭弹朝着三辆残余的坦克带着战士们的怒火飞速的打了过去。   几朵绚丽的烟火燃起后,残余的三辆联军坦克顿时就化为一团又一团的烈火,在夜色中燃烧,余下的联军步兵见势不妙,急忙转头逃命,可是战士们那里容得他们逃走,一跃而起冲了上去,联军的战线很快就被击溃了,337团的联军连长和通讯电台在我军的进攻当中,首先被击毙和击毁,约翰再也得不到迪拉勒这边的半点消息了。   就在102团一营在迪拉勒苦战的时候,巴里尔山脉上的联军美军师吃不住劲了,因为巴里尔山脉中部的主阵地已经被我军给拿了下来,失去了主峰,联军也就失去了整个战斗的反攻幻想,只有挨打的份了。   第72军军部。   “报告!”通讯参谋跑上来报告道,“军座!我们已经拿下了主峰,上面的联军残兵全部被我99团消灭,只是……”   “只是什么?难道那个童老虎,又他娘的干蠢事了。”萧远低沉的问道,萧远很了解自己手下这些带兵的干部。   “99团在这一战中,伤亡很大,童团长在攻上山顶后,将所有已经交枪的二十三名联军战俘一古脑的全给枪杀了,这是团政委岳健报告上来的。”参谋回答道。   萧远没有说话,转头走了,这事不归他管……   “什么!这个童老虎,真是的!谁让他杀战俘的!谁给他权力杀战俘的,难道不知道记者团很快就要到了吗!”杨铁渊听道后不由的大为光火:“那些记者一旦知道了这些事情的话那可怎么得了……”   听着杨铁渊的光火声,萧远根本在意这些,战斗那么残酷,伤亡在所难免,虽然部队三令五申不让杀害战俘,可是这种事情能挡得了吗,看到自己的战友战士被敌人打死、打伤、打残,不恨才怪了呢,杀红了眼,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情还是情由可原的,但是不能太过,像童老虎这样的就不能惯,要不然养成了习惯,就麻烦了,不过还好有杨铁渊去出面挡着记者,这些事大可以交给他处理,别看他这会儿大骂童老虎没有组织性,还宣称要狠狠的处理童老虎,可是你到写处理意见的时候就知道了。   其实杨铁渊也是一个爱兵之人。现在当务之急的倒不是巴里尔山脉,巴里尔山脉的敌军在失去主峰后已经不可能再组织起反攻来了,看来要达到击溃联军美军师的目的是可以的了,但是迪拉勒那面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派出了好几个通信兵一个也没有回来,连电台也没有回应,这让萧远的手心里捏了一把子汗。   就在萧远为102团和189团的命运担心的时候,袁柳却已经钻入到了澳大利亚的平原腹地,哈桑东。   袁柳身上的食物和水已经在急行军的时候,全部丢掉了,这时的袁柳又渴又饿,但是又不敢停下来休息,因为联军就在自己的屁股后面,让袁柳奇怪的是,这伙联军好像是有点怕他似的,尤其是开在前面的坦克,后面的步兵只要稍稍的跟进慢些,前面的坦克根本就不敢独自向前开,有好几次袁柳都看到联军的坦克了,但他们就是不敢独自开上来,袁柳虽然不解,但是也不敢多做停留,指不定什么时候那几辆联军破坦克就会朝着自己放出点啥来,到那个时候自己可就不一定有上一次那么幸运了。   袁柳采用每走三公里就停下来呼叫一次的行军速度,一个是让联军时时注意到自己的位置,以达到吸引敌人的目的,另一个就是停下来自己也能休息一下,必竟自己是独身一个人,长时间的奔跑和呼叫,使得袁柳的体力消耗很快,袁柳的声音因为没有喝水的原故已经开始变得厮哑起来。   联军337团指挥车内。   “绝对不能让敌人进入到哈桑东的金矿,威尔,不要怕,你们的开进速度很快,我们的步兵速度是慢一些,但是你只管往上冲就行,见到敌人的尾巴就咬上去,我们随后就会跟上,如果要是哈桑东的金矿被毁,那么你我也不用活着了。”约翰拿着对讲机叫道。   “死的不是你们的人,我们冲上去,中国人有埋伏怎么办?几颗手榴弹就能击毁坦克,你又不让你们的步兵坐在坦克上提供掩护。”威尔也不示弱。   “你……”约翰怒了。   “你什么你!我们就这速度。”说完威尔就扣死了对讲机。   这一头的约翰被气的发疯,“什么玩意……”   “上校。”这时联军通讯参谋对着约翰说道。   “什么事!”约翰没好气的怒道。   联军参谋看到正在发火的约翰,声音小了许多:“负责支援迪拉勒的我团四连和四辆坦克现在和我们失去了联系。”   “哼!”约翰哼了一声,“什么!”反应过来接着又吃惊的问道,“怎么失去了联系?”   “是的,就在二十分钟前我们给他们下达了拿下整个迪拉勒,赶走全部中国人的命令,五分钟后,四连长发来电讯,说他已经组织完毕,马上就要向进入迪拉勒的中国人发动进攻,可是自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而我们询问他们时,无论怎么呼叫都没有回复。”联军参谋回答道。   “进攻!难道是他们打得都忘记了汇报。”约翰不解的自言自语道,他的心中已经感觉到有一丝不详的预感。   “或许有这个可能。”联军参谋迎合的说道。   约翰没有再说话,必竟现在正在向哈桑东行进的“敌人”才是劲敌,而联军四连的联系中断,只能做出四连长忘记了汇报的解释,但是让约翰没有想到的是,正是自己这个错误的选择,使整个战役陷入了极为被动的境地。   北澳大利亚总司令部命令运输支援巴里尔山脉联军物资的补给车队,疾速的从公路上开了过来,想快速的通过迪拉勒,再向巴里尔山脉开进,可是这队有三十几辆汽车组成的运输车队,载满了武器、弹药和炮弹,在刚刚进入迪拉勒的时候,就被几个不知道从那里窜出来的迪拉勒守军叫停,并且命令停在路边,使得负责车队安全的联军军官很不高兴,前面打得正激烈,这里还敢叫停他的补给车队,刚想跳下车跑到头里大骂,可是这时他发现这里的气氛有些不对,首先是迪拉勒城外有着明显战斗过的痕迹,城边几幢建筑物还冒着黑烟,而就在南部城口竟然还有一辆被击毁的联军坦克,正徐徐冒着烈火,而且这些驻守迪拉勒的联军士兵虽然都操着流利的澳大利亚普通话,可是怎么一点儿地方口音也没有,还有他们手中的枪怎么都提的不是美式或者英式武器,竟然像是……中国军队的突击步枪!   想到这里,负责车队安全的联军军官就下意识的摸向了自己的手枪,可是这时有一支冰泠的枪口指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   迪拉勒城内。   102团和189团在消灭了所有来援的联军士兵和坦克后,掌握了整个迪拉勒城,邱钟洛和189团的赵团长马上就把部队调入了城南前沿,并且马上修筑起了简易工事,就在简易工事差不多就要完成的时候,前方哨兵报告,说是有一队满载物资的敌方车队正向迪拉勒开来,189团的赵团长马上命令要活抓这支车队,于是就有了手里拿着突击步枪的“联军士兵”。   “老邱!看咱这一手怎么样,吃的、喝的、用的、武器装备一应具全,还有一大串的俘虏,呵呵!”189团的赵福成团长一见到邱钟洛后就高兴的自我夸奖道。   “你小子别高兴的太早,你这只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让你小子给捡着了。”邱钟洛也开玩笑道。   “你还别不服,有本事你也俘虏敌人的一个运输车队来给老子看看。”赵福成打趣道。   “你小子还真别得意,早晚让你看到我的利害。”邱钟洛回应道! 第769章 总攻!!   “那个用电台引开敌人援兵的小文书回来了吗?”赵福成收起了脸上的微笑问道。   提到这里,邱钟洛脸色也是一紧,摇头道,“还没有,估计他回来的可能性不大,你怎么听说的。”   “唉!这事还不传得快,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战士了。”赵福成叹息道。   这时,团部参谋伍一安跑了过来,跟他过来的还有一个别的部队的同志,“团长!团长!好歹是找到你了,我找你在迪拉勒找了一大圈了。”伍一安急急忙的说道。   “怎么了?”邱钟洛问道。   “这是咱们军部的通讯兵,小黄,是来给咱们下达手令的,让咱们马上开启电台和师部还有军部联系,情况紧急,我已经让文向东先回团部开启电台接收命令去了。”伍一安报告道。   “邱团长……赵团长……”军部通讯兵小黄气喘吁吁的说道,看得出来他是一路从中国跑来的,“军长命令,让你们马上开启电台,撤退!”   “什么!撤退!”邱钟洛和赵福成同时吃惊的惊道。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邱钟洛急走一步赶来问道。   “现在正有大约两个团的敌人朝着迪拉勒开进而来,还有装甲坦克部队,军长说,找到你们先让你们做好撤退的准备,然后再打开电台与上面联系,用……第三类暗语。”小黄说道。   “看来军里还不知道咱们现在的情况,还是先回去和军里联系一下吧,把咱们情况告诉他们,对!还有那个引开敌人的小战士一定要给上面汇报。”赵福成急忙说道。   “时间紧迫,老赵,你在这里盯着,让部队赶快加固工事,我先回去向军里汇报现在的情况。”邱钟洛说完就跑步走了。   102团和189团很快就在迪拉勒的南面和北面布置下了简易的防御工事,并且正在对其进行加固和加强。   而此时的袁柳也很快陷入了被动的地步,他刚刚关闭电台奔出不到二百米,后面就响起了炮火连天的炸响,爆炸所产生的气浪把袁柳给冲了一个趔趄,袁柳不由的回头看一眼,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低声说了一句,“妈的!真他妈的悬,要是老子再等一小会儿,估计这一回可就没有上一次那么幸运了。”   袁柳不敢再耽误时间,马上又飞奔了起来,这时的袁柳体力透支到了极限,现在时间已经是深夜23点多,从下午16:30出发,到现已经过去了六个多小时,袁柳别说吃饭就连水都没有喝上一口,他的水壶也在刚才的奔跑中不知道给丢到那里去了,脚下是生痛,原来他的脚上已经起了水泡,可是他不敢停,也不能停,就算是跑死,被敌人的炮击给炸死,他也不能停。   联军337团装甲指挥车上。   “什么!又是一无所获!”站在正在行进坦克车上的约翰声音近乎歇斯底里,他不敢相信,这已经是朝着敌人“大部队”的尾部发起的第九次炮击了,竟然还是一个敌人也没有杀伤,除了轰倒一些树木,毁坏一些庄稼外,连个中国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他的精神快要崩溃了。   放下对讲机,约翰一下子坐在坦克车上,“难道我们真得全都错了……”   “上校!上校!最新战报,最新战报!”联军军官跳出坦克顶盖,朝着约翰报告道,“迪拉勒被中国人占领了,而且我们……我们……”   “我们什么!我们什么!”约翰听后全身为之一震,站将起来就一把扯过联军军官的衣领子嚎叫道。   联军军官被约翰的疯狂举动给吓了一跳,低声说道,“我们团的四连和装甲团的四辆坦克全部……全部都阵亡了。”   “你说什么!!!”约翰愤怒了,他有一种被人戏耍的感觉,这种感觉使得他不肯相信他听到的战报,“是不是假的!”   “上校,不是假的,我们有一支支援巴里尔山脉的物资运输车队,在路过迪拉勒的时候被他们抓住了,居逃回来的人向军部报告,那里最起码有超过两个团的中国兵在那里。”联军军官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那四连为什么不报告!”约翰急了。   “不知道,四连的电台可能是在与中国人交战的时候被击毁了吧,所以他们也无法再报告。”联军参谋猜想道。   约翰的意识有点迷糊,他松开手,一屁股坐在坦克车上,低声的自言自语道,“妈的!那老子前面的那部电台是什么?”   “团长!要不要我们现在再调头回迪拉勒。”联军军官试着问道。   “调~调~我们中了中国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了。”约翰迷茫的说道。   联军军官看到约翰这个样子再敢再插话了,他怕再次被约翰给扯住衣领子。   突然,约翰站起来,朝着南边大声的怒道,“追!!!追!!!给我追!我倒要看一看,到底这个敌人的电台是什么!是不是敌人的大部队!”约翰的声音几近疯狂,他被彻底的激怒了,几个小时的追赶突然之间变的毫无意义,这对约翰来说是自开战以来最大的打击……   驻守在巴里尔山脉的联军美军师终于支持不住了,在我军强大的炮火攻击和战士们的英勇战斗之下,巴里尔山脉上还在联军手里的阵地已经还不到原来的一半了,而其中最为主要的阵地主峰也被我军攻克,而联军增援的部队时时没有开过来,原定马上就要用尽的炮弹等物资,也因为迪拉勒的丢失而变得希望渺茫起来,就更不要提联军参战部队的伤员了,可更为重要的是联军美军师的兵力也在各阵地的守卫战中损失惨重,在没有得到增援的情况之下,别说反攻夺回失去的阵地了,就算是想守住眼下的阵地也不可能,而且战斗的主动权现在已经完全掌握在中国人的手中,丢失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现在时间已经过了午夜,联军美军师的师长实在顶不住压力,向北联军司令部提出了撤退突围的请求,但是请求很快就被否定了下来,而且还严令要求美军师一定要抵挡住中国人的疯狂进攻,后续部队会想尽一切办法重新夺回迪拉勒,或是打通另一条通向巴里尔山脉的路,可是傻子都明白,这一切都是骗人的鬼话,等他们付出极大的代价重新夺回迪拉勒或是打通另一条路的时候,巴里尔山脉上面的美军师恐怕早就被中国人给吃得一干二净了,无奈的美军师师长只能长叹一声,下令战斗到最后一刻,如果这个时候美军师得到的是突围的命令,那么联军美军师趁着夜色再加上熟悉的地型,虽说不会成建制的突出去,可是也不会被全部围歼,可是这个世界偏偏就是这么的残酷,一步之差就是生与死,存与消的差别。   天色虽然很黑,但是大雨的云层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在几个军用机场内,中国军队的几十战斗机和轰炸机腾空而起,飞入了漆黑的夜色之中。   迪拉勒南线,袁柳托着他那疲倦的身体拼着命的向前奔跑着,不知不觉中袁柳已经进入了哈桑东金矿地区,偶尔还会看到有一个个废弃了的掘金洞,袁柳感觉到自己的嗓子就像是有火在烧一般的难受,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脚下的步子也越来越沉重而又变的难以抬起,他的体力已经透支到了极限,袁柳不是不知道急行军的注意事项,只是事出紧急,而自己又急切的想将增援迪拉勒的敌人给引开,就匆略了这些事情,结果导致袁柳的体力消耗很快。   袁柳奔跑了一阵子,决定停下来休息一下,当然也要趁着这个时机开启电台再呼叫一次,他得有半个多小时没有听到后面坦克的隆隆声了,这帮子该死的别再跟丢了,想到这里袁柳不由的笑了一笑,他放下电台,一屁股就坐在了潮湿的地上。   刚打开电台,袁柳就听到有暗码呼叫的声音,调到我方频率上,一听,袁柳的眼泪差一点就流了出来,因为他从电台里听到一股极为熟悉的声音,正是我军电台开启后联系的明码暗语呼叫。   听着熟悉的声音,袁柳不由自主的流下了热泪,虽然离开他们只有短短的几个小时,情况紧急的现在还来不及想他们,在这种环境之下听到“家人”的声音,那里有不激动的。   袁柳收起自己的激动,静静的听起了呼叫的内容,从暗语中袁柳惊喜的知道,现在迪拉勒已经完全的被掌握在了我军的手中,而巴里尔山脉上的敌美军师也被我完全紧紧包围住了,其中袁柳竟然听到了自己的做为,虽然没有提到自己名字,但是从中可以肯定的是就是自己,而萧军长也亲自来到通讯处和团里做交流,当听到袁柳的做为后,萧军长说了一句明语,“这就是我们的战士。”   激动的袁柳再次流出了热泪,此时此刻,他多么的想大叫一声,“我还活着。”可是他不能,因为现实就摆在面前,如果上面知道他还活着,一定会派出部队来营救他,可是那样一来,为袁柳牺牲的战友会更多,袁柳不想这样。   后面的联军337团指挥坦克内,约翰的精神在这一段的时间内平静了许多,当他听到哈桑东的公路没有发现有中国人的行踪后,一下子坐在了坦克地上,这一次上当上大了,这时联军军官向他报告敌方电台停下来时,又突然站了起来,“什么!电台停下来了!给我用炮轰!轰死他!”   放下电台,袁柳知道自己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增援迪拉勒的敌人已经被他成功的引诱了过来,袁柳想到这里笑了一笑,将密码本用打火机点燃,然后从身上拿出一枚手雷,挂到了电台的下方,然后一拉弦,"轰!"的一声炸响,电台就被手雷的碎片肢解成了若干个零件。   袁柳自己设计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决定是该自己脱险的时候了,可是至于能不能脱险那就只有天知道了,做完了这一切,袁柳头也不回的就向南方奔去,虽然他很累、很渴、很饿、很困、很想坐下来休息一下,可是他不能,他还得为自己的生命而拼搏。   “向南走!向南走!向南走!暂时不会遇到敌人……”袁柳在自己的意识里默声说道,前面就是一条河,今天的大雨使得河里的水流十分的踹急。   “轰!!!轰!!!……”的一片炮弹爆炸声从袁柳身后响起,巨大的炮弹爆炸引起的气浪从后面袭来,袭向袁柳,袁柳很想在这个时低下身子,可是这时他惊奇的发现自己的身子竟然飞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在外力的作用之下,从地上飞起来,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模糊。   巴里尔山脉战场。   “日!日!日!”这是联军阵地上的联军官兵在死亡前听到的死神召唤,这是我军的大口径炮弹扎下来的声音,我军的炮弹如雨点般的亲吻着巴里尔山脉,穿过夜色滋润着大地,接着就是一阵憾天动的爆响,然后就有一片又一片的烟火升起到夜色之中,把个阵地给照得通天火亮,而巨烈的爆炸声却在山中来回的回荡,久久的在山中不绝,直到震天的喊杀声响起,一条又一条黑色的巨龙穿过夜幕奔向被炮火蹂躏过的土地。   然后又是一阵如爆豆般的枪响,阵地上还没有被炮火杀伤的人,如同从地底下钻出来一般,拿起手中的枪和火箭弹就朝着夜色中的巨龙喷射着灼热的火焰,最后夜色中的黑色巨龙在付出了一些代价后,杀光所有敢于反抗的人,顺利的占领了被炮火给蹂躏过多边的阵地。   一阵刺耳的引擎声从空中传来,这是我军飞机在进行低空飞行。   一阵破空之声,从空中传来,另一个被黑色巨龙给盯上的土地被胧罩在了其中,然后就是一阵撼天动地的爆响,大地顿时就被淹没在了烈火之中。   “啪!——啪!——……”几声的脆响从空中传来,紧接着就是几道灼白色的亮光从空中闪起,把漆黑的群山给照的如同白昼,几个深藏在山坡表面的小土包未被烈火所波及,在漆黑的夜里看什么都看不清,以为黑色的巨龙马上就要袭上来,小土包就发出了灼红色的火焰,那知,没有等到黑色的巨龙出现,却等到了天上的大鸟朝着他们下了几个“蛋”,只是这“蛋”在落下后,把他们给掀到了半空之中。   整个场面极为血腥和惨烈。   巴里尔山脉上的联军美军师终于支持不住我军的强大进攻,手里的阵地一个接着一个的丢失,自己的部队也在丢失的阵地上被中国军队给逐支歼灭了,联军美军师的副师长也被炮弹给炸得没有了踪影,师长实在是抗不住了,连着三次请示北联军区司令部要求突围撤退,可是还是被北联军区司令部给驳了回来,无奈之余,美军师师长做出了一个还算是明智但是却为时已晚的决定,‘抗命突围’,虽然他知道现在迪拉勒已经不在自己人的手中,自己完全没有把握把残余的部队成建制的给带出去,甚至自己的性命也不一定能保得住,但是总比这样为死亡而坐以待毙的要好,打定主意他就下达了命令。   而我军的攻势却没有因为联军美军师的匆忙撤退而变的迟缓,相反而是更加的迅猛。   联军337团指挥装甲车外。   “报告!”一个联军军官跑来向刚刚跳下装甲车的约翰报告道。   约翰的脸上一脸的失落和迷茫,但是此时约翰的理智还是很清醒的,“有什么发现?”约翰淡淡的问了一句。   “中国人的那部电台已经失去了信号,我们再也找不到他了。”联军军官报告道:“前出的坦克部队在刚刚炮击的地方找到了一些散落的电台零件,从痕迹上看,是爆炸造成的。”   约翰浑身一震,“什么!就只有那些破零件吗!?就没有别的。”   联军军官摇了摇头,“没有,除了弹坑就是弹坑。”   “咣!”约翰一拳就砸在了装甲车的铁皮上,“妈的!我们上了中国人的大当了。”   “报告!”这时,从装甲车内钻出一个联军参谋,“团长!刚刚接到军部的命令,让我们马上向鹗沿一带集结,与那里的北部国民卫队汇合,在那里就地参与组织第二道防线。”   “那还有什么用!”约翰说道:“如果中国人把巴里尔山脉上的美军师吃掉,那么我们的兵力就会缺少很大一部分,现在的第二防线上有近一半的部队是由地方武装部队组成,战斗力根本就不行,就更不要说和中国人拼命了,更重要的是巴里尔山脉以南,迪拉勒以南全是广阔的平原,很适合机械化部队的推进和展开,到那时我们就是无险可守,第二道防线就是送到中国人嘴边的肥肉,整个北部就会全部沦入中国人的手中,到那时首都也会直接暴露在中国人的威胁之下,为今之计,是要想尽办法让美军师成建制的突围出来,我们再全力接应,这样有美军师的底子和装甲团,在这山区与平原的交结地上还能有得一拼。”约翰激动的说着。   “上校!还有一份战报,也是刚刚收到的。”联军参谋小声的说道。   “战报,内容是什么?”约翰感觉到了情况不妙。 第770章 歼灭!   “驻守巴里尔山脉的美军师,抵挡不住中国进攻部队的疯狂进攻,已经撤出阵地,转向突围了。”联军参谋说道。   “突围!”约翰叹了一口气,失望的说道,眼中充满着迷茫:“这是在找死,迪拉勒死死的捏在中国人的手中,而51号桥和35号公路又完全全的掌握在中国人的手中,战略物资和后期增援部队可以源源不断的开进迪拉勒,他们想从迪拉勒撤退回来根本就不可能,而分散突围中国人在左右两侧都有阻援部队,到时候只要调转个枪口就行,这不是找死么!看来第二道防线已经根本不可能及时的构成,起码在中国人新一轮的进攻当中是中国人的靶子,整个北部算是完了。”   “可是我们现在怎么办呢?上校。”联军参谋试着问道。   “走吧,马上向鹗沿一带开进,希望上面能了解这种情况,命令部队撤吧。”约翰说道。   “是。”联军参谋和联军军官同时失望的说道。   联军美军师开始突围了,他们的计划是带着残余的部队向南逃,不顾一切的逃,一路上中国部队的阻援部队在得到信息后一定会夹上来,如果动作快的话,还能成建制的突出去一部分部队,而然后则是绕过迪拉勒没命似的向南逃,不过守在迪拉勒内的中国军队也不会这么轻意的放过他们,这个时候,联军部队的建制就会完全或是绝大多数部分的都会被打乱,甚至一个也不会跑出去,面对这样一个情况,美军师师长是知道的,可是他还是想着试一试,万一中国军他放松了呢,在指挥上失误了呢,这是一个机会,指着上面的支援和援兵已经是根本没有可能了,只能靠着自己,总比现在这种为了死而死要过的好,起码还有得一搏。   72军指挥部。   “马上让前出部队快速的穿插,打下残余的敌人几个阵地,再让航空兵在挂满弹药后再次出动,这一次要找到他们美军师的指挥部打,绝不能放跑一个敌人。”萧远威严肃穆的下达着命令,一旁的军官快速的记录着,而杨铁渊面带微笑,他的手中还端着一杯茶。   此时,大家的心已经放了下来,先前那紧张而又严肃的气氛已经有了很大的缓合,有几个参谋甚至已经安排起了庆功用的东西。   “军座!”一个机要参谋走到军长萧远的根前说道。   “什么事?”萧远说道。   “巴里尔山脉上的敌人他们支持不住了,要逃。”机要参谋说道。   “恩。”萧远恩了一声。   “据刚才电台监听,我们侦察到敌美军师马上就要撤下阵地,向南逃窜,而415高地的敌人现在已经向山下撤退,我军的前沿观察哨已经证实了这一点。”机要参谋报告道。   “好!支持不住了。”萧远的脸上闪过一丝寒光。   这时,另一个军政治部的机要参谋也跑了过来,交给杨铁渊一份东西,杨铁渊看着就走向了萧远:“军座,敌人真的要逃,内线传来情报,半个小时前,北联军司令部第三次驳回了美军师师长要求撤退突围的请求,而美军师的师长也向北联军区司令部发去了,‘抗命突围’的回复,并且已经正在组织突围的事宜。”   萧远飞速的走到大地图前,盯着地图下达命令:“命令第68师和79师余部,加快对夺取各个阵地的速度,让糜祺这小子给老子盯好咯,不行就可以冒险大胆空插到还没有夺到的敌人阵地后面,在那里阻击敌人的撤退,给敌人以最大限度的杀伤,让航空兵的飞机起飞,朝着敌人后山狂轰,把他们全部打散,再让第50混编旅和边防军45师、62师,全力的靠上去,到敌人撤退的地区展开阻击,绝不能放跑一个敌人,还有最重要的让迪拉勒的102和189两个团,就地展开,在得到增援的弹药物资后,把部队大部派进大山,阻击敌人的溃兵,以免敌人从小道饶过迪拉勒。记住所有的命令都要加上一句话,这是总攻令,绝不能放过一个敌人。”   “是!”参谋记完命令后答道!   参谋记完萧远的命令后,正要走出去。   “再等一等。”萧远叫住了参谋,“再给邱钟洛团座发个电讯,让他们一定要找到那个用电台引开敌人援兵的小战士,是死是活也要找到。”   “是!”参谋记完说道。   “还有这份命令单独发出去,以示重要,去吧!”萧远说道。   看着参谋走出指挥部的身影,萧远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实话说这一战的胜利,运气是占了大部分,虽然说自己的装备和部队战斗力都要比敌人强上几倍,可是战士们的生命却是宝贵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绝不是一场胜仗,也绝不是他萧远想看到的,当他听到邱钟洛那里的报告后,萧远真得被那个背着电台引开敌人的小战士给感动了,虽然他的嘴上只是短短的表扬了几句,但是他的心中却如大海汹涌般的激动,这样的战士太可爱的了。   “那个战士真得是一个好战士。”杨铁渊说道。   萧远点了一点头,“有这样的战士我们才会战无不胜。”   巴里尔山脉战场这边已经打得完全成了一边倒,驻守在阵地上的联军士兵在接到师部传下来的撤退命令后,就争先恐后的撤退,而我军各部在接到“这是总攻,绝不能放过一个敌人。”的命令后,更是争先恐后的向敌人腹地进攻和穿插,而联军根本就没有组织想像的防御,撤退的命令使得联军士兵的每一个人心中都想着两个字“逃命”。   战斗又继续了不到半个小时,巴里尔山脉上百分之八十五的阵地,已经被我军占领,而其他大部的敌方阵地也已经处在我军的包围之中,我军各部穿插的速度非常快,而敌人也没有组织起阻击,有的部队穿插到了撤退联军的头里,而联军还在我军的后面,稍微撤退慢一些的联军部队不是在黑夜中被我军消灭,就是被包围在了自己的阵地上,撤撤不走,打打不了,而最前面的我军穿插部队已经打到了联军美军师师部的跟前,正在准备撤离的联军美军师师部在我军的逼进之威中仓慌的撤离,而师长跑在了队伍的最前面,美军师的参谋长后来由于踩到自己布下的地雷,连同陪同的参谋一同被轰上了半空,直到整个战斗结束之后,他的尸体才被人给发现,而师长则更是不知所踪。   凌晨四点整,迪拉勒战壕内。   “报告团座!”伍一安跑过来对着邱钟洛报告道。   “怎么了?”邱钟洛正站在战壕里用望远镜望着迪拉勒南面,他的脸色不好,他正观察着附近还有没有残余的敌人出现,因为刚才七连的几个战士被残余的联军国民卫队给打了冷枪,直到牺牲了两个战士后,才找到联军的国民卫队击手,将其击毙,看着战士们的尸体,邱钟洛的心中很愧疚,因为是他下的令把团里的狙击手都集中的阵地上来,这样后续部队中狙击手就一个也没有了。   “团座!军部的命令。”伍一安报告道。   “说吧!”邱钟洛说道。   “102团,巴里尔山脉上的联军已经开始突围撤退,我军也趁机发动了总攻,目前我军已经把巴里尔山脉上的敌人全部击溃,但仍然还是有残余的敌人凭借熟悉的地型从我军的包围圈内逃了出来,为防止残余敌人逃走,以取得巴里尔山脉战役的完胜,特命令你部与189团马上把兵力重点放到围剿里,堵截敌人的残兵,这是总攻,绝不能放过一个敌人。”   “看来巴里尔山脉上的敌人已经被我们给打散了,太好了,那么迪拉勒也就变得没有那重要了,敌人在知道后也不会再调派大部的援兵向迪拉勒扑来!”邱钟洛的脸上露出了喜悦,“命令部队马上向……这样吧,还是我回团部吧,和参谋长问量一下怎么派部队,对了,把这一份电台也给189团送去。”邱钟洛站起来就朝着团部走去。   “主任已经让人送过去给赵团座了。”伍一安说道。   邱钟洛刚刚进团部就和从里面走出的文向东撞了一个满怀。   “团座!我正在去找你呢。”文向东说道。   “怎么了又有什么事情?”邱钟洛问道。   “这是军部马军长在刚才的那份电文命令后,又发来的一份电文。”说着文向东把手中的一份电文递给了邱钟洛,邱钟洛认真了看了起来,边看边走进了团部。   “团座。”参谋长这时说道,“刚才师部也来了电文,对就是这份,也是这件事情,看来军长的意思很明确呀,军部也很关心袁柳同志的安危。”   邱钟洛放下手中的电文,“是呀,的确是一个好战士,可是我们又怎么去找呢。仗打得那么乱,他人又在那里?我们又不知道,恐怕……他已经凶多吉少了。”   参谋长接着就向邱钟洛摆了摆手,意思是让邱钟洛把命令先交给他,邱钟洛把命令递给了参谋长,参谋长快速的把那份命令放到衣袋里。这时,邱钟洛发现在团部里还有一个士官。   “这个是袁柳同志的老班长,一班长程思远。”参谋长介绍道。   “团座好!”程思远一个敬礼道。   邱钟洛伸出手和程思远的手握到了一起笑着说,“早就听说过你。”程思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团座,程班长的意思,是让他们一些老兵来组成搜索队,深入到联军境内去找袁柳。”参谋长道出了程思远的来意,其实程思远早就到了团部了,他是背着段富山和高长源来的,当时他向段富山和高长源请求带几个老兵深入到澳大利亚境内去寻找袁柳,可是他们两个人都不同意,因为这时正是用人之际,虽然高长源和段富山也很想找回袁柳,那怕是尸体也好,但是袁柳的生死又那么不确定,实在是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去寻找袁柳,但是战友之情却怎么能让这些兵们割舍得呢,程思远不想就此罢手,张名海、何盛、何东等人则更是不想罢手,于是就让程思远来团部探探意思……   ……   迪拉勒城面部前沿阵地。   邱钟洛正带着伍一安几个人,视察着段富山的阵地,而参谋长早就带着团主力部队开进丛林里去了,这一次邱钟洛并没有把一连给派出去,而是将一连和其他两个连留在了城内,来守卫迪拉勒,一是一连经过头几战,损失不小,二是也是最为重要的,主要的是邱钟洛实在没有把握把这些野小子们撒出去后,难勉会有几个不老实的家伙偷偷的遛到澳大利亚南部去。   这时,段富山也正搭拉着个脸看着邱钟洛,就像是邱钟洛欠他二百块钱似的。   这时,枪声响了,众人都是一愣,然后就是马上跳入战壕寻找掩体。   “听枪声,离这里很近,但是目标又不是我们。”邱钟洛说道,邱钟洛很快就从枪声的方向判断出枪声的来源。   “团座!让我去看一看去吧。”段富山和邱钟洛跳到了一个战壕里。   “咱们一起去吧,目标不是我们。”邱钟洛说着就爬出了战壕,段富山想阻止团座的举动,但是已经晚了,就硬着头皮爬了出去。   邱钟洛首先看到的是一个战士躺在地上,身上的血正在潺潺的流着,几个战士奔了过来为他包扎伤口,可是已经晚了,子弹打在他的脖子上,止也止不住,而另一边,一个军官正倒扯着一个小孩的头发向这边过来,小孩子的左肩上全是血,这是刚才军官连打出的三发子弹其中一发打中的,跟在后面的是几个战士,其中一个战士提着一支破旧的老式步枪,老的可以掉牙,小孩子看起来也就是十一二岁的样子,被扯着头发,但是嘴里却不出一声,脸上被巨大的疼痛给扭曲着,瞪着大眼睛用着仇恨的目光看着扯着他头发的军官。   “何文兵!你他娘的干什么!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呀!”邱钟洛见到那个军官如此粗暴的对待一个小孩子不由的大怒道。   何文兵是六连的连长,“团座!你不知道呀,这个小子,是个联军的国民卫队,刚才开枪打死了我们的一个战士,还朝我开枪,要不是枪法差些,我这条命今天就交待在这里了。”说完何文兵就放开了澳大利亚小孩的头发。   “连长!连长!王栋他……他……断气了!”一个战士跑过来叫道。   “什么!”何文兵惊道。   当邱钟洛和何文欢跑到王栋的跟前时,只看到被战士们围在中间的王栋已经牺牲了,双眼无力的望向天空,有的战士流下了热泪。   “咚!”的一声,一个个子粗壮的战士将澳大利亚小孩子一下子给丢在了地上,“连长!回头你怎么处置我都行!”说完还不待其他人反应过来,他就抬起枪口冲着澳大利亚小孩,“嗒嗒嗒……”一梭子子弹全部打在了澳大利亚小孩的身上,枪声停了下来,只见趟在地上的澳大利亚小孩已经是肉泥一团了。   看着这一切,邱钟洛说不出话来,他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好,何文兵的脸色极为难看,“你他妈的打那么快干什么?”何文兵一副极为难看的神色。   “埋了吧,事后写份报告给我。”邱钟洛丢下一句话就要走。   “团座……”何文兵叫住了邱钟洛,“怎么写呀?这事……”   “你小子爱怎么写就怎么写,别出乱子就成。”邱钟洛冷冷的丢下一句,拧头就带着伍一安几个人走了。言下之意,就是让何文兵在报告中有袒护那个大个子兵的意思。   邱钟洛几个人刚刚回头团部,就见到了刚要出去的文向东,文向东一见团座,神色有些难看,但是他还是马上迎上了去。   “团座!军部有最新的命令。”文向东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   “噢!念吧。”邱钟洛说道。   “团座……这个……”文向东有些支支吾吾。   “有话说!有屁放!你个文向东什么时候变成了娘们儿!”邱钟洛不高兴的说道。   “还是你自己看吧。”文向东说完就把一份电文递给了邱钟洛,邱钟洛接过来一看,顿时脸上猪肝色的难看。   “什么!你们没有解错了吧!”邱钟洛不相信的说道。   “团座!真的没有,我们也认为是有可能是传达错了,可是军部发了三边,我们解了三边一边都没有错。”文向东确认的说道。   “什么意思!娘的!”邱钟洛不由的骂道,“这怎么可能!”   “怎么回事团座。”陪同邱钟洛回来的高长源问道。   “你自己看一看吧。”邱钟洛没有好气的说道“真的搞不懂上面的人抽得是什么风!”   高长源接过命令一看,也顿时呆在了当场。   天亮了,太阳露了出来,大地胧罩在一片朝阳之中。丛林里的雨珠还没有散去,一片又一片的薄雾像挂在丛林里的树上,仿佛丛林是一片白色,飞鸟的腾空声伴随着零零星星的枪声时隐时显的出现在丛林之之中! 第771章 孤胆英雄(上)   挂在天空中的太阳散发出巨大的热量,昨日刚刚下到地面上的雨水在阳光的作用下被纷纷的烤干,宁静的小河里也因为雨水散去的原故而变得缓和了许多。   河边的一棵小树下躺着一个身着破烂军服的人,这个人削瘦,但是肌肉发达,头朝下爬在地上,下身还泡在河水里,但是从衣服上可以看出似乎这是一个澳大利亚军人。   疼!……真得是很疼,尤其是头部,像是马上就要炸开一样,他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翻了个身,大口的喘着粗气,这个人正是袁柳。   “我这是在那儿?”这是袁柳醒来后的第一个想法,他想坐起自己的身子,可是他感觉自己的脑子生痛,而且下身酸疼,袁柳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可是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阴间么?不像呀,有阳光呀,对了,自己还能感觉到疼痛,不是死人感觉不到自己的疼痛吗?这也就是说我还活着。   袁柳意识到自己还活着后,就抬起了自己的头,他看到自己的身上各个零件一个不少,当时他就松了一口气,妈的!老子又幸运了一次。强烈的阳光透过小树的枝叶直射下来,朝在袁柳的脸上,袁柳又感觉到一阵的晕眩,他感觉自己的眼皮十分的沉重,就又昏睡了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袁柳才渐渐的转醒,这一次醒来袁柳感觉好了一些,起码头没有刚才痛的那么利害了,他用力坐了起来,发现自己的下肢都泡在河水里,怪不得感觉自己的下肢那么的酸痛,原来是泡在河水里了,冰凉的河水都把自己的下肢给泡得肿了起来,袁柳挺了挺身子,把泡在河水里的下肢从河水里给抽了出来,头背靠在小树上,袁柳用力的摇了摇头,又是一阵晕眩的感觉,妈的!肯定是没吃东西和体力透支过大给累的、饿的。   想到这里袁柳又感觉到自己的腹中十分的饥饿,想吃东西,可是他摸边了全身也没有找到一点吃的东西,食物早在急行军时都扔掉了,袁柳无奈直起身子半靠在小树上想着这里是什么地方?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其实,早在袁柳炸毁了电台时,敌人的坦克就已经向袁柳所处的地方发射了炮弹,只是袁柳的行动过快,才导致了炮弹没有直接命中袁柳,但是炮弹爆炸所掀起的冲击波还是波及到了正在快速奔跑的袁柳,把他给一下子给掀到了河里,震晕了过去,并没有被炮弹的弹片直接命中,而河里因为刚刚下过大雨,水流很喘急,袁柳刚刚入水就被水流给卷向了小河的下游,求生的本能,使得袁柳在无意识时也奋力向水面挣扎,天快亮时,袁柳才被冲到这个地方。   不行!我得回去!我得找部队去!   袁柳意识到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他站起了身子,可是脚下却感觉发飘,走了两步都是踉踉跄跄的,不得已又扶住了一棵树,喘了两口粗气,不行!体力损失的过大,得吃些东西补充一下体力才行,想到这里袁柳又想坐下,可是在这时,他发现在河边的水里有一支步枪,袁柳这才想自己的枪没有了,他四下观察了一下,尤其是河边,并没有发现属于自己的那支突击步枪,只有一支他缴获敌人的M1步枪,袁柳步履蹒跚的取回了那只M1步枪,拉下弹匣一看,里面的8发子弹全是满的,他出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一只硕大无比的耗子从树下的洞口处露出了头,袁柳一看,用力的将枪托顺势一砸,正好砸中那只硕大无比的耗子,耗子被突然袭到的枪托给砸的头颅酥裂,血流满地,田里的耗子很多,它们都是靠着田里生长的庄稼过活,在常人看来现在的这只耗子很恐怖,很血腥,如果小女孩见到甚至可以说很可怕,可是在袁柳看来,这却是一顿无比的美味,袁柳一把抓起被砸死的耗子,刚想放进嘴里,突然看到在耗子的肛门处有一片黄不拉叽的东西流了出来,他仔细一看这不正是耗子被枪托砸中后流出来粪水!看到这里袁柳不由的一阵作呕,他接受过丛林生存的训练,也在上一次的断崖之战后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在丛林里行军了好几天,吃过生食,可是却从来没有吃过带屎的生食,袁柳恶心的放下了手中的老鼠,就在这时,他感觉自己的衣服内有一件东西,身上的这件军服不是自己的,而是那个联军逃兵的。   当时袁柳并没有对这件衣服的里里外外进行检查,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这件衣服口袋内有东西,他从上衣口袋中拿出来看,竟然是一个放大镜,袁柳的眼前一亮,他四周看一看,附近并没有什么人,管他的!大不了该死吊朝上,反正现在自己的这条命是白赚的,袁柳从身边收集了一些小树枝,跑到阳光下,用放大镜把阳光聚焦升温,不长的时间那些早已被阳光晒干的树枝就被点着了,袁柳又放上一些树枝把火升大,然后拿起被砸死的耗子到河边洗剥干净,最后用一根树枝插上,放到火上烤了起来,袁柳也不怕升起的烟雾引来敌人了,这个时候能吃上一顿能吃的东西就算是死也值了。   不一大会儿,耗子就被烤熟了,袁柳赶快把火熄灭,然后拿着烤熟的耗子换了一个位置,这样是为了安全。坐下来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袁柳吃完后,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没有发现有人出现,看来这里的人可能是因为打仗都跑光了,想到这里袁柳笑了一笑,站起了身子,判别了一下大致的方向,用枪身当拐仗步履蹒跚的向着北部的丛林走去,这里是那里袁柳并不清楚,但是他可以肯定他这里离着部队不远,而大致的方向就是北方,只要向北就能找到自己人。   因为天色的原因,再加上过度的紧张和体力透支,使得原本奋战了一天的袁柳在夜里走错的方向,原本向北方走的路线,袁柳却在走出一段后,又折回了南方,直到早晨的太阳从东方升起后,袁柳才发现自己走错了路,而他也同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北澳大利亚丛林的南部边缘地带,叹了一口气袁柳又折回北方。   此时,袁柳想哭,他真得想哭,虽然他现在是一个战士,是一个英雄,是一个男人,但是他必竟还不到二十周岁,还只是一个孩子,脱离部队的感觉不好受,没有了战友的扶助,没有了兄弟的关怀,没有了亲人话语,他感觉到空前的孤独,只有一片片看不到边的丛林和树木。   他想起了班长程思远,他想起了张名海、鼻涕虫何盛、连长段富山,团长邱钟洛……想到这里,他就想哭,他想他们,他想他们怎么不来找他,他还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想到这里,袁柳再也忍不住了,把枪一丢,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他想家,想部队,想战友,更想自己的父母。   十九岁的年纪,给独自一个人丢到敌国的丛林里,四处都是敌人,到处都是野兽,到处都是危险,没有亲情,没有关心,没有吃的,没有喝的,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只有看不边的丛林和危险,还有不知道从那里从何时会冒出来的敌人。任何人真得身处于这样一个环境们会怎么想,不会哭吗?   刚开始,袁柳在战斗中对什么都不怕,包括死亡,因为他的身边有战友,有兄弟们,有他们在,他的心底就有数,就有底气,就算是当时做出独自一个人背着电台引开敌人援兵的决心时,他也没有怕,在受到敌人的炮击时,他也没有害怕,相反,他还有一丝嘲弄敌人的感觉,那是在愚弄了敌人后得到的快感,袁柳当时根本就不惧怕死亡,甚至可以说在引开敌人的奔跑时渴望死亡,尤其是在得知敌人上当,自己的战友们占领了迪拉勒后,他的那种兴奋,那种激动,甚至对当时的他来说死亡也许是一种升华。   可是当那种激动和兴奋过后,面对着这一片片看不到边的丛林,不知道何时从那里会冒出来的敌人时,他怕了,他真的怕了,他怕的要死,他变得惧怕起死亡来,要说当时在引开敌人时不怕死亡,那是来不及想这些事,那么现在袁柳有足够的时间来想这些事,因为他的身边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战友,他的忧虑和担心还有心里话,他不能对旁人说起,只能装在自己的心里,只能自己默默的撑受着。   这么大的压力,尢其是对死亡的恐惧,对一个还不到十六岁的孩子来说,是多么的残酷。其实,战争并不可怕,死亡也不可怕,而最为可怕的则是那份孤独,那份永远也看不到生的孤独,这种为了死亡而活着的孤独才是最可怕、最要命的。蒋哭了,哭的很痛,哭得很伤心,在这个时候哭一哭也许是对自己最大的解脱和安慰,哭着哭着袁柳迷迷糊糊的就靠在一棵小树上睡着了,父母仿佛来到了他的身边,母亲伸出温暖的双手来拂摸袁柳那剃掉了头发的光头,父亲面带着微笑看着他,袁柳多么想喊一声“爸爸!妈妈!”可是他怎么喊也喊不出声来,就在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袁柳!你小子干什么!还不快起来!你得回去,不能停下,回到祖国去!”袁柳回身一看,在半人高的草丛之中闪出一个骄健而又十分熟悉的身影,正是自己新兵连的班长卜峰,眼前的卜峰和临牺牲前的差不多,一身丛林迷彩作战服,手持突击步枪,手中还拿着一捆集束手榴弹,满身的硝烟,眼神是中热切的斯盼,一副威武的神态。   “班长……班长……”袁柳猛的一个机灵,袁柳坐了起来,袁柳放松了一下自己的神经,他的眼神有些呆滞,还没有从梦中还过神来,袁柳摇了摇头,感觉自己的脸上十分的难受,他用手一摸,竟然有一些不知名的虫子爬在自己的脸上和身上,袁柳打落脸上和身上的虫子,站了起来,并且用衣服的领口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他捡起丢在地上的M1步枪,长出了一口气,向着北方迈开了步子,他知道这是老班长的亡魂在激励他,是父母的爱在呼唤他,他不能倒下,不能停下,更不能害怕,他要继续前进,他要继续向北走,回到自己的部队去。   就在袁柳迷路的当天下午,北京。   一辆墨绿色的军车开进了大门,停在了一户姓袁的家门口,几个身着军装的人走下了军车,其中还有几个校级军官,他们的表情个个凝重而又严肃,为首的是一个上校军衔的军官,他的表情更是凝重,但是看他的步履十分稳健,一看就是一个老兵。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敲响了袁山家的大门。   “来了!来了!”一个中年妇女应声打开了大门,这个中年妇女就是袁柳的母亲王爱林。   “谁呀!?这大中午的也不睡个午觉。”睡眼腥松的袁山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老商!怎么是你呀!这会怎么来了。”王爱林一看来人是老熟人,是袁山的老战友商振宝。   “嫂子,老袁在家吗?”商振宝问道,但是语气中没有带一丝高兴的神色。   “在家,老商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王爱林看出老朋友的神色不对,于是就问道。   商振宝一愣,接着从脸上强挤出一丝微笑,“没事嫂子,什么事都没有。”   “是老商呀!哎!你小子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不想让我睡觉啊!”袁山走出了屋子边走边说道,“这么多人呀!咦!老黄你也来了,来来!来!屋里说话,外头怪热的。”说着袁山就把几个人让进了屋子里。   袁山让妻子王爱林给客人倒茶水,可是这个时候,商振宝却说大家都不渴,袁山的眉毛一邹,“我说你小子是怎么了?变娘们了,怎么今天这个表情,你小子往常可不是这个熊样的,出什么事了?”   商振宝听后,站起来对着袁山和王爱林,沉重的说道,“老袁!嫂子!……我不知道怎么说这话……你们……你们一定要撑住。”   袁山的心头一紧,表情一下子由刚才的微笑变得严肃了起来,在这个时候大下午的,一行军人到家里来干什么,尢其是老战友老商的表情竟然如此的凝重,袁山一下子联想起了正在国外作战的儿子袁柳,难道儿子他……   “说吧……到底……怎么了?”袁山严肃的说道,他的语气中充满着激动,声音有些结巴。   “啪!!!”王爱林一听商振宝和袁山的对话,手中的茶杯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老袁!我……我们对不起你们,小辉……他,前几天,在对澳大利亚的进攻中,袁柳牺牲了……”商振宝沉痛的说道。   “嫂子……嫂子……”商振宝叫道,只见王爱林两眼一闭,就瘫倒了下去,商振宝一把扶住了王爱林,几个军官也过去帮忙把王爱林给架到了床上,商振宝看了一看王爱林,“没事,是受了刺激晕过去了。”   商振宝用手指掐了王爱林的人中,只见王爱林悠悠的转醒了过来,接着就是一声惊天的嚎叫哭泣声,哭的要多惨就有多惨,那是一副撕心裂肺的哭泣,是一种绝望的哭泣。   再回头看坐在沙发上的袁山,正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出神。   “老袁!老袁!……”商振宝叫了两声,“你可别吓我,老战友!”   “噢……”袁山这才反应了过来,“没事……没事……没事。”   “你没事吧。”商振宝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没事……”袁山语无伦次的说道,突然他像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老商,我……我知道部队……规定,但是我实在是想知道,你知道……袁柳是怎么……的吗?”他想说牺牲两个字,但是他没有勇气说出口,他怕只要这两个字一出口,恐怕自己也要泣不成声,这样就不能知道他想知道的东西了。   当他听到“袁柳牺牲了”这五个字时,他就仿佛被雷电给击中了一般,呆在了当场,虽然他早就看出了老商的神情,并且分析出了老商要说的话,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可是当商振宝告诉他这个噩耗时,他还是被惊呆了,以致于商振宝叫了他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第772章 孤胆英雄(下)   “老袁,要不你先休息一下,我回头再来给你说。”商振宝关切的说道。   “你给我说!!!”袁山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一把扯过商振宝的衣领,他的语气一下子变得愤怒了起来,把商振宝和众人都吓了一跳。   “好吧!老袁,你先坐下我告诉你。”商振宝说道,就这样商振宝就把袁柳牺牲的前前后后给道了出来,话到激动时,商振宝的眼泪也流了下来,几个随行军官的眼角也都红了。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作为父亲的袁山竟然在商振宝述说儿子袁柳牺牲的前前后后时,竟然没有流出一丝眼泪,还时不时的问一些袁柳牺牲前后的细节。   最后,听完儿子牺牲的前前后后,妻子王爱林已经又哭的睡了过去,当商振宝把“大总统金质勋章”拿出来的时候,袁山的手打起了哆嗦,他不知道怎么伸手去接,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死压着眼睛里的泪水不让它流出来,眼神慌乱而又伤心,他感觉他的心正的碎掉。   袁山把商振宝等人送出了大门,当他一转身时,一行的热泪说什么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袁山身子一下子靠在了墙上,他把衣袖放进了自己的嘴里,唔泣着,他不想让自己哭出声,但是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袁山感觉到自己的心口一阵阵的绞痛,就像是有一把刀子在剜自己的心一样难受……   ……   澳大利亚北部丛林地区。   袁柳独自一个人,走在丛林里,他的身上已经有多处被树枝给划破了,虽然皮肉很痛,但是袁柳的心里除了紧张外,再就是感觉到幸运,这么一路走来,竟然没有遇到一个活着的敌人,除了一些被我军打死在丛林里的联军士兵尸体,连个活着的敌人影子都没有见到。   袁柳从河里抓了几只青蛙,把青蛙的腿扯下来撕掉皮就放到了嘴里用力的嚼,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当时也想用放大镜再一次取火把青蛙肉弄熟,可是这里是丛林,到处都是能遮住阳光的高大树木,放大镜根本就不行,再一个这个时候如果升火,万一把敌人引来了那不就前功进弃了么,这么一路都过来了不易,想到这里,袁柳倒似想开了一般,即然炮击都打不死咱,就说明老天爷不让咱死,不珍惜生命怎么行!还是小心一点吧,袁柳那里知道这一带的联军部队,早就被我军给消灭了,而后面的联军部队,还没有上来,所以这一带暂时是军事力量的真空地区。   袁柳又翻过一个山头,刚翻过一个挡在前面的小树,他就注意到在自己的左方不远处的丛林里传来了一阵说话声,吓的他一下子伏在了地上,据枪就想射,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目标,过了好一会儿,袁柳才寻着刚才声音传过来的方向走了过去,他发现什么都没有,但是从地面上可以看出,这里刚才来过人,对!绝对是人,袁柳不知道是自己人还是敌人,但是好奇心还是战胜了自己,他决定要去看一看,万一要是自己人呢,那可是错过了回到部队的机会了,如果是敌的人的话自己再退回来不就完了,袁柳正了正自己的枪,小心翼翼的沿着对方留下的痕迹寻了过去……   ……   一队队整齐的士兵队伍走进了一个极为开阔的广场,每一个兵的脸上都是那么的庄严和肃穆,每一个兵的胸前都系着一朵美丽的白色山茶花,天空很适时的下起了的零星小雨,纷纷扬扬的洒在兵们的身上,仿佛在诉说着无限的哀愁。   “同志们!”师长俞星讲话了:“今天我们在这里悼念我们的牺牲了的战友们,这一战……”说着白开场,俞星的眼圈就红了,台下的兵们时不时的擦着浮现在眼角的泪水,这里是,全师的追悼大会。   何盛在下面的队伍中,眼睛不时的有泪水流出,他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张名海的衣袖此时成了手娟,时不时的擦着泪水和鼻子。   何东和吴江也眼角红红的。   程思远虽然没有流出眼泪,但是从他的眼睛中可以看出,眼泪一直在自己的眼睛里打转转……   ……   当军长萧远上台来宣读追绶牺牲弟兄们功勋的名单时,当念到袁柳的名字时,何盛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来,他这一哭不要紧,几乎全部的兵们都哭出了声来,全场的气氛一下子陷入到一片哭泣声中,使得原本就十分沉痛的场面更加有沉痛……   ……   特纳是联军美军第37师的副参谋长,他长得可以说是属于十分秀气的一类人,赫然在粗壮的军人面前像一只狼群里的小绵羊,皮肤白皙,没有上过战场,毕业后就加入到这个联军里面最有名旺的王牌主力师任参谋。   美国军方高层也很重视这件事,很看重这个十分秀气的军官,几年后平步云的特纳就走上了这个王牌主力师副参谋长的职位,不过此时的他,正抱着师长奥迪逊瑟瑟的在雨中发抖,师长现在正处在晕迷当中,当时撤退命令下达时,一经传达到下面的联军各个团,就马上引起了一大片的逃亡骚乱,本来师长计划好的阻击部队,也加入到了逃亡的队伍当中。   再加上中国军队又在这时很适时的疯狂进攻,使得美军第37师一下子陷入到没有掩护的绝境,全部建制被打散,歼灭。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支不知道从那里突然冒出来的中国小分队突然冲到了师指挥部的门口,守卫门口的师卫队队员在一翻激烈的枪战后老兵几乎全部牺牲,师长亲自跑出去带着没有被打死的卫队反击,可是没有想到一发炮弹袭了过来,正好砸在师长的身旁,弹片在他的后背上划开了一个十几公分的大口子,还有几个弹片也扎进了他的脊背里,虽然事后经卫生员的全力抢救,没有死去,但是师长从此就没有再醒过来。   当时特纳带着师卫队拼死冲了出来,但是却与突围出来的其他部队失散了,他们就向丛林里边打边退,可是就在这时,又被中国人的小分队给咬上了,特纳匆忙的安排了几个卫队队员留下来打阻击,以掩护师长能够成功的突围,最后这一伙留下来打掩护的师卫队老队员们也都战死了,一翻激战下来,现在还在身边的师卫队队员只有三个人了,还有一个人负了轻伤,加上他还有师长一共只有五个人。   特纳很想带着师长和这些余下的师卫队成员撤回去,可是特纳在撤退前早已经知道现在迪拉勒在中国人的手里,南部和北部还有东部都有中国人,如果这个时候走出丛林无疑于是去送死,这一点特纳是十分清楚的,而师长到现在还没有转醒,又使得特纳更加的坐卧不安。   他最后决定就此隐身在丛林里,等待时机再行逃回南方,他这个决定使得他们没有被当时的驻守在迪拉勒的102团和189团给俘获,如果他们也跟着其他的部队向南撤的话,那么恐怕现在他们不是在战俘营里,就是已经命丧丛林了。   当然,他们没有任何办法和外界联系,电台和通讯工具都在撤退的时候被丢弃在指挥部里了,他们一致还认为中国人正在丛林外面等着他们……   “参谋长!我们没有打到野味,这时正下着雨,我们没有办法,只掏了一个鸟窝,掏到了七枚鸟蛋。”一个联军卫队老队员伸出他那脏稀稀的手说道,在他的手里躺着七枚极小的鸟蛋,“要不将就着给师长喝了吧。”   特纳苦笑了一下,点了一点头,“辛苦了,在这个鬼天气还得给师长出去找东西。”   “没事,我把鸟蛋打在钢盔里吧。”说着这个联军老卫兵就拿下了自己的钢盔,把鸟蛋磕在了自己钢盔里。   “师长!师长!”特纳抱着师长奥迪逊呼唤着他,希望他能睁开眼睛,可是无论他怎么叫,奥迪逊的眼睛就是不睁开。   “参谋长!师长醒了没有?”老卫兵关切的问道,他把盛着鸟蛋的钢盔抱在怀里,以免落下的雨水落进去。   特纳摇了摇头,“没有醒。”   “那……那怎么喂呀,他都两天没有吃东西了。”老卫兵哀愁道。   这时,身后的两个小卫兵走了过来,眼巴巴的望着老卫兵手中盛满蛋汁的钢盔,“班长,师长还没有醒呀?”一个小卫兵问道,可是他的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过老卫兵手中的钢盔。   “没有!怎么办呀!”老卫兵哀愁的说道。   “要不这样,班长,你看师长也醒不,也吃不下东西,时间一长,天气又这么热,这东西就坏掉了,坏掉了怪可惜的,这样吧,咱们吃了得了。”小卫兵说道,另一个小卫兵表情极为巴结的点着头。   老卫兵一听,两眼一瞪,“不行!胡闹!!!”老卫兵拒绝了两个小卫兵的提议“师长和参谋长已经两天都没有吃东西了。”   两个小卫兵表情伤心,但是眼睛还是一直盯着老卫兵手中的钢盔,“上士!师长和参谋长两天没有吃东西了,我们……不……咱们也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光顾着逃命了,你看这东西坏掉也是坏掉,还不如咱们把它一起吃掉的好。”   老卫兵义正严辞的拒绝道,“不行!”并且还下意识的把钢盔向里藏了藏。   “不行就给他们吃了吧,反正师长也吃不下。”这时听到他们对话特纳说道。   “可是参谋长!你也没有吃呀!”老卫兵说道。   “没事!我不饿的,你们吃了吧,要不然一会儿就坏掉了。”特纳说道。   听到特纳的话,那两个小卫兵,一把就抢过了老卫兵手中的钢盔吃了起来,两个人你抢我夺了一番就把一钢盔的鸟蛋给吃光了,老卫兵看着他们两个你抢我夺,只是摇头叹气。   就在他们都在看着两个小卫兵强东西吃的时候,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就在这时,正有一双眼睛在不远处观察着他们。   102团一连连部。   从一线战场回来好几天了,可是段富山一直心里不爽,看那儿那儿不舒服,尢其是看到新来的文书小范,这是一个刚入伍不久才调过来的新兵,这小子一点眼力劲也没有,和袁柳比起来差远了,一想起袁柳来,段富山的心里就起疙瘩,心里一阵阵的难受,虽然牺牲的袁柳得到了极高的荣誉,但是必竟人没有了。   这不段富山早早的起来出完操,回到宿舍就要小文书小范去给他打水洗头,这是段富山的惯例,早上起来必洗头,以前头上有头发时洗,现在剃了光头也是这样照样洗……   段富山拿着脸盆站在院子里,看着兵们在院子里洗脸刷牙还有洗袜子的,心里那个烦,怎么左等水不来,右等水还不来,“袁柳!你他娘的!你小子死到那……”说到这里段富山突然想起袁柳已经不在了,不禁的心中不阵难受,以往他叫袁柳都叫习惯了,这冷不丁的变化,使和段富山又想起了袁柳。   这时,陆荣翁走了过来:“秃子!用洗发水不用。”陆荣翁打趣道。   段富山赶快擦去眼角的红晕处,“他忙的!操!就和你头上有头发一样。”   陆荣翁微笑道,“那像你,头上没毛还愣充有毛的。”   段富山刚想反驳陆荣翁两句,就在这时,连部文书小范提着打水的水桶飞快的跑了过来,嘴里还一直叫着“连长!——连长!——”   “他妈的!你小子奔丧呀!啥事那么急,咦!”段富山骂道:“咦!老子的热水呢?妈的!你小子干啥去了!”   “连长!连长——连副!我刚才……我刚才……”小范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喘道。   “你他妈的没打到水还在这里喘,刚才!刚才个什么你急毛。”段富山接着骂道。   “小范慢慢说,到底怎么么?”陆荣翁看出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刚才去打水,连部电话响了……我就……我就接起来了,是团里打来的,说是有一个叫袁柳的……袁柳的……”小范结结巴巴的说道。   “袁柳!袁柳不是牺牲了吗!”段富山说道,“你小子胡说八道些什么!”说话间段富山就想急。   “小范慢慢说,不着急。”陆荣翁安慰道。   “他们说有一个叫袁柳的……还……还……还活着。”小范说道。   “什么!!!”段富山和陆荣翁都呆了。   “你小子再说一边,他妈的谁还活着?”段富山急切的问道。   “是袁柳,他们说是咱们连的一个战士,叫袁柳的。”小范的话终于不结巴了,但是段富山和陆荣翁却呆了。   ……   袁柳是在一线阵地中国军队防区遇到的自己人,起初还因为自己的一身联军军装,差一点就让自己人给毙掉,要不是及时的用中国话喊自己是中国兵,恐怕袁柳就要真的倒在自己人的枪口下了。   走近一看,拿着枪瞄着他的对方,正是自己才进部队时候的老乡雷汉义,对方也认出了他,而让雷汉义更加感到震惊的倒不是袁柳一身的敌人装束,而是在袁柳身后的那三个人,雷汉义一看,躺在担架上的是一个联军少将,我的妈呀!抬着担架的一个是联军上等兵,另一个就是咱美军第37师的副参谋长特纳上校。   袁柳在丛林里发现了有人的痕迹后,就寻着痕迹走了过去,没想到竟然发现了几个联军在那里休息,袁柳并没有立即采取行动或是离开,因为他发现这些联军是被打散了的散兵,他决定寻机歼灭或是最好俘获他们,于是他就等待。   当老卫兵和小卫兵外出对找水源的时候,袁柳果断的开枪射杀了小卫兵,并用手雷把老卫兵给炸死,然后又俘获了欲当逃兵的另一个小卫兵,并且用枪逼着他带自己进入特纳防卫范围,并且成功的解除了特纳的防备,俘获了特纳。   特纳学过中国话,向袁柳求饶,袁柳本想开枪射杀这些散兵,但是当他看到躺地上的那个联军军官竟然是一个少将时,心说了一句,这是怎么了,光遇着“大鱼”呀,当即就改变了主意,让特纳和另一个小卫兵做了一副简易的担架,抬着奥迪逊回到了中部队,而只顾仓皇逃命的联军,也完全的乎略了对丛林里搜索,使得袁柳他们一路上很安全。   雷汉义看到这样的一个“大鱼”当时就愣了,一面把袁柳他们带进阵地,派战士看守好三个战俘,一面把情况马上向连里做了汇报,而连里接报后马上又向营里做了汇报,营里又把情况汇报到了自己的上级那里,就这样一级一级的一直汇报到军长萧远那里。   当时军里正在召开团职以上干部的总结会,总结这一战的教训,萧远忽听此事后,高兴的把帽子一摔,亲自做出指示,先把人先送到军部来,至于受重伤的美军第37师师长奥迪逊马上送到战地医院进行抢救,一定要把他救活,这可是一条“大鱼”!   没想到打巴里尔山脉时没有抓到他,还以为他不是逃了就是死在了深山里,可是万没有想到竟然又被我们的英雄给抓了回来,正在会议室里的邱钟洛也高兴的对会议室里的其他的讲起了袁柳参战的历史。   接到这个袁柳回来的消息后,段富山当即就要赶过去,而当时连里没有汽车,不过这也难不住马连长,跑到汽车连二话不说,上来就向老熟人汽车连连长高平山要车,汽车连只有大卡车,段富山上来就开了一辆。   不想这个时候同样得到消息的程思远、张洪生、张名海、何盛、何东等也赶了过来,非要一起去,陆荣翁一挥手,大家都爬上了车,当段富山他们赶到边防阵地时,袁柳他们早就被军政治部的人给带走了。   他们又赶到团部去打探消息,可是除了留守团部的朴建民参谋长外,团长和政委早就赶去军部开会了,仆建民也想去,可是有任务在身不能去,无奈之下,段富山和陆荣翁就开着车直奔向军部。个个兴奋加高兴的不得! 第773章 攻击阿拉斯加(上)   1942年6月2日,墨西哥宣布加入世界和平联盟。   6月3日,墨西哥对美国宣战,对英国宣战,对同盟国所有国家宣战!   1835年美国煽动墨西哥德克萨斯地区的种植园主叛乱,并入美国。墨西哥出兵镇压,美国派兵占领德克萨斯,并攻入墨西哥,5月美国对墨宣战。   1846年5月18日,泰勒率美军南下占领马塔莫斯,9月攻占蒙特雷,11月占领萨尔蒂约。同年6月卡尼率美军1700人西进,夺取墨西哥和加利福尼亚。1847年2月,泰勒部在布埃纳维斯塔击溃墨西哥总统圣安纳率领的墨军1·4万人。3月,美军在总司令斯克特率1万美军在墨西哥湾韦拉克鲁斯登陆,29日,美军攻占韦拉克鲁斯。4月18日,美军击溃总统圣安纳主力和参谋部,5月5日,美军占领普埃布拉,逼近墨西哥城,8月美援军赶到,美军在康特列拉斯再次击败墨军。双方进行和谈,9月7日谈判破裂。9月8日,美军向墨西哥城发动进攻,被击退,12日,美军占领城外高地,炮轰城墙。14日美军攻入墨西哥城,16日控制全城实行军管。10月墨西哥总统被免职。   1847年11月11日安约当选墨西哥临时总统,1848年1月双方开始和谈。2月2日双方签定和约,墨西哥割让德克萨斯、新墨西哥、上加利福尼亚。1848年6月12日,美军撤出墨西哥城,战争结束。   美国通过这场规模不算很大的战争夺取了23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一跃成为地跨大西洋和太平洋的大国,世所罕见。墨西哥丧失了大半国土,元气大伤。美国从此获得在美洲的主宰地位。   墨西哥在战争中失去了其疆域之半,此后在墨西哥始终留有对美国的仇恨,但这场战争也使得墨西哥国内形成了它建国以来一直缺乏的民族主义观。   这场战争也导致了新一代的墨西哥政治家的出现,最后他们摆脱了桑塔·安纳对墨西哥的统治并于1857年建立了一个自由共和国。这个自由共和国最早的措施之一就是加速对墨西哥北部空旷地区的殖民,而这个措施的原因就是为了防止未来的领土丧失。   在被美国占据的领土上有数千墨西哥家庭生活。这些家庭有些回到墨西哥,有些留在美国,在两国的和平条约上有对他们的保护。这些家庭的历史大多被记载下来了,他们是最早的墨西哥美国人。   1889年美国与墨西哥组成国际边界及水利委员会来解决其它未解决的边境争议。   在美国战争胜利导致了一场爱国浪潮,美国在西部和南部获得了新的领土。泰勒称为战争英雄并于1848年当选为美国总统。   但是这个爱国浪潮并没有持续很久。美国北方州对这场战争持反对态度,南方州持支持态度,而这个意见不同的原因在于对于奴隶制度的看法的不同以及对于战争和领土扩张对奴隶制度将要带来的影响的期待。当时得克萨斯承认奴隶制,而墨西哥禁止奴隶制。许多北方反奴隶制的人认为这场战争是南方奴隶主试图扩张奴隶制和加强他们对联邦政府的影响。亨利·戴维·梭罗写了《论公民的不服从权利》拒绝交税来支援这场战争。   而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中国和德国始终都在想方设法拉拢墨西哥加入到自己一方。   在中国军队全面参战,并且在各个战场不断取得胜利之后,墨西哥人终于下决心了……   这对世盟的鼓舞是巨大的,这也就意味着,美国已经无法将全部精力放在欧洲,他们自己本土也受到了直接战争威胁。   但是,这还并不算完。   1942年9月1日,中国国防部、总参谋部策划已久的“龙计划”终于张开了狰狞利爪:   对美国的直接攻击,开始了!   9月2日,中国张作霖军团,由俄罗斯开始向美国飞地阿拉斯加发起攻击!   加拿大做为盟军中的一员,参与到了对阿拉斯加的防御之中,阿拉斯加的战斗爆发了。   9月2月早晨,张作霖和木玮两位将军决定首先让俯冲轰炸机去支援杨飞渡少将的第9装甲师。   该师要从防守坚固的阿尼亚克北面穿过,向美加联军美军第18军战线的前沿科伯克河谷开进。空军的任务是全力压制住18军装甲部队正面敌人的反击,并警戒暴露在敌人面前的该师南侧,如有必要,即应给以支援。   第二俯冲轰炸航空团第一大队和第26俯冲轰炸航空团第一大队的四十架飞机,非常准确地轰炸了加拿大部队正在下车的安维克火车站。木华中校指挥的第七十七俯冲轰炸航空团在贝塞尔次攻击了敌人的部队。正在向科伯克河推进的第十一、十四军在阿尼亚克附近遇上了美加联军的顽强抵抗,他们通过无线电要求空军支援。   木玮的侦察中队,即一二四大队第一中队,奉命不时派出武装侦察机鹫19式,到南部的科伯克河大铁桥上空侦察。这支飞行队的使命除监视美加联军的动向外,如果发现敌人企图炸毁大桥,还应从低空用机枪和炸弹进行阻击。因为这时第9装甲师正在接近这个重要的渡口。   第二天,即9月3日上午,头天晚上强行夺取了两座大桥的第2、6装甲师很快就出现在科伯克河的北岸。作为第18军的先锋,他们已处在其它战线的大前方。他们经过梅克尤伊利向费尔班克斯、麦金利山前进。   庞正上校第二飞行训练团的两个俯冲轰炸机大队袭击了阿尼亚克。接着,陆军第十一军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就占领了该市。   俯冲轰炸机和强击机刚刚完成支援第十集团军北翼前沿的任务,下午就投入南翼的战斗。因为在阿尼亚克的东南方向,敌人集结了很大的兵力。9月4日早晨,在这里,加拿大第8师在中国空军的压力下放下了武器。这是美加联军第一个放下武器的大部队。   之后,第十集团军就这样在强有力的空中支援下,一小时一小时,一天一天地向前顺利推进。……   即使如此,还是发生了意外的情况。炸弹落到了友军的阵地上。这是因为地面部队没有把指示战线的标志布摆清楚的缘故。9月8日,为堵截敌人东逃而紧急起飞的俯冲轰炸机部队轰炸了安维那克河铁桥。这时,正好中国军队第9装甲师的先头部队赶到西岸。如果这座大桥安然无恙,这支快速部队能立刻到达安维那克河东岸,筑起桥头堡,并继续追击敌人。   但是这种“过失”必竟是例外的。它不能抹杀“空中炮兵”对于许多师、团的快速推进所起的巨大作用。俯冲轰炸机、水平轰炸机、驱逐机不仅直接攻击了战场上顽抗的敌人,而且,更重要的是摧毁了敌人后方的交通要道和各种联络系统,如桥梁、公路、铁路以及特别重要的通信网。   因此,敌人陷入了无法摆脱的混乱状态,结果使敌人无法组织抵抗和制定独立的作战计划。敌人必不可少的后续部队的调动也一天比一天困难了。   而中国军队的进攻,从开战的第四天起就转入了“超越追击”。中国军队开始用比敌人后退快得多的速度插入敌军侧翼实施包围。   美加联军逃入公路两旁的森林,白天躲在里边不敢出来,因为中国空军从空中压制着他们。到了晚上,他们就越过田野向东面的安维那克河逃窜。虽然没有统一的指挥系统,但他们清楚地知道,除了向安维那克河对岸逃跑以外别无生路,只有在东岸才能建立起新的防线。   然而,中国军队也明白,只有在安维那克河的西岸才能包围敌人并迫使他们投降。因此,一定要阻止敌人渡河,必须抢在敌人前面到达河岸。   于是,在整个战线,以安维那克河为目标展开了激烈争夺战。   9月7日,中国军队侦察机发现在第十集团军右翼前方有美加联军的大部队,集结在一条被森林覆盖着的中等山脉——麦金利山的东北和安维克以南。据估计,集结的中心在拉西克小镇附近的森林地带。它的运动方向很明显,向东直奔安维那克河渡口。   9月8日,张作霖将军下令实行包围作战。第十四军越过安维克向安维那克河畔的波因霍挺进,准备在那里把北面这扇大门关死。第四军从西侧缓慢接近,阻止朝这个方向突围的美加联军。此外,第十五军从右翼插入敌后,完成包围的态势。   9月8日早晨,杨飞渡少将的第2轻装突击师派遣大总统战斗队从本方阵地位置出发前往进行侦察。   这是一支混成战斗队,它以大总统命名。它的组成是;除这个团以外,还有第33装甲营第2连,第80炮兵团第1营和第22高炮团1营。   这是一支防空火力很强的部队,把它部署在最前线和陆军一起行动,如遇美国飞机空袭,随时都可应战。在这几天疾风般的快速进攻中,没有发现美国飞机。可是,高炮部队的瞄准通信连由于交通堵塞掉了队。只有高炮跟上了陆军的先头部队。   因为高炮没有瞄准和通信等关键设备,对空中目标几乎没有发挥什么作用,相反在地面战斗中却发挥了威力。具有高速弹道的高射炮弹的穿甲能力无论是步兵还是陆军的炮兵都非常清楚。对目视目标的直接射击尤其厉害。   中午时分,大总统混成支队的先头部队到达了皮拉托卡村。它跟格雷斯相毗邻,距离四公里。在这里,进攻受挫,来自格雷斯前面的丘陵地带的猛烈炮击把中国步兵赶进了掩体。   与此同时,发现在南北两条通向格雷斯的公路上有扬起尘土的敌人行进部队。东北方向也发现有部队在调动。西南面的森林虽然很寂静,但那里肯定隐藏着敌人军队。   敌人的炮兵发疯似地射击着,他们在格雷斯以西三公里的二四一高地压制着整个战场。中国军队第八团二连的步兵被派去攻打这个高地,但只前进了几百米。   指挥着攻击部队的革强上校打算把从东西进入皮拉托卡村的部队部署在村子的西侧。狙击兵们穿过山丘,慢慢地向格雷斯靠近。但是,在离敌人阵地还有一公里处,受到猛烈的炮火阻击。   十三点二十分,第二十二高炮团一营首先进入皮拉托卡。营长穿过敌人的步枪、机枪火力网,好不容易找到了革强上校的前线指挥部。在这里,他受命穿过皮拉托卡,在连接皮拉托卡——格雷斯的公路南侧部署火力,直接支援正在苦战的步兵。   第五连六门20毫米高炮首先参加了战斗。接着又增加了三门。第四排作为营的预备队待命。   由于停止了正面进攻,开始从南面围攻格雷斯,所以,朱忻雷把这九门炮的炮口调转向南。   这时,第二和第三连的88毫米重炮业已部署在偏东的一侧,但位置不太理想。这块阵地在陆军15毫米野战榴弹炮阵地旁边的洼地上。因为有山丘,看不见敌人。这个地形对野战榴弹炮倒是理想的。因为它的弹道轨迹呈弧线,可根据前沿观测兵的指示进行射击。   但高炮的弹道是一条直线,一定要从炮位上看到目标才能射击,而这里却看不见目标。如果把炮搬上山顶可以看到敌人的地方,不等你打出头一发炮弹就会被敌人干掉。   因此,这时88毫米炮连只能攻击一个很远的目标,也就是偶尔轰击一下格雷斯北面公路上的美加联军纵队,因为这个地方从88毫米炮阵地偶尔可见,但是它却不能支援在不到两公里的地方进行殊死战斗的步兵。要想支援他们,高炮掩体的角度就太大了。   配备在最前沿的是第五连的20毫米高炮。虽然向南进行了炮击,但却遭到了西侧敌人阵地的机枪扫射。在炮位旁边略微动一动就会遭到敌人机枪手的射击。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连长命令立刻避开敌迫击炮和反战车炮的火力网,哪怕只是第三排离开也行。进展还算顺利,第三排的三门炮进入了新的阵地。   这时正是十八点,美加联军在炮兵、战车、火焰喷射器的掩护下,从南面发起的第一次反击被中国步兵炮和高炮阻击住了。既然美加联军在白天有信心发起攻击,那么,到了夜间又将如何呢?   中国军队战线最前沿的二四六高地离敌人阵地只有八百米,那里有中国军队的炮兵观测员。   下午他们清查了美加联军一系列机枪和反战车炮的位置。可是,友邻部队炮兵的炮打不着那些火力点,而在这里用20毫米高炮又无济于事。因此再次要求调一门高炮到二四六高地。   第五连的3号炮最先被士兵们拖到二四六高地前面的山顶上。但是,那里的射界不好,士兵们又把八百公斤重的炮体顺着山坡拖下来,并想顺势推上对面的山坡。然而只推到半山腰就停下来了。   后来,靠二四六高地观测所全体军官的帮助,才把炮拖到离山顶不远的地方。   头一个目标的数据早已清楚,炮弹也准备就绪。瞄准手则用观测所的炮兵望远镜捕捉到目标后,泰然自若地坐在座位上。一切准备完毕。   军官和士兵们抓住前方狂吼的敌人机枪换手弹的间隙,把炮连同座位上的瞄准手一起向前推去。   几秒钟的工夫,20毫米高炮出现在山顶上。完全暴露在敌人的视界以内。   炮手则瞄准目标后,把第一发炮弹推进炮膛。接着,又打了一发。就这样一连打了四十发,全部命中目标。   打完炮,马上把炮拖到山坡后隐蔽起来。太危险,刚把炮撤走,美加联军就以密集炮火猛轰这个高地。   炮长这门炮就这样打一阵,隐蔽一会儿,八次出现在二四六高地上,使美加联军的机枪和反战车炮的火力点受到直接攻击。   每次听到20毫米高炮的响声,步兵和狙击兵们都高声欢呼。几个小时以前,他们在这片灌木丛生的丘陵地带的处境很狼狈。现在高炮为他们雪了恨。   最后,炮手则瞄准了敌军阵地之中的瞭望塔。塔上有几挺机枪,是个理想的射击位置,可以任意进行扫射,炮手则瞄准枪眼打了四个连射八十发炮弹。   敌人的机枪哑巴了,但瞭望塔却依然完好。看来用20毫米炮对付它是无能为力的,敌人会调机枪部队来增援。   已经是十九点了,天色渐渐地暗下来。二四六高地上的官兵们松了口气,向山下眺望着。只见友邻部队的牵引车拉着88毫米高炮冒着敌人的炮火正在慢慢地向二四六高地的东坡爬行。   原来是上级命令将重型高炮前来增援在高地上孤军奋战的20毫米高炮。   88毫米炮终于被拖上了二四六高地的山顶,安上了炮架。山顶的面积太小,重炮架得不稳,摇晃得很厉害。官兵们象疯子一样拼命挥动铁锹,为88毫米炮整出一块较大的平坦地面! 第774章 攻击阿拉斯加(下)   天渐渐地黑了。好不容易打出了第一发炮弹,但没有命中那古老的瞭望塔,而88毫米炮却倾斜了。调整了炮位又继续发射。终于命中了。   第三发炮弹把敌人的防护墙炸飞了。继续射击,炮弹打得沙土和木片横飞,敌人的阵地看不清了。   二四六高地清理后。两门高炮被拖回连队。革强上校自信能对付美加联军,夜间也有把握守住阵地。因此没留预备队,把所有部队都投到了前沿。   二十点刚过,美加联军的第一次集中攻击就迫使中国军队战线后撤。在通往格雷斯的公路上,美加联军的战车正在接近皮拉托卡。革强上校亲自拿起枪保卫他的指挥部。   在整个漫长的战线上,中国步兵暂时后退。狙击兵们撤退后又集结起来,穿过高炮阵地。年轻的高炮军官们经过几个小时的猛烈炮击已精疲力尽。但是,他们又把步兵组织起来,成功地在炮与炮之间组成了新的防线。很快,联军士兵就攻上来了,并一举突破了五连阵地。   大炮的指挥官朱忻雷少尉一面用手枪向敌军士兵射击,一面机智地把炮口调过来,直接对准西边新的射击方向。   在这极其危急的时刻,20毫米高炮吼叫起来,向着攻上来的敌人猛打。美加联军终于溃退了,这次冲锋又被挫败。   高炮一步也没有后撤。但是,下一步该怎样顶住敌人可能发起的进攻呢?   在十九点三十分,指挥这支部队的盛英上尉曾把后勤的探照灯连调往前线。他们在格雷斯至皮拉托卡的公路上和敌人遭遇。两台探照灯被打坏。盛英上尉一行人带着幸存的两台完好的探照灯进入已经被敌人包围的五连阵地。   这两台直径为600毫米的探照灯对朱忻雷少尉来说,是难得的礼物。他悄悄地把它们配备在两侧,从不同角度都可以照到五连前沿阵地。   二十三点十分左右,天色一片漆黑。在离中国军队阵地前沿不远的地方,传来了英语的口令声。朱忻雷下达的准备开炮的命令悄悄地从这门炮传到那门炮。   突然,右边的探照灯亮了,一时被照得花了眼的联军士兵一个个趴在地上不知所指。高炮趁机平射。三秒钟后,右边的探照灯灭了,左边的又亮了。就这样交替照射,不断变换位置,只照几秒钟。不等敌军机枪瞄准射击使熄灭了。   经过十五分钟的战斗,美加联军的这次夜袭又被击退了。   翌晨五点三十分,五连受命隐蔽地撤退到离敌人八公里的后方友邻部队阵地。   第二十二高炮团第二、三连的88毫米高炮阵地的情况非常糟糕。自凌晨三点以来,这两个连就被优势的敌军打散。敌人从南面的森林里出来,企图趁着夜色全力向东北方向的安维那克河突围。   战斗打得格外激烈。敌人越过一个个山丘,排着密集的队形越逼越近。最后,中国军队炮手们不得不用刺刀和敌人展开肉搏。营长和三连长阵亡,此外,还有许多官兵伤亡。   五连三排的20毫米高炮终于成功地向敌人的侧面开了火。直到这时,美加联军的进攻才被击退。炮手们从掩体里跳出来转入反击,一直追到八百米以外的出击阵地。   但危险并未解除。美加联军新上来的机枪手们仍然接连不断地向高炮阵地射击。他们又开始了新的进攻。   接任第一营指挥的吕峰中尉让副官跑步到师部请求增援。   步兵又开始了白刃战。在中国军队的弹药快要用光的时候,友邻部队的四辆战车从后方越过山丘赶来增援。敌人落荒而逃。   第33战车营二连的四辆战车在危急关头救出了高炮。在他们的掩护下,炮手们拉着炮后撤。三连的牵引车被打环,三门88毫米大炮无法运走,炮手们只好卸下炮闩把炮扔在那里。   各连利用敌人的公路开始从皮拉托卡向东突进的时候,天已大亮。美加联军不断从左右两侧的战壕里用步枪向该部队的车辆射击。   吕峰中尉曾两次命令88毫米炮停下来还击,为东进的车辆开路。然后全速脱离。   八公里的路程很快就跑完,到达了友邻部队的后方阵地。   这次战斗,空军高炮部队阻击了企图向安维那克河突围的美加联军第十六师的一部。这成为后来中国军队高炮部队在地面作战中赢得富有传奇性声誉的基础。   天亮了。美加联军只好退回森林。于是,中国军队完成了包围态势。九点以后,中国军队第2轻装突击师开始用战车在格雷斯周围进行扫荡。   这时,空军也参加了战斗。   除了强击机大队之外,特命空军指挥官木玮所属的其他部队也都投入到攻击被包围在安维克以南敌人的五、六个师上去了。飞机低空掠过战场,在公路、田间小道和村庄寻觅“猎获物”。   “涂有权利之剑标志的友邻部队的战车到处都可以为我们领路。”木华上校的第七十七俯冲轰炸航空团一中队长报告说:“战车前面往往有密集的联军部队。向那儿投下五十公斤重的杀伤弹的效果最好。然后再用机枪进行低空扫射。这时地面上的混乱情景非笔墨言语所能形容。”   9月9日,木玮用一百五十多架俯冲轰炸机、战斗机和驱逐机多次攻击了被包围在安维克周围的敌人。地面部队逐渐缩小包围圈。9月13日,伊尔日阿森林地区的最后一部分联军部队投降了。   但是,安维克的包围战是次要的,战争重点已转移到费尔班克斯的前沿。第十四军的两个装甲师已经于9月7日在两翼突破了敌人最后一道防线。   9月8日,第9装甲师从向安维那克河进发。第四装甲师到达了写有“距费尔班克斯一百二十五公里”路标,位于托马夫东北的公路。   在这里,空军显示了轰炸车站、铁路和列车的威力,美加联军面对中国军队装甲先头部队束手无策。   在第二飞行训练团二大队的强击机掩护下,第四装甲师于9月8日下午,强行突入费尔班克斯市的外围。十七点,张作霖将军命令夺取费尔班克斯这座不设防的城市。   如果费尔班克斯奋起抵抗,那么,翌日清晨,第四航空队的水平、俯冲轰炸航空团就将首先攻击该市的军事要塞。   空军早已作好了准备。问题是敌人是否要把这座城市变成战场?   答案是肯定的!   在托马夫附近,好歹压平了一块庄稼地,这就是第二飞行训练团第二强击机大队新的出击基地。作为“空中炮兵”,为了能够继续支援迅速推进的步兵,俯冲轰炸机和强击机等航程短的飞机必须在开战后的几天里进入野战机场。   兰格尔就是按这种要求选择的基地。如果小卧车能以50公里的时速在平整出来的地面上奔驰,而且很稳的话,那么“飓风”式战机就可以在这里起落。起落所需的跑道用不了二百米。   然而,一九三九年9月9日一大早,单机飞往费尔班克斯的却是“雨鹰”式飞机。强击机大队长殷平少校这几天来亲自到前线侦察,以便一旦得到明确的指令,他的部队就可立即出动。今天,友邻部队的战车该冲进费尔班克斯市区了,从空中给陆军指引进攻的方向分外重要。   “雨鹰”式飞机低空飞过街道,驾驶飞机的是魏国中士。殷平少校正在专心致志地进行侦察。前方是费尔班克斯的一排排屋顶,宛如一片翻滚起伏的波浪。眼下空旷的场地点缀着炸毁的机库和累累弹坑,这就是费尔班克斯的机场。战争一开始,这个机场就不止一次遭到中国军队水平轰炸机和俯冲轰炸机的轰炸。   中国战车的先头部队正在机场对面向莫科托夫、奥霍塔区前进。   殷平让“雨鹰”式飞机越过前线进入敌占区,寻找强击机的攻击目标——伪装的炮兵阵地、支撑点和街头堡垒等。   猛然间,他发现了隐蔽在费尔班克斯——安维克铁路工厂里的轻型高炮连。几乎与此同时,联军士兵向低得几乎伸手就可以摸到的“雨鹰”式飞机开火了。炮弹碎片和子弹雨点般地飞向机身和座舱。魏国中士腹部受伤倒下了。   殷平抓过驾驶杆,但无法调转机头,只得迫降在美加联军防御阵地正中间的公路上。这时中国军队的先头部队离这儿大约还有六七百米。   这架“雨鹰”式飞机尽管连续受到射击,但没有坠毁,成功地在公路上迫降了。殷平立刻跳了出来,转到机身的另一侧,把负了重伤的驾驶员从快要着火的座舱里拖了出来。就在这时,他头部中弹倒下了。   不多时,攻上来的中国军队步兵在烧毁的“雨鹰”式飞机旁发现了这两个人,殷平已经死亡。于是,木玮任命第四中队长朱逸成上尉继任他的职务。   这时,第四装甲师奉命攻入费尔班克斯市区,指挥官以小部分兵力从南面分三路进攻。在郊外的渥霍拉等处,中国军队遭到城防炮火的猛烈抗击。   美加联军据守在赶筑的防御阵地,支撑点里待援。一夜之间,到处都筑起了街垒。看来联军根本没有不战而降让出费尔班克斯的打算。   即使如此,中国军队的进攻仍然不断取得战果。战车在前面掩护,突击队跟在后边。突然,美加联军的重型炮弹嘶叫着飞来,不断在突击道路的两边爆炸。   这炮弹是美加联军从安维那克河东岸打过来的。美加联军部署在郊区普腊加的炮兵为粉碎中国军队的进攻,猛烈炮击费尔班克斯西部。   敌人死守费尔班克斯的决心是很大的,甚至市民的房屋受到破坏也在所不惜。所谓“不设防的城市”纯属无稽之谈。   这回木玮将军要亲自出马。阿尼亚克和克鲁纳野战机场上的俯冲轰炸机正在起飞。   第五十一俯冲轰炸航空团新组建的第三大队配属给木华上校的第七十七俯冲轰炸航空团。这样一来,木玮就有五个大队,约一百四十架俯冲轰炸机。   这一百四十架飞机由高空飞往费尔班克斯,从地面看得非常清楚。   第一航空队从机场起飞,曾对费尔班克斯的机场、飞机工厂和广播电台进行过轰炸。后来,只进行过一些小规模轰炸,炸弹落到调车场和市内安维那克河铁桥上,但没有收到理想的效果。   9月9日这一天,俯冲轰炸机对费尔班克斯市区进行了首次大规模轰炸。在波光闪耀的安维那克河上空,俯冲轰炸机编队散开队形,一架接一架地进入俯冲。它们发出吓人的尖叫声冲向目标。   以安维那克河铁桥为基准划分攻击区域。铁桥在瞄准镜里以飞快的速度由小变大。目标是安维那克河东岸的重炮阵地,美加联军正在这里炮击市区西部。俯冲轰炸机穿过高炮的火力网,投完炸弹后,当即拉起,跃升脱离。   轰炸机的其它编队突击市区街道和以东的铁路,箝制美加联军,至少可以阻止其部队的频繁调动。   市区西部敌人的抵抗逐渐加强,强击机也参加了战斗,有好几条街道的街垒,步兵们不得不通过白刃战来夺取。   十点钟左右,第三十五战车团和第十二狙击团的先头部队迫近了位于费尔班克斯市中心的火车站。但是,到此不能再前进了。因为部队一旦出现在街道上,几公里长的侧翼就会暴露给敌人。如果敌军从侧翼发起反击,前边的这两个团与后续部队的联系就有可能被切断。指挥官已看出这个危险,于是命令这两个团暂时停止进攻,开始后撤。   指挥官给第18军司令部的报告中曾经这样说道:“对市中心的进攻受挫,损失很大,不得不停下来。”他说:“坚守费尔班克斯的敌军如此顽强,出乎意料。想取得很大的战果,只用一个装甲师和四个步兵师是不够的……”   远离友邻部队向纵深挺进的第18军的后方也发生了意外。空军不得不从费尔班克斯抽调兵力去营救远在费尔班克斯以西的第八集团军。   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第十集团军对费尔班克斯和安维那克河中游的猛烈进攻催促着经罗兹北进的第八集团军。该集团军本应和第十集团军一起以最快的速度封锁住先头部队第四装甲师的后方与费尔班克斯之间的空隙地带。   但是,第八集团军开始只有四个步兵师。越往东进,它的北翼就越暴露。   在中国军队进攻方向略微偏北一点儿的地方,有一支和第八集团军兵力相当的联军部队,也在赶赴中国军队要去的目标,亦即向东,向费尔班克斯,向安维那克河对岸挺进,两军形成争先到达的态势,情况相当危险。   这支部队是加拿大军队为核心力量“第11集团军”。由于它离中国军队的南北两条进攻路线较远,所以几乎没受到任何损失。该集团军拥有四个师和两个骑兵旅。它非但没有减员,反而得到“第21集团军”部分兵力的补充。这部分兵力是遭到南进的中国第四集团军的进攻而败退下来的。   9月3日,第11集团军司令库特将军很快就找到机会,他准备向南,对中国第八集团军北翼的薄弱环节发起进攻。但是,美加联军统帅部否定了这个建议,并命令库特率所辖的几个师东撤。   他们夜间行军,白天在森林里休息。中国陆军的侦察机虽然有时也偶尔发现一些部队,但他们没有想到会有一个集团军的兵力活动在中国军队战线的后方。   9月8日和9日,美加联军到达特诺那一带。这个地方北临安维那克河,南靠它的支流卡斯切河。   在卡斯切河的对岸,有中国第八集团军的后卫部队,第三十步兵师。这个师的战线长四十公里,是个非常薄弱的环节。   库特将军没有放过这个机会。9月10日夜,他命令部队南渡卡斯切河,在几个地方同时出击,打乱了中国军队的部署。中国军队第三十师退却。   这是整个战争中美加联军的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进攻性作战,迫使中国军队不得不采取断然措施。   张作霖上将只好让正在向费尔班克斯和安维那克河挺进的第八集团军调过头来去堵塞背后被敌人打开的突破口。   已逼近费尔班克斯市郊的第十集团军一部也调过头来,回师卡斯切河。第十集团军的此举使人不难看出,其战略意图是杀个回马枪,在卡斯切河打一个包围战,置美加联军于死地……   形势发展不妙。开战以来,中国南方集团军群首次向空军提出紧急要求:“请于9月11向特诺那地区投入强有力的航空兵力。”   于是,无论是空中还是地面,立刻都把对费尔班克斯的进攻放到比较次要地位。   9月11日上午,前来视察的中国总参谋部总参谋长蒋百里将军和他的同僚们乘坐的飞机在第十集团军司令部附近的机场降落。张作霖将军走到蒋百里面前报告说,第十集团军在开战的第十天就打到了费尔班克斯! 第775章 海上空袭   此时,木玮火速返回前线指挥部,他觉得现在出动战术飞行大队来扭转战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重要。   兰格尔旁边的临时机场上,第二飞行训练团第二强击机大队开始出动。他们受命低空攻击卡斯切河南岸的敌军,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打退美加联军的进攻。这次,强击机比较容易发现敌人,因为那里有整整一个集团军在向南急进。   机长们推下机头下降高度。根据十天的作战经验,他们清楚地知道双翼飞机的主要武器是什么。既不是机翼下悬挂着的两枚五十公斤炸弹,也不是安装在发动机罩上的两挺机枪,而是超过一定转数的螺旋桨发出的那种可怕的音响效果。   如果看到转速表指示每分钟一千八百转,那么好啦,发动机的前面就会产生声波,螺旋桨会突然象重机枪似的尖叫起来。   强击机在敌人头上十米上空拖着惨叫声飞过,吓得敌军四处奔逃,车翻马散。不管什么队伍听到这种低空攻击的声响都会惊恐万状。   然而,投入卡斯切河战区的不只是第二飞行训练团第二大队,从安维克附近新的野战机场起飞的几个大队也袭击了特诺那周围的目标。卡斯切河的铁桥被炸毁,公路上弹坑累累。以战车为主的美加联军车辆纵队遭到沉重打击。   几天来,主要攻击安维那克河东面铁路和工厂的几个轰炸航空团也投入卡斯切河战区的战斗。战争初期属于第一航空队指挥,第一航空师在战斗结束后,被编到第四航空队。   此外,第一轰炸航空团、第二十六轰炸航空团、第四轰炸航空团也都参加了这次支援地面部队的战斗。   美加联军对来自空中的如此猛烈的攻击没能支持多久,向卡斯切河南岸的进攻被迫中止。中国第八集团军的危机只持续了两天。   应南方集团军群的一再要求,中国最高统帅部决定把作为预备队的空降团投入北部的战斗。这是空军过去秘密训练的空降部队的一部分。   从9月11日开始,空降部队就在开始待命。他们将按计划在敌后的几个地方降落:首先是在马勒兰附近,其次是安维那克河铁桥,最后是斯迪瓦夫,并在那里构筑桥头阵地。   第11集团军司令在9月13日夜里,不得不迅速渡过卡斯切河撤退,调整部署,确定新的进攻重点。随后几天,美加联军企图在中国军队包围圈尚未形成的东部地区向费尔班克斯方向强行突围。   战斗又一次激化了。中国空军又一次从早到晚地将数百架飞机投入支援地面战斗,战斗的最高峰是9月16日、17日两天毫不间断的低空攻击。   一个驱逐机大队被调到卡斯切河战区,这个大队是第一飞行训练团的第一大队。在开战初期,该团用双发的飞机几乎全包了费尔班克斯上空的战斗任务。   驱逐机所承担的攻击地区是从卡斯切河和安维那克河会合处的维冈到宾克,这是个狭长地带。指挥官让各中队每十分钟在该地区上空往返一次,飞去用五分钟,飞回也是五分钟。指挥官命令他们在这个短时间内把20毫米机关炮弹全部打光,弹链上一颗炮弹也不留。   攻击的目标无须仔细寻找。公路,田间小道,林间的空地和田地里,到处都有美加联军的残余部队。中国空军见到地面上有活动目标就打。   返回基地的中队长们向指挥官报告时,他默默地听着,然后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   “正正规规地打一场空战该多好!”   9月16日和17日,俯冲轰炸机和强台机轰炸了卡斯切河两岸的美加联军部队集结地以及无数个渡口和浮桥。   关于这次轰炸效果,美加联军库特将军描绘说:“十点左右,在维特科维茨渡口附近,我们受到大规模的空袭。敌人的这次空袭,飞机架数之多,攻击之猛烈以及飞行员的胆量之大都是罕见的。我军调动、集结和前进的道路都处在空中炮火的浩劫之中。地面简直成了人间地狱。桥梁被炸毁,渡口被堵塞。在那里待渡的部队被炸得血肉横飞……”   “参谋长、另外一个军官和我藏在村边的桦树丛里,一动也不敢动,一直趴到中午停止空袭的时候。如果再打下去,这个罪还得继续受下去。我们只要呆在这里,中国空军为我们掘好的坟墓就越来越近。”   到9月18日、19日,美加联军丧失了抵抗能力。只有为数很少的几个师和残兵集团突围成功,沿着安维那克河,穿过森林撤退。被包围的美加联军大部,约十七万人当了俘虏。   这是空军首次决定了地面战斗的胜负。   卡斯切河战役结束后,中国军队对毗邻的重镇费尔班克斯的包围圈越缩越小。为进攻费尔班克斯,陆军的集结一直进行到9月24日傍晚。在此几天之前,“为避免不必要的流血和破坏城市。”中国方面就开始试图劝敌人立即投降。   当中国军队的谈判代表一无所获地归来之后,9月16日下午,中国军队第四轰炸航空团第一大队的十二架飞机飞到费尔班克斯上空,在雷鸣闪电的骤雨中散发了一百万张传单。   传单呼吁市民在美加联军司令不接受投降的情况下,在十二小时内离开费尔班克斯到东部避难。   第二天早上,美加联军要求派遣谈判代表谈判老百姓和外交使团的撤退问题。因此,取消了原定9月17日进行的两个航空队的大规模空袭。但是,美加联军的代表却一直没来。   在9月18日、19日、20日、21日,中国战机又先后空投四次传单。这四次都威胁说如果联军统帅部继续进行无益的抵抗,那么,费尔班克斯市由此而造成的一切后果由对方负责。   联军对这些威胁不仅毫无反应,反而抢筑新的阵地,条条道路部挖有堑壕,每一个建筑群都变成了要塞。十多万士兵正积极准备迎接即将来临的巷战,决心死守费尔班克斯。   面对这种情况,中国空军出动了。从9月26日上午八点开始,费尔班克斯上空呈现出一派异常的景象。水平轰炸机和俯冲轰炸机把杀人的武器投向市区西部。三十架运输机发出的强烈轰鸣,震撼着千家万户的屋顶。运输机满载着燃烧弹,由两名士兵一捆捆地从机身侧面的舱门投放下去。   木玮少将在这一天掌握着俯冲轰炸机八个大队二百四十多架飞机。   当木玮上午十点钟坐飞机飞到第八集团军前线指挥部时,事态发生了变化。张作霖没见他。不久,蒋百里在这里出现了,他不动声色地听完将军们相反的意见,然后对木玮只说了一句话:   “继续进行!”   接近中午时分,费尔班克斯上空升起高达三千五百米的烟柱,缓缓地向安维那克河方向移动。各轰炸机大队很难找到指定的目标。   但是,轰炸仍在继续进行。不是针对城市,而是针对被包围的费尔班克斯要塞。不是针对居民区,而是针对十万士兵构筑的防御体系。   人们纷纷传说中国空军动用了八百架轰炸机把费尔班克斯炸得粉碎,其实并非如此。9月26日,木玮只投入四百架水平轰炸机、俯冲轰炸机和强击机。   这四百架飞机出击了三至四次。在费尔班克斯投下普通炸弹五百六十吨,燃烧弹七十二吨。大火映红了天空。夜晚,即使从很远的地方也能看出这是安维那克河畔正在燃烧着的费尔班克斯。   大空袭的第二天,波方要求投降。9月27清晨,正式举行签字仪式。   在这两天里,投下最后一批炸弹的时间是9月27日的午夜。此后,这里再也没有任何敌军的抵抗了!   阿拉斯加,成功落到了中国人的手中!   9月14日下午,强劲的西北风把太平洋上空低沉的积雨云吹到了美国海岸。   这时,在一百米左右的上空,有两批五机密集编队的双发轰炸机在波浪和云底之间隆隆地向东飞去。看不清这些飞机的机身和机翼上的标记。   飞来的不是中国飞机,而是十架美国“解放者”式轰炸机。这是美国人对中国人的首次突击。   上午,美国侦察机在太平洋上发现了几艘中国军舰。少尉飞行员K·C·奥斯维奈用无线电发回报告说:“讨厌的天气,简直毫无办法。从海面到五千五百米高空乌云形成了一堵墙。我们几乎是贴着海面飞行,甚至有时下降到十五米高度才能发现目标。”发现的目标是很有价值的,可是,本国对他报告的内容却不太明白,只好一味地等待着侦察机的归来。   快到中午时分,侦察机才飞回菲尼克斯机场。带来的照片和报告中的内容一样:“奋斗”号和“奋进”号两艘巡洋舰停泊在夏威夷的普纳,“英武”号率领着巡洋舰和驱逐舰停泊在柯蒂斯停泊场。美国轰炸机队立即定下实施攻击的决心。但此事并非轻而易举。   奥斯维奈中队长汇报道:“要想在这样的天气里取得成功,只有进行低空攻击。‘解放者’式飞机装载的是穿甲弹,而穿甲弹只有从高空投下才能奏效。改换装有十一秒定时引信的五百磅普通炸弹。在战争爆发后,我们不得不第五次更换炸弹……”。   好不容易才做完了飞行前的准备工作。参加这次出击的都是美国最优秀的飞行员。第102和108中队各有五架“解放者”式飞机飞离机场。从菲尼克斯也起飞了五架飞机,可是由于飞错了航线,盲目飞行了几个小时,一无所获,最后只好返航……   奥斯维奈少尉飞在五机编队的前头,一直朝东飞去。出发前,他们已计算好改变航向的时间,时间一到,他们就沉着地改航。   “那边应当是芒廷维尤!”   可是,下面几乎什么都看不见。这时,“解放者”式飞机正向南朝着夏威夷海岸飞行。前哨监视艇曾一度像幽灵似的浮现在海面,但立刻又消失在雾霭之中。一会儿,海岸线突然出现在前面。   奥斯维奈参照着地图向下观察着:右面是岛屿,后面是陆地,左面是一个很长的缺口,经过三次观察终于认清那是普纳河口。他修正了航向,一直向着普纳港飞去。   奥斯维奈回忆说:“真是幸运,在我的经历中很少碰到这样的好运气。几分钟后,天气骤然好转,云底高上升到一百六十米左右。这时发现前方有一艘大型商船,不,那是‘英武’号军舰!”   编队立即解散,前三架编成纵队,中间保持着很小的间隔,直接向中国战舰攻击。四号机和五号机钻进云层,隐蔽在两侧,分别从左右攻击“英武”号,任务是箝制敌人的对空炮火。他们采用这种打法的目的是分散中国战舰火力,使其顾此失彼,不知先打哪一架好……   按原订计划是这样的:他们从四个方向闪电般地袭击目标,五架“解放者”式飞机均必须在十一秒内飞过桅杆。因为引信定时是十一秒,就是说投下的第一颗炸弹经过十一秒就要爆炸。这时,最后一架“解放者”式飞机正好飞过“英武”号上空。否则,飞机将受到爆炸气浪的威胁。   看起来,这像是一个很好的计划,但实际上,在若干细节上却做了较大的更动。   “英武”号正停泊在柯蒂斯停泊场,舰上进行着日常勤务,前桅楼上的高炮指挥官不时地和空军军官一起辨认飞机识别卡片。   突然,传令兵大声喊起来:“上尉,左舷后测高射机枪手报告,在一百九十度方位发现三架飞机”。   海军上尉急忙转过身来,把望远镜对准舰尾方向,只见三个黑点正迅速直奔“英武”号扑来。   “这些家伙想要干什么!”上尉不高兴地摇着头说,“我已经跟空军说过多次,不要把自己的军舰作为靶标训练,要是高射炮手一紧张,就会把他们干掉的。”   “不是我们的飞机!”旁边的空军军官叫了起来,“是美国人的‘解放者’!”   接着,舰上响起警报声。敌机空袭来了……   “可以看到‘英武’号后甲板上飘动着晾晒的衣物。看来舰上的人还很悠闲。”K·C·奥斯维奈接着说:“可是很快就像炸了窝的马蜂,一下子骚乱起来,他们似乎已发觉我们的意图”。   “中国战舰上的高炮还没来得及射击,我们就投下了第一批炸弹。军舰的桅杆好象伸手就可以碰到似的,两颗重磅炸弹斜刺里飞过桅杆,命中目标,一颗落到后甲板上,另一颗在甲板上跳了一下掉进海里,没有爆炸。”   高射炮终于吼叫起来,紧紧地咬住飞去的“解放者”式飞机。   接着攻击的是第二架飞机,攻击方法和第一架飞机完全相同。一枚炸弹落在离船舷几米远的地方,激起了高高的水柱。这是特别危险的,如果炸弹上装的是延期引信,它的作用就像水雷一样会使吃水线以下受到严重破坏……   柯蒂斯停泊场一片混乱,曳光弹在空中纵横交错。舰上和岸上的一百多门高射炮集中火力向从云层中钻出来的敌机射击。   第三架“解放者”式飞机没能飞到“英武”号上空,在船舷前一百米处来了个急转弯飞回去了。据奥斯维奈说:“因为它在十一秒钟以内没有希望通过目标”。这架飞机投下的炸弹全落进水里,没有造成损害。   第四架和第五架飞机的遇境基本相同,都被机枪打中起火,坠落在附近的海里。   比奥斯维奈的第101中队稍迟一些到达的108中队的处境更糟,他们陷入中国军队猛烈对空炮火的重围。五架飞机中只有一架返航,其余全被击落。其中有一架在“英天”号巡洋舰的附近爆炸,把这艘军舰炸了一个大洞。中国海军首次出现伤亡。   这无疑是美国空军以非凡的勇气,果敢的行动进行的首次空袭的结果。那么,有多少炸弹命中了“英武”号呢?装有十一秒延期引信的炸弹的效果又怎样呢……   这艘被美国人称为“中国海军灵魂战舰”的运气好的惊人,命中的三颗炸弹都没有爆炸!   与此同时,另外的十四架“空中堡垒”式轰炸机袭击停泊在特尔科克海面的中国战舰“奋斗”号和“奋进”号也没有成功。它们没能突破高射炮的火力网,有一架被击落,另一架则成了中国战斗机的牺牲品。   对于美军轰炸机司令来说,9月14日空袭的战果是令人懊丧的。原指望空袭就能给中国舰队以沉重的打击,然而,不仅几乎没有取得什么战果,自己反而损失惨重。   二十四架飞机当中,有七架没有返航,其余多数飞机也都遭到程度不同的损伤! 第776章 来自于空中的绞杀   9月26上午,中国海军司令部向美国海面派去了侦察机,打算第二天让驱逐舰出击。在十点四十五分前后,29警备大队2中队的一架远程式水上飞机仔细搜索了海域。   突然,侦察员吓了一跳,他从云缝里看到了军舰,而且不只是一艘!   飞机在云缝周围盘旋了一圈,机长和侦察员聚精会神地数着:战舰四艘、航空母舰一艘、还有巡洋舰和驱逐舰。这不是美国本土舰队?   飞机准确的报告顿时使中国的各个部队都活跃起来。因为这可是一次盼望已久而又不超越正常命令范围的与敌一战的机会。   刚过十一点,驻守在夏威夷的中国轰炸大队的电话铃响了。这是在下达出击命令:“方位,4022,远程侦察机正在继续接近敌人,你们用五百公斤炸弹进行攻击!”   实际上,美国舰队是由战列舰“田纳西”号、“加利福尼亚”号、巡洋舰“约翰森”号和“亚特兰大”号、航空母舰“突击者”号以及三艘巡洋舰组成。相距不远,还有由舰种不明的四艘军舰和六艘驱逐舰组成的第二驱逐舰队。   在这样兵力庞大的敌人面前,进攻方面的数量就显得太微不足道了。十二点五十分,“翱翔”航空团的九架“雨鹰”17式飞机首先进入目标空域。这是欧阳清上尉的第二十六轰炸航空团一中队。十分钟后,第30“自由”航空团的四机组接着出动,这是四架“苍鹰”20式飞机。   当时,第十航空师所能动员的兵力只有这么多。当然,要是下决心的话,也许还能动员更多一些。在中国侦察机咬住了远离基地的美国本土舰队主力的情况下,中国空军却只能出动十三架飞机去“利用”一下这个攻击机会,这实在未免有点遗憾。   四架“苍鹰”20式飞机在云下向西北飞去。他们认为,只要到达所报告的地点,低空飞行就能很快地发现敌人。三号机机长是方坚下士。   尽管他还是一个下士,却指挥着“苍鹰”20式飞机的飞行。   一切都很频利,飞了两个小时,在前方就发现了敌人的舰队。方坚穿云上升到三千米,当时云量为十分之八,只是偶尔才能看到海面。   突然,透过云缝,发现一艘巨型军舰。甲板相当宽阔,这是一艘航空母舰!   方坚毫不犹豫,立刻压坡度进入俯冲。他想,敌人还没有射击,这次突袭一定会成功。   突然,浮云挡住了视线。待“苍鹰”20式飞机钻出云层,航空母舰已经偏离了瞄准具。方坚对“苍鹰”20式飞机的性能非常熟悉,他很清楚这种飞机允许俯冲到什么程度。现在的位置太偏,修正也来不及了。   怎么办?拉起来,进行第二次俯冲?可是,对空炮火已开始射击了。糟糕!要是能准确地咬住目标还可以强行攻击,可惜现在不行了!   过了八分钟,方坚对着航空母舰又作了一次俯冲,虽然这次对空炮火更为猛烈,但他准确地咬住了目标,航空母舰就像一个网上的蜘蛛,被套在瞄准具里了。   是时候了!按电钮,投弹。自动拉起装置立刻开始工作。   飞机在爬升,机长在集中精力摆脱高炮火力,通信员和尾部机枪手的眼睛紧盯着航空母舰……   谢云其中士大叫起来:“航空母舰的舷旁激起水柱!”   方坚也冒着危险往下看,只见巨大的水柱在船舷附近崩落下来,接着舰头闪起一道火光。   不知这是命中了,还是重型高炮发射时喷出的火光。第一颗炸弹落到了船舷旁边,而那颗紧接着在拉起之前投下的第二颗炸弹命中没有?   现在,离航空母舰太远了,详细情况已无法确认,况且核实情况也不是他们的任务。只要能安全地摆脱猛烈的对空炮火就算很不错了。   “苍鹰”20式飞机机组报告的情况并没有夸张,他们确实向航空母舰实施了俯冲攻击,并投下两枚五百公斤炸弹。炸弹落在船舷附近,有可能命中舰首,战果未加核实。   方坚刚回到基地就开始哄动起来,只有“翱翔”航空团团长陈克定上校对此表示怀疑。“你看到击沉了吗?”   “没有,上校。”   “果然如此。”陈克定脸上露出讪笑的神情说。   “那么说,是没有命中啦……”   根据海军以往的经验,不要说敌舰闪光,就是冒起烟来。自己的炮弹还是没有命中也是常有的事。当然,空军是不懂得这些的。   第十航空师的所有电话线路都占满了。中国空军总司令急切地想知道为什么师部没报告击沉敌航空母舰一事。   师首席参谋回答说:“因为是否击沉了航空母舰,师部还不清楚。”他随即又把手头仅有的那份方坚谨慎起草的攻击报告转呈司令部。   但是,灾难又临头了。一群侦察机组成扇形编队前往侦察“突击者”的命运。十七时收到了第一份报告:   “在……水域发现敌舰队。有两艘战列舰和护卫舰正在向西高速前进。”   没发现航空母舰……   舰队分为两组,“突击者”号会不会在侦察机没有发现的那一组里呢?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柏林竟没有想到。无线电发出了新的命令。   “注意柴油痕迹!”   不久,便发现了那种相应的柴油痕迹,但是却忽略了当时这种油迹并不稀罕。现在,有谁还会怀疑“突击者”号航空母舰连同甲板上的六十架飞机已沉入海底了?   中国空军总司令庞剑舟以及木玮都认为,等待美国方面发表消息岂不是更高明一些?   没曾想新闻界早已将情况搞到手并发了报导,说中国空军只用一颗炸弹就炸沉了美国最新式的航空母舰。报导的内容和空军掌握的完全一样。   第二天,中国国防军便发表了攻击美国舰队的战讯:“美方除一艘航空母舰被击沉外,还有一艘战列舰多处中弹。我方毫无损伤”。   庞剑舟也大帮其忙。他向方坚表示亲切的祝贺,把他提升为少尉,并记二等功和授予金质大总统勋章。   美国海军总部进行了反击,直率地指出,被中国人宣称为击沉了的美国航空母舰“突击者”号已顺利返回基地,甚至在报纸上还刊登了“突击者”号进港的照片……   相反,中国宣传部门则指责美国,说这是用一种以欺骗来掩盖损失的拙劣的伎俩。连中国最高统帅部也在9月28日“对美国发表的这种无视事实的消息”表明了态度:航空母舰是被一颗五百公斤炸弹击中的。本来,诸如“毁坏”、“击沉”、“消灭”之类的词汇早已不用了,但当时在报纸上却反而泛滥起来。   无论是中国空军还是美国空军,彼此第一次进攻对方舰队都非常自信。而一旦失败,头脑才似乎多少有些清醒。   10月9日,第30轰炸航空29大队回到出击基地。大队长鲍云飞上尉板着面孔下了飞机,这次虽然追上了美国舰队,却毫无战果。   鲍云飞被叫到电话机旁,要他直接向庞剑舟报告。鲍云飞以沙哑的声调报告说:“我们去的那一带,敌舰一艘也不在了……”   这一次是与海军协同作战。由“英雄”号、“英云”号巡洋舰和九艘驱逐舰组成的舰队企图把美国本土舰队从基地诱入太平洋,由空军对美舰实施攻击。   这次轰炸机的攻击也井然有序。出击的部队有第30轰炸航空团1大队,第26“翱翔”轰炸航空团以及作为增援部队的第一飞行训练团的两个大队。“大总统”第一轰炸航空团留作预备队,以便在关键时刻,给遭受重创之敌以致命的一击。   中国方面总共投入“雨鹰”17式飞机一百二十七架,“苍鹰”20式飞机二十一架。   尽管如此,他们却是空手而归。大部分中队根本没发现敌人,只是飞光了燃料,返回基地。“翱翔”航空团的一大队和四中队向敌巡洋舰投了十颗炸弹,但无法确认是否命中目标……   第二天,在夏威夷总指挥办公室里举行了一次会议。   鲍云飞上尉也被叫去了,他是唯一的作为现任“苍鹰”20式轰炸机大队长出席会议的。庞剑舟直接对他说:   “鲍云飞,现在一定要干出点成绩来!使我们感到恼火的无非就是几只美国军舰,如‘斗志’号、‘亚特兰大’号,还有旧式的‘安切啦’号,当然,还有航空母舰,如果没有这些家伙,我们的‘盘古’号和‘英雄’号就可以控制大海。”   接着,他又信口说道:“好吧,对于击沉这些军舰的有功之人,给他们想要得到的一切……”   庞剑舟的话虽然不太明确,但却马上成了“战斗指令”。   最后,庞剑舟问道:“怎么样?木玮,让我们拿出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和敌人格斗的拼劲来吧!”   木玮轻松地一笑。第一次世界大战时,他击落敌机六十二架,而庞剑舟才击落四十二架。   “元帅,我们每一个空中勇士都信心百倍,决心击落像木司令长官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所击落的那么多飞机并击沉每一艘航空母舰。”经鲍云飞这样一说,会场的气氛顿时缓和下来。   庞剑舟感到很满意,让鲍云飞坐下。   然而,海军的潜艇却抢了头功。9月17日,王勇中尉的“雷201”号潜艇在西部击沉了美国的“富兰克林”号航空母舰。   这些战果导致了两天以后“苍鹰”20式轰炸机的主动出击。中国巡逻机在美国东岸附近发现了美国舰船。巡逻机报告说:10月15日发现一艘巡洋舰,好像是“约翰森”号。16日拂晓,该舰驶入蒂华纳湾……   九点三十分,司令部给鲍云飞下达了出击命令:   “向贵队长转达大总统手渝,原文是:在你到达时,如果‘安切拉’号已驶入海军船坞,就停止攻击。”   鲍云飞回答说:“明白。”木玮接着又补充说:“要加强责任感,务必向机组人员传达这一命令,大总统不希望伤害一个老百姓!”   这是中国又一次想把战争限制在一定范围而作出的努力……   10月16日十一点,第30轰炸航空团一大队从普纳起飞,十二点十五分到达蒂华纳,随后,朝内陆飞去。   “我们以三机编队飞行。”鲍云飞说:“因为空军总参谋部第五科向我们保证说在这里没有美国的喷火式战斗机。”   这个保证是错误的。美国战斗机司令部把202、203两个喷火式战斗机中队配备在蒂华纳近郊的机场。当天早晨又把装备P—38“闪电”式飞机的第60中队也调到蒂华纳南岸……   这些战斗机是专门用来对付中国轰炸机的。不仅如此,在那一带还配备了警戒雷达网。可是,在10月16日吃午饭的时候,恰巧这里断了电。   当P—38“闪电”式和喷火式飞机接到警报时,“苍鹰”20式轰炸机已从他们上空四千米处隆隆飞过。美方失去了用于防御的极其宝贵的几分钟,以致中国轰炸机能够毫无顾忌地轰炸目标。   鲍云飞飞在机群的前面。这时编队已经解散,眼下,蒂华纳遥遥在望。这是开战以来,中国飞机首次侵入除阿拉斯加之外美国领空。一座大桥映入眼帘,它把蒂华纳分为里外两部分。紧靠它的北岸的是海军基地,里面建有海军工厂。   忽然间,鲍云飞发现了他应该击沉的那艘敌舰。那股比小型舰群还长,肯定是“约翰森”号……   但是,“约翰森”号不是停泊在外海,而是停泊在工厂水域内,停泊在进入船坞的水闸那里。再稍靠前一些就能进入船坞。   “真是块到了嘴边的肥肉啊!”鲍云飞说,“可是却不允许轰炸……”   很显然,这让这位中国的飞行员觉得非常之的不开心。但是,目前的一切却不是他能够选择的。那些记者们,总会公布一些军方并不愿意公布的消息。   不得已,他压了坡度,冲向停泊在基地的几艘巡洋舰和驱逐舰。鲍云飞选了一个大目标——“斗犬”号。这时,敌人的对空炮火疯狂地射击起来。   炮弹在飞机周围爆炸,气浪摇撼着“苍鹰”20式轰炸机。鲍云飞毫不在乎地冲入爆炸的硝烟之中。俯冲角将近八十度。   突然,他感到机身猛地一震,只听轰的一声,紧接着是一阵噼噼叭叭的炸裂声。一股冰冷的气流打在机组人员的脸上。   原来,“苍鹰”20式飞机俯冲过猛,时速超过六百公里,座舱盖飞掉了。   但是,当时鲍云飞搞不清楚究竟是被高射炮弹片打中的,还是因为没有俯冲好造成的?   座舱盖虽然没有了,鲍云飞并没有慌张,他继续俯冲,把瞄准具光环牢牢地套在“斗犬”号上。在一千米高度上投下一颗五百公斤炸弹。命中了!   实际上,这颗炸弹确实命中了九千一百吨级的“斗犬”号巡洋舰右舷中央的上部建筑,但却没有爆炸。炸弹穿透三层甲板,又从船舷侧壁钻出来,掉进挂在那里的一个小救生艇里。   这次轰炸,除了炸沉了“斗犬”号,同时炸伤了巡洋舰“北冰洋”号、“蒂华纳”号和驱逐舰“莫霍克”号……   第二天,10月17日清晨,四十架飞机再次出击。这一次目标更大,是直接轰炸蒂华纳湾!   四十架“苍鹰”20式轰炸机冒着猛烈的炮火逼近美国海军基地。这一次,中国空军再次炸沉一艘美国海军巡洋舰,击伤二艘巡洋舰,三艘驱逐舰。   在中国空军史上有这样的记载:   “经过两三次勇敢的攻击,中国空军仅损失四架飞机。在这个令人惊叹的战略成果中,中国空军和潜艇都同样做出了贡献。”   自从中国军队对阿拉斯加进攻攻击以来,海军、空军开始愈发的紧密配合在了一起,对美国本土进行轰炸。   而对于强大的中国陆军来说,他们接到的命令只是等待、等待、再等待……   很明显的,中国最高指挥部的用意,是要彻底摧毁美国的海上和空中力量,然后再运送步兵,进行一场相对来说比较轻松的作战。   而在这个时候,无论海军、空军,还是陆军的那些将士们都并不知道,所有的这些攻击,其实都是紧紧围绕着一个庞大的计划来进行的:   愤怒计划!!   这是中国军方最高也是最绝密的计划,计划的核心内容仅仅掌握在少数几个人手里而已。   这个计划的前提条件,是必须要扫清一切来自美国人对于空中的威胁! 第777章 空降洛杉矶!   10月18日中午,美国第九、三十七、一四九轰炸机中队集结在洛杉矶上空,尽管上空一片晴朗,是个难得的飞行训练日,但他们还是一味地向东,向着中国舰队飞来。   美国空军的一份战术分析中有这样的描述:“轰炸机密集编队像过去的西部牛仔一样,并驾齐驱地向前飞进。这充分显示了它的战斗力和在敌人猛烈进攻面前的高昂土气”。   十三点五十分,中国的两部雷达发现了美国轰炸机。探测出飞机编队距当地一百一十三公里,二十分钟后可飞到中国控制海域。   出动的兵力按美方发表的数字是二十四架“解放者”式飞机,其中两架因发动机故障中途返航。这样,就组成了有二十二架飞机的密集编队。   这支“西部牛仔”并未被冲激,它们“肩”并着“肩”,以密集队形掠过上空。看起来他们正在进行的是一次示威性飞行,飞行高度为四千米,到达蒂埃纳军港上空时候,一弹未投。   重型高炮吼叫起来,美机调转机头,再次飞过军港上空,仍未投弹!接着向北和西北方飞去。   在返航途中,终于在蒂埃纳上空展开了空战。中国战斗机和驱逐机的机群相继开火,一直将他们追到海面。   首战告捷的是驾驶“雨鹰”式飞机的中国的空战英雄方坚。时间是十四点三十分。   紧接着,另一侧的僚机也取得了战果。在第二次从侧上方攻击时,僚机的机关炮和机枪一齐开火,只见“解放者”式飞机燃烧着,歪歪斜斜地坠入大海。   一个又一个中队从基地紧急起飞。当时驱逐机大队部直属的四机组正好在岸巡逻归来,机长们紧张得简直连补充燃料的时间都没有。他们返航时清楚地看到了这支轰炸机编队,那时正好是这支轰炸机编队正在向西北飞去的时候。   鲍云飞在他的“苍鹰”飞机座舱内焦急不安地坐着,通讯员也跳进尾舷。   鲍云飞不想放跑这些美国佬,他迫不及待地打开油门,进入滑行。机枪手身体往下一滑,为了不碰到尾翼,他侧身跳了下去。   飞机不断爬高。鲍云飞在视野开阔的高空详细地观察着整个空中战场。他看到美机主力编队位于北部,中国战斗机正包围着它们。那大概是方坚指挥的大队。猛然,他发现有两架“解放者”式飞机在蒂埃纳上空偷偷地向西飞窜。几分钟后,鲍云飞赶到那里,爬高进入攻击。   “解放者”的尾部安装着很历害的,难以对付的双管机枪,如果组成编队,后方火力是很强的。但侧方和上方是它的死角,因为“解放者”式飞机的六挺机枪都打不到这个角度。   鲍云飞从这些死角进行了第一次攻击。他动作迅速,猛烈开火,打得敌机措手不及。鲍云飞一边保持高度,一边紧紧咬住敌人。瞄准目标,一下子把敌机的尾部机枪打成了哑巴。   以后就简单了,一个连射,“解放者”冒起团团黑烟。美军驾驶员按下机头,企图迫降。   但两、三秒钟后起了火,幸存的只有通信员一人。这时是十四点三十五分。   鲍云飞继续追击。他把第二架敌机赶向海面,美机以离海面三米的高度贴浪逃窜。鲍云飞这次是从后方打了一个连射。这是他写的战斗报告:   “敌机的两台发动机烧得通红,机身在坠入大海时解体,被海水吞没”。时间是十四点四十分。   五分钟后,鲍云飞采取同样打法,又打掉了第三架已逃得很远的“解放者”式飞机。该机在蒂埃纳西北二十五公里的海面坠毁。   在该水域上空,其它驱逐机也立了功。在十五时左右,也都各击落一架飞机。   追击得最远的,要算是文雪青少尉的“苍鹰”式飞机。在蒂埃纳以北五十公里的地方,他咬住两架“解放者”式飞机,击中了左面的一架,但自己的飞机却被右面那架敌机的尾部机枪击中,一发子弹打伤了文雪青的头部,接着又擦伤了通讯员的小臂。他俩用无线电测定方位,顺利地返回了蒂埃纳。   第七十六驱逐航空团二中队长华孝贤上尉亲身体会到美国的轰炸机不好对付。他和四机编队中的伙伴雷吉中士一起,在离蒂埃纳西南二十公里。高度三千五百米的上空紧紧追赶着“解放者”式飞机的密集编队。空战从十四点三十五分一直持续到十四点四十五分。   雷吉击落了两架敌机,华孝贤的对手也变成一团火球坠落下去。但是,有一架“解放者”式飞机的尾部机枪打得很准。   华孝贤报告说:“右发动机突然停车,汽油从机翼油箱里喷射出来。奇怪的是飞机没有着火。然而,我和必须防止弹药起火爆炸。现在机舱内都是浓烟”。   华孝贤驾驶着梅塞施米特式飞机对准南方,向着蒂埃纳飞行。他希望能顺利地飞回蒂埃纳。但是不久左发动机也完全停车,这样就只好靠滑行向“英勇”号巡洋舰迫降了。   华孝贤为了使飞机在接地时不致引起燃烧或爆炸,他打光了剩下的全部弹药,放掉了汽油。然后,利用压缩空气放下起落架。   飞机距地面越来越近,“苍鹰”式飞机经受住了接地时的冲击。已进入滑跑,最后,终于在塔台前停下来。   第一零一战斗机大队三中队长也迅速赶来,三架“雨鹰”式飞机参加了空战。   空战时间不到三十分钟。一过十五点,遭到重创的美国轰炸机队便朝着中国战斗机力所不及的地方飞去。   从美机坠落处发来了一份令人吃惊的报告。在那里,第2空军军区司令无意中亲眼看到了被鲍云飞击落的“解放者”式飞机在迫降。将军立刻赶到叫来了第一战斗航空团团长,对他说:   “对飞机残骸已经详细检查过了,不必大惊小怪,江克尔!是‘解放者’式飞机没带炸弹。”   在这场首次大规模空战中,美国轰炸机竟然没带炸弹!   蒂埃纳的空战中,美国就遭受了双倍损失。因为那些在敌国被击落的飞行人员不同于飞机,飞机损失了还可以补充,人被消灭了就再也不复存在了……   ……   随着空战的不断较量,中国人觉得开始对美国进行空降了。   中国最高统帅部相应成立了“突击者行动”特别司令部,决定从11月1日开始行动。   被任命为这次作战的战地空运司令俞星将军详述了作战时间表,要求各空运部队务必牢记:在首先降落的机场上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俞星将军拥有五百架运输机,绝大部分是三发的“飞翔”式运输机,共有十一个大队。这个大机群将从数各基地出发,飞往包括洛杉矶在内的四个机场。   洛杉矶机场,是攻成败的关键所在。   第一攻击波决定用“飞翔”式飞机向四个机场空投伞兵部队。这在战史上还是罕见的如此大规模的使用伞兵。   伞兵着陆后必须在二十分钟内占领机场,以确保后续部队着陆。因为运载一个普通步兵营的运输机大队将作为第二攻击波飞抵洛杉矶。为此,他们还有必要事先把跑道修整好。再往后,他们就将紧张得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了。   各“飞翔”式运输机中队空运来的部队都将相继到达,有空军军区司令部的先遣指挥部、机场管理中队、一个战斗营、司令部、通讯排、工兵和步兵。另外,还包括首批补给物资,如航空汽油,水泵和消防用橡皮管等。   接受占领洛杉矶机场任务的只有邓宣上尉指挥的第一空降团的第一连和第二连。负责空中支援的是第七十六驱逐航空团第一中队的一个四机组,由方坚中尉指挥。   10月31日,即在“突击者行动”之前三十六小时,第十航空军出击计划的某些重点被迫进行了修改。决定抽调用于圣芭芭拉的伞兵到其它地方应急使用。   第一空降团第四连连长邓宣上尉在被上面派来的特使叫走。用一架四飞机把他接到了司令部。   邓宣上尉来到司令部后,军参谋长把他领到大地图前。   “这儿。”参谋长用食指指着连接洛杉矶和圣芭芭拉的一条红线说:“一定要把这座大桥完整无损地抢到手。在这里投下你的连队,在我们的步兵到达这里之前,你能坚守住大桥吗?”   这正是伞兵们盼望已久的作战!邓宣爽快地回答:   “能,少校!”   邓宣马上飞回基地,研究了仓促收集起来的仅有的一点资料:一张不太可靠的地图,邻近城镇圣芭芭拉的概图,背景上印有这座大桥。   10月30日,邓宣的四连进入了机场。   终于接到了运输机群应到日期的暗语:   “洛杉矶北部和南部有九米深的洪水。”   在规定的“突击者行动”,即五点三十分,第一特殊任务轰炸航空团第八中队的“飞翔”式飞机载着邓宣的四连作为先遣部队向洛杉矶飞去。   那里的天气勉强可以。   邓宣上尉降落在通向铁桥的铁道路基旁。他先把机枪架在路基上,从这里既可以扫射美国人的海岸阵地,又可以掩护他的部下从空中降落到离阵地工事的混凝土顶盖不到一百米的地方。   可是,阵地上死一般的寂静。伞兵们从地上一跃而起,没舍得花时间开武器箱,拿着手枪就冲进了阵地。他们从吓得举起双手的敌哨兵前面通过,直插纵深,只用了几分钟就解除了守备部队的武装。   另一个班骑着缴获的自行车,急速奔向铁桥。那里的卫兵也一枪没放就投降了。但是,使空降兵膛目的是兄弟部队的步兵从大桥对面冲了过来。原来,这是第三零五步兵团第三营的先遣部队。该团一路没遇到抵抗,顺利到达这里。   步兵的机枪部队和伞兵会合一路,开进圣芭芭拉小镇,接着又占领了一座大桥。他们没用一个小时就出色地完成了任务。   这是战史一次兵不血刃的战斗。   然而,在如此平静地进驻圣芭芭拉的同时,向洛杉矶进军的空军运输队却遇到了麻烦。   天空的能见度实在太差了,从海面一直到六千米高空,大雾弥漫,雾的上方还有多层乌云。   低空飞行的后果姑且不谈,如果在云上飞行,那么什么时候向下穿云呢?到了一定的时候还看不到地面又将怎么办?   李恩中校飞在第一特殊任务轰炸航空团第二大队的前面。他率领着去洛杉矶机场的第一攻击波。伞兵们分乘在二十九架“飞翔”式飞机里。他们正等待着跳伞的信号。但是,天不做美,越能见度不到二十米。   李恩咬紧牙关控制着自己,他懂得他担负的任务在整个战斗中占有何等重要的地位。这时,后续三机组的指挥官用超短波跟他联络起来:   “报告大队长,丢失两架飞机!”   原来,有两架“飞翔”式飞机忽然在浓雾中失踪了。这不过是一刚开头。李恩中校负不起再这样飞下去的责任,于是下达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命令。他用无线电向汉堡报告:   “因天气不好,决定返航。”   司令部里的人们从这个报告中意识到,那种一直担心的事情已经成为现实。也明白了美国并非不战就能降伏的。这时正好是八点二十分。   占领洛杉矶机场就越发重要了。至少空降兵部队必须按须定计划降落。而现在,伞兵却折了回来。第二攻击波正按命令,与第一攻击波间隔二十分钟朝着洛杉矶机场飞去。上面乘坐的是第三二四步兵团第二营的官兵。   由于出现了意外,司令部决定暂时让正在向洛杉矶进发的机群返航。   比伞兵晚出发二十分钟的空运部队第一零三特殊任务轰炸大队的指挥官虽然接到了返航命令,但他没有执行。   眼看着洛杉矶机场就在眼前,下达这样的命令是非常愚蠢动。他认为这是敌人使用的鬼把戏。他感到最奇怪的是“第十航空军”这个署名。他的大队是隶属于“战地空运司令”俞星的。这样重要的命令必须经过他才能下达。   指挥官继续前进。这样,机长们都要接受一场仪表飞行和坏天气的飞行训练。接近海岸线的地方雾气最浓。而洛杉矶附近却天气晴朗,能见度良好。那么,在洛杉矶机场降落会不会发生意外?   这时,“飞翔”式飞机的前导三机组已经到达洛杉矶上空。指挥官向下观察着盘旋了一周。   这是一个石山环抱的小型机场,有两条混凝土跑道,坡度较大,跑道终点与水相连。虽然不能说是很理想,但对中国飞机来说倒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下面有两架飞机喷出了红莲般的火舌。原来,战斗已经开始了。果真,兄弟部队的驱逐机正在盘旋。   指挥官非常放心地向机长们发出了着陆信号。于是,“飞翔”式飞机以小半径盘旋进场着陆。   突然,机身被重机枪子弹打穿,指挥官中弹。重伤员们呻吟起来。飞机飞过跑道再次爬高。发生什么事了?   第七十六驱逐航空团第一中队长方坚中尉在“苍鹰”式飞机里,从远处呆呆地望着这种奇怪的情景。   三十分钟前,他的中队就和敌人交锋了。八点三十八分,他们受到九架挪威飞机从太阳一侧发起的攻击。这是美国造的斗士式单座战斗机。方坚没有纠缠,还是按照命令,在八点四十五分到达洛杉矶上空,掩护伞兵部队。然而,在短暂而激烈的空战中,方坚的八架飞机已损失了两架。   其余的六架“苍鹰”式飞机搜索到机场,袭击了高炮和高射机枪阵地。跑道上有两架斗士式飞机中弹起火。随后,这六架飞机就等待着伞兵部队的到来。   伞兵部队一直没来。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了,八点五十,九点,三个红色燃料警告灯向方坚发出了警告。看来第四个警告灯马上也快亮了。这就是说,燃料马上就要用光!   按计算,在洛杉矶上空,燃料只够用二十分钟。在此期间,伞兵必须拿下机场,而现在已经到时间了。   九点零五分,就在这极其紧要的时刻,“飞翔”式运输机的一个三机编队飞来了。方坚总算放了心。为了压制敌机枪阵地的火力,驱逐机转入盘底期待着朵朵伞花的开放……。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这是第二批空运部队,也不知道飞机上并没有伞兵。   飞在前头的“飞翔”式飞机开始进场,准备着陆。由于地面的对空炮火猛烈,又拉了起来。这使方坚大为吃惊。   忽然,他闻到一股烧焦的气味。原来是六架“苍鹰”式飞机中有三架各被打坏了一台发动机,冷却器也被打穿,汽油也烧尽了。   如果说迄今谁也未曾在洛杉矶机场降落过,那么今天,第七十六驱逐航空团第一中队将要占领它!   “鲍云飞!”方坚通过无线电发出命令,“你准备先着陆!我们掩护。”   鲍云飞的“苍鹰”式飞机向左转弯,开始着陆。   这时,从他的右机翼上喷出一胜黑烟,发动机被打坏,螺旋桨停转。   由于洛杉矶机场的跑道很短,驱逐机必须在紧靠跑道头的地方接地。但只靠一台发动机来完成这个任务是非常困难的!   鲍云飞打开襟翼。几现在,对鲍云飞和下士来说是生死攸关的时刻! 第778章 空降   在跑道头前一百米的地方,飞机的高度下降得过低。于是,鲍云飞把油门开到最大,不得不用左发动机向右转弯,勉强进入着陆。   鲍云飞看见了下面的跑道,但飞机的速度太大,接地又过晚,滑跑速度过大……。   方坚和另外四架飞机上的战友一直注视着鲍云飞着陆。他们与跑道方向交叉着掠过机场,压制着从混凝土阵地上射击的敌人。   尽管如此,机枪子弹还是追逐着滑跑中的飞机,打得它的侧方和背后不断扬起阵阵沙尘。   突然,方坚看到和鲍云飞并排着陆的还有一架飞机,是“飞翔”式飞机。据事后了解,那是刚才没有降落下来的那架伞兵通信飞机。这架飞机后来得到了充分利用。   这架“飞翔”式飞机降落在第二条跑道上。如果和“苍鹰”式飞机在两条跑道的交叉点相撞,机场就不能用了。眼看着,一场严重的事故即将发生。   方坚瞪大两眼往下看着。真够呛!等着空运部队来,他们却一直不来,而正当驱逐机燃料耗尽,发动机被打得千疮百孔,不得不迫降的时候,他们却偏偏挤了进来。幸亏“苍鹰”式飞机的着陆速度快,比笨重的“飞翔”式飞机先通过了交叉点,化险为夷了。   但是,鲍云飞无法使飞机停下来,因为速度太大。方坚心想鲍云飞最好是再次把飞机拉起来。可是,这时飞机已经到了跑道尽头,猛地撞在斜坡上。   这以后的情景,方坚再也不忍看下去了。他得集中精力迫降。他的右发动机也被打环,排气管喷出白色的油烟,油温一个劲儿地上升。如果发动机还能坚持60秒,事情就好办了。   在跑道头上空几米的地方,他收起油门,柔和地后拉驾驶杆,随后接地。   方坚的飞机紧挨着燃烧的两架斗士式飞机飞驰而过,脱离了美国的机枪火力范围。结果什么意外也没发生。奇怪的是机枪也不响了。   方坚看到,先于他着陆的那架“苍鹰”式飞机正给他腾跑道。原来他们还都活着。这使方坚非常惊奇。   他轻轻地刹住车,在离斜坡十米远的地方停下来。通信员手里紧紧地握着机枪。可是在一分钟之前还在猛烈射击的机枪这时却鸦雀无声了。难道美国军队停止抵抗了吗?   是的。驻在洛杉矶的美国战斗机中队长埃林·蒙特·达尔上尉在中国驱逐机的火力压制下,于九点用无线电发出了这样一道命令。   “所有斗士式飞机,你们可以飞到任何一个机场着陆,不要到洛杉矶,洛杉矶正遭到中国人的攻击!”   在这之前,有两架美国飞机已经着陆。一架是因为发动机出了故障,另一架是瓦勒尔中士驾驶的飞机。他在同中国驱逐机交战时,被打得弹洞累累。停在机场上的这两架斗士式飞机,就是在方坚中队的低空攻击下起火燃烧的。达尔上尉为了使其它战斗机免遭同样的下场才发出了这道命令。   因此,空战后,有五架斗士式飞机降落在洛杉矶北部,其中四架损坏。这四架飞机有的是在空战中被击伤,有的是因燃料不足被迫抛弃。在这场战斗中幸存的斗士式飞机只有一架。   当中国飞机在洛杉矶机场着陆时,美国空军的达尔上尉已载着地面维护人员返回巴斯脱。当时,高炮和高射机枪虽然还在射击中国人的两架飞机,但不久就停了下来。洛杉矶机场的防御就这样崩溃了。   方坚一跳出飞机,就指挥起后续到达的驱逐机来,他把其余的“苍鹰”式飞机都分散到机场的北缘,以便让通信员能用机枪自由地控制。   鲍云飞也来了。他的飞机的起落架已撞掉,飞机的坏损程度达百分之八十以上,停放在机场外边一间房子前面。飞机上的两个人都没有受伤,简直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奇迹。库比施下士卸下了后舱的机枪,连弹舱一起运到战友跟前。这就是几个人从空中占领洛杉矶机场的始末。   九点十七分,又有一个“飞翔”式飞机三机组着陆。它们一直滑跑到挪军轻型高炮阵地前。就是这些美国的轻型高炮,在不到十五分钟之前,打死了第一零三特殊任务轰炸大队长指挥官。   然而,这一次他们却一弹未发。步兵们悠闲地从飞机里走出来,活动着手脚。周围一片宁静,他们抽起烟来。   方坚一下子火了。他跑过去,把美国人的对空火炮阵地指给他们看,步兵这才慢慢腾腾地躲进掩体,派出了突击班。很快,突击班带着俘虏回来了,机场上的美国军队投降了。   这时,在一片欢呼声中,有一架“飞翔”式飞机向着停放驱逐机的地方滑行。原来是运输机飞来了。   这是第七十六轰炸航空团第一大队的仪表飞行教官驾驶的飞机。他冒着恶劣天气,安全地飞过来,一架飞机也不缺,弹药也装得满满的。   指挥官在美国上空多次遇到返航的“飞翔”式飞机的三机编队。他们都向他靠近并摇摆着机翼,示意返航。但是,指挥官打开驾驶室的门,向着部下大声喊道:   “把手枪准备好,洛杉矶正在战斗!”   接着,他就飞到这儿来了。机械师立刻和伙伴们跑向受到严重损坏的驱逐机,开始进行修理。   载着伞兵的第一特殊任务轰炸航空团第五、第六中队在即将到达洛杉矶之前,遇上大雾被迫返航。而中途掉队的几架“飞翔”式飞机在耽搁了三十分钟之后,却在洛杉矶机场着陆了。   和伞兵相隔二十分钟飞来的第一零三特殊任务轰炸大队虽然没有执行第十航空军的返航命令,但是,当大队长进入洛杉矶机场,被对空炮火打死后,大部分运输机都返航了。只有继任大队长带着少数几架“飞翔”式运输机在洛杉矶机场强行着陆。和第七十六驱逐航空团第一中队几乎同时着陆的,就是这些飞机。   因此,11月1日开始的“突击者行动”的上午,占领洛杉矶机场的只是一小股中国士兵,即第三二四步兵团二营的部分士兵,第一空降团的部分伞兵和驱逐机的空勤人员。   以后就不成问题了。部队不断地到达,机场很快落满了中国士兵。尽管着陆很困难,损坏了不少运输机,阻塞了跑道,但一个下午的时间毕竟把整个第三二四步兵团运来了。   傍晚,按预定方案,中国军队占领了洛杉矶。   占领洛杉矶之后没有多久,空军又增加了一个攻击目标。原来在十点三十分,侦察机在卑尔根海面发现了很多美国战列舰和巡洋舰,那是美国本土舰队。   第十航空军就是为应付这种紧急情况而准备的一支海上战斗部队。在接近中午时分,第十航空军派出了第二十六“狮子”轰炸航空团的四十一架飞机和第二十“雄鹰”轰炸航空团的四十七架“雨鹰”式飞机。它们在三个多小时内,接连不断地轰炸了美国舰队。   一颗五百公斤的炸弹命中了“怀俄明”号战列舰,但是没有穿透装甲。巡洋舰“牛仔”号、“西部天空”号和“罗纳德”号由于直接中弹而受伤。驱逐舰“斯坦福”号在被击沉。   美国舰队和运输船队连续一个多星期,一直遭到中国空军弹雨的洗礼。   11月16日,两架中国“掠夺”式武装侦察机在天亮以前执行远程侦察任务。机长享贺群少尉和谭山少尉想在天亮之前结束自己所负责区域的侦察任务。因为敌潜艇是在夜间付出水面。趁着黎明前的曙光最有可能捕捉住它们。   两点三十分左右,贺群少尉在五十米上空飞行。飞机向北飞,已经离自己的基地不远了。这时,贺群注意搜索着四周。   突然,右前方隐约出现了一个东西,在活动。“掠夺”很快飞到那里,下降高度。不错,那是潜艇的指挥塔。只见它倾斜着,船头露出水面,船尾还在水下,正在向东行驶。   贺群用二十毫米机关炮向它打了一个连射,紧接着用手灯一闪一闪地发出“K”的信号。这是“立刻停船”的国际信号。然后盘问:“你们是什么部?”   在美国“海豹”号潜艇的舰桥上,佩特·P·朗斯代尔上尉命令通讯兵沃丁顿发一个模棱两可的信号。朗斯代尔想争取一些时间。原来,这艘一千五百二十吨的大型潜艇“海豹”号现正在敷设水雷,不巧自己却碰上了。它一度曾沉入海底。经过几小时的殊死搏斗,好容易浮出水面。但因进水太多,只能向后倾斜着,歪歪斜斜地前进。它现在唯一的出路是逃进本方基地。   贺群少尉识破了这艘潜艇的企图,并断定这是美国潜艇。在机长把飞机上升到一千米高度的过程中,他用无线电发出了发现敌潜艇的报告。   接着,“掠夺”式飞机向下俯冲,投下第一领五十公斤的炸弹,然后又拉起来。只见潜艇旁边约30米处,激起了一根水柱。   贺群再次发起攻击。第二颗炸弹又偏离了目标。于是,他用机枪扫射指挥塔和吃水线。   在潜艇上,朗斯代尔亲自跳进指挥塔后面的双管路易斯式机枪射击位置,开始应战。   又一颗炸弹落在潜艇旁边。谭山少尉的“掠夺”式飞机也飞来助战。第四颗,也就是最后一颗炸弹终于命中了。“海豹”号剧烈地摇摆起来,发出“SOS”的呼救信号。   一瞬间便决定了“海豹”号的命运。轮机舱里的水位不断升高,最后一台轮机也停止了转动。潜艇在海上不动了。   事后,朗斯代尔上尉说明了当时决定投降的理由。他说:“我手里掌握的可是六十个人的生命啊!在‘海豹’号已经变成一只死船,情况异常绝望的情况下……”   于是,他让部下拿来白色桌布,挥舞起来。   谭山少尉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两架“掠夺”式飞机竟能生换一艘堂堂的潜艇,这真是闻所未闻的奇迹!但是,假如对方突然发动起来潜逃掉,岂不是谁也不会相信了吗?有了,面前不是有征人吗,可能的话,可以把舰长带走。   于是,“掠夺”式飞机落到水面上。谭山大声喝问:“谁是舰长?跳水游过来!”   朗斯代尔脱下鞋,从舰桥上跳下去,用自由式游了过来。   谭山站在飞机的浮筒上,一把拽过美国军官,按在侦察员的座椅上,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   朗斯代尔提出抗议,他大声说:“这是在瑞典的领海……”但是中国军官还是用力地晃着脑袋。   “掠夺”式飞机离开水面,一直向着洛杉矶机场方向飞去。从侦察飞行,到生擒敌潜艇艇长,这真是少有的事。   另一方面,贺群少尉从附近叫来了“弗兰肯”号渔船,这是一艘在朗格上尉指挥下,到卡特加特海峡去搜捕潜艇的船。朗格收容了美国水兵,又成功地把“海豹”号拖到丹麦的腓特烈港。   在洛杉矶海上警备大队总部,一位穿着湿漉漉裤子的男人,在早晨五点,接受了中国空军军官们的祝贺。从名片上得知,原来是朗斯代尔上尉迎来了五月五日,他的三十五岁生日。   这是一个有双重含意的生日,他终生都不会忘记的……   ……   1942年11月28日。   先头的“苍鹰”式飞机三机组得到可以起飞的灯光信号的时候,天色还是一片漆黑。发动机发出阵阵轰鸣,飞机开始滑行。今天,它们显得格外吃力。原来是载荷加大了,每架飞机的尾部都挂着一根牵引绳,拖着一架没有发动机的飞机——滑翔机。跑道上,滑翔机被拖曳着向前滑行。飞机开始加速,前面的“苍鹰”式飞机已经离开了地面,坐在后面滑翔机上的机长也沉着地拉杆上升。   起落架的震动声消失了,飞机离开了地面。滑翔机在眨眼之间无声地飞越机场围墙,跟着“苍鹰”式飞机不断爬升。困难的夜间拖曳起飞成功了。   赌注已下,作战史上最大胆的一次作战行动就这样开始了。这次作战是采用空降突击的方法,夺取杰腓逊到罗林斯普林斯的三座桥梁:坎尼、费罗恩哈芬、费尔德韦兹尔特。   四十一架滑翔机上的机降兵们都倚在横贯中央的大梁上。根据任务的不同,每架所载人数八至十二人不等,还载着他们的武器和炸药。每一名士兵都明确到达目标时自己应该干些什么。   可是,怎样才能到达要塞的上部呢?   要想靠近它,看来是不大可能的。它的东北面是一个几乎垂直的断崖峭壁,高出运河约40米;西北面环绕着水势滔滔的运河,那里也是崖陡壁绝;南面,横隔着宽大的反坦克境和七米高的防护墙。   要塞的各个侧面都被所谓的“运河带”和“堑壕带”包围着,并筑有钢筋水泥碉堡,里面配有探照灯、六十毫米反坦克炮和重机枪。要想越过堑壕,攀上悬崖是办不到的。   在这座近代化要塞的建造上,美国军队绞尽了脑计。不过,有一点他们却没有考虑到,那就是敌人有可能来自空中,降落在炮台和装甲炮塔之间的空地上。   现在,从空中来的敌人已经向他们逼近了。四点三十五分,四十一架飞机都安全升空。尽管是在漆黑的夜色中,并且拖曳着沉重的滑翔机,但他们还是没出问题。根据这次任务,把突击团分成4个突击队。   第一队,代号是“花岗岩”突击队。队长齐明中尉,兵力八十五人,配备轻武器和二点五吨炸药,分乘十一架运输滑翔机。目标是埃马耳堡垒群。任务是夺取外围碉堡,并坚守到陆军第五十一工兵营前来换防。   第二队,代号是“坚韧”突击队。队长李沙少尉,兵力九十六人。与突击团团部一起,分乘十一架L型滑翔机。目标是费罗恩哈芬水泥桥。任务是阻止敌人炸毁大桥,并构筑桥头堡,一直扼守到陆军部队的到来。   第三队,代号是“钢”突击队。队长艾伟中尉,兵力九十二人。分乘九架型滑翔机。目标是距费尔德韦兹尔特铁桥。任务和“坚韧”突击队相同。   第四队,代号是“铁”突击队。队长许颌少尉,兵力九十人。分乘十架型滑翔机。目标任务也和“坚韧”突击队相同。   飞机起飞之后,突然,机长发现在他的右前方排出了一缕青烟。这说明在同一高度,还有一架飞机。眼看双机就要相撞。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他除了推机头向下俯冲以避免空中相撞外,别无办法。可是,他这架飞机后面还拖曳着一架滑翔机!   这时,滑翔机驾驶员感到升降舵变得沉重起来,他拼命想把升降舵保持在原来位置上。突然,叭的一声,座舱的风挡玻璃好象被鞭子狠狠地抽了一下。原来,由于刹那间的压力增加,牵引绳断了。滑翔机在空中又恢复了平衡。   拖曳机发动机的轰鸣声渐渐远去,四周显得格外之的宁静! 第779章 最后之战(上)   这些飞机从几个空军基地起飞到集结点,开始一切都很顺利。   各突击队到齐后,按向西的航线沿着“灯火走廊”飞行。他们眼下是里奇菲尔德伦附近的十字路口,在那里可以清楚地看到第一个灯标。接着,在五公里远的费雷亨旁边,又看到了第二个灯标,就这样,当飞机飞过一个灯标上空时,就可以看到下一个灯标,有时甚至能看到第三个灯标。   这样,尽管是在漆黑的夜色中飞行,也不会飞错航线。这些灯标正确地引导飞机飞到波卡特洛附近的预定“分手点”。   “花岗岩”突击队的第十一号机也从南面进入了这条“灯火走廊”。   突然,机长发现在他的右前方排出了一缕青烟。这说明在同一高度,还有一架飞机。眼看双机就要相撞。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他除了推机头向下俯冲以避免空中相撞外,别无办法。可是,他这架飞机后面还拖曳着一架滑翔机!   这时,滑翔机驾驶员朱洪中上感到升降舵变得沉重起来,他拼命想把升降舵保持在原来位置上。突然,叭的一声,座舱的风挡玻璃好象被鞭子狠狠地抽了一下。原来,由于刹那间的压力增加,牵引绳断了。朱洪驾驶的滑翔机在空中又恢复了平衡。   拖曳机发动机的轰鸣声渐渐远去,四周显得格外宁静。   这架滑翔机载着七个人又飞回科隆。糟糕的是在这七个人中,有一个人竟是“花岗岩”突击队队长齐明中尉。朱洪驾驶着滑翔机,勉强越过一条小河,在一块草地上徐徐降落下来。   怎么办?齐明立刻命令部下,在这块草地上修出一条跑道来。士兵们动作迅速地推倒篱笆,清除掉障碍物。   “好了,我去叫拖曳机来。”   齐明在附近的公路上拦住一辆汽车,二十分钟后,他回到了机场。   可是,那里一架“苍鹰”式飞机也没有了,只好打电话调一架其他飞机代替。他的两眼紧盯着手表,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已经五点零五分了。再有二十分钟,他的突击队就要降落在要塞高地上。可是……   此时,“苍鹰”式飞机编队正拖曳着滑翔机,按计划向西爬升。飞行中的各个细节都是预先计算好了的。全长七十三公里。按计算,到“走廊”尽头,飞机的高度必须达到二千六百米,因为只有在这个高度上,滑翔机才能以适当的滑行角度飞抵目标。如果风力也和预先计算的一样,达到这个高度需要三十一分钟。   坐在“花岗岩”突击队滑翔机上的机降兵们当然无法知道自己的指挥官已经被甩掉。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因为各组都有自己的指定任务。滑翔机驾驶员们对在这宽阔的要塞高地上,在哪座碉堡的后面,或在哪座转动炮塔侧面着陆最合适都已一清二楚。误差要尽量保持在十米至二十米之内。   一份作战计划如果连滑翔机的意外掉队都没想到,那只能说它不是一个周密的计划。所以,出击命令中明确规定,任何指挥官,在兄弟部队失败或无法着陆的情况下,都有责任带领部下去完成该部未完成的任务。   在离开基地之后不久所发生的齐明中尉掉队这件事并非“花岗岩”突击队的全部不幸。二十分钟后,又有一架滑翔机掉队了。当拖曳着第二班的那架“苍鹰”式飞机飞到罗克普林斯特的灯标上空时,它的机翼开始晃动起来。   这时,滑翔机驾驶员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怎么飞机的标志灯竟不停地闪亮呢?莫不是脱离信号?几秒钟后,他脱掉牵引绳,开始滑翔。这简直是个荒唐的误解。才刚刚飞了一半路程,高度还不到一千五百米。从这里滑翔连第一目标都到不了。   飞机最后降落在迪伦附近的草地上。机降兵们跳出滑翔机,他们找来了汽车,趁着黎明前的黑暗急速驶往佛纳尔,在那里,陆军部队正在集结待命,准备发起进攻。   这样,“花岗岩”突击队就只剩九架飞机了。   他们看见前方最后一座灯标的时间,比预想的早得多。这座灯标设在杰斐逊山上,它标志着已经到达“分手点”。为了不让敌人发觉飞机发动机的声音,滑翔机将从这里开始单独滑翔。   糕糟!不知怎么搞的,早到了十分钟。原来,恰好这天是顺风,风力比气象站预报的要强得多。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飞机的高度过低,只有二千至二千二百米。为了使滑翔机保持1:12的滑翔角度飞抵目标,必须保持二千六百米的规定高度。   后来,“坚韧”突击队队长李沙少尉在战斗报告中曾这样写道:   “脱离的地点本应在杰斐逊上空。不知道怎么搞的,飞行中队把突击队向前多施了一段,跑到特温尔斯上空去了。”   飞行中队这样做,恐怕是由于没有到达规定的高度,才又向前多飞了一段。也就是说,他们是想帮助一下乘坐滑翔机的突击队,没想到却帮了倒忙。因为“苍鹰”式飞机发动机的声音等于给美军发了警报。   现在将近五点了,这比中国军方决定的攻击时刻早三十分钟。为了克服逆风的影响,总得多飞入到十分钟,滑翔需要十二到十四分钟,这样,这些默默无声的巨鸟即可在总攻前五分钟降落在要塞上。   为使这次奇袭圆满成功,最好是在发起总攻前五分钟,先在某地开火。但是现在,这种成功正处于危机之中。   滑翔机脱离了拖曳机,“苍鹰”式飞机发动机的声音渐渐消失了。但这却引起了美国防空部队的警觉,因而在到达马斯特里赫特之前,滑翔机遭到了炮击。轻型高炮吐出的红色火珠从四面八方向空中飞来。滑翔机驾驶员为了躲避炮火,不时地转弯或作蛇行机动。足够的高度帮了他们的大忙。   没有一架飞机中弹。   此时,“佛纳尔”要塞指挥官乔德兰少校房间里的野战电话响了。他接到了防守斯皮茨克啦地区的美军第七步兵师司令部发来的“要严加戒备”的命令。   乔德兰立即命令部队进入临战状态,派出一千二百名士兵担任警戒。监视哨不时地从装甲碉堡中向外观察,监视着这漆黑的四周。   两个小时平安地过去了,天色开始微微发亮。突然,从马斯特里赫特方向传来了激烈的高炮声。   在“佛纳尔”要塞东南端的29号碉堡中,美军炮手已做好高炮的战斗准备。他们以为是中国轰炸机来袭击这里。可是,他们侧耳细听了老半天,也没有听见飞机发动机的声音。   就在这时,从东面低空飞来一群幽灵似的巨鸟。三只、六只、九只,看样子想要着陆。高炮阵地上的美军炮手迅速将炮身高度放低,开始射击。可是,已经晚了。有一只巨鸟已经飞到头顶。   这架滑翔机是由王献中士驾驶的,他果敢地冲向喷射火舌的阵地。左机翼挂住了阵地上的一挺高射机枪,并把它拖出好几米远,滑翔机着陆时发出的刺耳响声停止了。   舱门一打开,第五班班长马觉上士端着冲锋枪首先打出一梭子子弹。紧接着,手榴弹也跟着飞进了敌人阵地。随即,有一些美军士兵战战兢兢地举起了双手。   “前进!”马觉喊道:“目标,23号碉堡!”   这个班已有三名士兵接近了距该班一百米的装甲碉堡。   不到一分钟,九架滑翔机冒着弹雨,都降落在指定地点。各班纷纷跳出滑翔机,开始突击。   第四班的滑翔机强行降落在19号碉堡正前方一百米处。这座碉堡的南北两侧都有枪眼。配备有反坦克炮和机枪。曹玉忠上士看到己方火力已经封锁住敌人枪眼,于是,他迅速跑向这座碉堡,把一公斤炸药从潜望镜瞻望孔里塞了进去。立刻,美军的机枪不响了。   接着,曹玉忠的战士们又往这个观测碉堡里塞进了秘密武器一五十公斤空心炸药。可是,19号碉堡由于装甲太厚未能炸毁,只炸开一条裂缝。   曹玉忠的工兵好不容易才从碉堡枪眼处炸开了一条通向内部的通道,他们看到里面的大炮被炸坏,防守的士兵全被炸死。   从这儿往北八十米处,六班和七班被敌人迷惑了。他们发现通过空中照相拍摄下来的结构坚固的第15、16号碉堡根本就不存在。“直径五米的装甲碉堡”原来是敌人用薄铁皮伪装的。   这时,要塞高地南部的战斗打得非常激烈。而北面没有任务的班却未前来增援。这个美军士兵固守的25号碉堡是一个没有士兵宿舍的旧仓库,所以,这里的抵抗要比普通碉堡猛烈得多。周围的中国兵都暴露在猛烈的机枪火力之下。   第八班班长在突击这座碉堡时阵亡。他是在炸毁了31号碉堡的75毫米双管炮塔后不久阵亡的。   一班和三班炸毁了12号和18号炮台的六门大炮。   “花岗岩”突击队在要塞降落后,不到十分钟就炸毁和破坏了十座碉堡。   “佛纳尔”要塞尽管失去了大部分火炮,但它并没有陷落。要塞四周的地下防御体系和运河堑壕一带,机降兵仍然无法从上面接近。   美军方面,当乔德兰少校发现在碉堡群中有七十余名敌人时,便命令友邻炮兵向这里轰击。   这一下,中国士兵被迫回到已占领的碉堡里隐蔽起来,由进攻转入防御,坚守阵地等待陆军部队的到来。   八点三十分,意外的事件发生了。又有一架滑翔机飞来,降落在曹玉忠上士那个班所在的19号碉堡旁边。   从滑翔机上跳下来的是齐明中尉。原来,备用的“苍鹰”式飞机顺利地从科隆郊外的草地上把他们的滑翔机拖曳起来。这样,齐明又重新担当了突击部队的指挥官。   要干的事情还很多。按计划,几架中国飞机飞来了,它们空投了炸药箱。机降兵准备用这些炸药对还没有完全被炸毁的碉堡实施再次爆破。一公斤炸药就能炸毁一门大炮。   机降兵们继续向碉堡群的纵深挺进。他们破坏了敌人的地下交通网。为控制这一带,有的战斗小组甚至要从17号地区高达四十米的断崖上把炸药吊下去爆破。   时间一小时一小时地过去了。可是接替的部队还没有赶到。齐明用无线电和应该率领第五十一工兵营打过来的施学元中校进行了联络。   施学元的行动之所以迟缓,是因为必经之路的一座大桥被炸毁了,他们不得不在涉渡过河。由马斯特里赫特直通“佛纳尔”的大桥是在“铁”突击队的滑翔机刚一着陆时被炸毁的。   但是,对费罗恩哈芬和费尔德韦兹尔特的突击成功了,两座桥梁都完好无损地被机降兵占领。在一天之中,占领的三个桥头堡都遭到美军军队的猛烈炮击,但他们总算坚守下来了。当然,这一胜利也是和高炮营的八十八毫米大炮的有力支援以及第二飞行训练团二大队的强击机,第二俯冲轰炸航空团俯冲轰炸机的轮番轰炸分不开的。   当天晚上,陆军部队赶来接替了突击队。只有“花岗岩”突击队,直到第二天早上七点左右才被工兵突击班接替下来。当工兵突击班冲到他们那里时,立即响起了一片欢呼声。   从中午起,中国军队开始向残余的碉堡群发起攻击。十三点十五分,第三号碉堡入口前的枪声被高音喇叭声淹没了。   美军守军派出了谈判代表,乔德兰少校请求投降。   “佛纳尔”陷落了。   一千二百名美军士兵从地堡中走出来当了俘虏。在外围碉堡争夺战中,美军阵亡228人,“花岗岩”突击队亡六人,伤二十人。   “苍鹰”式飞机完成滑翔机任务以后,飞回基地,在集结点摘掉了牵引绳。然后,又飞回西部战场。   他们又去执行第二项任务,从高空飞越战场,深入美军后方,在卡斯帕实施空降。   “伞兵们”一个接一个地从舱门跳了下去。   顿时,二百个“白色的蘑菇”从天而降。在着陆的同时,“激烈的战斗”开始了。美军军队不得不去迎击这些出现在背后的新敌人。但奇怪得很,中国兵并没有打过来。   事后,通过在这个地区作战的美军士兵才弄清了事情的真相。原来,这些伞兵都是穿着中国军服的草人,伞具都还绑在它们的身上。为了模拟枪声,中国军队还在“伞兵”身上安装了自动点火炸药。当时,确实起到了扰乱敌军的作用。   1942年12月26日15点,美国重要城市堪萨斯遭到了中国空军的大规模轰炸。六十架“雨鹰”式轰炸机将炸弹准确地投到美军后方的特定区域内,爆炸引起的火灾烧毁了市中心一大半建筑物,有九百人死亡。   尽管在战史研究上另有别论,但对堪萨斯的这场轰炸多少让中国空军受到了一些关于轰炸平民方面的指责。   那么,真相究竟如何呢?堪萨斯的悲剧何在?为什么要进行这场空袭?   那是在1942年12月26日接近黄昏的时候,在苍茫的雾霭中,飞机大编队的隆隆声越来越近。这时,一阵刺耳的汽笛声响彻堪萨斯的街头和港口。   “啊,是空袭警报。”这段话是当时曾在堪萨斯机场外围担任过警卫的一位年轻美国军官说的。   他的这段话是从中国空军某个研究报告中摘录下来的。他是这样描述的:“步兵都躲进了战壕和地道里。从清晨三点发出警报以来,他们就一直守在机枪和迫击炮旁,现已疲惫不堪。而两个预备连的伙伴们却在机库的临时宿舍里蒙头大睡,正做着美梦……。”   就在这时,死神出现了。无数颗炸弹从天而降,炸弹落到机场边缘的战壕里,在高炮阵地上爆炸。有一颗重磅炸弹正好命中了那座预备队正在里面酣睡的大机库!   结局是悲惨的。机库中弹后,马上燃烧起来,一会儿便倒塌了,不少士兵被压在里边。美军防卫骨干力量就这样被消灭了。   这次极为准确的轰炸是由第四轰炸航空团第二大队的二十八架“雨鹰”式飞机实施的。这一行动是向敌后数百公里实施空降突击的序幕。   清晨五点刚过,第四轰炸航空团便从德几个基地起飞了。他们本应在五点三十五分通过美国国境上空,可是,指挥这次行动的上校却让他的航空团从北海上空绕道迂回飞行。   这个轰炸机编队对敌人的机场群实施了第一次打击。   就在爆炸声停止,对空炮火寂静下来的同时,天空中又传来了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这声音是来自东面,飞来的不是轰炸机,而是三发运输机。美军的那位年轻军官对这几秒钟所发生的事情的描述道:   “突然,在机场和机场周围的天空中,魔术般地出现了许多白点,二十个,五十个,哎呀!有一百多个。这些白点一个接一个地从飞机里飞出来,慢慢地接近地面。”   “伞兵——空降兵!”   “不知是谁怪叫了一声,接着,到处响起了机枪的射击声。不知他们是在打伞兵呢,还是在打飞机,到处都是目标,简直不知该打哪个好!” 第780章 最后之战(中)   这些伞兵是万华上尉指挥的第一空降四第三营。他们直属第七空降师。他们的任务是:在轰炸机实施轰炸后,该营应紧接着采取果断行动,即直接对目标进行空降,占领机场,保障后续空降部队着陆。   第一特殊任务轰炸航空团第三大队大队长李沙上尉的运输机满载着空降兵,准时地进入了堪萨斯的南部。炸弹坑遍及堪萨斯机场,燃烧着的机库冒出的浓烟使他们很快认出了目标。   伞兵们跳出了机舱。他们在空中无所事事地飘荡了十五到二十秒钟。美国军队的防空炮火开始时曾一度打得很猛,后来逐渐减弱,并且,火力也不集中了。   伞兵遭受的最大损失是由于自己的过错造成的。一架“苍鹰”式飞机竟然在大火熊熊的机库正立方实施空降,结果,丝绸做的伞具见火就着,许多伞兵就这样被活活地摔死了。   不过,大部分伞兵是在堪萨斯机场两侧着陆的,并马上投入了战斗。这样一来,美军就不得不分散火力对付机场外缘的伞兵。这是中国的一个计谋,也是对机场的第二次打击。   接踵而来的是第三次打击。趁敌慌乱之际,一个运输机中队试图在堪萨斯机场着陆。但他们遭到小口径高炮的射击,有一架“苍鹰”式飞机的油箱被打漏,两台发动机起火。   这架飞机好歹着陆了。还没等飞机停下来,舱门便打开了,士兵们从里面跳了出来。他们是第十六步兵团九连的两个排,是机降部队的先遣分队。   美军受到两面夹击,不到十五分钟,大部分行军防守部队的士兵在战壕里举起了双手,被解除了武装。   在这期间,“苍鹰”式运输机陆续在燃烧着的飞机旁空降。这是先遣分队的另一部分,该团的第三营。   第三营营长事后曾这样写道:“不出所料,这里是一片惊人的轰响。发动机的轰鸣声、机库里弹药的爆炸声和重迫击炮弹的爆炸声交织在一起。敌人的机枪在阻击飞机降落。但我们的士兵早已敏捷地跳出机舱,开始了攻击。”   美军的军官们回忆这次出乎意料的快速袭击时是这样说的:   “机场处于我们的重迫击炮和堪萨斯北部炮兵的火力控制之下。因此,也许能够救出我军的残余部队,把他们集中到公路上。但糟糕的是中国军队发出了绿色信号弹,这是我军停止重火器射击的信号!他们怎么会知道我军的信号呢?完了,最后的抵抗已陷于崩溃。英勇的美国军队的残部绝望地举起双手当了俘虏。这时,敌机还在一架接一架地着陆,堪萨斯机场落到中国军队手里。”   然而,占领一个机场只不过是个开端。中国这次对堪萨斯进行空降作战的真正目的,是夺取市中心几座重要桥梁。他们必须尽快占领并扼守住大桥的两端。   堪萨斯机场位于堪萨斯西南部。第十六步兵团第三营着陆后必须打开一条路。通过堪萨斯南部市区,要走几公里才能到达圣路易斯。可是,在到达之前,那几座桥梁会不会被炸掉呢?   对此,中国方面也采取了必要的措施。在进攻目的前一天夜里,第十六步兵团十一连就已潜入到西北方。午夜,他们和第二十二工兵团二连的一部分人员一起,登上了在那里待命的水上飞机。   随后,他们从内陆湖起飞,向西飞去。飞机的载重量达到了最大限度。这是一种老式双翼机。在它那箱形的机身下,挂着很大的浮筒。这种飞机被海军用来警戒海面和救护。但是,它用于作战,实在是太笨拙了。   可是,就是这样笨拙的十二架水上飞机,却于7点,沿着圣路易斯,六架由东,六架自西进入并降落到堪萨斯市中心。   飞机以离水面几米的超低空接近目标。在林肯大桥附近,成两列着水,然后,破浪驶向北岸。   这时,机降兵打开舱门投下橡皮筏,然后,坐上橡皮筏划河岸边。他们从防护堤登岸后,立即向东栈桥突击,迅速占领了旧港附近的两座桥梁。紧接着,又占领了南面最长的那座林肯大桥并按兵固守。邻近的铁桥也被相继占领。   几分钟内,十二架飞机运来的工兵和步兵就在圣路易斯两岸构筑起了桥头堡。   美国守备部队立即反扑。   中国军队士兵躲在桥下、墙后和建筑物的角落里,死守着他们的桥头阵地。第一次反扑被击退了。不管怎么样,中国军队的兵力只有一百二十人,被消灭只是个时间问题。   突然,在圣路易斯南岸沿市街开过来几辆市内电车。从上面跳下来的竟是中国的空降兵!   原来这支部队是宋峰中尉率领的第一空降团第十一连,大约六十人。他们没有跟他们的伙伴一起降落到机场,而是降落在圣路易斯南面的运动场附近。随后,截了几辆市内电车,横穿公路,急忙赶到这里。   第一批援兵总算到了,先遣部队的军官和士兵们这才松一口气。这个连越过圣路易斯,来到北面的桥头堡。如果再晚一个钟头,恐怕就过不去了。因为美军加强了火力,他们从岸边阵地和一幢高楼上,向林肯大桥猛烈射击,所以想从桥上通过是非常困难的。   第十六步兵团三营从堪萨斯机场出发,经过激烈的巷战后,也突到圣路易,并占领了河上的几座小型桥梁和圣路易斯中心的一些地方。但是,真正打通林肯大桥则是在五天四夜之后。   留在北岸的六十人凭借桥头堡,顶住了美军的猛烈反击。   1942年12月27日清晨中国空军再次开始行动。   在默尔迪吉克,当对桥旁的碉堡和高炮阵地进行了准确的俯冲轰炸之后,第一空降团第一营在南北两个桥头堡附近同时着陆。经过短促激战,中国军队夺取了铁路桥。   在多尔德雷赫特,由于这里的建筑物布局很乱,只能空降。一个连去强行夺取横跨在圣路易斯上的桥梁。激战中,连长阵亡。美军经过猛烈的反击,又夺回了铁路桥。于是,第一空降团主力和在堪萨斯机场机降的第十六步兵团第一营,介入了持续三天的多尔德雷赫特争夺战。   在堪萨斯,中国军队占领了堪萨斯机场。第十六步兵团第三营和固守在北岸桥头堡里的六十名伞兵击退了美军的反击,守住了北岸桥头堡以及圣路易斯上的每一座桥梁。   到此为止,对圣路易斯的空降作战已经充满了希望。中国军队的小股兵力在各处进行着激烈的防御战,并确保了桥梁的安全。现在,只等第九装甲师北进了。   但是,在空降部队中,还有一支将去执行特别任务的北路军,它由第二十二机降师师长谢倚中将指挥。   他们将在三个机场着陆,并突袭美国几个重要军事据点。   美国当局对于中国使用的空降战术是有所警惕的。他们加强了机场的守备,设立了各种障碍物。由于周围是一片和机场面积差不多的平地,所以这个机场很难发现,致使第一批到达的绝大多数伞兵都降错了地方。造成随后到达的运输部队在着陆时遭到了美军防御炮火的猛烈射击。   在西面的苏城堡,第四十七步兵团第三营从还在滑行的运输机中跳出来进入攻击。他们的任务是和第二空降团第六连的两个排一起,首先控制机场。不过,现在他们是在孤军作战。沉重的“苍鹰”式飞机在松软的跑道上陷了下去,直陷到轮轴,因而无法起飞,结果,被炮火击中燃烧起来。运送二营的第二批飞机由于无法着陆被迫返航。   在伊彭堡机场,由于防御炮火非常猛烈,第六十五步兵团第六连乘坐的第一批十三架“苍鹰”式飞机中,有十一架被炮火击中,带着熊熊烈火着陆。这些被浓烟烈火包围的飞机纷纷撞在跑道的路障上。幸存的士兵也只能在短暂时间内抵挡一下优势的敌人。   稍晚一些时候,第九特殊任务轰炸航空团第三中队也飞到这个机场。他们是六点零六分从利普斯林格起飞的。二号机驾驶员阿罗伊斯·马伊雅上士的旁边,坐着谢倚中将。   他们看到伊彭堡机场已无法着陆,便飞往诺福克。这里的情形也跟那里差不多,防空炮火很猛,跑道上尽是飞机残骸。突然,师长谢倚中将乘坐的那架“苍鹰”式飞机也被敌人的高炮击中。   这架受了伤的运输机在空中盘旋着,寻找着陆的时机。有很多飞机降落在堪萨斯至海牙之间的公路上,也有的在海岸的沙滩上迫降陷在松软的沙地里。   马伊上士费了好大劲才降落在靠近森林的一块空地上。谢倚中将开始把各小股部队集中起来。   12月27日傍晚,谢倚中将通过携带式无线电台设法和第二航空队取得了联系。司令部命令谢倚停止对海牙的进攻,向堪萨斯北部挺进。   12月28日夜,集结起来的战斗部队赶到了那里。他们在这几天中,连续与美国三个师的主力部队进行了战斗。   谢倚在郊外的奥弗赖斯希构筑了阵地。因为兵力太弱,已无法向市区突击了。   杨飞渡少将的第九装甲师先遣营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于12月29日清晨,在空降兵们高举双手的欢呼声中,跨过圣路易大桥向北挺进的。   在夺取圣路易的当天傍晚,第一辆坦克由圣路易斯大桥的南面开进了堪萨斯。   堪萨斯的厄运从此开始了。在美军看来,堪萨斯是阻碍中国军队北进非常有效的关隘,从军事常识上来说,也是不应放弃的。   对中国军队统帅部来说的确如此。为了加速战争的进程,为了能自如地调动经由美军向北部进攻的主力部队,必须尽快地占领这里。   为此,十八点四十五分,司徒定倭将军命令:“要想尽一切办法,粉碎美军在堪萨斯的抵抗。”并决定在12月30日15点30分,用坦克冲过林肯大桥,进行强攻。在此之前,为了削弱敌军的抵抗能力,对桥对面的指定区域实行炮击和精确轰炸。   这时,第29军军长萧远担任中国对堪萨斯最后作战的司令。他接到了集团军司令司徒定倭的命令:“尽最大努力,使美国平民免遭无谓的牺牲。”   萧远在12月31日傍晚,又一次发出劝降书,并译成了英语。劝降书中直接了当地警告美国城防司令:如不马上停止抵抗,我方只好动员一切力量,采取必要的手段。   他还说:“这将导致整个城市的毁灭。贵官是位有责任感的军人,希望你能和我们共同为全市免遭厄运而努力。”   就这样,到了1943年1月1日。从这一天起,每小时,甚至每分钟都孕育着危机。   1月1日10点45分,中国军队谈判代表通过了林肯大桥。他们俩先被带到美军前线司令部,在那里等候。后来,又蒙着双眼坐上汽车,在市区乱转了一阵,最后来到一间地下室。   谈判代表说道:“拖延的时间越长越令人难过。老实说,他们正在失掉宝贵的时间。”   十二点十分,他们终于见到了美军斯哈罗上校,并向上校说明:如不立即投降,就要大规模空袭。   但是,斯哈罗不肯单独作出决定,要向上司请示。   中方谈判代表约定,十四点,美国将派出谈判代表答复。   萧远将军听到这个情况后,认为敌人还有投降的可能性,便马上打电报给第二航空队:   “正在谈判,延期轰炸!”   十三点五十分,美军谈判代表、城防司令的副官巴克尔上尉从林肯大桥走过来。   中国方面革强上校迎接了他。传令兵向南边仅几百米处的第三十九军军长萧远中将的指挥部跑去。   在指挥部里,除萧远外,还有空降军和第九装甲师的指挥官。他们正在焦急不安地等待着美军城防司令对上午提出劝降的答复,不知道美国方面是否已经认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革强上校和翻译一起,在林肯大桥下等着到军司令部报告。他再一次向美军代表强调:美国正孕育着一场重大的危机。   可是,这位美国军官不以为然似地环顾着四周。枪声停止了,仿佛经过几天的激战,马上快要停战了。然而,这位美国军官却没有看到正准备越过林肯大桥攻入市中心的中国坦克。他在想:莫非是讹诈?中国军队拼命地鼓吹“为了挽救城市”莫非是企图掩饰他们目前的虚弱?   当革强得知荷兰的斯哈罗上校不打算马上投降时,他大为吃惊。中国的将军们也无不为此而震惊。   城市的大部分还掌握在斯哈罗手里,他的部队和在南岸的中国军队相比,在数量上占优势。而在堪萨斯北部的中国第二十二机降师的残部和其它几股小部队加在一起,总共兵力不过几百人。他们已失去了进攻的能力,只能固守在阵地里。   为什么斯哈罗上校又说要投降呢?   巴克尔上尉亲手把堪萨斯城防司令的信交给萧远将军。信中指责说,中国方面的文件在格式上有不完备的地方。原文是这样的:   “为了能考虑这种提议,在文件上必须写上贵官的军衔、姓名,并要签字——驻堪萨斯部队司令P·斯哈罗”。   十四点十五分,萧远将军看了这封信。显然,这个美军代表没有谈判投降事宜的权限,他只能把德方的文件带回去。于是,萧远立即又起草了一份文件。   与此同时,空降军无线电班用断断续续的电波成功地发出了给第二航空师的命令:“因在谈判,轰炸延期!”   可是,就在这同一时刻,第五十四轰炸航空团正越过上空,迫近堪萨斯。第五十四轰炸航空团的一百架“雨鹰”式飞机是在四十五分钟之前从三个机场起飞的,他们奉命在十五点发起攻击,要求准时进入目标区。   在头一天晚上,航空团的联络官飞到堪萨斯,来到司徒定倭将军的指挥部,带回了详细的战斗指令和一张上面标有美军抵抗地带的地图。这张图上画的是关键的北端的三角地区。第五十四航空团的任务就是在这个三角区内实施轰炸。   这次空袭是纯军事性的。目的是通过短时间猛烈轰炸,使堪萨斯上的两座大桥以北坚固的美军防御阵地彻底瘫痪,以保障中国军队过桥。每架飞机上的人员都知道在北岸,还有六十个自己人坚守着一个小小的桥头堡。那里是不能轰炸的。   但是,这一百名飞行员却有一件事不知道,就是在堪萨斯正在进行劝降谈判。中国军队司令曾亲自下令暂停攻击,而指挥这次空袭行动的乔阳上校只知道有这种可能性。   据乔阳说:“在起飞之前,航空团接到了指挥部打来的电话,说司徒定倭将军已着手向美军劝降,要我们在攻击之前注意红色信号弹。如果发现红色信号弹,就不要攻击堪萨斯,改为攻击在达文波特附近的美军四个师。”   那么,在战斗持续了五天,硝烟弥漫的城市上空能看清这种信号弹吗?   这时,萧远将军亲自起草好了劝降书的每项条款。在结尾写道:   “本官将不得不迅速采取行动。我希望在一小时之后,即到十六点,能得到贵官的答复。堪萨斯南部战区,1943年1月1日十四点五十五分,萧远”。   通讯官拿到这个文件后,立即返回市区。革强中校把迅速把他送到林肯大桥! 第781章 最后之战(下)   这时正好是十五点,也就是原定的轰炸时间。革强在他的日记中写道:“紧张已达到了极点。堪萨斯还未得及投降吗?”   忽然,从南面传来了无数架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是轰炸机!步兵们赶紧把红色信号弹装进信号枪。   革强接着写道:“对我们在前线的人来说,只希望能发出必要的命令,保持畅通的通讯联系,统帅部能把握住事态。”   但是,这时候的中国统帅部已经把握不住中国空军的疯狂轰炸了。半小时之前,第二航空队在接到萧远将军发来的“延期轰炸”的电报后,曾竭力设法招回已在进攻途中的航空团。   甚至连指挥这次作战的“特殊任务航空军”也用无线电同第五十四轰炸航空团进行了联系。参谋长接到堪萨斯发来的重要报告后,马上跑进自己的电报室,急忙用事先约好的暗语发出信号:   “更换目标!”   可是,只有航空团司令部用的电台频率和空中编队相同。因此,停止攻击的命令必须从特殊任务航空军转到第五十四轰炸航空团,这要耽误很长时间。   然而,这一切尝试都迟了,航空团已进入直接攻击状态。“雨鹰”式飞机的通信员们收回了伸到机外的无线,接收能力马上减弱,因为他们必须集中精力进行攻击。   现在,对这座城市仅有的最后一线微弱的希望就是红色信号弹了。   快抵达目标时,航空团按照命令分成二路纵队,左路由第一大队大队长秦云指挥,从西南进入攻击。秦云上校飞在右路纵队的前面,直逼目标。   秦云报告说:“空中无云,但却有令人讨厌的浓雾。能见度很坏,为了准确命中指定的目标和不致误炸戈尔芬少尉等六十人以及桥梁,纵队将高度下降到七百五十米”。   十五点零五分,秦云率领的右路纵队飞至堪萨斯上空,到达了市郊。此刻,对于中口径高炮来说,这样高度的飞机是最理想的目标。况且,飞机又是直线飞行。   飞机上所有人的眼睛都向下注视着河流。在拐角的西面,有两座极为重要的桥梁。透过雾霭和硝烟烈火,他们发现了这两座桥梁以及位于它们之间的轰炸目标。   虽然机长和领航员多次向下观察,但都没有发现红色信号弹。只见美国高炮喷出的团团火球向编队飞来。   决定堪萨斯命运的时刻就在这最后几秒钟了。在这几秒钟的时间里,革强的部下们打出了好几打红色信号弹。   “哎呀,糟糕!”站在圆形广场上的萧远和他的参谋长也叫了起来。只见轰炸机慢慢地,像是在寻找什么似地从他们的头顶上飞了过去。这时,两位将军也都拿出信号枪,向正上方发射了红色信号弹。   但是,从空中往下什么也看不见。地面发射的信号弹被燃烧着的房屋和炸毁的房屋所冒出的黑烟给吞没了。   迟了。第五十四轰炸航空团的右路纵队从目标上空隆隆飞过,投下了大量烈性炸弹。这些炸弹都准确地落在三角区以及旧城的中心。   过了不久,三机编队为前导的左路纵队也赶到了。指挥员他在讲到这次攻击时曾这样说道:   “我自从当僚机以来,从没有经历过这样富有戏剧性的空袭。在我前面的负责俯冲轰炸瞄准的领航员和身后的通信员都在努力寻找着是否有停止轰炸的信号弹。”   从攻击方向很容易看清目标。领航员定时用无线电报告着测定的数据。指挥官视着对面,集中精力地寻找着“红色烽火”。但是,什么也没看见。   “下面就是攻击目标,再不投弹就要飞过了!”领航员叫了起来。   于是,指挥官发出了投弹命令。   就在这短暂的几秒钟里,他突然发现升起了两颗小小的红色信号弹。他惊得几乎停止了呼吸。   指挥官回过头,用暗语向通信员喊道:   “关上投弹开关!”   但是,太迟了。飞机的自动投弹机构已经开始工作,炸弹落下去了。紧接着,三机编队的其它两架飞机也投了弹。   幸好第一中队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当负责轰炸的领航员正要打开投弹开关时,耳边突然响起了通信员发出的停止投弹的信号。领航员踌躇不决地回头向市区望去。   只见到处都是炸弹爆炸的闪光,浓烟吞没了房舍,火光冲天。前导机已投了炸弹,怎么我们就不能投?   的确,不能再投了。赫内中校把大队领向西南,前往轰炸第二个目标。   第五十四、五十七轰炸航空团的一百架“雨鹰”式飞机中,在堪萨斯投弹的有五十七架。左路纵队的四十三架飞机是在最后的一刹那才停止轰炸的。   事后才知道,除之前的那位指挥官以外,再没有第二个人看见从地面不断打上来的红色信号弹。   五十七架飞机共投下二百五十公斤炸弹一百五十八颗,五十公斤炸弹一千一百五十颗,共重九十七吨。这些炸弹都是用于军事目的烈性炸弹。   虽然后来中止了轰炸,但堪萨斯市中心却被大火烧毁。这是因为在堪萨斯使用的虽然都是小型烈性炸弹,但它却能毁坏建筑物,炸坏公路,揭开房顶,使墙壁倒塌。所以,有中心受的破坏很大。   烈性炸弹也会引起火灾。堪萨斯港是个石油和人造奶油半成品的主要转运地。流出的奶油和石油见火就着。火借着风势蔓延到市内,市内那些陈旧的木质房屋很快燃烧起来。美国的防空消防队虽说不是第一流的。难道不能在这场大火刚燃烧起来的时候把它扑灭吗?   空袭后的第二天,中国第一消防警察团的一个营,乘着最新式的消防车开进了堪萨斯。但是,为时已晚,这座城市的许多地方早已化为灰烬。   团长鲁兵上校调查了这场大火未能迅速止住的原因。消防专家从现场写来的报告简直是给堪萨斯的悲剧又增添了一层色彩。   空袭后,十七点整,美军城防司令斯哈罗上校亲自走过大桥,来到中国军队求降。这时,他已被彻底挫败了。   萧远将军对于进行的轰炸表示歉意。一小时后,对方签署了投降书。   在岸边阵地上坚守了五天四夜的中国空降部队的幸存者从建筑物中、地下室和战壕里爬出来。   革强上校曾这样描绘过当时的情景:“一名年轻的空降兵取出旗帜,战友们为了给轰炸机做标志,把旗帜插在最前沿的一家房顶上。他脸孔呆板地走着,桥头堡里的士兵跟随着他。死亡的人很多,活着的都是满身泥土,衣服破烂不堪。一部分人手中没有拿枪,只是口袋里揣着几颗手榴弹。我们于十九点进入了燃烧着的市区……”   ……   一个中队的九架轰炸机以密集编队在低空飞行,它们几乎是机翼挨着机翼。晨雾从下面的田野里升起,能见度很坏。机长们全神贯注地驾驶着飞机。他们飞过森林、小山和圆形屋顶,向着攻击方向钻进一条东西走向的山谷。   轰炸机的侧面剪影是一个细长条,这是“苍鹰”26式飞机。它们迎着曙光,从机场起飞,向着目标芝加哥飞去。它们是第二轰炸航空团第二大队的第四中队。这一天,是1943年2月1日,亦即美军对芝加哥展开攻势的第二天。全团奉命袭击芝加哥北部的美军机场。   忽然,无线电中传来了中队长周晓华中尉的呼叫:   “注意,已到芝加哥—皮亚里奥防线!”   低空飞行正是要躲过芝加哥—皮亚里奥防线的防空炮火。没等对空炮火瞄准,这队轰炸机就闪电般地飞过芝加哥的要塞防线。突袭成功了。尽管有几挺高射机枪开了火,但这时“苍鹰”26式飞机早已消失在前方的一座小山后面了。   接着,他们越过密歇根湖,沿着密歇根河道向西飞行。这时,离目标已经不远了。   在皮亚里奥周围,部署着十二个半圆形的“前方空中打击力量”。皮亚里奥——麦迪逊松附近的一个叫“艾文斯”的小机场就是其中之一,它是美国空军驻扎在这里的一个出击基地。这天早上,艾文斯机场显得十分忙乱。第一一四轰炸中队油满箱,弹上架,正在待命出击。   第一一四中队装备的是“空中堡垒”式飞机。这是当时美军使用的最新式中程轰炸机。他们进驻这个基地的目的是空袭中国驻扎在美国的基地,但是,没有去成。   自中国军队昨天发动攻势起,各条战线要求支援的电报一直不断。当时的美国空军驻芝加哥司令巴特逊认为,对于已经被中国军队坦克突破的地方,除不断投入轰炸中队外,别无他法。他计划今天轰炸中国林肯基地,明天再轰炸奥马哈基地。   这时,第一一四中队在艾文斯机场处于待战状态。突然,在与教堂塔尖差不多的高度上出现了陌生的双发飞机。   没发任何警报。   开始谁也没料到这是敌机。当他们看清机翼上的权利之剑标记对,已经迟了。炸弹在“空中堡垒”机群之间爆炸开来。   仪表飞行训练教官周晓华中尉将他的中队准确地引导到目的地。第二轰炸航空团第四中队以几乎碰到炸弹碎片的高度超低空飞行。他们丝毫也没料到“空中堡垒”式飞机竟会整整齐齐地排列在机场上。这可太幸运了。   九架“苍鹰”26式飞机携带的五十公斤炸弹是不会都投不中的。刹那间,颗颗炸弹落向皇家空军的轰炸机群,弹着点像用尺子画的一条直线似的。几秒钟后,敌机被吞没在浓烟烈火之中,并不断地发出爆炸的闪光。“苍鹰”26式飞机转回来又进入第二次攻击。   在最后一架“苍鹰”26式飞机上,通信员是钱威上士。因为没有出现敌人的战斗机,他的机枪用不上,所以,他得以抱着八毫米袖珍摄影机,拍摄当时的攻击情况。机长夏勇中尉重复了一次特技盘旋飞行,钱威拍下了这个镜头,为将来的历史见证提供了珍贵的资料。   地面上,有三十架飞机在熊熊燃烧。   第一一四中队还没来得及出动,就被全部消灭在地面。   两三天后,在统帅部放映了第二轰炸航空团第四中队拍摄的电影,以证实中国对敌方机场轰炸的准确性和有效性。   在攻势开始的头几天里,美军在麦迪逊、芝加哥北部的机场几乎都遭到了中国军队的轰炸。这次战斗也和之前的所有战斗一样,中国空军的首要目的是确保制空权。参战的不仅有战斗机部队,还有轰炸机部队。它们成功地轰炸了敌机场,破坏了美国航空兵对地面战斗进行有效支援的基地。   对于中国军队强大的空中攻势,美军无论如何勇敢,当时也是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战局急转直下。2月16日,美国空军司令巴特逊命令他的已受重创的部队进行休整。正当芝加哥总参谋部死盯着中国军队装甲部队的进攻,并确信这里就是进攻重点的时候,中国空军却动员了第二、第八航空军的全部水平、俯冲轰炸机,攻击了另一个地点——麦迪逊。   中国军队在芝加哥攻势中选择的重点,完全出乎美军的预料。杨林的装甲集团正向麦迪逊挺进。他的先头部队已于2月15日星期日傍晚,赶到了密歇根湖畔一带。   在这条作为芝加哥—皮亚里奥防线北翼的河岸上筑有无数座碉堡、炮兵和野战阵地。这些都是中国军队坦克前进的重大障碍。空军的任务是扫清这些障碍,用不间断的攻击把敌人压制在原地,直到工兵把密歇根湖上的桥梁架设好为止。关于攻击方法和时间,由萧远和司徒定倭两位将军经过长时间研究,制定出一整套详细计划。但是,后来又作了一次变动。   在星期日下午,萧远乘坐联络机去司徒定倭装甲集团司令部接受命令。命令定于2月17日16时开始密歇根湖渡河作战。   接着司徒定倭将军的说明,首先是空军尽全力对敌人的各个阵地进行大规模集中轰炸,然后装甲部队出击。对于这个决定,萧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萧远不同意这个决定。他提出了和第二航空军协同作战的详细计划,他指出:几个月的陆空协同作战的结果证明,实施小规模的,不间断的攻击给敌人造成的空中威胁比一次大规模轰炸要大得多。   司徒定倭对此表示遗憾,因为决定是由更高级领导做出的。萧远只好沮丧地飞回去。   第二天,第一、二、十装甲师在麦迪逊附近的一个狭窄区域内做好了出击准备。这时,美军的阻击炮火异常猛烈。萧远在前沿观察所里,非常紧张地等待着对敌区的空袭。这次战斗的成败,即使不说全部,也得说很大一部分将取决于这次空袭的效果。   十六点整,空中传来了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第一批是俯冲轰炸机。这时,敌人的对空炮火开始了猛烈的射击。但是,“雨鹰”全然不顾,仍然向着密歇根湖西岸的目标俯冲。   炸弹在敌炮兵阵地中爆炸。五百公斤重的炸弹把一座碉堡炸飞了,爆炸后的烟尘冲天而起。敌人的炮火明显地减弱了。   这时,飞机很快消失不见了。萧远很纳闷,难道这就是所谓“大规模轰炸”吗?充其量是一个俯冲轰炸机大队。   突然,第二批飞机出现在密歇根湖谷上空,这次是第二轰炸航空团的“苍鹰”26式水平轰炸机。他们把一排排炸弹投向岸边的敌阵地,不一会儿又飞来一个大队。   “我简直不敢相信。”萧远在后来谈到这次战斗时说道:“他们是用少量的轰炸机在战斗机的护航下进行轮番攻击的,这就是我与参谋长讨论后决定的那种方法。难道司徒定倭将军改变了原来的想法吗?不管怎样,航空兵们干了有利于我们进攻的事,这样我就放心了。”   当天晚上,第一狙击步兵团迅速地渡过密歇根湖,成功地架设了通往麦迪逊的桥梁。在西面五公里的顿舍里附近,第二装甲师用铁舟和橡皮艇强行渡河。空中不间断的攻击任制住了敌人的炮火,阻止了敌人增援部队的调动。   第二航空军共投入三百一十架轰炸机,二百架运输机。此外,西部的第八航空军第七十七俯冲轰炸航空团也参加了麦迪逊地区的轮番轰炸。   夜里,萧远打电话给木玮,对于他所给予的具有决定意义的空中支援表示由衷的感谢,同时问道:   “为什么最后还是按照我们的计划干了呢?”   木玮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高兴地回答说:“因为从第三航空队发来的命令太迟,传达下去只会给各航空团带来混乱,所以,我没有向部队传达……”   密歇根湖畔的战场迎来了五月十四日。这一天,美军满足了芝加哥总司令部提出的强烈要求,将所有的航空兵力投入芝加哥地区。   在第二航空军的战斗日记上,2月18日被称为“战斗机日”。在芝加哥战线,敌我双方的几百架战斗机、轰炸机展开一场混战,这还是第一次。激烈的空战从下午一直持续到天黑。   第二、五十三、七十七战斗航空团,第七十六驱逐航空团,“第三联合战斗机集团”的许多大队在这一天相继出动。   战果最为突出的是罗杨松上尉率额的第五十三“钢铁”战斗航空四的第一大队。在这一天,光是这个大队就在包当上空击落了三十九架敌机。凌云中尉击落五架,彭华少尉击落三架。另外,马惊上尉指挥的第五十三战斗航空团第二大队和芝加哥的眼镜蛇战斗机进行了交锋,并袭击了敌轰炸机。   在第五十三战斗航空团第三大队击落敌机的统计表上首屈一指的是曹淳上尉。不久,他的名字便在中国家喻户晓了。   曹淳在麦迪逊空战中,击落了一架“眼镜蛇”飞机。他的机械员在“雨鹰”飞机的垂直尾翼上,又画上了一道杠。这是他击落的第十架飞机的标志。   到2月19日,他的飞机尾翼上已经有了十五道杠,成了中国空军最出名的王牌飞行员。   第二“烈火”战斗航空团的马建上士在2月19日的激战中,首先击落了敌机。   2月19日晚,“第三联合战斗机集团”整理的战斗报告写道:在这一天内,中国共出动战斗机八百一十四架次,在麦迪逊地区共击落美军的战斗机和轰炸机八十九架。   2月20日清晨,美国总统罗斯福先生被芝加哥打来的电话吵醒了。   话筒中传来了发抖的声音:“完了,麦迪逊被突破了!”   罗斯福有点不相信:“真的吗?怎么会这样快?”   一个星期以后,萧远的坦克已出现在芝加哥以外的美国区域。   1943年年2月26日清晨,中国最高统帅部筹划已久的“愤怒计划”开始! 《国魂》之大结局   1943年年1月16日,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敦促美国及其同盟国尽快投降,尽早结束战争。   1月17日,美国总统罗斯福发表公告,拒绝了以中华民国为首的“世界和平联盟”要求同盟国投降的建议,并表示战斗刚刚开始!   1月18日,中华民国大总统萧天再度发表了措词严厉的公告:美国政府及其同盟国既然一意孤行,那么中国将不排除使用任何能够使战争提前结束的手段。   没有人知道萧天所说的“任何手段”是什么,这也包括世盟在内的所有成员国。   2月26日清晨,中国最高统帅部筹划已久的“愤怒计划”开始!   美国麦迪逊机场,中国空军特别飞行编队“大总统飞行大队”。   “雨鹰”式战斗机大队,“苍鹰”式战斗机大队,都已完成集结。最新式的“飞马”式轰炸机也已做好了出征的准备!   飞行员们静悄悄的在那里等待,谁也不知道他们正在那里等待着什么。   过了一会,忽然听到各级长官同时大声下令:   “全体都有,立正!”   “刷”的一下,飞行员们都笔直的挺直了胸膛。   大队装载着卫士的卡车出现,卡车停下,卫士们纷纷从车上跳下,神色肃穆。   接着,又是几辆轿车开来,一停稳,车门打开,走出来的陆续是中华民国国防部部长蔡锷,总参谋长蒋百里,空军司令庞剑舟……   中国军方最高级长官同时出现!   接着,又是两辆卡车出现,从上面跳下来的,是中国军队中最精锐的“大总统卫队”,这些身穿黑色制服的警卫队士兵一经出现,随即手持武器,把整个现场都警戒起来。   接着,最后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出现。当轿车停稳之后,车门打开,一个穿着中华民国海陆空三军大元帅服的军人缓缓走了出来。   瞬间,整个机场都爆发出了如雷的欢呼:   “万岁!!万岁!!”   中华民国大总统,海陆空三军大元帅,统一党领袖,萧天!   潮水一般的呼声不断响起,震彻云霄!   萧天的手缓缓举起,然后所有的呼声都安静了下来。   看着自己忠勇的将士们,萧天缓缓说道:   “战争,总有结束的一天,而这一天,行将到来!我想告诉你们的是,任何战争,永远不存在公平或者公正的一方。只有胜利者,才可以书写历史。而我希望这一次世界大战的历史,是由我们,中华民族来书写的!   就在几天前,我已经敦促罗斯福总统尽快投降,但是罗斯福总统却拒绝了我们的要求,我们呼吁和平,但是美国人却选择了战争。既然他们认为战争能够解决一切,那么我们就满足他们的这一要求。   我的将士们,在之前的轰炸中,我们始终呼吁和平,始终都在尽量避免误炸平民,为什么?不是因为我们害怕,而是因为我们希望用我们所做的一切,来告诉全世界所有国家,我们是如何的渴望和平。   但是,和平并不仅仅是一个国家能够主宰的。但必须以战争来换取和平的时候,我们不会怯懦,不会退缩,我们会用我们的实际行动,来告诉全世界的每一个国家,中国,有能力做到任何想要做的事情。   愤怒行动即将开始,这将代表着中国人的愤怒,先进武器解决不了一切,但先进武器却是尽早结束战争的利器,希望这一次我们的愤怒行动,我们所使用的先进武器,能够尽早把世界拉回到正常的轨道。   1943年2月26日这天,我希望每一个人都能牢牢的记住这一天。牢牢的记住在这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牢牢的记得这一切都是美国人的咎由自取!   将士们,国家的命运和前途就掌握在你们手里。我,萧天,是中华民国的大总统,但我,也更是一个老兵。   现在,我以一个老兵的身份恳请你们,去完成你们的使命,去完成你们对于这个国家的责任!   中国空军,出击!”   “万岁!!万岁!!”   呼声,再度在机场如潮水一般的响起……   ……   民国三十二年,公元1943年2月16日,大队中国战机编队呼啸而起!   目标:美国新墨西哥州洛斯阿拉莫斯。   清晨8点,携带着中国最尖端秘密武器原子弹的“总统”号轰炸机,在战斗机的护航下,已升到了1500米的高度。机组的木华少校来到机长鲍云飞背后,拍拍他的肩膀说:“开始吧。”   鲍云飞点了点头。   木华带着助手来到弹舱,他从口袋里摸出1张有11项检验项目的清单,让助手举着电筒,开始一项项进行检查,并安装原子弹上仅剩的几个关键部件。助手将工具一件件递给他。   8点10分,木华开始向代号为“毁灭者”的原子弹中装填炸药,并连接了起爆管,接着他又装上了装甲钢板和尾板。但他留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电路特意没有接上。为了保险,他准备将这一工作留到投掷前再做。   鲍云飞将操纵杆交给了副驾驶员,自己想到飞机后部去看看。他来到弹舱时,木华告诉他准备工作已经完成。接着他又爬到飞机尾部炮位。机尾炮手拉了他一下,轻声说:“我们今天是要去投原子弹吗?”   “可能是吧。”鲍云飞说完,两人都会心地笑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随着距洛斯阿拉莫斯上空距离的缩短,“总统”号的飞行高度在不断升高。8点40分时,高度已达到1万米,这样可以免受防空炮火的袭扰。8点55分,飞机收到了前去洛斯阿拉莫斯侦察的侦察飞机发来的一条重要信息:   洛斯阿拉莫斯上空能见度良好,云层覆盖率低于30%,侦察中未遇敌方战斗机截击,高射炮火也很微弱。   死神,开始接近美国新墨西哥州洛斯阿拉莫斯。   这里,同样是美国人的原子弹研究基地!   7点20分,城市上空响起了一阵警报,数架中国飞机飞入洛斯阿拉莫斯上空,盘旋一周便匆匆离去了。大约半个小时以后,警报声又响了起来,“总统”号和进行观测的飞机已接近洛斯阿拉莫斯。   洛斯阿拉莫斯市民对于这种习以为常的空袭警报似乎已无动于衷,因此很少有人进入防空洞隐蔽。他们有的在工作,有的在赶路,有的呆在家里,有的还在街上仰视远处的飞机,以为这几架飞机还会像刚才的一样,巡视一圈便会离去。   此时,机上的鲍云飞已对着麦克风郑重地向全体机组人员宣布:“我们准备轰炸洛斯阿拉莫斯,弟兄们,请让我们所有人都记住这一天!”   早已等候在炸弹仓的木华立即从原子弹上拧下了一颗绿色的螺丝,然后熟练地拧上了一颗几乎完全相同的金属螺丝,最后一个电路接通了,原子弹已进入投掷状态。他立即报告了鲍云飞,鲍云飞对着话筒一字一顿地说:“我们即将投掷世界上第一枚原子弹!”   好几个人还是第一次听到原子弹这个令人生畏的字眼,激动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9点10分,观测飞机已经减速落到了后面,一个清晰的城市轮廓出现在飞机下面!   “各就各位,准备投弹,戴上护目镜。”鲍云飞命令道。   投弹手坐在投弹椅上,子蹭了蹭瞄准镜,左眼紧贴在上面,开始寻找目标。他已反复研究过目标侦察照片上的每一个细节,地面景物对他来说非常熟悉,他很快找到了目标点。他让鲍云飞稍稍调整了一下飞行方向,目标点向着瞄准器十字架飞快地接近。   “对准了!”他报告:“投!”   9点15分,随着鲍云飞一声令下,炸弹舱门自动打开,从瞄准器上清楚地看到原子弹坠了下去,弹头指向目标。   在这一瞬间,一道耀眼的白光照亮了整个飞机,机尾炮手看到一个巨大的圆形火球腾空而起,体积在急剧膨胀。   “小心!”他高声发出警告。   话音未落,巨大的冲击波夹杂着爆炸声冲得飞机猛的一颤,鲍云飞感觉仿佛被高炮打中一样。紧接着又是一次激烈的震动。   “好了,不会再有了,这次是反射波。”木华向大家解释道。   洛斯阿拉莫斯渐渐远去。   而在洛斯阿拉莫斯,圆球腾空而起,下面升起了巨大的烟柱,在试验中曾经无数次出现过蘑菇云出现了……洛斯阿拉莫斯一片火海,四处通红……   原子弹所带来的蘑菇云,摧毁了洛斯阿拉莫斯的一切……   这颗是上第一枚原子弹,投掷于1943年2月16日,造成洛斯阿拉莫斯6万人死伤,十余万人受伤……   而就在同一天,在纽约、旧金山、底特律、亚特兰大、波士顿,这五个城市,都遭受到了和新墨西哥洛斯阿拉莫斯一样的遭遇……   六枚原子弹,整整六枚原子弹所带来的摧毁性杀伤,足以毁灭一切!   美国六大城市,彻底淹没在了蘑菇云的包围之中,66万人在这次可怕的灾难中死去,受伤者达到150万之众。   而原子弹所带来的可怕影响,却还将延续许多许多年……   美国被彻底震惊了,全世界都被彻底震惊了!   原子弹,这种最可怕的武器,足以毁灭一切!   2月17日,中华民国大总统第三度发布公告,对在原子弹袭击中遇难的美国平民表示哀悼,同时认为这一切都是不负责任的美国政府所带来的。中国政府并不愿意使用这样可怕的武器。但是如果美国在1943年2月26日前再拒绝投降,那么中国方面将还会继续向包括华盛顿在内的美国数个城市,投掷这种可怕的武器。   没有比这再可怕的战争威胁了,这并不是人类所能抗御的武器!   2月18日,美国总统富兰克林·D·罗斯福对美国六大城市遭遇到的惨痛一幕表示哀悼,并于同日宣布辞职。副总统约翰·加纳临时就任美国总统。   2月19日,美国参众两院就战争进行表决。参众两院以绝对优势通过停战表决。   2月20日,美国临时总统约翰·加纳宣布:   鉴于战争已经完全脱离了美国的掌控,为了避免更多的平民伤亡,美国政府决定停止战争,宣布战败。同时命令美国各地军队停止抵抗,向中国军队有体面的投降……   战争,在美国结束了……   2月22日,正在苦苦抵抗中、德、俄联军的英国首相丘吉尔,对美国宣布战败一事表示遗憾,并且表态,即便只有英国一国,英国也决不会投降!   3月初,11个战斗机大队的中国战机编队,30万中国军队,35万德国军队,10万俄国军队在德国完成集结。同时,中国海军第一、第二主力舰队也完成集结,对英国的总共开始……   ……   “大总统,美国的战争赔款将为……”   陈少东才一张嘴,萧天已经打断了他的话:“这些事情,你们去办就行,我不想多过问。对于美国的处置,我们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商量过了。该割让给我们的阿拉斯加,该租借给我们的军事港口,该给予我们的战争赔款,该归还给墨西哥的领土,你们都知道应该怎么办。   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在已经制定好的方针上,我们寸步不让,同时,让军队进入除了被原子弹轰炸过的美国各个城市,负责当地的治安,救治平民。要恢复一些因为原子弹问题而受损的国家形象了……”   陈少东默默点了点头。   “二哥,这么多年了……”萧天忽然开口说道:“为了这一天,我们已经等待了太久太久,当这一天终于到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失落……”   陈少东笑了一下:“或许,那是因为你心中的目标已经达到,再也没有什么追求了吧?”   萧天摇了摇头:“不,战争虽然结束了,但我们要做的事情其实还有很多,如何始终保持强大的国力,如何解决战后的欧洲矛盾。要我们伤脑筋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陈少东的表情是如此的严峻:“大总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想起过去,想起咱们经历过的那么多事情,想起我们曾经遇到过的危险……”   萧天沉默在了那里,是啊,那些事情就好像是昨天才刚刚发生的一般。   那是青岛大战爆发之前……   “萧疯子,娘的都要死在这了!”   萧天笑了,拿起了边上的步枪,抽出了刺刀,小心地看了一会,然后,萧天把刺刀安到了步枪上来:“全体都有,起立!”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俞飞尽管浑身在那哆嗦,可还是竭尽自己可能挺起了胸膛。   “弟兄们,和你们那么多年了,我谢谢你们能够在我最需要你们的时候,留在了我的身边,咱们都要死了,可咱们死的像个中国军人!”   萧天朝着自己的兄弟庄严的敬了一个军礼,然后昂起头来:   “弟兄们,最后一刻,谁都别当孬种,别给北洋军人脸上抹黑,大家都记得咱们发过的誓!”   说着,萧天举起了上了刺刀的步枪,厉声而道:   “北洋陆军第十九师全体都有,上刺刀,殉国!!”   最后的这几个北洋军人一起举起了刺刀,司徒耀默默地说道:   “报告毅帅,北洋陆军第十九师全体集合完毕,准备殉国!”   “北洋军人,中国军人,民族魂魄,国家脊梁!上刺刀,准备殉国!”   “上刺刀,殉国!”   “萧疯子,你狗日的是个人物,弟兄们,护着毅帅杀出去啊!”   这一天,这几个北洋军人,中国军人,刺刀对外,为了国家尊严,为了民族尊严,这些脊梁比钢铁还硬的中国军人,已经做好准备:   上刺刀,殉国!   ……   这一切的一切,在自己的眼前是如此的清晰……   “辎重第一营,出了个萧疯子;刀砍广泽猪,枪挑腾野狗,我们辎重第一营,专打狗杂碎!   辎重第一营,出了个萧疯子;大块把肉吃,大碗把酒喝,我们辎重第一营,北洋第一营!”   陈少东忽然轻声哼唱起来。   这首歌,就在萧天耳边回旋,就如同在昨日一般……   “二哥,我想独自呆一会儿。”萧天轻声说道。   陈少东悄悄走了出去。   “辎重第一营,出了个萧疯子;刀砍广泽猪,枪挑腾野狗,我们辎重第一营,专打狗杂碎!   辎重第一营,出了个萧疯子;大块把肉吃,大碗把酒喝,我们辎重第一营,北洋第一营!”   萧天也轻轻的唱了出来,忽然,萧天歌声停住,只觉得眼眶湿润润的。   胜利了,终于胜利了,可是,却有太多太多的人看不到胜利的这一天了……   萧天抬头,面向天空,天空中,一张人的脸越来越清晰了,萧天举起了手,端正的敬了一个军礼,然后低声说道:   “袁大帅,萧天任务完成!袁大帅,这一天你也看到了吧!当您带着我走出第一步的时候,其实我们的国家已经开始崛起。我只是做了您想做而没有做到的事情!”   说完,萧天放下了手。   云层里的那张“脸”,似乎也在对着萧天微微笑了……   《国魂》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02.com)的用户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